《诱拐小吃货》 楔子 袁柚媛。 她爹把她的名字取得真好,这辈子就是圆又圆。 而她在娘的肚子里不足十个月便迫不及待的出来,瘦瘦小小的,像是干扁四季豆。 她爹虽然没有万贯家财,但是在城里开了间有名的馆子,馆子最不缺的就是厨子和食物,所以当她离乳时,爹娘就下定决心,做好了要把她养得白白胖胖的计划。 是,这计划是成功了。 她遗传娘亲那白皙的皮肤,而她爹老来得女,又是个非常疼惜女儿的男人,因此燕窝、木耳,所有能滋阴补阳的食物全都用上了。 很快的,她的身体就像吹气球一般的胀不,是长大了。 加上馆子里又有那些厨子阿叔、厨娘嬷嬷,她的身子一天天茁壮起来,发育也特别好。 只是某一天,她的身高不再往上长了,但是不代表她的身子不会往横向发展。 很好。 这下白白有了,胖胖也有了。 总而言之,她爹娘倒是挺得意自己的杰作,把当初的干扁小豆子养成了一颗圆滚滚的大柚子。 所以,她一直觉得自己出生的使命就是吃。 哪里有好吃的,她就往哪里钻。 像是城里的南边最近开了一间糕点坊,每天限量,每人也只能购买一盒,口味还不能自己选。 一听到消息,她迫不及待的赶去排队,可惜每天限量三十盒的水晶糕点,晚去就没份了。 接连几天她都遗憾的擦身而过,终于这一天起了个大早,就不信排不到队,只是没想到一到现场,排队的人潮还是超乎她的想象。 不过她算了算,数到自己刚好是第三十名,高兴得眼睛都亮了起来,圆圆的脸庞遮掩不住笑意。 等到店门一打开,前面的人潮一一离去,嘴里的小馋虫也不断的逼她吞咽唾沫。 好不容易,终于轮到她了。 “姑娘,不好意思,今日的糕点销售一空了,明日请早。”负责卖糕点的小#x59d1;#x5a18;甜甜一笑,准备要打烊了。 她一听,笑容马上僵住,毫无姑娘的矜持和教养,直接上前,用力抓住对方的衣襟。“你唬我的吧?我刚刚算过人数,到我刚好是第三十人。” “呃”小#x59d1;#x5a18;一愣,随即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最后一份是帮一名公子保留的” “保留?”她瞠大双眼,瞪着小#x59d1;#x5a18;。“你的店铺不是说只能亲自排队吗?怎么可以用保留的?” “这那位公子对我与兄长有恩,若不是他将这间店铺租给我们,我们也无法在城里立足,所以哥哥每天都会保留一份糕点给那位公子” “我出双倍价钱!”她的一双圆眸差点冒出火焰。“把东西给我!” “姑娘,你就别为难我了”小#x59d1;#x5a18;面露难色,然后瞧见她的背后出现一抹身影,当下像是见到救星,大声喊着“陶公子来了,要不,姑娘,你与陶公子商量看看,或许陶公子愿意割爱” 陶公子?!城里姓陶的人不多她眉头一皱,回头就瞧见一张笑得极为邪恶的俊颜。 “我觉得你爹这辈子做最正确的事情就是”说话的这个人正好住在她家酒楼隔壁。“把你的名字取对了,圆又圆。”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圆的。 “讨人厌!”她气得咬牙跺脚。“我就知道是你!”她人生中唯一的程咬金就是他。 他一双魅眼先是看了看她的脸,又看向她的圆肚子。“许多天不见,在远处就瞧见你,看来你又长胖不少嘛!” 说她胖是严厉了一点,但是比起时下姑娘瘦小的体型,她确实是圆润不少。 “关你什么事?!”这男人实在嘴贱,她的一双圆眸瞪着他。“我好不容易早起,排这么久的队,那盒水晶糕点是我的,让出来!” “我偏不让。”他让小#x59d1;#x5a18;将精致的漆木盒交到他的手上,还刻意在她的面前晃了晃。“我现下就要回家享用了。如果你开口求我,或许我还可以考虑分你一块。” “我呸!”她啐了一声“本姑娘才不食这嗟来食。” 他扬起嘴角,笑得更嚣张“那便作罢。”然后提着盒子离开,只是走了几步又回头,撂下话语“我说圆圆,瞧你那肚皮,我娘怀我妹妹时,也没有你那么大啊!”“讨人厌”而她只要见到这个“讨人厌”就会崩溃的扯嗓大吼。这仇,不是第一次结了。 只怕未来就像一团纠结的丝线,千丝万缕的成了一个茧,同时结下了不解之仇 第一章 在京城远近驰名的酒楼,莫过于香江酒楼。 香江酒楼的老板姓袁,原本只是开了一个小陛子,后来与妻子生下一名女娃,小小的馆子生意开始蒸蒸日上、宾客盈门,后来改建二楼与三楼。 从此,小陛子变成现今有名的高级酒楼。 而会成为酒楼,袁老板的闺女袁柚媛功不可没。 自小就喂得白白圆圆的她,后来变得十分刁嘴,因此馆子里的新菜都要经过她的试吃,只要她点头说好吃,那么推出的这道菜一上菜单,进门的客人吃过之后就大为惊艳“香江”的名声也就这么传扬开来。 只是她刁嘴的下场就是好吃的东西愈来愈少,送上门的全都被她一吃再吃,都已经吃腻了。 这些年来,连酒楼的厨子也变不出新花样,让她的小嘴最近更是馋得要命。 所以哪里有好吃的东西,她就往哪里钻。 就像今日,她又偷溜到街上。 今年双十年华的袁柚媛,不像同年纪的姑娘,一上街就是挑选胭脂水粉或发饰,更不是进商坊挑选新布款、首饰,她反而是大剌剌的走在街上,双眼东看西瞧,买了根糖葫芦解馋后,决定前往唐家糕点坊,去蹭蹭唐家兄妹,看看最近唐家兄长唐梓有没有研发新产品,需要她帮忙试吃。 自从唐梓与唐糖这对兄妹在京城落脚之后,便开了一间糕点坊,虽然每天都限量三十份,但是入口即化的口感、奶香浓郁又甜而不腻的味道,总是教她每一次品尝都回味无穷。 只要找不到新奇的玩意儿,她就会到糕点坊解解嘴馋,以弥补心里那不断被馋虫蚀出的洞口。 这五年来,她厚着脸皮拚命与唐家兄妹打好关系,总算不用天天再早起排队,跟民众抢限量的糕点。 现在只要她前一天告知,唐糖小妹子就会为她留一盒,就算她前一天没留话而扑了空,唐梓也会在她的哀求之下,变出一些让她塞牙缝的小点心。 当她吃完糖葫芦时,也已经来到糕点坊,只是今日没开门,也没挂上“售完”的木牌。 她觉得不对劲,于是急忙上前,敲了敲门。 “来了。”出声回应的唐糖一身绿衣青裙,一头长发编了两条粗辫子,打开门来就见到袁柚媛站在门口。“柚子姊。” “你们今天没开门做生意?”她好奇的问,眼睛一溜,瞧见屋里的情况,发现空了一大半。 唐糖将她拉进门内,笑呵呵的说:“这么久没见到柚子姊,也就忘了跟你说,哥哥近日要把铺子顶让出去。” “啊?”她一时之间有些回不了神,瞠大双眸,望着唐糖。“为什么要顶让出去啊?这铺子可是你们兄妹经营多年的心血,怎么能说收就收呢?” “这些年我妹子因为跟着我忙,身子都忙坏了。”唐梓自后边的厨房走了出来。“加上近来铺子的租金又涨价,干脆就把铺子收了。” 袁柚媛脸上的表情一垮““讨人厌”那黑心商涨了你们的租金?哼,我就知道他小鸡肚肠,肯定是看铺子的生意好你们先别急着收铺子,我这就去和他理论!”然后转身,便要往外走去。 “柚子姊,不是这样的。”唐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体型大她一倍的袁柚媛拉了回来。“这些年陶公子并未涨过我们租金,这一次他涨租金也是逼不得已,是因为今年的租税也高了些。而这铺子只靠我哥哥一人做糕点,能做的就是固定的数量,扣扣减减之后,利润其实不高。” 一天只卖三十份的糕点,确实是他们兄妹的极限了。 虽然结束铺子并不完全是“讨人厌”的错,但若不是他突然要涨租金,怎么会害唐家兄妹决定将铺子收起来呢? 好吃的东西已经每年都在减少了,这铺子一收起来,能解她嘴馋的糕点又少了,教她的心情更是郁闷至极。 “这样好了。”袁柚媛微微一笑“不如你们兄妹来我们家的酒楼吧!”这样她天天都能吃唐梓做的糕点,还能点名自己想吃的。 “不了。”唐梓明白的拒绝。“已经有人出高价请我去当厨子了,我答应了,也签了契约。” “啊?”她像是被一道雷劈中脑袋。“已经有人聘请你了?” 唐梓点点头。“薪饷挺高的,馆子的主人还愿意在外面租一栋房子,让我与妹子住,省了许多麻烦。” 她哀怨的抬起那双圆滚滚的黑眸“好吧!原来你打算另谋高就。”那她也不勉强。“不过,你去哪间馆子工作?跟我说说,到时我若犯嘴馋,还能去尝尝你的手艺。” 唐梓与唐糖有些为难的互看了一眼,最后唐糖尴尬一笑。“柚子姊,怕日后你可能不方便。” “为什么不方便?”她不满的嘟着小嘴。“怕我去吃霸王餐?我可是会付银子的,不会要你哥哥自掏腰包请客。” “我像那种一毛不拔的男人吗?”唐梓没好气的瞪着她。“我去的地方,并非你这黄花大闺女可以进出” 她皱起眉头“皇宫?”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地方是她这个老百姓无法随意进出的。 若是皇宫好吧!那她真的得认命了。 “比皇宫还复杂一点”唐糖干笑几声。 “妓院?”她又猜了一次。 “接近了。”唐梓沈声回答。 跟妓院接近的她侧着头,想了一下,最后望了他们兄妹一眼。“该不会是南风馆?!” 唐梓与唐糖又互看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袁柚媛的双肩无力的垂下,眉头紧蹙,不禁喃喃自语“南风馆怎么会是南风馆啊?” 啊啊啊讨人厌,还真的不是普通的顾人怨,没事涨什么房租?害得她崇拜的糕点师傅就这样结束五年的铺子。 呜呜她恨陶辕砚。 十分的,讨人厌! 如果唐梓是被妓院挖角也就罢了,怎么偏偏是南风馆呢? 南风馆在京城可是有名的小倌馆,一般寻常姑娘是不可能踏进那种复杂的地方。 离开唐家兄妹的糕点坊,袁柚媛显得有些失魂落魄。 对她来说,吃好吃的东西就像是与生俱来的使命,然而好吃的东西愈来愈少,感觉她活在世上的意义又少了一点。 都怪隔壁那贱嘴男陶辕砚,没事涨什么租金,也不想想他们一对兄妹来到京城已经无依无靠,做好人应该做到底啊! “假好心!”她嘴里咕咕哝哝的,像是要把嘴里的馋虫骂走。 走了这么长的一段路,唐梓已把生财工具变卖得差不多,所以她根本没蹭到任何糕点,还得到一个令她沮丧的消息。 走着走着,她觉得口渴,刚好经过一个摊子,她一个姑娘家就这么大剌剌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老板,来一碗凉杏仁茶,甜一点。”她需要糖分来冷静一下。 等待的同时,她瞧见一旁有几名男子正在低声讨论,隐隐约约提到了“南风馆”三个字,让她忍不住竖起耳朵,认真的听着。 “前些天我到南风馆开开眼界,那里的小倌个个是长得又白又嫩的。” “比起青楼那些女人,有些小倌扮起女人更像女人。” 霎时,两名男子哈哈大笑。 袁柚媛听了,眉头微微一皱。 虽然她天性大胆,爹娘也从不管束她的行动,但是还不曾踏进南风馆。 她听闻南风馆的馆主是个年轻的姑娘,在京城还颇有盛名,原本是凌府三少爷凌云熙的未婚妻,只是后来他好像伤了右臂,馆主就变心退了婚。 第二章 “那里的小倌不但美,还个个身怀绝技” 他们滔滔不绝的说着之际,她的杏仁茶也送了上来,因为太过口渴,忍不住仰头就喝了半碗。 “那里简直是仙境,连下酒菜、点心都比香江酒楼还要好吃。”男子像是陶醉其中,久久无法自拔。 好吃?!她放下手中的碗,不悦的撇了撇唇,瞪向他们。 他们这一葱一蒜竟然敢大言不惭的说出南风馆的食物比她家专业酒楼还要好吃? 这岂不是间接砸袁家的招牌吗? 冷哼一声,她圆滚滚的身子离开椅子,双手叉腰的来到他们的面前。 “你们这些不懂美食、有口无舌的人,岂能将香江酒楼和南风馆相提并论?我们香江酒楼可是年年获奖,哪是一个小陛子可以媲美的?”她的鼻孔撑大,仰角四十五度,骄傲的说。 两名男子一见到她,虽然皱起眉头,但是瞧她圆滚滚的身子外加圆嘟嘟的脸庞,又听了扞卫香江酒楼的话,都明白这姑娘肯定是袁家的掌上明珠。 果然人如其名,袁柚媛,圆又圆。 “我们才没有乱说。”其中一名青衣男子摇摇头“我们可是亲自去过南风馆,虽然是个小倌馆,但里头的点心精致得很有些东西,还不是香江酒楼能比得上的。” “就是说啊!”另一名灰衣男子附和“我还听说南风馆最近网罗了唐家糕点坊的唐梓,专门负责做精致点心你家香江酒楼的菜肴固然好吃,可是那点心、精致度就差了一大截。” “你你们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嘛!”她气得牙痒痒的,跺了跺脚。“撇开唐家哥哥的点心不说,我就不信一个小倌馆里其他的菜色会比我们专业的酒楼好!”“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青衣男子哈哈笑了两声“想你这辈子也没口福吃到南风馆的点心吧!”毕竟是个小倌馆,平常人家的姑娘是不会想要踏进去的。 “我袁柚媛这辈子只有我不吃的东西,没有我吃不到的!”这一葱一蒜实在太小看她了。 她的人生有奉行的三宝,一是东西吃到饱,二是天天睡到饱,三是志气永不倒。 “哈哈”灰衣男子讪笑“除非是进入馆里,坐下来点菜,要不,南风馆是不准外带的。” 南风馆这么嚣张?袁柚媛咬了咬唇,这样她就不能派人去南风馆外带点心给她了。 见她面有难色,青衣男子与灰衣男子同时站了起来,丢了几枚铜钱在桌上,离开之前,还不忘嘲笑的说:“可惜啊可惜!” 厚!原本她还在犹豫要不要上南风馆一探究竟,现在被这一葱一蒜讥笑,忍不住紧握双拳。 以她袁柚媛在京城的“分量”还有搞不定的事情吗? 所以她决定要一探南风馆,亲自尝尝到底是多么的美味 好,一切准备就绪! 袁柚媛脱下身上的女装,换上跟阿福借来的男装她还没胖到连男装都穿不下,真是可喜可贺。 她别无方法,要去南风馆的事愈少人知道愈好。 虽然她爹这辈子没妄想她一只小麻雀变成凤凰,但是若知道她踏进小倌馆,她哭个几句,她爹还会舍不得惩处她,可是若让她娘知道哇!那真的是在母老虎的嘴上拔毛,她不但会被痛揍一顿,未来还有可能被禁足在家 所以一切都要小心,低调行事。 她的表现一如平常,吃过晚膳后,便遣走身边的小丫鬟,等到房里房外都没有动静,才走出房间。 