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一章 躲天意,避因果,诸般枷锁困真我 大雪纷飞之日,平湖寒梅之间,西首树林中隐隐有争吵之声,却见湖心难得有人闲情逸致的泛舟赏雪。 “你不是说你爹已经死了吗?” “你咒我爹爹呀!” 舟上,只见一男一女并肩而立,男的十八九岁,身高膀阔、浓眉大眼,女的不过十五六岁,却生的容色绝丽,娇美无比。 “没有没有没有。”男的连声说完,小声嘟囔了一句:“难道是我记错了?” 少女自是全部听到,声音婉转又显低沉: “是我娘亲,我娘亲在我出生以后就死了,我从没见过她。” “我爹也跟你娘不同,他每天不是弹琴、作画、写诗、栽花,便是赏月、练武,要不就是给我讲故事,发脾气。” “他也会做吃的,但十分挑剔,只做最好吃的东西。” 说到这,语气一变。 “不过我恨他,我只是瞧见他关住了一个人,老是不放,见那人可怜,一个待着还闷得慌,便拿些好酒好菜给那人,他就恼了骂我,如今我出来这么久了,也不见来找我,定是不要我了。” “哼,我恨死他了。” 男的丝毫不懂这种女儿情怀,也辨不清话中意思,一脸认真的道: “我还是觉得你不该跟你爹吵架,更不该恨他,教我呼吸、坐下、行路、睡觉的道长大叔,连我的仇人都不让我恨,你怎么能恨你爹呢!” 少女突然望见不远处的湖面上似是出现了一具浮尸,她定睛一看,不禁脱口而出: “爹爹!” “啊!蓉儿,你说那浮在水面上的人,是你爹爹!” “不......不可能,他武功那般高......”黄蓉微红双眼,立马持桨荡舟,迅速的靠了上去。 郭靖第一时间将浮尸捞了上来。 黄蓉仔细端详浮尸的面容,不由神色一怔,俏脸逐渐出现一抹古怪之意。 只见此人容貌俊逸非凡,身材颀长,跟自家爹爹面容倒是有七八成相似,可瞧着年岁只有十六七岁。 除此之外,虽是一身青衣布袍,但没有完全做文士打扮,一对袖口之处,戴有一双很是干练的黑色护臂。 “蓉儿,这分明是一个大不了你多少岁的小兄弟,根本不是你的爹爹。”郭靖欣喜道。 庄不染昏昏沉沉之间,隐约听到耳边传来对话声,心中出现惊疑不定的情绪。 他猛地睁开双眼坐了起来,微皱眉头打量了四周,想着这一下给自己干到哪里去了,决计不会是在生活了三年的东海之地。 最后,却是不禁将眸光落到了容色绝丽的少女身上。 郭靖突然面露惊奇,侧头低语: “蓉儿,我发现你们长的有些像,尤其是眼睛鼻子,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黄蓉露出两排晶晶发亮的雪白细牙,道: “诶,我们救了你一命,你是不是应该道谢,再说一下自己姓甚名谁。” 此刻的庄不染,眸中异色愈显浓郁,听其称呼,再观二人容貌,哪里还不知道面前两人是谁,心中倍感无语之余,还突兀的冒出一句话。 “人刚十六,有女十五?” 他径直站起,随口回了一句: “姓庄,居无定所,多谢二位相救。” “蓉儿,这位小兄弟不仅跟你长有些像,还跟你一样,也是一口江南口音。” 郭靖一开始相识小叫花打扮的黄蓉,就因娘亲是临安人,教自己的六个师父则都是嘉兴左近人氏,从小听惯了江南口音,南归后听到黄蓉一口的乡音,自是无比喜悦,生出了亲近之心。 而黄蓉置若罔闻,像是没听到,心头一阵起伏,暗咬银牙: “呵呵,鬼话连篇,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救命恩人的,居然报出一个假姓。” “此话从何讲起?”庄不染面色平静。 “哼,我瞧你应该姓黄,自小到大多半住在东海一带。” 黄蓉说到这,心里不忿的嘀咕: “可恨,我就说爹爹为何一直不来找我,原来是这个老不羞的家伙,在外还有一个私生子。” 庄不染置若罔闻,看向郭靖:“敢问阁下,今夕是何年?” “嘉定十六年。” 庄不染默算,从淳熙十年到这嘉定十六年,整整四十年,随即一阵莫名: “如此何尝不是所谓的灯下黑!” 少顷,他一跃而起,几个蜻蜓点水,便上了岸,遂踏着八卦方位,运起内功,一边运功检查身体状况,顺便烘烤湿漉漉的衣袍,一边将心神沉浸在眉心深处。 就见一张混沌色的神图,图上气流轮转,铭刻几行小字。 【假亦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真】 【因最初窃得的娑婆净土罗汉半颗道果,截其命格、运数,致使引来他的窥探,而今历经二千余次诸世界辗转腾挪,终是抵达这一方平行世界,摆脱其追寻】 “横渡诸天,次次落地成盒,历经两千七百三十九次,宛如千刀万剐一般的自尽酷刑,本以为此前成为年仅十三岁的黄药师,已然安全无恙,不曾想才过了三年安稳太平的日子,却又无故身穿至此。” 庄不染眼眸深沉: “偷道尽头谁为峰,一见还真道成空,唯有我的境界与娑婆净土罗汉相等之际,方会被察觉,这句话当初是谁说的?” 【窃取道果时,消耗过甚,留下缺漏之处,现已修缮,为保妥善,方来此平行世界】 神图颇具灵性,显化出一行小字。 庄不染默然半响,道: “一开始不过是想你凭现有的最大能力,助我躺平,一步登天而已。” “谁想得到居然管杀不管埋,留下这么些麻烦事,我可真是自作自受。” 【谨记:图主偷取娑婆净土罗汉半颗道果,已陷入不死不休的道争】 【他乃娑婆净土选中的三千佛子之一,为六根清净,无明烦恼已断,已了脱生死,证入涅槃的阿罗汉,三千佛子之中排行八十七,亦是未来世尊候选之一】 “如此说来,除与他的道争之外,还有三千佛子之争?” 【图主可行偷天换日之举,争一争娑婆净土世尊位】 “有甚好处?” 【娑婆净土世尊能以智慧等法,破彼贪嗔痴等不善之法,灭生死苦,得无上觉,当开显佛教,度化众生】 “顶级牛马!” 庄不染没有丝毫犹豫: “可否放弃?” 【依佛教之理,一切法皆是依因果之理而生成或灭坏,从而绝无放弃之说】 “不知从何开始,我就最听不得内卷和社畜。” 庄不染声音低沉: “却是没料到得逢奇遇,还是未能摆脱牛马命运。” 【此外还需图主谨记,为修缮缺漏之处,再度消耗过甚,至此已无余力,只剩下基础的遮掩天机与横渡诸天之能】 “如何恢复?” 【图主到达娑婆净土罗汉之境,便可初步蕴养,缓缓恢复】 庄不染看到这一行小字,嘴角一抽,不知怎么竟有些习惯还真图的不靠谱,如此一用即永封,真就一如既往的坑。 心念微动,神图散去,显化一尊缥缈虚幻的半身罗汉像,它震荡神音: “你是大悲无心罗汉,为证得菩萨果位,决定效仿先贤,梦中证道,而今正在睡梦之中,神游三千世界。” 庄不染一脸冷漠:“大悲什么罗汉?” 半身罗汉像声音空灵:“大悲无心罗汉。” “什么无心罗汉?” “大悲无心罗汉。” “大什么心罗汉?” “大悲无心罗汉。” “这半颗罗汉道果,还跟从前一样,是个无知无觉的智障。” 庄不染低喝一声: “哭错坟了,滚!” “你神游三千世界,自可显报身、应身、意身等。”半身罗汉像声音空灵的无任何感情波动: “以智上求无上菩提,以悲下化众生,于诸天万界修持菩萨行,可取回得证之果。” “现已取回金刚功果,愿你不忘初心,得成菩萨正果。” 半身罗汉像所发的神音渐渐消失,身形也随之消失的无影无踪。 庄不染一听到金刚功果,不由想到此前成为黄药师后,联想他一身武功出处,遂起了寻觅逍遥派武功之心。 而后便在途中,以石灰和根据药理所制的毒药,所灭杀的众多劫道山匪,没想到半颗罗汉道果居然有所灵应,降下果报。 或许是继承了黄药师的运数,真就得到了逍遥派诸般武功残篇,便来东海,寻到桃花岛,就此闭关练武三年。 小有所成之际,一时兴起,于江海浪涛之中打拳,就被猝不及防带到四十年后的平行射雕世界。 “扶正祛邪,铲奸除恶,慈悲济世,半颗罗汉道果便会降下相应果报,总算是没白背一身债。” 他忽地面现一丝惆怅,轻声呢喃: “当真是......躲天意,避因果,诸般枷锁困真我。” 第二章 世界如此美好,你却如此暴躁 另一边的郭黄二人见其动作,反应截然不同。 前者感叹这般年轻,就有一身出众的轻功,而后者见其在岸上脚踩八卦方位,心中愈发笃定先前的想法,只因这就是自家爹爹平日修习上乘内功时所用的姿式。 黄蓉持桨荡舟靠岸,郭靖紧跟其后,他看着庄不染身形飘忽,有如鬼魅,竟似行云驾雾、足不沾地般无声无息,忍不住的称赞: “蓉儿,他练的武功好厉害,一左一右,一上一下的,让人眼花缭乱。” 登时,庄不染收功站立,身穿的青色布袍已然烘烤干。 “少侠好身手,不如我们切磋一二?” 黄蓉低头,双臂内弯,手肘向前,似箭般向庄不染胸口撞去。 “你这是以攻为守,袭向敌人要害的功夫。” 庄不染单手背负,身形一侧,轻易的躲了过去,淡声道: “姑娘,你如此架势,看着可不像是想切磋。” “废话少说,我倒要看一看你有几分本事,竟能让他把你藏的如此之深。” 庄不染双眉舒缓,显然是听出了黄蓉的言外之意。 可他还没来及开口,黄蓉拇指与食指扣起余下三指略张,手指如一枝兰花般伸出,想来点后颈椎骨的大椎穴。 但又被庄不染轻而易举的躲了过去,她并未放弃,还想点中右腰下志室穴,依旧没点中。 以至于下手愈发的狠辣,用轻描淡写,行若无事的优雅之风,专点庄不染周身各大死穴。 黄蓉见自身的攻势,皆被这个私生子从容不迫的躲避,心中的那股气愈演愈烈,瞬间指化为掌,双臂挥动,四面八方都是掌影,或五虚一实,或八虚一实,如桃林中狂风忽起,万花齐落一般。 庄不染嘴角微勾,他虽得逍遥派一些武功残篇,但因半颗罗汉道果之金刚功果的缘故,武功路子大多变的跟原身截然不同。 从逍遥派残篇武功之中,也就从《凌波微步》残篇中悟得上乘内功之法,至于其他功夫,在熟知未来所创武功的情况下,如何不能按部就班的复现而出。 可因性情的原因,在创出几门与原剧情类似的桃花岛武功之后,就觉得《兰花拂穴手》打穴手法,实在不怎么合自家心意,乃至对于《落英神剑掌》这等出掌凌厉如剑的武功,也不怎么喜欢,嫌弃招数繁复奇幻,使的不爽利。 倒是《弹指神通》、《附骨针》觉得很不差,又习练了从劫道山匪获得的大众且精深的《劈空掌》。 除此之外,便从诸般武功残篇中取之精华,再于东海之潮中,悟得一套至刚至柔,极为上乘的拳法。 至于为何一开始就看破黄蓉所施的武功,除了熟悉原剧情之外,便因原身所创武学,无不是以逍遥派残篇武功为根基,如何不能察知劲力间隙之处。 黄蓉见自己连挨都挨不到,立刻想到定是老不羞的父亲,将诸般武功都传给了他,才使得能这般轻松的破了自己的招。 在明白自己会的武功,这个私生子都会后,忍不住气鼓鼓的骂道: “你是胆小鬼,还是怕死鬼,怎就知道躲!” “就你这种懦弱无能的性子,竟然还完好无损活到今日,他对你的溺爱可真深啊!” “换做其他人的话,只怕早就将其腿打断了。” “姑娘,你误会了,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庄不染轻轻摇头,他因并未像原身一般分心过多,只对阴阳五行与易经八卦感兴趣,是以便将《凌波微步》完善至七七八八的地步,再根据自身体质进行修改,自诩不比原版差。 从而他脚踩的八卦,在躲避黄蓉攻势的时候,逐渐化作六十四卦,只是在方寸之地的腾挪辗转,便一一闪避了来犯的各招各式。 “不是我想的那样?” 黄蓉站定,稍微平复略显急促的喘气,冷笑道: “你怎知我想的是哪样?习练上乘内功的样子一模一样也就罢了,你我不曾相识过,怎么对我的出招如此熟悉。” 她语气一顿,声音愈发冷冽: “何况就你长的这副面容,你还敢说是误会?莫不是真把我当成傻子了!” “蓉儿,你怎么无缘无故的跟这位小兄弟动起手了,方才不是好好的嘛。”郭靖一脸摸不着头脑的上前。 “靖哥哥,你别管,这是我和他的事。”黄蓉语气稍缓。 “小兄弟,你跟蓉儿应该不是什么仇人,有什么误会,说清楚就好,可千万不要再打架,就此伤了和气。” 庄不染幽幽一叹: “我说有误会,她立刻说出一连串的话来堵我,你觉得我应该怎么说清楚?” “事实就摆在眼前,哪有什么误会。”黄蓉冷哼一声。 “那我若说我是来自四十年前的黄药师呢?”庄不染用略带慵懒的语气说了一句。 黄蓉怒极反笑: “你真把我当成傻子了,竟说出这般糊弄人的鬼话,你若是真来自过去,在我并未诉说自己的来历的情况下,又使出我和他才会的独门武功,你就不会感到震惊和不解?” 庄不染不急不缓的道: “我连突然来到另一方世界都能接受,遇到一个能使出我自创武功的人,为何不能再次接受?” “方才问了何年何月,再见你模样,自然能猜到你与我大有渊源,又何必计较过多。” “气死我了,还在说一些哄人的鬼话,看打!” 黄蓉气的跺脚,再度使出《落英神剑掌》,可在即将临近之际,发出一声痛呼。 “哎呦!” 她捂住右脚,一蹦一跳的叫道: “你是小孩嘛,竟用出踩脚趾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刚满十六,正值青春年少,想来踩脚趾,应是很符合我的身份。”庄不染悠然道: “姑娘,世界如此美好,你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 “你......” 黄蓉气的脸蛋胀红,一口气将化作小叫花,所听到的腌臜脏话,全都对庄不染骂了出来。 顿时,让一旁的郭靖目瞪口呆。 “啧啧,听到了吧。” 庄不染斜了郭靖一眼: “这等瞧着好看,但性子刁钻的姑娘,千万不能碰,一旦沾染上了,可就指着你一个人祸害,后半辈子,那就叫彻底无望喽!” 他迈了几步,就来到郭靖身后: “娶妻当娶贤,这般暴躁易怒,生起气来,差点连自己都要砍的女子,哪里是什么江南水乡里的温柔体贴的小女子,只怕比蒙古女都还不如,你可千万别走错岔道,那么从此好似栽入深坑,便再也爬不起来。” 郭靖一听,呐呐不言,想要解释什么,可口舌蠢笨,又不知该解释什么才好。 “混蛋,你的武功为何这般高?” 黄蓉一边作金鸡独立状,揉着被踩的脚,一边不服气的喊道: “是不是他给你开小灶了?怪不得我平日里练功偷奸耍滑,并未努力,他也不怎么骂我。” 庄不染瞥了她一眼: “教你一个乖,努力不一定有结果,不努力一定会很舒服,坚持做自己就好。” 第三章 君子畏德不畏威,小人畏威不畏德 “喂,你是在拐着弯骂我,对不对?” 黄蓉气的嘴角微颤,恶狠狠的道: “简直欺人太甚,你怎知我就算努力了,也打不过你!” “你这小脑瓜子,想的就是多。”庄不染负手而立: “我正在为你传授人世间的至理,所谓人生不摆烂,快乐少一半,只要是享受了自己虚度的光阴,那就没有虚度光阴。” 黄蓉联合上下文,立即明白了摆烂真意,眉梢挂起嘲讽: “那你为何不摆烂?反而有一身精湛的武功。” 她说到这,脸上的嘲弄之色愈发浓郁: “该不会是怕自己不练武,就会被某人打个半死吧。” “我练武,只为了能更好的躺平,期望有一天,躺着什么都不做,就能变强。”庄不染轻飘飘的回道。 “滑天下之大稽,你可真会想!” “蓉儿,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啊。” 郭靖赶紧走到黄蓉身旁,一脸关心: “你的脚没事吧?” “没事,不过是青肿罢了。”黄蓉说了一句,看向庄不染: “你究竟想怎样?是不是想带回去?我跟你说,我是绝对绝对.......不会跟你回去的。” 她末地不解气的添了一句: “我才没有如此老不羞的父亲!” “呵呵。” 庄不染轻笑一声,不再理会她,径直走向树林中隐约传出吵闹声之地。 没走多久,就看到四个人被吊在大树之下,他们摇摇摆摆,互相争吵不休。 “小兄弟,江湖救急,帮我们割断身上的绳子,我给你一百两银子。” 一人说完,一人又焦急接话: “每人一百两,你能得四百两银子。” 又一人见庄不染无动于衷,忙不迭开口: “八百两也行,只要你救我们下来。” “你们随身能带这么多银两?”庄不染眉梢微扬。 “我们每人身上也就只有一百多两,不过我们的师父乃是大名鼎鼎的鬼门龙王,现今更是大金王爷手下效力,是决计不会少了你的银子。” “如此说来,无须帮你们割断身上绳子,我便能获得四百两银两,好极。” 庄不染说话之间,几个纵身再落到后,手上便多出四个鼓鼓的钱袋子。 “这小子只拿钱,不办事,我们上当了。”一人面露怒色,其余人跟着叫骂: “好个小贼,跟之前的小叫花一样可恶。” 可没骂几句,四人也不知为何,竟相继发出惨叫,身躯更是不受控制的抽搐扭曲,像是受到极大的折磨。 “行走江湖,须得不显山露水,不然容易惹祸上身,你们师父没教过这个道理?” 庄不染一脸的云淡风轻: “罢了,我一贯好做人师,便为你们补上缺失的一课。” “蓉儿,这黄河四鬼看着也没受伤,怎么一副很痛苦的模样?” 此刻,郭靖搀扶黄蓉一瘸一拐走来。 “他们中了一种独门暗器,被针深入肉里,牢牢钉在骨骼的关节之中,其针上又喂有毒药,药性却是慢慢发作,会按浑身气血运行,虽说暂时死不了,但能让人遍尝诸般难以言传的剧烈痛苦。” “且武功好的人如运功抵挡,却是越挡越痛,所受苦楚也愈加剧烈。” “什么?世上还有这种阴狠毒辣的暗器!”郭靖听的毛骨悚然。 “君子畏德不畏威,小人畏威不畏德,对付这些瞧着不像良善之辈的存在,自然要用比之更狠更恶的法子。” 庄不染侧眸看向郭靖: “你可别告诉我,他们四个都是积德行善的好人。” “他们的师父沙通天,外号鬼门龙王,靠着一身深湛武功独霸黄河,做的就是无本买卖,而这黄河四鬼仗着其师的威名,再加上脑筋还不大灵光,只怕恶事就没少做。” “如今沙通天贪图荣华富贵,投靠金人,黄河四鬼助纣为虐,当然死不足惜。” 黄蓉说到这,拉了拉面露不忍的郭靖: “靖哥哥,这等恶人,不值得同情的。” “原来他们真不是什么好人,既然如此,多活一阵子,只会浪费粮食,索性早早去见阎王,赎其罪过,也就不用如此聒噪,扰我清静。” 庄不染足底微震,几枚小石子弹起,他趁机握在手中,再屈指一弹,嗤的几声轻响,惨叫声顿止。 只见黄河四鬼额头出现一个让人头皮发麻的血洞。 郭靖倏地低声开口: “蓉儿,我虽知道他是在做铲除恶人的善举,但他谈笑之间,动辄杀人的风范,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黄蓉蹙眉: “应该没什么不对吧,虽说我很讨厌又看不上他,但他痛下杀手,不是就让黄河四鬼今后再也害不了人,更没法助纣为虐了。” 庄不染悠悠开口: “你们两个三观不同,最好还是别在一起,不然多半无法善终。” “什么三观,少在这胡扯,是不是他让你来找我,还想你带我回去,现今见我不愿回去,你就准备回去添油加醋的告我的刁状!” 黄蓉把自己脑补的东西一口气说了出来。 “三观即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庄不染不紧不慢的道: “你们一个看上去冰雪聪明,一个看上去憨厚木讷,自小生活的环境更是截然不同,一个从小接触的是诸般武功绝学和诗词歌赋,当得博学广识四字,另一个从小生活在大漠,接触的尽是弹兔、射雕、驰马、捕狼......” “等等,你终于暴露了吧。” 黄蓉一脸冷笑: “你是不是早就跟在我身后,不然如何得知靖哥哥自小生活在大漠,还谈起弹兔、射雕等事。” “唉,跟脑筋转的快的人聊天,就是费劲。”庄不染负手转身,飘然说出一句: “你便当我得了卜相之道的精髓,能前知五百年,后观一千年。” 说罢,施展《凌波微步》,没过多久,就只剩下一个背影。 “做贼心虚。”黄蓉鄙夷道。 “蓉儿,你脚上青肿,最好还是要涂些药,这才好的快,不如我们骑小红马回城。” 郭靖猛地想起了什么,加快语速: “对了,王道长先前在赵王府受伤,又中了剧毒,可我去药铺子买药,有几味药就是买不到,我们还是赶紧回城吧。” 黄蓉闻言,一想到方才某人就是走在回城的路,不禁点头应下。 第四章 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星夜。 中都,赵王府后院。 一个看上去身高膀阔、浓眉大眼的青年,左手托在一个中年胁下,由一名童子领着,去往一处馆舍。 遂在童子的带领下,进入一间药气冲鼻的屋子,只见屋内各处都放满了诸般药材,还有各种瓶瓶罐罐。 童子点好蜡烛,便手脚麻利的取出四味药包好,递给中年,中年再小心翼翼的给了身旁的青年。 青年接过后,便放开了中年,与童子一前一后的走出药房,不想中年趁机无比果断的把门关上,又撑上门闩。 “有贼......” 青年听到前面两个字,瞬间脸色大变,听其传到屋外的大喊声莫名戛然而止,神色一怔,但手上并未停顿,用力推门。 一旁的童子甚是机灵,趁势夺走手上的药,往池塘一扔,再飞快的逃跑。 青年见势不妙,当即运起内力,一举崩断门闩,便见中年竟不知死活的躺在地上。 他来不及多想,又转身追上童子,为避免他大吼大叫暴露自己的行踪,本能的使出无比狠辣的《分筋错骨手》,不想情急之下的出手,便失手要了童子的小命。 立时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迅速提起童子尸体进屋,再把关上门。 屋内,青年一会儿惊疑不定的看着气息全无的中年,一会儿盯着屋内瓶瓶罐罐之际,就听上方传来一句隐有笑意的声音。 “郭靖,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他一听有人叫自己名字,不禁面露警惕,抬头便看到房梁上端坐着一位很是面熟的青袍少年,赫然是庄不染。 只见此刻的他,光洁细嫩的面孔隐有血气涌动,若细心嗅一嗅,便能闻到一股夹带药香的血腥味。 “庄兄弟,你怎么也在这!”郭靖一脸讶异。 “我一向喜欢惩恶扬善,听闻赵王府招收了不少江湖恶人,特来看一看。” 庄不染眸光低垂: “刚好又在府内打听到晚上有宴席,便打算等一等,不想在等待的时间,发现了这间药房。” 他嘴角噙着笑,继续道: “果然是好人有好报,为除恶人而来,中途就先得到能增长功力的奇珍,天受不取,反受其咎,便干脆在此地服用。” “庄兄弟,闲话少叙,我也来不及多说,蓉儿还在赵王府前厅外,若是被发现,随时可能有危险。” 郭靖急忙开口询问: “我们是为寻药而来,不知你认不认得血竭、田七....四药?” 庄不染从房梁跃下,在他尚未穿越之时,原身因自小体弱多病,从而久病成医。 他继承了原身的一切,或许是穿越的缘故,又或是彻底融合了原身,天资悟性更甚往昔。 单以记忆而论,以前一本书看个三四遍,才能记下,现在却是过目不忘,诸般武功更是一看就会,一练就精。 因此,找几味药自是不在话下,没过多久,便将四味药给了郭靖。 “你与黄蓉这个小丫头才相识多久?她竟这么不惜性命,随你潜入赵王府?” “也没相识多久,但我们是生死之交,本来我是不愿她来的,别提她脚上还有伤。” “可在涂了伤药消肿,行动无忧后,非要随我来,还说偷偷溜进赵王府反而很好玩,我又拗不过她。” “不过还请庄兄弟放心,只要我一息尚存,就不会让人伤到蓉儿。” 庄不染瞥了他一眼: “跟我说这般话作甚,于此世之中,我与黄蓉可没有半点干系。” “庄兄弟,你怎么也跟蓉儿一般,我提起你的时候,她也是如此说词。” 郭靖语气微顿,试探性的道: “但之后我反复回想,总算是想明白了,你与她渊源深厚,只怕是至亲关系吧。” “今后你还是继续保持自己的忠厚老实,切莫多动脑子,别被黄蓉带坏了。” 庄不染颇为无语的走出药房。 “方才多谢庄兄弟出手,不然我被暴露后,只怕蓉儿也会暴露,被赵王府的人发现。” 郭靖一副十分信任庄不染的架势: “赵王正在前厅摆宴,里面有众多高手,蓉儿则在外面帮我望风,如今趁赵王府的人还没察觉,就请庄兄弟先带蓉儿出去,我去救被赵王世子掳进王府的穆大叔和穆姑娘。” 说完,他雷厉风行的朝另一个方位跑去。 庄不染哑然失笑,着实不知该对这个憨厚小子说什么才好,这是笃定自己与黄蓉是闹别扭的至亲关系。 不多时,他望到前厅外的院子里,黄蓉正与一个面目俊雅,英气逼人的白衣男子比斗。 就见青石地板画有一个圈,白衣男子双手被腰带束缚住,而一旁有许多人围观。 有身材中等,白发如银,脸色光润,童颜白发的老翁。 有顶上没半根头发,眼珠突出的大汉、面颊极长,额角上肿起了三个大肉瘤的青脸瘦子。 有身披大红袈裟,头戴一顶金光灿然的尖顶僧帽,身材魁梧的番僧。 亦有身材矮小,却目光如电,手持一对镔铁判官笔的男子。 白衣男子赫然是白驼山少主欧阳克,围观的众人,则是参仙老怪梁子翁、鬼门龙王沙通天、三头蛟侯通海、大手印灵智上人、千手人屠彭连虎。 “刚才你说过了,两人都出圈子就是你输,那我就先走一步。” 黄蓉见出掌打向欧阳克,反被他借力打力,致使自己险些出了圈,便嬉皮笑脸的说道。 欧阳克当即被架在原地,追了也不是,不追也是,脸上出现上当受骗的懊恼之色。 正在此刻,灵智上人竟带着屁股下的椅子一同而起,转眼就堵住了黄蓉的去路。 一对铜钹再从他的僧袍中飞出,金光闪闪又显锋利的钹边直击黄蓉。 “嗤”的两声轻响,铜钹发出受到撞击的“当当”之声,旁人就见铜钹像是被什么弹开,硬生生的镶入院墙之上。 众人猛地抬头,却是发现不知何时,屋檐上竟站有一位青袍少年。 “欺负一个小姑娘,有甚意思,不如让我与诸位讨教一二,群挑单挑无所谓,哪怕你们一起群挑我,或是一同单挑我也行。” 庄不染俯瞰而下,一脸的漫不经心: “今夜明月当空,照彻千里,在下黄药师,愿领教诸位高招。” 他嘴角上挂着玩味: “此番比斗,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哪里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连东邪的名号都敢冒充。”欧阳克皱眉。 “诶,本姑娘可不稀罕你帮忙,就凭他们几个,怎么可能奈何的了我。”黄蓉抬头叫道。 “原来这两个是一伙的,怪不得模样有些像。”侯通海大声说道。 庄不染眸光不变,不曾理会黄蓉: “谁是沙通天、侯通海?” 他不等下方的人开口,淡道: “正所谓师徒如父子,黄河四鬼,我杀的,可要来报仇雪恨?” 第五章 本人向来崇尚除恶务尽,斩尽杀绝 “学了两三年的猫脚功夫,竟也敢在老子面前猖狂,我那四个徒弟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争气,居然会死在你这种奶娃子手上。” 沙通天刚说完,侯通海发挥出浑人本色: “师兄,我先去废了这臭小子。” 他蹬地而起,打出迅猛如风,力道沉猛的一拳。 庄不染不躲不避,眼见侯通海一拳打入自己腹中。 “啊!” 众人本以为青袍少年是个初出茅庐,技艺不精的花架子,不料侯通海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就见他的手臂深陷庄不染腹中,如被桎梏,痛苦备至。 “大失所望,似这般废材,是怎么活到今日的?” 庄不染面露不解,抬手一劈,一股凌空劲力径直接劈在头颅之上。 “砰!” 侯通海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头颅破了一个大洞,鲜血直流,气息全无。 “好胆!” 沙通天双目布满红丝,眼珠更加突出,使出最为擅长的移形换位的功夫,一掠而起,极为迅疾的出现在庄不染身侧,再打出沛然大力的一拳。 庄不染依旧不躲不避,任由沙通天直取中门。 一拳命中,沙通天只觉得像是打在什么尖锐棱角,即如铁石轫刀痛入骨髄,忍不住痛呼一声。 更被一股内劲悍然反震,倒飞了出去,于半空中震的喷出大口鲜血,再重重砸在地面上,瘫软在地,生死不明。 刹那间,场上寂静无声,所有人脸色莫名。 “这难不成是《金钟罩》?” 灵智上人瞧见沙通天被反震的重创濒死,不禁面带惊惧的猜测道。 彭连虎乃悍匪出身,手下喽啰甚多,声势浩大,倒也算的上是见多识广。 此刻的他,全然忘记了与沙通天经常互为援手的交情,脸色凝重: “不是《金钟罩》,此子使的蕴含阴柔之劲,又兼阳刚之气的硬功,起先用的类似《布袋功》的功夫,再使出别出机杼,凌厉凶悍的《劈空掌》。” “而后便是已然大成的《铁布衫》,却不知为何具有《金钟罩》才有的反震之力。” “不愧是拥有千手人屠名号的人,招子亮的很,难怪行事毒辣、杀人如麻,却一直没被什么江湖强人除去。” 庄不染语气欣然,大大方方的讲道: “我未曾练武,便有一身世间难寻的横炼筋骨,此后练武之路,以硬功而始,集诸般烂大街的硬功于一身,如软功内壮的《布袋功》,硬功外壮的《龟背功》、《铁布衫》等。” “再由外入内,生出刚猛无铸的真气,又以阴阳五行,周易八卦之理,杂糅一身硬功,自悟出内外兼修的上乘内功。” 他说到这,隐有笑意的眸光落在梁子翁身上: “时至今日,机缘巧合之下,又平添二十余年功力,致使所创之功,已有六七成火候。” 庄不染眸光一扫: “可见是苍天知我想要铲奸除恶,便特赐下一场造化。” “如今你等死期已到,还不束手就擒,让我送你们下地狱,去赎所造下来的罪孽。” “宝蛇,我的宝蛇!” 梁子翁一下子有所明悟,慌忙走出几步,抬头仔细打量庄不染,鼻翼微动,却是嗅到带有一股药香的血腥味,瞬间面目狰狞: “小贼,你是不是喝了我的蝮蛇宝血?” “不得不说,你养的蛇,虽味道不佳,但效用极佳,甚好!”庄不染欣然道。 梁子翁眼露贪婪凶恶之色: “你喝了我的蝮蛇宝血,我只要吸了你的血,一样能够养颜益寿,功力大增。” “小贼,还我宝血!” 视如性命的宝蛇在即将功德圆满之期,被人先下手为强,使梁子翁恶向胆边生。 一时之间,忘了沙通天师兄弟的凄惨下场,翻身而上,身似雪中狐狸捕杀猎物,手上还使出关外的大擒拿手,想拿住其脉门。 可没想刚拿住庄不染左手脉门,只觉拿住的并不是什么血肉之躯,而是铁铸的坚石,捏在手上反被震的生疼,犹如触摸尖刺。 梁子翁眼神微抬,便见到一双略显幽深的眸子,隐隐带有几分慵懒之色。 骤然间,屋檐上出现筋骨齐鸣的轰然之声。 庄不染运使巨力,转瞬用左手反压住梁子翁,然后以迅如雷霆之势,便是一记耳光。 当即响起骨断筋折之音,只见梁子翁脖子扭曲的不像样子,不仅整个人腾空而起,满口牙齿更是四处乱飞。 在场人见又一人无任何反抗之力的砸落地上,除了黄蓉之外,心都随之沉了下去。 这时,耳边又传来不咸不淡的话语。 “本是长白山参客,后害死一个身受重伤前辈异人,获得武学秘本和十余张药方,自此迷恋采阴补阳,想借此长生不老。” “我可不像洪七这般迂腐可笑,对你诸多恶行既往不咎,只不过拔光头发,当做惩戒。” “本人向来崇尚除恶务尽,斩尽杀绝。” 他们听声音顿了顿,不由地将停留在梁子翁尸体上的视线,转移到站在屋檐的青袍少年上,就见他嘴角一撇,眉眼尽现冷漠: “像这般的下三滥,又岂配跟我一同活在世上。” 欧阳克看这无比凶狠的青袍少年,就这么站在原地,三两下就解决了几名江湖好手,自知不敌,生出退却之心,立马向前迈出一步,抱拳行礼: “在下欧阳克,乃西域白驼山庄的少庄主,家叔西毒欧阳锋,现今也只是初到中原,与他们这些人手上沾满血腥之人全然不同。” “你的话,稍后再说,倘若企图逃跑,你可以试一试,看我敢不敢打断你的双腿,乃至要了你的性命。” 庄不染斜了欧阳克一眼,不由地使他呼吸一滞。 虽说青袍少年眉宇之间透出的尽是散漫随性,但在场上的人眼里,分明就是百无禁忌的纵情恣意,天底下怕是就没有他不敢杀的人。 众人更是看出他的生杀无忌之中,透着一股邪气,心中不免发憷,既敢冒了东邪的名号,怎会害怕再招惹出西毒。 而黄蓉满脸的不以为意,只因在她看来,自己那老不羞的爹教养出来的私生子,不带有他的神韵才怪呢。 “一个谋富贵的番僧,一个贪权位的恶匪,江湖渣滓当真是数不胜数。”庄不染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尊驾武功造诣非凡,但我们也并非吃素的。” 彭连虎不动声色的看了灵智上人一眼,走出几步,继续道: “我虽作恶多端,但也不是没有改过之心,正因想要痛改前非,不愿再做打家劫舍的无本买卖,才来赵王府。” “还请尊驾给个机会,我以前没得选择,今后只想做一个好人。” 第六章 哦,是吗,可惜......我不信 庄不染眉梢微扬,对于彭连虎后面说的愿改过自新的话,没有任何表态,只是脸上充满玩味的看向灵智上人,饶有兴致的道: “你这大喇嘛,是吃荤,还是食素?” 灵智上人慢悠悠的站起,双手合十的刹那间,彭连虎突然暴喝一声: “还不动手!” 他双手化出残影,对庄不染周身各大死穴打出不知多少暗器。 却见庄不染似是早有察觉,凭空转一个身,又跃前纵后、左窜右闪,便从容将打来的暗器躲了过去。 灵智上人双掌一撤,趁机使出最为精擅的《大手印》,自恃掌力造诣深厚,兼之手上有毒,不信破不了这个青袍少年的硬功。 他挥掌拍出,随一股劲风而去,却不知怎么就落了空,便见庄不染看都不曾看过来,侧身迈出一步,好巧不巧就让自己扑了个空。 灵智上人不信邪,运使双掌,接连追击而去,而庄不染不过是斜上、左下、横跨,便让他像个被猫逗弄的耗子,被戏谑的玩弄于股掌之中。 彭连虎眼见不妙,从腰间取出一对镔铁判官笔,纵身向庄不染攻去,专打眼、口、鼻,耳等人身薄弱之处。 然而庄不染在方寸之间,迈出的每一步,都在他们二人料想不到的地方,看似左足向西跨出,不想踏出之时,身子却已在东北角上,也就使之二人总是差一点,便能打中,可就是每每错过。 七八呼吸间,庄不染身子倏地一顿,彭连虎二人以为这青袍少年行功总算是出现了间隙,不约而同合击而上。 两人一前一后,一使出掌击背,一人以笔尖直刺双眼。 一旁观战的黄蓉看庄不染突如其来遭遇如此险境,不由地心中一紧,就想上前驰援,但在掌风和笔尖即将临身之际,青袍少年向地下顺势一倒,身子再一起,便来到彭连虎身后。 他轻笑一声: “来,让我助你一臂之力。” 抬手一推,就见掌势如波,重重递进,让本来准备收力的彭连虎,身不由己向前刺去。 而灵智上人正欲撤步后退,身子猛地一个激灵,耳边传来一阵清朗的话语。 “大喇嘛的《毒砂掌》造诣颇深,怎能避退!” 话落,灵智上人就感觉背部遭受一股蛮力,使身躯不受控制的往前撞。 两人如何不知自己是中了算计,在这十万火急的瞬间,彭连虎面露阴狠,仗着使用兵器,比之手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径直刺向灵智上人双眼,从而让自己不被《毒砂掌》打中。 “啊!” 灵智上人凄厉的痛呼一声,却是硬生生被判官笔刺瞎了双眼,两人其势未衰,灵智上人亦发挥出心狠手毒的一面。 强忍剧痛,掌力比之更甚,一掌印在彭连虎心口处。 “砰砰”两声,两人倒地不起。 只见灵智上人的头颅被判官笔贯穿,没了呼吸,彭连虎吐了一地的血,瘫软在地,面色泛黑,显然受到了无比严重的内伤,外加被剧毒侵入心脉,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啧啧,还真是江湖险恶,人心叵测,一个心狠手辣,死道友不死贫道,一个就算死也要拉一个垫背。” 庄不染摇头叹息: “如此作态,着实给我上了一课,混迹江湖之人,十个里面有九个,心都是黑的。” “今后对敌一定不能像方才那般软弱,只知避让,这般岂不是只会让敌手愈发的得寸进尺。” 此话一出,让仅剩下的人倍感无言,造成这两人的同归于尽的始作俑者,有什么脸说别人心黑。 尤其是欧阳克,实在是不知软弱一词,与这个甚是凶狠毒辣的青袍少年有何干系。 “好生奇怪,不是完颜洪烈父子宴请这些个高手,怎么不见他们?” 庄不染望了前厅一眼,就听黄蓉述说: “我与这些人比试之时,他们便离去,怕我是什么刺客,去看那赵王妃安危了。” “原来如此。” 这时,欧阳克面带提防,语气谦和的道: “就凭尊驾所展露的武功,再过些年,就能比肩五绝,但如今终究年少,比不得别人多年的苦修,你若是实在喜欢东邪的名号,不如与家叔携手。” “如此一来,尊驾定能早日成就东邪之名。” “哈哈哈,早日成就东邪之名?” 黄蓉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嘴角一撇: “焉知别人是不是巴心不得将头上的东邪名号送给他。” 欧阳克一听,瞳孔微震,回想方才与人黄蓉交手的每招每式,再看来回打量青袍少年和黄蓉的面容,忽地有所悟。 他马上换了一副态度,笑容满面的道: “二位莫不是桃花岛传人,我白驼山庄可是与桃花岛有几十年的交情,乃是世交,家叔更是对黄前辈甚是想念。” “呵呵,厚颜无耻,方才也不知是谁想去合伙对付东邪。”黄蓉阴阳怪气的说道。 “废话少说,想让我不杀你,倒也不是不行。”庄不染一脸平淡: “若饶你一命,算是破了我除恶务尽,斩尽杀绝的行事作风,所以,你是不是该留下买命钱。” 欧阳克神色一怔: “什么买命钱?” “听闻白驼山庄家传的《蛤蟆功》很是不凡。”庄不染意有所指。 “请尊驾切莫说笑,江湖上哪家哪派的武功,能比得上桃花岛绝学。” 欧阳克见庄不染一直用幽深的眸光盯着自己,不禁顿了顿,苦笑道: “尊驾有所不知,《蛤蟆功》讲究积劲蓄力之道,是以内功的修习艰难无比,练得稍有不对,不免身受重伤,甚或吐血身亡。” “我功力不够,家叔深怕我习练此功,出现什么错漏,导致身受重伤,便并未将此功传授于我。” “哦,是吗,可惜......我不信。” 庄不染不动则已,一动石破天惊,身形一掠,出现在欧阳克面前,打出势大力沉的一拳。 欧阳克猝不及防之间,本能运使全身功力,硬着头皮去接这一拳。 却发现对面的青袍少年,年纪虽小,但功力竟比自己还要高一个层次,居然有约莫三四十年极为精纯的内力,且拳劲霸道至极,好似面对广阔大海掀起的一重又一重的惊涛骇浪。 “砰!” 呼吸之间,欧阳克整个人便被轰飞,狠狠地撞进前厅之中。 庄不染不过迈出几步,便步入前厅,看到砸烂诸多桌椅,趴在地上咳血的欧阳克。 “你三十五六岁年纪,功力渐深,你跟我说,你不曾修习《蛤蟆功》,你觉得我会信吗?” “咳咳咳,事实的确如此,我家叔父的确没传我此功。” “你若真就这般废物,就凭欧阳锋的性子,你是决计不会过的如此安逸。” 庄不染轻叹一声: “也罢,此地不是什么谈事的地方,就让我们换一个地方,好生聊一聊,我相信你会心甘情愿的实话实说。” 他上前点住欧阳克的穴道,将其点晕,便轻飘飘的提起,刚走出前厅,黄蓉迎了上来: “那个老不羞的家伙,是不是对我藏私了,他怎么没教我如此厉害的拳法。” “郭靖去救什么穆家父女,现今多半已经功成,你还要在此浪费时间?”庄不染答非所问。 “哼。” 黄蓉闻言,恶狠狠瞪了一眼,便纵身而起,向府外而去。 庄不染也不知在想什么,提着欧阳克,跟在她的后面。 第七章 不杀你,便是恩同再造 不多时,两人前后脚走进一座客栈,就见大堂坐着一男一女,前者正是郭靖,后者一袭红衣,明眸皓齿,容颜娟好,赫然是穆念慈。 “蓉儿,我就知道庄兄弟定能将你完好无损的带回来。”郭靖径直站起,一脸兴奋的迎了上去。 “我一个人不知道能玩的多开心,哪里还需要他的帮忙。”黄蓉嘴角一撇。 “庄兄弟,你这是?” 郭靖已然习惯她对某人的看不惯,也不多说什么,便目光一转,发出疑问。 “战利品。” 庄不染随性的回了一句,便找上店小二,开了一间上房。 郭靖目视他离去的背影,轻道: “在草原上,战利品通常是一些金银珠宝,牛羊马匹、宝刀长弓之类,而俘虏则是属于自己的奴隶,同样也可作为战利品,没想到庄兄弟也有这习惯。” “靖哥哥,走,我们跟上去,看他究竟想做什么?”黄蓉眼珠子一转。 “这......”郭靖一阵为难。 “对了,靖哥哥,既然穆姑娘在这,想必穆大叔他也被你救出来了吧。”黄蓉眸光一扫,突然转移话题。 “蓉儿,忘了跟你说了,原来穆大叔就是我爹的结拜义兄杨铁心,这些年他一直在找我,如今终于相见了,而且,赵王府王妃,便是杨婶婶,这一次,我把他们都救了出来。”郭靖一脸振奋。 “原来如此,这么说的话,杨大叔正在跟赵王妃叙旧。”黄蓉恍然道。 “没错,还有原来赵王府世子是杨大叔的儿子,根本不姓什么完颜。” “江湖之大,无奇不有,我跑出来玩果然是跑对了。” 黄蓉当即没去寻某人的性子,兴冲冲地拉着郭靖,让他好好的跟自己说一说具体详情。 另一边,客房内。 庄不染倒了一杯茶,不紧不慢喝着茶水之时,躺在地上的欧阳克悠悠转醒。 他缓慢起身的时候,猛地捂着胸口,发出剧烈的咳嗽。 “此前我收了力,也就让你断了几根肋骨罢了,你现今这阵仗,险些让我以为,你真受到了什么严重的内伤,怕是下一刻,就会一命呼呼。” “那在下是不是还要多谢尊驾的手下留情。”欧阳克艰难起身。 “我有杀死你的能力,却没有这般做,如此对你,便等同于恩同再造,谢我自是理所当然。”庄不染理直气壮的开口。 欧阳克一阵沉默,道: “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你不愧是桃花岛传人。” “呵呵,闲话少叙,想让我大发慈悲的放你一条生路,须得留下买命钱。” 庄不染语气一顿,淡声道: “你应不是什么蠢人,就莫提背后的靠山,如此只会让我感到聒噪。” “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请把握好你人生最关键的一刻。” 顿时,房间陷入沉寂。 庄不染也不催促,悠闲的又为自己续一杯茶水,忽然门外响起特意压低音量的对话。 “怎么屋内静悄悄的?根本没人说话呀!” “蓉儿,我们这样偷听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倒要看一看这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 庄不染不咸不淡的声音传入这两人耳中: “门外的两个,安静些。” “哼,既然暴露了,那我们就进去大大方方的听。”黄蓉直接推门而入。 郭靖一阵难为情,但还是跟了进来,又顺手把门关上,再满脸不好意思的说道: “庄兄弟,实在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黄蓉笑盈盈打断: “靖哥哥,我们分明是进来帮忙的,欧阳克这家伙卑鄙下流,诡计多端,就怕某人上了他当。” “蓉儿,之前你我比斗,我可是尽显君子风范,何来卑鄙下流,诡计多端之说。”欧阳克突然开口。 “蓉儿是你能叫的嘛!” 黄蓉没好气的呵斥了一声,便捻起鬓角一缕发丝,眯眼笑道: “既成了阶下囚,就要有阶下囚的样子,不然我可不介意帮一帮你。” 欧阳克幽幽一叹: “唉,我家与你们家分明是世交,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如此一来,我们各自回去后,有何面目去见自家长辈。” 黄蓉闻言,眸光一瞥,娇俏脸蛋上的笑容愈发明媚: “你若是再不识趣,我敢保证,有些人马上就能断了你现在的忧虑。” “想来就这么一了百了,你便再也不用去担心一些可有可无的小事。” 欧阳克心中一凛,却是瞧见青袍少年面无表情的神态,当即道: “尊驾应明白武功对于我等练武之人而言,等同于身家性命,向来法不传六耳,旁人但凡多看一眼,那都是坏了江湖规矩。” “所以,我要你的家传功夫,不亚于是要了你性命?” “罢了,那便不用再浪费时间。” 庄不染一边说着,手上刚要有动作,只听欧阳克高声喊道: “慢,我不过是事先对你讲明,《蛤蟆功》对于我白驼山庄的重要性。” 他一字一顿: “因此,还请尊驾言而有信,莫做什么卑鄙无耻的失信小人。” “我一向说话算话,你若实在不放心,我可面向洛水方位起誓。”庄不染古井无波的说道。 欧阳克打蛇随棍上: “正所谓自古英雄出少年,如尊驾这般英杰,我怎会不信,须知哪怕我家叔父人送外号西毒,但也是一诺千金。” 一旁的黄蓉一听,不禁“扑哧”一笑,清眸不禁浮现一抹戏谑之色,心中暗道: “好玩,这分明就是在欺负别人久居西域,又是一个不怎么读书的江湖人,根本不知洛水之誓为何意。” 郭靖闻声望去,不由地一头雾水,方才的对话,哪有什么引人发笑的地方。 黄蓉瞥见欧阳克也把目光转移到自己身上,立即轻咳一声: “靖哥哥,你去找店小二要一些纸和笔墨,我们只是进来看热闹的,才不会贪图什么武功。” 她语气微顿,娇俏的脸蛋布满不屑: “什么《蛤蟆功》,难听死了,该不会练这功夫,要像癞蛤蟆一样趴在地上,呱呱的乱叫吧。” “好,我这就去。”郭靖愣了一下。 第八章 罢了,路是你选的,要学会认 少顷,欧阳克坐在桌前,面前摆放好了笔墨和纸,他久久未动,脸上尽显犹豫之色。 庄不染见状,一脸散漫随性的开口: “你可是白驼山庄唯一继承人,正所谓虎毒不食子,想来就算被欧阳锋发现了,也不会对你下狠手,最多督促你今后勤练武功,以防今日之事再度发生,所以,放心大胆的写吧。” “虽说如此,但家传武学,乃我白驼山庄立身之本。” 欧阳克说到这,脸色一正,抬头看向庄不染: “此外,方才所用的虎毒不食子,未免不太恰当,那是家叔。” “叔父叔父,既带个父字,你又是欧阳家唯一的后辈,何来不恰当之说。” 庄不染慢条斯理的道: “别拖延时间了,早点写完,你也能早点离开,治疗身上的伤势。” 欧阳克闻言,紧皱眉头,稍作犹豫,终究拾起笔,开始书写家传的《蛤蟆功》,而郭黄二人则待在一旁看戏。 片刻后,欧阳克放下手中笔,一脸沉重的将一叠纸张放置在庄不染面前。 庄不染顺手拿起,悠闲的看了起来,却见欧阳克神色微凝,不由地屏住呼吸,像是紧张什么。 他见庄不染翻看完,便道: “武功我已经给了,请你信守承诺。” “此功纯系以静制动,全身涵劲蓄势蕴力不吐,只要敌人一施攻击,立时便有猛烈无比的劲道反击出来,其要领在于积劲蓄力,是以内功的修习艰难无比,练得稍有不对,不免身受重伤,甚或吐血身亡。” 欧阳克见庄不染简单翻看一遍,便能领悟精髓,不禁称赞: “尊驾真乃世上罕有的练武奇才,难怪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高深莫测的武功。” “呵呵,你这般恭维我,是不是做贼心虚?”庄不染冷不丁的发问。 欧阳克脸色一滞,尤其是对上青袍少年略显幽深的眸光,当即强装镇定,怒声反问: “这是何意?我已经把家传功法予了你,你莫不是打算言而无信,撕毁承诺?” “人在被揭穿的时候,往往会表现的更加大声和理直气壮,便是为给自己的心虚壮胆,乃至会反过来指责、质问。”庄不染神色依旧平和。 欧阳克似是恼羞成怒,道: “荒谬,如今你为刀俎,我为鱼肉,身家性命皆系在你一念之间,现今功夫我给了,你却不愿放我,让我如何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不错,真不错,没想到你戏这般好。” 庄不染将手中纸张随意放在桌上,颔首道: “也是,毕竟事关自家性命,如何不能爆发出自己未能展现的潜力。” 他语气微顿,轻笑一声: “呵呵,你书写的秘笈,可谓是九分真,一分假,此功要诀乃积劲蓄力,在于留劲,一种为收,一种为蓄,你对此功或是练的真不怎么精深,以至于对留劲也才初入门径。” “因此,不敢在这动什么手脚,便在对敌,吐劲反击上面,动了一些歪脑筋。” “想一想,此功运行时,静似早有准备蓄满劲的弓箭,又如一个吹满气的气球,一旦吐劲反击出了什么差错,轻则走火入魔,武功尽废,重则五劳七伤,暴毙而亡......” “够了,你到底想要如何,划下道吧。”欧阳克一脸冷漠。 庄不染淡若清风: “明明是你想暗害我,怎么还显得有些忿忿不平。” “那是你谋夺我家传武功在先。”欧阳克怒喝。 “老话说的好,江湖多是尔虞我诈,此话诚不欺我,但凡你老老实实留下买命钱,早就能够离去,何必如此。” “你究竟明不明白,你的生死,选择全在你,而我根本不在乎。” “罢了,路是你选的,要学会认。” 庄不染话落,指尖不知何时多出一枚细针,再屈指一弹,便瞬间没入欧阳克心间。 顿时,他身躯一僵,重重的摔倒在地。 “动起手来干净利落,你可真像那个老不羞。” 黄蓉眼见欧阳克转眼毙命倒地,先是阴阳怪气了一句,然后似是想到了什么,道: “以《弹指神通》的技法与《附骨针》相结合,竟可以化作一路如此杀人不见血的厉害针法,先前的拳法,到现今的针法。” “好啊,真是好啊,原来他压箱底的绝技,都传给你了。” “行了,就别在这脑补了,既然热闹看完了,那便赶紧出去。”庄不染下了逐客令。 “哼,靖哥哥,我们走。”黄蓉扭头看向郭靖,见他一脸错愣,道: “欧阳克这家伙不仅助纣为虐帮赵王府办事,还贪花好色,活在世上只会祸害无辜,现在死了,世上也少了一个恶心的登徒子。”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郭靖拉出客房。 随后,庄不染给了店小二一些银两,便让他把欧阳克的尸体处理走。 翌日清早,客栈大堂。 庄不染正用着膳之际,却见黄蓉丝毫不见外的走过来,拿起馒头就吃了起来,还十分自来熟喊店小二再上几个小菜,末地不忘说把账记在某人身上。 而后又有几人下楼,除了郭靖和穆念慈之外,有一个身披灰色道袍的中年道人,他长眉秀目,颏下疏疏的三丛黑须,似是一个十分着重修饰的羽士,但现在却是拄着一根木杖,缓慢行走,一副伤重初愈的模样。 他便是全真七子之一,道号玉阳子的王处一。 其后跟着一男一女,前者衣衫破旧,满脸风尘,瞧着像是被风霜侵蚀的落魄江湖人,后者为一个容貌秀丽、性情温婉,年约三十几许的美妇人,正是杨铁心和包惜弱。 “王道长,我跟你介绍一下。”郭靖走到庄不染身边,面向几人,道: “昨晚全靠这位庄兄弟,我才那么顺利的拿到药材。” 他看向杨铁心:“杨叔父,也是有了庄兄弟的帮助,我方能及时抽出身救你们出来。” 未等王处一和杨铁心出言感谢,庄不染抬眸: “庄某就不是一个什么乐善好施、济困扶危之人,去赵王府不过是有所图,可没有半分想帮助人的心思。” “再者,无论是对你们的人,或是事,都没有一丁点的兴趣,所以,还是不相识为好。” 第九章 善心?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场上气氛立时凝固,不想这个模样极好的青袍少年如此生人勿进。 王处一却是眼神一凝,先是端详庄不染面容一会儿,再瞥了一旁大快朵颐的黄蓉一眼,心中似是了然了什么,语气轻缓: “不愧是桃花岛传人,一样的丰姿隽爽,亦是同样有着乖戾傲慢的一面。” 他上前一步,打了个稽首: “无论如何,贫道还是要感谢小兄弟的援手之恩。” 其余几人,不是常年混迹江湖低层,卖艺为生,就是长在大漠、深居王府,皆不明桃花岛传人是什么样的存在,但料想是一个名门大派。 旋即,杨铁心也想上前,抱拳言谢言谢之时,庄不染眉梢一挑: “你有空在我这废话,怎么就没想抓紧时间,赶快离开中都,你真以为完颜洪烈会放过你们?” 他话锋一转: “隔了一夜,只怕想逃也晚了,说不定完颜洪烈等会便会带大批人马找上门,之后就凭你们这些个老弱病残,结局显而易见。” “人生的惊喜与意外,总是来的那么猝不及防,不给人半点准备的时间。” 话音刚落,杨铁心和包惜弱不禁脸色一变,王处一立马开口: “贫道与两位师兄约定中都聚会,便是为了与江南七怪共商比武之事,算算时间,他们应该已经到了,稍后等贫道联络,定能护送大家出中都。” “全真七子,名满江湖,受各方人士敬重,果然不是没有原因的。”庄不染神情平淡: “也不知未来的全真教第三代门人,能否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想来应该不能。” “为何不能?” 大堂外突然传进一句透着浑厚刚强气息的问话。 只见走进两个道士,一个长须如漆,神采飞扬,背上负着一柄长剑,一个白须白眉,神色慈祥,赫然是全真七子中的长春子丘处机、丹阳子马钰。 “王师弟,你这是?”马钰第一时间注意到王处一的状况。 “一时不慎,遭了小人暗算,现已无大碍。”王处一疑声问道: “我尚未点燃流星与你们联络,两位师兄是如何知晓我在此处?” “无巧不成书,才到中都不久,正打算先找家客栈住下,没想到直接碰到王师弟你。”马钰回道。 另一边,丘处机冷着一张脸,注视庄不染: “为何不言,是答不上来?” “呵呵,全真教第二代不及创派祖师,第三代又何言定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庄不染语气轻缓: “你若能为自家门人子弟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应该便能感触颇深。” “毕竟,你可是努力了一辈子,也不及自己的师父呐!” “你......”丘处机语塞。 “别急着动怒,君子之泽,三世而衰,五世而斩,怕就怕全真教连五代都传不下去,那就太令人感到悲哀了。” 丘处机听的急赤白脸,只觉得十八年来对心性的修持,就要喂了狗之际,黄蓉嬉皮笑脸的道: “哈哈哈,道长,要是我换作是你,我是决计忍不了的,堂堂天下第一大派,竟被说成三五代就将覆灭小门小派。” “是我的话,定要把这个奸恶嘴毒的小贼大卸八块,看今后谁还敢大放厥词,说全真教的不是。” 她见丘处机还站在原地,继续添油加醋: “道长,你怎么还无动于衷,这次你要是放过他,此事再流传了出去,谁还会把全真教放在眼里,恐怕无论正道还是邪派,遇到全真弟子,都会看轻三分。” “蓉儿,你就别在这火上浇油了。”郭靖急忙上前。 正在这个时候,客栈外不知怎么骚乱起来,出现一阵阵马蹄声,随后又响起饱含威严的命令之声。 “给本王将这座客栈团团包围,不得放跑一人。” 大堂里的人,明显都听到了,瞬间乱做一团,大多数人面露惶恐,纷纷向外跑。 顿时,外边响起冷肃的喝令声,要求这些人束手旁观,跪倒在地,不然的话,就地射杀。 当有七八人以身试法,企图逃离客栈,却被当场射杀后,跑出大堂的诸多人,皆老老实实的跪倒在地。 “赵王府的亲军怎么无缘无故将客栈包围了?”丘处机快步走到窗台望了望。 杨铁心听见后,便道: “十八年前,临安府牛家村一共饮酒歼敌,丘道长可还记得吗?” “尊驾是?” 丘处机眉头一皱,似是不敢想象眼前这个落魄沧桑的中年人,会是当初那个高大挺拔,尽现英武之气的杨铁心。 “在下杨铁心,丘道长别来无恙。” 杨铁心看着相隔多年,容貌却与曾经并未有过多变化,只两鬓颇见斑白而已的丘处机,重重的抱拳行礼。 丘处机连忙回礼,高兴开口: “杨兄弟,原来你还活着,可真是谢天谢地!” “如今被赵王府人马围困,我自问无力脱困,请道长救我!”杨铁心恳求道。 “没救了,等死吧。”庄不染忽地开口。 丘处机脸色一黑,刚想说话,就听那青袍少年一脸懒散的说道: “武功终究不是什么仙术,在成建制的军队面前,最多坚持的久一些。” “只因但凡还是人,就会累,身躯就会受伤,内力更有耗尽之时,而得了命令的军士,会源源不断前进,直到将敌人踩成肉泥。” 众人一听,气氛一下子安静起来,虽说包惜弱不通武艺,但明显能察觉到什么,便柔声看向杨铁心: “铁哥,能够与你再度重逢,我已然无憾。” 正当杨铁心欲回话时,丘处机铿锵有力的道: “杨兄弟,不管如何,贫道今日定会护你们周全,带你们离开。” 说完,只听完颜洪烈的喊声传进客栈大堂: “屋里人听着,只要你们放了王妃,本王保证你们平安离开。” “有趣,又出现了生与死的抉择。” 庄不染一边吃着菜,一边依旧的从容淡定: “我猜今日多半会出现一对亡命鸳鸯。” 一旁的穆念慈似是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怒声道: “你这人就没有一点善心,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一副幸灾乐祸的态度。” “路见不平,绕道而行,是庄某一贯的处事风格,且不主动做恶,已是庄某对这个世界最大的尊重,至于......” 庄不染顿了顿,轻摇头: “善心?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第十章 真相不伤人,唯有没办法承受真相,真相才伤人 “你......” 穆念慈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才好,行走江湖多年,真就没遇到这般刁钻古怪性子的人。 “作为桃花岛传人,如此离经叛道,实为正常。”王处一郑重开口: “如今最要紧的事,还是我们齐心合力,从此地杀出去。” 登时,在马钰和丘处机的带领下,杨铁心等人一一走出客栈大堂,而郭靖则对黄蓉讲道: “杨叔父遭遇险境,我决不能坐视不管,外面刀剑无眼,甚是凶险,你还是跟在庄兄弟身边为好,他定能保你安全无恙。” “我才不稀罕他的保护,我身上穿有刀枪不入的软猥甲,轻功还好,可比你们能更好的保住自己的周全,” 黄蓉笑吟吟的道: “靖哥哥,你还是多担心自己,等会千万别被箭矢伤到了。” 说罢,看都不看庄不染一眼,就拉着郭靖向外跑去。 不多时,客栈外响起一阵又一阵喊打喊杀声,接着又是“咻咻”的箭矢破空之音。 庄不染倏地侧头,只见一支箭矢从耳旁穿过,钉在后方的柱子上。 几个呼吸间,便见血迹斑斑,很是狼狈的几人匆匆退回大堂,他们大多数身上都有一些不大不小的伤势,其中武功最不济的杨铁心伤口最多,而包惜弱似是被人保护的很好,还有黄蓉有宝甲护身,以至于只不过是呼吸急促了一些。 庄不染耳朵微动,不禁叹息: “可惜了一桌菜。” 刹那间,箭矢如雨,激射进大堂。 众人纷纷找遮挡物,躲避箭矢,唯有一个青袍少年显着那么从容不迫,闲庭信步的在大堂走了两三圈,便躲过了密不透风的箭雨。 “好轻功!” 最是好武的丘处机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马钰亦是感叹道: “昔日便听说桃花岛的轻功的精髓在于一个轻字,能够做到身形飘忽,有如鬼魅,似行云驾雾、足不沾地般无声无息,如今耳闻不如目见。” 随客栈外的金军偃旗息鼓,黄蓉从角落里跑了出来,不由地说起了风凉话: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这还没嫁出去呢,竟然什么都藏一手,果然是亲儿子,这套类似他习练上乘内功的步法,也不曾教过我。” “提醒你一句,我名庄不染,不是什么桃花岛门人,别再认错人了。” 黄蓉翻了一个漂亮的白眼: “哼,你这话还不如先前的,那什么来自四十年前的鬼话,都比这更能让人相信。” 庄不染失笑: “这个世道就是那般吊诡,讲实话偏偏没人信,世上的人果然只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事。” “行了,如今这种场合,庄某本就不适合多待。” “等等。”黄蓉突然叫住了庄不染,面色有些犹豫,道: “你硬功了得,沙场之上,少说也是个万人敌,无论是擒贼先擒王,还是带人杀出重围,应该不需要花费多少功夫,就不能帮帮忙?” 她语气一顿,脸上带有一丝别扭: “大不了我愿意跟你回去就是。” “啧啧,且不说庄某与你无任何干系,根本没什么义务帮你,单是今日之局,虽然完颜洪烈是罪魁祸首,但这杨铁心和包惜弱,亦不是无辜之辈。” 庄不染面色冷淡: “昔年,要不是杨铁心武功低微,却有一副浮躁爱惹事的性子,贸然招惹丘处机,何至于让完颜洪烈有机会相识包惜弱。” “明知自家妻子怀有身孕,需要人照顾,反而不管不顾的喝的伶仃大醉,如此才让心善到无丝毫底线的包惜弱,相救了完颜洪烈。” “以致引来破家灭门之祸,接着眼睁睁看包惜弱被带走。” “倘若在那个大雪纷飞之夜,杨铁心没贸然招惹丘处机,或许就是另一番情况,倘若不为自己喝的痛快,包惜弱发现奄奄一息的完颜洪烈,岂不会找自己的丈夫相商。” “而杨铁心虽蠢笨不堪,但亦不会傻到去救这个金人将领,如此怎会还有之后的祸患。” “倘若那个灭门之夜,不狠心的放弃妻子,而是拼死守护,最糟糕的结局无非当场战死,也就没之后的麻烦事。” “然人世间哪有那么多倘若,一切都是虚妄。” 他的眸光落在神情僵硬的杨铁心身上: “令庄某意想不到的是,历经十八年熬炼磋磨,你的心性竟一点长进都没有,依旧是那般的浮躁愚蠢莽撞。” “中都街头认出失散十八年的妻子,又冒然挑事,就没想过相认后,会带来什么不测的后果吗?” “真能带走妻子和儿子?真能让自小锦衣玉食,享尽荣华富贵的金国小王爷接受生身父亲?再让他心甘情愿的放弃权势,跟自己生父离开?” “无任何教养之恩,仅凭陌生至极的血脉关系,能做到吗?” 庄不染几个问题,让杨铁心的脸色更加难堪。 “说句难听的话,但凡杨铁心多为妻儿考虑一番,不要只顾自己,何至有今日横尸街头之危。” 他的眸光一瞥,又转向包惜弱: “至于她,若没有她的圣母心泛滥、敌我不分、是非不明,郭杨两家怎会遭灭门之灾,别看一副软弱可欺的模样,可真就一点都不无辜。” “在庄某这,论的向来不是谁弱谁就有理。” “都说为母则刚,她倒好,对亲子几乎不闻不问,儿子都年满十八,竟还是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也是只顾着自己,还有......男人。” “明明另嫁他人,偏偏还一副怀念亡夫的架势,如此又当又立,着实令人愈发的想要作呕。” “仔细一想,也正常的很,她不就是认为自己是一个纤弱娇美的小白花,以致这个男人爱,那个男人也爱,然而她能有什么办法,只能默默接受喽。” “但不得不说的是,他俩不愧是夫妻,当得般配二字。” 庄不染说到这,包惜弱不禁身形一个趔趄。 “惜弱!” 杨铁心眼疾手快的搀扶住包惜弱。 “庄兄弟,你这话未免太过了吧。”郭靖期期艾艾的道。 “过了?知道又当又立是何意吗?”庄不染嘴角上扬。 郭靖不解的摇了摇头,便听青袍少年散漫的开口: “当了婊子,还要立贞节牌坊。” 包惜弱本就被这些话堵的脸色发白,险些晕厥过去,再听到最后一句如此赤裸的中伤后,终究是气血上涌,气到呕血。 “噗!” “惜弱,你没事吧。”杨铁心抱住包惜弱,一脸怒容的对庄不染吼道: “够了,一切皆因完颜洪烈这个金狗,你少在这里搬弄是非。” 庄不染一脸无所谓,轻飘飘的道: “真相不伤人,唯有没办法承受真相,真相才伤人。” 第十一章 你不觉得庄某有些有慈悲吗? “蓉儿,你来劝一劝庄兄弟,要是他继续说下去,我感觉包婶婶怕是要气死过去。”郭靖赶紧看向黄蓉。 “靖哥哥,就他一副自始至终与我无任何干系的模样,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劝他。”黄蓉双手一摊,表示无能无力。 “说话似利刃,言语如毒药,让人心寒至瑟,贫道今日算是真正的开了眼界。” 丘处机神色莫名: “但最令贫道好奇的是,你小小年纪,如何对多年以前所发生的事,这般了如指掌?” “庄某要说能掐会算,观世间事如观掌中纹,道长,信否?” 不等丘处机回话,黄蓉便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嘀咕了一句: “胡吹大气。” 与此同时,杨铁心和包惜弱对视一眼,两人像是下了什么决定。 旋即,杨铁心开口: “现今之死局,由我夫妇而起,绝计不能再连累了各位的性命。” 说罢,他一手持枪,一手拉住包惜弱的手,猛地向外窜出。 “不好,杨兄弟,切勿冲动。”丘处机身形一掠追去,郭靖等人纷纷跟上。 庄不染脸上浮现闲来无事,索性去吃瓜的神色,向客栈外走去,便见外头有大量人马把守,为首的两名男子。 一名是锦衣压饰,丰度俊雅的中年,一名是容貌俊美,服饰华贵的青年,赫然是完颜洪烈和杨康。 却见杨铁心用枪头对着自己,抬手阻止丘处机等人的靠近,大声叫道: “各位,今天我杨铁心就在此了断残生。” 说罢,便用枪头往心窝刺去,瞬间贯穿了躯体,而包惜弱悲戚一笑,对远处的杨康道: “康儿,你还不肯相信他是你的亲生父亲吗?” 没等杨康有什么反应,便猛地往杨铁心身后一撞,露出来的枪头就此刺入身躯之中。 “娘!” 杨康大惊失色,急忙飞奔过去。 “夫人!” 完颜洪烈心急如焚,同样也想跑过去,可瞧见丘处机等几人,已然围住了两人,终究是不敢前去。 他瞧见包惜弱脸上残留的心满意足,喜不胜收的表情,不禁如遭雷击,似是发现多年以来情真意切的付出,貌似在错付,忍不住的悲痛欲绝,掉头而去。 将客栈团团包围的兵马,眼见完颜洪烈的离去,统兵将领十分有眼力见的收兵跟了上去。 场上的庄不染冷眼旁观,便见弥留之际的杨铁心跟丘处机等人断断续续的交代遗言。 其中,黄蓉并没有跟郭靖一同来到杨铁心的身边,站的位置反而离庄不染有些近,不由地开口: “虽说杨大叔的确不怎么聪明,但罪不至死,酿成今日结局的元凶,是那完颜洪烈......” 她话还没说完,庄不染便打断道: “你不觉得庄某有些有慈悲吗?” 黄蓉头上似是冒出了问号,只觉得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要是真出手救了这二人,今后十之八九将出现父子相残的人伦惨剧。” 黄蓉方才还不解其意,等看到杨铁心嘱托丘处机,愿把义女的终身大事托付给义兄的遗腹子的时候,先是俏脸一变,再看到他想让郭靖好生待自己义女之际,眼神更是冷了几分。 直到见杨康跪在地上,向包惜弱的尸身磕了几个响头,又对丘处机拜了几拜,一言不发,昂首走开时,算是明白庄不染方才话语的深意。 “看吧,亲眼目睹父母自戕而亡,竟也不能阻止他那颗贪图荣华富贵,权势地位的心。” “所谓的生恩,最多就值几个响头罢了,以至于连为亲娘收尸的时间都无,便得赶紧去追有权有势的富贵爹,须知这可是害的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呐!” 庄不染慢悠悠的道: “如此为权认父的凉薄之徒,倘若杨铁心真活在世上,岂会不生出大义灭亲之心,要知道他家祖上可是抗金名将之后,不除此逆子,有何面目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 “再有,包惜弱如若活着,瞧见自己最亲近的两人,要拼个你死我活,必然心如刀割,痛不欲生。” 他看了黄蓉一眼: “庄某并未让这一切发生,你说是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又怎能不算慈悲。” 一旁的众人似是也听到这番话,沉重难过的脸上难免泛起一丝怪异,只觉得青袍少年的嘴上功夫实在了得,什么时候袖手旁观,见死不救,也算是一种慈悲。 尤其是丘处机,嘴角抽了抽,心中感叹,要是颠倒黑白是一种武功的话,想必他已经练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郭靖走了几步,朝庄不染一脸认真说道: “杨康还不明真相,我相信只要他了解所有事后,定会离开赵王府。” “呵呵,完颜洪烈跟杨铁心而言,是有血海深仇,但对于杨康的话,貌似是真心实意的父子之情。” “所以,对他来说,杀完颜洪烈是合情合理报父母之仇,不杀是仁至义尽还养育之恩,怕就怕这是一个不仁不孝之徒,既把生恩抛在脑后,又把养恩当做得到权势富贵的交换。” 庄不染百无聊赖道: “方才观了观杨康的面相,果然是个华而不实凉薄之辈,喜欢卖弄一些小聪明,做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义,唯一值得人称道的,也就只有那张脸,难怪能轻易的吸引到江湖卖艺女的青睐。” 还在为义父身死痛哭流泪的穆念慈不禁一怔,郭靖随之想起了什么。 此刻,也发现黄蓉对自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俨然一副生气的样子,马上道: “蓉儿,我从来没想娶穆姑娘,在知道穆大叔就是杨叔父后,我就只把她当做妹妹来看待。” “你爱娶不娶,关我什么事。”黄蓉冷哼一声。 庄不染再无吃瓜看热闹的兴致,精准扔给不远处客栈掌柜一锭银子后,便大步向城外走去。 正与郭靖闹脾气的黄蓉瞧见他离去的背影,眼珠子一转,小跑追了上去。 “蓉儿。” 郭靖刚想去追,便听有人喊自己,闻声望去,却惊喜的发现是自己的六个师父。 不过寒暄一阵子,再转头回看,就发现早已看不见黄蓉的倩影。 第十二章 庄某几时说过自己是一个德行俱佳的好人? 中都城外。 庄不染一边施展《凌波微步》,一边习练内功,而黄蓉骑着不知哪来的骏马跟在身后。 她快马加鞭的跑到青袍少年身边,用十分讨人嫌的语气道: “呦呵,连赶路都不忘练功,难怪年岁不大,就有一身出众的武功,原来全靠私底下的勤修苦练。” 庄不染恍若未闻,自顾自的走路。 黄蓉不以为意,继续道: “你这般刻苦,应该就是被他自小强逼的,因此我对练功时常偷奸耍滑,他也不怎么多说,这是把厚望都寄托在你身上啊!” “对了,你之前想要《蛤蟆功》,该不会是想把秘笈送回桃花岛,让他借此找到欧阳锋的武功破绽,如此距离天下第一也就更近一步。” “你的靖哥哥尚在中都,你不在城内待着,等他来哄,跟在庄某身边作甚?”庄不染眸光一瞥。 “装的真像,难道你真不是我爹派来的?” 黄蓉侧头上下打量了庄不染一番,猛地摇头: “不可能,我是决计不会相信你之前说的荒唐至极的话,你定是我那老不羞的父亲在外养的私生子。” “呵呵,那等你见到他,可要好生骂一骂,再来一番拳打脚踢,狠狠地出一出心中郁气。”庄不染淡淡一笑。 “你这是在幸灾乐祸?”黄蓉斜过来一眼。 “看热闹不怕事大,便是庄某从你身上学到的。” 黄蓉闻言,当即想到自己此前煽风点火,巴不得他和全真教的牛鼻子老道打起来。 随后,略过这个话题,好奇的问道: “你要西毒的武功绝学,究竟想干什么?凭你现在的武功,只怕要不了多少时间,便能与江湖上的五绝一争高下。” “庄某练武,从不为虚名,一开始便说了,只想有朝一日,躺着就能变强。” “你可真会异想天开,我从未听说过什么武功,躺在不动,实力就能不断增进。” “而今正在打基石阶段罢了。” “所以,那什么《蛤蟆功》很厉害?”黄蓉忽地笑出声: “哈哈,可惜欧阳克没能让你如愿,写了一部错本的秘笈给你。” “《蛤蟆功》厉不厉害尚且不论,只不过是这门功夫,刚好能补一补庄某武功上的短板。”庄不染语气平缓。 黄蓉双手一拍,笑眯眯的道: “那就更可惜了,我都不由地为你感到伤心。” “你伤心未免过早,庄某何时说错本秘笈不能用?” “呃......”黄蓉脸色一滞。 “我的一身武功,以外家功夫为始,虽之后由外入内,修得内外兼修的上乘内功,但对内终究有所不及。” 庄不染大大方方的诉说: “《蛤蟆功》精擅积蓄内力和调理脏腑,兼备软功内壮之效,为祛病延年、强身御敌的上乘武学,而欧阳克写的错本秘笈之中,积劲蓄力、内炼脏腑之法并无错漏,刚好是庄某所需。” “那欧阳克死的可太冤枉了,真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黄蓉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禁脱口而出: 既然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为何还要杀欧阳克?” “你莫不是跟蠢货待久了,被传染了。”庄不染用诧异的眼神看了看黄蓉: “杀了便杀了,要甚原因。” 说罢,功力一催,一下子蹿了出去,将黄蓉甩在身后。 “还真是说了一句蠢而不自知的话,欧阳克是生是死不值一提,因为这人根本不在乎。”黄蓉面现懊恼之色。 当夜。 庄不染斜躺在大树枝干上,不远处的黄蓉坐在一堆篝火旁,从火堆里面翻了翻,不过一会儿,她似时候有意放大声音: “好香的叫花鸡,我的手艺还是一如从前,没有半点退步。” 突然一阵清风吹过,黄蓉脸色一愣,就见荷叶上叫花鸡只剩下半只,立即抬头,便瞧见斜躺在树干上的青袍少年手上拿着赫然是另外半只叫花鸡。 他悠哉的撕下一条鸡腿,两三口吃完,轻轻点头: “的确很不错。” “好啊,没想到你还是一个不问自取的小贼。”黄蓉气站起,叉腰怒骂。 “庄某几时说过自己是一个德行俱佳的好人?”庄不染疑惑反问。 “你......”黄蓉气急:“臭不要脸的家伙,小心别被咽死了。” “念在你厨艺不错的份上,今后要跟着就跟着吧,不过吃食记得做两份。” “谁跟着你,这路难不成你家的。”黄蓉怒气冲冲的道:“我就不做你的那份,你能奈我何。” “我是怕你饿死。” 庄不染不轻不重的道:“你觉得就凭我的武功,从你手上拿到吃食,是简单呢,还是简单呢?” “可恶,抢东西还那么理直气壮。” 黄蓉方才还气的跺脚,但马上脸色骤变,笑吟吟的道: “谁让我武功低微,又一贯大方,今后的饭食都交给我,包你满意。” 庄不染闻言,向下瞄了一眼,笑了笑没说话。 翌日。 简易的饭桌上,放置四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只见黄蓉笑容满面的喊道: “荒郊野外的,也找不到什么像样的食材,只能简简单单的做几道菜,赶快来吃吧。” 早起练功的庄不染听到,缓步走过来,就见黄蓉热情的介绍道: “烤兔肉、冬菇炖鸡、荷叶羹、好逑汤,知道你有练外家功夫,食量多半很大,所以,这些都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 庄不染用桌上木枝做成的筷子,夹了一块鸡肉,放在面前顿了顿。 “快尝尝,怎么停下来,冷了味道就......” 黄蓉话还没说完,庄不染就将鸡肉塞进她的嘴里。 顿时,黄蓉一愣,然后一边慢慢咀嚼,一边微笑道: “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可不是什么会下毒的人。” “等你吞下,再说这句话也不迟。”庄不染放下手上筷子。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却见郭靖骑着一匹宝马疾驰而来。 少顷,他收缰息马,跃下地来,一脸兴奋的跑到黄蓉身旁: “蓉儿,我可算找到你。” 黄蓉似是还在生郭靖的气,转过身没搭理他,庄不染面现一丝好奇: “郭靖,你这是如何寻到我们的踪迹?” “你和蓉儿都是过目难忘的人,我出城后,逢人便问,便追了上来。” 庄不染一听,不由地暗暗自忖: “运气真好,不愧是这个时代的气运之子,不过是一路问路,就能找上门。” 他忽地一笑: “想来你一路十分辛苦,来得巧不如来得好,她刚做好一桌子菜,一起吃吧。” “行,我正好没吃什么东西。”郭靖痛快的答应下来。 “哼,吃什么吃,菜都冷了,就该全部倒掉。” 黄蓉冷着一张脸,端起两盘菜,就准备拿走,搞得郭靖错愣在原地,以为她还在生自己的气。 “我就说这种刁蛮任性的姑娘,轻易招惹不得,你还不信,现在总算相信了吧。” 庄不染漫不经心的对郭靖说了一句,便瞧见走远的黄蓉突然朝地上吐出了什么东西。 第十三章 那真赶巧了,你现在不就遇到了 接下来的几日,也不知黄蓉是怎么想的,就一直跟着庄不染,郭靖自然也跟着。 期间,黄蓉时不时的作妖,似是想把自己所遭受的气都报复回来,但每每都铩羽而归。 终有一日,她忍不住的问,为什么每次都能十分精准的不去吃下了料的菜。 便听庄不染懒散的回道: “会医自是熟悉药理,也就通达毒术,当然能看出不对劲。” 自此,黄蓉不再想通过吃食,来狠狠的教训庄不染一顿。 这一日,三人来到长江边上,早已和好如初的郭黄二人跃入大江嬉戏玩水,庄不染则在岸上漫步,却听他胸腔之处,发出轻微沉闷,好像蛤蟆似的鸣叫。 随他行功七八个大周天,整个腹部也都轻微鸣叫起来,体内器官脏器慢慢蠕动,一声一声,从上到下,从下到上,宛如春天来临,到了田野池塘,许许多多的蛤蟆此起彼伏。 等郭黄二人上岸,就开始生火,再拿出包裹里的衣物各自换上,郭靖将湿衣烤干的同时,望向还在勤加练功的庄不染,情不自禁的感叹道: “这么多天下来,我算是明白庄兄弟为何小小年纪,便有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竟然连走路、休憩都不忘练功。” 他说到这,特意压低声音: “蓉儿,而且我发现,他真是一个世上罕有的武学天才。” “何意?”黄蓉面露不解。 “全真教的马道长,传过我一些呼吸、坐下、行路、睡觉的法子,后来我才知道,这是玄门正宗内功。” “前两日我就察觉到,庄兄弟行动之间,似是愈发与我相似,也是从那开始,我有心留意。” “才彻底明白过来,他通过这段时间与我的时常接触,便从我平日里的呼吸、坐下、行路、睡觉中,悟出了全真教内功精髓。” 黄蓉听完,气的胸口发堵: “哎呀,那我们可真是亏大了,我天天做厨娘,你还又让他偷学到了内功。” 她越想越气,本来是打算报复,为自己出气,没想到跟在某人身边越久,反而吃的亏越多。 “我就说依他一心好武的武痴性子,应该不喜与人接触,怎会一直让我们待在他身边。” 黄蓉暗咬银牙:“如今一切都解释的通了,原来是另有图谋。” “蓉儿,马道长传我内功,是庄兄弟自己看会,应该不算我私传出去的吧?”郭靖面带苦笑。 “自然不算,谁想的到天底下有这种妖孽,玄门武功大多都要通达道家术语,不然一个不慎,恐会走火入魔。” “可这人倒好,能够直接从他人日常起居之中,偷学到武功。” 黄蓉扭头望向依旧在行功的庄不染: “老天真是瞎眼了,怎让这种人出现,就该降下一道雷把他劈死,天才也就罢了,还努力的要死,这让全天下的练武之人如何自处。” 她回头看向郭靖,俏脸浮现一抹坏笑: “靖哥哥,你看他像不像被狗撵着似的,所以,只能不停的往前跑。” “蓉儿,庄兄弟不过是勤加练功而已,难道也惹到你了?” 黄蓉听郭靖这么说,立马不乐意了:“你到底是哪头的,他偷学你内功,你竟然还帮他说话。” 郭靖神情期期艾艾,不知道该回什么话,只因在他看来,庄不染是黄蓉的血脉至亲,虽说看着关系不佳,但终究是亲人。 而他被夹在中间两头为难,不好去多说什么,只能尽力去平衡二者的关系。 随后,等湿衣烤干,心情不怎么好的黄蓉,索性让郭靖去买三只鸡,打算做叫花鸡来吃。 等黄蓉的叫花鸡即将做好之际,庄不染这才收功。 “欸,姓庄的,你吃了我那么多天的白食,还十分狡诈的偷学到了靖哥哥的玄门正宗内功,你就没有什么表示吗?” “偷学?何出此言,明明是你给我创造机会,让我正大光明的学啊!”庄不染眉梢一挑。 “厚颜无耻的小贼。”黄蓉恨声道。 庄不染淡定开口: “你若不跟着我,郭靖怎会追上来,又如何会一同赶路,既然如此,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学点东西好了,也能再度补一补自身的武功短板。” 他末地还不忘说一句: “对了,要表示是吧,那庄某就先行感谢一番,此前实在是盛情难却。” 如此之语,不亚于在伤口撒盐,气的黄蓉将在火堆里烤的一只叫花鸡,朝庄不染头上扔去。 “庄某一身硬功,堪称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你此举貌似真就是在......送菜。” 庄不染干脆利落的剥去叫花鸡的干泥,鸡毛随泥而落,露出白嫩的鸡肉,接着浓香扑面而来。 他刚要有所动作,面色一凝,似是察觉了什么动静。 黄蓉瞧庄不染不知为何没有像往常一样,率先大快朵颐起来,眉眼出现一抹嘲弄: “呦呵,究竟是良心发现了,还是愧疚了,今日竟然知道等我们一起吃。” 正在此刻,郭黄二人一惊,却听不远处树梢上,突兀的冒出喊话: “小兄弟,一人吃一只叫花鸡是不是有些多,不如撕作两份,记得把有鸡屁股的那份给我。” 话落,一人从树梢跳下,三人望去,就看到一个乞丐打扮的中年人,他一张长方脸,颌下微须,粗手大脚,身上衣服东一块西一块,打满了补丁,但却是洗的干干净净,看上去十分整洁。 手里还拿着一根莹碧如玉的绿竹杖,背上负着朱红漆的大葫芦,脸上又是一副馋涎欲滴的猴急模样。 “庄某年小力壮,食量甚大,且一向护食。” 庄不染自是认出来者是谁,但没给丝毫面子,直截了当的拒绝: “所以,不给。” “好小子,老叫花还真没遇到你这种不给面的小辈。”洪七公摇头失笑。 “那真赶巧了,你现在不就遇到了。”庄不染一脸的云淡风轻。 洪七公被呛的不轻,不禁仔细打量了庄不染一眼: “小子,你就不知何为尊重老前辈?” “确实不知。”庄不染吐出几个字。 “哈哈哈,没想到今日又见到一个与老叫花性情相冲的人。” 洪七公不断打量着庄不染: “看见你,就忍不住的想起一位故人,可若再仔细看一会儿,却发现像老叫花另外一位故人,真是奇了怪。” 第十四章 不带气性的打斗,有甚意思 “故人?” 庄不染懒散的歪了歪头: “所谓故人,不应该是生命中不该再出现的人吗,也就是死人。” 一时之间,洪七公默然无言,不知要说什么才好,但也发现此子这般离经叛道,邪里邪气的性情,愈发的像那位久居东海之地的故人。 两人相谈之际,一旁的黄蓉瞧见突然到来的中年乞丐,右手只有四根手指,少了一根食指后,心中微动,马上有所动作。 只见她赶紧从火堆上拿起一只叫花鸡,去掉干泥,露出鲜嫩肥美的鸡肉,再俏生生上前,递了过去。 “老前辈,他这人一向傲慢无礼,不知何为礼数,讨打的很,我把我这只叫花鸡送给您。” “还是你这女娃娃懂事。” 洪七公直面美食,喉咙不由地吞口水,也不多言,兴高采烈接过来,一阵风卷残云,就将整只叫花鸡吃的干干净净。 另一边,庄不染也不紧不慢的吃了起来,他虽然吃相颇有风度,但速度没见比洪七公慢多少,手上的叫花鸡就变成了脚下的一堆鸡骨头。 “妙极,吃完这只叫花鸡,只叫老叫花觉得从前的叫花鸡都白吃了。”洪七公连连称赞。 黄蓉笑容灿烂,恭维道: “这只叫花鸡得入老前辈的尊肚,是它的荣幸之至。” “你这女娃娃乖的很,说话也怪好听的,不像这小子。” 洪七公瞥了庄不染一眼,就从怀里摸出几枚金镖,递给黄蓉: “前不久撞见几人打架,其中一人阔气的很,放出的镖都是带了金的,这不顺手牵镖,刚好能抵方才的叫花鸡。” “我向来尊老爱幼,方才的叫花鸡权当做是请老前辈吃的,怎能收这个。” 黄蓉故作难过: “老前辈,你莫不是把我也当成这个傲慢不逊,目中无人,盛气凌人的混蛋了。” 洪七公一听,盯了黄蓉眉眼一下,又看向庄不染: “老叫花瞧你们应该颇有渊源,少说也算是血脉亲人,怎么却是一番态度。” “谁跟他是什么血脉亲人,他姓庄,我姓黄,这家伙就是一个吃白食的大混蛋。”黄蓉像是炸毛的小猫。 “那这么说来,你们不是一起的?”洪七公一脸狐疑。 “谁跟他是一起的,看见他就烦,恨不得老天爷降下一道雷,把他收了去。”黄蓉恨声道。 郭靖连忙解释: “前辈,庄兄弟只是性情不易与人亲近,又跟蓉儿有些小矛盾,您可千万不要误会。” “好吧,老叫花生平不欠人,你这女娃娃挺有意思,合我脾胃,来说一说有何心愿。”洪七公态度亲和。 黄蓉笑盈盈的道: “一只叫花鸡算什么,我还有几样拿手小菜,想请老前辈品鉴品鉴,不远处刚好有集市,不如一同过去。” 洪七公听的大喜,连连点头:“甚好,甚好。” “鼎鼎大名的九指神丐,原来这般贪嘴,听闻那根少了的食指,就因贪嘴所误,结果到头来,还是无法克制口腹之欲。”庄不染冷不丁的开口。 “姓庄的,你要挑事,是不是?”黄蓉没好气的说道。 “你是在心虚?”庄不染作一副明悟状: “知这九指神丐贪嘴好吃,你便是想以此入手,毕竟,他连白吃一只叫花鸡的人情都不愿欠下,若白吃了一顿又一顿,你心中打的如意算盘,怕是都能实现。” “让我想一想,你究竟是想要作甚呢?” 他语气微顿,马上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该不会是想拜师吧,从而成为北丐传人,学得一身丐帮绝学,再成为下一代丐帮帮主,走向人生巅峰。” 庄不染眼神奇异: “啧啧,真是小瞧你了,转瞬之间,你就盘算出能成为天下第一大帮帮主的宏图伟略。” “你血口喷人,我才没有什么成为丐帮帮主的念头。” 黄蓉既气庄不染拆穿她想学武想法,又怕洪七公真的误会自己有什么谋划丐帮帮主之位的野心,一下子就把自身所想讲了出来: “是,我是听闻九指神丐乃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前辈高人,就想着让他老人家教我几手,届时,用学来的武功,狠狠的教训你一番。” 她说到这,双眼不由地噙着泪光: “谁让那老不羞的家伙,把厉害的武功都传给了你,我就是不服,准备学成以后,彻底的打败你,证明给他看。” “真是难得呐,你竟然还哭了。” 庄不染无动于衷,很是不解风情的道: “我原本就在想,似你这般肤白貌美,机灵可爱的小姑娘,打一拳应该能哭很久吧。” “现今无需动手,你倒也可以跟我展示一番。” 此话一出,郭靖一脸心疼的神情瞬间僵住,就连洪七公也愣了愣神,着实没想到这个青袍少年能说出这番话,但也从两人对话中,听出渊源的确不浅。 而黄蓉听后,气的不禁把眼中的泪水憋了回去,咬牙切齿的道: “不愧是你,不断打破我对你原有的看法,性子恶劣至此,真想看一看,你横尸街头的那一日。” 庄不染轻笑一声,眸光在黄蓉和郭靖身上来回打转。 “你这是什么意思?”黄蓉怒气冲冲的质问。 “没什么意思,不过是觉得若接下来就如此继续下去,你应该看不到我横死街头的那一日,我倒是有可能有帮你收尸的那一天。” 庄不染一脸认真的提醒: “但是你放心,我一向不爱多管闲事,只要你不死在我家门前,我也就懒得费心,去帮你收尸。” “可恶,谁要你帮忙。”黄蓉气的脑袋嗡嗡的,想都不想回怼了一句。 再猛地反应过来,咬着牙: “你是觉得我活不过你?” “对于世间事,我通通不放在心上,又主打一个恣意洒脱,自在逍遥,你凭甚认为能活过我。” 庄不染面带一丝慵懒: “练功有助于延长寿数,你却秉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态度,我实在难以相信你能寿数比我长。” 黄蓉听的嘴角发颤,显然心中怒不可遏。 “再者,就像我如今与你吵架,我只会感到心情愉悦,而你......” 庄不染轻轻摇了摇头,面带怜悯: “气大伤身这个道理,你竟然都不懂。” “啊,可恨!” 黄蓉气急,张牙舞爪的就想朝庄不染打去,郭靖眼疾手快的拦腰抱住了她,由衷地劝道: “蓉儿,你又不是不知道庄兄弟武艺有多高强,老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暂且忍忍。” “别拦我,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黄蓉一副忍无可忍的架势。 “小子,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家妹妹的,着实让老叫花看不下去。” 洪七公一脸正色: “你家长辈就没告诉何为关爱照顾?” 庄不染脸上泛起一抹笑意: “终于得逞了,庄某逗弄这小丫头如此之久,不就是想跟北丐过过手。” “来,帮欠下些许人情的小丫头出出气,若是能打死我,那更是再好不过。” “若只想简单的过过手,何须如此,言明便是,老叫花同样也是一个好武之人。”