女扮男装的她不打算大方的走大门,因为爹和娘还坐镇在酒楼的大门口,她要保持低调,只能走后门。 只是后门也有奴仆守着,她最后只能翻墙而过。 她的身子有点笨重,双腿有些短,努力了几次,总算翻了过去,也许是运气好,她跳下墙时,竟然没有摔疼任何地方。 “我今晚真幸运,没去狩猎,倒有一只小山猪自天上落下。” 一道醇厚的声音自她的头顶传来,而她晃晃双脚,竟然是悬在半空中,吓得连忙睁开双眼。 喝!出师不利! “难怪我爹常说,天黑之后姑娘家就别外出,是会遇到鬼的。”这鬼好大一个,是个男鬼,更是个讨厌鬼! 陶辕砚双手一松,只见软如面团的身子往地上一坠,传来了她惨痛的哀号声。 “讨人厌!”袁柚媛吃痛的揉着摔疼的**,站了起来,恨恨的瞪着他。“你真是不讨喜!” 他挑起眉头,俯视她。“你启蒙的夫子没教过你,发音要口齿清晰一点吗?”他叫陶辕砚,不叫讨人厌。 她冷哼出声“今天本姑不,本公子有急事要办,没闲情逸致与你斗嘴,先走了。” 开玩笑!春宵一刻值千金,不值得她把时间浪费在他的身上,何况她还得再偷溜回来“毁尸灭迹” 可惜他手长脚长,伸手就勾住她的领子,让她短短的腿儿踢了踢。 “这么晚了,上哪儿?”他挑了挑眉头。 刚才他经过院子时,瞧见一抹偷偷摸摸爬墙的圆润身影,于是就在外头守株待“猪”果然抓到这只半夜想要偷溜的小胖猪。 她鼓着腮帮子,回头,瞪着他那张该死又好看的俊颜。“关你什么事?难不成我出门还得要你批准?” 他望着她那张圆嘟嘟的脸庞,在月光的映衬下,软绵得就像一块大白饼,而那双眸子也是骨碌碌的,像两颗黑珍珠,鼻子是有点扁,嘴巴也不算大,微微一噘,还算可爱。 “我是不介意在这时候大喊抓到一只猪。”他冷笑了两声“我许久不见袁伯母拿着藤鞭的样子了。” 涨红了脸颊,她的小手在他的面前挥了挥。“你敢?” “试试看。” 她咬着唇。这个男人真的没有什么不敢的!叫他讨人厌还真是名副其实,因为他老是与她不对盘,老是爱找她麻烦。 她与他结下的仇,多到数不清。 “我要去南风馆啦!”最后她咬牙切齿的回答。 南风馆?!他一愣,忍不住皱起眉头。“你去那里做什么?” 他认识她二十年了,还不知道这小妮子最近竟然染上这种嗜好,难道她不知道南风馆并不是她可以随意踏进去? “还不是你害的!”她瞪了他一眼,双脚终于踏到地面,心底也踏实许多。“若不是你要涨唐梓铺子的租金,他们也不会被挖角至南风馆” “你的意思是要特地去找唐梓?”他俊美的脸庞露出不悦的神情。 “一半、一半啦!”她挥挥手,压根儿没在意他突然沈下来的脸色,反正对她而言,陶辕砚的脾性本来就阴晴不定。 “另一半原因是什么?”他敛下黑眸,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听说南风馆最近网罗了好多个点心师傅。”她忍不住吸了吸口水“我想要去尝鲜,看看是不是如外头传的,里头的点心真的比我们香江酒楼好吃许多。” 听完她的解释,他紧皱的眉头稍稍松开,嘴角微微上扬。 “好了,我真的要走了。”她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还不忘发狠的警告他“若是我娘发现我外出,我一定跟你没完没了!” 他双手环抱胸前的望着她,俊颜倒是没露出一丝恐惧,反而凉凉的开口“这辈子你和我本来就没完没了。” 她嫌弃的撇撇唇“我还是快走,省得多看你一眼,就影响我食欲一分。”吃东西时还是要保持心情愉快,这样食物才会更美味。 见她转身就走,他的长脚也立刻往前移动,与她并肩而行。 “你干嘛?”她大惊失色的问。 “你上哪儿,我就跟到哪儿。”他耍赖的朝她一笑。 “我要去死,你去不去?”她气得两排牙齿用力磨了磨。 “去。”他回答得毫不犹豫“做对亡命鸳鸯也不错。” “拜托,别让我把吃进肚子里的晚膳都吐出来。”鸳鸯?!她呸,她和他最多只能称得上是冤家。 他摆摆手“无所谓,你可以选择让我跟着,或是让我现在移动脚步,往香江酒楼走去。” 她鼓着腮帮子,沉吟半晌,最后很没原则的开口“你请客!” 第三章 袁柚媛像是刘佬佬逛大观园,圆滚滚的双眼瞪得大大的,环顾四周,每一处的景象都令她叹为观止。 她以为南风馆就像青楼一般俗艳,没想到一踏进来便听见悦耳的丝竹声,还夹杂着歌伶的歌声,偶尔低沉,偶尔高亢,好听得教她吃惊。 南风馆里不只有男人,还有一些奔放的姑娘在走动,不过大部分都与她一样是女扮男装,行事比较低调。 虽然她的身边跟着一只巨大的跟屁虫,不过陶辕砚毕竟还算是个男人,有他作陪,她原本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一些。 南风馆的馆主名唤苏浅浅,在城里还挺有名的,今日她亲眼一瞧,发现苏浅浅的年纪与她相当,生得花容月貌,艳丽无比,为人行事长袖善舞、八面玲珑。 “陶爷,许久不见了。”苏浅浅媚眼流转,娇笑的走上前来,瞧了陶辕砚一眼,随即又将目光放在袁柚媛的身上。“还带了一名娇客前来捧我的场吗?” 毕竟在江湖上走跳许久,她很快就察觉出他身边的公子其实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 “怕是不请自来的。”他斜睨了袁柚媛一眼。“给我一间厢房。” “我最欢迎不请自来的客人了。”苏浅浅朝他们一笑,带着他们走上二楼。 袁柚媛走在他们的后方,发现小鸨娘苏浅浅与陶辕砚似乎是熟识,两人交谈得十分热络。 嗯哼!她有些不齿的冷哼一声。 男人都是一个样,见色眼开! 只不过就是长得美一点,身材窈窕一些,他的态度有必要变得截然不同吗?平时嘴贱的他怎么在小鸨娘的面前就不一样了? 不悦的暗暗嘀咕之际,她并没有发现苏浅浅已经告退,厢房里只剩下她与他两人。 “噢?我若是急色鬼,那你是什么?”陶辕砚突然开口。 袁柚媛吓了好大一跳“你怎么知道我骂你急色唔”她捂住小嘴,原来是她不知不觉把心底骂的话全都说出口。“没,我是说外头那些寻芳客”企图打哈哈的朦混过去。 只见他没生气,一点也不为意,舒服的坐在椅子上,反倒她像一只不安分的小胖猫走来走去,于是好奇的看向窗外,外头灯火通明,另一栋的阁楼传来悦耳的丝竹声。 “为什么我们不能去前厅呢?”那里看起来挺热闹的。 “你没听过人怕出名猪怕肥吗?”他慢条斯理的说着“还是你觉得自己不够出名,还不够胖?” “你”这男人怎么三句不离“胖”、“肥”的啊? “你娘没教你说话别那么夹枪带棒的吗?” “有吗?”他一脸无辜的望着她。“我向来只说实话。”他的双眼迅速打量她全身上下,最后才坏心的说:“噢!我忘了袁小姐最忌讳听到“胖”、“肥”等字眼,那好吧!我重说一遍,人怕出名猪怕长宽。” 她被他这番话气得双手紧紧一握,白嫩的脸颊肉微微颤动。“讨人厌!” 望着她被自己逗红的小脸,他莫名的觉得欢愉。 虽然每一次她见到他不是转身就走,就是没好气的与他大小声,可是只要他开口说她几句,她就会生气的瞪大眼。 他们针锋相对之际,几名婢女走了进来,送来点心和酒水,最后苏浅浅还特地派两名小倌作陪。 这两名小倌的长相十分俊美,应该是自小就调教。 可是不管长得多美,终究是男人,当他们各自坐在袁柚媛的身边时,陶辕砚的脸色微微一沈。 两名小倌很懂得察言观色,见他一脸不悦,急忙抱着乐器起身,移至离她几步远的地方。 反倒是袁柚媛不拘小节,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小倌,却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倒教她的目光移不开,连来这里的目的都忘得精光。 “圆圆。”他唤着她的小名。 她瞪了他一眼“干嘛?” “你是用嘴巴吃东西,还是用眼睛?”他语带不悦的问。 “嘴巴啊!”她皱了皱鼻子,看向桌上的点心,顿时双眼发亮“哇” 这一盘盘的点心是她在坊间不曾见过的,迫不及待的抓起其中一样。 “这是什么?闻起来竟然有花香” “玫瑰酥。”他喝了一口茶,轻声回答。 “这呢?”她又指着另一样。 “花开富贵。” 她先咬了一口玫瑰酥,果然花香四溢,囫囵吞下之后,又忍不住咬了一口花开富贵,外皮是浓浓的奶香酥皮,里头则包了细腻的枣泥红豆馅,咬到中间还藏着半颗蛋黄,在口中咀嚼之后,奶香酥皮与枣泥红豆馅完美的结合在一块,甜而不腻,好吃得舌头都要打结了,教她吞下都觉得奢侈。 “好粗”她的小嘴塞满食物,口齿不清的说着,心思完全没放在小倌的身上。 一曲弹毕,苏浅浅正好端来一壶酒,以及一盘点心。“打扰了。这壶酒是波斯而来的葡萄酒,甜而不涩、不辣,很适合姑娘喝。至于这新的点心叫龙须糕,我听陶爷说,姑娘是为了我们馆子里的点心而来,所以特地端来我们馆里的招牌点心,请尝尝看。” 袁柚媛有些不好意思的望着她“苏姑娘,南风馆的点心真是精致又好吃,难怪有人说香江酒楼根本比不上” 苏浅浅掩嘴一笑“南风馆毕竟是晚上营业,大部分的客人都是吃饱才来,所以我着重点心这方面,但若要比色香味,还是比不上香江酒楼。” “太好吃了。”袁柚媛又连忙塞了一口龙须糕,果然入口酸甜好滋味,里头的青梅子脆而不烂,让她胃口大开。 苏浅浅若有所思的望了陶辕砚一眼,嘴角微扬,然后眼色一使,让两名小倌先退了下去。 她哄了袁柚媛喝了几杯,经过他身边时,粉嫩的小手有意无意的滑过他的下颚,朝他抛了个媚眼,他的耳旁小声的说:“陶爷,这桌都算你帐上了。” 陶辕砚不为所动,只是轻轻挥开她的小手。“不会忘了你的好处。” 苏浅浅笑了几声,随即告退,甩着手巾离开,留下他们孤男寡女待在一室。 “嗝。”袁柚媛打了一个嗝。 只是这不是饱嗝,而是酒嗝。 她想,自己上辈子肯定是蚂蚁投胎,所以这辈子才这么贪甜。 虽然生在酒楼,但是她几乎不碰酒,因为喝酒对她而言是一种酷刑,虽然很香,人喉却是又麻又辣,会麻痹她的舌尖,所以她是不喜欢酒也不贪杯的人。 可是今晚不一样,苏浅浅送来的葡萄酒又香又甜,教她连喝了好几杯,所以此时白嫩的小脸红通通的。 “我好热。”她哂嘴,桌上几乎是杯盘狼籍,还不忘满足的拍了拍肚皮。酒液在她的血液里放肆的发酵,引起她的体温渐渐升高,在这夏天的夜里,确实令她有些烦躁难耐。 陶辕砚望着她摇摇晃晃的身子,就像刚学会走路的小娃儿,每一步都是蹒跚而狼狈。 “笑你笑什么?”她眯起迷蒙的美眸,摇摇晃晃的来到他的面前,双手不客气的揪住他的领子。“你笑我,从小到大都一直笑我!” “你醉了。”他任由她放肆,迎面而来的是她带着酒气的气息,以及满口甜腻的味道。 “我才没醉!”她生气的反驳,更加用力的揪着他的领子,小脸移到他的面前。“你的名字取得真好,陶辕砚,讨人厌!” “为什么这么讨厌我?”他的嘴角难得浮起一抹笑痕。 “因为你都欺负我。”她嘟着小嘴,最后觉得站累了,干脆直接跨坐在他的身上,双手粗鲁的捏着他的耳朵。“每次都笑我胖!是有多胖?不就脸颊比别人多了一点肉,腰比别人宽了一点,手臂和双腿也就粗那么一点点”他挑起眉头,望着她的脸,脸颊确实是软呼呼的,还算可爱,短短的白皙颈子,丰满的上围算是唯一的优点。 至于腰嘛他的大掌悄悄的移到她的腰上,还真是宽了许多,不过触感软绵绵的,他还可以接受。 再往下移去,触感极佳,她还不安分的在他的腿上磨蹭着,一点都没发现这是一种玩火的行为。 第四章 “你以为自己是瘦子了不起啊!”她咬了咬嫣红的唇瓣,有些扁的鼻子顶着他高挺的鼻尖。“当瘦子有什么好的?你看,我现在一坐在你的腿上,你就站不起来了,你这个弱鸡男” 弱鸡男?他与她四目相接,发现她的圆眸清澈得如同一潭湖水,漂亮得就像在月光下闪着光芒的黑曜石。 “不过你真的长得挺好看的。”她的小手滑过他的脸庞,来到他高挺的鼻子。“奶娘告诉我,长得好看的人通常都包藏祸心,尤其是像你这么完美的男人” 听着她说的话,他有些失笑。 对她而言,他就是一个这么表里不一的男人吗?难不成他平日真的对她太苛刻了,才让她的心中留下了阴影? 她咽了咽口水,小手又忍不住摸向他的耳垂,这是她幼小的习惯,总要摸过爹娘的耳垂,才容易入睡。 长大了,这习惯竟没有改过来,到最后没人让她摸,她只好摸自己的耳垂。 她又打了一个嗝,然后想要离开他的身上。“我想睡觉了” 迷迷糊糊的跳下他的双腿,她摇摇晃晃的走向床铺。 一碰到床,她就脱下鞋子,还把身上紧勒的腰带解了开来,摸了摸微凸的肚皮。 他移动脚步,坐在床前,直勾勾的望着她,天真得就像是不经事的娃儿,不带任何防备。 “走开。”她小巧的脚掌毫不客气的踢了他一下。 他一把抓住她的脚掌,褪下她的罗袜,托着白绵绵的小脚,白净的脚趾头还不安的微蜷着。 因为脚被他的大掌抓着,她一不小心就跌到软绵的床垫上,只是身上还有外衣,让她十分不舒服,于是又起身,脱下外衣。 夏日的夜晚确实令她烦躁难耐,于是连里头的衬衣都脱掉,露出粉藕色的亵衣。 最后用力抽回自己的脚掌,然后往柔软的床铺一躺。 不消片刻,她便发出呼噜噜的鼾声。 在陶辕砚的眼里,袁柚媛就像一只毫无防备的小猪仔,全身上下只着亵衣与亵裤,沉沉睡去。 晕黄的烛火摇曳着,如同他的心也乱了节奏的狂跳个不停。 他比她大五岁,那年她出生时,娘亲还曾带着他去见这干扁的小娃儿,娘告诉过他,这小娃儿是不足十月出生,所以身子比平常小娃儿还要虚弱,只是过几年后,原本干扁得像只小猴子的女娃儿竟然养得白白胖胖的,好不可爱。 五年之后,他娘去世了。 他还记得那一年世界就像崩坍了,以往眼前所见的一切开始一块又一块的剥落。 娘亲去世不到百日,他爹就迫不及待的将外头的妾室迎进门来,连带外头私生的两子一女也一并带了回来。 这也就罢了,他爹从此像是脱了缰的野马,又陆陆续续的纳了几名妾室,在他的心里种下不满的种子。 以往,他爹与他娘原本是鹣鲽情深的贤伉俪,为何娘去世之后,爹就让其他女人进门,想要取代娘的位置? 娘百日那天,他一个人偷偷的躲在后院的一角哭泣。 “哥哥。”稚嫩的童音响起,圆嘟嘟的脸庞漾着甜甜的笑容,嘴角还有来不及擦掉的糖屑。“你在哭哭吗?” 