洪七公眉头一皱。 “不带气性的打斗,有甚意思。” 庄不染大笑一声,浑身筋骨齐鸣,率先打出势大力沉的一拳。 第十五章 庄某于武学一道,乃天纵神武,古今未有的绝代奇才 洪七公眼见青袍少年来势汹汹,但见其十六七岁的年纪,功力又能高深到哪里去,是以虽说用上了《降龙十八掌》,打算好好的给他一个教训,但一开始却用了尤擅防御的一掌。 就见左掌圆劲,右掌直势,使出一式‘见龙在田’。 瞬息之间,隐有龙吟呼啸之音,一道若隐若现的龙形气劲,挡在身前。 凛冽的拳劲与龙形气劲一碰撞,洪七公神色微变,立马感受到不符合青袍少年岁数的浑厚内力,还有一股沛然大力。 自身的一时托大,不由地被硬生生的击退出去,如此趁势翻身而上,跃在半空,这般居高下击,打出威力奇大的‘飞龙在天’。 “来的好!” 庄不染化拳为掌,却是内力凝聚于掌心,形成凌厉无匹的劈空掌力。 两人凌空对了一掌,竟是旗鼓相当,不分秋色,激荡出无形气劲迫使郭黄二人连连向后撤退。 “久闻丐帮的《降龙十八掌》乃外门武学中的巅峰绝诣,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庄不染眼中兴色愈显浓郁,只听他周身呼呼风响,伤人于无形的劈空掌力频发,直击洪七公头颅、胸腹、四肢。 而洪七公双掌交叉护裆,顺势抬掌,如拉弓蓄势之形,骤然双掌好似绽放生雷霆,震百里的凶悍之势,正是打出了威力更加迅猛暴烈的‘震惊百里’。 风啸之音与龙吟之声相撞的刹那间,似是风雷炸响,巨石落地,两人足底径直陷入三寸。 “好小子,你莫不是从娘胎里就开始练功,竟有如此深厚的功力,倒也有猖狂自傲的本钱。” “废话少说,庄某的《劈空掌》可是与其他人的不同。” 庄不染说话之间,再打出两道凌厉绝伦的劈空掌力,洪七公一掌在上,一掌在下,双掌划圆,盘旋不止,欲用‘密云不雨’回击。 不料倏地听得背后风响,衣上也已微有所感,就在这一瞬间,本能的反手横劈,打出一式‘神龙摆尾’。 庄不染趁机再出招,伤人于丈外的无形劈空掌力,竟再度曲直如意,让人防不胜防。 洪七公不愧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五绝之一,初时不察,难免落入下风,但之后凭借老道的对战经验和天下阳刚之至的降龙掌,逐步占据上风。 《降龙十八掌》招招须用真力,全凭劲强力猛取胜,是以面对刁钻凌厉的劈空掌力,直接一力降十会,连番出掌之下,便占据上风。 站在不远处观战的黄蓉气呼呼的叫道: “好啊,劈空掌力居然还能转弯,原来我那可恶的爹爹,连《劈空掌》都留了一手。” “蓉儿,或许是你功力不深,这才......”郭靖温声安慰。 “靖哥哥,不会说话,就少说一些话。”黄蓉感觉心口被插了一刀。 场上,两人交手七八十合,暂且分开摆手。 “小子,是老叫花小瞧你了,内功浑厚也就算了,竟还有一身宛如铜墙铁壁的硬功,哪怕我这套功夫是外门顶峰功夫,也不免被震的手掌生疼。” “热身完毕,庄某要认真了。” 庄不染动如绷弓,发若炸雷,猛地踩出一个深坑,一掠而出,近乎闪现一般出现在洪七公面前,轰出一拳。 隐约间,似响起江潮海浪翻涌之声。 洪七公面色一凝,龙吟之声大作,抬手便是《降龙十八掌》最刚猛无铸一式‘亢龙有悔’。 “轰!” 两人周边的古木大树被激荡出的余波震断七八棵。 旋即,庄不染脚踩八卦,拳打五行,所发拳劲刚柔并济,先是阳刚之至,转瞬尽得阴柔之要,恰似世间之水。 却是时而如海势浩淼,万里无波,过后渐渐洪涛汹涌,白浪连山,忽又似冰山飘至,再热海如沸,着实极尽变幻之能事。 接着犹如平镜,可底部尽显暗流湍急,于无声处隐伏凶险,暗藏杀机。 洪七公行事,向来只求痛快,那便是吃要吃得痛快,喝要喝得痛快,骂要骂得痛快,打要打得痛快。 所以,面对如今境况,不禁大声叫好: “好拳法!” 《降龙十八掌》讲究的就是敌人愈强我更强,且招式看似无甚变化,平平无奇,但乃是招式简明而劲力精深的绝学。 是以洪七公不管庄不染的拳劲如何花样百出,千变万化,他只是把《降龙十八掌》连环往复、一遍又一遍的使出。 大抵两三百招后,两人不约而同的收招,分站两边。 此刻,他们呼吸急促,额间鬓角皆有一层汗渍,显然消耗过甚,但脸上都流露出舒爽酣畅的神色。 “庄某这门拳法,虽依五行八卦,但剑走偏锋,以水行为主,便是一身上乘内功于江海浪潮之中悟得,二者相辅相成,一旦使出,威力倍增。” “竟不能奈何你这身子骨有一半都埋进土里的老家伙,实在惜哉!” “恶劣嘴毒的臭小子,就凭你,再回去多练几年吧。” 洪七公咧嘴一笑: “或许等老叫花彻底入了土,你便能胜过我。” “庄某于武学一道,乃天纵神武,古今未有的绝代奇才,无需多久,你便会被我远远甩至身后。”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虽然鄙夷他的自夸自大,但心底也不得不承认,倒是有几分真。 如此年少,就有这般武功,的确说明其天赋异禀,然而洪七公也不知为何,莫名觉得不爽,便道: “小子,你就没听说过天妒英才?” 庄不染双手背负,脸上带着一丝漫不经心: “七公,那你又可知我虽说硬碰硬拿不下你,但有一百种不可言明的手段,能够让天下五绝,再少一人,更能让天下第一大帮,没了帮主。” 洪七公沉默半响,有些难言: “老叫花都不知你究竟是西毒传人,还是东邪传人?” “姓庄,名不染,自学成才,始以江海为师,得成现今一身武功。”庄不染语气平和。 洪七公闻言,忍不住的看了黄蓉一眼,再望向庄不染: “以你们二人的面容而论,你方才的那番话,老叫花也不知是该相信,还是不该相信。” “再者,二十多年前,我们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五人在华山绝顶比武论剑,比了七天七夜,我至今还记得,东邪创出过一门《五行拳》,他也尤擅五行八卦之道。” 庄不染哑然失笑: “爱信不信,此次不过交手了一次,到底是不怎么尽兴,接下来的时日,不知闻名天下的北丐,可敢再与庄某比试一二。” 洪七公一听,心中不由地暗想: “这小子就是一个无法无天的狂悖性子,一旦行错岔道,只怕后果难料。” 他想到这,立马道: “乐意之极,之后老叫花定要你明白,何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庄不染眸中一丝光亮转瞬即逝,像是什么谋划又得逞了。 第十六章 今日教你一个乖,让你明白何谓... 五日后。 一处集市外的松林之中,庄不染自顾自的迈步,修炼自家内功。 而远处则是洪七公和郭黄二人。 “你这小女娃多日以来,费尽心思的弄出好酒好菜,不就是想我教你一些武功。” “要我说,就你家武功绝学,完全够你学了,何须我来教。” “七公,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个爹爹,可是把一身压箱底的武功,都传给了别人。” 黄蓉面色凄然: “难怪此前他骂我,原来是根本不喜欢我,于是,我就偷偷逃出来,而他到现在也没来寻我,定是永远不要我了。” “唉,据我所知,东邪应不是这般为人,如何会藏私。”洪七公神色复杂,不由地骂了一句: “这老妖怪莫不是年纪越大,脾气也就越加邪性。” “不准你骂我爹爹。”黄蓉虽对自家父亲有百般怨怼,但依旧没法忍受别人对他的辱骂。 洪七公不以为意: “也就是人家嫌老叫花穷,没人肯嫁,不然若生出你这样的闺女,怎会舍得不要。” 他瞥了尚在练功的青袍少年一眼,道: “蓉儿,你莫不是真想打的过庄不染” “那是自然,我非要打的他跪地求饶不可。” 黄蓉铿锵有力的说完,便用可怜兮兮的小表情盯着洪七公。 “唉,老叫花三十五岁之前武功甚杂,乱七八糟的拳法、掌法着实学了不少,但之后专研《降龙十八掌》,且若论克敌制胜,也就这门功夫威力最大。” “可此套掌法,俨然与你的家学不同,你自小学的都是招数繁复奇幻,虚招多过实招数倍的武功,而我这功夫变化极为简明,精要之处,全在运劲发力,运使起来还最耗劲力。” “正因如此,黄老邪所学的路子跟我全然不同,我不能学他的武功,他也学不了我的掌法。” “最关键的是,通过这几日连番比试,算是摸清那小子功底,年纪虽轻,功力又不及我雄厚,但所会拳法霸道与灵巧兼备,再加上一身横炼功夫,非同小可,遍数江湖,抛开我等五绝不论,实在想象不到还有谁会是他的对手。” “除此之外,对练武的执着,老叫花自问,尚不及他,只怕等他再长几岁,我真就不是其对手。” 黄蓉神色低落: “所以,你老人家的意思,我今生今世都别想打到过他?” “咳咳,不管怎么说,在这个世上,你们都是最亲近的人,何来打得过打不过之言。”洪七公干咳一声。 黄蓉突然眼睛一亮: “既然我的武功路子跟七公不符,但靖哥哥可以呀,不如等他学有所成后,帮我去狠狠教训那姓庄的,如此也能为我出气。” 洪七公看了看郭靖: “瞧他手脚沉稳,内功根基不差,但跟那小子相比,终究是相差甚远。” “再者,老叫花从来不收徒弟,这种傻不楞的小子谁要,也就只有你才当他宝贝似的。” “蓉儿,我资质一向愚钝,你还是不要为难七公,外加庄兄弟的一身武功,让我望尘莫及,我是无论如何都打不过他的。”郭靖有些憨憨赞同,对黄蓉劝道。 “哼,七公,你竟这般没志气?” 黄蓉眼珠子一转,张口就来: “亏我从前在我爹爹那听说,什么若论当今之世,武功能胜过他的,也就只有九指神丐洪七公一人,还言要不是他行踪不定,定要常与他在一起切磋武功。 “黄药师嘴上向来不肯服我,岂知心里对我甚是佩服。”洪七公听的心中暗暗得意。 “我爹爹还说,言你的《降龙十八掌》,乃是天下无双,古今独步的绝学。” 黄蓉一脸的不理解: “如此厉害的功夫,七公你怎么就认为胜不过姓庄的拳法,难道是我爹爹言过其实了?” 洪七公闻言,不禁摇头: “你这小女娃,连你爹爹的功夫一成都没学到,却把他的鬼心眼儿学了个十足十。” “罢了,念在你爹爹还肯说真话,原以为王重阳死了之后,他便自以为天下第一,还有几日以来,吃了那么多好东西的份上,便教这傻小子几招。” 随即,洪七公让黄蓉回客栈,而庄不染也行功完毕,准备离去。 “瞧不出来呐,你还明白一些避讳。” “呵呵,庄某学武,一贯正大光明。”庄不染莫名一笑,迈步将黄蓉甩开。 ...... 一个多月后。 小松林之中,庄不染双手抱肩,懒散的依在树下,眉梢一挑: “郭靖,我应该没听错吧,你要与我切磋?” “姓庄的,你少瞧不起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懂不懂?”黄蓉率先道。 郭靖怕两人又吵起来,赶紧开口: “庄兄弟,我知自己不是你的对手,就想看一看我们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七公,这是你的意思,还是这丫头的意思?”庄不染侧眸望向在大快朵颐美食的洪七公。 “郭靖虽说悟性不高,但胜在刻苦专心,只要学到一点一滴,便会日夜钻研习练,武功前后已判若两人,你不如与他过两手。” 洪七公提醒了一句: “小子,这月余来,老叫花可没少跟你练手。” 庄不染站直,负手而立,看向郭靖,道: “行吧,既然你诚心诚意的求教,那庄某便大发慈悲一次,出手吧。” “靖哥哥,既然他这般不将你放在眼里,你千万别留手,用十成力,给我狠狠地打他。”黄蓉退到一旁,大声鼓气道。 郭靖重重地点头,便道: “庄兄弟,小心了。” 说着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划了个圆圈,呼的一声,向外推去。 瞬间乍响轻微的龙吟之声,一道龙形气劲直击庄不染。 “砰!” 郭靖只感觉打出的一掌犹如泥牛入海,正要再出掌之际,猛地受到一股浑厚刚猛的反震之力,径直被震飞了出去,所幸中途使了一个千斤坠,这才平稳落地。 “靖哥哥,你没事吧。”黄蓉连忙喊道。 “蓉儿,我没事。”被震的筋骨酥软,胸口发闷的郭靖立马回道。 不远处的洪七公摇头道: “傻小子,别忘了老叫花之前跟你说的,《降龙十八掌》最难的地方,在于既以强力出击,仍然留有余力,可倘若一味留力,没有力道发出去,那也不行。” “是。” 郭靖走回原位,摆出架势,连连出掌。 只见庄不染脸上挂着轻松惬意的笑意,依旧不躲不避的站着原地,单凭一身横炼功夫,便抗下郭靖所发的十多掌,乃至到了最后,他脸上通红,手掌发颤,显然是被反震的不轻。 骤然间,青袍少年一动,双掌向前平推,龙吟之声大作,瞬间将郭靖打飞,等砸落在地,不由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场上寂静无声,只有一句清淡之语: “今日教你一个乖,让你明白何谓......” “你不练武,见我如井中蛙观天上月。” “你若练武,见我如一粒蚍蜉见青天。” 第十七章 不过是当死则死矣 “靖哥哥!” 黄蓉焦急的跑了过去,再从怀中拿出一个玉瓶,倒出一枚朱红色的丹丸,喂进郭靖的嘴里。 “蓉儿,这是什么?” 郭靖虽说受了不小的内伤,但也不致命,开口询问。 “我爹爹独门炼制的灵丹妙药,名为九花玉露丸,能够补神健体,延年益寿,可以让你的伤更好的痊愈。” 不远处洪七公脸色一滞,倏地站起,快步走过来: “小子,你为何会我的《降龙十八掌》,此前我授武时,你分明不在场。” 不等庄不染回话,将郭靖搀扶起来的黄蓉大声道: “姓庄的,我早该想到,你为何赖着不离开,原来是又起了偷学武功的龌龊心思。” 她见洪七公疑惑的看来,解释道: “全真教的马钰道长,曾教导靖哥哥两年的全真内功,他前些日子,通过观察靖哥哥呼吸、坐下、行路、睡觉,就学到了全真内功精髓。” 洪七公听的瞳孔地震,原先哪怕知道庄不染是个武学天才,不然如何能够现今这般武功,但作为江湖五绝,谁年轻不是个天才,何须大惊小怪。 但如今见识到这小子如此骇人听闻的悟性,情绪难免起伏不定,方才瞧他打出的一式‘亢龙有悔’,可谓是尽得掌法精髓。 “七公,这么多日以来,你的这门功夫,在我眼前打了一遍又一遍,于交手之中,诸般发力运劲之法,展露无遗。” 庄不染貌似为难: “如此下来,我实在是很难学不会这套掌法呐!” “《降龙十八掌》你都学全了?”洪七公一脸难言。 “此功应是出自周易八卦之理,恰好是庄某所长。” 庄不染不急不缓的道: “第一式‘亢龙有悔’是整套掌法根本,料想是出自《周易》的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 “要点便在料敌机先,便是与敌交手,击向其即将露出来的破绽,若是破绽已现,则莫失良机,速攻弱点,做到当刚则刚,应柔则柔。” “再有,亢龙有悔,盈不可久,精要在一个悔字,是以这招须得有发必有收,打出十分力道,则还需留二十分力道,” “也就是跟蛮牛撞墙的道理相反,主旨乃有余不尽,一掌打出,必须留有余力,不管对方击来的拳掌如何刚猛有力、势若雷霆,总之应以一招行有余力。” “从而这招‘亢龙有悔’,亦是《降龙十八掌》的根本,只要懂了这招,余下十七招岂不是有手就行。” 洪七公目光炯炯: “哪怕你尽得老叫花这门功夫精要,但怎能在这般短的时间内,练的如此炉火纯青,竟有我二三十年的火候。” “脑子会了,身体不会,那只是对你等凡夫俗子而言。” 庄不染似是有些无奈: “庄某除了悟性非凡之外,机缘更是无比深厚,好巧不巧得到的秘笈,其要领积劲蓄力,竟跟降龙掌的有余不尽颇为相似。” “全身涵劲蓄势蕴力不吐,只要敌人一施攻击,马上源源不断,一浪高过一浪劲道,攻出有如排山倒海一般反击出来,此精髓在于留劲之法。” “而有余不尽何尝不在于一个留字,如此方能使掌力始终处于无尽无漏,那便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我越想越觉得通透,不知不觉中,竟对这两门功夫愈发的精熟,稍加习练,便抵得过常人几十年的苦工。” 在洪七公觉得庄不染说的那门功夫十分熟悉时,黄蓉脱口而出: “是西毒的《蛤蟆功》!” “哈哈,得益于学成的《降龙十八掌》,庄某也将错本的《蛤蟆功》修正,明悟其吐劲反击之法。”庄不染欣然开口。 “蓉儿,这小子怎么连欧阳锋的《蛤蟆功》也会。”洪七公百思不得其解。 “西毒的侄儿欧阳克成了金国赵王府的座上宾,他就是威逼此人,才得到了《蛤蟆功》的秘笈。” “不过欧阳克不愿就范,便有意将秘笈写错,结果被他发觉,就被夺了性命。” 洪七公眉头大皱,盯着庄不染: “肆意妄为的夺人武功,事后又下杀手,你可知自己犯了武功大忌,若继续行事无忌下去,怕是没等欧阳锋来找你清算,整个江湖都要对你喊打喊杀。” “一个贪花好色之徒,杀了便杀了,算甚肆意妄为。”庄不染面露不解: “我本来就想杀他,死之前再废物利用一番,有何不可?” 他忽地作明悟状: “该不会是因为他的长辈叫做欧阳锋,就死不得吧。” 庄不然顿了顿,嘴角一撇: “只要是人,那便会死,世上何人死不得,我也不另外。” “所以,若真惹得江湖喊打喊杀,便尽管来好了,不过是当死则死矣。” “此事不在于他的长辈是不是欧阳锋,而是你行事无任何避讳,更没有半点底线,若今后真惹了众怒,你就不怕死?”洪七公疑声询问。 “所谓庄周梦蝶,蝶梦庄周,浮生若梦,倘若活着都不能尽兴,死便死了,有何可怕。” 庄不染眸光落在黄蓉身上: “你现已知桃花岛武学路数与北丐的武功路子截然相反,所以,今后可别再认错人了。” 说罢,脚踏八卦,身形似缥缈仙人一般,就此远去。 “七公,您说他究竟是不是我爹爹在外的子嗣?”黄蓉蹙眉问道。 洪七公沉吟半响: “此子的乖戾、傲慢和狠毒,倒是跟黄药师年轻时颇为相像,但经过当年我们在华山绝顶比武,知他乃是蔑视礼教、不拘小节、至情至性、狂放旷达的性情。” “虽说东邪的名号,像极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主要不过是因为性格孤僻,行事诡谲,不喜欢解释,也不喜欢与人交往,做事全凭自身喜好,不在乎别人的看法罢了。” “如他在江湖上现身,经常将人割哑刺聋,再使其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让江湖人望而生畏。” “可老叫花却知道,他对付的都是胡作非为的恶人,这才带回去以供役使,此外他看似洒脱,其实最重视名声,以宗师自居,自重身份。” “因此,行事看似邪性而已,是决计不会干欺凌弱小,夺人武功的下作之事。” “而那小子......真就是一个以自身喜好行事的狂徒,倘若惹到了他,恐是......天下无不可杀之人。” 洪七公说到这,认真的分析道: “黄药师作为亦正亦邪的宗师人物,教养出来的子女,应是你这般才对。” “他离经叛道,你便有刁蛮任性的一面,他高傲自负,你聪明伶俐,皆有为人该有的底线。” “若这番推测下来,此子大抵应该与你没什么关系,毕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长的像的人,自然也不在少数。” “算了,我也别多想了,等哪日遇见我爹爹,一切都清楚了。”黄蓉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道: “七公,方才庄不染是不是做贼心虚,因为偷学到了你的《降龙十八掌》,这才跑了。” “他若真做贼心虚,岂会大大方方的用出来。”洪七公轻叹: “只是不在意,认为老叫花奈何不了他,最重要的一点,这功夫跟我手把手教他有何异,根本占不到什么理,以至于认为我不会找他算账。” 第十八章 人生有四大多管闲事 十多日后。 江南一带,一个青袍少年悠闲的泛舟游湖,没过多久,后方一艘小船飞速从旁越过。 隐约从船舱内传出一句温柔又稍显急切的女音: “老伯,你要是尽快的到达,我给你双倍的银钱。” 湖心之处,庄不染便听见撑船老翁笑呵呵的开口: “好嘞,姑娘,请坐稳了。” 登时,这只小船只剩下远远的船影。 庄不染对此,只是自顾自的观赏周边景色,且体内响起轻微的蛙叫蟾鸣,显然是玩乐和练功两不误。 而以静功状态下,习练《蛤蟆功》的内炼脏腑之法,多亏之前学来的全真内功法门。 约莫半炷香的时间,庄不染便听到一阵打斗声,放眼望去,瞧出是之前的船只遭遇了水匪。 只见众多面相凶恶水匪围攻一名十五六岁,身穿杏黄衣裙的美貌少女。 不远处七八条船上,更有许多水匪簇拥着一个持刀大汉。 庄不染不为所动,所乘之舟继续慢悠悠的往前行驶。 “大哥,又来人了!”持刀大汉旁的消瘦男子出声叫道。 “我们虽是匪,但一样讲究贼不走空。”持刀大汉摆了摆手: “这小娘皮有些扎手,我先看着,那边的毛头小子,你带几个弟兄去解决。” “好。” 消瘦青年没有丝毫犹豫,这边被包围的少女,看似娇媚温柔,可手上是一点都不含糊,一个照面,就用暗器打死打伤了十来个弟兄。 而今更是久攻不下,着实危险的紧,方才还在心里担忧,所幸马上来了一个大救星,这青袍少年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偷跑出来的富家公子哥。 旋即,消瘦青年带了几人,驾着另外一艘小船向缓慢行驶的小舟撞去。 “小子,停下,立刻束手就擒,大爷我便让你少吃一点苦。” “江湖渣滓主动上门,何来苦哉呢?” 庄不染一掌打出,凌空发力,消瘦青年头颅忽地凹陷下去,听得“扑通”一声,便栽进湖里,其余几人,还未来得及做何反应。 几枚细如牛毛的小针就没入心间处,纷纷毙命,落入湖内。 连续几声的“扑通”声,瞬间引来持刀大汉的注意力,不由地拧眉: “今日是走了什么背字。” 他扭头吩咐: “你们去解决这小娘皮,我去活劈了那小子。” “是,大哥。” 其余水匪对美貌少女一拥而上,持刀大汉则腾空而起,于水面轻点一下,就来到小舟之前,再凶悍无比挥刀而下: “小子,死来!” 庄不染眸光平和,《降龙十八掌》尤擅无兵打有兵,抬手一式‘龙战于野’,掌风扫到一丈开外之际,立时让持刀大汉身躯一僵,重重地砸落进湖水之中。 “不好,大哥死了,快走。” 围攻少女的众多水匪,也不知是谁惊恐万分的喊了一句,正当他们作鸟兽散之时,不远处的青袍少年于湖面上如履平地,奔掠如风。 二三十个呼吸间,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开来,却见每条船上都可有横尸,湖面亦有浮尸,乃至将周遭的湖水染上一层血色。 唯有那青袍少年依旧一尘不染,娴静淡然站在船头。 少女见状,俏脸先是惊疑不定,再施展不俗的轻功,来到庄不染身边,柔声道: “莫愁多谢少侠出手相助。” 庄不染眉梢一挑: “你姓李?” “少侠认识我?”李莫愁一脸茫然的反问。 “人生有四大多管闲事,分别为扶烂泥、雕朽木、翻咸鱼、烫死猪。” 庄不染答非所问: “你觉得你是哪种?” “何意?” “烂泥躺得好好的,非要把人家扶上墙,朽木腐得好好的,非要把它雕成才,咸鱼躺得好好的,非要给人家翻一翻,死猪死得好好的,非要拿开水烫人家,你说这些是不是多管闲事?” “阁下既然不愿帮我,为何还把水匪杀尽?”李莫愁语气微冷。 “你要是不说,庄某差点忘了,方才是帮了你一个大忙。” 庄不染理直气壮的道: “所以,你是不是给一些报酬?” “我才下山不久,身上根本没带什么银钱。”李莫愁环顾一周: “这些水匪身上定有财物,我帮你翻找出来,权当做报酬好了。” “人既是我杀了,东西本应该就是我的。” 庄不染哑然失笑: “你拿我的东西来感谢我?” “你究竟想要怎样?”李莫愁蹙眉。 “庄某向来好武,你方才施展的身法不错,倒也能够当做报酬。” “你们外边的人,喜欢拿武功做报酬?”李莫愁眉头皱的更深。 “对啊,没错。” 庄不染懒洋洋的道: “方才要不是我及时出手,就你那浅薄至极的交手经验,不死也得重伤,如此援手之恩,应该比一门功夫重的多吧。” “这......” 李莫愁终究是初涉江湖,虽觉得青袍少年说的在理,但总感觉哪里有什么不对。 她心中一叹: “罢了,反正为了去找陆郎,我已经跟师父闹翻,再也回不去了,今后我也只愿跟陆郎双宿双飞......” 李莫愁想到这,便道: “我教你身法,自此两不相欠。” “那便再好不过。”庄不染着实想不到她会轻易答应下来,爽快回了一句。 两人收拾一番,乘一艘小船离去。 ...... 翌日,嘉兴外的竹林内。 李莫愁拿着一个布袋,只听布袋里面不断发出唧唧乱叫的声音。 “先说好,我的这门功夫乃是集身法、掌法于一体的武功,我讲一遍,再为你演示一遍,无论你学没学会,从此我们两清。” 话落,不给庄不染开口的机会,就一板一眼的口述窜高扑低、挥抓拿捏的要诀,再讲述轻功提纵术与擒拿功夫的要诀。 接着抖开布袋袋口,就见一群麻雀飞快的冒了出来。 顷刻间,一手挥出,一收一拍,便阻止麻雀飞走,过后双手似幻化成成百上千,立时将四散乱飞的麻雀困在自身胸前三尺之内,让它们无论如何飞滚反扑,都无济于事。 李莫愁虽嘴上说很是不近人情,但一招一式的演练,让庄不染看的十分清楚。 “好了,此门功夫名为《天罗地网势》,我已经教授完毕。”李莫愁放飞胸前麻雀后,干脆利落的说道。 庄不然负手看完,便将此功种种精要了然于胸,更明悟古墓派武功特性,暗暗自忖: “有意思,不以内力沉雄见长,而以手法迅速为主,使出来绵密无比,威力不弱过手裏有剑,确实可以取长补短,增进自身的出手速度。” “啧啧,莫不是痴情乃古墓派传人一贯的作风,林朝英所创的武功,便是只想胜过王重阳而不伤他,是以所创武学,只求快和轻。” “致使出招方位匪夷所思,不免与世间大多武学截然相反,走上了一条武学怪径。” 第十九章 庄某一贯宽以待己,严以律人 “好了,我已付完报酬,告辞。”李莫愁正欲迈步离去之际,庄不染漫不经心的说道: “瞧你一路马不停蹄,该不会是寻情郎吧。” “你......怎对我的事这般清楚?”李莫愁眉头紧锁: “我自小生活在山上,从未涉足江湖,你却先知我姓,又知道我要去干嘛。” “庄某于此世而言,姑且算是一个谪仙人,有一些能掐会算的本事。”庄不染施施然的道。 李莫愁一听,眼神充满怪异之色,似是还有些许怜悯,不禁在说,这人虽说年纪轻轻,就有一身高明的武功,但没想到是个脑子不好的痴人、妄人。 “呵呵,不信?” 庄不染轻轻一笑: “此番你将大失所望,你可且行且看。” “我才不信。”李莫愁转身就走。 三天后。 江南一带,若说陆家庄何止千百,但要言声名最鼎盛的陆家庄,唯有太湖陆家庄和嘉兴陆家庄。 这一日,嘉兴陆家庄喜气洋洋,宾客云集,热闹非凡,赫然是庄主之子陆展元娶亲的大喜日子。 陆家庄大门口纷纷扰扰,汇聚众多前来观礼宾客,一个青袍少年不动声色的混了进去,进庄后,便饶有兴致的打量了周边一番,心中默道: “按说陆展元和何沅君成亲,应该在两三年后,没想到竟提前了,那这般合该庄某又有所获。” 旋即,在前厅外的庭院内,找了个僻静的酒桌席位,若有人上来搭话,也就随意糊弄几句。 不多时,吉时已到,看到一对新人缓步走进前厅大堂。 庄不染望到陆展元时,不禁颔首,心道: “皮囊不差,难怪能让涉世未深的女子念念不忘。” 正当新人欲拜堂成亲之际,一名身穿杏黄衣裙的少女脸色冰冷的闯了进来。 “陆展元,你这负心薄幸的伪君子,为何背弃誓言,为何负我?” “莫愁,你怎来了?”陆展元快步走出大堂,他面带愧疚的道: “我与沅君心有灵犀,两情相悦,如今便要成婚,只能对你说一声抱歉。” “哈哈哈......”李莫愁一时之间笑出了泪花,道: “此前你对我说尽了甜言蜜语,说就是为我死一千次一万遍,也没半点后悔,不料跟我只分开了几个月,你就变了心。” 何沅君听到外边的动静,果断掀开红盖头,走了出来,李莫愁观其容貌,冷笑一声: “亭亭玉立,娇美可爱,果真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 刹那间,素手一甩,几点晶莹针芒射向何沅君周身各大死穴。 “阿弥陀佛!” 关键时刻,响起一声佛号,一串念珠弹飞了针芒,过后念珠再回弹至一位白眉老僧身上。 李莫愁身形一滞,感受到白眉老僧投掷念珠的手劲,深知自己的功力远逊于他。 “陆家小子,沅君乃我义女,有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都未曾答应,你们怎能私自行嫁娶之事。”一个瞧着正直老实、憨厚有为的汉子闯了进来。 不速之客接二连三的来,让在场的宾客颇有些应接不暇,而一直在专心致志吃喝的庄不染,在这个时候终于抬起了头,眼眸闪动一丝微芒。 “今日但凡有我武三通在,你们陆家这桩亲,便结不成,因为我不同意。” 陆展元先是将方才惊魂未定何沅君护在身后,再道: “岳父大人......” 武三通气急败坏的打断: “谁是你岳父大人,少来攀亲。” 他语气放缓,喊道: “沅君,我在外头就听到了,这小子是个负心汉,现今还被别的姑娘家找上门,着实不为良配,快跟为父回家。” “义父,我与展元情投意合,请义父成全。”何沅君一脸坚定。 “沅君,你可别再被这小子哄骗了。”武三通气的脸色发狠: “无论如何,今日你们就别想成这一门亲。” “你这番成何体统,你师若知道你大闹自家义女的婚礼,只怕要对你大失所望了。” 天龙寺的老僧从席位上站起,逐步走出对武三通说完,就看向李莫愁: “女施主,你应明白,凭你的武功,是胜不过老衲的,世间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女施主不妨试着放下。” “我心心念念为他,他却弃我如敝履,这口气不报,我誓不为人。” 李莫愁无比执拗的道: “你最好今日就把我杀了,不然的话,我一定会把他们俩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百倍千倍地奉还。” “阿弥陀佛,一切恩爱会,是非难得久,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 白眉老僧双手合十: “老衲有一个提议,不知女施主可愿一听?” “讲。”李莫愁吐出一个字。 “你也自知老衲武功胜你一筹,如若勉强报仇,不过徒增伤悲,倒不如先行离去,定个十年之约,若十年后,你已云淡风轻,自然皆大欢喜,如若你还痛苦难受,尽可来报仇,老衲绝不插手。” “不知女施主意下如何?” “好,既然我打不过你,我便等上十年。”李莫愁咬着牙说完,恨恨的望了陆展元和何沅君一眼,扭头便走。 少顷,白眉老僧看向武三通: “至于你就由老衲带回见你师。” “这种人带回去作甚。”一位青袍少年忽地出现在武三通身后,再往他身上一拍。 武三通立马发觉被什么东西深入肉里,还牢牢钉在骨骼的关节之中,本能的运功抵抗,猛地感到一股摘胆剜心、肝肠寸断的剧痛。 “啊!” 当即凄厉的满地打滚,惨叫连连。 “附骨钉!”白眉老僧一双招子甚是毒辣。 “大师是一代高僧,庄某不信你瞧不出此人究竟为何前来大闹婚礼。” 庄不染摇头道: “啧啧,天下之事,无奇不有,当真有道貌岸然的卑劣无耻之徒,偷摸的恋上自己收养的义女。” 此话一出,场上一片哗然,江湖五绝之一的徒弟对义女有不伦之情,这可比之前种种劲暴的多,一下子让众多宾客议论纷纷,大多望向武三通的眼神,也是充满了鄙夷之色。 “还请施主慎言!”白眉老僧皱眉。 “怎么?”庄不染面露一丝讥讽:“做得说不得?” 他没半分征兆的对地上一拍,劈空掌力猛地打断了武三通的一条腿: “来,你来说。” “杀了我,杀了我。”武三通哀嚎不止。 “回答错误。” “呼”的一声,又出现一道劈空掌力,白眉老僧眼疾手快的用食指打出一道浑厚劲力。 本该精准的挡住劈空掌力,却听“咔嚓”一声,武三通另一条腿也断了。 “施主的劈空掌力造诣非凡,老衲佩服,不知施主是否听过一句话,得饶人处且饶人。” “那可真不巧,庄某一贯宽以待己,严以律人。”庄不染慢条斯理的道: “再者,我无理都要争三分,得理我为何要饶人。” 第二十章 真爱于我而言,不如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好菜 “依老衲观之,施主与武三通非亲非故,他犯下过错,自有他师处置,你若看不过,惩戒一二便是,何必下如此重手?” “大师认为庄某是在多管闲事?”庄不染一脸懒散随和: “我只是不由地起了杀心,算什么多管闲事。” 说话之间,身如鬼魅的提着武三通后颈一掠而起。 “施主......” 白眉老僧不禁腾空而起,企图去追,可一枚石子突如其来的飞射而来,他连忙打出到一道指劲,不想石子附带的刚猛霸道的劲道远超想象。 哪怕石子被击碎,那一股巨力硬生生将白眉老僧击落,身躯再不受控制的倒退七八步,才卸去力道。 但有眼尖的宾客,已然发现他食指鲜血直流,显然是受了不小的伤,场上一下子又热闹了几分。 另一边,庄不染提着武三通来到嘉兴城外的竹林,点了点穴道,让附骨针不再发作,便随意丢到地上。 “卑鄙小人,先以暗器伤人,东邪传人就这般不堪?”武三通没了方才生不如死的痛楚,又开始强忍断腿之痛,怒不可遏的叫道。 “与你相比,应是远远不及。”庄不染摇头道: “对收养的义女生出不为外人道的心思,我想自己再怎么不堪,应该也要比你好上不少。” 武三通咬紧牙关,怒道: “你到底想要如何?” “西毒的《蛤蟆功》,北丐的《降龙十八掌》,庄某都已经弄到手了,就想看一看南帝的《一阳指》究竟有怎样的精妙。” 武三通瞳孔一缩,着实没料到这疑似桃花岛传人的青袍少年,竟想谋夺自家恩师所传的绝学,且已得到了五绝之二的看家本领。 他斩钉截铁的道: “痴心妄想,动手吧,我死也不会......” 一粒丹丸忽地汇入武三通口中,打断了他接下来想说的话。 “废话少说,庄某特制的迷魂丹,对你这等心术不正,把持不住自己的衣冠禽兽,最是管用。” 庄不染见武三通眼神逐步迷离,整个人进入无知无觉的恍然状态,道: “三通,今日为师便来考效你的《一阳指》功底,先将此功心法要诀复述一遍。” “是,师父。” 武三通神色呆滞,用无任何波动的语气口述《一阳指》精要。 良久,庄不染嘴角挂着一丝愉色,轻道: “此功不愧是鼎盛多年的绝学,功架简单,威力卓著,共分九品,练至四品以上,便可臻入指剑境界,即指力所能及的地方,犹如有一柄无形之剑,无论横扫或虚指均可伤敌。” “由此推算,《六脉神剑》本就是《一阳指》为基,所创的更为精深的武功。” 他倏地一拍,劈空掌力击在武三通心口,送其归西后,翩然往竹林外走去。 “虽说使用时极耗精力,但有迅速开发人体潜能治病疗疾之功效,亦可增长内力及耐力,为内功打下深厚基础,的确是一门克敌保身的好功夫。” 庄不染不断回味到手武功的高妙: “《一阳指》大成,便能真正的将有形化为无形,演化出一路可远战的无形气剑,甚好!” “还是庄某最喜的拳脚功夫,不枉我来这么一遭。” 他忽然眸光一瞥,发现了一道较为眼熟的倩影,但脚步没丝毫停顿,径直离去。 “喂,站住。”李莫愁红着眼眶将庄不染阻下。 “李姑娘,庄某要是没记错的话,你我之间已经两清。” “你是不是早知陆展元变心?” “不过是看到你,就知你那情郎是个负心汉罢了。” “你当真能掐会算?” “爱信不信。” 庄不染侧身欲走之时,李莫愁眼带希翼之色: “那你说他是否会回心转意?” “念在你教过我一门上好武功的份上,我就说一句。”庄不染语气平缓: “你可以爱上贩夫走卒,你甚至可以爱上叛逆死囚,但你绝对不可以爱上一个不爱你的人。” “上天生你为女子,是要你受到呵护,受到宠爱,得到幸福,而不是......自讨苦吃。” “一个女子,若没有脊梁,时时向男子低头乞怜,那就算是你的心爱的人,也会瞧不起你。” “你跟那老和尚一样,也要劝我放下?”李莫愁脸色一怔。 “于我而言,非有利可图,不多管闲事,不强行干涉他人生活,乃是我最喜欢的行事作风。” 庄不染一脸无所谓: “是以你爱放不放,与我何干。” 说罢,他脚步轻快,转瞬离去。 ...... 太湖襟带三州,东南之水皆归于此,周行五百里,古称五湖。 这一日,庄不染一路勤练《降龙十八掌》、《一阳指》,不知不觉行至太湖边上。 他见长天远波,放眼皆碧,七十二峰苍翠,挺立于三万六千顷波涛之中,心情不禁愈加舒畅。 而在不远处则站着一名身穿杏黄衣裙的少女,她神色冷肃,眼中让人只觉带有三分戾气。 “老话说的好,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总跟在庄某身后像什么话。” “我爱走哪就走哪,你管不着。”李莫愁冷声回道。 庄不染淡笑一声: “呵呵,你该不会无家可归,不知道要往何处去,这才跟在庄某身后吧。” “你成天不是练武就是练武,就感觉不到厌烦?”李莫愁冷哼一声。 “庄某好武成痴,成天练武岂不是理所当然。” “我在外的这段时间里,也见识了许多人,像你这种年岁出来闯荡江湖的人,不都在心底怀揣着名扬立万的大侠梦。” “以至于尽想去做一些劫富济贫,斩杀贪官和恶霸,替天行道的正义之事,你为何就没这些想法?” 李莫愁有些不解: “受江湖追捧,得美人垂青,就此功成名就,如此种种,你都不想要?” “无趣。” 庄不染面带一丝慵懒: “让一个自诩不是好人的人去做好事,未免太过强人所难。” “就算你不认为自己是好人,应该不影响你钟情于人吧。”李莫愁回了一句。 “你竟还相信世间真情,是还没被伤够?”庄不染啧啧称奇。 “我只是想知道你们男子对情之一字,究竟是如何看待的。”李莫愁眼神一黯。 庄不染双手抱肩: “按我从前的看法,假若女子爱上一个温柔沉稳,儒雅智慧,心怀天下苍生的大英雄。” “然而这个大英雄突生变故,失去记忆,没了智慧,更没了辨别是非的能力,如同白纸一张,变的单纯固执,平平凡凡。” “英雄褪去了光环,变的平庸,要是这女子做到秉承初心,锲而不舍,和以前一样的喜欢,想必这就是真爱。” 李莫愁听的入神,不由自主的接话: “倘若你们男子都是这般要求,我不也能够做到,为何陆展元要有负于我?” “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而已。”庄不染轻飘飘的道: “所谓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可相处下来,却发现你温柔的面庞之下,藏有强势、偏执的性情,接着又遇到一个真正温柔体贴的漂亮姑娘,自然就移情别恋了。” 他顿了顿,又道: “对了,往往能秉承初心,锲而不舍的笨姑娘,坏起事来,亦是一把好手,庄某最烦为人收拾什么残局。” “所以,真爱于我而言,不如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好菜。” 第二十一章 终见东邪黄药师 “你这人根本就视情爱为无物,我算是问道于盲。”李莫愁低落道。 “庄某是一个自私顾己之人,总是要别人如何如何,你说别人凭甚来将就我。” “如我喜欢上一个气质优雅,富贵漂亮,善良大方,冰雪聪明的姑娘,当她音容尽毁,身受重创,意志消沉,且时日无多,料想我绝计没法始终如一,最多有一些怜惜之情。” “你可真实诚,竟说的这般大大方方。”李莫愁深深地看了庄不染一眼。 “事无不可与人言。”庄不染望着碧波湖水: “只因来者皆过客。” 李莫愁一听,不由地感觉看似近在眼前的青袍少年,却远在天边。 “你的这些话,不是都为你以前所想,如今呢?” “你的偏执不过是对情,想与情郎朝朝暮暮,恩爱白首,庄某功利,看不上数十年的钱财安乐,天下无敌。” 李莫愁神色古怪,试探性的问道: “荣华富贵,天下无敌都不想要,你莫不是跟那些个帝王将相有一样的妄想,想要什么长生不老?” “庄某想要什么,与你有什么干系。”庄不染淡声道: “等会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就别来碍我的眼了。” “翻脸比翻书还快,该不会被我说中了吧。”李莫愁心情难得好了几分。 “你对陆展元始终念念不忘,心中还有让他回心转意的念头。” 庄不染耸了耸肩: “看来这就是白月光的威力。” “何意?”李莫愁疑声道。 “白月光,没得到的那个,意难平,没发挥好的那个,彼岸花,不敢得到的那个,朱砂痣,得到了但是没够的那个。” “心头血,伤筋动骨才得到的那个,命中劫,得到了之后伤筋动骨的那个,白米粒,轻易得到又索然无味的那个,蚊子血,只付出一点点代价便得到了的那个。” 庄不染转头笑问: “你说陆展元是不是你的白月光?” “你......”李莫愁语气莫名:“将情爱解析至此,我不信你像自己说的那般无情无义。” “脑瓜子里尽是一些情情爱爱,庄某实在不知说些什么。” 庄不染眼眸流传: “我曾经历过一场如真似幻的大梦,生生死死千百次,每一次皆无比决绝狠戾的将自己千刀万剐,由此竟悟得静心守意的观法。” 李莫愁听的眉头紧皱,甚是不解。 “芙蓉白面,不过带肉骷髅,芍药红妆,乃杀人利刃,百媚红颜,不知断送多少男儿。” 庄不染一脸的云淡风轻。 “红粉骷髅皆为白骨皮肉,此观法谓之白骨观也并无不可。” “你还会和尚神神叨叨的白骨观?”李莫愁惊愕不已。 庄不染用略带为难的语气说道: “观美人如白骨,观白骨如美人,如此无欲无惧,庄某现今着实不知何谓动情。” “谈兴已尽,先走一步。” 他腾空跃起,落在一艘渡船上,跟撑船中年吩咐了几句,这艘船只便于大湖之上远去。 站在太湖边上的李莫愁愣了一会儿,不知想了什么,也跳上一艘渡船。 ...... 一处水州之前,青石砌的码头上停泊众多渔船,而岸上楼阁纡连,有一座偌大庄园。 庄内亭台楼榭,布局精巧,窗中有画,门内有园,要是跳在墙头,便能发觉地势复杂,道路曲折,兜兜转转的让人不知身处何方。 此刻,庄内汇聚众多人,既有庄子主人陆乘风父子、郭黄二人、江南七怪。 又有身穿黄葛短衫的白须老头和长发披肩,瞎了双眼,手指长而尖,指甲如钩的女子。 而郭靖正跟白须老头比斗。 “蓉儿,师父,这老儿武功稀松平常,方才不打我倒也罢了,打中我一掌后,便彻底漏了底子。” 郭靖说完,挺身向前一掌将白须老头打飞出门外。 不多时,一个懒散随和的青袍少年拎着白须老者走了进来: “没想到庄某初到贵庄,就收到一份看得过去的活秘籍。” “庄兄弟,你怎么也来归云庄了?”郭靖吃惊道,语气中没有一点记恨之前被打伤的事。 黄蓉一看到庄不染,就忍不住的嘲讽道: “姓庄的,多日不见,你莫不是痴傻了,难道瞧不出你手上的老头,是个招摇撞骗的家伙。” “人送外号铁掌水上漂的裘千仞,实则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孪生哥哥,名为裘千丈,两人虽是孪生兄弟,但性情截然不同,一个天资不凡,阴险毒辣,一个不求上进,惫懒滑稽。” 庄不染一边说,一边往白须老者身上拍了几下,他立时痛苦难耐,惨叫连连,再点其几个穴位,道: “你是个老江湖,应该无需庄某多说些什么。” “懂懂懂,小的什么都听少侠的。”裘千丈畏缩着身子,忙不迭回道。 庄不染眸光横扫众人之际,陆乘风神情激动,急忙出声问道: “敢问少侠师出何门?” “他可是无门无派,自学成才的武学天才,千万别认错人了。”黄蓉冷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 庄不染置若罔闻,抬头朗声道: “庄某自入江湖以来,一一领教了西毒、北丐、南帝的神功绝学,不知今日是否能再讨教到东邪绝艺?” 