他倔强的抿着唇,站起身。“不关你的事。” “你怎么了?”胖不隆咚的身子往他的长腿扑去,抱住他的右腿。“肚肚饿饿了吗?” “我又不像你,只要有吃的,就无忧无虑。”看见她白嫩的脸庞,他还是忍不住蹲在她的面前,用力掐住她的脸颊。 然而她只是皱起眉头,没有号啕大哭,反而伸出白嫩的小手,摊开五根圆短的手指。“给。” 在她小小的掌心内藏着吃剩的半根脆糖,刚刚谁跟她要,她都舍不得给,现在却这么轻易的将脆糖让给他。 “为什么要给我?”这小娃儿嗜糖如命,要从她的手上得到甜食,简直比登天还要难,如今却将她爱的脆糖给他。 “娘说难过的时候吃颗糖,心情好。”她的双眼紧盯着脆糖,似乎有些舍不得,但还是坚持塞到他的掌心。“吃完,不哭。” 她温暖的指尖轻抚他的脸庞,抹去他来不及擦拭的泪痕,也像是在他的伤口抹上了一层蜜,不再那么的苦。 这时,他松开掐住她脸颊的大掌,白嫩的脸颊浮现清晰的指印,就像此刻她在他的心头刻下一刀。 她脸颊的印记迟早会消失,她也会忘记这一天。 可是他与她不同,他比她大了五岁,有些事遇见了就不会忘,如同今日没有人发现他的不对,只有这个天真的小娃儿发现了他,还愿意把最爱的东西与他分享。 她给他的糖,就像蜜一般的甜。 直到如今,他还忘不了当年她小时候可爱的模样。 只是事过境迁,这熟睡中的小胖猪不再像以前那般缠黏着他,她愈长大,就愈躲他。 而她愈是躲他,他愈想捉弄她。 他知道她自小就是被众人捧在掌心的明珠,无人不喜欢这圆嘟嘟的小家伙,所以也不缺乏讨好她、对她好的人。 为了让她牢牢的记住他的存在,他与众人反其道而行,他要她像自己一样,把一个人刻在心上,然后再一次让她分享最宝贵的一切。 他是成功了,但也从他欺负她的那一刻开始,她第一次开口叫他讨人厌。 陶辕砚,讨人厌。 他望着她的脸庞,微微一笑,这也只有她叫唤得出来。 现在,她确实是牢牢的记住他了。 只是每一回见到他,却是不假辞色的对待,见到他就像见到她不爱吃的苦瓜,不是愁眉苦脸,就是板起一张脸。 而他自己也吃到苦头,当她到了及笄之年,他曾上门与袁家求亲,但是那一次他的下场十分惨烈。 这小妮子以为他又故意整弄她,那天正好被她撞见求亲的画面,还以为是他与她过不去,小心眼的想娶她回去,实行各种虐待手段,死活不愿嫁给他也就罢了,还气呼呼的从厨房里拿来菜刀,威胁着赶他出去。 后来他又私下与袁家爹娘商量,虽然他们对他也十分满意,但毕竟是唯一的掌上明珠,也舍不得这么早让她嫁出去,还想将她留在身边两、三年。 他懂得袁家爹娘的不舍,于是答应两年后重新登门求亲。 可惜天不从人愿,两年后因为袁老爹的高龄亲爹去世,必须守孝三年,因此她的婚事也一直被耽搁下来。 两人的好事,也就这么被拖磨着。 “圆圆。”他唤着她的小名,声音低沉了几分,却带着难得的温柔。 “唔嗯。”她轻声呓语,翻了个身,刚好双臂将她胸前挤出了一道深沟。 以他俯视的位置,正好能瞧见这诱人的一幕,令他的目光微微一沉,变得有些难以臆测。 今晚遇见她,是个意外。 不过他倒是不介意把这场意外化成最旖旎诱人的一切。 此时,他的大掌由她的脸颊轻轻的往下移动,来到她的下颚,丰腴的胸|脯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 大掌来到她微胖的手臂,软绵绵的,确实触感很好,不过这抚摸也引起她的不满,就像是有蚂蚁在她的身上啃咬着。 “不要”她的小手挥开他的大掌,又翻了个身,平躺床上。“人家想睡” 他勾起淡笑,笑容隐藏着说不出的不怀好意,狼性终于在这一刻显露出来。 伸出来的五爪,就隔着亵衣,覆在丰|满的胸//ru上。 一覆上,那触感令他微微惊讶。 这女人全身上下软得就像包子,外皮柔软,内馅 嗯,等会儿他撕开尝尝便知晓。 第五章 酒液在血液里发酵着,让袁柚媛的肌肤泛红,成了白里透红的粉嫩。 此时,她因为身体发热,有些睡不安稳,直到陶辕砚的薄唇覆上她的红唇,她像是饥渴的小娃儿,主动张开小嘴,让他的舌尖钻进自己的口内。他尝到她口中的甜液,情不自禁的吻着。 舌尖滑过贝齿,然后勾缠住她的丁香小舌,以强硬的力道占有她的檀口。他的吻并没有惊醒她,反而让她做出自然反应,软软的小舌与他灵活的舌尖互相纠缠。 梦?! 袁柚媛惊醒过来,好像作了一场梦,而这梦还是还是一场令人害臊的春梦! “小姐,你醒了。”一名丫鬟急忙来到床畔,已经打好水,准备让她梳洗。 “我我在哪里?”她有些茫然的望着眼前的丫鬟春晴,然后呆呆的环顾四周。 “小姐,你在自己的房里啊!”春晴眨了眨眼“小姐,你昨晚可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晚上不回来了,幸好陶大少爷将你送回来,要不,我还真不知道一早要怎么跟夫人交代。” “陶辕砚送我回来的?”她皱起眉头,从四周的摆设看来,确实是自己的房间,心跳这才慢慢的恢复正常。 只是一听见“陶辕砚”三个字,她的脸蛋又微微发热,刚才那场春梦真的十分真实。 “小姐,你还敢说!”春晴叹了一口气“你喝得烂醉,若不是陶大少爷送你回来,看你今早怎么跟夫人和老爷交代?!” “呃”她愣了一下,然后小声的问:“他有惊动任何人吗?” 春晴摇摇头“陶大少爷先通知我到后门接应,我好不容易把看门的何道支开,陶大少爷才能抱着小姐进屋,接着他是翻墙离开的。” “噢”袁柚媛低应一声,眉头微微一皱。 她记得昨晚喝得烂醉,然后就作了一场羞于启齿的春梦吗?还是陶辕砚真的轻薄了她? 咬了咬娇嫩的唇瓣,她心想,以他眼高于顶的性子,应该不会把长宽的自己放进眼里吧? 所以她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她拼命的想要说服自己,这一切全都是一场春梦时,却又忍不住轻抚唇瓣,怎么觉得比平常肿了一些呢? “小姐,水帮你烧好了,你要洗澡吗?”春晴为她穿上衬衣,扶着她起身。 “嗯。”袁柚媛拉回思绪,尽量表现正常。 她不能让旁人看出她的不对劲,虽然春晴是她的贴身丫鬟,平时两人也是情同姊妹,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但她还是羞于启齿,加上两人都是未出阁的姑娘,丫鬟也很难替她分析。 算了、算了,她就当做真的是一场春梦。 她的脸颊悄悄的红了起来,强压下心头的不安和羞耻感,来到屏风后头,准备洗澡。 在春晴的服侍下,她整个人泡在澡桶里,舒服的轻吁一口气,同时也令原本酸麻的筋骨放松许多。 不一会儿,春晴端着一只碗来到她的身边。 “小姐,这是醒酒汤,你先喝几口。”春晴将碗交到她的手中,随即发现她的身上印着无数的红紫印记,忍不住惊叫出声“小姐,你的脖子和胸前怎么有这么多淤青啊?” 淤青?袁柚媛立刻低头,看见自己的双乳上确实留下了数不尽的红紫印记,当下脸颊更加烧红。 她连忙将碗还给春晴,嗫嚅的说:“这可能是昨晚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身体不舒服,产生过敏” “要不要我去找大夫来给小姐瞧瞧?”春晴觉得有些诡异。“小姐,你到底是吃了什么?” “不碍事。”她强装镇定,不想让丫鬟看出自己不对劲的地方。“别大惊小敝,我自己的身子我最清楚。我想好好的泡个澡,你下去帮我准备午膳,我饿了。” 春晴十分担心,还想多嘴问个几句,可是瞧见小姐有些不耐烦,只好皱着眉头,答了声是,便退到屏风外,下去准备午膳。 等丫鬟离开之后,袁柚媛才急忙的审视自己全身上下,发现好多地方都有这种红紫印记。 这时,她的脑海里又浮现昨晚的画面,在旖旎的纠缠之中,陶辕砚那家伙不时在她的身上又吸又吮的 该死!身上的印记证明这并不是一场春梦。 她怎么这么蠢呢?春梦有这么真实吗?春梦会让她一觉醒来,就像全身被拆过又组合起来的酸疼吗? 可恶!她想杀了陶辕砚。 他真的对她对她轻薄! 她咬牙切齿的咒骂几句,脸庞与脑子却是烧烫得教她想要挖一个洞,然后把自己埋进去。 呜呜她的一世清白啊! 身上这些大大小小的淤青时时刻刻提醒她事情已经发生,任凭她再怎么否认都不行。 她有些羞愤的轻捶水面,溅起的水花喷洒在她的脸上,湿热的触感又让她产生遐想,昨晚自他 哎哟!她的双手轻轻捂住小脸。 “袁柚媛,你别再想了。” 昨晚所发生的一切教人脸红心跳,她现在回想起来,似乎还历历在目。 对于一个刚尝禁果的姑娘而言,这样的遭遇确实是太香艳剌激了。 不要想了!她深吸一口气,咬了咬唇瓣,决定不愿意接受昨晚的事实。反正这件事情就天知地知、她知和陶辕砚知,她不说的话,这件事就可以永远石沉大海。 只是陶辕砚会不说出去吗? 唤!可恶! 她决定等身上的淤青消了之后,再去找他好好的谈一谈。 陶辕砚以为袁柚媛还会再多躲他一些时日,没想到几天之后,她难得的亲自登门拜访。 今日的她穿着一身粉紫色衣裙,梳了简单的发髻,没有繁杂的头饰,只有一只素雅、手工精致的金钗。“讨人厌!” 她人未到,声先到。 他老神在在,待在书房内盘账。 一旁的小厮牛离急忙到门口,准备迎接这名娇客,没想到还来不及开门,门便被用力的踹了开来,砰的一声,门打在他的脸上,痛得他发出一声惨叫,然后捂着脸,蹲在地上。 袁柚媛走进书房,望了眼牛离。“你干嘛?没事干嘛蹲在门口?” “袁袁姑娘呜呜”牛离有口难言,双手离开脸,随即发现自己流鼻血。 “你流鼻血了?”她瞠大双眸。“是不是最近吃补吃太多,让你肝火太过旺盛?” 牛离苦着一张脸“袁姑娘,小的”他这么穷,哪有可能吃补吃到流鼻血?还不是她那强大的踹门方式,刚好击中他的颜面。 “春晴,你带牛离去擦药。”陶辕砚抬起阵子“你家小姐有事要与我单独谈。牛离,擦好药后,带春晴去吃些点心。” 春晴不安的看向袁柚媛,见主子点了头,才欢喜的扶起牛离,两人一同离开书房,顺道把门带上。 顿时,偌大的书房里只剩下陶辕砚和袁柚媛。 她不满的扁扁嘴,迈开一双小短腿“喂” “我有名有姓。”他挑起眉头,双手撑着下巴,嘴角隐约往上扬起。 “陶辕砚!”她有些急躁的来到他的面前,咬着唇,欲言又止,许久才又开口“你前些天晚上,我喝醉了,你有对我做什么吗?” 他先是笑了笑,黑眸深深的凝望着她。 这小妮子最多也只称得上可爱,但是他偏偏喜爱她肉呼呼的模样,抱起来像是刚蒸好的软年糕。 “除了夺走你的处子之身外,该做的动作全都做了。”他直截了当的说,没有任何修饰。 “你”她一时之间竟然语塞,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而当她有过那一场荡漾的经历后,也无法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她就知道,今天自己送上门来,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不过 “我警告你,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也不与你计较只是我希望你的嘴巴闭紧一点,这件事咱们就一干二净,懂不懂?”她表现出强硬的模样,语气却有一点心虚。 他没说话,只是从一旁的木柜里拿出一只小瓮罐,然后放在桌上。 “那是什么?”她天生就是个好奇宝宝,双眸自然被桌上的小瓮罐吸引住。 “你何不过来瞧瞧?”他双眼微眯,淡笑的说。 “还怕你耍诈不成她冷哼一声,上前几步,来到他的身旁,拿起小瓮罐,凑到鼻子前,嗅了嗅。 一嗅,不得了,一抹香甜的味道钻人她的鼻腔,令她的圆眸瞠得更大。 “这闻起来的味道就像” 她又嗅了一下,嘴巴里的馋虫开始流口水了。 这闻起来好甜、好香。 “是是蜂蜜!”她双眼发亮,可是眉头又微微一皱。“不对,闻起来又有一种淡淡的果香。” 他不急着公布答案,让她慢慢的猜测。 须臾,她迟疑的开口“里面有柚子?” “好鼻子。”他微微一笑,主动打开小瓮罐,从里头飘散出一抹果香,以及浓郁的蜂蜜甜味。 她用力的嗅闻一下,双眼直盯着小瓮罐里的金黄色浓稠液体。“好香啊!蜂蜜和柚子放在一起?这”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是前不久有个番邦商人送我的。”瞧她不断的吞咽口水,他的食指探进小瓮罐里,沾勾起一小口的浓稠液体。“可以用热水融化,也可以抹在馒头或烙饼上享用。” 嗜甜的她眼巴巴的望着他,就像一只贪嘴的小狈,只差没有摇尾巴了。 过了一会儿,她再也忍不住,没经过他的同意,就直接吸吮住他的食指,甜中带着一点酸涩果粒的浓稠液体瞬间在她的口中化开,这美妙的组合真是好吃,令她差一点都要捧颊了。 “这滋味好好”蜂蜜原本就是珍贵的东西,现在又与柚子掺在一起,意外的让她觉得甜而不腻。 “还想吃吗?”他低声诱惑着她,看着自己的指尖被她吸吮干净,上头还残留着她津液的水光。 她不假思索的点头,最好他能把小瓮罐送给她。 他又挖出一口,她也立刻低头含住他的食指,这一次她用力的吸了几下,把他的食指吸吮干净之后,才享受甜味在口中炸开的欢喜滋味。 他重复同样的动作,只是当她舔吮之际,他刻意将长指抽撤出来,令她的身子只好也往前一倾。 此时,两人的身子十分靠近,她没发现自己受到蜂蜜的诱惑,伸出舌头,想要舔吮他的食指。 他的食指停在她的唇上,紧盯着她那粉色的丁香小舌。 她舔得起劲,看样子真的很喜欢这甜美的滋味。 直到她又舔完后,他再次挖出一口,将蜂蜜涂抹在自己的薄唇上,直勾勾的瞧着她。 “这儿,舔干净。” 她小脸泛红,有些迟疑“你卑鄙!”明知道她对甜食没有抗拒的能力,竟然这样诱惑她。 他不急着催促她,反而伸出舌尖,轻轻的舔舐自己的薄唇,然后开口“无所谓,我也正想尝” 不等他说完,她迫不及待的覆盖他的唇,粉嫩的小舌轻舔着,最后还嚼咬了一口。“不给你吃,我要一个人全部吃光光!” 唔陶辕砚真是个卑鄙的小人啊! 他拿她最爱的甜食诱惑她,还涂抹在他的唇上,令她不得不与他接吻。 