此话一出,众人神色各异,不知他为何无端说出这番话,而梅超风和陆乘风神色微变,作为被逐出的桃花岛弟子,自认没资格代表以东邪传人自居,但也不想弱了恩师的威风。 其中,陆乘风正想开口之际,眼睛一花,就见一个青袍怪客轻飘飘的纵起,犹似凭虚临空一般,几个起落,便已跃到门内。 来人身材高瘦,一身青色布袍,脸色古怪之极,两颗眼珠似乎尚能微微转动,除此之外,肌肉口鼻,尽皆僵硬如木石。 像是一个死人头装在活人的躯体上,令人一见之下,登时一阵凉气从背脊上直冷下来。 “爹爹!” 黄蓉一下子就认出来人,扑进青衣怪客怀里,放声大哭: “爹爹,你的脸......怎么变成这般模样?” 另一边,梅超风听见,身躯一滞,面带羞愧的站在原地,陆乘风悲喜交集,情绪过于激动,竟忘了自己腿上残废,想要站起过去,不由地摔倒在地。 而青衣怪客也就是黄药师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本来面目。 顿时,除了梅超风和柯镇恶之外,其余人脸上不禁浮现一抹古怪之意。 相似的衣袍,相像的容貌,若不是青袍少年要比黄药师更为年轻,又高大一些,说是一个人也不为过。 旋即,黄蓉终于问出这么些日子以来,最为困惑的问题: “爹爹,你除了我这个女儿之外,是不是还有一个儿子。” 第二十二章 玉箫剑,招招击空,劈空掌,掌掌劈空 “说甚胡话,普天之下,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黄药师眉头轻皱。 黄蓉听后,一脸狐疑: “那他跟你长的像也就罢了,怎么还会你的独门暗器《附骨针》,就连《弹指神通》都会,乃至还能看破我的每招每式。” 黄药师眉头皱的更深: “我娶了你娘亲后,也就只生了你一女,此外一直深居桃花岛,不曾出岛,你又不是不知,为父曾立誓要从《九阴真经》的下卷,自创出上卷的内功基础,若不练成经中所载武功,便不离桃花岛一步。” “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黄蓉忽地记起了什么,匪夷所思的嘀咕了一句: “莫不是如他之前说的那般,来自四十年前?” 黄药师显然听到了这一句话,但如此天方夜谭之语,叫人怎么相信。 “不知此世之中,你是如何与家中闹翻,我想一想我自己。” 青袍少年忽然没头没尾的讲道: “世代高门望族,书香门第,历代皆是当朝清贵文官,若不是被奸臣冤害,也不至于出了朝堂,此为家世。” “自小体弱多病,被父母取名药师,过后久病成医,再也不用吃那些个庸医开的所谓治病良方。” “十三岁,随身子骨大好,那个一心光耀门楣的父亲,对我说什么专心科举,考取功名,方为正道。” “我直言,人若没有梦想,和无忧无虑有何区别?” “此生最大的乐趣,就是做一个闲散自在的桃花仙人。” 黄蓉听到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暗道: “还得是他呀!” 其余人则听的一头雾水,唯有黄药师面无表情的继续听着。 “再言,功名科举是什么东西?” “太平盛世时,天下是达官显贵的天下,国将不国时,天下反而是黎民百姓的了,可等到兴盛之际,却是匹夫无份,而为危难需要救难时,匹夫有责。” “盛世之牛马,乱世之炮灰,安平榨其力,战时用其命,何其可笑。” “啧啧,这话一讲出,那还得了,觉得我之前乖戾傲慢,目中无人的性子,至少不会连累家族,而今这颗猖獗悖逆之心,是深怕黄氏不会被诛九族。” “最后,非要我认错,如若不认,就权当作没我这个逆子,可我又说了一句火上浇油的话。” 庄不染悠然开口: “吾日三省吾身,吾没有错。” 这些话语,让江南七怪等人听来,只觉得在挑战自身忠孝仁义的是非观,但在黄蓉看来,只觉得甚是有趣。 “昔日,我虽同样与家中闹翻,但为负气离家,此外也不是家中独子。”黄药师脸色平淡。 “大差不差吧。”庄不染颔首: “在江湖游历了一些日子后,习武之人喜闻乐见的事就来了,于东海之地,发现了诸般武功绝学残篇。” “你说的东海之地,该不会就是在桃花岛?”黄蓉情不自禁的询问。 庄不染较为惋惜的道: “也不知是哪一个前辈高人,将许多武功放置在那个海岛,刻录于山洞石壁之上。” “可惜我发现之际,大多都被侵蚀,只好以此为基,创合自家心意的种种武功。” “若真像你这么说,难怪你之前对我的各种招式了如指掌。”黄蓉语气一顿: “但是,你既与我爹爹有相同的境遇,为何如今武功路子相差甚远?” “正所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自我治好身上顽疾,一心想要身子更为康健,游历江湖时,又获得不少强身健体的横炼功夫。” 庄不染懒洋洋的笑了笑: “如此下来,武功路数自是大相径庭,说了这么多,终究还是显着过虚,不如手下见真章。” “毕竟,言语可以骗人,手里的功夫是骗不了人的。” 他漫不经心的拱手抱拳: “于此世之中,我名庄不染,愿与东邪讨教一二。” 黄药师示意黄蓉走到一旁,再道: “你这般年岁,觉得能胜的了我?” “爹爹,你可别小觑了他,前段时间,他跟七公比斗两三百回合,都能不落下风。”黄蓉连忙提醒。 “北丐洪七?”黄药师惊疑。 “没错,他们二人连斗了一个多月,都没分出胜负,不仅如此,这姓庄的还趁机偷学到了七公的《降龙十八掌》。” 黄蓉生怕自家爹爹生出轻慢之心,输给青袍少年,不断诉说自己知道的情况: “他既有一身刀枪不入的硬功,又有三四十年极为精纯的功力。” “七公便曾感慨过,只怕过个两三年,再与其比斗,恐会胜少败多。” 这一番话说出,在场的人看青袍少年的眼神变了又变,不知复杂了多少。 “还有什么没说的,尽情的说,庄某无所谓。”庄不染气定神闲的道。 “爹爹,他还有......” 黄蓉丝毫不知何谓客气,可准备继续讲下去的时候,就被黄药师打断: “想必是七兄这些年松懈了,以至于连个不足双十年岁的少年郎都胜不过,看来明年的华山论剑,当是我独占鳌头。” “好,你这番自夸自大的架势,颇有庄某的风范。”庄不染抚掌大笑。 “倒反天罡。” 黄药师无声无息的蹿出,手中玉箫挥出,直击庄不染胸前要穴。 庄不染脚下一错,使出《凌波微步》,翩然躲过这一击。 随即,黄药师以箫作剑,剑式潇洒俊雅,专击周身各大穴道,不禁让旁人眼花缭乱,内在另有一股黏力,时不时行袭突击之举。 众人只见青袍少年身法神妙之极,缥缈出尘的迈步之间,轻而易举的躲过黄药师的进招。 这时,出现一句嘲弄之语: “原来这就是《玉箫剑法》,马马虎虎,不过如此。” 黄药师眼神微凝,右手出剑的刹那间,左手忽地一拍,一道凌厉绝伦的劈空掌力,对青袍少年来了个前后夹击。 庄不染足下一个踉跄,看似险些跌倒,可向左斜出半步,又躲了过去。 黄药师不以为意,攻势愈发凌厉,右手《玉箫剑法》,左手《劈空掌》,可依旧被青袍少年连连躲过。 “玉箫剑,招招击空,劈空掌,掌掌劈空。” 庄不染倏地出招: “还是让我来教你该如何使用劈空掌吧。” “呼呼”几声,七八道刚猛凶狠的劈空掌力直击黄药师周身之处。 第二十三章 东邪黄药师,你不如我多矣 黄药师见状,依旧从容不迫,作为《劈空掌》的大行家,亦是尤擅破解劈空掌力。 可他刚要有所动作,迅猛而来的七八道劈空掌力临近身前之际,居然径直改变了方位。 顷刻间,黄药师凭借老练的对敌经验,用玉箫击溃三四道劈空掌力,同时伸指弹了几下,连续“嗤”的轻响,几股细细的劲力激射出去,这才把剩下的劈空掌力化解。 “竟推陈出新出曲直如意的劈空掌力,是我小瞧你了。”黄药师收箫而立。 一旁的黄蓉听后,不禁心道:“原来爹爹对我真没藏私,他的劈空掌力也不能转弯。” 庄不染负手而立: “呵呵,你这《弹指神通》用的倒是要比庄某好上不少,所幸我有一身横炼功夫,指力尚能与你相差无几。” 黄药师也不知为何,一听青袍少年说话,就莫名感到气恼,瞬间展露出极为轻快的轻功,现于庄不染面前。 呼吸间,拇指与食指扣起,余下三指略张,手指如一枝兰花般伸出,点向膻中穴。 庄不染推掌而出,便是一式降龙掌,黄药师身形一飘,忽前忽后,忽上忽下,以甚是优雅闲逸姿态,对其周身各大穴道展开进攻。 青袍少年直接反守为攻,不断打出一式式劲强力猛,刚猛狠辣的降龙掌。 “好,比昔日洪七所打出的降龙掌还要更胜一筹。” 黄药师酣畅叫好之余,双臂挥动,四面八方都是掌影,或五虚一实,或八虚一实,真如桃林中狂风忽起,万花齐落一般,赫然使出了《落英神剑掌》。 这门功夫,在他手中,才真正的做到了出掌凌厉如剑,招数繁复奇幻,虚招固为诱敌扰敌,但到临阵之时,五虚八虚亦均可变为实招。 庄不染通过这段时间对《降龙十八掌》的用功习练,着实让掌法威力再上一层楼。 所谓一道通,百道明,本来所创拳法,走的就是纯阳至刚,纯阴至柔,刚柔并济的路数,是以对降龙掌已然能够做到刚劲柔劲混而为一的程度。 如此方能真正将掌法威力展露无遗,每一式都有着绝大威力,让在场旁观的人看的心情起伏不定,尤其是郭靖,目不转睛的盯着,一边自叹不如,一边忍不住的学习。 与此同时,黄药师越打越感到青袍少年所使的降龙掌越是刚猛霸道,似是后劲无穷,不由地指化为掌,掌化为指。 却是《兰花拂穴手》与《落英神剑掌》合用,出招之间,只让人觉得掌来时如落英缤纷,拂指处若春兰葳蕤,不但招招凌厉,而且丰姿端丽。 “掌法、指法的确很不凡,可庄某为何总是感觉有一些花里胡哨,不怎么实用呢。” 庄不染打出一式‘履霜冰至’,右拳左掌,直击横推,一快一慢的打出,而黄药师的劲道随之虚实变幻的时候。 青袍少年右拳化指,猛地激射出一道沛然浑厚,无可与抗的指力。 指力转瞬又分化为六道,再犹如箭矢一般飞射出去。 “砰砰砰!” 黄药师猝不及防之间,只能运使全身内功出掌硬抗,不由地被沛然浑厚的劲气击退七八步,青石地板显露出他无比清晰的脚印。 “你竟还会《一阳指》?” 黄药师惊愕的说完,黄蓉不由地喊道: “姓庄的,你不是只会西毒的《蛤蟆功》,七公的《降龙十八掌》,怎么又得了南帝的《一阳指》?” 庄不染眉梢微扬: “庄某也不知为何,就是运数极好,在江南一带随便转转,好巧不巧的又得到了南帝的《一阳指》。” “有指力通神的《弹指神通》打下的坚固基础,习练没过多久,直入三品之境。” 他眸光落在黄药师身上: “江湖五绝之东邪,虽说武功配得上这名号,但不知怎么的,庄某就是觉得有一些不尽人意。” “狂妄!” 黄药师身法奇异,恣意脱俗,再度使用《落英神剑掌》,可中途骤生变化,一足支地,另一足对青袍少年连环横扫数圈。 庄不染脚踩八卦,避了过去,面上似有期待之意。 他便见黄药师上招刚出,下招已至,招招相连,环环紧扣,出腿愈来愈快。 颇有困穷之敌,击疲之寇,迅风振秋叶,须臾尽扫之意。 而劲暴的腿法掀起的强劲旋风,更是席卷扑来,好似要将自己摧枯拉朽的毁灭。 “《落英神剑掌》和《旋风扫叶腿》并施,乃是爹爹的狂风绝技。”黄蓉面现担忧,暗道: “也不知能不能打过这姓庄的,明明之前他跟七公比斗的时候,武功还没这么厉害啊!” 场上突然响起一阵似是大海波涛汹涌的奔腾之声。 “硬碰硬乃是庄某最乐意至极的事。” 庄不染面带兴色,一道道霸道凶厉的拳劲不断轰向强劲旋风,连续对攻七八十回合,两人这才偃旗息鼓。 黄药师站定,面色竟有些发白,若细心观察,更能发觉其腿脚微颤。 “彼以之短击我之长,莫不是忘了庄某身上最值得人称道的,便是一身近乎没有罩门的横炼功夫。” 庄不染稳稳当当的站在原地,轻道: “知道为何此番比斗你始终落于下风,除了我异常熟悉你诸般武功劲力间隙处之外,主要就是你分心太多。” “武学文才、琴棋书画、算数韬略、医卜星相、奇门五行俱臻佳妙?” 他莫名大笑: “哈哈哈,自认天赋异禀,这也学,那也学,看似每一样都学的无比精深,可又有哪一样学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论武,你不及王重阳,论才,可有名传千古的锦绣文章,所谓算数韬略、医卜星相,又有哪一样值得旁人称颂。” “你像极了一些自大疏忽之辈,凡有所学,只不过是学到差不多,便就此放下,是以现今你我比斗,总是差一点,从而始终落于下风。” “若你一心习武练功,怎会如此,而如今正是区区杂修,何足道哉。” 庄不染末地指了指面色深沉的青袍人,又指了指自己,道: “东邪黄药师,你不如我多矣!” 第二十四章 沧溟之海天辽阔 黄药师看着青袍少年甚是乖戾倨傲的一面,再想此子展露的武功,心中所剩不多的怀疑,没由来的消失,不禁默然: “当排除一切的不可能,剩下的那个就算再难以置信,只怕也会是事实的真相。” “也只有我这般人,才会连自己都瞧不上。” 此刻,周遭被迫退至角落的众人,从头看到尾,虽震惊于青袍少年的武功竟能压着东邪打,但更多的是,明显弄清了一些事的原委。 同时,更是不敢相信,此子居然是年少时的黄药师,如此天方夜谭之事,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俨然是无论如何都没法相信的无稽之谈。 “脚踩八卦,拳打五行,虽有我一套《五行拳》的影子,但却跳出樊笼,自成一家,拳法威力更甚你施展的《降龙十八掌》和《一阳指》。” “你的确有猖狂桀骜的本事,但你亦没置喙我的资格。” 黄药师忽然开口: “我习武练功之余,又学琴棋书画、医卜星相、奇门五行,不外乎我乐意。” “所谓百年功名、千秋霸业、万古流芳,跟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度过一生相比,的确算不了什么。”庄不染轻飘飘的道: “然......你打不过我,可谓虚度几十载光阴。” “尚未真正分出胜负,你莫不是真以为你赢了。”黄药师肃声道。 庄不染挑了挑眉: “骗我可以,别把自己也骗了。” 黄药师脸色一滞,沉默半响,道: “有本事与我比一比琴棋书画、医卜星相、奇门五行。” “你打不过我,是以败军之将,何言再战?” “就论下棋,我让你十子,无需多久,便能让你投子认负。” “你打不过我。” “你只会这一句?”黄药师怒极而笑。 “让你认清事实罢了。”庄不染悠然道: “且不说庄某尚在功力勇猛精进的年岁,我所自创的武功,在这段时间得到几部武功绝学后,已然愈加完善。” “只怕要不了多久,我将寂寥惆怅万分,不知天下谁人可堪一战。” “哼,妄自尊大,这些话等你真正天下无敌的那一天,说出来也不迟。”黄蓉从角落中走出。 庄不染恍若未闻,眸光隐似现一丝光亮,道: “方才说我拳法自成一家,你着实不愧是个勉勉强强的武学宗师。” “此拳法我谓之沧溟,取意海天辽阔,化潮汐涨退为拳势,刚柔二劲随呼吸流转,如月引海潮般生生不息,与我所创的上乘内功九渊相辅相成。” 黄药师闻言,心中不禁哑然,深感年少的自己,未免太过让人讨厌,但依旧不由回忆方才的交手情况,颔首道: “看来是取海渊九重之深不可测,从而听潮辨劲于无声处起惊雷,静如渊峙,动若海啸。” “好见解,不愧是我,悟性极好,能够闻弦歌而知雅意。”庄不染慢悠悠的道: “这门拳法,共分十三招,每招有诸般变化,可威力大小,全看会者自身。” “方才你自顾强攻,应是没注意,而今索性让你看个清楚。” “这一招‘潮月十八跌’,借月相圆缺演化十八式摔法,正是涨潮时刚猛摧折,退潮时柔劲化骨,暗合太阴生灭。 话落,青袍少年转瞬之间,无声无息掠至梅超风身旁,不等她发觉,柔劲击至肩处,猛地化去其一身劲力,再拎衣领掷出。 梅超风被一股暴烈无匹的劲道摔向坚实墙壁,眼瞧着就要骨断筋折,不死也残之际,黄药师及时出现,极力的运功卸劲,这才保她的性命。 “呵呵,人皮作纸,倒是很有想法。” 众人听到一句戏谑之语,不由闻声望去,便见青袍把玩一把被人皮包裹的匕首。 “多谢恩师的救命之恩。”梅超风正无比诚挚的言谢时,听到这句话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怀中少了一样东西,赶忙道: “恩师,那匕首之外的人皮,写的是《九阴真经》的经文,此为恩师之物,本想再见到恩师还于恩师。” “超风,你作了大恶,虽说也吃了大苦,但我岂能让你这般简单的死去。” 黄药师在梅超风身上拍了几下,就把她丢到一旁,接着看向青袍少年: “便知你不会无缘无故的演示什么拳法。” “果真是唯有自己才了解自己。”庄不染将匕首收入袖袍之中,轻吟: “此谓‘怒海青绡式’。” 瞬息之间,青袍少年双拳齐出,一者拳劲怒涛狂暴如龙怒,一者却恰似水波最柔时如薄纱漫卷。 黄药师身形一晃,吸取先前教训,不再行硬碰硬之举,却见其攻势刚柔二劲流转,刚时裂帛碎玉,柔时缠缚千钧。 他使出《落英神剑掌》,以虚实之间的凌厉掌法应对。 “哈哈哈,庄某虽不喜繁杂奇幻的招数,但拳术中亦有一招‘蜃楼千幻式’”。 话音刚落,场上出现海市蜃楼一般的虚实变幻,便见青袍少年拳影如雾似幻。 可身陷于拳影之中的黄药师,却能明显察知拳中刚劲藏于柔光幻影中,当在真伪难辨间之时,将直取自身命门。 几个呼吸间,庄不染眸光隐有一丝笑意,看出黄药师练的就是虚招多过实招数倍的武功路子,以至于面对这一式,显着格外的从容不迫,乃至很快就察觉到拳劲的间隙之处。 可正当他欲反击之际,一句闲淡中深藏霸道之语传入耳中: “龙宫绡纱柔可绕指,缠缚间崩裂山岳,取柔极生刚之意,如深海潜流摧垮礁盘,此谓‘龙绡缠山式’。” 黄药师神色一凛,顿感如柔似刚的拳劲犹如东海之下的庞然潜流,立运全身功力。 “砰!” 两人各自退了七八步,而青袍少年比黄药师少退了一步。 “庄某不过好武,你可千万别逼我,等我研习完《九阴真经》下卷,自会往桃花岛走一遭,不管怎么说,那里也算是我的一个家。” 庄不染嗓音轻缓: “如若追着不放,你的宝贝女儿,还有弃徒们,怕是要不好过了。” “你在威胁我?”黄药师脸色凛冽。 “算是友善的告诫。”庄不染摇了摇头:“毕竟,庄某发起疯来自己都怕。” 骤然间,他提起一旁的裘千丈纵身而起,身影转瞬即逝,徒留一句话语: “桃花岛再会,若是遇到西毒,记得转告一句,他唯一后辈,我杀的,想来报仇的话,得做好满门尽绝的准备。” 黄蓉一听,俏脸泛起一丝古怪之意: “爹爹,你年少时,是不是太肆无忌惮了一些。” 黄药师:“......” 第二十五章 心中无女人,练拳自然神 三个月后。 东海之上,一名青袍少年乘舟而行,他一边拨动手掌长杆前行,一边低头看着放置在面前的人皮卷。 “所记载《摧坚神爪》、《摧心掌》,《大伏魔拳》、《手挥五弦》,另外还有裘千仞的《铁掌》,倒是又让我添了几门上佳的手上功夫。” “从郭靖身上得到的全真内功精髓,再度发挥出作用,以此内功诀窍,勉勉强强能弄懂经文所说的道家术语。” “此外记录的黄裳版《金钟罩》,亦是让我受益不浅,后半部的金钟罩练法,以其上乘内功改良而成,威力直接比前半部强上十倍有余。” 庄不染抬眸,自语: “《九渊功》尽取《蛤蟆功》、《降龙十八掌》、《一阳指》之长,已得到极大完善,算是愈加完美的做到内外兼修。” “而今取改版《金钟罩》之精髓,逐步相融《九渊功》缺漏之处,不仅消弭身上所剩不多的罩门,还增进了几分横炼强度。” 他呢喃之间,内力不自觉的运转,鼻息立时灼热,好似脏腑若丹炉,运转周身,如熔岩暗涌。 要是有旁人在场,定能瞧见青袍少年胸膛处,隐约泛出赤金纹路。 “不过练了月余,就让横炼功夫更进一步,淬炼筋骨如玄铁,比之强了三成,罩门只剩一寸。” “要是再得《九阴真经》上卷,想必能让我的硬功趋于大成。” “恰好这段时间,除了勤修苦练之外,又没闲着,已然精熟梵文。” 庄不染鼻翼微动,嗅到海风中夹杂的花香,放眼望去,看到一座海岛,眯眼细观,赞道: “果然不是我只住了三年的桃花岛能比的,景色怡人的很。” 半盏茶的时间,他等船驶近,跃上岸去,稍微走了十来丈,轻笑: “呵呵,这奇门五行之术亦是只到了马马虎虎的地步。” 他兜兜转转,来到一处山洞外,眸中似有一丝追忆,当初正是在这一处山洞的石壁上,得到逍遥派的诸般绝学残篇。 洞里的人像是听到外边无任何隐瞒之意的脚步声,随即探头出来。 这是一个满头长发,直垂至地,长眉长须,鼻子嘴巴都被遮掩住了的老者。 他定睛打量来人,忍不住的揉了揉眼睛,一脸滑稽的道: “这......究竟是黄老邪功参造化,返老还童,还是在外尚有一个儿子?” 旋即,一个须发苍然,并未全白的老者站在洞门口,又仔细端详了青袍少年几眼,连连摇头: “不对啊,我在岛上待了十五年,也没听那小丫头说自己还有什么兄弟,瞧着年岁,比那小丫头还大一些。” 他嘻嘻哈哈的问了一句: “小子,黄老邪是你什么人?” “老顽童,我会《降龙十八掌》,你学是不学?”庄不染笑问。 “啊?!”周伯通一脑子的问号,过后一拍脑门,叉腰朝周边大喊: “黄老邪,你又在耍什么花招,莫不是想用《降龙十八掌》换我的《九阴真经》,你觉得我会上当?” “就凭你的武功路数,哪里学的会那个老叫花的掌法,还有我才不信,你能从他的手上夺得丐帮绝学。” “别喊了,方才我在岛上逛了逛,他尚未归岛。”庄不染脸上带着玩味: “我还会南帝的《一阳指》,东邪的《弹指神通》,西毒的《蛤蟆功》,你可愿学?” “嘁,你觉得......” 周伯通话刚开口,便作目瞪口呆状。 只因他看青袍少年抬手便是一式‘亢龙有悔’,打断身旁的一棵大树,一指点出,一阳指力瞬间洞穿另一棵树。 足底一震,一枚石子落于掌心,再屈指一弹,破空之声异常响亮,迅疾贯穿五六棵大树。 随后,体内发出轻微沉闷,好像蛤蟆似的鸣叫,少许时间,洞外好像有许多的蛤蟆此起彼伏。 周伯通睁大眼睛: “也就是《蛤蟆功》不怎么相像,其他的竟是实打实五绝概不外传的绝学。” “庄某嫌《蛤蟆功》行功的架势太过丑陋,这才取武功精要而练之。”庄不染脸色笑意愈浓: “如何,想学吗?” “你真要教我?”周伯通有些口干舌燥,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 “蛤蟆之为物,先在土中久藏,积蓄精力,出土后不须多食......” 庄不染不急不缓的道:“此乃《蛤蟆功》精义。” “你就这么教了?”周伯通一脸的不可思议,再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庄不染,一个纯粹,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何谓低级趣味?”周伯通无比好奇的询问。 “心中无女人,练拳自然神。”庄不染语气充满认真。 “好,就凭你这句话,你这个兄弟,我定交了。”周伯通兴奋的跺了跺脚: “要知道娶了媳妇,那可就有许多好功夫不能练了,着实可惜得很,我......就常常懊悔。” 他话还没说完,就似锯了嘴子的葫芦,不再言语。 “甚是在理,看好了,现在是《降龙十八掌》。” 庄不染摆出降龙十八掌起手招式‘亢龙有悔’,再口诉掌法精要。 周伯通看的情不自禁的连连比划,当青袍少年将降龙掌从头打到尾后,他已然对掌法了然于胸。 “老顽童向来不愿占人便宜,虽说不能传你《九阴真经》,但十五年来,可没白过,瞧好了!” “此乃我苦练十余年,忽然参悟到以虚击实,以不足胜有余的妙旨,因而自创出以空、柔为主的七十二路《空明拳》。” 周伯通摆出拳架,打出一路路阴柔无比,柔中带韧,拳劲若有若无的拳法。 庄不染看完,只觉深得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其无以易之的意韵。 “我再还你方才的《蛤蟆功》。” 周伯通招式一变,打出一套看似柔弱无力的掌法,随四周劲风猛地一变,好似碰到什么敌人,招式势如暴雪突降,后劲无穷,连绵不绝。 待这套掌法打完,亦是把掌法精要诉说完毕。 “这应该是全真教的《履霜破冰掌》,着实精妙凌厉。”庄不染摆出《一阳指》功架: “混元一气法自然,一指之间,贯通天地,乃《一阳指》总纲,且看!” 庄不染一边演练功夫,一边讲解指法精要。 周伯通看完,突然就感觉十分好玩,兴致一下子高涨起来,腾空而起,摘得一根树枝,以此作剑,大声道: “此为《一炁化三清》,连刺二九一十八剑,每一剑都可一分为三,但刺出时只有一招,手腕抖处,剑招分而为三。” 庄不染抚掌大笑: “哈哈哈,不愧是昔日天下第一王重阳所创之功,看好了,这是指力通神的《弹指神通》。” 演示完毕,周伯通不甘示弱,再度打出一套剑法,道: “此虽为全真教的入门剑法,但变化精微,与全真教的全真心法相得益彰,七剑七式,共七七四十九式。” 他演练招式之际,不仅把剑法要诀了出来,乃至《全真心法》都讲述了出来。 庄不染欲再度演武之时,周伯通一阵怪叫: “兄弟,停下,哪怕我练了几十年的武,尚不能在匆忙之间熟记众多武功绝学,最多也就学个七八成,你确定你能将方才我传授的武功,无任何错漏的全都学会?” “你岂知有时候人和人的差别,比人和狗的差别还大。”庄不染调笑道。 第二十六章 言而有信庄不染 “何意?” 周伯通挠了挠后脑勺:“你别说自己都学会了?” 庄不染笑而不语,摆出拳架,一开始尚在一板一眼的打《空明拳》,可打了二三十路后,竟显得很是精熟。 周伯通瞧青袍少年一看就会,一练就精的架势,直接愣在原地。 天才他不是没见过,自己也称的上是资质极佳之辈,可料想强如五绝一般的存在,怕是都不能在初学的情况下,一练即登堂入室,能有一二十年的火候。 庄不染打完拳法,又展露了好似已练二十余年的《履霜破冰掌》,随后竟将《一炁化三清》和《全真剑法》化作两门指法。 看的周伯通愣了又愣,不过他天生的胡闹顽皮,人家骂他气他,不去恼,爱他宠他,也不放在心上,转念就觉得十分有趣,不停的拍手叫好。 “有道是兵强则灭,木强则折,坚强处下,柔弱处上。”庄不染站定,笑道: “庄某尤擅拳脚功夫,所练武功尽得道家上善若水之真意,是以对你传授的诸多功夫,一看便能领悟要诀。” “是吗?我不信。”周伯通哈哈一笑,装个鬼脸,神色甚是滑稽: “我有一门功夫,就属你这种聪明伶俐之人不可能学会。” 他摆了摆手: “如你这般心思深,想的多的人,无论碰到何事,只怕心中会转动千百个念头。” 周伯通说话之间,摆出一个怪模怪样的攻架,左右手倏地打起架来,且左攻右守的打得甚是猛烈。 庄不然双眸凝实,便见他双手拳法诡奇奥妙,匪夷所思,互相攻防拆解之间,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攻击自己要害,同时又解开自己另一手攻来的招数,心中自是了然,这就是《左右互搏术》。 “这些年来待在洞内,无任何繁琐事缠身,便一心练武,可一人闷练,虽自知大有进境,但苦在没人拆招的境遇下,只好左手和右手打架。” 周伯通收势而立,笑哈哈的道: “不知不觉就练成了这门功夫,你觉得你能学会吗?” “我若学会,你待如何?”庄不染含笑反问。 “你该不会想谋夺我的《九阴真经》?”周伯通突然面露警惕。 “哈哈哈,无所谓你的《九阴真经》,反正也算是我占便宜了,是以不管我是否能学会,都会给你一样让你喜不胜收的东西。” 庄不染抬手示意: “请教吧。” 周伯通嘿嘿一笑,他这人孩子脾气,生平最喜欢玩,而与人赌斗、较劲对于他来说其乐无穷,而且他好胜心强,不赢还不罢休。 所以,还真不信了,这个青袍少年一看就是黄老邪那种鬼精鬼精的性情,怎能学的会。 “放心,老顽童一贯愿赌服输,你要是真能学会,我再教你几门功夫便是。” 周伯通说到这,迈步过去: “常言心无二用,又说左手画方,右手画圆,则不能成规矩,我这《左右互搏术》却正是要人心有二用,而研习之时也正是从左手画方,右手画圆起始。” “来,你捡两根枯树枝,在地上画一画,让我瞧你有没有练这门功夫的资质。” 庄不染嘴角上扬,半蹲在地上,随手拾两根枯树枝,左右手竟在地上一气呵成,同时画出一方一圆。 “这......” 周伯通瞬间惊掉了下巴。 “且不论庄某常年修炼静心守意的观法,习武练功之际,也都是心境澄澈,不作他想,可谓是晶莹剔透,不染杂尘。” “再者,又知晓了一些道门清心守静内功,如何不能一心二用,乃至三用、四用。” “行,是老顽童小觑了你。” 周伯通话不多说,将《左右互搏术》诀窍精要尽数传出。 “你方才不是说自己乃一看就会,一练就精的武学奇才,不如我们直接来玩四个人打架游戏,你我左手是一个人,右手是一个人,四只手就是四个人,四人互不相帮,混战一场,定是非常有趣。”” 话落,他一手掌势阴柔,却精妙凌厉,一手夹带柔中带韧的拳风朝庄不染打来。 青袍少年不慌不忙,以一手降龙,一手空明招架,周伯通突然怪叫一声,左手跟庄不染的双手一同打自己的右手。 庄不染眼见他的右手招架不住,自家左手与其化作同盟,二三十回合后,周伯通的左手跳反,瞬间变成三人围攻之势, 两人你来我往,纯以招式打了上千招,方才尽兴收招。 “兄弟,你这天资着实罕见。”周伯通似是想通了什么,兴致勃勃的问道: “该不会是因为禀赋非凡,得了五绝的青睐,这才......” 他说到这,忙不迭的摇头: “不对不对,要说那个老叫花和黄老邪,倒是有可能传你武功,若是老毒物,你又不姓欧阳,他凭什么传你。” “凭庄某的悟性和武功,何须他人传授,就不能凭自己本事吗?” 庄不染面带一丝懒散: “西毒的后辈跑到中都为赵王府做事,不巧撞到我手中,因此获得《蛤蟆功》,应是不怎么难。” “我与北丐比斗一个多月,他的《降龙十八掌》,在我面前来来回回打了几千遍,若这般还学不会,干脆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南帝的徒儿恋上自小收养的义女,于是前去大闹婚礼,好死不死又撞到我的手上,所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一阳指》也就到手了。” “至于东邪的《弹指神通》,庄某便是少年时期的黄药师,不知怎么来到四十年后,会这门功夫,岂不是理所当然。” “什么?” 周伯通一开始听的还连连过瘾,觉得甚是有趣,可听到最后,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由地在青袍少年周身转了一圈又一圈。 “诶,还真是越看越像,若不是更为年轻,身材又挺拔高大一些,说你是黄老邪也不过。” “方才我就以为看花了眼,或是没睡醒,怎么一段时日不见,黄老邪居然还越活越回去了。” 他在青袍少年面前站定,念念有词: “倘若如你所言那般,也就难怪那个小丫头不曾说过有你的存在。” “不管你信与不信,说了要给你一件让你喜不胜收的东西,那便一定要给你。” 庄不染一甩衣袖,周伯通顺势接住。 他略显疑惑的看了看手上似布非布、似革非革的东西,见其写满了字,凝神盯去,却发现密密麻麻的都是练功的奥秘和口诀,稍看十多个字,就知这居然是《九阴真经》的经文。 周伯通一脸惊愕的抬头望向青袍少年,便见他云淡风轻的笑道: “是不是喜不胜收?” 第二十七章 自欺欺人周伯通 “你竟直接把《九阴真经》下卷给了我?”周伯通神色彻底淡定不起来了。 庄不染悠悠道: “这十多年来,你应是无日不在揣测下卷经文记载怎样的神功绝学。” “料想你应是如庄某一般的好武成痴,若有一本天下学武之人都视为至宝的经书,定是心痒难挠。” “如此既不是为了争名邀誉、报怨复仇,也非好胜逞强,欲持之横行天下,纯是一股难以克制的好奇爱武之念,想知经中武功练成之后,究竟有多厉害。” “是极是极,没想到你比我还要了解我自己!”周伯通脱口而出,接着忍不住感叹: “昔日,我就听王师哥说过《九阴真经》的来历,当年那黄裳阅遍了五千四百八十一卷《万寿道藏》,苦思四十余年,终于想明了能破解各家各派招数的武学,其中所包含的奇妙法门,定是非同小可。” 他顿了顿,语气有些沮丧: “可我得谨遵王师哥的遗言,学不得《九阴真经》上的武功。” 周伯通眼中光亮一闪,忽地看向青袍少年,心道: “虽说师兄的遗训万万不可违背,但庄兄弟非我全真教门人,我把经中武功教他,让他全数学会,然后一一演给我瞧,岂不是可以过这心痒难搔之瘾。” “现今他定是学了下卷功夫,只要我再把上卷传给他,不就能看到完整的《九阴真经》到底有多厉害了。” 周伯通思及此处,脸上的兴奋险些藏不住,立马一本正经的轻咳几声: “咳咳,庄兄弟,你这般大方,我也不是小气之人,说了你学会我的《左右互搏术》,我就要再教你几门功夫,说话算话,愿赌服输。” 他不等青袍少年回话,便急不可耐的口述武功心法: “人徒知枯坐息思为进德之功,殊不知上达之士,圆通定慧,体用双修,即动而静,虽撄而宁......” 周伯通一口气不仅讲述了修炼上乘内功的根基法门、点穴、解穴、闭气、疗伤秘诀。 又说了收筋缩骨和卸力之法,还有蛇行狸翻的轻身之术,乃至迷人心神的移魂之法也有,最后还说出一些叽里咕噜的梵文。 庄不染一边听着,一边不由地心知肚明,只觉得《九阴真经》的确称的上是天下武学的要旨,不论内家外家、拳法剑术,诸般最根基的法门诀窍,都包含在真经的上卷之内。 尤其是《易筋锻骨章》和梵文总纲,算是补足了现如今横炼和内功的缺憾之处。 他的脸上不禁流露灿烂不已的笑容,朗声道: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 周伯通闻言,如遭雷击似的站在原地,却是发现这就是自己十来年始终参悟不出的梵文总纲,等侧耳倾听完毕后,只感不愧为学武之人只要学到一点半滴,就终身受用无穷的《九阴真经》。 单论总纲,就值得学武人舍生忘死,竟能破解武学障,调和阴阳,避免走火入魔,可谓是纠正了道家武学偏重阴柔的看法,使之能臻达阴阳互济的武功境界。 “庄兄弟,没想到你还懂梵文!” “庄某时常会胡思乱想,世上武功数不胜数,倘若是一些域外文字记于纸上,那不得干瞪眼,有功练不成,是以就学了几门中原之外的文字罢了。” “哎呀,我当初怎么没想到。”周伯通一惊一乍,后悔连连: “我若跟庄兄弟一样未雨绸缪,哪会看了十几年的总纲,还参悟不出一点东西。” 五日后。 山洞外,一老一少在演武,却见老者一手降龙,一手空明,少年一手大伏魔拳,一手摧坚神爪。 两人从地上打到天上,不约而同的使用出《金雁功》,凌空直上一丈,在枝丫上一点,身子齐齐拔高丈余。 过招百余合后,周伯通跃至地上: “庄兄弟,自从得你提醒,我方知自己的武功远胜五绝,所创的分身双击的功夫,纵使内力不能增加,但招式确增了一倍。” “试问五绝武功再强,如何打的过两个老顽童周伯通,本以为自己武功天下第一,你却好好的给我上了一课。” 他说到这,不禁揉了揉胸口,很是不理解的道: “你的武功跟黄老邪的武功路子不一样也就算了,竟还有一身堪称是臻入绝顶的横炼功夫,与你打斗久了,先是拳头、胳膊被反震的生疼,再是骨头、脏腑,几欲吐血。” “还好老顽童我功力深厚,也就被震的有些发闷。” 他略显惆怅的连连摇头: “若你不是有这一身横炼功夫,哪怕你也会《左右互搏术》,说不定你还真打不过我。” “的确说不准,十几年以来,你虽对《九阴真经》只瞧不练,这般就不算违了遗言,但上卷都是道家修练内功的大道,以及拳经剑理,并非克敌制胜的真实功夫。” “你在将经文翻看得滚瓜烂熟之际,便已无意中学会了上半部的《九阴真经》,如今心无旁骛,勤修苦练十五载,合该你有纵横天下的武功。” 庄不染负手而立: “几日以来,我已演练出下卷经文的诸般武功,想来你已牢记在心,算是彻底学会了《九阴真经》。” 周伯通双眼睁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一脸的懊恼:“我学会了《九阴真经》?!” 庄不染慢条斯理的道: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王重阳死之前留下的遗言乃凡我门下,决不可习练经中武功,以免旁人说我夺经是怀有私心。” “对啊,没错。”周伯通不明所以。 “那你是全真教的道士吗?”庄不染笑问。 “我和王师哥交情大得很,他没出家时我们已经是好友,后来他传我武艺,说我学武学得发了痴,过于执着,不合道家清静无为的之理,就没收我入门,而我也乐于不去做什么道士。” “所以,你根本没入全真教的门庭,只是王重阳的师弟而已,怎么就学不得《九阴真经》?” “呃......你这样说,貌似也没有错啊!” 周伯通兴奋的翻了个跟头,开心叫道: “我又不是王师哥门下的徒弟,怎就学不得经上武功。” 他叉腰大笑: “哈哈哈,等黄老邪归岛,我跟他好好的打一架,就可以出岛到处玩咯!” 第二十八章 庄某一向敢作敢当,可你也不要乱讹人(求追读!) 三日后。 庄不染赤足盘坐在一块大石上,面朝一望无际的大海,他突如其来的纵身而起,跃入大海之中,竟犹如飘然仙人一般行于海面之上。 岸上的周伯通见状,登现欣羡无已的神色,等青袍少年上岸,忍不住的道: “你这身横炼到底是如何练出来的,感觉火候比的上佛门几近大成的《金钟罩》。” “现在已然能够做到浑身筋肉硬时坚若钢铁,软时柔若棉絮,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出手劲似风雷,身法轻若鸿毛,踏浪奔驰而不下堕。” 庄不染穿着靴袜: “一半天成,一半自修,而今罩门仅余半寸,过后得靠水磨功夫,方能圆满。” 他站起身子,看向周伯通: “功力臻入化境,当以后天化先天,不知王重阳的《先天功》,是否能破入所谓的先天之境?” “应该能吧,不然王师哥怎能一举成为天下第一。”周伯通摇头晃脑的想了想,道: “我曾打听过《先天功》,除了必须用童子身习练之外,起步便能打通无形无象之窍,也就是后天通往先天的门户,谓之玄关一窍。” “不过此功又有些弊端,一旦运功过甚,或者为人疗伤,自身便会元气大伤,而我们人身之中的先天一炁与生俱来,本就不可补,伤了元气,自然也就损了先天一炁。” “王师哥早年并未专心练武,乃是一个抗金救国的义士,可战场上刀枪无眼,即便是武林高手,也不免受伤。” “是以他多次受到过重创,致使老伤未愈又添新伤,如此就成了顽疾。” “还有与其共同抗金的好汉们受伤后,怎能见死不救,肯定要为他们运功疗伤。” “长期以往下去,自是耗费了体内许多的先天一炁,从而损了寿数。” “曾经在华山论剑时,又与黄老邪等人大战七天七夜,劳累过度,以致旧疾复发,这才不到六十,便已坐化。” 周伯通说完以后,情绪难得低沉起来。 “所以,《先天功》真有让我等武功再上一层的路径。”庄不染总结道。 “你天资再不凡,距离功力臻入化境,怕是也要花个十来年吧,何须想这么长远。” 周伯通的悲伤来得快,去得也快,大大咧咧的道: “你若真到了这一步,届时我帮你取来《先天功》便是,我也想看一看如今的自己,有王师哥全盛时期几分的实力。” “好,一言为定。”庄不染眼眸微凝: “不出三年,庄某定上全真赴此约。” “啧啧,够豪气,竟认为自己在二十岁左右,便能让功力臻入化境。” 周伯通拍了拍庄不染的肩膀: “那三年后老顽童就在终南山等你,倒要瞧一瞧你是不是真能勇猛精进至此。” 话落,他似是观望到了什么,视线内隐约出现一大两小共三艘船。 “看来是黄老邪回来了。”周伯通赶紧开口: “庄兄弟,等会你先别出手,看我怎么收拾他。” “不止东邪,吹来的海风夹杂一股腥味,多半西毒也来了。”庄不染远望破浪而来的大船。 “什么,老毒物也来了。”周伯通急忙躲在青袍少年身后: “庄兄弟,你是不知道,我平生最怕蛇,可那老毒物却最喜放蛇咬人,等会我跟黄老邪比斗的时候,你可要帮我看住他。” “西毒应该会第一时间找上庄某。” “为何?” “他有个后辈,明面是其侄儿,暗地实则为亲子,乃是与嫂暗通曲款的产物。” “还有这等事?”周伯通最爱听别人讲述一些新鲜事,道: “记起来了,你原先就说《蛤蟆功》是从老毒物的后辈手上得到的,他此番前来,想必是来找回场子的。” “是也不是。”庄不染波澜不惊的道: “既为找回场子,又为来报杀子之仇。” “原来如此,我就说老毒物为何会如此大张旗鼓的前来。”周伯通面现了然。 少许时间后,两艘小船先行靠岸,便见一艘船上只有黄药师一人,另外一艘则站立洪七公和郭黄二人。 “老顽童,我听蓉儿讲,你不是被关在山洞里,怎么还出来了呢?”洪七公跃上岸。 “我若打不过黄老邪,自是不会出洞,现今我认为他不是我的对手,如何不能出洞。”周伯通叉腰趾高气扬的道。 “就凭你?”黄药师提纵上岸: “若你真能胜的过我,怎会在我这岛上困了十五年。” 周伯通大笑道: “哈哈哈,那得多亏了年少时期的你,让老顽童想通了许多事,方才明白你们这些个老邪、老叫花、老毒物,而今没一个是我的对手。” 黄药师一听,心生不好的预感,不由地看向青袍少年。 “就算我不将《九阴真经》下卷给他,只凭他练有的上卷,还有自创的功夫,便能把你打的东倒西歪。” 庄不染漫不经心的道: “现在不过稍微推一把,让你输的更加干净利落一些。” 他末地又添了一句: “因此,不用谢我。” 黄药师听的一脸难言,只觉年少的自己太过面目可憎,让人止不住的冒火气。 “庄兄弟说的甚是在理。” 周伯通纵身而起,立时一句嬉皮笑脸的话落下: “黄老邪,来跟我过招吧,看我今日不狠狠的教训你一顿。” “笑话,今日你若输了,那便破了不得随意出洞的约定,就得交出《九阴真经》。”黄药师追了上去。 “七公,老顽童怎么突然将我爹爹引走?”黄蓉刚开口询问,大船靠岸,就见大量毒蛇从船上冒了出来。 须臾间,一个手持蛇丈的白衣人从大船中跃至岸上,只见此人身材高大,高鼻深目,脸须棕黄,英气勃勃,眼神如刀似剑。 岸边的气氛随之紧张沉闷,过后蛇群一窝蜂的朝青袍少年爬去,可就在其周身一丈之处停住,像是在惧怕什么。 “西毒欧阳锋?”庄不染语气清淡。 “小子,就是你杀了我侄儿?”欧阳锋虽是询问,但语气中充满笃定。 “侄儿?” 庄不染面露不解: “我与你应该有杀子的血仇,何时又添了一笔杀侄的血债?” 他顿了顿,哑然失笑: “庄某一向敢作敢当,可你也不要乱讹人。” 第二十九章 不善不德之人,非要教你死不瞑目(求追读!) “牙尖嘴利。”欧阳锋语气铿铿似金属之音: “我倒要看一看你手上的功夫,是否比你嘴巴还来得厉害。” 他的身形突然间到了青袍少年身旁,打出势大力沉的一杖。 “当!” 只见青袍少年用肩膀硬生生抗下这一杖,当即响起一声宛如钟声的沉闷之音。 欧阳锋更是顿感一股庞然反震之力,手中蛇杖险些脱手。 庄不染一把握住肩上杖柄,用力一捏,一声脆响,蛇杖应声而断。 “嗤”的两声,杖头盘着两条银鳞闪闪的小蛇,被打成血色齑粉。 “今时今日,庄某再无与人比斗之心。” 他眼眸深沉,给人一种静立如深海渊渟蓄势的惊悚感,不由地让周身蛇群飞快逃窜。 如此一幕,让不远处的洪七公看的直皱眉头,就连郭靖都不由自主的小声道: “我也不知为何,总觉得庄兄弟变了许多。” “他或许不是变了,只是露出了本来面目。” 黄蓉眼神恍惚,不禁想起自家爹爹在江湖中的名声,那可是一个人人喊打的大魔头,虽说大多数人是不明内情,但其所作所为,可真算不上是世人眼里什么好人。 “《蛤蟆功》、《一阳指》、《降龙十八掌》、《弹指神通》,乃至你心心念念的《九阴真经》,都记在我的脑子里。” 庄不染轻缓道: “将我打个半死,废我一身武功,你自可得偿所愿。” “好胆!” 欧阳锋一掠而退三四丈,立马蹲在地下,双手弯与肩齐,嘴里发出“咯咯”叫声,宛似一只大青蛙作势相扑。 庄不染见状,方才还如深海渊渟蓄势,转瞬动若山岳崩摧,赫然是所创拳法中的‘渊渟岳峙式’,取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之意。 刚猛霸道的拳劲一经发出,欧阳锋全身蓄劲涵势,韵力不吐的劲道如触底反弹一般,迅猛不断的反击过来。 青袍少年大笑一声,似是兴奋至极,拳势一变,浑身似翻涌出巨鲸摆尾掀狂涛之势,又有仙鹤振羽生穿云之柔,此谓‘鲸涛鹤唳式’。 两拳齐出,一者刚如鲸落九渊,一者柔似鹤羽点水,径直将欧阳锋反击的迅猛劲道寸寸消弭。 临近周身贴身近斗之际,欧阳锋率先打出直取中门的一拳,可中途手臂犹似忽然没了骨头,如变成一根软鞭,转了一个诡异的弧度,打向青袍少年脖颈处。 庄不染拳路又是一变,同样变的诡谲,就如星云流转莫测,隐现杀机,此便是取北斗璇玑星轨之刚,化海上流云之柔,谓之‘璇玑流云式’。 他便先以流云之柔化袭来攻势,再以星轨之刚,直取来敌头颅,逼的欧阳锋不得不收手自救。 “七公,这一次我怎么感觉姓庄的武功,比上次他跟我爹爹打斗时又高了一层。” 黄蓉蹙眉: “此前我还能看清他出手的招式,现今只觉得眼花缭乱。” “惊涛骇浪藏于方寸,静水流深隐现杀机。”洪七公低叹: “这才过去多久,庄不染不仅功力有了不小的长进,就连拳法也不同于往日,哪怕是老叫花我,也难言能胜过他。” 正在此时,青袍少年右手捏出一个拳印,一招‘千堆雪崩式’,拳劲叠浪如雪崩层层推进,刚猛中暗藏冰晶折射之幻,左掌推出,乍现龙吟之音,赫然是‘亢龙有悔’。 欧阳锋瞳孔微缩,压力骤然倍增,本就落于下风的他,更显颓势,只觉青袍少年化作两人,对着自己行围攻之举,匆忙之间,只能选择咬牙硬抗。 十来个呼吸间,两人过招四五十合,却见欧阳锋身上白衣破破烂烂,胸前背后有着很是明显的拳印和掌印。 他大汗淋漓,脸色苍白,嘴角溢血,显然受创不小,可眼神依旧凶恶非常。 “不愧是将《蛤蟆功》练至大成的存在,就是耐打。” 庄不染腾空跃起,于空中分化出九道身影将欧阳锋团团围住。 瞬息之间,九道身影合一,现于其后,青袍少年一手降龙,一手空明,对准欧阳锋后背,来了个双管齐下。 《蛤蟆功》大成之后,自有以静制动的气机感应之能,着实可与交手时,每每后发先至。 是以欧阳锋头也不回,双拳犹如没了骨头一般,及时挡下来袭的拳掌。 就算如此,还是被打飞出五丈开外,未等站定,青袍少年如一缕青烟至于身旁。 欧阳锋突然心中一凛,只觉得一阵心惊肉跳,似是察知到来敌呼吸间隐有风雷声,且其步履所至地面微颤如地龙翻身。 耳边又现一句轻吟: “霹雳雷霆劈海不散柔水,取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之道,刚猛雷劲化入柔水缠丝,此谓‘雷殛柔水式’。” “轰!” 一阵浅淡的雷光电闪的拳劲发出,让欧阳锋抵御的双拳彻底没了骨头, 庄不染趁势一跃而起,连连踢腿,一足澎湃如怒潮恶浪,锐猛至极,一足惊现龙吟之音,作飞龙在天之势。 欧阳锋双手已断,猝不及防之间,只能用单腿抵御,可如何防得住青袍少年愈来愈烈的攻势。 没过多久,身中七八脚,被踹飞撞断了四五颗大树,重重砸在地上。 “师父,我方才没看错吧,降龙掌竟然还能化作降龙腿?”前不久才被洪七公收作徒弟的郭靖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或许就是真正的天才,可以能人所不能。”洪七公亦是感到无比惊愕。 少顷,庄不染站在欧阳锋面前,瞧他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淡道: “你若早些寻到我,如此若想打死你,怕是没有这么简单。” “可惜,世事无常,为之奈何,而今用《九阴真经》上的武功送你归西,应是能让你瞑目。” “但谁让庄某是个不善不德之人,非要教你死不瞑目。” 青袍少年一指点出,瞬间指力贯穿欧阳锋头颅,自此气息全无。 走过来的洪七公见状,脸上没由来的浮现一丝兔死狐悲之色,亦是没想到之前被《一阳指》破了功夫的欧阳锋,现在又死在《一阳指》下。 他的眸光落在神情依旧波澜不惊的青袍少年上,不免又生出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感慨。 “到头来才发现西毒也不是很抗揍,真想知道,普天之下究竟何人能杀庄某。” 庄不染侧眸望去,不禁让黄蓉的视线有些闪躲,从而不自在的避开,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现今面对这青袍少年,心中会莫名感到发虚。 “小子,明年的华山论剑,只怕是你要夺得第一。”洪七公长叹一声。 “无趣。” 庄不染施展《金雁功》,腾空而起,凌空行走二十三步,落在岸边的一艘小船上,劲气一发,小船猛地蹿出。 洪七公走出几步,不断追问: “江湖绝顶的五绝之名,在你眼中,就那么的不值一提?你习武练功究竟是为何?” “既不愿行侠仗义,还没惩奸除恶的心思,你莫不是仅单纯的好武?” “明年的华山论剑,你又到底来不来?” 大海之上,小船渐渐虚淡,青袍少年立于船头,始终眸光垂落,不言不语。 第三十章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三年后。 终南山下,出现了一位头戴斗笠的青袍人,却见周遭汇聚众多江湖客,他们三五成群,武功高低不一,神色各异,对凡是到此处者,无不报以审视的态度。 庄不染随意的找到一个吃饼的老者,抱拳道: “敢问老前辈,为何终南山这般热闹?” 老者咬了一口饼子,先是上下打量他一番,再着重看青色衣袍一眼,摇了摇头: “听你声音,应该是才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该不会是来全真教拜师的吧。” “听老夫一声劝,最近终南山有些不太平,最好过些时日来拜师。” “还有,尽快把身上的青衣换了,如此才不会引麻烦上身。” “为何?”庄不染诧异。 “看来你还真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愣头青。”老者笑了笑: “两年前的第二次华山论剑,虽说南帝出家,没参与这次论剑,西毒不知所踪,但有一代年轻俊杰郭靖横空出世,接东邪、北丐两百招方才败下阵,且要说最为厉害的还属现已有中顽童之称的周伯通。” “他当初在华山绝顶,先胜铁掌水上漂裘千仞,后连败东邪、北丐,乃当仁不让的天下第一。” “可到最后却连连摇头,说自己有个兄弟,武功才算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如若他来参与论剑,自己定然胜不过。” “事后,老顽童的这番话传入江湖,不知多少人只当他胡闹惯了,是故意说出的戏耍之语。” “而就在半年前,一则消息震动江湖,有人不仅身怀北丐、东邪、南帝、西毒的武功绝学,还得到了几十年前引五绝相争的至宝《九阴真经》。” “赫然是先前老顽童在华山绝顶说的那人,起初就有丐帮中人,半信半疑的问过北丐,得到的便是确凿回答。” “这也就算了,没过多久又传出那人乃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来,江湖上是彻底消停不下去了。” “都知老顽童是个没心没肺,喜欢胡闹作弄人的性子,第二次华山论剑时,只怕那人也就十六七岁,就算打娘胎里练武,功力又能高的哪里去。” “现今过了两三年,也才二十岁左右,哪怕闭门不出,勤练武功,又能将那诸般绝学练到何种地步。” “于是,江湖中无论是名门大派,还是邪魔外道,暗地都在疯狂的找寻那人踪迹。” “两三个月前,又一则消息传入江湖,说此人会来终南山,只为夺得全真教王重阳的绝学《先天功》,还言明他喜穿青衣。” “这消息传开来,那还得了,自此一批又一批的习武之人,相继来到终南山下。 这里面可不止昆仑派、崆峒派、青城派等大派的一些年轻俊杰,三教九流之中许多武功高强之辈亦到此,只欲得到那个武学活宝藏。” “那他们就不怕打不过,就此没了性命。”庄不染眉梢微挑: “不管怎么说,这可是将天下顶尖的武功绝学集于一身的存在,想来武功就算没那么高强,也未必能弱到哪里去。” “哈哈哈,听你这句话,老夫就知道你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 老者抚须笑道: “暂且不说若只得到五绝之一的绝学,就能逍遥一方,受人敬仰,关键是《九阴真经》,凡是得此经书的人,可都能够纵横天下的绝世人物。” “如此便知经中武功是何等奇幻奥秘,神妙之极,纵然因此招致杀身之祸,又算的了什么。” 庄不染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此言在理,世上何人不会死,在练武变强中死去,倒也没什么遗憾,且习武练功之时,方能让人享受无穷滋味,所谓荣华富贵,珍宝美色,不及其万一。” “哈哈哈,你这就有点浅薄了。”老者笑出了声,虚指道: “当你有了一身绝顶武功,什么荣华富贵得不到,不过稍微一招手,只怕就有人双手奉上珍宝,更有国色天香的美人自荐枕席。” 两人交谈之际,五个手持利刃,凶神恶煞的大汉走来,为首之人一脸凶蛮: “小子,摘下斗笠,让我们看一看,顺便说一说来终南山所为何事。” 周遭的人看到这一幕,不少人脸带看戏之色,这黑心五恶乃绿林中响当当的恶寇。 单人而论,武功不过二流,可五人练用一种合击武功,能组成一个阵势,变幻多端,此来彼去,互补互救,临敌之际,五人犹似一人而招数中全无破绽。 以致就算是为了钱财不惜屠村灭门的恶徒,依旧有滋有润逍遥到现在。 此番到了终南山下后,又仗着能成阵势的武功,肆意探查那活秘籍的下落。 “庄某久居山林,名声不显,倒是让一些阿猫阿狗愈发的肆无忌惮。”庄不染一声轻叹。 “嗤”的几声,周遭的人无不瞪大的双眼,就见黑心五恶直挺挺的摔在地上,血流了一地,却是不知何时喉间多出一个血洞。 “是南帝的《一阳指》!” 有眼尖之人惊惧的喊道。 这句话像是往平静的湖面上丢下一块大石,所有人飞掠而来,转瞬就将庄不染里三圈外三圈的团团围住。 其中,就有方才的老者,他眼中尽显贪婪之色,急不可耐的问道: “好小子,你是不是姓庄?” “呵呵,庄某真想知道到底是何人在幕后算计我。” “好啊,原来就是你,还不交出《九阴真经》和五绝的武功绝学。”有一人兴奋大叫: “如若识相,赶快把秘笈交出来,自可保住你的一条小命。”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庄不染略显怅然的低吟: “庄某终究是要成为一个暴戾恣睢,杀人盈野的大魔头,徒之奈何!” “小子,你在嘀咕什么呢,还不赶快交出至宝,是不要命了?”又一人大喝。 “哈哈哈......” 青袍少年莫名大笑起来。 在场的人只觉得滚滚而来的笑声如地狱鬼吼,阴风阵阵,使人不攻自退,不寒而栗。 其蕴含深厚到极点的内力,让那阴戾之音不断扰乱自身心神,致内力不顺,难以自制,情不自禁的手舞足蹈,胡乱抓搔头,嬉笑怒骂。 笑声猛地一变,以迅雷之势在整座终南山回荡,令所有人脸色变得痛苦难当,不断凄厉哀嚎,似是遭受摧心剖肝一般的酷烈之刑。 一个个先后倒地,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扭曲滚动,渐渐地不再动弹,赫然是生生的被音波功震的肝胆俱裂,七窍流血而亡。 不多时,笑声渐止,放眼望去,满地尸骸。 “果然,暴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但能解决问题本身,乃至十分解气。” 第三十一章 是邪非正,甲子荡魔 庄不染不紧不慢的转身上山,大概半个多时辰后,半山腰上,便见大批全真道士急冲冲的下山。 为首的负剑道士正是丘处机,见来人一身青色衣袍,头戴斗笠,便挥手让身后门人止步,打了一个稽首,郑重道: “敢问是否是庄居士?” “庄某特来终南赴三年之约。”庄不染语气平静。 “请,周师叔月前就回了终南山,等庄居士大驾光临。”丘处机侧身抬手。 庄不染轻笑一声: “你身上的气焰,倒是比之前见庄某时要少了许多。” “方才那响彻云霄,让人不禁心惊胆战,毛骨悚然的音波功,想必是庄居士所发。”丘处机嘴角泛一丝苦笑: “时至今日,才知周师叔所言非虚,庄居士的确乃不世出的天下第一。” 他顿了顿,疑声询问: “不知山脚下的人,都是一番怎样的境况?” “他们穷凶极恶的想抓庄某,你觉得这些人会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 庄不染不等丘处机开口,抬头望了望四周的景色: “此地乃极好的名川大山,避免污了此山的灵气,道长还是尽快派门人弟子去收尸。” 说罢,大步登山而上。 丘处机虽说预料到这般情况,但心中依旧有股难言的情绪,随即让一些门人弟子去往山脚,他则快步跟上庄不染。 “庄居士,那些人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何至于下此辣手。” “道长,你知是何人在背后捣鬼吗?”庄不染答非所问。 丘处机沉吟半响,摇了摇头: “江湖上突然传出庄居士一些似是而非的事迹,过后又暴露出你的行踪,直言要与我全真为难,欲强夺《先天功》。” “庄某先前行走江湖,一向是路遇不平,绕道而行,不沾什么是非,怎就还是招惹到了一些麻烦事。”庄不染一脸懒散的道。 丘处机一听他的行事作风,不禁想起初次见面的场景,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心中感叹: “此子真是一如从前,没有一丁点的改变。” 众人施展轻功,没用多少工夫,就来到全真教驻地。 庄不染走进一座大殿,就看到另外的全真六子,一旁则是吊儿郎当坐着的周伯通,他便顺势摘下斗笠。 “哈哈哈,没想到庄兄弟你真如约而至。” 周伯通身形一闪,在庄不染身边转了转: “啧啧,过了三年你居然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一副十六七岁的模样。” “一身横炼打磨至圆满地步,内功又臻入化境,三十岁之前,庄某的容貌应该很难发生改变。”青袍少年笑着回了一句。 周伯通一听,没有半点犹豫,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册: “庄兄弟,老顽童向来说话算说,这是《先天功》秘笈,我得提醒你一句,这功很难练的,那什么玄关一窍无形无象,哪里找的出来,若没法找到,这功夫就根本入不了门。” 他说到这,小声问了一句: “对了,童子身才能练,你若不是,那也是练不成的。” “情,小欲也,是以庄某平生不近女色。” 青袍少年从容淡定的说了一句,便从他手上拿过秘笈。 “劳烦给一间静室以作练功之所。” 没等周伯通大包大揽,马钰走了过来,态度亲和: “老道早已为居士准备好了厢房,也吩咐下去,每日准时给居士送上吃食。” “多谢道长,庄某最多唠叨贵派三五日,毕竟尚有一些麻烦缠身。” “江湖之事,老道也没法多说什么,只望居士少造杀孽。” “哈哈哈,别看丘道长武功比你高,但就论一身内在的道行,比你差远了。”庄不染笑道: “难怪你是全真教的掌门。” 马钰并未多说什么,招来一名弟子,让他带青袍少年去往准备好的厢房。 “庄兄弟,等你修炼成功,老顽童我再来找你玩,先走一步。”闲不住的周伯通身形一掠,提纵出了大殿。 ...... 静室内,庄不染于床榻之上盘膝而坐,悠然翻开手上秘笈。 先天学,心法也,故图皆自中起,万化万事生乎心也...... 良久,青袍少年合上秘笈,放置一旁,喃喃自道: “此功要旨乃追求超越后天形骸,复归本源,也就是返归人体先天一炁的本源状态。” “而找寻玄关一窍的关键,便在于凝神调息,身心虚静,臻达晦涩难懂的杳冥恍惚状态,再感应其开阖,进入什么神气交融的临界之境,方能找到玄之又玄的玄关一窍。” 他忽地一笑: “合该庄某水到渠成,常年修持静心守意的观法,着实对杳冥恍惚的状态颇有感悟,此外体内气已满,神已静,如何不能臻入神气交融临界之境。” 两日后,大殿内。 “什么?庄居士两日都不曾用膳?” 马钰听到弟子传来的消息,脸上浮现一丝担忧。 “迄今为止,《先天功》只有恩师修炼成功,依贫道看,他该不会行功出现了差错?”郝大通出言猜测。 “这位的武功先前你们又不是没见识到,山脚下发出的笑声,我们在大殿都能听的清清楚楚,不少内力薄弱的门人弟子更深受影响,被震出内伤。” 丘处机长叹一声: “他拥有这般浑厚至极的功力,可见天资禀赋不似凡人,若这都修不成《先天功》,贫道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修炼成功。” “哈哈哈,没想到丘道长这般看好庄某。” 顿时,殿内众人闻声望去,便见到一位面带温润之意的青袍少年。 全真七子仔细打量了一番,眉头齐齐一皱,就瞧他赤足而立,除了身上肤色比之前更加白晢细嫩之外,一头乌黑长发竟变得灰白。 “炼后天返先天,自此可将后天精气转化为先天一炁,进一步减缓先天之炁的消耗,乃至有所补益,体内真气更能做到生生不息。” 庄不染笑道: “虽说依旧会老会死,但当先天之炁以一种十分缓慢的速度减少时,就此得高寿,尚未老死之前,一身武功亦不会有什么退步。” “掐指一算,庄某随随便便就能活个一百来岁。” “那你这头发是?”丘处机忍不住的问道。 “庄某并未彻底转修《先天功》,只是择其精髓,再精炼一身所学,而今只是草创的功决意象外泄,有些影响皮相罢了。” 庄不染轻捋鬓角: “这可不是死寂深沉之灰,明明是带有五彩斑斓一般的灰白之色,待发色彻底变白,便是功决近乎大成之日。” 此话一出,众人默然。 “世上有什么武功,竟还能影响皮相?”始终保持十分强烈练武之心的丘处机甚是不解。 庄不染嘴角带着一丝玩味: “庄某亦是很烦闷,作为练武求道之人,却创出一种只能天下无敌的术。” “而《逆生三重》便是庄某为这门功决取的名字,念在贵教甚是知趣的份上,我不妨借一还二。” 青袍少年消失在大殿,所站的位置,留下了两本秘笈。 正当众人有些错愣的时候,殿内回荡一阵低沉的笑声: “今朝或许庄某是邪非正,待打杀几十载后,或许天下人将会称作甲子荡魔。” 第三十二章 且看庄某今后如何荡涤江湖,横压天下 十余日后。 江湖风云变幻,意图在终南山下拦截武学活宝藏的人尽数惨死,在武林中传的沸沸扬扬。 时至今日,不知多少人才回过神,原来一向爱胡言乱语的老顽童,这一次竟并未瞎说。 那个将五绝的绝学和《九阴真经》集于一身的年轻人,竟真有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从最先各大名门大派的人去领尸的情况来看,皆是被蕴含无比浑厚内力的音波功活生生的震死。 由此可见,这个年轻人的武功,着实不同凡响,远超所有人的想象,可就算如此,他如昔日的黄裳一般,招惹到数之不尽的血仇。 不仅诸多名门大派要为自家弟子讨要一个说法,众多惨死之人的亲友更要来报仇雪恨。 当然,也有许许多多与其没仇没怨的江湖人来凑热闹,不管怎么说,那年轻人拥有的神功绝学一个手掌都数不过,而一个人的武功再高,不外乎如从前的黄裳和王重阳。 可他们要么被追杀的隐姓埋名几十年,要么只能枯坐山中,做个出家避世的道士。 这些人真还不信了,若自己等人一拥而上,还能被他杀绝了不成。 因此,背地里不知多少人打定主意,不仅血仇要报,武学至宝也要,而浑水摸鱼之人,只为来分一杯羹,毕竟也出力了不是。 偌大武林的诸多势力和江湖客,近百年以来,头一次如此齐心合力,只为找出那踪迹不定的武学活宝藏。 这一日,桃花岛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庄不染漫不经心的走在桃林之中,似是在春日郊游,走了一会儿,就见到一座雅致的庄子。 他十分自来熟的推开房门,无视有些慌乱的聋哑仆人,向前厅大堂走去。 少顷,黄药师和郭黄二人联袂而至,就瞧见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青袍少年,懒散的坐在上首的位置。 熟悉的是他未曾有任何变化的面容,陌生的则是他不仅光着一双脚,还有一头灰白的长发。 “来的真快。”庄不染见黄蓉挺着肚子,轻轻摇了摇头: “既然已有身孕,行事怎么还这般风风火火。” “庄不染,那些似是而非的事迹,并不是我们放出去的。”黄蓉直接了断,正准备继续说的时候,郭靖急忙打断: “蓉儿。” “靖哥哥,都什么时候了,你真以为他不会对我们出手,他不过看似散淡随性罢了,实则杀伐果断,百无禁忌。” “还是说你想让我们的孩子尚未出生,就要跟自己的父母陪葬。” “蓉儿,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你此前想的都是你的猜测,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若冤枉了人,岂不是要平添许多罪过。” 青袍少年眸中带着几分慵懒之色,一只手臂抵在扶手,再反手撑着下颌,另一手用指尖轻轻敲击扶手。 “那就把我之前的猜测全说出来,看他是怎么觉得的。”黄蓉看向庄不染: “昔日,在杨康在得知自己身世真相后,拒绝接受事实,依旧选择认贼作父,而那完颜洪烈亦如从前,视他为亲子,宠爱有加。” “后来靖哥哥从段天德口中得知原来完颜洪烈才是杀害郭家和杨家的幕后黑手,也才想起你那日在客栈为何无比确凿的说完颜洪烈罪魁祸首,而杨铁心夫妇亦不是无辜之辈。” “这些废话,便不必多说,说些庄某想听的。”庄不染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黄蓉沉吟半响,道: “杨康从来不是为了养育之恩,才行认贼作父之举,只是为了富贵权柄,从而在我们协助蒙古大军攻破中都金国后。” “杨康先一步将完颜洪烈杀死,说是为了报父母大仇,而后靖哥哥不忍杨铁心夫妇绝嗣,终究是放了他一马。” 庄不染偏了偏头: “那你因何笃定是杨康在背后算计庄某?” “杨康自小锦衣玉食,又是贪图荣华富贵的性子,根本就过不惯穷苦日子,当他想要的权柄地位都破灭成空后,定是不会只想要安稳的去过剩下的大半生。” “只会想拥有更高的武功,做一个纵横江湖的绝顶高手,如此一来,自然也不会过上穷困潦倒的日子。” 黄蓉语气一顿,严肃道: “此外,杨康之前从靖哥哥口中套出了许多有关你的事,便知你众多神功绝学。” “再者,你同样与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以致把主意打到你的身上。” 庄不染轻笑: “你的意思是,在杨康眼里,庄某冷眼旁观,不救他的生身父母,便相当于间接的害了杨铁心夫妇的性命。” “不错。”黄蓉点头: “杨康这种白眼狼,最会把世上所有事,都怪在别人身上,就认为他自己最无辜。” “说到最后,全是你猜测,所以,你真没什么证据。”庄不染悠然道。 “你需要所谓的证据吗?”黄蓉双眸凝实:“对你而言,只是怀疑,不就已经够了。” “从前那个只会耍小聪明的姑娘,现在总算是长大了。”庄不染站起,眸光落在郭靖身上: “功力有十足的长进,莫不是学了《九阴真经》?” 郭靖回道: “你那日乘船走后,我与周大哥一见如故,也就传了我《九阴真经》、《空明拳》和《左右互搏术》,说什么跟庄兄弟比武的时候,也好给自己找个帮手。” “而你跟此前相比,却没什么长进,多半又是心中那股傲气作祟,拉不下面子。”庄不染看向黄药师: “果真是越老越顽固,只等哪天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 “哼,我才不会像你这般没脸没皮。”黄药师冷着一张脸: “为了所谓的武功,把自己逼到疯魔境地,看看你这头发,明显是心力消耗过多,致使伤身伤神。” “老家伙,时代变了,你焉知这不是庄某功力更上一层的表现。”庄不染哂笑: “你瞧见我赤足而立,就应明白,我的武功境界,已超过现今整座江湖。” 黄药师方才就在仔细打量着青袍少年,现在在他有意的展示下,就见其身上有股莫名的宁静安详之意,且裸露在外的肌肤居然有晶莹光泽之感。 “洗髓伐毛,脱胎换骨,体内真气自主循环再生,此乃先天之境。” 庄不染懒洋洋的道: “庄某所创功决特异,首先便用体内先天一炁去炁化皮肉,自有一层微不可查的护体真气,让身躯纤尘不染。” 他语气微顿,见三个各不相同的神色: “罢了,说了你们也不懂,且看庄某今后如何荡涤江湖,横压天下。” 话落,如一缕轻烟消失在原地。 第三十三章 崆峒崆峒,空空洞洞,我今日便让这座山......如其名 半个月后。 渭州,崆峒山。 “空空洞洞,有清静自然之意,山上还洞穴众多,难怪这座山名为崆峒。” 一个青袍少年立于崆峒派山门外,怡然自得的自说自话。 “哪来的怪小子,竟敢来我崆峒派撒野。” 一名崆峒弟子见来人青衣赤足,发色又不似寻常人,不禁大喝一声,瞬间又有二三十名崆峒弟子紧盯过来。 “你们不是一直在找庄某吗?” 青袍少年说完,一名崆峒弟子连忙大喊: “杀二师兄......” 这人刚喊到一半,只见青袍少年看似慢悠悠的漫步,却转眼穿过崆峒山门,来到二三十名崆峒弟子身后。 “砰砰砰......” 瞬息之间,这些人不知何时喉间多出一个血洞,纷纷倒地,气绝身亡。 当庄不染走进崆峒派大殿外的广场,就见一群崆峒弟子正在练剑打拳,一名老者则端坐在正中央。 “庄不染特来拜山......求死!” 青袍少年一声长啸,立时让在场人的身躯东倒西歪,十之八九的崆峒弟子齐齐吐出一大口血,面如金纸,摔倒在地。 老者亦被蕴含无比强横的内力的音波功震的身下椅子四分五裂,身子也不由地的倒退七八步才站稳。 他望着方才还生龙活虎的门人弟子,转眼奄奄一息的躺在自己眼前,怕是要不了一时半刻,就会命丧黄泉,不由地怒目切齿: “好一个恶贼,居然敢打上门来。” 这时,提纵掠来一名中年和两名老者,一看到广场情形,无不是血气上涌,勃然大怒。 “崆峒掌门都来了,怎么历代相传的崆峒五老,现今只有三人?” 青袍少年故作恍然状: “突然想起了,他们带着大批崆峒精锐弟子,在外边四处寻找庄某的踪迹。” “肆无忌惮,无法无天,功力强横至极,怪不得就算得到了五绝的绝学,依旧能活得好好的,乃至还获得了《九阴真经》。”中年咬着牙道。 “你貌似有些委屈。”庄不染流露不解之色:“不是你们先来招惹庄某的吗?” “武学至宝谁不想得,姓王的同样也心生向往,一听闻此宝流落至独行在外的年轻人手里,更是心痒难耐。”中年眼底泛起一丝懊悔之色: “我早该想到,能得到诸般绝学神功之人,岂是等闲之辈,事已既此,我等就算身死,也要咬你几块肉下来。” 他拔出手中宝剑,大吼一声: “跟这恶贼拼了!” 说罢,持剑攻向青袍少年,只见剑势奇险辛辣非常,且无比猛烈,招招致命,俨然一副不给自己留活路的架势。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庄不染面带一丝懒散,饶有兴致的轻声道: “崆峒崆峒,空空洞洞,我今日便让这座山......如其名。” 他说话之间,竟一举夺过中年手中宝剑,再平放掌上,剑尖向外,右手中指往剑柄上弹去,“铮”的一声轻响。 宝剑化作几片残刃,其势比之强弓所发的硬弩还要劲急,尽数没入中年怀中。 几片残刃余势不减,硬生生贯穿其躯体,钉入远处厚重的木门之上。 “扑通”一声,中年僵直倒地,睁大眼睛的躺在血泊之中。 “掌门!” 三名老者怒不可遏,没想到此獠如此凶残,齐齐运功,猛地对自己锤击一下,似对自己摧肝损肺,从而神情一下变得癫狂,凶性难抑,以无比迅疾之势对青袍少年展开围杀。 庄不染从容不迫的站在原地,只感三人所打出的拳劲,一者尽显刚猛之力,一者双拳飘忽不定,有一道阴之力迎面而柔来,一者双拳柔中有刚,打出一股内缩之力。 “砰砰砰!” 三名老者正中青袍少年的身躯刹那间,猛地受到沛然的反震之力,被震的倒退十来步才止住,胸内腹中的五脏一齐翻转。 “哇”的一声,喷涌出大口鲜血。 “你们的《七伤拳》好像没有修炼到家。”庄不染负手而立: “来,庄某站着不动,让你们尽情施展,看是你等先打死我,还是我先震死你等。” 三名老者恍若未闻,神色愈加癫狂,如此似拳力也愈盛,对着青袍少年左右双拳连续击出,双拳势如雷霆,威猛无俦。 打出的每一拳更是夹杂刚猛、阴柔、横出、直送、内缩、刚中有柔、柔中有刚七种拳劲。 几个呼吸后,每一次被反震的步数最多的老者突然狂喷鲜血而死,紧接着又一人双眼翻白,气绝身亡。 唯有最后一名老者虽说喷出好大一口血,但也就脸如白纸,全无血色,力竭的半跪在地。 庄不染稳稳当当的走到他的面前,道: “太让庄某失望了,要知道贵派的《七伤拳》,可是能打破《金刚不坏体神功》的绝技,现今看来,是所托非人呐!” “自我派创立以来,《七伤拳》就从未与《金刚不坏体神功》较量过。”老者气喘吁吁的抬头看向脸不红,气不喘的青袍少年,艰涩道: “《九阴真经》中的武功,真这般玄妙莫测,竟让你小小年纪,就拥有如此超凡脱俗的武功。” “到了现在还念念不忘,庄某便成全你。” 庄不然眼眸浮现一抹摄人心魂的幽邃之光,老者眼现迷离恍惚之色。 “说一说《七伤拳》心法和精要。” “人体内有阴阳二气,金木水火土五行,心属火、肺属金、肾属水、脾属土、肝属木,一练七伤,七者皆伤,五行之气调阴阳......” 不多时,青袍少年嘴角上扬,想道: “降龙正大,七伤阴狠,虽说威力大差不差,但七伤就显着有些鸡肋,唯有内力大成者习之,方能显露拳法高妙,但也不失为一门极好的拳法。” “一拳之中共有七股不同劲力,让敌人抵挡了第一股劲,抵不住第二股,抵了第二股,第三四等又相继而来。” 旋即,他看了看四周,自从草创出《逆生三重》,便登临第二重门槛,之所以未曾跨过去,只不过是为了将功决雕琢的更加精微浅显一些。 而在第一重随皮肉完全炁化,本就身怀神力的他,气力再增三四成,举手投足间便拥有龙虎之力,随手一击就是劈空掌。 于是,庄不染随后一拍,面前精神恍惚的老者内脏震裂,摔倒在地,一命呼呼。 然后秉承来都来了原则,除了将山上的漏网之鱼一一除去外,就看一看崆峒派还有哪些武功和宝药。 大抵一个多时辰后,崆峒派驻地冒出滚滚浓烟。 一个青袍少年提着包裹,脚踩轻快的步子,悠然的下了山,依稀能够听到他随性散漫哼唱的小调。 “江和湖波浪滔滔......谁最难受谁知道......谁比我的武功高,大笑一声地动山摇,江湖危险快点跑。” 第三十四章 永无休止的厮杀,方为真正的江湖 没过几日,崆峒派惨遭灭门的消息疯传武林,大多江湖人初听,还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详细打听之后,才知那个人人都在找的武学活宝藏,并未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而是反其道而行之,主动打上门。 如此也算是避实击虚,分而化之。 在江湖人看来,那武学活宝藏是深知自己势单力薄,比不得他们人多势众,只好兵行险招,以致一个不慎,让崆峒派惨遭横祸。 接下来但凡是名门大派所属,无不是第一时间返回门中,就怕那个胆大包天,心狠手辣的狂徒,再来一个屠门灭派。 而打算为亲友报仇的三教九流之辈和浑水摸鱼之徒,便打着助拳的名义,去往各自较为亲近的大派。 唯有在外逃过一劫的崆峒派门人心情复杂至极,暂时找了一家客栈休整,并未回转山门,就怕某人再杀个回马枪。 ...... 十日后,青城山,山脚驻守众多神情肃穆的青城派弟子。 不多时,一位赤足青衣的少年出现众人的眼前,瞬间有一名青城弟子从怀中取出一枚流星,他晃火折点着了,手一松,一道蓝焰直冲天空。 “不要慌,庄某可以等你们门中长辈到来。”庄不染缓步走来。 百来名青城弟子无不拔出手中长剑,面带紧张的死死盯着青袍少年。 “庄魔头,你竟又主动找上门,难不成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为首的二十八九岁的青城弟子大声道。 “魔头?江湖尽是一些恩怨情仇,归根究底,不过是你杀我,我杀你罢了,庄某实在不知自己何以言魔?” “终南山下,你不管不顾的残害众多江湖同道,你可知他们有些人,只是去瞧热闹的,你后又出手屠了整座崆峒山,竟还有脸说自己不是丧尽天良的大魔头!” “去瞧热闹,再顺便捡捡便宜是吧。”庄不染很是认真的道: “这些人的身死,说明了一个道理,有些热闹是不能看的,是会死人的。” “至于崆峒山之事,你等不是想要《九阴真经》,庄某特意主动送上门,奈何崆峒派福薄接不住,自是......死不足惜。” “你......” 为首之人恨的牙痒痒:“你这样的人,居然得到了武学至宝,老天真是不长眼。” “既这般恨庄某,为何不来杀我?”庄不染笑问。 为首之人被这么一激,正欲迈步之际,一名二十五六岁的青年赶紧道: “大师兄,千万别中这魔头的激将法。” “哈哈,庄某懂了。”青袍少年笑指前方的众多青城弟子: “原来你等明白哪怕一同上了,也不过是以卵击石。” “休要猖狂,今日便是你这恶贯满盈的魔头授首之日。”青年怒声大喝。 庄不染哑然失笑: “庄某等着花儿都谢了,为何你等援兵还不曾到?” “你有本事就再等一时半刻,届时定让你有命来没命走。”青城派大师兄喊道。 “庄某平日最不喜欢做成全他人之事,今天就破个例。”庄不染双手抱肩。 盏茶时间,在场的青城弟子似是远远望到疾驰而来的身影,不由地窃窃私语。 可就在这时,惨叫声频出,只见青袍少年闲庭信步之间,双手激射出犹如剑气的凌厉指力。 仅是一个照面,就夺去二三十名青城弟子的小命。 “庄魔头,你不守承诺!”青城派大师兄怒发冲冠。 “既明白庄某从不做成全人之事,就应知我本就不是什么善人,是以你等为何到现在还没死,仅是想让你等一一惨死在师门长辈眼前。” 庄不染语气散淡: “毕竟,世上没有感同身受,唯有冷暖自知,而针只有扎在自己身上,才知道有多疼。” 话音刚落,不等青城派大师兄有所动作,他便被一道指力洞穿喉间,倒地身死。 “大师兄!” 尚存的青城弟子怒目切齿,纷纷叫道: “跟这魔头拼了!” “啧啧,不曾想到青城派有如此硬气的一面,那便送你等去地府团聚。” 庄不染足底一震,将地上零零散散的碎石震到身前,再袖袍一挥,转瞬便命中冲杀而来的青城弟子。 “啊啊啊!” 随一阵惨叫哀嚎后,山脚尽是一片尸骸。 “恶贼,你欺人太甚!” 一名三四十岁的短须中年见山脚尸横遍野的一幕,不由地打出铺天盖地的钢针。 青袍少年双手背负,却见他皮肤上光晕流转,周身气劲一震,众多钢针比方才更加迅疾的向短须中年覆压而来。 “砰”的一声,短须中年血淋漓的摔倒在地。 “爹!” “师兄!” “司马掌门!” 短须中年之子、青城派诸位长老和前来助拳的江湖客不约而同的喊了一声,而一同赶来的大批青城弟子无不面带愤怒的看向青袍少年。 “这暗青子的功夫,大抵就是青城派的《青字九打》,不过如此。”庄不染摇了摇头。 “庄魔头,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造下杀孽,就不怕被江湖同道围而攻之?”一名青城长老怒声道。 “庄某不是早就被江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庄不染眸光横扫众人: “别说你们一个个不想从我手里得到《九阴真经》。” 一名二十出头的青年开口道: “李长老,别跟他啰嗦那么多,我们一并杀上去,为我爹,众师兄弟,江湖正道铲除掉这个为祸武林的大魔头。” “司马少掌门,小不忍则乱大谋。”一名身穿白衣的持扇中年温声道: “庄不染,你可知自己肆意滥杀无辜,已然惹了众怒,若现在自废武功,我等也不是不能网开一面。” “虚伪到令庄某作呕,不就还是想得到《九阴真经》。”庄不染低叹: “终归还是你等认为我势单力薄,像极了一个软柿子,可任由你等拿捏。” 他身形一闪,忽地出现在白衣中年书生面前,手速之快,径直将他喉咙捏碎,淡道: “司马家执掌青城门户将成过往,今后的青城派,还是让山上那些不过问江湖事的道家支脉去组建吧。” 青城少掌门大喝: “众师叔师伯、师兄、师弟,还有诸位江湖同道,此魔冥顽不灵,罪不可赦,随我一同出手降魔。” “谨遵少掌门令。”众多青城子弟大声回道。 “好。”五六位青城长老重重点头。 四十余名江湖客眼神微眯,心中做好了出手打算,反正只要最后留一口就行。 “哈哈哈,早该如此,所谓江湖,可不是什么少年美酒,鲜衣怒马,花前月下,对酒高歌。” 青袍少年大笑: “永无休止的厮杀,方为真正的江湖。” 第三十五章 灭青城,往昆仑 庄不染眸中慵懒褪去,杀意如同暗潮般涌上,身上出现了一股不禁让人脊背发寒的慨然拳势。 只见他似是将碧海青天化作拳架,迈步之间,如惊涛拍岸乱石穿空,身形却似流云过隙不着痕迹。 这赫然是庄不染根据诸般轻功,独创的《碧落惊澜步》。 呼吸之间,二十余人凭空而起,再重重地砸落在地,毙命当场。 青城派诸长老和众弟子趁机纷纷打出暗青子。 “记吃不记打。” 青袍少年浑身一震,密密麻麻的各类暗器,皆被浑厚无比内力反震回去。 “砰砰砰......” 不仅青城派的弟子近乎死绝,活着的人都满地打滚,惨叫不止,其长老大多身死,也就两名长老躲避及时,受到一些轻伤。 青城派少掌门能幸免于难,全靠一名长老舍命相救,而前来助拳的江湖客,更是遭了池鱼之灾,竟一下子只剩下四五人。 “不好,魔头凶猛,我等根本不是对手,快撤。”一个江湖客低喝。 其余几名江湖客立时意动,也知最先喊撤的人,不过是不愿当出头鸟,引得青袍少年追杀罢了,几人便十分默契的分开逃窜。 “天真!” 庄不染不知指尖何时夹了几根钢针,屈指一弹,企图逃跑的几名江湖客猛地摔倒在地,毙命身亡。 一名青城派长老面无表情的开口: “一身横炼堪比《金钟罩》大成之威,功力无比醇厚磅礴,是我等一再小觑于你,方有此劫。” “时至今日,方知不该生出贪图至宝之心,你远比当初的中神通和黄裳更加肆无忌惮,冷血无情。” “现在才知道,是不是有些晚了?”青袍少年站在原地。 “孙师兄,无需跟他废话,此番是我们思虑不周,不曾料到他的武功臻达如此地步。”另一个长老取下腰间两柄钢锥,对庄不染怒目而视: “老夫就不信,豁出性命,也不能伤你分毫。” 说完,他狂风骤雨般朝青袍少年狠打急戳。 青城派孙姓长老没有半点犹豫,取下腰间一柄钢锥,一柄小锤朝青袍攻杀而来,只见他钢锥上戳下挑,小锤横敲竖打,专打其死穴。 庄不染一手背负,一手随意拍出,居然发出两丈有余的劈空掌力,几招下去,就打的两名青城派长老连连退步,呕血不止。 “青城派的武功,莫不是愈发的不济了,《青字九打》就这么三四打,《城字十八破》也不过是十一二破。” “魔头,竟敢小觑我青城绝技。” 青城派少掌门持剑而来,其剑法快速准确,以攻止攻,抢险截击。 庄不染嗤笑一声,两指一夹,便让青城派少掌门急的满头大汗站在原地,他干脆弃剑,运使出《催心掌》。 他忽地面现喜色,却是发现青袍少年一动不动,可掌击中的刹那间,脸色大变,只感觉一股反震之力,犹如猛象一般朝自己排山倒海而来。 当即倒飞出去,砸落在地时,五脏俱裂而亡。 庄不染夹住剑尖的双指一发力,长剑断裂,断刃几乎一瞬间,划破了两名青城派长老的喉管。 “诸位走好,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最忌讳厚此薄彼,庄某深懂此理,定会一把火扬了青城派。” “当然,杀人若不放火,我亦感觉总是缺点什么。” “你......” 两名青城派长老捂住喉管,怒指青袍少年,眼神异常愤恨,恨不得生啖其肉,饮其血,寝其皮,碎其骨。 可没过多久,眼神逐渐黯淡,手无力落下,就此气绝。 青袍少年看也不看遍地尸骸,抬腿迈步,朝青城山上走去。 夕阳西下之际,山上冒出滚滚浓烟。 几日后。 江湖震动,又有一大派惨遭灭门,前来助拳的诸多江湖同道,亦是惨遭毒手,无一人生还。 这下所有人都明白,那个被自己视为武学活宝藏的存在,武功已是到了纵横天下地步,性情更是狠毒凶恶至极。 不少打算浑水摸鱼的江湖客,不由地的打起了退堂鼓。 而那些个名门大派亦是不禁生出胆寒,一想到此獠孑然一身,而他们家大业大,正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如此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也不知哪个大聪明说与其被庄魔头各个击破,不如兵合一处,就不信他武功高到能把他们一并杀了,而自己等人也能发挥人多势众的最大优势。 庄魔头不就仗着一身深厚无比的内力逞凶,那就用人命去堆,终有内力耗尽之时。 虽说大多数人觉得此人用词有些不当,但也算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为今之计,便是铲除这个伤天害理,作恶多端的魔头,不然后患无穷。 于是,众多名门大派在江湖广发英雄帖,共聚华山,召开除魔大会。 就因为这个除魔大会,属于墙头草的浑水摸鱼之辈,大多都没了跑路的念头,实在是觉得一人武功再高,难道一次性杀得了几千人。 ...... 一处绵数百里,山峦幽秀的山脉上,有一位青袍少年欣然望着四周景色。 只见山间云雾缭绕,仿佛仙境,时而如轻纱般飘渺,时而如波涛般翻滚,为这座连绵山脉增添了几分神秘与缥缈。 “不愧是有着万山之祖名头的昆仑山,不枉庄某的一路风尘。”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昆仑派驻地,大殿中的气氛莫名显得压抑。 “掌门,庄魔头先一步到了昆仑山,致使一批批赶往华山的弟子被他截杀。”一个红脸老者强压心中怒意: “这魔头还有意留下活口,让他回门通风报信,便笃定我昆仑派上下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飞。” 他刚说完,一名长须老者紧皱眉头: “也就是因为我派过于偏远,以致收到飞鸽传书的时间晚了很多,不然何至于被堵在家门口。” 又一个五十几许的黑发老者,长叹一声: “难不成今日我等就会步了崆峒、青城的后尘。” 气质儒雅,年约四十的昆仑掌门出声道: “在相继得知崆峒和青城灭门后,我便做了最坏的打算,暗地里早就让一些弟子不必回山,诸长老放心,我派传承定不会断在我们手中。” 话落,众人鼻翼微动,竟嗅到一股血腥味,脸色倏地一变,又听到殿外,“砰砰砰”的异响。 四人快步走出殿外,入眼就见自家门人子弟躺在地上,鲜血汩汩地从喉间血洞涌出。 “来的好不如来的巧。” 一位青袍少年立在大殿外的石狮上,脸带懒散笑意: “贵派上下,只差诸位,便能一同赴黄泉,请不要让庄某难做。” 第三十六章 屠昆仑,登光明 “屠人满门,斩尽杀绝。” 昆仑派掌门一脸深沉: “不愧是让江湖人都称作在世阎罗的大魔头。” “阎罗?”庄不染偏了偏头: “这绰号是不是有些露骨,称作阎君应该更好听一些。” 