那一晚的激情似乎又重现,这一次她没有因为葡萄酒而神智不清,清醒得教她觉得脸颊十分火热。 他的唇原本应该是没有味道的,但是涂抹了蜂蜜之后,变得甜腻,让她一尝再尝。 明明他没有吃进蜂蜜,可是当他吻她时,她却尝到蜜糖的甜滋味,有些舍不得离开他的唇。 她能感受到他的气息不断的吹拂在自己的脸庞上,像是暖热了她的脸颊,令她觉得脸红,心跳也莫名的加快许多。 她有些仓皇,却被他一把抱往案桌前,背部顶着桌沿,她根本无处可逃。 “不要”袁柚媛的小手轻轻推着他的胸膛。 趁她反抗时,陶辕砚又挖了一口蜂蜜,往她的唇上一抹。 嗜甜的她根本来不及开口,舌尖一探出口外,又被他攫住。 “你真甜。”他知道这甜味不是来自蜂蜜,而是来自她的纯粹。 当陶辕砚享受这一刻的销魂快gan时,突然听到敲门声,美妙的时光当下被中断。 “表哥,你在里面吗?” 听到外头传来女人的声音,袁柚媛瞬间整个人僵住。 他不悦的板起脸孔,想要开口说话,却看见书房的木门被推开。 袁柚媛一慌,急忙躲进案桌底下的空间。 呜呜世上怎么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她正在与陶辕砚做不可告人的事情,怎么又有个程咬金杀出来呢? 若是被这程咬金撞见如此羞人的事情,她袁柚媛以后要怎么在城里混下去啊? 呜呜她不会那么倒霉吧? 第六章 还好案桌底下的空间还算宽大,可以让她的身子挤进去,同时陶辕砚也挪了个位置,将里头的她挡住。 “表哥,我煮了银耳莲子羹,端来给你吃。”不知道书房里头发生什么事的黄紫薇露出笑颜,慢慢的走进来。 躲到案桌底下的袁柚媛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可是随着那脚步声愈来愈近,她几乎不敢乱动,就连含在嘴里的热铁也不敢轻易的吐出,深怕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谁准你进来的?”陶辕砚一见到黄紫薇,并没有露出笑容,反而不假辞色的怒瞪着她。 黄紫薇微微一愣,随即露出柔弱又委屈的神情。“表哥,对不住,我打扰到你了吗?” 表哥?袁柚媛微皱眉头,忍不住望向他,暗忖着,这一表三千里的表妹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你确实是打扰到我了。”他声色倶厉“出去!” “我”黄紫薇的声音有些微弱。“表哥,你别生我的气,好吗?我只是进府后,注意到表哥都会派奴仆买些糕点,心想表哥爱吃甜食,所以今日才煮了甜汤,想给表哥尝尝。” “你也太自作聪明了。”他毫不客气的冷哼一声“既然你的心思这么多,怎么没注意到我不喜欢外人进到我的书房?” 哇呜!陶辕砚果然不是普通的嘴贱,一句话就把那姑娘削得连面子都不留,竟然暗指对方是个外人。 袁柚媛虽然有些同情那姑娘,但还是希望她快点离开。 噢!她蹲得双脚好酸疼啊! 她又偷觑他一眼,见到他一张俊颜十分冷冽,与刚刚的表情完全不同。 突然,她心生歹念。 嘿嘿现在不整他,更待何时呢?平日他总是以捉弄她为乐,今日正好被她抓到“把柄”机会难得啊! 黄紫薇当然不知道案桌下发生的一切,此刻正为他说的话而感到难堪和难过。 “表哥,我” “没事就下去!”陶辕砚的手悄悄的移动。 桌下这小妮子竟然敢这样捉弄他?真是太小看他的定力了。 黄紫薇欲言又止,站在距离案桌不远的地方,看见他一副不肯接受的模样,只好失望的咬了咬唇。 “如果表哥忙完,想喝碗甜汤,再派人吩咐一声。”她微微福身,眼眶泛红,慢慢的走出书房。 门板关上之后,书房里又只剩下他混浊的气息。 这时,他低下头,望着她一脸哀怨,眼底流露出不满。 陶辕砚今天并没有打算这么快放过她,下了案桌之后,一把将她强压在案桌上。 来不及意会发生什么事,袁柚媛看见他的俊颜在眼前放大,总是刻薄的薄唇贴近自己。 他的舌尖撬开她的贝齿,与她的丁香小舌相互纠缠着。 她有些迷茫的双眼望着他,明明她今天没喝醉啊!为什么觉得浑身火烫? 而且他现在正在轻薄她啊! 她应该应该用力推开他,然后赏他两个巴掌,最好再加上横腿一扫 可是,她都没有。 她就像一块不断融化的羊脂,碰到他热烫的肌肤温度,逐渐化成一摊柔水,任由他蹂躏。 袁柚媛红着脸,离开陶辕砚的书房。 原本是来讨回一个公道,外加叫他闭上嘴,别四处宣扬彼此的羞人私事,万万没想到她竟然又被几罐柚子蜂蜜收买了。 这一次不是轻薄,而是全身上下都被他占尽了便宜,原本消退许多的红紫印记又多了好几处。 “小姐,你的脸好红啊!”春晴一见到自家小姐,马上嚷嚷。 她与牛离吃完点心后,回到书房寻找小姐,陶大少爷说她家小姐在里头睡着了,要她过一个时辰之后再回来接小姐。 一个时辰后,她又回到书房,小姐已经醒来,只是白嫩的脸庞却红如春樱,手上抱了几个小瓮罐。 “天气热。”袁柚媛当然不会跟丫鬟说出她与陶辕砚之间的私情,这可不是什么要脸的好事。 说起来还真怨,她竟然这么简单就被吃得干干净净了。她一想起两人在书房里发生的事情,一张脸便如同火烧般通红。 事后,陶辕砚虽然想送她回府,但是她因为“作贼心虚”不想与他走太近而拒绝。 开玩笑!她爹娘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平时就常耳提面命要她与他走近一点,或许未来他们的八字有一撇。 一撇她的嘴角抽了抽,躲他都来不及了,还有一撇咧! 然而她现在真的是自打嘴巴,她和他不只有一撇,甚至还有一腿了噢!她暗暗哀号,若是他们两人的私情被发现,相信她爹娘肯定会很欢喜的将她五花大绑,送进陶府。 可是他没说过要娶她,而她也不曾想过要嫁他啊! 拜托,陶辕砚很让她讨厌,好不好?因为自从她有记忆以来,他就凭借各种理由欺凌她。 小时候她爱吃,他便抢走她的零食。等到她大一点,有反抗能力了,遇见他也懂得退避三尺,这样他就抢不到了。 对!他是抢不到,但他最让人讨厌的做法就是,只要知道她迷上某家食坊做的甜食,他必定会花钱买下食坊所有的甜食,要不,就是仗势威胁食坊的负责人不准将东西卖给她。 她想吃?可以,到陶府求他。 看看,这么一个十恶不赦、无聊、钱多到没地方花的大恶魔,她怎么可能对他有一丝好感? 像刚刚她又着了他的道,让她气闷在心里,郁卒得没地方可以说。 她正思索着,没注意周遭的情况,一不小心就与前方的来人撞上,对方踉跄的退后几步,跌坐在地上。 “小姐,你没事吧?”丫鬟连忙搀扶自家小姐,没好气的瞪着袁柚媛。“哪里来的冒失鬼?” “噢!对不住。”袁柚媛回过神来,没想到会撞了人,赶紧道歉,并与春晴一起上前,将姑娘扶起来。“我刚才在想事情,没注意到。” 黄紫薇皱着眉头,站稳脚步,见到眼前略微丰腴的袁柚媛,这是她在陶府第一次瞧见她。 “没关系。”黄紫薇毕竟在陶府是客人,勉强露出笑容“姑娘是陶府的贵客吗?” 袁柚媛觉得她的声音有些耳熟,想起刚才有个姑娘来到书房,难不成是眼前这名? 她的目光在黄紫薇的身上流转,悄悄的打量,这姑娘长得眉清目秀,虽然不属于艳丽型的,却也算小家碧玉的佳人,尤其还有纤细的柳腰,柔弱的身子骨啧啧,难怪她刚刚轻轻一撞,就把人家撞倒在地上。 “我家小姐与陶大少爷自小就是旧识了,她出入陶府就像走自家厨房一样。”春晴没好气的瞪着黄紫薇的丫鬟。 黄紫薇一听见她与陶辕砚是旧识,忍不住多瞟了她几眼,毕竟她们两个人的年纪相仿,不禁心生敌意。 “原来如此。”黄紫薇轻笑一声,想起刚刚被陶辕砚轰了出来,这姑娘应该也没见到他,不算是什么重要角色吧?“可是表哥刚才在书房忙着,姑娘是要回去了吗?” “我家小姐见过陶大少爷了。”春晴脱口而出,直接泄了自家小姐的底。 可恶!袁柚媛根本来不及阻止,回头,瞪了春晴一眼。 果不其然,黄紫薇的脸色微微一变。“刚刚我去了表哥的书房,怎么没遇上姑娘呢?” “呵呵呵”袁柚媛连忙干笑两声“可能我刚好去解手了吧!”她见对方脸色一沉,作贼心虚,怕别人怀疑,在春晴爆更多料之前,决定脚底抹油,先溜为妙。“姑娘,不好意思,改日再聚,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她拉着春晴的手,直往陶府的大门走去。 黄紫薇见她走得急,眉头更是皱得死紧,手上的巾子用力一拧,接着朝丫鬟开口“去帮我查查那姑娘的身分与来历。” 姨母好不容易把她弄进陶府,就是希望她能够讨陶辕砚的欢心,然后实现她的计划,嫁进陶府当少奶奶。 所以她要确保不会有程咬金跳出来妨碍她的计划。 第七章 她一定要离陶辕砚远一点! 这是袁柚媛离开他的书房后,浮现的唯一念头。 对她而言,他一直都是一个危险的男人。 这个男人不但心思多如牛毛,就连手段也阴险得很,老是拿着好吃的东西,击溃她的志气和原则。 现在她与他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怎么她老是受他邪恶的诱惑呢? 打从离开陶府的那一刻起,她就像躲债主一般,出门总是先派丫鬟到外头探看,避免与陶辕砚碰面,省得又着了他的道。 今日,她准备出门时,却被娘亲逮个正着,果然又是连珠炮似的碎碎念在她的耳边响起。 “我把你养那么大,虽然不冀望你擅长琴棋书画,但是至少你没事也待在房里学学女红,整日往外头跑成什么体统?”林氏正好也准备到街上采买生活必需品,见到自家女儿正东张西望,像贼一般,忍不住嘀咕。 一见到娘亲,袁柚媛厚着脸皮蹭了上去,撒娇的说:“娘,你上哪儿?我陪你一块去吧!” 林氏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想想这些年酒楼的生意变好,她与女儿上街的次数也变少,现下她要到布行裁些布回来,好帮丈夫与女儿准备冬衣。 于是母女两人坐上马车,前往西市的布行。 虽然对布行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难得陪娘亲上街,袁柚媛还是得乖乖的坐在马车里。 来到布行时,她跟娘亲一同进去,只是她不像其他姑娘那样,狂热的喜欢布缎,她身上的衣裳都是娘亲亲手打理。 其实她没有特别喜欢的颜色,反正娘亲喜欢她穿什么样的衣裳,不论是粉嫩的或鲜艳的,她照穿就是了。 当她无聊的东瞧西摸时,外头又走进来一名贵妇人,以及一名年纪与她相仿的姑娘。 好巧不巧的,黄紫薇正好今日也陪自家姨母上街添些胭脂水粉,顺道来布行瞧瞧,竟然在这儿遇见袁柚媛。 自从那天她离开陶府之后,黄紫薇便四处打听她的身分,才知道她就住在隔壁的香江酒楼,也是酒楼老板的掌上明珠。 袁柚媛在城里也算小有名气,不光是酒楼老板的千金,加上她与其他姑娘不同,三天两头便到街上闲晃,因此有不少人认识她。 黄紫薇又向姨母打听,姨母一听见“袁柚媛”三个字,先是一愣,然后安慰她,虽然陶辕砚与袁柚媛算是青梅竹马,但是自从陶辕砚的亲娘去世之后,两家人就少了过去的热络。 那老爱往陶府蹭的小娃儿如今亭亭玉立,若非有事,也绝不登门拜访。 然而对黄紫薇而言,她心知袁柚媛也许是她遇见的最大对手。 自从她进陶府作客后,就不曾见过有哪个姑娘可以这么接近表哥,更别说那天她在书房里并未见着袁柚媛,让她有些耿耿于怀。 “陶大娘。”林氏看见陶府的大姨娘秦氏,客气的问候。 秦氏虽然有些年纪了,不过保养得宜,笑起来还风韵犹存,只是被迎进陶府后,眼光就有些高远,尤其前些年她的女儿嫁给县老爷当正室,姿态更是比别人高了一等,偶尔还自诩官家丈母娘。 其实袁柚媛也不喜欢秦氏,因为有记忆以来,秦氏一见到她,不是冷哼,就是嘲讽她吃太胖,所以久而久之,她也不爱去陶府了。 “陶大娘好。”毕竟她是晚辈,见着人还是得唤一声,只是脸色不怎么好。 “嗯。”秦氏冷冷的睨了她们一眼,淡淡的打声招呼,便拉着表甥女到一旁看布匹。 虽然香江酒楼在京城是数一数二的大酒楼,但是比起陶府的富有,还是差了一大截,其实对她而言,是袁家没有利用之处。 黄紫薇还是不断的偷觑袁柚媛,发现她长得很丰腴,与自己比起来,确实是宽了不少,她就不懂,为何表哥喜欢这种胖女人呢? 秦氏当然看出黄紫薇的担忧,而她从不把袁柚媛放在眼底,毕竟像她这种姑娘随处可见,应该入不了陶大少爷的眼。 “你选块适合大少爷的布料,做件披风、然后绣些他喜欢的图样。”秦氏慢条斯理的开口,声音正好可以让一旁的袁家母女听见。“你留点心,多讨你表哥喜欢,毕竟以后两家要成为亲家,亲上加亲,又让你的夫婿喜欢你,这样姨母我才有面子。” 亲家?!袁柚媛听到这两个字,双眉微微一皱,目光大剌剌的落在她们的身上。 黄紫薇的脸颊泛红,笑说:“姨母,你就别笑我了。”然后认真的望着一块湖绿色的布料。 “我说的可是事实。”秦氏也笑了笑“虽然大少爷不是我亲生的,但是我比其他姨娘早进陶府,这些年也不曾听过他属意哪家姑娘,我与老爷说好了,过些日子就向大少爷提起,让你们在年前完婚。” 顿时,袁柚媛像是被雷击中,脑袋轰隆隆作响,不断的回荡着秦氏说的话。 年前完婚?! 陶辕砚要与眼前这名姑娘在年前完婚? 她觉得胸口闷闷的,仿佛有块大石头压着。 此时,她听不见周遭的声音了,因为瞧见黄紫薇笑得很灿烂,那笑容中还带着一丝幸福 一旁的林氏也有些讶异,她一直以为陶家大少爷钟情自家女儿,因此这些年来她与丈夫才不急着将女儿嫁出去,今日却听到这令人震撼的消息,不禁气结,索性将手中的布匹放下,也没心情买东西了。 一回头,她瞧见女儿失神的表情,心一横,便拉着女儿的手往外走。“走,我们回家。” 袁柚媛的心思十分紊乱,全身上下像是被打了许多死结的丝线紧紧捆绑着,几乎要窒息 陶辕砚要成亲了?! 关于这件事,袁柚媛真的都没有听说过,从布行回来之后,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仿佛魂魄被抽走了一半。 还好那天回家的路上,她娘似乎也在想事情,没有注意到她的脸色。 这一路上,她们母女俩都没有说话,沉默的回到家中。 