他忽地一笑: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今后我姓庄,名不染,字阎君。” 众人闻言,脸上尽是难言之色,说你嗜杀成性,冷血无情,你反倒在意绰号好不好听,还开始给自己取起字来。 “以老夫看来,魔头二字,与你更配。”红脸老者冷笑。 一粒小石子夹带异常响亮的破空之声,转瞬打烂红脸老者的脖颈。 “老人家一向觉少,为避免他再脑袋发蒙的不会说话,干脆送他长眠好了。” 庄不染轻捋鬓发: “庄某一直不理解,我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称不上是什么魔头吧。” “莫不是现今江湖规矩变了,被人追杀,只能逃窜,不能反击。” 三人望着喜怒无常,动辄杀人的青袍少年,心中警铃大起,愈发觉得果然是有起错了名字,没有叫错了的绰号。 “庄阎罗,你生杀无忌,罪恶滔天,还有脸说自己不是魔头!”长须老者怒气冲冲。 又乍响一道破空之声,长须老者亦被一粒小石子打烂脖颈。 “唉,看来年老体衰之后,不仅觉少,还耳背。”庄不染略显无奈的道: “庄某不都已经说了,阎罗太过露骨,你当称阎君才是呐!” “魔头,你未免太过猖狂,真把我们视作你任意宰割的鱼肉了。” 黑发老者拔剑而出,一掠而起,施展《雨打飞花剑法》,只见其剑法全走斜势,但七八招斜势之中,偶尔又挟著一招正势,令人难以捉摸。 庄不染站在原地,上半身左闪右避一会儿,便摸清剑法,顿感无趣,说了一句: “不然呢?” 黑发老者被一股曲直如意的劈空掌力打中头颅,“砰”的一声,砸落在地,就此身死。 “如今貌似只剩下你这个掌门了。”庄不染笑道: “你就不能懂点事,举派上下都去了黄泉路,你是不是应即刻拔剑自尽,也省了庄某动手。” “好一个暴厉恣睢,心狠手辣的大魔头。” 昆仑派掌门说话之间,握住长剑手掌气劲一震,周身似有暗劲横流,风力激荡。 庄不染见状,道: “听闻昆仑派相传的内功,乃是道家呼吸吐纳之法,其内力讲究淤积淤厚,抱一守元,当达於极限时,便能做到相触无声,暗劲横流。” “算你有见识,这便是本派的《天罡归元气》。” 昆仑派掌门提纵而来,怒喝一声: “庄魔头,纳命来!” 只见他的剑法,先聚内力,以气御剑,盘空下击,蓄劲弹出,剑声嗡嗡,有若龙吟。 “这剑法倒是不差。” 庄不染并指作剑,指上似有一柄无形之剑,横剑一扫,凛冽的剑气,便迫得昆仑派掌门连忙避退。 “可惜内力不济,蓄劲弹出的剑速远远不如庄某。” 昆仑派掌门面露狠色,极力催发丹田内力,再照剑势发劲吐力,出招之快,犹如霹雳迅雷,长剑颤处,瞬息万变。 “都说了你内力不济,为何你就是听不懂。” 青袍少年猛地一拳打出,昆仑派掌门只感拳劲势大力沉,让人不可抵挡之外,还有或刚猛、或阴柔、或横出的诸般拳劲。 顷刻间,手上利剑就被打断,心口处结结实实的受了一拳,硬生生的在青石地板上砸出一个浅坑,化作一具血肉模糊的尸骸。 不多时,昆仑派驻地燃烧熊熊大火。 ...... 三日后。 明教总坛光明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若庄某没有记错的话,这段时日,贵教也在偷偷摸摸的打探我的踪迹。” 顿时,尚在大殿议事的几人面露警惕的站起,将端坐在主位上年过花甲的老妇护在身后。 “是不是觉得自家总坛戒备森严,怎可能有人潜入至此。”青袍少年轻声一笑: “呵呵,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不可能,庄某只要想,何处去不得。” 他眸光横扫众人: “到了昆仑山方知明教的威名,上下以教主、左右光明使者、四大护教法王、五行旗为教中架构,光明二使统御天、地、风、雷四门,锐金、巨木、洪水、烈火、厚土五旗听从教主指挥。” “四大护教法王麾下又有众多教众,势力之强,难怪时不时便造反举事,之所以在江湖名声不显,是因为干的都是一些不涉及江湖事的造反大事。” 庄不染的眸光落在依旧神色自若的花甲老妇身上: “只是令庄某没想到的是,这一代的明教教主是一介女流之辈,应是叫余五婆对吧。” “既是贵客驾到,你们无须这般大惊小怪。”余五婆示意让左右二使,几大护教法王退至两旁,继续道: “就你这副乖戾傲慢的性情,再加上一身堪称是登峰造极的武功,怪不得引得江湖上的正邪两道喊打喊杀。” “老身早就在教中下令,我教谋的天下太平的大事,不得去过问江湖上的是是非非,且教中又不是没有诸般神功绝学,没必要生出什么贪心。” 庄不染听后,意味深长的道: “或许是一个文官给了贵教太过深刻的教训,以至于让一些教中后辈念念不忘。” 此话一出,不免让左右二使和几位法王脸色冷上三分。 “你这嘴倒还专戳人痛处。”余五婆不以为意,态度依旧亲和: “现今老身已处置了对《九阴真经》生出贪念的教众。” “此外,虎王更是在终南山下被你所杀,他不听教令,早已犯下大过,是以我教并无追究的心思,从而我们之间也没什么恩怨。” “庄某着实没料到余教主这般通情达理,难怪能凭女子之身压服教中上下,既然如此......” 庄不染语气平和: “闻贵教有蕴含武学奥理的宝典《乾坤大挪移》,天下武功不过运力使力的法门,此宝典可谓集一切武功之大成,不胜心向往之,还请余教主予之。” 他脸上浮现一贯懒洋洋的笑容: “庄某见余教主这般雅达,应是不会让我徒劳而返吧。” 光明左使一听青袍少年想要教主才能修炼的神功,再也忍不住了,怒喝: “放肆!” 庄不染抬手一劈,两丈开外的光明左使本能运功招架,可只感觉力达千钧,完全抵御不住,眼见身躯就要往石壁撞去时,余五婆及时出手,运劲一引,将那股沛然大力化去。 “倘若庄某放肆,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青袍少年视线转移到余五婆: “虽说方才我只用了五成力,但一见余教主举重若轻的架势,便深知这一趟是来对了。” 第三十七章 人最宝贵的是性命,性命的价值在于自由 “当真是一个横行无忌,无法无天的狂徒。” 余五婆伸手示意光明二使等人稍安勿躁,再用充满欣赏的眼神打量着青袍少年: “庄不染,你年纪轻轻,就有一身纵横天下的武功,光在江湖上浪荡有甚意思,不如入我明教,共举大事,岂不快哉。” “余教主真会算计,庄某不过是想要一门武功,你却不仅想要我的一身武功,还打算让我当牛做马,为明教效死力。” 庄不染哂笑: “你都已经老的快入土了,为何还想的这般美?” “教主,此獠根本就是个悖逆暴戾之徒。”光明右使也忍不下去了。 余五婆脸色不变,似是极有耐性: “而今偌大武林已没了你的容身之处,入我明教,你亦不是不能成为我教下一代教主。” “这是不是所谓的充饥画饼?”庄不染哑然失笑。 余五婆反问: “你不信?” “就凭余教主能压服明教上下,倒是能让庄某有几分信任,可惜庄某不愿。” “为何?”余五婆眉头一皱: “你应看出老身对你没任何恶意,且对你极为看好。” “没有恶意?” 庄不染摇了摇头: “余教主就没听过这么一个故事,曾经有一只海鸟,飞到鲁国,鲁国国君没见过此鸟,当做是神鸟,便以黄金作笼,又摆酒宴,还让人跳歌舞,以钟鸣鼎食的诸侯待遇招待,却把海鸟生生吓死。” “鲁君有恶意吗?” 他自问自答: “并无,可就是好意办坏事,都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可庄某更喜欢己所甚欲,也勿施于人,” “成一教之主,掌生杀大权,举事成就大业,若成功,不仅拥有一切的权柄地位,煌煌史册更将记录你身前身后事。”余五婆很是不解: “成为一个真正的救世大英雄,如此才不枉来世上走一遭,这应是世间男儿最乐意之事。” “莫要把你所想的,认作是世人皆想的,再强加给世人。”庄不染懒散道: “于我而言,为人的最终目的是闲情逸致,而不是所谓的富贵荣华,是以只想用自己的方式自由开心的活下去。” 余五婆态度一下子冷淡起来: “老身明白了,原来你是个胸无大志,只想自己逍遥的短视之辈。” “哦,是吗?”青袍少年随性散漫的道: “在庄某眼里,余教主不过一个被驯化的牛马,岂不知人最宝贵的是性命,性命的价值在于自由。” “话不投机半句多,你不是想要我教镇教之宝,为避免不必要的杀戮。”余五婆严肃道: “此功老身送给你练,不过话说前头,须得在光明顶上练,若练不成,不得离开,一日练不成,就在光明顶待上一日,一辈子练不成,就在光明顶待上一辈子。” “如何,可敢跟老身赌上一次?” 她末地又添上一句: “放心,在光明顶上,老身不会强逼你去干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料想研习世上种种神功绝学,便是你最喜欢做的事,不然也不会得到那些个五绝的武功。” 庄不染眼底浮现一抹浓郁的笑意,道: “余教主是拿捏住了庄某的喜好,不妨一赌,倒要看一看贵教的神功,是如何的难练。” 旋即,大殿只留下几位护教法王,余五婆则带左右二使先行去取秘笈。 “教主,你莫不是真想把神功送给那小子练?”光明左使问道。 “我教神功乃波斯文书写而成,你觉得他看得懂?”余五婆缓声道。 左右二使一愣,立刻面露喜色。 “就算庄不染看得懂波斯文,那又如何,你们入教了几十年,难道还不知历代教主大多死于非命,除却举事而死的,皆为莫名暴毙,就是因为修炼了这门神功。” 余五婆轻叹一声: “老身能安然无恙的活到这把年纪,便是并未强修《乾坤大挪移》,眼见在第二层练了二十一年还无进展时,就不再修习。” “教主深谋远虑,我等佩服万分。”左右二使对视一眼,十分默契的恭维道。 这时,余五婆展露出作为一教之主的杀伐果断: “即刻让天、地、风、雷四门和锐金、巨木、洪水、烈火、厚土五旗严阵以待,将大殿团团包围。” “本教主倒要看一看这横行无忌,无法无天的狂徒,最后会不会狗急跳墙。” “属下遵命。” 左右二使当即带着教主手令去调动人马。 大半个时辰后,余五婆领着左右二使回到大殿。 “庄不染,这门功夫高深莫测,且不说入门艰难,一旦修习成功,之后行功稍有不慎,轻则走火入魔,重则五脏俱焚而死。” “除此之外,老身也不是什么严苛之人,此功共分七层,你只需练到第五层,这赌就算你赢了。” 余五婆手持一本书册,定眼看着青袍少年,问道: “还赌吗?” “庄某于武学一道,乃是绝代奇才,有何不敢赌。”庄不染伸手示意。 “爽快,《乾坤大挪移》原本不容损坏,此乃老身专门抄录的副本,我还带来了原本,是否要对照一番。” 余五婆将书册递了过去,再从怀中拿出一卷羊皮。 “先小人后君子,自是要对照一番。”庄不染理所当然的道。 “好。” 余五婆摊开手中羊皮,让青袍少年看的清清楚楚。 “余教主,真会算计,你是觉得庄某不懂这些异域文字。”庄不然摇了摇头。 “这是何意?”余五婆脸上流露出恰到好处的不解之色: “我教源于波斯,本名摩尼教,作为镇教之宝,自是由波斯文书写而成。” “原来如此,好在庄某会几门中原之外的文字,恰好波斯文就是其一。” 庄不染说完,余五婆脸色一滞,不禁僵硬的笑了笑: “好极好极,看来你与我教着实缘分不浅。” 青袍少年不再言语,翻开书册,比照羊皮上的武功心法。 少顷,合上书册,看了看四周: “余教主,庄某马上就要练功,你等还留在殿里,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都出去。”余五婆吩咐了一句。 “是。” 左右二使和护教法王快步离去。 “庄小子,若是实在修不成《乾坤大挪移》,你只要认输入教,那便不用一辈子都困于光明顶。” “要是真练不成,在光明顶吃吃睡睡一辈子,倒也不错。” “不可救药!” 余五婆转身走出大殿。 第三十八章 无坚不摧,无惧无畏,大金刚神力 等殿内四下无人,庄不染大大咧咧走到上方主位,然后盘膝而坐。 他方才比照心法时,就将《乾坤大挪移》熟记于心,便知这门功夫,其根本道理并不奥妙,只不过是先要激发自身潜力,然后牵引挪移,其中变化莫测,匪夷所思。 简而言之,只是运劲用力的一项极巧妙的法门,在于发挥每个人本身所蓄有的潜力,每个人体内本来就潜藏非常庞大的力量,不过平时使不出来,但每逢紧急关头,往往平常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能负千斤,便是以此为要旨。 武功共分七层,悟性高者修习第一层需七年,第二层加倍,如此愈发困难,但关键在于,如若修行者内力足够深厚,那就无需苦磨时间,能够直接速成。 第一层心法是运气导行、移宫使劲的法门,庄不染不到片刻功夫便练成,练成第二层后,就觉得十根手指之中有丝丝冷气射出。 到了第三层时,又是另外一番意象,半边脸涨得血红,半边脸却发青。 练成第五层之后,脸上忽青忽红,脸上青时身子微颤,如堕寒冰,脸上红时额头汗如雨下。 此刻,只觉全身精神力气无不指挥如意,欲发即发,欲收即收,一切全凭心意所至,周身百骸,十分舒服。 等练到第六层,脸上的忽红忽青蔓延至全身。 约莫半个时辰以后,青袍少年脸色恢复正常,再无半点异色,赫然是进入第七层。 他眸光垂落,嘴角微扬,喃喃自道: “第七层虽是凭空想象,不过还是有一些意思,索性结合自身,看能造就一门怎样的功决。” 一个多时辰以后,明教高层尚留在大殿外。 “教主,您认为庄阎罗能练成我教神功吗?”光明右使开口询问。 “这门功法之所以难成,就在于运劲法门复杂巧妙无比,以致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就如一个蹒跚学步的孩童,去挥舞百斤重的大铁锤,锤法越是精微奥妙,越会将他自己打得头破血流,脑浆迸裂。” “不过若是换作一个力大无比的壮汉,大抵便能有所成,想来这姓庄的凭借一身雄浑内力,将《乾坤大挪移》练至入门不难。” 余五婆语气轻缓: “我教历代教主,无不是明白这功法其中关键所在,既坐上了教主之位,哪个不是天资绝佳之辈,哪个又没有极为深厚的内力。” “性情亦都是坚毅不拔、不肯服输之人。” “于是,无不是对此功孜孜兀兀,竭力修习,殊不知人力有时而穷,一心想要人定胜天,结果往往饮恨而终。” “他们大多花个二三十年练至第三层,便会落个暴毙而亡的下场,少数用了几十年的时间,练至第四五层,终究还是饮恨而终。” “是以这姓庄的练成了又如何,等到他练到第五层,赢了赌约,只怕也已到了垂暮之年,如今就看他明白神功难成后,是信守赌约,还是暴起发难。” 说罢,众人突然听到殿内的大笑声,不禁迈步走进,刚与青袍少年眸光交错,不由地身躯一滞。 只感觉这赤足青衣少年的眸光,意韵深远,清寒寂寥,深邃无极。 在这样的视线下,自己就像是没穿衣服一般,被里里外外的看了个分明,乃至似乎所学所会的武功,都被看的清清楚楚。 好像只要一出手,劲力间隙就会一览无余,那种性命操之于他人之手的荒谬感,还愈发愈烈。 余五婆猛地回神,赶紧出言: “庄小子,你将《乾坤大挪移》练到大成了?” “自然。”庄不染颔首。 “这......怎么可能?”余五婆脱口而出。 左右二使等人听后,脸上流露瞠目结舌的表情,方才自家教主还信誓旦旦的说他要想练有所成,少说也要花个几十年,怎么突然就练至大成。 “庄某还以为贵教的神功有多难练,不想一口气就练到最高层。”庄不染低叹一声: “到了第七层才发现,最高层的心法大多都是创功人的臆想,只好结合一身所学,创出一门全新的功夫。” “可笑,就凭你也配。”场上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讥讽道。 “明教鼠王,看着像三寸丁,但却练有一身号称金刚不坏的硬功,不知你是否要来品鉴一番?” “乐意至极。” 鼠王在听到三寸丁后,脸色异常冰冷,他除了身躯坚硬如铁,刀枪不入之外,最令人称道的便是一双拳头,如钢似铁,再坚硬的顽石与坚韧的兵器,也不过三两下的问题。 旋即,鼠王运起全身功力,势如奔雷的朝主位上的青袍少年打去。 刚临近身前,之前那股里里外外被看透的莫名之感,再度袭上心头。 立时又感到一股无坚不摧,无惧无畏的劲力,竟径直打在根本不被外人所知的的罩门处。 “砰!” 鼠王如箭矢一般倒飞了出去,硬生生的镶进石壁之内,化作一滩烂泥,惨死当场。 “鼠王!” 两名护教法王大喊一声。 “《乾坤大挪移》运劲使力的法门,算是运使诸般武功精义所聚,大成以后不论哪一家哪一派的武功都能取而为用,又能令对方造出破绽,还能储力聚气。” 庄不染依旧懒散的坐在主位上,道: “由此庄某根据所学,造就一门名为《大金刚神力》的功决,因是初创,只有一式。” “鲵桓之审为渊,止水之审为渊,流水之审为渊,渊有九名,无论大小、深浅、清浊、动静,尽皆逃不过法眼明察,是以唤作‘九渊九审’,可谓是平明如镜,法照万物。” “其含劲力集中,犹如山洪突发,沛然莫之能御,无坚不摧,无惧无畏。” “老身眼拙,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小觑你。”余五婆脸色无比冰冷: “你的确是有纵横古今的妖孽之才,不管是细数我教历代教主,还是遍观武林一代又一代的高才,只怕都不及你。” 她用不含任何感情波动的口吻说道: “你若肯入教,便是老身钦定的下一任教主,明教上下皆以你为尊。” “无趣。” 庄不染略显慵懒的起身: “余教主,我猜殿外你埋伏了许多的人手,要不要再赌一场。” 他语气中带有一丝玩味: “就赌庄某是否能将你等杀绝!” 第三十九章 践踏路边野草,需要在意吗? 明教隼王低声道: “教主,我们一拥而上,不信他能下的了光明顶。” 庄不染起身,不急不缓的迈步走下: “余教主,要再赌一次吗?” 场上立马陷入沉寂,左右二使和剩下的两位法王皆看向余五婆。 “明教庙小,实在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赶快下山吧。”余五婆长叹一声: “快些去祸害那些个江湖人,老身这光明顶实在是经不住你的折腾。” “哈哈哈,邪教就是很懂趋利避害。”庄不染眼眸流转: “可惜诸位怎么就是不明白,自始至终,不是你等愿不愿意与庄某为敌,而是庄某从未想过放过你等呐!” 话落,殿内一股莫名气机将众人笼罩,未等余五婆开口,她便被一股挡无可挡的沛然大力轰飞,也随之镶进石壁之内。 “教主!” 左右二使和剩余的两名护教法王刚喊出声,不禁汗毛倒竖,冷汗直流,只感周身缭绕一股收发自如,可大可小,无坚不摧的劲力,似是自己一旦有所动作,顷刻便会没了性命。 轻功极好的隼王神情一凝,就准备掠出大殿,“砰”的一声,石壁之内又多出一摊烂泥。 象王面露狠色,他走的乃是大开大合的武功路数,修有一身霸道非凡的内力,又天生神力,若是披甲,立马能化身战场上的万人敌。 他深知自己为最好的盾牌,大喝一声: “我来掩护!” 说罢,双掌齐出,打向好似一直站在原地,并未出手的青袍少年。 “嗤”的一声,象王轰然倒下,喉间多出一个血洞。 骤然间,两具尸体飞出大殿,砸死十多个严阵以待的明教精锐。 “庄某今日心情难得不错,索性来做件好事。” 庄不染负手走出,淡道: “将你等打杀干净,清一清昆仑山上多年的污浊晦气。” 一个多时辰后,光明顶火光漫天,依稀可见一位青袍少年迈着轻快的脚步下了山。 ...... 半个月后。 江湖风起云涌,只因都收到消息,久久未至华山的昆仑派步了崆峒、青城的后尘,被狠辣无情的庄阎罗灭了门。 此时,华山山顶热闹非凡,江湖上的三教九流皆汇聚在此,各自坐落在相应的位置。 场上,也就武林中最大的两个势力,全真教和丐帮并未到。 “少林寺早就封山不出,不曾来参加除魔大会倒也正常。”点苍派掌门朗声道: “可全真教的道士,莫不是都被吓破了胆子,简直枉为天下第一大派,竟传信说什么作为出家的道士,不想过问江湖的是是非非。” “还有拥几十万帮众的丐帮,世代相传的绝学都被人学了去,竟当起了缩头乌龟。” “洪老前辈难道是越老胆子越小,还是说愈发的昏庸,我等飞鸽传书,竟一封书信都不曾回。” 他一说完,一个江湖散人展露极为高深的内功,声传山顶: “不久前我传信南帝一灯大师,他亦是连个消息都不曾回,被魔头杀了徒弟,还夺了《一阳指》,连个屁都不敢放,不愧是真大师。” 此话一出,山顶彻底热闹起来,众多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始数落那些江湖有名有姓的豪侠,渐渐地,就痛骂起某个屠门灭派,为祸武林的大魔头。 只见山顶数千人,有名门大派,也有邪派人士,他们皆暂时抛弃往日恩怨,变的同仇敌忾,只想把那个魔头大卸八块,方能泄心头之恨。 “呵呵。” 正在这个时候,一声轻笑竟生生将山顶七嘴八舌的吵闹声压了下去。 数千人闻声望去,便见远处的一棵大树之上,立着一位赤足青衣的少年。 “是庄阎罗!” 不少人没由来的惊呼一声。 “庄某何德何能竟让江湖正邪这般齐心协力。” 一名白发老者撕心裂肺的吼道: “魔头,你灭杀了我崆峒派五百六十九人,老夫今日定要你偿命。” “原来是崆峒余孽,怪不得一副恨不得吃了庄某的架势。”庄不染望去: “你应是崆峒五老之一,怎么还差一位,并且,总觉得你身后的弟子来得也不怎么齐。” 他摇头失笑: “该不会是底气依旧不足,怕被庄某杀绝,这才由你带一些崆峒弟子,来参加这什么除魔大会。” “庄阎罗,你竟还敢猖狂,你可知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一名手持双剑的黑袍人大声道: “莫不是真以为自己能够横行无忌。” “想杀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几,敢在庄某面前聒噪。”青袍少年一声长啸: “滚!” 几百人倏地被吼的东倒西歪,那黑袍人却是狂吐一大口鲜血,接着双耳、双眼、鼻子流淌血迹,僵硬的摔倒在地,气绝身亡。 “魔头卑鄙无耻,竟暗算偷袭。”点苍派掌门大喊道: “诸位同道,我等数千人一拥而上,终有耗光他真气之时,届时不仅能为武林除大恶,报了一身血仇,还能获诸般神功绝学......”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人喝住: “且慢!” 洪七公率领丐帮数百精锐弟子与一灯等人迅疾赶来。 “洪帮主,一灯大师,你们来的正好,除魔卫道,就在今日,随我们速杀此魔头。”崆峒长老振奋道。 “各位,老叫花有一言,请大家听一听。” 洪七公站在中央,再对一名丐帮长老示意,几名丐帮弟子便押着一个容貌出众,风度翩翩,却有些阴鸷的青年上前。 “此子姓杨名康,原为金国赵王府的小王爷完颜康,自中都被蒙古大军所破,他便重归旧姓。” “为了心中大一些狼子野心,以致在江湖中放出种种消息,就是为了让江湖大乱,好趁机浑水摸鱼,谋得一些神功绝学。” “如今发生的一切,此子才是真正的元凶,请大家切勿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场上一片哗然,没想到幕后还有故事。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杨康似是明白今日难逃一死,没有任何要解释的意思,无比硬气的喊了一声。 “好个恶毒的小子,你可知就因你放出的消息,我三个儿子皆惨死在了终南山下。”一名四十余岁的中年无比愤恨道。 “实力不济,却想获得武学至宝,取死有道。”杨康破罐子破摔的冷笑道。 中年咬牙切齿道: “好胆,今日不将你抽筋拔骨,千刀万剐,老子就不姓李。” 话落,不知多少人出声。 “算我一个。” “我也来。” “用我的刀。” ...... “哈哈哈,一群无胆鼠辈。” 杨康放声嘲笑: “消息虽是我放的,但人是谁杀的,你们哪个不清楚。” 顿时,场上偃旗息鼓,陷入莫名的安静。 “你笑的很开心呐!” 青袍少年忽地出现在杨康面前,漫不经心的道: “庄某就知道,只要我在江湖之中掀出血雨腥风,有人就一定会把你送到我的面前。” “你是故意的。”杨康瞳孔震恐。 “杀人哪有什么故意不故意的。”庄不染语气中似有一丝不解: “践踏路边野草,需要在意吗?” “疯子!” 不止杨康心中冒出这两个字,山顶听到这句话的人,都不约而同的觉得这青袍少年是个魔性深重的疯子。 第四十章 顺势堪避纪算祸,逆行方得会元功 “你什么都不解释,也不做无谓的挣扎,的确是让庄某刮目相看。”庄不染慢悠悠的讲道。 杨康挺直腰板: “哼,既已经满盘皆输,自是输得起,人生不过一死,我早就活够了。” “是吗?”庄不染突然没头没尾的问道: “儿子几岁了?” 杨康瞳孔地震,本能道: “什么儿子,大丈夫何患无妻,这几年我一心练武,只为待谋划功成,得到你的一身神功,到时富贵和美人自然应有尽有。” “庄某很想相信你的话,可你的心跳声却在告诉我,你貌似在说谎。”庄不染嗤笑一声。 “荒唐,有本事就杀了我。”杨康大叫一声。 “庄小子,他......” 洪七公刚开口,却见青袍少年伸手一点,杨康喉间多出了一个血洞,倒地身亡。 “他什么?”庄不染像是什么都没有做一般,随意问道。 洪七公有些发寒的干笑一声: “你也知道我丐帮最擅打听消息,杨康的确不曾娶妻生子。” “最擅打听消息又能怎样,不还是要饭的吗,为何表现的如此傲然?”庄不染脸色疑色更浓。 洪七公:“……” “阿弥陀佛,庄施主的一阳指力远胜老衲,乃至有失传的《六脉神剑》七八分神韵,着实令老衲佩服万分,可这终究是一门保身救命的功夫,以此行杀戮,实在是有伤人和。” 一灯温声道: “一切诸果,皆从因起,一切诸报,皆从业起,请庄施主再三思量,莫要再造杀业。” 庄不染轻飘飘的说道: “佛家常说因果循环,那么由此地而终,岂不是更好,这般便无任何循环可言。” 这句话让一灯无话可说,只觉得不愧是江湖上最是凶狠暴戾的大魔头。 洪七公也是一副好像才真正认清青袍少年本性的模样。 庄不染侧眸看向数千江湖人士,笑道: “再者,他们算什么杀业,不过是杂草罢了。” “庄小子,你分明是一个不喜纷纷扰扰,只愿待在僻静地方练功的武痴性子,怎就变成现今这般模样。”洪七公紧皱眉头。 “庄某练武是为了耳旁清静,有人不让我清静,只好送他去地下清静,这样不就井水不犯河水了。” 洪七公听的一脸无语,可还是苦口婆心的劝道: “你真以为仅凭自己的武功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冤家宜解不宜结,若拼个两败俱伤,你们都讨不到好。” 他说到这,望向江湖的正邪两道,继续道: “神功绝学虽好,但也得有命练,这些日子以来,你等难不成还没发现,这位的武功已至超凡脱俗的地步,莫不是非要把命丢到华山绝顶才甘心?” 洪七公将目光转到崆峒派长老身上: “周长老,幕后凶手已死,你派亦是死伤惨重,倘若继续杀下去,崆峒派就算能传承下去,也将不复往日,恐会沦落为三五人的小门小派,如此你对得起历代先辈吗?” 他又把目光转向为亲友报仇的江湖客身上: “诸位,人死不能复生,我们更该好好活着才是,想必你等亲友,亦是不愿见到因为自己的死,又累及你等。” 李姓中年无比悲愤道: “洪帮主,你说的虽在理,但杀子之仇不共戴天,今日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他刚说完,立刻有许多人附和: “不错!” “说的好!” “若不诛此魔,誓不成人!” ...... “甚好,庄某要是放过你等,怎对得起江湖之中正邪两道的同仇敌忾。” 青袍少年单手背负,缓步走出,眸光对着众人一扫而过,忽地一笑: “对了,我亦不是什么刻薄嗜杀之人,若想保住性命,那便自废全身武功,自斩双脚双手,就能得了此残生之机。” “狂妄!”点苍派掌门拔剑而出,怒吼: “诸位,随我一同杀!” 话落,提纵掠去,立刻带动了大半的人,纷纷手持利刃,朝青袍少年冲杀而去。 洪七公领着丐帮的人退去,长叹一声: “老叫花是劝不动了,双方都杀红了眼,一方不彻底死绝,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阿弥陀佛。”一灯也带弟子退到远处。 与此同时,庄不染轻声呢喃: “顺势堪避纪算祸,逆行方得会元功。” 刹那间,他周身浮现浅淡的白色的炁,灰白长发顺势化作一头如雪长发,肤色眼睛逐渐变淡,呈现出白色。 “这......是什么功夫?”远处的洪七公惊愕不已。 青袍少年抬手一掌,单凭猛烈如刀的劲风,就把冲杀而来的十余人串成血葫芦,其饱含宛如龙象之力的劲道,还一下子贯穿了七八个人胸膛。 如此骇人听闻的一幕,让不知多少人面现呆愣之色。 “庄阎罗魔功非凡,大家千万小心。” 崆峒派周长老放声大喊,正欲施展《七伤拳》时,却见青袍少年乍现于面前,还没出招,就感觉心口遭受了一股异常熟悉的拳劲,身躯再猛地向后砸去,一下子累及身后众多崆峒弟子。 “诸位,齐心合力将庄魔头围住,方能耗死他。”李姓中年急忙喊道。 可他刚喊完,不禁头皮发麻,少说也距离二三十丈的青袍少年,居然如鬼魅一般出现在自己面前。 还没奋力出手,便被轻而易举的摘了脑袋。 庄不染随手拍了七八下,周身十余人又即刻奔赴黄泉,接着他四处游走。 顷刻之间,速杀几十个江湖好手,手臂上夹着众多刀剑。 他一掠而起,手臂夹着的的刀剑纷纷碎裂,残片化作狂风暴雨,朝下方袭去。 顿时,场上惨叫声络绎不绝,七十余人转瞬失去了性命。 庄不染一身青袍依旧纤尘不染,稳稳的落地上,淡道: “继续,看庄某在真气耗尽之前,能否将你等一并杀了。” “大家别上当,他定是在暗中恢复真气,莫要给调息的时间,围杀上去。” 此人说话之间,便伙同许多人又杀了过来。 庄不染云淡风轻,指尖打出一道道无比凌厉的指力,没过多久,周身又躺有层层叠叠的尸体。 只见赤足青衣白发的少年踏在尸骸之上,那如妖似魔的架势,已然让一部分的人望而却步。 却是他指尖在空中虚点,杀机随着手指蔓延,呼吸间便夺人性命,只感胆颤心惊,毛骨悚然。 “为何不继续了?是在害怕?还是在恐惧?” 庄不染眼眸之中尽显凶戾之色: “你等要的《九阴真经》我有,五绝的神功我也有,我还有诸多你等所不知道的武功绝学,难不成都不想要了?” “来,庄某现在就跟你等好生演示一番。” “方才的是登峰造极的《一阳指》,而今是天下阳刚之至的《降龙十八掌》。” 他纵身而起,推掌而出,打出一式‘飞龙在天’,雄浑无匹的掌劲,让在场的人只能无可奈何,又有七八人被生生打死。 一套降龙掌施展下来,让几十人下了地府,远处的洪七公见状,忍不住的叹息: “劲力忽强忽弱,忽吞忽吐,从至刚之中生出至柔,老叫花实在是自愧不如。” “唉,别说你这《降龙十八掌》,他所施展出的《一阳指》,已是推陈出新,到了另一层境界。”一灯双手合十,眼中尽是不忍之色。 第四十一章 人的本性,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 洪七公见在短短的时间之内,青袍少年便要了几百人的性命,杀的正邪两道心颤发抖,士气一崩再崩,心中虽有上前止戈的念头。 但望越杀越勇,眼中戾气也愈来愈重的青袍少年,脸上不由地泛起一丝苦笑。 要是就这么上前,只会被他三两下的打死,如此不仅没阻止这场厮杀,丐帮还会被牵扯其中。 他不禁摇头,重重地跺了跺脚: “哎呀,我说你们去招惹这个煞星作甚,他没来招惹你们,你们就该谢天谢地。” 另一边,庄不染一一展示完五绝的武功后,再施展出《九阴真经》上的诸般武功,杀的是鲜血四溅,血流漂杵,又让场上少了三四百人。 这个时候,青袍少年也就足底不曾沾染血迹,青袍和白发都有了星星点点的血迹,身上更有一股浓郁到让人作呕的血腥味。 也不知为何,本该水火不侵,刀斧莫伤,诸邪莫侵的金刚不坏之体,竟出现了错漏,身上出现好几道伤口。 他微喘着气,眸光所至,不由地让余下的一千多人犹如惊弓之鸟,连连倒退五六步。 “拼到此刻,庄某体内真气已然所剩不多,你等还在怕什么?” 哪怕青袍少年是如此说,可他进一步,剩余的一千多人就不禁退一步,着实是被吓到了,一个人的武功怎会高到这种地步。 这才多久,不过是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居然生生被这个魔头杀了五六百人。 其中想要浑水摸鱼的江湖人下场最是惨淡,也不知是怎么被青袍少年看出是出工不出力的,专来到最边沿,对其痛下杀手。 “哈哈哈,山不就我,我来就山。” 庄不染放声大笑: “如今再让你等尝一尝庄某独创的武功,此谓‘冰绡焚天式’。” 他浑身劲气激荡,抬脚一踏,一刚一柔的劲力应激而出,顺势一掠而起,向前方扑杀而去。 直面青袍少年的众多江湖客,只感被一股拳意笼罩,像是极北冰绡柔覆千里,地火熔岩暗涌其间,刚柔二气如冰火相激,爆裂时焚天煮海。 生死关头之刻,他们再无逼退的心思,咬紧牙关,催发丹田内力,用出了威力最为厉害的招数。 “砰砰砰!” 瞬息之间,不知多少人像破布一样横飞了出去,化作一堆堆烂泥。 庄不染接连打出十一招,让地上又多出了七八十具破破烂烂的尸体之余,亦让他身上出现诸多血淋漓的伤口。 青袍少年似是无知无觉,望着逐步将自己团团包围的众人,自顾自的摆出一个拳架。 “此乃庄某《沧溟拳》集大成之作,谓之‘沧溟归墟式’。” “所谓归墟纳尽四海之水,刚劲取沧海怒涛之烈,柔劲拟归墟吞浪之玄,就让我以你等为拳靶,再来精炼一二。” 他迅疾而出,一拳打出,拳劲倾覆而出,好似九重浪叠,刚中有柔,连环九击层层递进。 又一拳打向另一边,似是万川映月,拳劲柔中藏刚,化劲反震暗含杀机。 一时之间,拳劲四溢,惨叫不止。 一道青影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之际,地上不知不觉中就多出上百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个个惨不忍睹,像是被碾碎了骨头。 而场上的所有人拼到这个时候,浑水摸鱼之辈,早就死的差不多了,是以一个个都将生死抛在脑后,想的都是哪怕身死,也要给魔头来个狠的。 从而皆抱着玉石俱焚之心,也让青袍少年身上又平添不少伤口。 当场上只剩下七八百人时,只见庄不染恍若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不仅浑身血淋淋的,破烂不堪的衣袍还在“啪嗒啪嗒”的滴血, 其双臂、胸膛、小腹、后背、双腿都有纵横交错的伤口。 “诸位赶快随我上,莫要给魔头喘息之机。”一个疤脸大汉吼道: “他定是真气将要耗尽!” 此话一出,有几十人一窝蜂朝庄不染冲去。 这时,青袍少年似是真来到极限状态,不再使用先前招招皆耗真力的刚猛狠辣的功夫。 他脚踩六十四卦,在场上四处游走,以空、柔为主的七十二手空明拳对敌。 其拳劲若有若无、阴柔无比,大抵过了半个时辰,场上不足五百人,而那青袍少年似是比之前更为虚弱。 身上衣袍已经破烂到只能遮掩下半身的地步,裸露出的上半身,有着密密麻麻的伤口。 他于正中央弯腰站立,浑身发颤,像是力竭到连站都站不稳的地步,一身的血迹,更不知是被敌染红的,还是被自身所染红的。 余下的四百多人,缓步靠近,一人神色莫名: “庄阎罗,你的武功的确高到不似凡人,凭一己之力将我等杀的只剩下两三成,现今所受的伤若换作旁人,恐怕早就气绝身亡,可你却一直坚持到现在。” 他说到这,有一人不知是钦佩,还是在嘲弄: “为表我等对你这魔头的敬意,倒也不是不可以给你留一具全尸。” 马上有一人接话: “留全尸的确可以,不过你得把至宝交出来。” 一提到至宝,立即得到许多人的附和,厮杀到现在,死了这么多人,如若只是单纯的把庄阎罗杀死,未免太亏了些。 庄不染埋着头,摇摇晃晃的低笑一声: “呵呵,庄某都不曾倒下,亦不是只剩下一口气,怎在你等口中,已像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冥顽不灵,将这魔头打的只剩下一口气,看他还如何嚣张跋扈。”疤脸冷声道。 “人的本性,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 庄不染抬头,眼眸深沉,轻道: “来,继续!” “别给魔头调息的机会。” 疤脸大汉率先出招,其余人纷纷跟上。 接着场上杀声、惨叫再起,青袍少年看似强弩之末,不过终究尚有余力。 只见他一手握拳,一手化掌,鼻孔气息出现奇异的变化,开始左呼左吸、右呼右吸。 内息运气顺势左右分别、各不相涉,一边厚重凝实,一边飘逸绵长,致使摆出的拳掌架势,似是各具内力。 却是将《左右互搏术》用的登峰造极,真正的化作两人。 半个多时辰以后,华山绝顶彻底化作血色,可谓是遍地尸骸,血流成河。 正邪两道的人再度减员,人数已不足两百,而庄不染伤势更重,在少说二三十人的不惜代价之下,终是将他的右手砍了下来。 众人见青袍少年屈膝半跪,左手撑地,大口喘着粗气,似是被逼到绝境。 “魔头,你该不会想让我等将你的手脚一一砍下,才会让你彻底死心吧。”一个伤痕累累的壮汉开口道。 又一人急不可耐的道: “要是你交出至宝,再把你一身所学说出来,必定会给你一个痛快的。” 接着一个老者满脸阴冷开口: “没错,如若还不死心,定要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受尽世间诸般酷刑。” “哈哈哈......” 庄不染突然大笑,响彻天际。 “不容易呐,杀了这般久,还故意让身躯遭受重创,总算是让功决更进一步。” 正当众人不明所以,觉得青袍少年的笑声让人发寒之余,就见他周身竟冒出森白之气。 第四十二章 呵呵,庄某杀人只看自身心情(求追读!) 接下来出现的一幕,让在场所有人脸色大变,望青袍少年的眼神如看妖邪。 随森白之气的不断冒出,他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 最令人惊惧的是,当森白之气汇聚断臂伤口处时,竟衍生出一条完好无损的胳膊。 庄不染缓缓站直,周身气机一荡,身上的血污尽数被抖了个干净,一头血发转瞬重回晶莹剔透的白发,肆意飘扬。 “这......妖......妖怪!” 有一个人突然被吓的连连后退,连话都说不清楚。 不止是他,紧接着大半的人不由地的后退,显然是被吓的不轻。 “老夫不信,定是一些下三滥的戏法。”一个老者大喊道: “假的,一定是假的!” 他手持大刀,以迅雷之势朝青袍少年头颅劈来。 却见庄不染不带任何烟火气的用两指夹住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刀。 “人之降生,先天一炁具化为四肢百骸,此为顺,顺乃应天理,却难逃一死,故需要逆炼回先天一炁,此为逆天理。” 庄不染嘴角挂出一贯的懒散笑容: “庄某所修功决,便是用先天一炁去炁化全身,称作逆生。” “共分三重,第一重炁化掉皮肉,第二重炁化筋骨内脏,第三重全身炁化。” 他说话之间,夹断长刀,随手一击,将老者打飞出去,化作满地尸骸中的一员。 “所谓炁化,便是真真切切的炁化皮肉,筋骨内脏,再用先天一炁将皮肉、血液、骨骼、内脏等,全都构建一遍。” “讲究的是逆生之力作用于皮肉、筋骨、内脏,让其一定程度上回归先天一炁的本质。” “如此只要体内炁源源不绝,身体的筋骨和内脏就是不灭状态,练到深处,断肢内脏皆可重生。” 青袍少年一边说话,一边似凶绝屠夫,如杀猪狗一般,对一百多人进行最后的屠戮。 这个时候,当某人如妖似魔修复身躯之际,场上愈发高涨的士气和不死不休的战意便都散尽,只想逃离犹如梦魇的地方。 “开战之前,庄某便一举进入第二重,炁化了一定的骨骼和血液,之后就要靠水磨工夫,慢慢炁化至内脏。” “可我不曾逆生,就拥有不坏之体,若是慢慢炁化,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方能炁化至内脏。” “于是,只好借列位之手,打破我的横炼身,以一种极为快捷又十分凶险的方子,让我更快的去炁化筋骨内脏。” 青袍少年话不停,手亦不停,手提两把捡来的钢刀,游走于四处,将众多想要提纵逃离之人,化作无头尸身。 “可惜的是,打杀了这般久,还遭受如此严重的伤势,第二重竟才堪堪炁化完血液和筋骨。” 庄不染的一声轻叹,让剩下的人神情愈加恐惧。 “你等实在是太不中用了,继续苟活下去,也是浪费粮食。” 他说到这时,场上只剩下四五十人,其中一人气急败坏的怒吼道: “庄阎罗,你这个恶尽恶绝的魔头,竟拿我们练功!” “啧啧,后知后觉至此,你等死的是一点都不冤枉!” 青袍少年刀势如霹雳闪电,将怒吼的人的头颅砍下,其余势不减,又有三四颗脑袋冲天而起。 只见庄不染手起刀落,不知不觉中人数已是不足十人,他们眼见自己怕是真没逃出去的希望,默契的聚在一起。 一个手长脚长的中年用似恐惧又疯狂的神情,大喊道: “魔头,你魔功盖世,我等是打不过你,但终有一天,我相信有人会把你的头颅砍下,只因邪不胜正。” “想来说出这句话,应是能宽慰你自己许多。”庄不染猛地出现在中年面前: “那便......好走不送。” 他一刀挥出,冒出一道冲天血柱。 “跟这魔头拼了!” 其余人奋力抵抗,朝青袍少年打去。 “当当当!” 却见打在庄不染身上的兵刃,不但没伤其分毫,反而感受到一重又一重似是惊天骇浪的反震之力。 顿时,都被震飞了出去,狂喷一大口血。 庄不染没等这几人砸落在地,在他们身边一掠而过,又有几颗头颅滚落在地。 自此,除了远处的洪七公等人,武林正邪两道十之八九的好手,皆命丧华山绝顶。 青袍少年随意一瞥,便让远处的人惊惧的身形一滞,瞧他手上染血的钢刀,深怕他砍顺手了,把他们也一并砍死。 “七公,我只问一句,杨康是否有妻儿?” 庄不染手提钢刀,无声无息的来到一棵大树上。 登时,一股晦涩莫名的气机弥漫开来。 洪七公沉默的越久,那股莫名气机给人带来的压力似是越大,无论功力深厚与否,呼吸不自觉的急促,额间还冒出一层细汗。 “庄某这么一个小问题,竟让七公如此为难。” 青袍少年哂笑: “七公,你难道不知有时候沉默,亦是一种回答。” “老叫花之前就说过,杨康并无妻儿。”洪七公斩钉截铁的道。 “哦,是吗?”庄不染轻叹: “原来在七公心里,自己的信义,要比几十万的帮众重的多。” “老叫花行走江湖以来,自知能力有限,不能做到面面俱到,也不可能做到惩恶务尽,但自问平生虽贪饮贪食,小事糊涂,但过的问心无愧,从来没错杀过一个好人。” “一生所杀的二百余人,皆是让帮里查的清清楚楚,证据确实。” 洪七公掷地有声的道: “一人查过,二人再查,决无冤枉,老叫花这才杀他。” “七公,你的意思是,你会因为回答庄某的问题,以致间接的害了好人性命?” 庄不染哑然失笑: “莫不是你觉得自己间接害的人还少了吗?” “黑风双煞拿活人练功,欧阳克贪花好色,助纣为虐,你不是自诩丐帮消息最是灵通,想必你早已清楚,为何冷眼旁观?” “你又说自己能力有限,不能做到面面俱到,如此说的话,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怎就这一次觉得要问心有愧,成为了一个间接凶手?” 