自从知道这件事之后,她的心口就像压着一块大石头,几乎无法喘过气来。而这些天,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太热没胃口,还是因为东西都吃腻了,她的食欲降低了许多。 “小姐。”春晴很少见到袁柚媛没将东西吃完,不过这几天的膳食都剩下很多,就连午茶时间的点心,有时只咬一口,而今天则是连咬都没有,只看一眼就挥手叫她撤下。“你是不是病了?” “病了?”有吗?袁柚鎙uo祭恋奶鹧郏雷宰诖疤ㄇ埃乃级疾恢蓝计侥睦锶チ恕!拔液玫煤馨。 ?br /gt; 听她的回答懒懒的,而且还有气无力,忠心的春晴担心的开口“可是小姐你最近东西吃好少,甚至连点心都不吃了。” “吃不下。”袁柚媛淡淡的回应。 原本她是个不挑食的姑娘,只要能入口的东西,一定都会吃光光。 可是,好吃的食欲却像是突然消失了。 胸口还觉得闷闷的,将她搞得有些气结郁闷,满脑子都是纠结的问题,教她提不起精神。 春晴担忧的望着她,小声的开口“难道是因为小姐前些天在布行听见陶府的大姨娘和那名黄姑娘的对话?” “黄姑娘?”袁柚媛看向春晴“那姑娘姓黄?” “全名叫黄紫薇,是陶府大姨娘的远房甥女,她从长济城过来投奔大姨娘,听说大姨娘有意为她在京城里安排一门好亲事”春晴这些天也特地去打探一下消息,把听到的事全说了出来。 袁柚媛听了,心情更加沉重,双唇忍不住噘起“是吗?那黄姑娘长得也算花容月貌,身材窈窕,如柳枝般羸弱,哪个男人看了不会喜欢呢?” 若真的是安排给陶辕砚,他肯定会高兴得不得了吧?他不就是爱那些瘦得像排骨的女人吗? “这可说不定。”春晴连忙来到她的面前“我总觉得黄姑娘是个表里不一的女人,相信陶大少爷不会看上那种做作的女人的。” “你又知道陶辕砚不会喜欢了?!”她睨了丫鬟一眼。“你那天没听见陶大娘说要安排他们在年前完婚吗?你瞧,亏我和他还算是青梅竹马,这么大的事情有了风声传出,他却没有告知我一声。” 第八章 真是太伤她的心了!她咬了咬唇。 一想到他要成亲,她的心里就十分不爽。 他不够朋友!也不够诚实! 明明要成亲了,他竟然敢轻薄她,把她全身都占便宜占光光了,却连透露个风声都不愿意,还是由旁人的嘴巴提起。 “小姐”春晴认真的望着她“难不成你是因为陶大少爷的婚事才食欲不振?这么说来小姐,你喜欢上陶大少爷了?” 袁柚媛瞪大双眼,下意识的急忙否认“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那个讨人厌?!” 春晴微微皱起眉头“那为什么小姐要为陶大少爷的婚事而郁郁寡欢呢?” “我”她咬了咬唇,想要在脑海里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只是她又不能向丫鬟坦承陶辕砚夺走了她的清白,好歹要有个交代吧! 她不能,因为从一开始她就要将事实石沈大海。 而她从来也没想过清白被陶辕砚夺走了之后,两人会再有怎样的发展,这一切都不在她的计划中啊! 也因为没有任何计划,所以现下突然听到他要娶其他姑娘的消息,她才会感到慌乱。 如果他成亲了,那她呢? 这个疑问,不断的在她的脑海里回荡。 当她茫然无解时,她爹突然气呼呼的来到她的房里,瞪大了他一双牛眼。 “圆圆,隔壁那姓陶的,算爹看走眼,狗心狗肺的忘恩负义你什么都不用说,你们前些天在布行遇到陶家婆娘的事情,你娘都告诉我了。” 袁柚媛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只见她爹急惊风似的抓住她的双肩拼命的摇着,耳朵传进她爹震耳欲聋的嗓音。 “圆圆,你放心!爹从今天开始会帮你物色好的夫婿对象,凭咱们香江酒楼的名气,要招一个男人为婿还不简单吗?” “啊?”招婿?!她爹不会是在开她玩笑吧?“爹,我” “乖。”袁老爹一向宠溺她,眼底有着心疼与不舍。“听说你最近食欲不振,爹和你娘听了都心疼不已。瞧你都瘦了一圈,姑娘家还是白白胖胖的比较好看,你可千万别瘦成皮包骨了。” 袁柚媛根本没有机会开口,就被她爹抱进怀里,就像小时候一样,安慰的轻拍她的头。 此时,她脸色一沈,根本连句话都搭不上,更别说有勇气说出实话。 不,她不能说! 从一开始她就不打算说出与陶辕砚之间的私情了,现下隔壁那姓陶的要成亲了,不就刚好让彼此的私情石沉大海,他再也不会来烦她了吗? 哈,这样正中她的下怀。 这样很好真的很好吗? 不,一点都不好! 袁柚媛的个性一向是说风是风、说雨是雨,一旦决定就会往前冲,而她也向来很少把话藏在心里。 要嘛,就是大吵一架,把她心里的不满全都宣泄出来。 不像现在,她的心里仿佛原本有个疙瘩,如今却逐渐扩大,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 最后,她终于沉不住气,决定上门找陶辕砚问个清楚,这样她就不必再在这儿胡思乱想了。 这一天,她决定“单打独斗”独自上陶府。 陶府的奴仆一见到她,没经过主子的准许,就主动放行,毕竟大少爷有交代,谁都可以拦,只有隔壁家的袁姑娘不能拦。 所以她很轻易的进了陶府,依照这个时间,陶辕砚应该在书房吧? 她陷入沉思之际,经过前院,突然见到前方荷花池的八角亭内有一高一矮的身影。 双眼微眯,她觉得八角亭内的身影看似是陶辕砚,那身形、那身高,都和他差不多,另一人则是黄紫薇?! 她的双脚像是被人用力抓住,连上前的力气都没有,就这样站在原地,默默的看着。 此时,他们面对面的站着,而她只能瞧见他的背影,却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但她感觉黄紫薇好像着急的与他说了些什么,接着还用巾子擦了擦眼角,似乎有些难过。 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她咬着唇瓣,双手用力的绞扭着袖子,没发觉自己的异样。 下一刻,她瞠大双眼,因为黄紫薇竟然向前扑,那该死的陶辕砚不但没推开她,反而伸出手,将她抱进怀里。 她不可思议的瞪着前方,许久都无法回过神来,兀自思索着,要不要上前来个“人赃倶获”呢? “不知道袁姑娘到陶府有何贵事?”不知何时,秦氏竟站在她的后方,冷冷的开口。 袁柚媛的身子一颤,拉回思绪,转身,见到一身华丽的秦氏,只是她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冷漠。 “陶大娘”虽然不喜欢秦氏,但她还是出声呼唤。“我是来找陶辕砚的。” “你没瞧见他正忙着吗?”秦氏轻笑一声,伸手指向八角亭。“我相信你在布行时应该有听见我与紫薇的对话,辕砚过不久就要成亲了,你常来找他,也不怕别人说闲话吗?再说,以你的年龄,是不是也该找一个婆家了?” 袁柚媛知道秦氏一向不喜欢她,每一次说话都是夹枪带棒的,让她的面子有些挂不住,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氏见她一脸窘困,静默不语,忍不住贝起一抹冷笑。“袁姑娘,我想你的年纪不小了,好歹也该有自知之明,我们家的大少爷是念在你与他还有兄妹之情,才不忍拒绝见你。只是你现在也得体谅他,毕竟他日后就要为人夫,忙碌得很,你可能要少来找他了。” 兄妹之情?袁柚媛咬了咬唇,不知为何,这四个字就像大石头一般撞进她的胸口,让她又疼又痛。 “他真的亲口答允这桩婚事了吗?”她小声的问。 “当然。”秦氏脸不红、气不喘的回答,说谎都不打草稿。 袁柚媛紧蹙眉头,心底的疑问似乎一下子解开了,然而胸口的郁闷却没有舒缓,反而更加严重。 “我我知道了。”她的语气有些艰涩,然后朝秦氏颔首。“陶大娘,那我就不好继续打扰了,先回家去了。” 她迅速转身离开,几乎可以用“落荒而逃”来形容。 眼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秦氏的眼底布满得意和得逞的笑意。这样一来,表甥女担心的程咬金,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她们的面前了。 等袁柚媛走远之后,她看向八角亭,瞧见黄紫薇正与一名身形伟岸的男子相拥,脸上不禁露出安慰的神情。 这些日子以来,黄紫薇真的很用心,皇天终于不负苦心人。 性子素来冷漠的陶辕砚,面对这柔情似水的姑娘,怕是也要栽在她的手上 秦氏面带笑容,暗暗盘算着。 突然,八角亭内的男子拥着黄紫薇打算离开,一转身,他的脸庞便落入秦氏的眼底。 她的笑容瞬间消失,气得脸色铁青,全身上下频频发抖。 “夫人”秦氏的奶娘陈嬷嬷站在一旁,也是眉头紧皱“表小姐也太胡涂了” “真是个贱蹄子竟然辜负我对她的提拔”秦氏恶狠狠的开口,差点咬断自己的一排牙齿,然后急匆匆的上前。 陈嬷嬷二话不说,紧跟在她的身后。 在黄紫薇铸下大错之前,她一定要得阻止她踏错这一步。 因为一步错,接下来便步步错。 而她的计划,有可能就这样付诸流水了。 第九章 陶辕砚,你要成亲了,了不起啊!有女人要嫁给你,就那么嚣张啊! 从陶府回来之后,袁柚媛就像被人重重的赏了一巴掌,再也抬不起头。 自从在书房与陶辕砚分别之后,她没再见到他的身影,听说是出了趟远门,做生意去了。 嗯哼。 好像是她厚着脸皮去高攀陶府,把她说得一点身价都没有,活像是个缠人的鬼魅。 何况,说陶辕砚出外做生意是骗人的吧? 也许那个邪恶的男人正躲着她也说不定。 既然他的态度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她总不能当一个不知趣又死缠烂打的女人吧! 所以 “爹,我要嫁人!”想想她袁柚媛也没什么不好,虽然外貌没有倾国倾城,但好歹她爹也是远近驰名的香江酒楼的老板。 说才貌,没有,不过尝鲜是她的本事,只要她说好吃的菜肴,通常只要一上菜单就会大卖,所以她的舌头味蕾就是无价的。 因此,陶大娘何必把话说得那么难堪?好像她是个没人要的小姐,才想要高攀陶辕砚。 也不想想当初是陶辕砚老是追在她的**后面跑,她可是躲他都来不及咧! 而现下,她才不要被人看扁。 陶辕砚成亲娶媳妇,那她也要嫁人,这样谁也不欠谁了。 袁老爹正在柜台拨算盘,听见女儿气呼呼的嚷着要嫁人,抬起头,看见她走到柜台前。 顿时,周遭的客人骚动起来,有不少年轻公子、男子惊诧的转头,目光移至他们父女俩身上。 “嫁嫁人?!”袁老爹的反应比女儿还要惊讶万分。“你真的下定决心了?” 他们也不是没帮女儿寻找好对象,只是女儿总是嚷着不嫁人,加上隔壁姓陶的对他们家女儿似乎有意,他们做爹娘的还是舍不得将独生女这么轻易的嫁出去,因此女儿的婚事才会一拖再拖。 袁柚媛咬了咬唇瓣,用力的点了下头,双手放在柜台上,一脸坚决的开口“对,我要嫁人!” “大小姐,不如我娶你吧!”小二许道刚好路过,露出憨厚的笑容。“我也到了娶媳妇的年纪了” “没你的事!”她瞪了许道一眼。“你虽然长得一副菜样,却不是我啃得下去的。” 许道一听,有些失望的摸摸鼻子,又被老板狠狠一瞪,只好低垂着头,前去招呼客人。 袁老爹将女儿拉至一旁,看了看四周正竖起耳朵的客人,和皱着眉头的她咬耳朵“圆圆,不是爹不让你嫁。”他拍拍女儿粉嫩的手背。“爹和你娘这些年也在帮你物色好的人家,原本以为你和隔壁家的大少爷八字会有一撇,没想到那人没心没肺,害咱们等他那么多年” “呸呸呸我和陶辕砚八字不合,不管是一撇还是一竖,都不可能!” “咱们也不希罕。”袁老爹的鼻子喷了喷气,这些年他还真是看走眼了,没想到陶辕砚说变心就变心。“不过嫁人是终身大事,不能随随便便上街捉来阿猫阿狗,说嫁就嫁,可要睁大双眼,仔细的、慢慢的挑选,找个爱你、疼你的人。” 她鼓着腮帮子,双眸转了转“爹,我想要招赘。” “招赘?”袁老爹虽然原本也有这个打算,但是怕女儿会因此生气,也怕到时候外头的人笑她,才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出这个提议,没想到女儿现在自个儿提出来了,他一张老脸慢慢的笑了开来,露出一排黄牙。 “对。”她不假思索的点头。“爹和娘就我一个孩子,若我嫁出去了,以后谁来侍奉你们?不如就招赘,找个好郎君,以后我还能学着帮爹打理酒楼的一切事务。” 袁老爹一听,只差没有喷泪、喷鼻涕,感动得连眼眶都红了。“想当初你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如今长得这么好,而且还为我和你娘打算未来,爹娘没有白养你。” 他家的闺女真的长大了,他好感动啊!呜呜 袁柚媛没好气的翻个白眼。“爹,你快别那么感动好吗?好歹也要让我先找到对象。” 袁老爹冷哼一声“我家的女儿长得这么标致,看上谁家的儿子,是他们的福气!所以圆圆,你别担心,这几天爹会去找王媒婆,请她帮你物色几个好对象。” 一听到王媒婆的名号,她的脸就绿了一半。 虽然王媒婆在京城是数一数二的有名媒人婆,但也是个芝麻绿豆眼、见钱眼开的钱鬼,一张嘴总是不老实,老是把死的说成活的。 还记得上次她上街时,听到有关王媒婆作的媒,听说她帮一个面生烂疮的酒鬼找了一名续弦的对象,而那是个死了丈夫不久的年轻寡妇,她骗寡妇说没人想要个已成破鞋的女人,多少还得掂掂自己的斤两,别挑三捡四,未来先找个依靠才是重要的。 年轻寡妇也没什么谋生技能,最后在王媒婆的半诱惑半威胁之下,嫁给那名长得丑恶的酒鬼。 一嫁过去,年轻寡妇不但被酒鬼丈夫吓得半死,从新婚那夜开始,还天天被酒鬼丈夫抓来当出气的对象。 这福没享到,倒是每天都落得一身伤,虽然年轻寡妇回去找王媒婆理论,但王媒婆拿了钱之后又是另一种脸色,还冷冷的讽剌寡妇“你以为你这只破鞋不想当人家的妾室,还想攀上什么好人家吗?烂锅配破盖,酒鬼配你刚刚好。” 所以从那天开始,她就不喜欢王媒婆,对王媒婆十分反感。“不找王媒婆!”袁柚媛大声抗议“爹也知道王媒婆的德行,明的是帮人找姻缘,暗的其实是将人推入火坑。” “那不找王媒婆”袁老爹连忙哄着她“我们找” “媒人婆的嘴巴十分里有九分都是编出来的,所以我们不找媒人婆。”她没好气的开口。 “那不找媒人婆,对象”袁老爹侧着头,想了想“难不成要征婚?” “不要。”她脸一红。“征婚又像是我嫁不出去,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的宣告我到现在还没人要吧!” 若是再传进陶辕砚的耳里,她岂不是更没有面子吗? 这也不要,那也不要,袁老爹皱着眉头“女儿,你想怎么做?给爹一个提示吧!” 她嘟着小嘴,一脸苦恼,许久,双眼为之一亮。“爹,给我几天想想,到时我再提出几个好对象的名单。” “这”袁老爹先是犹豫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好吧!不过你挑选的对象,爹和你娘可要好好的审查一番,才决定能不能成为你未来的夫婿。” “成!” 老实说,好对象其实不好找。 这个问题,成了袁柚媛每天头痛的功课。 在之前,她一天的重心就是吃。 吃完之后,又是觅食。 然后就在“吃”与“觅食”之间不断的轮替着,哪有时间去注意其他男人的存在啊! 这些天她在房里想了又想,与她最靠近的男人好像就只有陶辕砚。 可恶!她怎么又想起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她恨恨的想着,难道她的人生就脱离不了陶辕砚? 才怪!她才不信邪。 后来她又努力的想了想,终于又有一个备用人选。 当当!答案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唐氏兄妹的唐梓。 想想她与唐梓也认识五年多了,他的年纪与自己差不多,而且这些年也不曾见到他和他妹妹以外的姑娘相处过。 这么说来,唐梓不但尚未娶亲,也许也没有意中人。 第十章 一想起唐梓,这几天的烦恼就被抛诸脑后,而她则像是在大海中捞针,找到了一线希望。 刚好,唐梓这男人向来木讷少言,为人虽然有些古板顽固,很有原则,偶尔不太通情达理,但好歹也称得上是好男人。 加上她与他也相处得不错,这五年来,他做出的新点心都会请她先试吃,然后再决定要不要贩卖,只要她点头认可的甜食,一般都会大受欢迎。 所以她决定去南风馆见见唐梓,#x5c3d;#x7ba1;她对唐梓并没有男女私情,不过他做的甜点很好吃,若是他真的答应了招赘一事,她以后就不用躲躲藏藏的跑去南风馆。 或许两人成亲之后,他还想待在南风馆,她也不会反对,搞不好还可以叫他拿些南风馆的点心回来。 于是她的算盘拨得精明,今晚又换上男装,要春晴守在屋里,等她办完事情,再到后门接应她。 她偷偷摸摸的溜出酒楼之后,便前往南风馆。 只是这一次她是单枪匹马的来到南风馆,站在外头,还是有些紧张,别别扭扭的来回走了几次,最后才决定豁出去。 袁柚媛一进到馆内,恰好碰见经过的苏浅浅,只见她一身紫红色的衣裙,梳了一个华丽的侧髻,身材窈窕,婀娜多姿的走向她。 “袁公子?”苏浅浅一见到她,确实有些惊讶,但还是露出笑容。“是不是嘴又馋了,让陶大少爷带你来馆子呢?” 听起“陶大少爷”四个字,袁柚媛就有些生气。“我与他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后跟他没关系了。我今日是一个人前来的。” “一个人?”苏浅浅听了,有些吃惊,不过还是亲自领着她前往偏院的一间厢房。“我怕你还不适应馆子里的气氛,安排一间厢房给你,可以吗?” “可以。”袁柚媛点头,虽然有些紧张,但也不像上回那般不知所措。 “袁公子可是和陶大少爷闹翻了?”苏浅浅轻笑一声,与她攀谈着。“谁跟他闹翻?!”她冷哼一声“听说那家伙出城做生意去了,人家现在是贵人,见个面可困难得很,日后成了亲,搞不好还得先递牌子才能见到呢!” 递牌子?苏浅浅不解的望着她“陶大少爷不是非你不娶吗?”她还记得之前两人还在她的馆子里打得火热呢!“小两口吵架啦?” “我们才没有关系!”袁柚媛咬了咬唇瓣,脸红的否认。“陶大少爷现在有个表妹,哪还记得以前的旧情?反正我和他已经是井水不犯河水了。” 苏浅浅微微愣住,暗忖着,陶辕砚的动作真是慢吞吞,到现在竟然还没有搞定这个小妮子。 将她带至厢房之后,苏浅浅才又扬起笑颜“袁公子,要点个小倌来弹琴或是唱唱曲儿吗?” 袁柚媛摇头“我今天是来找人的。” “找人?”苏浅浅有些惊讶的望着她。 “苏姑娘的馆子里应该有个叫做唐梓的厨子吧?我有事想找他聊聊,还麻烦苏姑娘安排一下。当然,我还是会付点心的费用。”袁柚媛笑着说道。 唐梓?苏浅浅微皱眉头,不过她做生意一向以和为贵,就算客人的要求很特别,她能做的就是满足客人。 “当然没问题。”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她心想,也许是袁柚媛天**吃甜食,加上又是酒楼老板的千金,所以想要向唐厨子询问食谱。“不过唐厨子可是我花千金挖来的宝,请你到时候要手下留情,别把我好不容易挖来的厨子拐走了。” 袁柚媛笑了几声“心眼没这么多。” 苏浅浅朝她颔首一笑“那我就去帮公子准备,一会儿便传人唤唐厨子前来。” 点了点头,袁柚媛坐在椅子上,耐心的等候着。 当苏浅浅离开厢房后,将门轻轻的关上,脸上的笑容一敛,眉头微微皱起,暗暗盘算着,袁柚媛并非常客,而且以她对陶辕砚的认识,不可能会让自己的女人独自来到南风馆,而今日袁柚媛独自前来寻找唐梓,想必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欸!若不是陶辕砚这些年给了她一些好处,她苏浅浅才不会吃饱没事做,像个奶妈似的看顾着一个天真的姑娘咧! 为了避免袁柚媛惹出麻烦,她还是决定当个报马仔,派人前往陶府,给陶大少爷一个消息。 要来,不来,随便他罗! 反正她尽到告知的义务,可别到时候出了大事,还将责任赖在她头上就好。 自从与袁柚媛在书房分别之后,陶辕砚确实是接到一笔急单,于是出城盘货去了。 忙了半个月之久,他今天才回到陶府。 原本想要休息一下,黄昏时刻再到酒楼去见见袁柚媛,没想到他睡得太沈,一觉醒来,已是夜晚。 这时,小厮将一封信送到他的手上,他打开之后,里头只写了一行字。 香江酒楼的袁姑娘,在南风馆。 顿时,他脸色一沈,连梳洗和吃饭都来不及,就直接出府,前往南风馆。 该死的袁柚媛,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跑去小倌馆做什么呢?该不会上次让她尝到甜头,把小倌馆当成了茶点馆一般进出喝茶吧? 从离开陶府到进入南风馆,陶辕砚始终板着一张冷肃的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瞪我干嘛?”苏浅浅睨了他一眼。“可不是我请她来的。” “人呢?”他有些不悦的低吼。又是一个重色轻友的男人。她没好气的瞪着他,随即领着他前住袁柚媛所在的厢房。 “你们吵架了?”虽然不关她的事情,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好奇的问一下。 “没。”他近日忙得不可开交,哪有时间和袁柚媛吵架?倒是还挺想念与她斗嘴的时光。 “听说你要成亲了?”苏浅浅又问了一个不解之谜。“对象还不是袁姑娘?” 他脸色一沉“哪里来的谣言?” “袁姑娘亲口说的。”她淡淡的望了他一眼。“她说现在和你井水不犯河水了。” 紧握双拳,他的额头冒出青筋。“她敢!” “或许她真的敢。”苏浅浅轻笑一声,将他带至厢房前的院子。“瞪我没用,又不是我找她来的。不过这次她可不是来吃点心,而是来找人的。” 他瞪着她“房里不会有小倌吧?” “她不是来找小倌的。”难得见到冷静的他乱了方寸,她觉得有趣的轻笑一声。 “那”他不是笨蛋,脑子一转,很快就想到另一个男人。“她是来找唐梓的?” 她点头“唐厨子才刚进房没多久呢!” 他立刻迈开修长的双腿,急忙来到厢房门口,原本想要直接冲进去,却还是停下脚步,手悬在半空中,因为正好听见里头传来交谈声—— “成亲?”说话的人是唐梓,语气里充满惊讶。 “对啊!”袁柚媛语调轻扬“我想了想,与我最为亲近的男人也只剩下你了。只要你入赘与我成亲,以后香江酒楼有可能交到你手上,到时候唐糖也能搬来和咱们一起住。” 唐梓听了,脸色一绿,额头冒出几滴冷汗。“成亲是终身大事,你不应该如此随便看待。再说,你若和我成亲,岂不是辜负陶大少爷的一番情意了?”她垮下小脸,不悦的瞪着他。“怎么每个人都把我跟陶辕砚扯在一块?难道在你们的眼里,我就像那种不要脸的女人,抱着他的大腿不放?” “啊?”唐梓当然不清楚她与陶辕砚之间的纠结,被她这样连珠炮的骂了一顿,当下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我和陶辕砚之间”她咬了咬唇,明明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匪浅,可是只要一想起那天在陶府见到的画面,以及陶大娘对她的冷嘲热讽,她就有一口气咽不下去。“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可恶!她就是不想要陶辕砚看扁她,也不想让他认为她没志气。 突然,厢房的木门被人从外面用力踹开。 房内的两人转头,看向门口。 哇呜登时,袁柚媛的双眼瞪得像牛铃一样大。“你你”她像是看到鬼一般退后几步,忍不住伸手指着门口的人,尖叫出声“你该死的怎么会在这里?” 陶辕砚全身充满杀气,缓缓的走向她,咬牙切齿,恨恨的开口“这个问题才是我要问的!你该死的为何会在这儿与我以外的男人幽会?” 袁柚媛,皮在痒了! 第十一章 他很生气。 废话!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陶辕砚这一次是怒不可遏。 因为他先是毫无预警的闯进南风馆,她还来不及回过神来之际,只见他直接上前,像拎小鸡一般把她拎起来,力道蛮横的将她压在他的大腿上,pi|股朝上,然后用力的拍打。 不只她呆住了,连一旁的唐梓也看傻了。 “混蛋!混蛋!”她被陶辕砚朝下压着,他的大掌隔着布料打她,虽然不怎么痛,这动作对她而言却很屈辱。 不管她怎么大喊大叫,他依然不为所动,不断的用力拍打她的tun部。 这时,唐梓识相的退出厢房,让他们两人独处,至于袁柚媛刚刚提出来的要求,他直接当成没发生过这件事。 开玩笑!他想,大概除了袁柚媛以外,有眼睛的人都知道陶辕砚喜欢她,他对她可是没有其他异心。 当初他刚来到京城时,因为盘缠已经用得差不多,索性就在城外搭了草屋先安身,好在他还有做点心的好手艺,于是做出点心之后,便与小妹一同到城内兜售。 某天,因缘际会遇上了陶辕砚,知道他做的点心新奇又好吃,于是将城内一间铺子顶让下来,让他与小妹可以栖身,日后还不需要风吹日晒在外头兜售点心。 原以为陶辕砚是善心大发,可是时间一久,唐梓觉得自己真的是太自作多情了。 他会将铺子租给他们,目的就是将他们留在城内。 为什么呢? 理由只有一个—— 因为袁柚媛是个小吃货,因为她爱吃,所以陶辕砚便将他们留在京城内,目的就是希望她能够吃到好吃的食物,那么她的心情就会变好。 他觉得陶辕砚是个疯子,想要追求姑娘,竟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甚至还规定新点心不能让她先吃到,得配合陶大少爷的方式吊吊她的胃口。 原本他还不知道原因,后来终于明白了。 陶辕砚总是用好吃的东西诱拐她,然后她会心甘情愿的出现在他的面前,而不是一见到他就像老鼠遇到猫的你追我跑。 所以陶辕砚不是省油的灯,他可以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付出所拥有的一切,以及贵重的代价,就是要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如今他这个路人甲说实在的,他也很倒霉,他对袁柚媛一点兴趣也没有,而那小妮子就是爱吃他做的点心,因此常往铺子跑,虽然他也喜欢她那不拘小节的个性,但是他真的对她没有男女的感情。 而陶辕砚是个心眼小的男人,看见她常往他的铺子跑,在某天突然涨了五倍租金。 陶大少爷的理由是,五年来没涨过,那就一次涨足吧!如果付不起,就到南风馆去打工吧! 他怎么可能不去?他还得要为小妹存嫁妆,就算是要去卖身,他还是得去。 结果他真的把身给卖了——进入南风馆便签了三年的卖身契,这三年就要在馆子里做牛做马。 总之,这全都是陶辕砚的杰作,只是为了一个满脑子都是为吃而存活的姑娘——袁柚媛。 如今他与她被绿豆眼、芝麻心的陶辕砚当场抓到孤男寡女同处一个厢房,又听见她方才说的话 他的脑子没坏,所以现在不逃,更待何时呢? 呜呜 唐梓真是没有朋友道义,就这样独自跑走了,也不想想他们之间都有五年的交情了,见到她一个弱女子被恶霸欺凌,竟忍心丢下她一个人受罪。 “我混蛋?”陶辕砚一张俊颜气得铁青,双排牙齿忍不住用力的咬着。“你这张小嘴最近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是不是?先别说你独自来到小倌馆,竟然与唐梓孤男寡女同处一间厢房,还向他提出成亲之事?袁柚媛,你将我置于何地?” 瞧他神情严肃的低声咆哮,像一头生气的猛兽,大掌还重重的打在她的pi|股上,令她又不乖的摆动着身子。 “你都要成亲了,我为什么就不能向其他人求亲嫁人呢?”也不知道他下手是不是太重了,当她说完时,红红的眼眶便含着闪闪的泪光。 