他用刀尖指了指洪七公,笑道: “还说你不是为了自家信义?” “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洪七公叹了一口气,不愿再多言,只道: “江湖不全是打打杀杀,更多的是人情世故,老叫花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力做到最好。” “呵呵,庄某杀人只看自身心情。” 庄不染说完,双手一甩,一把钢刀径直贯穿洪七公腹部,一把钢刀没入一灯身边和尚的心口处。 “帮主!” 众多丐帮弟子正想有所动作时,洪七公立马抬起沾满鲜血的手,示意切勿躁动。 “七公,念在你还顺眼的份上,便不对你痛下杀手,可你说谎骗人,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这一刀小惩大诫,望你今后不该管的闲事......少管。” “慈恩已经出家为僧,庄施主为何突然对他下杀手。”一灯双手合十,面现无奈之色。 “大抵是同性相斥。” 庄不染随性散漫的道: “一个恶尽恶绝的大魔头,瞧到一个作恶多端,卖国求荣的贼子,实在是很难不手痒。” 众人:“......” 青袍少年横空一掠,竟达八九丈,再一个起落,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第四十三章 所谓力,一人一山,是以世人谓之仙(求追读!) 三日后。 华山绝顶一战,轰传天下,整座江湖陷入诡异的安静,又有谁想的到,竟真的有人可以做到以一当千。 这一场惨烈无比的厮杀,在众多丐帮弟子的传递下,逐一浮现在混迹江湖的习武之人耳中。 尤其是听到庄阎罗所练魔功通神,居然能做到自行修复伤势,且已到了断臂重生的地步,让人感到匪夷所思之余,又有恐惧、惊艳、好奇、羡慕、嫉妒等情绪。 最值得一提的是,彻底断代的江湖,再也没人敢对某人喊打喊杀,乃至当做禁忌的存在,连名字都不敢说,深怕被找上门来。 甚至武功到达这般层次,反倒有了不少拥趸。 说其之所以会在武林中大开杀戒,是因为江湖上所谓的名门大派和邪派人士自身起了贪念,以致招来了灭顶之灾。 如若一开始就没贪图至宝的心思,哪会有如今的局面,终南山的全真教和丐帮,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而在一两年后,这样的说法在江湖上愈演愈烈,只因那位将屠刀对准了绿林。 传闻是由于武林的正道人士损伤惨重,各地盗匪开始层出不穷,惹出了不少的乱子。 而那位在外吃饭的时候,碰到了好几次劫道的事,致使他一不做,二不休,又开始大杀特杀起来。 可谓是所到之处,血流成河,但又不知救了多少被恶匪强盗掳掠绑票之人。 从而赤足青衣白发的少年,乃降世谪仙人的说话,也是越传越广。 整整十年间,无论是江湖绿林,或是贪官污吏、恶霸劣绅,那位遇到就杀,看见就宰,步履所至,必有尸骸。 在世人看来,这不就是铲奸除恶,替天行道,惩恶扬善的大圣人,以至于魔头之名早就成了过往,不染仙人之名大行其道。 ...... 事隔十余年,一位青袍少年再次来到终南山下,他缓步登山而上。 山上的全真道士一瞧来者赤足、青衣、白发,还是一副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神色各不相同。 近些年才入门的小道士,一脸的激动和钦慕,显然就算居于深山,也听说过这位在江湖上的威名。 稍微年长的道士,还算能克制心中情绪,但眼底难掩兴奋之色,三四十岁的中年道士则如临大敌。 这么些年来,某人作为武林禁忌,哪怕风评越变越好,可全真教也不敢多提其过往事迹,就算有门人好奇询问,也不过是打马虎眼,糊弄过去。 “小道见过不染仙人。”一名中年道士快步上前打了个稽首。 “仙人?”青袍少年负手失笑: “或许是庄某杀的太狠的缘故,距离甲子尚远,可风评却一下子从一个极端转到另一个极端。” “不染仙人说笑了,哪怕小道居于世外,也对不染仙人诸多惩奸除恶的事迹耳熟能详。”中年道士说道。 庄不染漫不经心的道: “以讹传讹罢了,不过是在找人的途中,顺手杀了一些碍眼的家伙。” “那究竟是什么人,竟让不染仙人这般大费周章?”中年道士面露一抹奇色。 “还能是什么人,一些余孽而已。”庄不染随口回了一句。 “呃......” 中年道士脸色一滞,似是想起了什么,赶紧转移话题: “敢问不染仙人上终南山所为何事?” “不外乎两个字,找人。”庄不染眸光打量不远处的全真门人,轻笑: “昔日,庄某不是把《逆生三重》送给了贵教,怎么没见他们有修习的痕迹?” 中年道士越跟青袍少年接触,越觉得有股莫名的压力,赶忙开口: “此事说来话长,不如让小道的师门长辈来为您讲解一二。” “带路吧。” 中年道士如获大赦,异常积极的走在前方领路。 全真大殿内。 最前方分别坐着七位老道,一见青袍少年迈步走进,为首的马钰起身,率先打了个稽首,笑言: “庄居士,多年不见,你一如从前青春年少,而老道等人,却已是老老朽矣!” “马道长,你莫不是没看到庄某比你还白的头发。”庄不染悠然道: “当初我便说过,三十岁之前容貌不会有太大的变化,而今我早已过了而立之年,你觉得我为何还青春永驻?” 丘处机老而弥坚,不改从前好武之心,目光炯炯的开口: “想来应是庄居士功参造化。” “庄某又不是真正的仙人,何谈什么功参造化。”庄不染略微诧异: “诸位应是看过我留下的秘笈,怎会不知现今我仅是一直开着逆生罢了。” 马钰苦笑一声: “庄居士留下的秘笈,实在是太过晦涩,凭老道几人的才智,实在是无法修成。” “曾经倒也是选出教中最为出类拔萃的弟子去参悟秘笈,可惜到头来还是一无所获,乃至还害了一些弟子。” “哦,说来听听。”庄不染眉梢微扬。 “老道等人年老体衰,无法将庄居士留下的功夫练至入门,便让门下杰出弟子去修习。” “其中,王师弟门下的赵志敬,丘师弟门下的甄志丙,是老道几人寄以厚望的下一代掌教人选。” “结果,九成九的人都以失败告终,所幸第一重顶多受一些皮肉之苦。” “可好巧不巧的是,老道的那两个师侄儿,在遭受种种皮肉之苦后,终归是咬牙练成。” “而庄居士在武林中的莫大威名,又刺激他俩欲修成第二重,然而却是造化弄人。” “冲关失败,皆筋骨受损,武功全废,成为残疾,没过几年,便都郁郁而终。” 他说到这,脸上苦涩愈浓: “随庄居士被天下人视作降世的谪仙人,所修的功夫,自是被视为仙诀,老道几人又实在是心有不甘,认为年岁越小,或许能更容易修成。” “于是,在教中选出一批资质上佳的小道童,这一次还好及时中止,便彻底在教内将《逆生三重》封禁,与恩师的《先天功》一般束之高阁。” 青袍少年听完,笑了笑,道: “德薄而为尊,智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鲜不及也,此话果然不假。” 丘处机听出话中的讥讽,开口问道: “那庄居士是认为自己乃高德之辈?” “庄某乃无德有力之人。” 青袍少年自顾自的道: “所谓力,一人一山,是以世人谓之仙。” 第四十四章 父仇者联盟(求追读,加更一章!) 十日后。 全真教后山。 一位青袍少年穿过丛林,来到一处外形似坟墓之状的地方,此地立着一块石碑,碑上刻着外人止步四个大字。 随他屈指一弹,“嗤”的一声,厚重石门轰轰作响。 不多时,走出两女,她们身后还跟着一名老妇。 只见其中一名女子,身着杏黄道袍,杏眼桃腮,明眸皓齿,是一个十分出色的美人。 另一名女子,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约莫十六七岁年纪,除了一头黑发之外,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绝俗。 “庄不染,多年不见,你瞧着倒是比我还要小上不少。”道姑声音轻柔婉转,嘴角边似笑非笑。 “庄某就说这些年为何没听闻到你的消息,原来是早就回了古墓。” 青袍少年略显诧异: “不对啊,就你为情生,为情死的性子,被情所伤后,不该化作一名杀人如麻的女魔头吗?” 李莫愁闻言,笑出了声: “你可是阎罗在世,在你面前,何人敢言自己是魔头。” “看不出来呐!”庄不染上下打量着道姑: “以你的性子,竟会有放下的一天。” “何言什么放下,不过是在你的身上,学到了一点东西。” 李莫愁眼神一怔: “自从太湖一别,不知不觉就回了终南山,后又鼓起勇气,回到师门,不想师父竟没有责怪我,只是简简单单的说回来了这三个字。” “之后就一直没出古墓?”庄不染饶有兴致的问道。 “你都说了我是为情生,为情死的性子,我又怎么可能不曾出古墓。” 李莫愁语气平淡: “前几年,为赴十年之约,便去过嘉兴一趟,才知陆展元夫妇先后亡故。” “那人死之前,似是怕我牵连无辜,还将我曾予他的一抹方帕,送到自己的侄女身上。” “哦,那你是何感受?”庄不染像是在听戏。 “也不知为何,没有想象的那般嘶声力竭,如在古墓的十年一般,心境异常平和。”李莫愁一脸的云淡风轻: “不在意,是我在与你短短的相处之中,唯一学到的一点东西。” “那真不知是你的悟性好,还是庄某极善为人师,居然能让你这种性情的人开悟。” 庄不染悠悠道: “可惜你没有学到精髓,不在意和心眼小,可没有半点干系,若庄某是你,定要把陆家上上下下斩尽杀绝,连条狗都得烹了。” “庄不染,这么多年来,你真就一如从前,没有丝毫改变,依旧是当初那个恶尽恶绝的庄阎罗。”李莫愁感叹道。 “废话少说,近些年来,你派就没有添一添新血?”青袍少年问道。 李莫愁反问: “且不说我自己,你看我家师妹像是会收弟子的人吗?” “清丽秀雅,神色间却是冰冷淡漠,怕是都不知什么是喜怒愁乐。”庄不染瞥了白衣少女一眼,道: “看样子人的确不在终南山。” “你这是在找什么人?” 李莫愁一脸稀奇,想象不到这青袍少年还有找人却找不到的一天,按他的性情,可是一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仇人。”庄不染慢悠悠的道: “这些年,总算把一些余孽清的干干净净,如崆峒派、昆仑派、点苍派等残留下的门人,可天公不作美,还是有几个漏网之鱼,始终找不到,真是奇了怪。” 此话一出,场上无言。 “不愧是你,心眼确实比针眼还小。”李莫愁无奈的摇了摇头。 “罢了,索性等那几个主动找上门。”庄不染转身离去。 “喂,这么快就走了,不打算多待几日?”李莫愁出声喊道。 青袍少年头也不回的开口: “你俩一个冰块,一个笑面虎,庄某还是在山上找一个僻静地方结庐而居。” “性子还是这般恶劣,你又不是什么和尚,竟觉得女子是老虎。”李莫愁低声笑骂了一句。 ...... 岁月匆匆,犹如指尖的流沙,悄然无声地溜走,转瞬二十年。 不知从何时起,流传出终南山上住着一位不老神仙,却是大名鼎鼎的不染仙人在此结庐而居。 以致不知多少习武之辈,求仙问道之徒千里迢迢的来终南山,大多只为求得仙颜,不少的人也有拜师的念头。 但这么多年下来,就没听说过有谁成功过。 只因那不染仙人一贯深居简出,而堂堂的天下第一大派全真教,更是化作守山人一般的存在,成为来见仙之人眼中的拦路恶虎。 这一日。 一群年约三四十岁,气息雄浑的男子骑着快马,来到终南山下。 “听闻不染仙人于此结庐而居,我等特来拜见。” 为首的独臂男子对几十名全真道士朗声道: “家父姓杨,乃不染仙人故人,你等只要这般转告,我相信不染仙人一定会见我等。” 一个中年道士凝视独臂男子面容,皱眉道: “贫道怎么瞧居士有些面善?” “哈哈哈,王师兄,你的记性还跟以前那般好,早些年在下就化名穆过拜入了全真。” “穆师弟,真的是你!”王姓道士吃惊: “当初你下山之后便再没了消息,大家都以为你遭到了不测。” “闲话少叙,昔日我有不得已的苦衷,而今就劳烦王师兄通报一二。”独臂男子郑重道。 王姓道士犹豫了一会儿,道: “庄前辈一向不见外人,我只能试着帮你传达一二。” “多谢!” 小半个时辰后,独臂男子领着身后七八人,在王姓道士的引路下,来到一座雅致的竹楼外。 “此地便是庄前辈的住处。” 独臂男子听后,在望了望四周,神情莫名,大声道: “我本以为震古烁今的庄仙人,早已不是什么凡人,当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不食人间五谷,而是吸风饮露,吸收天地之灵气,吞服自然精华之气。” “穆师弟......” 王姓道士脸色焦急,刚想说话,就被独臂男子打断,喝道: “杨康之子杨过,拜见庄仙人!” 他说完,身后的几人纷纷开口: “武三通之子武修文,拜见庄仙人!” “武三通之子武敦儒,拜见庄仙人!” ...... 竹门忽地被打开,一名青袍少年缓步走出。 众人瞳孔微缩,见其赤足青衣白发,还有如传闻一般,青春永驻的容颜,实在是难以按下心中的复杂的情绪。 此刻,青袍少年眼中早已没有练武之人特有的精光,眼神笼罩的温润神采,神莹内敛,就给人一种只是普普通通邻家懒散少年郎的感觉。 “有趣,父仇者联盟。” 第四十五章 神仙难救无命客,阎王专收遗恨人 此刻,王姓道士已然反应过来,连忙解释: “庄前辈,小道并不知他们......” 庄不染含笑的摆了摆手: “无妨,你先在旁等一等。” “是。”王姓道士快步退到一边。 “你可知我等为了今日,努力了多久?”杨过面无表情的道: “庄阎罗,托你的福,让我三岁丧父,十一岁丧母,从小到大,都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 “听你说话的语气,对杨康是有极深的感情,想来是一直陪你到三岁,致使能有这般父子情。”庄不染一脸平和。 “我父的确是罪有应得,但我娘是无辜的,就因怕你找上门,便带我四处奔波,她还要为生计日夜操劳,最终病逝。” “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报所谓的父母大仇。”庄不染眸光落在武修文等人身上: “你们几个,习武资质比不上他,功力又没他深厚,怎就想不开,非要来寻死?” “庄阎罗,你竟如此小看我等。”武敦儒咬牙切齿道:“你又怎知我等为报血仇,废寝忘食到何种程度。” “有吗?庄某在你们几个身上实在是看不出来。”庄不染眸光移至杨过身上,淡道: “分明就是突发奇想,不像他一般处心积虑,先是私底下混入全真教,得到我留下的功决,之后彻底躲起来,苦练了几十年,终是觉得学有所成,这才来报仇雪恨。” “现今一副断臂模样,明显是打算等会趁庄某不备,来一记狠的。” 众人闻言,不由地看向冷着一张脸的杨过。 “你是如何发现的?” “你想用我创的功决来杀死我,却问我如何发现的。”庄不染哑然: “你简直如你父一样天真。” 杨过不再言语,周身冒出白色的炁,满头黑发瞬间转白,眼眸也逐渐变淡,呈现出白色,接着空荡荡的袖袍猛地伸出一条胳膊。 庄不染颔首: “不差,已将第二重修到了登堂入室的地步。” “哼,你所创的《逆生三重》,不过是一门看着很像仙诀的武功罢了,也就能力特异了一些,实在没什么了不起的,成仙也只是痴心妄想。” 杨过嘲弄道: “所谓第三重,全身炁化,化为先天一炁,将有望飞升成仙,达到超凡入圣的状态,不过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庄某草创这门功决时,百无聊赖的臆想,你竟还信了!”青袍少年轻笑一声: “不得不说,你的运气着实不错,如此居然没有练残练死。” 杨过眉头大皱: “武学之道,容不得半点马虎,你竟还胡乱臆想。” “练残练死,与庄某何干。”庄不染似是不解: “我又不曾强逼他人来修习我所创的功决。” “果然,所谓的仙人,只是你外衣,魔头方是你的本性。”杨过冷冽道。 庄不染哂笑: “打从一开始,庄某就说过自己不是一个德行俱佳的好人,又何言什么救世仙人。” 话落,武修文等人忽然身躯一僵,“砰砰砰”的几声,皆倒地不起。 “啧啧,都说了为何非要来寻死,就是不听劝,当真是良言难劝该死鬼,慈悲不度自绝人。” 杨过目光闪动,见他们喉间莫名多出一个血洞,而自己却无知无觉,心中不禁一阵起伏。 “你可知《逆生三重》的第二重恰似一条路。”庄不染幽幽地道: “一条仿佛走不到尽头的路。” 他瞬移一般出现在杨过面前,随手一击,便将其击飞十丈开外,还好及时使了个千斤坠,这才半跪而下,再猛地咳出一大口血。 “刚过二重,能做到诸邪不侵,百病不生,练到深处时,当场能做到断臂重生。” 骤然间,青袍少年又出现在杨过身旁,一脚踢出,他整个人又飞了出去,撞断了七八棵大树。 “而臻达到快要窥见第三重时,又是一番风景。” “说到底,你不还是在二重境界,我就不信,我胜不过你。” 被深埋在断枝残叶中的杨过发出一声怒吼,奋力拍出,身边粗壮断裂树干犹如利箭朝青袍少年而来。 庄不染周身气机一荡,一根根粗壮树干化作齑粉散去。 这个时候,杨过一身气机大变,眼中似是蕴含千仇万恨,恨得几乎要嚼穿龈血。 他身形晃荡,浑身发颤,宛如陷入疯魔状态,一掠而来,对青袍少年连连挥掌。 其出手与寻常武功大异,招式上算不上多出彩,全在内力,使掌势似潮水一般,一个浪头方过,第二个更高的浪头又扑了过来,也就让掌力一掌强过一掌。 庄不染嘴角挂着懒散笑意,迈步之间,便一一闪躲了过去,等杨过打完,这才不紧不慢的拍出一掌。 掌力化成弧形,四散落下,如同穹庐一般圆转广覆,无可躲闪。 杨过瞳孔地震,尚未来得及反应,就被这一巴掌打趴在地。 不仅逆生状态被破,浑身筋骨酥软,丹田气海更是不稳,内力在四肢百骸四处流散,似是一下子走火入魔了一般,七窍隐有血迹。 以致无论再怎么挣扎,就是趴在地上起不来。 “掌法倒是不差,乃是心使臂,臂使掌,全由心意主宰的功夫,恨意越强,掌力越盛,以力道的雄劲而论,不弱于降龙掌。” 庄不染双手背负,轻叹: “不过怎么觉得你样样都在学庄某,除了拥有一身似是在大海之中练出来的无匹内力之外,更创出一门刚猛霸道的掌法,殊不知......学我者生,似我者死。”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杨过趴在地上,像是还没能接受现实,不停的念叨: “怎会让你如此轻易......我分明已是踏入第二重的逆生,丹田之稳根本不是外力能够轻易动摇的。” 他无比愤恨的低吼: “庄阎罗,是不是你在功决做了什么手脚,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 “逆生不过是修行性命的术,又不是真正把人练成炁的道。” 青袍少年轻缓道: “庄某打你,犹如壮年欺婴儿,晃你上丹,解你逆生,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何需做什么手脚。” “荒谬,你我同为二重,凭甚强我这般多?”杨过眼中尽是血丝。 “唉,痴儿。”庄不染叹息道:“就凭你趴着,而我还站着呐!” 说罢,足底一震,一股犹如山洪突发,沛然莫之能御的劲力,洞穿了杨过的头颅。 “神仙难救无命客,阎王专收遗恨人。” 青袍少年挥一挥袖袍,转身走回竹楼,随口丢下一句: “小道士,劳烦打扫一番。” 远处的王姓道士倏地回过神,忙不迭的应下。 第四十六章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去休去休! 一年后。 终南山下又来了两名不速之客,一个乃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行动之间,自带一股灵秀飘逸的英气干练。 另一位则是亭亭玉立的少女,眉目娇美,身姿秀丽,浑身透着一股古灵精怪又豪爽大气的气质。 “襄阳黄蓉携女特来拜访庄仙人,劳烦通报一二。” 全真道士一听来者竟是镇守襄阳城几十年的郭夫人,立即十分敬重的招待起来。 没过多久,便带她们来到竹楼外,一进院落,就见一位青袍少年躺在一张新颖别致的椅子上,显得很无比慵懒惬意。 “襄儿,这便是你平日里经常提起的庄仙人,如今见到了,怎么却愣在原地?” 黄蓉见自家女儿愣愣地看着青袍少年,不由地拉了她的衣袖。 郭襄一脸疑惑的小声道: “娘,我怎么觉得他好生面熟,可我又从未与他见过面。” “别管什么面熟不面熟,庄仙人当前,你得懂礼数才是。”黄蓉用眼神示意。 郭襄马上抱拳行礼: “郭襄拜见仙人。” 只见青袍少年眼睛都不曾睁开,懒洋洋的开口: “黄蓉,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应是有所了解庄某的性子,向来不愿理会世上的纷纷扰扰。” “庄仙人,望你念在襄阳城几十万百姓,中原万千黎明的份上出手相救,凭你本事,我知你定有法子。” 黄蓉朝青袍少年深深地一拜。 “呵呵,当真是物是人非,昔日那个喜欢对庄某张牙舞爪的伶俐少女,彻底不见了。” 庄不染眼皮一抬,似有不解,道: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你与郭靖夫妻同心,所以,愿帮他践行这个口号,这与我何干?” 黄蓉站起身,正色道: “如今我大宋岌岌可危,同为宋人,不是理所应当的共御外敌?” “庄某倒想问你一个问题,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那还要满朝文武做什么?” 青袍少年不待黄蓉回话,清淡道: “侠不为乱于野,官不匡世于朝,本末倒置,到头来怕是只感动了自己。” “难不成千万大宋子民性命,在你眼里中就这么不值一提?”黄蓉一脸难言。 庄不染不急不缓的道: “郭靖愿意以性命护襄阳城以及襄阳城后千万大宋子民,乃是为自己心中的是非观。” “你愿意用性命相陪,乃是夫妻情深,而庄某只是一个自私顾己之人,你却要我舍命相救,着实令我无言以对。” “你不是天下人称颂的不染仙人吗?”郭襄插嘴道。 “别人敢说,你就敢信?”庄不染瞥过来一眼。 郭襄脸色一滞,不由地嘀咕道: “呃......武功超凡脱俗,拥有不损不坏之体,还能断臂重生,这不是仙人是什么,现今就差白日飞升了。” “襄儿,不得无礼。” “哦。”郭襄扁了扁嘴。 “虽说明知你不会答应,但我心中终归有一些奢望。”黄蓉说出真实目的: “此番前来,主要是想把两件东西托付给你。” 郭襄在她说完后,便取下背后包裹的布条。 “小女曾在襄阳城外的山谷之中,得到一柄玄铁重剑,我便让能工巧匠将其熔化,铸成一对刀剑,分别将《武穆遗书》、《九阴真经》、《降龙十八掌》藏于其中。” “如此便是为保存武林火种,以待后世子孙光复河山,再振中原武学。” “你让庄某一个曾将武林杀得断代的魔头,替你保存所谓的武林火种?”青袍少年失笑不已。 “此刀名为屠龙,意为日后有人得到刀中兵书,当可驱除鞑子。” “剑名倚天,藏的则是武学秘笈,盼望后人习得剑中武功,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黄蓉一字一顿道: “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 “当这一句话口号流传江湖,我想只有你能护住这对刀剑。” 庄不染轻笑一声: “此等口号,不就是明晃晃引诱江湖人去追逐,倒是像苗疆的养蛊之法,得刀剑之人,必定是不同凡响之辈,等他发现刀剑秘密,或许就能继承你和郭靖的遗志。” 他语气微顿: “好,等哪日你和郭靖断首襄阳,我便将刀剑丢到江湖上。” “你凭什么说我爹娘一定护不住襄阳城?”郭襄不乐意了。 “你爹娘若有把握护住襄阳城,岂会做这些准备。”庄不染语气平和: “黄蓉,你可知庄某从一开始就不喜欢郭靖这种人,时至今日,我依旧不喜欢他。” “这点我早就看出来了。”黄蓉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不管是你,还是我爹,都对他很看不上眼,可谁让我就是喜欢呢!” “不过还得说一说,通过这么些年,我爹对他的态度大为改观。” 庄不染神情未变: “郭靖这般性情,或可为友,但决不可为亲,所幸你不是我亲手教养出的女儿,否则第一次我见到他,便会杀了他。” “哈哈哈,那我得庆幸,还好不是你的女儿。”黄蓉不复来时的稳重,显出年轻时明媚的笑容。 “是啊,不然你得恨死庄某。”庄不染慢悠悠的道: “念在你与我有些渊源,最后跟你说一句,别把自己想的太重要,这个天下无论离了谁,还是那个天下。” 黄蓉沉默半响,并未搭话,只是让郭襄将刀剑放在青袍少年身边的桌上,然后郑重行了一礼: “此次一别,或许再无相见之日,祝您今后常伴清风明月,笑看人间烟火。” 她顿了顿,由衷的道: “唯愿我家二爹爹......自此顺遂无虞,皆得所愿,仙路长青。” 说罢,拉着错愣不已的郭襄,头也不回的走出院落。 青袍少年眼眸低垂,轻道: “年少时,春风得意马蹄疾,不信人间有别离。” “长大后,不易长圆容易缺,人生自古如明月。” ...... 几年光阴转瞬即逝。 这一日,一则消息传至终南山,蒙古重兵袭击襄阳,襄阳城失陷,郭靖、黄蓉双双殉国,其子郭破虏亦战死于城下。 同样是在这一天,终南山顶大放白光,一道青影踏云气而出,一路向北。 没过几日,举世皆震,不染仙人踏云落于蒙古中军大营。 顷刻之间,打死金轮国师,掌毙蒙古三杰潇湘子、尼摩星、尹克西,指杀大汗忽必烈后,飘然而去。 再几日,一位赤足青衣白发的少年郎现于襄阳城外的郭黄二人的衣冠冢。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去休去休!” 青袍少年突然放声大笑,周身浮现白色云气,于众目睽睽之下,身化一道虹光遁去。 自此,不染仙人武破虚空,得道飞升,广传天下。 第四十七章 金刚怒目,只杀不渡,亦是慈悲 少室山五乳峰下,青石阶蜿蜒而上,苔痕斑驳处隐现历代香客的足迹。 两株千年银杏分立山门两侧,却见朱漆山门褪色处露出木质肌理,匾额上少林寺三字铁画银钩。 寺内,较为偏僻一间禅房内。 一位三十来岁,样貌平凡的慧轮和尚盘腿而坐,下方则同样盘坐着一个七八岁的灰衣小和尚。 “虚竹,你习武之资不佳,根本不算什么,我们本就是方外出家人,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出寺下山,所以,武功强弱没什么要紧。” 慧轮说到这,加重语气: “但作为一名出家人,佛法修行则非常重要,近些日子让你研读《金刚经》,不知你有何体悟?” 只见灰衣小和尚身上有股难得的娴静之气,他有条不紊的道: “师父,通过平日时常的研读,对经书上的凡有所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有了一些感悟。” 慧轮一听,立马发问: “那相字何解?” “相即现象,应是指世上一切可见、可感知的事物。”灰衣小和尚回道。 “虽说过于浅薄,但如此说也不错。”慧轮又问: “何为虚妄?” 灰衣小和尚不紧不慢的讲道: “所谓虚妄,应不是否定其存在,而是指一切现象皆因缘和合而生,无常、无自性,也就是无独立不变的质地,若执着于表象为实有,即是虚妄。” 慧轮脸上难掩惊讶之色,不禁追问: “见诸相非相,何解?” “超越对现象的分别执着,洞见其空性本质,经中所说的如来,想来也并非指佛陀,而是觉悟的实相。” 灰衣小和尚说完,慧轮感叹道: “虚竹,你生具慧根,若今后一心钻研,迟早有一日会成为一代高僧。” “师父过誉了。”灰衣小和尚似是流露出本性,脸上浮现懒洋洋的笑容: “这辈子我只想在寺内安安静静地生活下去,最好是中规中矩,不求上进的度过这一生。” 慧轮轻轻摇了摇头: “一时之间,为师都不知方才佛性深重的小和尚,与现在这个不思进取的小和尚,究竟哪个是我的徒儿。” “师父,你可知我是从何处悟得方才的那些领悟。”灰衣小和尚自问自答: “我虽未曾明美丑之分,但纵观与我同字辈师兄弟,再以水为镜,仔细瞧了瞧自家面容,一个大大的鼻子扁平下塌,双耳招风,嘴唇甚厚,不由地对丑这个字大为了解。” “或许是年岁尚小的缘故,倒也称不上丑陋,但丑萌二字,着实当得。” “再加上寺内的师兄弟,定是知道我长相不佳,但无一人来取笑。” “如此一来,我怎会不对《金刚经》中的相有初步的体悟,也就逐步明白了何为美丑、得失,成败的分别心,更明当以平等心处世。” “亦是了解原来我尚处于执着于自我的我相之中。” 慧轮似是性情较为外放,神情愈加有些激动: “为师果然没看错,你的确颇有慧根,就凭你对佛法的悟性,大抵过二三十年,怕是便能入供高僧修行佛法的证道院。” “师父,为何不是达摩院?”灰衣小和尚笑问。 “异想天开,达摩院乃我寺重地,若非有精深的武学造诣,是没资格加入的,玄字辈的师叔、师伯,一共有三十多人,个个武功高强,可有资格进入达摩院的也才八人而已。” “且不说达摩院,主要研究范畴是本派之外武学的般若堂,研习刀法和各类奇门兵器的菩提院,就凭你的习武资质,只怕无论怎样都够不着。” “哪怕是罗汉堂,多半也悬的很。” “而戒律堂院、知客院、药王院,就你往常表现出的懒散性子,大抵也进不了。” “师父,我觉得你少说了一个。”灰衣小和尚笑呵呵的道: “我觉得藏经阁挺适合我的,每日只需洒扫和整理经文。” “混账,你还真就言行一致,只知不思进取,得过且过。” 慧轮笑骂了一句后,想到自家徒弟对美丑颇为在意,忍不住的说了一句: “所谓美丑无别,相由心生,只要你今后专心修行,容貌自是能够一日好过一日。” 灰衣小和尚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师父,我亦是这般认为的,修行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慧轮莫名一愣,总觉得自家徒儿跟自己说的貌似有所不同,他的本意是等有了深厚佛学功底,便能破了我执,容貌也就无别。 可看灰衣小和尚郑重其事,一副彻底懂了的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便打发他去做今日的课业。 禅房偏屋。 灰衣小和尚盘腿而坐,默念经文之余,心中百无聊赖的想着: “果然,还真图一如既往的坑,本以为可以去往比之射雕世界能级更高一些的世界,结果却是天龙世界,还成为了只有七岁的虚竹,又有一堆糟心事缠身。” 庄不染将心神沉浸在眉心深处,便见一尊缥缈虚幻的半身罗汉像,接着震出神音: “金刚怒目,只杀不渡,亦是慈悲,当还以慧心功果,愿你不忘初心,得成菩萨正果。” 灰衣小和尚安静了好一会儿,默道: “能进一步透视世间万物的内在本质,不被纷繁的表象所蒙蔽,也就是说,此次增加的乃是洞察本质的悟性。” 他嘴角微扬: “无所谓什么世界,上一世穷其一生,寻个逆生,不过是凡夫之路。” “这一世,庄某索性换条主道,看能不能探得天地一丝本质,掌握世间万物的变化。” 光阴荏苒,如白驹过隙,十六年的时间仿佛转瞬即逝。 不知不觉中,少林寺那个丑萌小和尚,随年岁渐长,可谓是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在许多虚字辈的僧人眼里,他如若不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逐渐长大,只觉得完全换了一个人,以致不说什么慧字辈,当代辈分最高的玄字辈高僧大多都有所耳闻。 而有一段时间,慧轮百思不得其解的打量自家徒儿,完全想象不到,当初那个面容不佳的灰衣小和尚,居然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 长得一副令人屏息的惊艳容貌,肌肤如雪,仿佛月光凝成的玉,透着淡淡的清冷光泽。 身形修长挺拔,步履轻盈如踏云端,鼻梁高挺,唇色浅淡如樱,唇角还爱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明明都已二十三岁,瞧着最多也就十七岁上下。 就因为这一副极好的皮囊,直接被点名进了知客院,可见在寺内的声名。 并且,自他成为了知客僧,香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哪怕知客院首座玄净大师是位经理长才,也不由地对某个少年和尚态度一日好过一日。 第四十八章 法灭五逆浊世相 夕阳西下时分。 一位身穿素白僧衣的少年和尚走进藏经阁,然后熟轻熟路的来到第一层僻静角落,再弯腰翻找出几本像模像样的佛经。 径直盘腿而坐,悠哉的看了起来。 盏茶时间,一个身穿敝旧青袍的枯瘦老僧,手持扫帚,逐步打扫而来。 “老和尚,为何我总感觉你是故意的。”庄不染头也不抬: “每次都挑我看佛经的时候来洒扫屋子。” 枯瘦老僧稀稀疏疏的几根长须已然全白,他行动迟缓,一副有气没力的模样,缓缓扫地: “老僧看了大半辈子的佛经,从未见过哪本佛经,开头的第一句便是乾坤者,易之门户,众卦之父母。” “更没见过以太平为名,追求天、地、人的时空动态和谐之美的佛经。” “老和尚好没礼数,怎么乱翻别人家的东西。”少年和尚不以为意,笑吟吟的回了一句。 “你一个佛家弟子,怎么尽看一些道士才会看的经书。”枯瘦老僧语气带有一丝诧异。 庄不染抬眸笑问: “小僧若是说一句佛本是道,老和尚会不会想一掌拍死我。” 枯瘦老僧轻叹: “唉,寺内上下,怕是都想不到一向内心澄明,亲和又不失庄重,且佛法修为不浅的虚竹小法师,私地下会有这般惫懒的模样。” “老和尚说的不太对,我师从小便知我不求上进,得过且过的本性。”庄不染懒洋洋的纠正道。 “不求上进,得过且过?”枯瘦老僧面现一丝无奈: “二十二岁才习武,只会一套《罗汉拳》的你,当真是完整的你?” 少年和尚不紧不慢的道: “寺中师兄弟、师伯叔,谁不知小僧根骨不佳,习武资质平平,一年学会一门拳法,已是尽了最大的努力。” “你这般妄语,可知自己已经犯戒?”枯瘦老僧轻摇头。 “可小僧说的就是寺内众所周知的事实呐!” 少年和尚见枯瘦老僧不语,便合上手中经书: “好吧,那小僧必须实话实说了,我自幼出家为僧,伴青灯古佛二十三载,而在二十岁那一年,便已贯通了诸多佛家经典,是以佛经看无可看,只能找些道经来看。” 他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意味: “如此回答,老和尚满意否?” “只凭说?”枯瘦老僧站定,看了过来。 “老和尚瞧小僧一副青春永驻的模样,怎道我只凭说?”少年和尚似乎很不解。 枯瘦老僧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只道: “寺内都言你佛缘深厚,前世又积累诸多功德,致使面相有变,有此福相,却不想是你贯通众多佛经后,修得此相。” 庄不染嘴角含笑,没头没尾的问道: “老和尚,你说除了达摩祖师外,世上可有人能够身兼七十二绝技?” “虽说七十二绝技的典籍一向在此阁中,向来不禁门人弟子翻阅,但自我少林寺建刹,古往今来,唯有达摩祖师一人身兼诸门绝技。” 枯瘦老僧缓声不停的诉说: “只因七十二项绝技,每一门功夫都能伤人要害、取人性命,凌厉狠辣,大干天和,是以每练一门,均须有相应的慈悲佛法为之化解。” “可惜这道理寺内并非人人皆知,唯有练到四五门绝技之后,又在禅理有所悟后,方能顺势感受到障碍。” “正因如此,你那师伯祖玄澄,以一身超凡绝俗的武学修为,虽强行修得十三门绝技,被先辈高僧均许为寺内二百年来武功第一,但却在一夜之间,筋脉俱断,成为废人。” “便是由于佛法修为不足,却要强行学多门上乘武功,落得个走火入魔的下场。” 他说到这,目光落在少年和尚身上: “寺内凡是来藏经阁的人,无不是先行翻找自己喜欢的七十二绝技,老僧初见你,就看你在阁里东走走,西看看,翻找个不停,本以为也是来找绝技的。” “结果却是把诸般绝技丢到一旁,自顾自的看起佛经。” “哈哈哈,老和尚在那时是不是就对小僧刮目相看,认为我乃一个可造之材,将来定能成为佛法上的一代神僧、圣僧。” 庄不染话锋一转: “老和尚,二十多年来,你读过的佛经,小僧全读了,你没读过的佛经,小僧也都读过。” “大家都是和尚,什么用慈悲佛法调和化解习练绝技所产生的戾气。” “你骗骗寺外的人,或是装高人,哄哄寺内的僧人,定是能一骗一个准,一哄就能让人上当。” “小和尚有何高见?”枯瘦老僧神色不变。 “寺外的人,不通我佛家诸般术语,以自身禀赋强练,功夫越练越多,自是渐渐沉疴在身。” “寺内的人,资质悟性不够,却要强修多门绝技,如何不会走火入魔。” “正所谓人贵有自知之明,不认清自己有几斤几两,不就有引火自焚的下场。” “而本寺七十二项绝技,除却易经洗髓二经,哪门绝技我没看过,不过是分为体、用两道罢了。” 庄不染幽幽地道: “老和尚又是否知道,小僧虽根骨不佳,但在悟性上,自诩不弱世上任何人。” 他像是怕枯瘦老僧没听出深意,意味深长的继续道: “无论是古,还是今,亦或往后,皆不弱于人。” “小和尚,你又要犯戒了。”枯瘦老僧提醒了一句。 “不过是说实话,如何犯了自赞毁他戒。”庄不染漫不经心的开口: “其实小僧都不用特意来藏经阁看什么绝技,寺内不知有多少活秘笈,稍微看一看他们练功的场景,便已了然于胸。” “因此,这些年也算是没白待,以诸般绝技,将我所创的一门功决彻底完善。” 枯瘦老僧脸上没有一丝惊异,道: “看来老僧所料不错,小和尚确实练得一身非凡的武功,是以才有如今的福相。” “老和尚不会以为小僧是以这门功决,得青春永驻之能。”庄不染轻笑一声: “凭小僧的悟性,怎会只创出一门功决。” “世间武功,初步炼精,即锻炼体魄,进而练气,修内功真气,攀至绝顶,方能炼神,用我佛家之言,便为明心见性,破了无明,照见真如本性。” 他半结跏跌坐,以左脚置右脚上,令左脚指与右膝齐,右脚指与左膝齐。 “小僧便以寺内诸般绝技,化作我这功决中的三十二相,使之更为精深广博,不再局限于自身,而这《大金刚神力》便是能够炼神的绝学。” 少年和尚气机忽地大盛,周身缭绕出一股莫名神意,不由地让枯瘦老僧觉得有异力侵袭自身心脉,焚烧心神,顿感如堕地狱,痛苦难忍。 “此乃小僧功决近乎大成之境。” 庄不染淡道: “五重罪乃无间地狱业因,犯此罪命终将堕无间地狱,谓之法灭五逆浊世相。” 第四十九章 非风动,非幡动,仁者心动 “阿弥陀佛。” 枯瘦老僧口念一声佛号,以通玄内力定住心神,强行驱逐干扰自身的异力,道: “小和尚所创的功夫好生凶恶,着实不像我佛门武功,就不怕有朝一日,被其所害?” “武功不过死物,如何害人。”庄不染散去周身缭绕的气韵,笑道: “小僧这门功夫,便是以寺内诸般绝技,化作能够修炼世间百态的身相,以此激发自身劲力,待登堂入室,便能将三十二身相尽数化去,融入一合相,使周身劲力集中,一经发出,无坚不摧。” “等能够自由掌控劲力,直至收发自如,劲道拿捏恰到好处,才真真切切的要有相应的佛学功底,方能更进一步。” 他说到这,脸上笑意愈浓: “如若没有深厚的佛法修为,就得要有莫大的运气,二者皆无,便绝无可能将其修至大成。” “而小僧的法灭五逆浊世相,乃照见真如本性后所凝的本相,是以得无畏无惧的降魔大力。 “从此不再拘泥于法相生力,仅存神意,就可达到神意动而劲力生,端坐伤人的境界。” “果真是一门能够称作盖世无敌的非凡神功。”枯瘦老僧叹道: “然而老僧观小和尚所凝本相,有一言不知当讲不讲?” “自是不当讲。”少年和尚懒洋洋的回道: “小僧知老和尚想说的话出发点是好的,但是......你出发了就不好了。” “看来小和尚深知老僧要说什么。”枯瘦老僧苦笑一声。 庄不染起身,一边将手中经书放置原位,一边说道: “寺内的佛经看完了,找来的道经看够了,所习的还差一些,索性下山走一遭,劳烦老和尚帮我向我师和方丈说一声。” “小僧相信你一定有法子,让方丈不计较我的无故出寺。” 枯瘦老僧看着少年和尚离去的背影,忍不住的喊道: “小和尚,记住你是一个方外出家人。” 庄不然随意的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道: “老和尚,你可是看小僧长大的,岂不知我向来不爱搭理红尘事,也不喜多管闲事。” “若论天下僧侣对于俗世的挂念,我觉得我最是清心寡欲。” 说罢,便已消失在枯瘦老僧的视线内。 半响,枯瘦老僧莫名一叹: “唉,清心寡欲可不能光凭嘴上说,经此一去,但愿你不会成为踏着尸山血海而归的魔头。” ...... 半个月后。 无量山主峰后山。 一袭青衫,容仪如玉,明净柔和的青年慌忙逃窜,只听后面有人大喝: “前面是本派禁地,任何外人不得擅入,你再向前数丈,便犯了本门禁忌,可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青年方才只顾闷头逃窜,一听后面的喊声,不由地抬头一看,就见西北角上犹如银河倒悬,一条大瀑布从高崖上直泻下来。 旋即,他加快跑动速度,忽地一愣,却是瞥见不远处有一道白影掠下,猛地一脚踏空,朝崖下坠去。 “啊!” 一声惨叫,在崖下深谷回荡不止。 不多时,已是破衣烂衫,身上多处损伤的青年,颇为狼狈的沿着崖缝,爬落至谷地,突然望到一座清澈异常的大湖边上,有一道熟悉又陌生的白影,急忙喊道: “仙人,救命啊!” 他看那白影似是没听见,沿着大湖边上愈走愈远后,赶紧追了上去。 没过多久,见远处的白影在一块巨大岩石前止步。 马不停蹄的跑上去,等气喘吁吁的跑到白影身后,才发现这是位僧侣,脸上浮现更加开心的笑容,道: “在下段誉,见过大师。” “和尚可不是什么大师,法号虚竹。” 段誉一听,走到僧侣面前,便发现这是的容貌极度俊美,令人过目难忘的年轻和尚,瞧其年岁,感觉比自己还要小一些。 “小师父,方才我见你从高崖一跃而下,定是有不同凡响的武功,能不能劳驾你带我脱困。” “看到这块岩石没。”庄不染眼神示意: “底下有块小岩石,你将二者之间的蔓草葛藤除去,拨开泥沙,再伸手去推这块大岩石,就可得脱困之路。” 段誉大喜,没有一丁点怀疑,便按少年和尚的话去做,过后用力去推大岩石,就见这岩石缓缓转动,如一扇大门一般被打开,露出一个三尺来高的洞穴。 “小师父,你可真神了,大岩石身后竟真的别有天地。” 庄不染并未回话,无视洞穴中的漆黑一团,大步走进。 “小师父,等等我啊!”段誉连忙跟上,依稀见到少年和尚在黑暗中行动自如的姿态,心中忍不住的佩服: “看来我猜的不错,别看这位虚竹小师父年纪虽轻,但定有造诣不浅的武功修为,不然怎会不受洞穴环境影响。” 少顷,洞内响起门环“当当”的清脆声音,再一阵“轰隆”作响,却是少年和尚推开一扇铜铁铸成,甚是沉重的大门。 接着又是一阵推门声,洞穴方见光亮,一颗铜盆大小的水晶将两人所在的地方照了个分明。 “原来这里是剑湖的湖底,建造此地的主人多半不在了,到处都锈迹斑斑。” 段誉打量石室四周,颇有闲情雅致的开口: “但不得不说的是,于湖底建这么一个地方,怕是要费尽大的心力。” 庄不染依旧没搭话的兴致,自顾自在石室走了几圈,突然在一面有缝隙的石壁前站定,伸手一推,石壁便化作石门,露出一个洞口。 他进入后,段誉以为是逃出去的路径,赶忙追了上去。 过后,就见少年和尚站在一座白玉雕成的美人玉像面前,当他望向玉像面容,瞬间呆愣在原地,不禁发痴呓语: “神仙姐姐,小生段誉今日得睹芳容,死而无憾,姐姐在此离世独居,未免显得太寂寞了一些。” 