成亲?他皱起眉头“谁跟你说起我要成亲的?”他停下动作,接着再拎起她,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一离开他的箝制,她随即像一只被惹毛的小猫,扬手便想往他的脸上抓。 可惜他的动作比她快了一步,两只大手各自抓住了她的手腕,让她只能气愤的瞪着他。 眼见自己的行动失败,这下子她更是怒气冲天,于是小脸直接贴近他的俊颜,狠狠的咬了他的双唇一口,像是要发泄心底的怒意和怒气,甚至气得想要将他一口吞下。 咬了几口,她咬破了他的唇瓣,薄唇泌出了丝丝鲜血,也让她尝到腥甜的血味。 她原本想要离开他的双唇,无奈一咬上他的唇后,他的舌尖便钻进她的口中,然后蛮横的勾缠着她的丁香小舌。 “唔”她怒气未消,舌尖躲避他的勾缠,圆眸用力的瞪着他,但还是无法阻止他的动作。 这时,她发现自己的力气根本比不上他,到最后全身的肌肉也酸疼了,她只好不再这么与他僵持着。 当他的舌尖勾缠着她的粉舌时,一开始她是羞怒的,然而当他吻了她几下后,她竟然也慢慢的接受了。 她与他好些时候未见,此时眸底全是他的俊颜,而她的心情却是五味杂阵 可是不管她的心情有多复杂,她的身体比她的想法还要诚实,没多久也配合着他的深吻。 舌与舌之间,因为思念而开始眷恋的深吻着。 吻,是纠缠的导火线,也是**的序幕。 今晚,陶辕砚不如以往那般温柔,将袁柚媛强压在桌上后,黑眸直盯着她。 “如果这是你想要逃离我的原因,我不接受。”他在她的身上费了这么多的心机与心思,不可能凭着她的一句话,就让她将他推得更远。 然而她还在气头上,被他吻得又红又肿的双唇抿了抿,然后才不悦的咆哮着“明明是你风流在先,这下却是指着我的鼻子大骂我没良心?”她一脸愤恨,瞪着他那该死的俊颜。 “我风流在先?”他也不悦的撇了撇嘴角。“我何时像你这般朝三暮四了?有了我,你还想勾搭其他男人?”他一边说话,一边将大掌探进她的裙内。 他这一触摸,却引起她的反弹。 “不要陶辕砚,你不能这样”她小脸微红,心里升起一抹羞耻。他都要成亲了,怎么还敢这么对她? “我为什么不能?”他磨了磨牙。“如果我不能这样对你,还有哪个男人可以这样对你?” 她的双手被他的左手高举过头,用力的箝制着,一时之间无法挣脱,只能摆动腰肢。 “可恶”她轻咬着唇“谁规定我只能有你这样一个男人的?我可以找其他” 他的薄唇又用力的吻住她的双唇,不让她说下去。 “唔嗯”她的唇被吻住,连抗议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以隐含着怨愤的双眸瞪着他。 而他不为所动。 第十二章 “唔”袁柚媛轻哼一声,恢复清醒,缓缓的撑起身子,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不是在南风馆的厢房里,也不是在自己的房间。 那她到底在哪里? 她咬了咬唇,才发现昨晚被陶辕砚咬得红肿的双唇还未消肿,而她的身上只穿着一件衬衣,一旁已搁着她昨日的男装。 她轻轻移动身子下床,随意将一头长发束成马尾巴之后,穿上靴鞋,往门口走去。 离开房间,她走了几步,发现这四周感觉好熟悉。 直到通过拱门,遇见了一名丫鬟,是一张熟面孔,她才意会到原来自己是在陶府。 这么说来,陶辕砚把她带回陶府,而没有带她回酒楼?这么一想,她的脸色铁青。 她一个晚上没回家,若是被她娘发现,肯定要被剥掉一层皮。 顿时,她全身的皮都绷紧了。 该死的陶辕砚!她暗暗咒骂着他,一遇上他,果真没有好事发生。 像是昨晚她向唐梓求亲,谁知道半途杀出了他这个程咬金,不但将她的计划打乱,还霸道的再一次占有她。 而在她混乱之际,好像听见了他说爱她? 她走到前院,莫名的停下脚步,眉头皱起,脸颊也微微泛红。 昨晚她滴酒未沾,不可能是因为酒醉而听错,他赶来时也没有喝醉的模样,更不可能是他的醉话。 她回想昨晚发生的一切,他说并没有要娶亲她能相信他的片面之词吗?倘若他没有要娶亲,为何会消失这么久的时间都不见她呢?她轻咬着食指的指甲,有些不解的想着。 同时她也发现自己的心情十分烦躁,尤其自从听见他要成亲的消息之后,她的心情就没有一天是好的。 就算吃到她爱吃的食物,那种喜悦也不同于以往的满足,入口虽然欢喜,但是一咽下喉咙,她又感到一阵酸涩。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她不懂身体的变化,而且好吃的她再也不觉得每样食物都吸引她了。 情窦初开的袁柚媛,生嫩得没意会到自己其实早就被陶辕砚牵引着,正莫名的感到焦躁。 当她准备踏出陶府时,又冤家路窄的遇见秦氏,而秦氏一见到她,原本就不悦的表情更加一沈。 她原本想绕道而行,可是两人都迎面碰上了,又是在陶府的地盘上,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 “陶大娘。”虽然讨厌秦氏,但她是小辈,还是得先开口打招呼。秦氏满肚子怨气,心想着,原来深夜陶辕砚带进府的客人,竟是袁柚媛。“我还说是谁呢?原来是香江酒楼的姑娘。”秦氏睨了她一眼,语气有些拔尖“虽然陶、袁两家的关系不错,但是像你这样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大半夜不回家,还赖在咱们府里,要是传出去不太好吧?” 袁柚媛听了,脸色一绿,听得出来秦氏是在挖苦她。 可是现下又不能回嘴,毕竟她真的是偷溜出门,这些挖苦的话只是让她的心情不爽一下罢了。 不过这件事若是传到她娘的耳里,怕就不是心情不爽了,而是全身上下都要遭受皮肉之苦。 “有些人就是有爹娘生,却没爹娘教。”秦氏身旁的陈嬷嬷冷言冷语“好在陶府的小姐们都挺洁身自爱,知道日落之前就该回家,更不可能待在别人家过夜。” 袁柚媛瞪了陈嬷嬷一眼,虽然感到羞耻,但是脸上也写满了怒意。 “袁姑娘,可别怪嬷嬷说话难听,这全都是为你好。”秦氏轻笑,出声缓颊“你与大少爷虽然有青梅竹马的感情,但是你们毕竟都长大成人了,接下来也要男婚女嫁,确实也该有男女之分。” 她被说得有些面子挂不住,咬了咬唇,轻声的说:“我知道你们不喜欢看到我,我现在就走。”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秦氏双眼微眯,再度冷冷的开口“我希望你真的有自知之明,认清自己的身分与我们陶府的差别。以大少爷的条件,随便找一个都会找到比你好的姑娘,若你还有一点羞耻心,应该谨记我今日的话,别再出现在大少爷的面前了。” 袁柚媛停下脚步,身子微微发抖。 她原本可以不要在意这些话,可是这些话听起来十分剌耳,也像是一根细针不断的用力扎进她的心里。 她就不懂了,虽然陶府在城里是数一数二的富商,但她袁柚媛也是香江酒楼老板的独生女,不管是身世还是家世,两家其实是不相上下的,为何秦氏老是要她有自知之明呢? “我哪里不好?”她喃喃。 娘曾经告诉过她,当女人天生就委屈,因为有时候必须忍气吞声。 不过爹又教过她,有时候忍无可忍,就毋需再忍了。 她转身,走向秦氏。 这一次她绝不向秦氏低头,再这样忍下去,只不过是被看扁而已。 秦氏没想到她会踅回脚步,一时之间有些愣住,好一会儿才开口。 “你”真要她说,她倒是说不太出来,只好用双眼打量她的全身上下。 “要美貌,没美貌,要品行,没品行,不懂女德,或许大字认不了几个,也没读过“女诫”再说这城里有哪个姑娘像你一样胖的?或许你的爹娘养得起你,但是我不确定你嫁进陶府之后,我们家的米仓会不会被你吃个精光?”这明显就是人身攻击,袁柚媛气得脸红气又喘。 “我是长宽了点又如何?”她不悦的双手叉腰,狠狠的瞪着秦氏。“原来陶府金玉其外,败絮其内?城里的首富,竟然怕被我一张小嘴吃垮了,说出去不是要笑死人?还是陶大娘掌管家务不当,才会让陶府成了空壳一座?” “你”“你什么你?”这下子她豁出去了,把心底的怒意全都发泄出来“因为你的年纪比我大,我才尊称你一声陶大娘。就算你真的是好人家出身的姑娘又如何?还不是嫁进陶府当姨娘?出身并不能决定未来,好吗?” 她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串,将胸口的鸟气一并发泄完之后,看见秦氏与她身旁的嬷嬷一脸铁青,顿时觉得痛快不少。 “陶辕砚的婚事不是由你说了算,是由他说了算。”袁柚媛意犹未尽。 “你这个蛮姑娘”秦氏气得全身发抖,食指指着她。 “最后”她重重的哼了一声“至于我要不要嫁给陶辕砚,也是由我说了算。哪天就算他要娶我,也要看本姑娘高不高兴,你们就甭担心我会对他死缠烂打,你们希罕的,不代表我袁柚媛也喜欢。”混账! 她暗暗补了句骂人的话之后,像是雨过天青,心里那抹沉重的阴霾瞬间消散无踪,随即扬起笑容,抬头挺胸的离开她们的面前。 难得她的心情这么爽快,原来发完飙是这么痛快的一件事啊! 第十三章 袁柚媛蹑手蹑脚的由后门溜进酒楼,以为这样就能躲过爹娘的耳目,而且她也把借口和理由都想好了。 “站住。” 就只差一步,真的只差一步,她便能回房间了,可惜就差那一步,背后传起冷冷的声音,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她的衣领,脚步戛然而止。 她艰涩的吞了一口唾沬,硬着头皮回头,怯怯的开口“娘。”她的声音细小得如猫叫,全身的神经和肌肉全都紧绷着。 “老实交代,你昨晚上哪儿去了?”林氏双手叉腰的瞪着她,今天一早派人去喊女儿吃早膳,迟迟没等到她,便把她的贴身丫鬟唤来一问,没想到一向与她形影不离的春晴也不知道她的下落。“你的胆子真是愈养愈肥,性子是愈养愈野了。” “哪有啊?娘。”袁柚媛连忙上前,勾住娘亲的手臂。“我昨晚可是乖乖的在房间睡觉,只是天刚亮就起来,觉得嘴巴特别馋,所以溜出去,到南城的粥铺,尝一碗玉米莲蓉粥嘛!” “尝一碗粥需要这么久?”女儿毕竟是自己生的,她那点心思,林氏可是清楚得很。 她尴尬一笑,挠了挠脸。“什么事都瞒不过娘。我我吃完粥之后,刚好在路上遇见陶辕砚,他说出外经商时,买了几种别县的土产,要我过去尝尝娘,你知道我有个老毛病,吃太饱就想睡,所以吃完后又不小心打瞌睡,醒来就这时间了。” 虽然她很不想与他扯上关系,但是现下也只有他能帮她作证,而且和他在一起,她的爹娘才会比较放心。 “胡涂!”林氏伸出手指,戳了戳女儿的脑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上次陶府的大姨娘都说陶大少爷要成亲了,你还去缠着人家不放,岂不是丢了咱们家的颜面?” 袁柚媛咬了咬唇,然后摇摇头“我哪有缠着他不放?明明是他缠着我,是我给他面子,才才随他回府。再说就算他真的要成亲,难道日后见面都要视而不见,连朋友、邻居也做不成?” 林氏眯起眼,望着情绪略显激动的女儿,好一会儿才开口“刚刚在陶府被陶大娘为难了?” 她倒抽一口气,眼神飘忽,有些不敢直视娘亲。“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娘” “你是我生的,你的一举一动,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林氏叹了一口气“娘原本以为你和砚儿那孩子终究会走到一块,没想到唉!罢了。人家既然看不上咱们家,我们也就不必死守着不放。” “娘!”她脸儿一红,有些赌气的咬了下唇瓣。“怎么说得好像是我赖着他?他想娶我,我还不一定会嫁给他。” “你啊!”林氏捏了捏她的鼻尖,取笑的说:“如果不想嫁给人家,怎么老是与他走得这么近呢?” “哪有?!”她扁着小嘴“我平时躲他都来不及了,明明都是他拿食物诱惑我,他总是有好吃的、好玩的,我才忍不住嘛!” “咱们家是开酒楼的,想吃什么好吃的东西会没有?有什么是咱们家的厨子做不出来的呢?”林氏睨了女儿一眼,明明自己生的女儿就不笨,怎么在情感方面却这么迟钝? 不过,看来现下迟钝是一件好事。 既然男方不愿意与他们修成正果,女儿的迟钝也能省下不少麻烦。 袁柚媛微皱眉头,思考着娘亲说的话。对啊!她怎么如此没原则?只要陶辕砚说个三言两语,她的魂就老是被他勾着跑了。 可是她又不能否认,他每次献出来的甜食和食物,都好吃得教她连舌头都要吞下去了 唉!不知道以后他真的与其他女人成亲,拿到好吃的东西,会不会也第一个想到她呢? 这样想着,她又有好大的失落感。 尤其又听见他要与其他姑娘成亲,她的心重新被刨了一个大洞,而这个洞很黑、很深,是她用再多的食物都无法填满的。 “算了,别想了。”林氏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不应该提起这个话题,只是徒增女儿的困扰。“我听你爹提起,你想找个男人入赘,是吗?这个想法可以,不过对象可要好好挑选,男人可以贫,但是性子不能穷,得找个一生一世都对你好的” 娘亲在耳畔叨叨念念,袁柚媛也不知道自己听进多少,思绪慢慢的飘远—— 一生一世都对自己好的?她侧着头,心想,这辈子对她最好的人,第一个就是她爹,供她吃喝玩乐,再来能想到的是 陶辕砚?! 她的脑海浮现的竟然是他?她咬着唇,怎么他一直萦回在自己的脑海,挥之不去呢? 难不成她放不他?那又为什么放不下他呢?是因为她也爱上他了吗? 最后,她还是想到这个答案,却如此的震撼,教她手足无措。 她用力的摇摇头,想要甩掉这个恐怖的想法,然后大声的说:“不不不,我才不喜欢陶辕砚!我也不会嫁给像他这样的男人!” 她这一喊,根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 “你若不嫁给我,那我又该娶谁呢?”世上总是有这种该死的巧合,陶辕砚正好出现在她的背后。 她立刻回头,发现他不管是声音还是眼神,都那么的危险 陶辕砚早上忙完之后,回到房间,发现袁柚媛已经离开陶府。 听府里的人说,她与大姨娘吵了一架,然后便气冲冲的离开,正好与他错身而过。 他随即追上门来,没想到却听到她这番话,教他又气又瞪眼,事到如今,她还不愿正视自己的心,其实对他是有感觉的吗? 不只袁柚媛吓了一跳,就连林氏也吃了一惊,因为很少见到稳重的陶辕砚露出如此气急败坏的表情。 “你你来干嘛?”一见到他,袁柚媛心底一抽,心虚的退后几步。 “袁伯母。”他不忘跟林氏打个招呼。“我能与圆圆私下谈一下吗?等一会儿我一定亲自与您解释。” 林氏皱了皱眉头,虽然有些不高兴,但是看着他诚恳的俊颜,最后还是妥协了,望了女儿一眼“有事就大声喊,这里是咱们的地盘,爹和娘都是你的靠山。” #x5c3d;#x7ba1;很喜欢陶辕砚这孩子,不过女儿毕竟是她亲生的,再怎么刁蛮无理,终究无法让女儿委屈、难过。 等林氏离去之后,陶辕砚才上前,拉住袁柚媛的手臂,一脸不悦的瞪着她。“你有胆子,就把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给我听。” 她先是委屈的扁了扁嘴,然后倔强的抬起下巴,瞪着他。“我说我不喜欢你,所以我也不会嫁给你。”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他扣住她的下颚,望着她有些心虚的双眸。“你摆明了就是口是心非。” “我才没有口是心非。”她有些恼羞成怒的跺了跺脚“全天下又不是只剩下你这个男人,为什么我非得要喜欢你呢?” “因为我能让你舒服,能让你感受到什么叫做销魂至极的巅峰。”他敛下双眼,语气带着一丝轻佻“昨晚你嘴巴说讨厌我,后来还不是喊着要我别停” “混账!”她举起小手,用力的捶向他的胸膛。“你住口!说到昨晚若不是你的出现,或许我就能说服唐梓” 他俯首,深深的吻住她,让她吞下那些该死的话,才松开她的唇瓣。“不准你再提到其他男人!”他冷哼一声“你若想要嫁给其他男人,今生是免谈了。” 她咬了咬唇,气得直跺脚。“你这男人也太霸道了吧!你都要娶黄紫薇为妻了,现在又规定我不准嫁别的男人,难不成你要把我金屋藏娇,让我在外头永远抬不起头,当一个名不正、言不顺,比妾还不如的女人?” “娶黄紫薇?”陶辕砚反问。 他之前就感到不对劲了,自从黄紫薇进府之后,便明白她的心思,也知道大姨娘有意将自己的表甥女嫁他为妻。 不过他对黄紫薇没几分好感,加上她又是大姨娘牵引进府的,更是对她没有好印象。 而他也尽量与黄紫薇保持最远距离,前些日子因为出外经商,长时间不在府内,他们两人几乎没有交集。 等他回府之后,黄紫薇也鲜少在自己的眼前闲晃,偶尔还撞见她与大姨娘的儿子走得很近。 他想,三弟与黄紫薇或许有谱,因此也懒得再理她,只是怎么也没想到袁柚媛又把他们兜在一块。 “你还想耍赖?”她磨着牙,瞪着他。“陶大娘每一次见到我,都要我认清身分,别高攀你我就不懂了,你到底哪里好,好像女人见到你都得巴着你不放?我告诉你,我袁柚媛就不希罕你!” 他听了,一张俊颜变得有些狰狞,双手紧握成拳,冷声的问:“你不希罕我?” “我为什么要希罕你?虽然你会送我吃的、送我喝的,但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这么做,少了你,我有什么损失?反正我又不喜欢你,你要和谁成亲,关我什么事?”她再次激动起来,心底的委屈和怒意一并涌了上来,反正他都要和黄紫薇成亲了,老是缠着她做什么? 她的眼眶微红,却拚命的忍着,不让泪水滑落脸颊。“在你的眼底,我就这么不重要?”他的语气降到冰点,没想到这小妮子的神经这么粗,两人都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她依然嘴硬得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心里有他的存在。 还是其实在她的心底,一直都没有他的存在呢? “你对我而言,一点都不重要!”她咬着牙,加重语气说道。“所以你爱娶谁就娶谁,少来招惹我!”然后像只鸵鸟一般奔向房间,将他丢在原地。只是当她进门之际,听见背后传来他磨牙的冷声—— “成!若是你不想我娶你,我便不娶。若是娶黄紫薇是你对我的要求,那么我便娶。” 她的脚步顿住,五官皱成一团,豆大的泪珠也滑落脸颊,十分懊悔自己说了这么多的气话。 这不是她想要的啊! 第十四章 只是当她回头时,陶辕砚早就气得拂袖而去,只剩下她一个人站在原地落泪。 其实她真的不想他娶其他女人,可是骨子里的志气正该死的作祟着,令她进退两难。 进退两难又如何?她都把话说出口了。 说出口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了。 然而,她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一回事,明明说好不再想陶辕砚,却总是与自己的想法背道而驰。 几天后,袁柚媛见到隔壁的陶府开始在布置喜气的红灯笼,就连外头也贴上大大的囍字。 在酒楼的最大好处,就是有些消息会不胫而走,她连去打探都不用,就能听见客人都在讨论。 陶府在京城是大户人家,每一次办喜事都是热热闹闹的,还记得上一次陶府二小姐出嫁时,陶府还特地在香江酒楼开了三天的宴席,宴请街头巷尾的邻居。 “听说这一次是陶府的大少爷要成亲。” 当袁柚媛正无聊的待在柜台里帮袁老爹盘账时,听见了前方一桌的两位公子正在低头交谈。 “陶府的大姨娘果然好手段,我听说那新嫁娘的身分是大姨娘的远房甥女,前些日子进府,原来就是要近水楼台先得月啊!”灰衣男子呵呵笑了两声。 “你懂什么?”另一名绿衣男子也哈哈一笑“这叫肥水不落外人田。自从陶府的夫人去世之后,陶老爷虽然不断纳妾,但是始终没将大姨娘扶正,她肯定十分郁结,想必今生没机会爬到正位,只好将表甥女弄进府里,成为大少奶奶,左右都是自己的人。” “这大宅子里的人心思多如牛毛。”灰衣男子喝了一口酒,又忍不住开口“不过陶府的大少爷素来不是与酒楼老板的千金袁姑娘走得挺近的吗?如今他要成亲,那她怎么办呢?” 两人不约而同的转头,目光落在袁柚媛的身上。 她假装没听见他们那大嗓门的对话,低垂着小脸,看着账簿上的数字。 然而她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虽然待在酒楼里,但是她的心早已飘远,此时巴不得翻墙到陶府去一探究竟,也想奔到陶辕砚的面前,跟他问个清楚,是不是真的要与黄紫薇成亲了?可是想归想,她连去的勇气都没有,因为害怕听到真实的答案,于是就一直当逃避现实的埋头鸵鸟。 她佯装没听见他们之后的谈话,脸上的表情表现得十分淡定。 倒是一旁的袁老爹不时侧着头,注意女儿的表情,这些日子以来,女儿像是变了个人。 原本食量很大的她,每餐的一碗饭竟然都吃不完,就连酒楼里厨子做的点心也不再让她感到兴奋,连试吃时都表现得兴趣缺缺。 他与妻子一度以为女儿生病了,可是后来妻子却摇摇头,要他别管她,有些事情必须等到女儿自己想通。 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而这个系铃的人就是她自己。 是她自己把话说死、把结打死的,若自己不想通,其他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也是没有用的。 感情最珍贵的地方,就是彼此相知相惜。 若有一方不懂得珍惜,那么就算得到这份感情,恐怕也是无法持久的走到最后。 而他们是她的爹娘,不管女儿作了什么决定,他们做爹娘的最大支持,就是尊重女儿的决定。 这时,酒楼的门口出现一位稀客,是陶府的王总管。 “袁老板、袁姑娘,午安。”王总管朝他们颔首一笑。 “王总管,真是稀客。”袁老爹面带笑容,连忙迎上前“许久没见到你了,想必这些天陶府忙坏了吧?” “呵呵”王总管笑了几声,若有似无的望向袁柚媛。“确实挺忙的。大少爷临时决定要在府里办喜事,这些天府里的下人正加快手脚办妥呢!这次老爷虽然无法赶回来,但还是依照旧习,要在香江酒楼开三天的宴席,宴请街头巷尾的邻居。” “这么赶?”袁老爹有些吃惊。 “大少爷说怕夜长梦多,赶紧把婚事办一办,才能了却他心中的挂念。”王总管慢条斯理的说着,又有意无意的望向袁柚媛。 此时的她说不动容是骗人的,连唇瓣咬得红肿都不自知,每听进一句话,心里就像有人在揪拧一般疼痛。 “爹,帐盘完了,我先回房间。”她不想再留下来听他们诉说细节,打算回房里搞自闭。 “袁姑娘。”眼见她准备离去,王总管忍不住出声呼唤“陶府近日就要举办喜事,希望你亲自莅临,来沾沾喜气。” 她脚步一顿,贝齿微微一咬,回头,勉强露出笑容“我若是有空,自然会去道贺。” 王总管笑着点头,等她离开之后,才看向袁老爹,笑说:“大少爷还交代,陶府喜宴当晚,请袁老板与尊夫人务必赏脸光临。” “一定、一定。”袁老爹笑得合不拢嘴“只是不知道我家圆圆会不会开窍?” “袁老板,别担心。”王总管安慰着袁老爹“大少爷与袁姑娘从小一同长大,自是最了解袁姑娘的性情。大少爷这一次的“激将法”可是有十足的把握,你与尊夫人就放宽心,等着好事临门吧!” “希望如此。”袁老爹叹口气,点点头,暗暗祈祷,希望陶辕砚的“激将法”真的能激起女儿那未开窍的情窦幼苗,也希望小两口的好事别再多磨了。 时间拖得愈长,袁柚媛就愈煎熬。 她一直不愿接受陶辕砚要成亲的事实,以为他是与她开玩笑的,也许过几天这个笑话、这个流言就会不攻自破。 但是她一直等,等到陶府真的办喜事的第三天,外头鞭炮声不断,敲锣打鼓好不热闹,她探头一瞧,发现真的有不少宾客前来道贺,才意会到这不是陶辕砚的一场游戏。 她挣扎到黄昏时,忍不住要丫鬟春晴前去查探消息的真假,随着时间的消失,内心更加焦灼、痛苦。 “小姐、小姐”春晴急匆匆的进入房间,立刻向她报告“今天陶府办喜事不是假的,是真的!” 袁柚媛正好喝完茶,手上的杯子一不小心一滑,掉落地上,滚了几圈之后,她还回不了神。 “是真的?!” 陶辕砚这次是玩真的? 他真的就像她说的,要娶黄紫薇?可那是她的气话,并不是她的真心话呀! “小姐”春晴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再过不久,陶大少爷就要和其他女人成亲了,现在你去阻止还来得及” “我我能吗?”她茫然的望着春晴。“是我不承认喜欢他,也是我叫他去娶其他的女人,如今他都要成亲了,我去阻止还来得及吗?” 春晴急忙拉起她“没拜堂之前,都来得及啊!”然后将她往门口推。“小姐,走吧!再考虑下去,就来不及了。” 虽然有些犹豫,但袁柚媛还是在春晴的推动下踏出房间,一路往隔壁的陶府前进。 才刚出酒楼,她又听见一阵鞭炮声,陶府门口张灯结彩,门上还贴着大大的囍字,红艳艳的,烧得她的双眼一红。 “小姐,我知道你喜欢陶大少爷。”春晴站在陶府门口,认真的望着她。“而陶大少爷也是真心对待你。你就别再纠结了,想想陶大少爷是怎样对你的。只要是你爱吃的、爱玩的,哪一次他不是第一个送到你的面前?以陶大少爷的条件,早在几年前就应该有婚配了,为何拖到现今?不都是为了等小姐点头吗?” 袁柚媛微微一惊,瞅着春晴,连自己的贴身丫鬟都看得如此透彻了,那她之前到底在坚持什么呢? 回想过去与陶辕砚之间的相处,在她的记忆之中,每一次他见到她,总是把她逗得哇哇大叫。 他老是拿着吸引人的糕点在她的面前晃呀晃的,总是让她看得到,吃不到,将她气得跺脚;要不,他见到她,没有一次不取笑她圆润的身材 可是,当她回想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时,他对她的坏,总是以欺负她为乐,却从不口出恶言。 他也不像其他男人,总是盯着她的身子,要她瘦一点,或是要她少吃一些,说些有的没的鬼话。 没有,他并没有这么做。 他只会嘴巴说说她是不是又胖了,下一刻又拿出好吃的东西往她的嘴里塞。 现在想起来,她这么丰腴,有一半的原因也要怪他,老是拿一些好吃的东西诱惑她。 她总以为少了他的存在,她的日子会快乐一些 难道是因为她不喜欢陶辕砚? 不,她没有不喜欢他! 她只是一直把他对她的好视为理所当然,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永无止境的对她好。 所以听见他要娶其他女人,好胜倔强的她假装无所谓,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赶也赶不跑,骂也骂不走。 可是如今他走了,要被其他女人抢走,她的内心就像烧焦一般不断的冒出火花。 尤其由他亲口说出要娶黄紫薇为妻时,她心如刀割,每天都坐立不安。 今日陶辕砚就要成亲了,她真的可以再觉得无所谓吗? 她静默不语,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 末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一向是有恃无恐,因为太容易得到,所以没有学会好好的珍惜。 她想,错过了今日,她一定会懊悔至死。 打从知道他要成亲的这些天,她只是不愿承认为他食不知味,夜夜也因为恶梦而惊醒。 春晴说得对,如果今晚她再不阻止,那么未来真的没有任何的机会了。所以她今晚愿意赌,如果陶辕砚是真的爱她,那么一定不会与她以外的女人成亲。 而她,也不愿意他与其他姑娘成亲。 陶辕砚爱她,她也爱上他了!此刻她若是放弃他,那么将是她一辈子的损失,以及这辈子的遗憾。 所以,她不要失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