与此同时,庄不染似是一点都不在意段誉,半蹲在玉像身前的蒲团旁,略微用力撕扯,露出一尺来长的绸包。 他无视白绸上写着几行细字,打开绸包,拿出卷成一卷的帛卷,于地上展示开来,便见第一行写着《北冥神功》,后以一丝不挂的女子像展示穴道部位及练功法诀,共计三十六幅图像。 “这......” 段誉回过神后,目光一瞥,如遭雷击,却是方才被自己视为神仙姐姐的存在,竟被人毫无保留的画出赤身之姿。 尤其是见画像,或喜或愁,或含情凝眸,或轻嗔薄怒,神情各异,只觉得心如刀割。 “小师父,你可是出家人,怎能看这些......” 段誉欲言又止,神仙姐姐被人画这等图像也就罢了,现今又被另外的人一览无余,心中愈加发堵之余,急忙劝道: “作为一名僧人......”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少年和尚不疾不徐的打断: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段施主,和尚应是比你更懂一些佛理。” “话说如此,你这般看别人家的......是不是终归有些不妥。”段誉一脸难言。 “时有风吹幡,一僧曰风动,一僧曰幡动,议论不已,惠能进曰,非风动,非幡动,仁者心动。” 庄不染一边看图像,一边随意回道: “和尚观图像,两眼空空,心亦空空,何来不妥之说。” “而今分明是段施主心有悸动,以致先对白玉像发痴,后又对这些图像生出了不该有的妄念。” 第五十章 佛法......显圣! 正当段誉无言以对,觉得被戳中心里不被外人所道的小心思时,少年和尚看完了《北冥神功》,又稍微看了一会儿,帛卷尽处的《凌波微步》后。 他手中劲气一发,帛卷化作齑粉,起身道: “既然段施主觉得不妥,和尚干脆成人之美,让这帛卷永无再见天日之时。” “呃......” 段誉脸色一滞,眼见帛卷化作虚无,又觉得十分痛惜,心中还没由来的生出一阵失魂落魄。 庄不染不再理会段誉,径直原路返回,向石室外走去。 大湖边上。 白衣胜雪的少年和尚负手而立,眼眸流传,似是陷入沉思。 “于我而言,北冥不过鸡肋,最多也就能为《大金刚神力》再添一相。” “然我看中的却不是这门功夫最令人称道的吸入内力以为己有的能力。” “所谓的北冥真气阴阳兼具,阳刚煎熬如火炉,阴柔冷于寒冰数倍,兼容天下武功之能,毒之不侵,强凶霸道,随手攻击刚猛无俦,真气护体,受到攻击时反震敌人,庄某早已得之。” 他眸光略深: “练成北冥,体内真气会在丹田之中,形成一个由外向内、高速运转的漩涡,全身每处穴道,皆会产生一股漩涡吸力。” “这对穴窍的运用,似是能补足所行之道的欠缺之处。” “倘若周身大穴皆有旋涡吸力,是否能更加贴合天地,再以自身元炁牵引,又是否能布出奇门局,彻底走出一条术士之道。” 庄不染思索之际,右臂各大穴道竟出现莫名的旋涡吸力。 “天下武功不外乎对劲力的运用,庄某的《大金刚神力》对身体劲力运用,可谓是已臻绝巅,倒是能直接取北冥漩涡吸力凝聚之法化为己用。” 大抵一两炷香。 少年和尚身姿体态莫名,周身冒出缥缈雾气,肌肤愈发白皙,好似透明一般,整个人看似宛如被寒雾笼罩着的白冰。 骤然间,雾气散去。 庄不染周身意象散去,眉宇轻皱: “是我自身性命锤炼的不够,还是此世自然能量太过沉寂,奇门局已然布下,却根本无法牵动局内散乱的自然能量。” 这时,段誉兴冲冲的跑了出来: “小师父,你猜我找到了什么,原来石室真的有走出谷地通道。” 少年和尚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心中一震,面露欣然,自语: “和尚不知不觉中竟入了知见障,世界乃一方天地,人身何尝又不是一方天地。” 话落,他周身气机大盛。 却见他引动体内元炁,以周身穴窍作为支点,再借《逆生三重》之理,将四肢百骸化作一方天地,于此布下奇门局。 “所谓奇门遁甲由天、地、人、神四盘构成,四者相互关联,相互影响,天盘为天时,由九星构成,与五行和八卦相对应,地盘为地利,由九宫八卦所构成。” “人盘为人和,由八门所构成,又与五行和八卦相对应,神盘为神助,由八神所构成。” 庄不染心中不断推演奇门局,圭表所定出来的阴阳八卦二十四节气,再细分为的七十二侯应,便分别对应一年内世间万物在某一时间内应出现的变化。 如立春的初侯东风解冻,二侯蛰虫始振,亦可算是记录时间变化的一种方式,是以七十二侯,又被称为周天之数。 他不断推演的时候,便用后天八卦,以三而八之,在体内不断演化奇门局。 人身二十四脊椎分化出二十四节气,十二经脉和十二脏腑形成二十四经脉,与二十四节气对应,又以演五行,对应出与脊椎和经脉相合的属象。 再用八卦之理,三三划分,对应三块脊柱和经脉,得出卦象,分配五行属性。 庄不染做完一切,莫名体悟而出: “于奇门局内掌握七十二侯,便是掌握天地万物不断变化的节奏和规律,等同于掌握了世间万物的变化。” 他忽地一愣,久久站在原地。 不远处的段誉一头雾水,就觉得这少年和尚莫不是得了什么癔症,神神叨叨的不知在作甚,所流露的气势还不由地让自己心惊肉跳,竟比先前坠崖还来的害怕。 骤然间,他突然感受到一股洋洋暖流充盈四周。 却见大湖边上的杂草竞相抽枝、结蕾、绽放、吐蕊,接着草地上多出数十朵小花,赤橙蓝紫,争妍斗彩。 段誉看的目瞪口呆,使劲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觉,明明是四五月的光景,百花已然凋零,怎就顷刻间再生。 “差点做了无用功,不想此世自然能量惰性如此之深,居然没法运元炁操控奇门,用出所谓的奇门术法,不过阴差阳错下,倒是演变出一门功决。” 庄不染眸光垂落,足底轻震,一根藤蔓落于掌心,一阵土黄劲气冒出,藤蔓渐渐消散,化作一颗藤蔓种子。 随土黄劲气愈加浓郁,苍绿色的藤蔓上犹如苍龙一飞冲天,一路朝崖上攀附。 少年和尚一掠而起,好似乘龙飞升而去。 段誉惊讶得舌桥不下: “佛法......显圣!” ...... 三日后。 无量山的一处稀稀疏疏的树林中。 一个相貌丑陋,越看越觉得五官形相,身材四肢,甚而衣着打扮,尽皆不妥当到了极处的大汉,大大咧咧的看向一位容貌秀丽绝俗,身形婀娜的少女。 前者赫然是四大恶人中的南海鳄神岳老三,后者则是木婉清。 “你既是我徒儿的媳妇,我南海鳄神自是不会为难你,可万一那小子不肯求我收他为徒,你便不是我徒儿的媳妇。” 岳老三肆意大笑: “哈哈哈,我南海鳄神一般看到你这种貌美的小姑娘,通常都是先睡后杀,拧断其脖子,如此才最为痛快!” 木婉清根本没有把岳老三的话放在心上,而是面带担忧的开口: “我段郎根本不会武功,你把他丢在崖上,万一失足掉下了,你可再也没有这么好的徒弟了。” “话倒也有理。”岳老三长啸一声,不远处的山坡边提纵而来两名黄袍汉子。 待他们躬身行完礼,便吩咐了一句,两人领命离去没多久。 骤起如游丝般的轻轻哭声,声音凄婉,似是一名女子在哭叫。 岳老三立即骂了一句: “哭丧的又来了。” 登时,一个身影飞落而下,她一袭淡青色长衫,满头长发,约莫四十来岁,相貌颇为娟秀,但两边面颊上各有三条殷红血痕,自眼底直划到下颊,似乎刚被人用手抓破一般,手中抱着个两三岁大的男孩。 “妙极,妙极,没想到荒郊野岭,还有这般出彩的美人。” 一个身影如逝如轻烟,鸿飞冥冥,神出鬼没的现于木婉清面前。 这是个身材极高又极瘦,一张脸也是长得吓人的男子。 来人正是四大恶人中无恶不作叶二娘,穷凶极恶云中鹤。 “老四,这可是我徒儿的媳妇,你不准伸手。” 岳老三凶蛮的打了过去,云中鹤轻快的躲到一边,正欲开口之际。 林中藤蔓诡异疯长,几人难掩脸上的惊疑和惶恐,连连出手,却见蔓藤可断而复续,转眼之间便越变越多,本来较为稀疏的林子,化作如深山老林一般。 “唉,和尚在此潜修好了几日,就属你等最为聒噪。” 就在岳老三等人想要扯断周身密密麻麻的藤蔓时,突闻上空传来声音,抬头望去,就见一位身穿白衣的少年和尚,侧卧在藤蔓做的床榻上。 他容貌极其俊美,嘴角挂着懒散笑意,可见其用一根藤蔓做腰带,一股莫名妖异之感不禁涌上心头。 第五十一章 哦,你觉得你配吗? “原来还有一个小和尚。” 云中鹤瞧清少年和尚的面容,顾不得多想什么,情不自禁的舔了舔嘴角,怪笑道: “长的竟比女子还要貌美挠心,今日不妨尝尝鲜,来个一箭双雕,男女通吃。” 他手中一对铁爪钢杖打出,周身之中藤蔓齐齐断裂,再道: “小和尚,你莫不是以为这中看不中用的戏法,能哄了我。” 说罢,就想提纵而起,可猛地发出一声惨叫,却见其脚边断藤又是一阵疯长,且藤中带荆,似是蕴含毒素。 以致云中鹤被藤蔓缠绕,肌肤上布满细小孔洞的伤口,乃至四周皮肉枯缩,漆黑如墨。 刹那间,周遭藤蔓再生变化,藤蔓上均有尖刺,起初只有如牛毛细针,转眼长到数寸,剌上又生小刺,弯的直的,生长如飞,化为了一张刺网,将云中鹤包裹进去。 “啊!” 密林顿起凄厉的惨叫声,看的南海鳄神几人身子一抖,不敢有任何动作。 只见束缚住云中鹤刺网上的尖刺上,迸出朵朵白花,花朵莹润如玉,像是被他真气所吸引,紧贴其身躯,转瞬就封了七窍、四肢,使他倒在地上痛苦翻滚。 “岳老三,还不救一救云老四!”叶二娘面带惊恐之色: “他被这些怪花封住眼耳口鼻,成为瞎子哑巴还好说,要是再过一会儿,不等毒发身亡,只怕就要窒息而死。” 岳老三连连摇头: “不去不去,且不说刺网有毒,方才我可是瞧见云老四奋力去扯尖刺上的怪花,结果才扯下几朵。” “如此坚韧难断,有如皮革的怪花,加之数量众多,我要是上前去救,只怕也会步了云老四的后尘。” 他刚说到这,便朝上头喊去: “妖僧,你妖术了得,可我南海鳄神也不是吓大的,有本事我们真刀真枪的干一场,你若是赢了,我朝你跪下磕头拜师,亦是无妨。” “和尚乃方外出家人,谈何比斗。” 庄不染面色平淡,只见托着床榻的蔓藤,好似驯养已久的温顺婉转灵蛇,带着少年和尚缓缓下落,而四周密密麻麻的藤蔓似颇具灵性,飞快的退至两边。 “妖僧,你究竟是人是鬼?” 岳老三见此一幕,嘴唇发颤的吼了一句。 “和尚不就是活生生的人,你身边倒是有一只死鬼。” 少年和尚说完,束缚云中鹤刺网上的尖刺暴涨,瞬间将他化作刺猬球。 几人见状,心中的惊惧更甚。 而木婉清一听这少年和尚承认自己是人,便强行按下心中的惶恐不安,道: “既是活人,你又说自己是方外出家人,怎能轻易开杀戒?” “女施主究竟是眼神不好,还是脑子不太好使,和尚分明是在行慈悲的超度之事。” 庄不染抬眸: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要去做一做符合自己身份的分内事。” 他语气一顿: “女施主莫非是想坏和尚功德?” “没......没有。” 木婉清只感觉在这少年和尚的目光下,自己无处遁形,更有一种似是什么都没穿的惊悚感,马上道: “他们是江湖上人人喊打的大恶人,大师出手除恶,本就是在做一件天大的好事。” “甚好!” 庄不染抚掌,平地当即涌出无数根须,粗大无比,将叶二娘缠住之际,她手上的小童顺势掉落,却见藤蔓轻柔接住,再将尚在熟睡的小童递到木婉清面前。 “女施主,你应该不会让和尚难做吧?” 木婉清闻弦歌知雅意,立刻将小童抱在怀中,道: “请大师放心,我定会将他送回到父母身边。” “那你还不赶快去问,这无恶不作叶二娘,是从哪里偷来的小童。” 庄不染说话之间,粗壮的根须也将岳老三缠的结结实实的。 叶二娘不曾理会木婉清的问话,大声说道: “大师,你若放了我们,我定如实将这小童的来历告知。” “啊!” 话音刚落,岳老三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就见数之不尽的藤蔓攀爬到他的身上,将其越捆越紧,全身骨骼不由地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咯吱”作响声音。 尖刺剧毒还不断的蔓延,将一身血肉化作墨黑之色,仅仅几个呼吸间,便化作一堆碎骨烂肉。 如此场景,看的木婉清和叶二娘胆颤心惊。 “和尚很是不解,你凭甚来谈条件?”庄不然轻飘飘的开口。 “我既被人叫作无恶不作,你觉得我怕死吗?”叶二娘咬紧牙关,一脸狠厉: “左右不过一死,你尽可放马过来。” 少年和尚眸光微深: “你见我手段,应是明白我想要让一个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哼,早已瞧见,尽管来好了。”叶二娘冷厉道。 “和尚精通易理,观你面相,是不是曾诞下过一子?”庄不染幽幽地道。 叶二娘神情微变,不等她开口,少年和尚不急不缓的继续道: “你可知你的子嗣尚在世上,算一算时间,大抵已有二十三四岁。” “大师,你是不是知道我儿下落?”叶二娘脸色大变,焦急询问: “我愿将小童来历相告,亦是愿以死赎下曾经犯下的种种罪过,请大师念在我甘愿受罚的份上,将我儿下落相告,我只想在临死之前,见他最后一面。” “哦,你觉得你配吗?”少年和尚淡声开口。 “我知道我自己作恶多端,不配去见他。”叶二双目通红,苦苦哀求: “我只是想......远远的看他一眼,如此就已经心满意足。” “和尚向来不爱成全人,但对于你,可以例外一次,只因你若轻轻松松的一死了之,会让千百婴孩的怨气不得消解。” 叶二娘丝毫没有犹豫: “大师,只要能见我儿一面,无论受到怎样刑罚,我都绝无怨言。” 庄不染从藤蔓做的床榻上坐起,神色寡淡: “去少室山下住上一住,和尚回寺之日,便是你相见你儿之时。” 他袖袍一挥,散去了叶二娘全身缠绕的粗壮根须: “和尚的手段,你也看到了,你若是没信守约定,索性让你儿剔骨还父,削肉还母,再摧心剖肝,处以凌迟之刑。” “这样一来,应该是能偿还几分父母所造下的诸般罪孽。” 叶二娘一听少室山,一下子猜到这如妖似魔的少年和尚,怕是已知自家孩儿的生父是谁,心中也愈发笃他定是知道自己儿子的下落,忙不迭的应承: “不敢不敢,我定在少室山等大师回寺。” 说完,就准备跪地磕头拜谢。 “少做这些虚头巴脑的假把式,还不将小童来历告诉这位女施主。” 庄不染瞬息之间散去周围藤蔓,身形转眼便在树林边沿处,再渐渐地消失在两人目光中。 第五十二章 法用万物,周流六虚 半个月后。 这段时日,有天下第一大恶人之称,外号恶贯满盈的四大恶人之首招惹大理段氏,将其镇南王世子掳掠至万劫谷,于江湖上掀起不小的热闹。 所幸之后恶贯满盈刹羽而去,那个出生在大理段氏,却丝毫不会武功的镇南王世子,算是安然无恙。 这一日,一位少年和尚走进人烟稠密的大理城。 他环顾四周,就见大街上青石平铺,市肆繁华,在一条笔直大石路的尽头,便耸立着无数金碧辉煌的宫殿,却是大理皇宫之所。 他漫无目的在城内逛了一逛,寻家客栈吃了顿素斋时,就听四周的江湖人,都在谈论吐蕃国师大轮明王对天龙寺发下拜帖,现已到约定之日。 不多时。 一位白衣胜雪的少年和尚走出大理城,朝点苍山嶽峰之北赶去。 天龙寺正式寺名叫作崇圣寺,由于大理百姓习惯性的称呼,方叫作天龙寺。 而段氏历代祖先做皇帝的,往往避位为僧,于天龙寺中出家,因此此寺又为大理皇室家庙,亦是在大理国诸寺之中最为尊荣。 而这座寺院,背负苍山,面临洱水,寺有三塔、七楼、九殿、百厦,规模宏大,构筑精丽,中原大多佛门胜地,亦是少有能够与其比肩。 此刻,寺内一间名为牟尼堂的禅室热闹非凡。 五名枯槁、魁梧、苍老的僧人与一名身穿黄色僧袍,不到五十岁的中年番僧对峙。 “小僧根器鲁钝,未能参透爱憎生死,只求贵寺的《六脉神剑》,焚给姑苏慕容故友,以此守得昔年信诺。” “这三卷武功诀要,皆是慕容先生手书,乃少林寺的《拈花指》、《多罗叶指》、《无相劫指》三项绝技。” “正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若贵寺习得,定能大有助益所修的《一阳指》。” “小僧现愿将这三卷奇书,与贵寺交换六脉神剑宝经,请众位大师俯允。” 番僧也就是鸠摩智亲切谦和,彬彬有礼的开口。 除去最为苍老,脸有半枯半荣异相的老僧之外,其余几人如天龙寺方丈本因,和其师弟本观、本相、本参三人眼中流露出意动之色,但又现豫色,似是也不知该换,还是不该换。 “三门换一门,这个买卖做的,和尚也不知为何,就觉明王太亏了一些。” 一位少年和尚无声无息的出现在禅室内,他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看向鸠摩智: “本因大师虽是天龙寺方丈,但枯荣大师方为真正能做主的人,就凭这几位连《一阳指》都练不到精深地步,你觉得枯荣大师会跟明王换吗?” “小师父应该不是天龙寺的僧人吧?” 鸠摩智看到少年和尚的刹那间,心中一凛,总觉得有什么危险在靠近自己。 庄不染脸上笑意渐浓: “和尚与明王甚是有缘,你手上绝技出处的寺庙,便是我出家之所。” 顿时,禅室一阵沉默,本因等几人面上不禁泛起一丝尴尬,虽说并未完成方才武功交换的交易,但心中难免出现做贼心虚之感。 鸠摩智面色如常,依旧一副亲切谦和的姿态: “小师父这般年岁,竟能够出寺下山,想必是一代少年高僧,遥想贫僧十多岁时,还是一个寺内打杂的小沙弥。” “明王,《六脉神剑》说到底,不过是一门用《一阳指》的指力化作剑气,以有质无形的气剑对敌的功夫,瞧着的确有几分神奇,但真谈不上是什么至高无上武功。” 庄不染略显散漫的说道: “和尚近来新创了一门功夫,越是听说《六脉神剑》的威名,越觉得不过尔尔,实在是罪过罪过。” 身形魁梧的本参一听,冷声道: “敢问少林高僧法号,贵派诸般绝技高深莫测,可我派的绝学亦不是能够轻辱的。” 鸠摩智也道: “小师父,是不是有些太过自大,《六脉神剑》纯系以内力使无形剑气,若只是如此,这门功夫的确不算如何的神奇高明,但以一人内力同时运使六脉剑气,出剑时急如电闪,迅猛绝伦,又能交叉运用,此去彼来,连绵无尽,岂是人力能挡。” “法号虚竹。”少年和尚负手而立: “出家人不打诳语,你等若是都不信,可出手一试。” “那贫僧便先行得罪了。” 本参也不愿全力出手,致使伤了少林门人,损了两派和气,便在原地坐定,运起内力,左手小指一伸,一条气流从少冲穴中激射而出。 骤然间,庄不染周身浮现如水流一般的劲气,交织成网,宛若贴身铠甲,从脸至足流转自如。 只见有质无形的剑气击在少年和尚胸前,犹如一滴水汇入大海,激不起半点波澜。 “天地间存有天、地、山、泽、风、雷、水、火八种自然力,学成我这功夫,便能以这八种力量来驾驭天地万物,可谓是法用万物,周流六虚。” 庄不染含笑道: “因此,和尚这门功夫名为《周流六虚功》,而今展示的便是周流水劲中的无相水甲,刀枪剑戟弓均不能伤。” 这般好似仙术妖法一般的武功,惊的大多数人瞳孔微缩,唯有本参不信邪,一想自己若坐定不动,便难以发挥《六脉神剑》的威力。 立刻站起身,向右斜行三步,左手小指的内力自右向左的斜攻过去。 少年和尚依旧负手不动,却见本参以忽来忽去,变化精微之势,在其周身连连出手,可发现自己就算用剑气击各大死穴,还是没法打破这层水甲,终究是无可奈何收势站定。 “此番出手,是贫僧学艺不精,不过我只学成了《六脉神剑》中的一路,并非我镇寺之宝,不如你所创的武功。” “骗一骗和尚倒是无所谓,可别把自己也骗了。”庄不染一脸无所谓的道: “此行来天龙寺,只为看一看《六脉神剑》是否名副其实,现今一观,果然跟自己所料无差。” 他顿了顿,略显无奈的摇头: “也就是一般的武功罢了。” “你......” 不止是本参脸色更冷三分,就在本观、本相亦是准备发作之际,却见少年和尚左手小指一伸,竟使出了《六脉神剑》中的少泽剑。 剑气打在地上,地板倏地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 接着右手大拇指伸出,打出少商剑气,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指相继伸出,商阳剑气、中冲剑气、关冲剑气、少冲剑气一一展现在众人面前。 演示完毕,少年和尚周边地板也随之变的坑坑洼洼。 “一看就会的武功,算什么神奇高明,又算什么至高无上。” “这......《六脉神剑》必须先修《一阳指》,你怎能施展而出?”本因方丈无比惊骇的开口: “并且,你不过是看了一路少泽剑气,怎就将六脉剑气都学会了?” “呵呵,和尚观一叶而知秋,这很难理解吗?” 庄不染轻笑一声,将眸光转向鸠摩智,嘴角带着玩味: “再怎么说,我也是少林门人,你拿我家门派的武功,去换别人家的武功,是不是要给个说法。” 第五十三章 不疯魔何以成佛 “小师父,此乃我的故友慕容先生所赠。”鸠摩智一脸正色: “他现今已然作古,而今是为了昔日约定,这才不得已用他所赠的少林绝技来换《六脉神剑》。” “我早就做好打算,换得剑法后,看都不看,径直带去姑苏,于慕容先生坟前焚烧,以作祭奠。” “好一个有情有义的大轮明王。”庄不染流露出一抹欣然: “和尚修行不够,平生不愿修所谓善果,只爱杀人放火。” “如你这种喜欢说一些鬼话骗人的家伙,不由地动了几分杀机,明王觉得我该如何是好?” 他不等鸠摩智回话,直接提议: “索性一命换一命,你去把慕容复杀了,和尚便放你一条生路。” 众人听完,一时之间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个出自少林寺的和尚。 如此喜怒无常,肆无忌惮,着实不像是什么方外之人,且不由地让人觉得妖异的气质,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尤其是鸠摩智眉心忍不住的跳动,总觉得这少年和尚随性懒散的面容之下,潜藏着莫大危险,当即郑重开口: “小师父,贫僧从不杀生,且贫僧故友之子何辜。” 庄不染意味深长的道: “一切起因不都是来自姑苏慕容氏,既然如此,父债子还,岂不是天经地义。” “贫僧哪怕久在吐蕃,亦是听闻贵派的大名,你如此肆意妄为,就不怕少林寺的种种戒律寺规。” 鸠摩智眉头深皱,似是很不理解,少林寺明明是江湖上声望最大的名门正派,怎么冒出这么一个弟子。 “明王要是不说,和尚还差点忘了,自己是私自出寺下山,反正早就犯了戒律寺规,也不在乎多几条。” 庄不染脸上笑容不变: “敢问明王是否要一命换一命?” “贫僧早已说过,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从不杀生。” 鸠摩智说完,便暗暗运起全身功力,怕是遭了什么暗算。 “偌大江湖,乃是一条条人命堆砌出来的。” 少年和尚眸光幽深: “不杀生,你混什么江湖,你练什么武。” 他腰间藤蔓疯长,再自断成几十根藤蔓,蔓延至禅室各处,却见苍绿色的藤蔓上,千百尖刺裂开,变戏法似的喷出无数白花,花瓣晶莹如玉,玲珑剔透。 而少年和尚腰带的藤蔓如灵蛇一般,披拂在身上。 “此乃周流土劲,请诸位品鉴一番,也让和尚瞧一瞧,你等在武林中闯下的威名,究竟是不是纸糊的。” 室内众人都没想到少年和尚翻脸比翻书还快,径直动起手来,看着犹如妖法一般的武功,皆运功打向迅疾靠近自己的藤蔓和怪花。 一时之间,室中剑气纵横,刀劲飞舞。 “《六脉神剑》用成了六脉神剑阵,可惜少了一脉,不然威力应是还要强上三分。” 庄不染悠哉的看向周身火光四溢的鸠摩智: “这门化气为形的刀法,按理说应不弱于《六脉神剑》,明王为何始终要去惦记无形气剑之法,着实让和尚搞不懂,你有这闲工夫,不如将自己所创的功夫练的更为精深。” “如此再来天龙寺,将他们的镇寺之宝,踩进泥地,岂不是更为痛快。” 几人神色凝重,一言不发,便是发现藤蔓尖刺漆黑,明显蕴含剧毒。 而被自己击中的怪花,虽说被打散,可花瓣却是坚韧难断,加之数量众多,尽皆飞舞而来。 这般实在是无法分心说话,唯恐一个不慎,便被毒刺和花瓣所害。 “周流土劲有化生六变,前三变中的‘长生藤’乃痴人大梦,‘蛇牙荆’为毒蛇尖牙,‘恶鬼刺’是地狱诅咒。” 少年和尚抬手,有几片花瓣飞至指尖: “这三者是痴气、怒气、怨气所钟,是以修炼者越是心怀怨怒妄想,这三种变化威力越强。” 鸠摩智几记火焰刀,将周边的藤蔓和花瓣暂时清空,腾出空来,道: “阿弥陀佛,小师父应是自幼出家,何来深重的痴气、怒气、怨气?” “人皆有贪嗔痴三毒,可能是和尚生来三毒就要比常人多个千百倍吧。” 庄不染面色平淡: “亦或是和尚上辈子作恶太多,杀孽太重,以致领悟这种武功。” 他说罢,轻拈几片花瓣,似笑非笑间,花瓣如离弦之箭般射出。 六人尚未来得及反应,已被花瓣割裂衣袍,鲜血淋漓。 接着又感受无声无息的花瓣,不仅夹带无穷劲道,还直透经脉,就硬生生被击飞墙上,砸出几个不浅人形坑印。 所幸方才他们被击飞时,密密麻麻的藤蔓退至两旁,不然整个人都将砸在藤蔓尖刺上。 众人摔落在地,半跪着不停咳血,所有人脸色都苍白无比,气息好似风中残烛。 “妖僧,你废了我的武功!” 本参抬起毫无血色的脸,朝少年和尚愤怒大吼。 “和尚突然想到,于江湖人而言,比死还可怕的事,便是失去苦修多年的武功。” 庄不染百无聊赖的歪了歪头: “这样的话,废你等武功,怕是会让你等比死了还难受,那么何乐而不为。” 枯荣大师禅功被破,脸上半荣半枯之相,尽化作枯相,形似一具将死的皮包骨。 他艰难开口: “天龙寺和少林寺一贯交好,你如此肆无忌惮,就不怕犯下大错,不仅招来少林的惩戒,还会被江湖正道问罪?” “闲来无事,不禁生出试武天下之心。” 庄不染慢悠悠的道: “就是想知道,天下无论正邪,究竟何人能胜过和尚,乃至杀了和尚。” 此话一出,禅室内的气氛为之一寂。 “小师父,你这般狂妄自大,难不成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鸠摩智一脸深沉: “并且,你现今的一言一行,可有半点佛家的慈悲之念?” 庄不染貌似不解的开口: “和尚可是认为自己所作所为,深得慈悲二字,江湖无休止的厮杀,不就来自各种争强好斗,我消灭源头,乃行止戈之举,如何不算是慈悲?” “你果然是一个妖僧!”鸠摩智无话可说。 “妖僧?”庄不染眸光一瞥: “明王,你可知今日为何会输,你虽因练武,致使贪、嗔、痴愈来愈重,但三毒不免还是有些浅薄。” “凡有大成就者,必是有大本事之人,当两只放火眼,一片杀人心。” 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不疯魔何以成佛,这般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你还是回吐蕃,安心的吃斋念佛吧。” 就在少年和尚转身迈步离去之际,漫不经心的丢下一句话。 “和尚做事向来有始有终,定会废了贵寺所有人的经络,再散去全身真气,如此方能真正成为一个心平气和的好僧人!” “你......” 本因方丈等人气的连连咳血,可只能百般无奈的望着少年和尚迈步走出禅室。 第五十四章 姥姥免为其难,收你做大弟子,成为我灵鹫宫的少尊主 十日后,江湖震动。 一位名为虚竹的少林僧人,无故擅闯天龙寺,竟将一众高僧大德和其门下弟子的武功废去。 就连千里迢迢来拜访天龙寺的吐蕃国师大轮明王也不曾幸免,沦为一介废人。 此消息传至少林寺,寺内大多人都感到无比震惊,且不提虚竹到底是不是私逃下山,在他们眼里,这不过是个根骨不佳,武功低微,但对佛法颇有领悟的存在,以至于有小法师之名。 可让人最印象深刻的,还是其极佳的皮相。 此事一经发生,不管真假与否,少林寺由一个玄字辈高僧带领,率领众多精锐下山,只为将虚竹擒下,带回戒律堂受罚,给江湖同道一个交代。 ...... 西夏国都西方,一位少年和尚朝一座云雾缭绕的大山走去。 只见大山高耸入云,终年积雪,山腰以下却是绿草如茵,繁花似锦,此山赫然是天山。 大半天后,他便来到终年被云雾笼罩,仿佛与世隔绝的缥缈峰。 当走到山南麓一处温暖湿润的所在,就见连绵的宫殿,建筑宏伟,雕梁画栋,与周围的云雾融为一体。 转瞬过去十余日。 缥缈峰,灵鹫宫后殿石窟。 一位身材矮小,貌似八九岁,但面容娇艳,眼神炯炯有神,具有凌人的威严的女童走进石窟中的一间石室。 她忽地眼神一凝,却是看到自家任何人不得擅闯的重地,竟有外人在,还是一个和尚。 不由地冷笑一声,手指轻弹,一块薄冰无声无息打在少年和尚的身上。 旋即,便施施然的走来: “好大的狗胆,竟敢潜入姥姥闭关修炼之所,看你俊俏的模样,该不会是那个贱人派你来的?” 结跏趺坐的少年和尚依旧作闭目状: “方才打在和尚身上的的,应该就是童姥制约三十六洞穴、七十二岛的《生死符》,果然是一门不差的武功。” “一片小小薄冰,既附着阳刚内力,又有阴柔内力,附以几分阳、几分阴,又有诸多可说道之处。” “虽只阴阳二气,但先后之序既异,多寡之数又复不同,便能随心所欲,变化万千,如此也让人更加难解。” 天山童姥双眼微眯: “既知中了姥姥的《生死符》,还能这般气定神闲,就凭你展露出的胆气,还有能悄然潜入此地的武功,应不会是那贱人的面首。” “说道说道吧,你是何来历,来姥姥的灵鹫宫又所为何事?” 少年和尚眼皮一抬,露出黑白分明的眼睛: “自幼在少林寺出家,二十多年来自悟出一身武功,便私自下山,想见识天下武功,听闻天山灵鹫宫尊主神通广大,特来拜会。” “原来是灵门的后辈,姥姥也想起来了,当年我与他平辈论交,他的武功也确实了得,若非手下留情,我怕是难以全身而退。” 天山童姥面无表情的道: “你说姥姥是否要念在昔日灵门的手下留情,对你也饶上一饶?” 庄不染不急不缓的开口: “灵门大师乃当代玄慈方丈之师,和尚虽自小在少林寺长大,可生下后,灵门大师便已圆寂。” “对于玄慈方丈,只怕也是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最多也就听说过我的法号,或是时不时的出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觉得面熟而已。” “姥姥完全不用念在故友交情,着实没到那份上。” “哈哈哈,像你这种异常胆大的小和尚,姥姥还真没见过。”天山童姥面色一冷: “你可知《生死符》一发作,便会一日厉害一日,奇痒剧痛递加九九八十一日,然后逐步减退,八十一日之后,又再递增,如此周而复始,永无休止。” “并且,初中此符者,只会觉得伤处越来越痒,而且奇痒渐渐深入,不到一顿饭的时分,连五脏六腑也似发起痒来,是以不论功力多高,也受不了这煎熬之苦,实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庄不染轻笑: “和尚中了《生死符》,应是比童姥更能明白此符的威力。” “其深得阴阳转化之理,乃逆运内力化水为冰,暗合物极必反之道,冰片附于穴道,随人体温融化,接着内力顺势渗入经脉,引发周而复始的剧痛。” “痛苦程度由施术者内力强弱决定,内力越深,折磨越烈。” “好得很,姥姥愈发对你刮目相看了。”天山童姥仔细打量着少年和尚: “中了《生死符》后,至今都能强忍深入骨髓的痛楚,面色如常的与我交谈。” “呵呵,《生死符》的痛楚,又怎能比得上堪称是循环反复的凌迟之刑。” 庄不染低笑一声,说了一句天山童姥略微疑惑的话后,再道: “童姥跟和尚闲聊,只是为看我是否会流露出跪地求饶,哀嚎不止的一面。” “而我之所以愿和童姥闲聊,除了是想感受一番《生死符》外,便是想问一下,童姥莫不是年纪大了,有些糊涂了。” “石室刻录了童姥一身所学,和尚在此待了这么久,怎会一无所获。” “小和尚,就让姥姥称量你一番,看你是不是在这胡吹大气。” 天上童姥身形一闪,掌影如梅花纷飞,叫人只觉得眼花缭乱。 庄不染顺势起身,一掌打出,一股阳和浑厚又杂糅几分阴柔绵密的劲道回击天山童姥。 “《天山六阳掌》!” 天山童姥脸色冰冷,手上的攻势愈发凌厉,所出的招数,好似贯通天下种种剑法、刀法、鞭法、枪法、爪法、斧法等诸般兵刃绝招。 而少年和尚不慌不忙的从容应对,所打出的掌法气随意转,不论天山童姥以如何狠辣的手法攻来,均能轻松化解,而之化解之中,又蕴含猛烈反击的招数。 其还以的每一招一式所附带的阴、阳之力也各自不同,着实精妙非常。 “小和尚,你当真是好的很,半月前我便来过石室,但并未见到你,料想你在此地待的时间不超过十日,所练的《天山六阳掌》的造诣,竟比我还要更胜一筹。” “难怪不惧我的《生死符》,亦是难怪这般有恃无恐,原来依仗的便是一身非凡功力。” 天山童姥与少年和尚一番对掌,二者雄厚无匹的内力,各自震退至两方。 “可惜我逍遥派绝学决不可外传,你擅自学了姥姥的武功,要么将命留下,要么拜入我逍遥派。” 天山童姥语气稍缓: “你如此年岁就有这么一身武功,容貌也算是上佳,倒是符合我逍遥派收徒的条件。” “瞧你也不是什么只愿青灯古佛的和尚,不如拜入我门下。” “姥姥免为其难,收你做大弟子,成为我灵鹫宫的少尊主。” “让和尚想一想,童姥方才狠辣果决,而今又这般好言好语,该不会想利用我去对付什么人吧。” 庄不染似是有悟,笑道: “方才听童姥一口一个贱人,应是有个大仇家,莫不是想利用和尚去对付她?” 天山童姥趾高气扬: “荒唐,那个贱人怎会是姥姥的对手,何须你帮我去对付她。” “哦,是吗。”庄不染轻叹: “童姥要不了多久,只怕就将功力全无,如此竟不需要人来牵制可能找上门的仇家,可真是稀奇。” 天山童姥瞳孔一缩,面露凶光,紧盯着少年和尚。 第五十五章 童姥,你是头一个让和尚这般感到无言的存在(求追读!) 庄不染对于天山童姥气机沉凝,似是随时可能下狠手的姿态不以为意,笑呵呵的道: “原来和尚方才施展的掌法叫作《天山六阳掌》,此掌法将体内阴阳二气相结合,以刚柔并济为主旨,每一招一式所附带的阴、阳之力各自不同,称得上是一门精妙无比的绝艺,更是化解《生死符》的不二法门。” “而童姥所施展的功夫,虽然只有三路掌法,三路擒拿法,一共六路武功。” “但可化诸般兵刃绝招为自家招式,可谓是修炼者内功越高,见识越多,天下任何招数武功,皆能化用其中。” “至于童姥所练的内功,人体真气源自五谷,五谷进入肠胃后,营养由小肠吸收,真气则由三焦之一中焦采集,进入上焦,再由肺进入十二经脉,由肾经进入任督二脉,回到下焦,进入丹田。” “是以三焦实际上掌控了真气的采集、发散、收藏、使用等环节,而运功强化三焦,便可以得到比世上大多数武功多得多的真气。” “从而练成之后全身布满真气,此功算的上是威力奇大,乃为内功之极,因此须以最上乘的内功为根基方能修练。” “毕竟,三焦经在人体经脉里排得靠后,甚至在任督二脉之后。” “最关键的是,还有一个不方便之处,便是每三十年,需要返老还童一次,还童之后,功力打回原形,想要恢复功力,则需每日重修。” 天山童姥用无任何感情波动的口吻说道: “看来你这小和尚确实没说大话,真把姥姥所会的武功都学了个遍。” “和尚学了童姥的许多武功,算是获得了诸多武功灵感,早在很久以前,我便喜欢与人交换武功。” 庄不染眉梢微扬: “童姥可愿将自家内功缺漏之处完善?” “姥姥修了九十年的《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都不曾补其缺漏,你才学了几天,竟就大言不惭的说能修缮缺漏之处。” 天山姥姥冷笑一声: “呵呵,小和尚自夸自大的模样,倒是深得我三分真传。” 庄不染沉吟道: “《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此名的确甚是唬人,不过要是和尚来取名的话,当是唤作《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 “哈哈哈,你这小和尚的性子,倒是越来越合姥姥的胃口了。”天山童姥放声大笑。 “此功原本应属至阳,不适合女子修炼,但现却属至阴,是以倒转内息制造寒冰,便成了自然而然的事,和尚少说有三个法子,能补此功缺漏。” 庄不染有条不紊的讲道: “我会两门道家功夫,一者强调返先天之境,一者精擅阴阳互济之道,与童姥所会的诸般武功颇为相合。” “可取这两门功夫的精要之处,未尝不能将返老还童时限,化被动为主动,乃至彻底消除这个不便之处。” “如此一来,而今童姥这番模样,明显是走火入魔,以致三焦失调,大抵也能得此痊愈。” 天山童姥眉宇轻皱,显然听的很是入神。 “第二种法子,和尚有门功夫,对于肉身一道颇为精擅,生残补缺更是不在话下。” 庄不染说话之间,撩起袖袍,露出一条赤裸的胳膊,一记手刀猛地一劈,胳膊顺势掉落。 少年和尚没不等鲜血流出,便接住还未曾掉落的胳膊,大大咧咧的好似装机关一般,对着断臂处一接,再一阵白色气体涌出,胳膊便已完好如初。 “为避免将童姥的练功重地弄的太过血腥,就不来个当场断臂重生。” 庄不染随意散漫的挥了挥方才的断手: “和尚既能轻易生残补缺,那么重塑经脉、调和内力属性,使返老还童过程可控,乃至实现肉身不衰,岂不也是理所当然。” 天山童姥瞳孔地震,莫名有些呆愣,实在是刚才的那一幕太过骇人,似是仙术妖法。 “第三种法子,和尚还有一门功夫,主旨乃在颠倒一刚一柔、一阴一阳的乾坤二气,同样颇合童姥所学,能激发潜能、挪移劲力,或能在返老还童期间以巧劲护体,避免功力散失。” 石室一下子安静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天山童姥脸色复杂的开口: “我实在想象不到,天底下究竟有谁会拥有诸般超凡脱俗的神功。” 她语气微顿,像是发现了什么,急不可耐的道: “你该不会是恩师收的关门弟子,当年他老人家悉心教我们几年后,便飘然而去。” “恩师学究天人,犹如谪仙人下凡,定是在后面又创出许多神功。” “他只怕又听闻了我这不孝徒儿的一些事,这才派小师弟你来缥缈峰。” 少年和尚瞧天山童姥越说越激动,一时倍感无言。 “和尚自幼出家,唯一拜的师父,还是少林寺中最为平平无奇的僧人。” “你若不是恩师所收的关门弟子,怎么可能几日之内,学尽我的武功,还有你这风姿样貌,天生就该是我逍遥弟子。” 天山童姥铿锵有力的道: “你必定是早就学了《天山折梅手》等功夫,如此方能使出造诣非凡的逍遥派绝学。” “和尚就不能是绝代之才,以至于对世间武学,一看就会,一练就精。”庄不染略带无奈的回道。 “再怎么天才,你这般年岁,如何积累出媲美我苦修近百年的功力。”天山童姥一脸笃定: “恩师应该还传了你《北冥神功》,你才能拥有如此深厚的内功。” “和尚很像想说自己不会北冥,可我还真会此功。”庄不染脸色愈发的无奈: “但还是不得不说一句,和尚真不是所谓的逍遥派弟子。” “小师弟,是不是恩师对你下了什么禁令?”天山童姥一脸关切。 “童姥,你是头一个让和尚这般感到无言的存在。”少年和尚一声轻叹: “和尚不问自取诸般武功,难得生出几分弥补的心思,却引来误会,莫不是肆意妄为的魔头,才是最适合自己的路子。” 天山童姥一听,又不知脑补出了什么,直截了当的道: “小师弟,既然恩师有令,我自然不敢违抗,你权当你我没什么干系,也就当你是学了我的种种武功,想用自己的一些武功补偿一二。” “罢了,反正和尚不过灵鹫宫一过客,你爱怎么想,便怎么想吧。” 庄不染失笑道: “激发潜能、挪移劲力的功夫,怕是并不能真正使你恢复如初,最多是在返老还童期间有自保之力,而生残补缺的功夫,对心性要求格外高,且修行过程异常艰险,又不怎么适合现今的你。” “那便用第一法子,教你如何用先天一炁蕴养身躯,再以阴阳互济之道,梳理调养己身。” “多谢小师弟传法。” 在天山童姥眼里,这个少年和尚俨然是代表了自家恩师,立马郑重的行了一礼。 第五十六章 天堂有路无人走,地狱无门人自敲(求追读!) 大半年时间以来,灵鹫宫里数百女弟子皆有些适应莫名出现的少年和尚,也有些适应自家尊主的全新形象。 这一日。 庄不染站在缥缈峰顶,俯瞰天山。 只见群山连绵,白雪皑皑,云雾缭绕,远处的雪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近处的云雾如海浪般翻滚,不由地的令人心旷神怡,心情大好。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已然将《周流六虚功》彻底完善,可惜此功的威力,并没有想象的那般大,不过于此世之中,亦称得上是远超同侪。” “接下来在练神一境,又要靠水磨工夫,所幸修炼了六虚功之后,体内的八股真气便能自主不断增强,着实轻便了不少。” 正当少年和尚眼角浮现一抹愉色之际,一道身影提纵而来。 却见这是个身为浅红衣裙,眼如点漆,清秀绝俗的女子。 “虚竹先生,我家尊主特请您回宫一叙。” 庄不染一听,立刻想到天山童姥将自身内功修缮后,还治愈了走火入魔的旧疾,眼看着也到了时间,掐准李秋水定会来上门寻仇,便示以敌弱,欲借此施以暗算。 过程很是成功,一记六阳掌打在李秋水吐血不止,身受重创,连连逃窜。 天山童姥深知机不可失,趁势追杀而去。 少年和尚望着不远处翻涌的云海,漫不经心的说道: “梅剑,你家尊主出去了一两个月,此番应是得偿所愿了吧。” “虚竹先生,尊主的情况......不太好,一回来就吐了一大口血,而且看着还苍老了许多,不复下山前二三十岁的模样。” 浅红衣裙女子面带焦急: “请虚竹先生快随婢子回宫里相见尊主。” 庄不染眉梢一挑,心中颇感意外,又升起一丝好奇,与原剧情截然相反的情况下,还没了自己这个第三者,到底又引发了什么样的蝴蝶效应。 他腰间藤蔓倏地疯长,缠绕住梅剑纤腰,便带着她从峰顶一跃而下。 不多时,云雾之中,先后落下一男一女,看的周围驻守灵鹫宫的众多女弟子惊疑不定。 只见梅剑一脸晕乎乎的落地之后,差点没站稳,就要摔倒在地之时,还好腰间依旧缠着蔓藤,这才站定,等蔓藤断裂,耳边便传来始终保持平淡的声音: “还不赶快带和尚去看见你家尊主。” “呃......婢子这便领路。”梅剑愣了愣后,连忙带起路来。 好一会儿,庄不染在梅剑的引领下,来到一间寝卧,就见天山童姥较为虚弱的靠在床榻上,身边随伺三名与梅剑容貌一模一样的侍女,还有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妇在旁恭敬的站着。 “童姥,你明明占尽优势,怎么就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一身功力竟只剩下两三成。” 先前旧疾尽去的天山童姥,身形高挑,容貌极美,秀眉入鬓,眼角之间隐隐蕴含浓郁至极的威严。 而此时的她,由于功力大损的缘故,致使头发花白,脸上皱纹明显,让本来最多也就三十上下的容貌,看上去像是有五六十岁。 “咳咳,什么两败俱伤,我已彻底将那贱人除去,若不是中途冒出个傻小子,我如何会遭此劫难。” 少年和尚走到床榻边,稍微看了看天山童姥,摇头道: “功力大失,体内元炁亦是损耗甚多,童姥本就是近百岁高龄,遭此劫后,长则月余,短则十天,怕是就将驾鹤西去。” 此话一出,其余人脸色大变,梅剑想起方才某个少年和尚踏云而下的风采,不禁跪倒在地: “虚竹先生,你一看便是无所不能神仙人物,请你救一救尊主。” 其余三女和老妇一听,想到此前自家尊主对这位的少年和尚的态度,也不禁跪倒在地,无比诚恳的请求。 “没救了,等死吧。”庄不染再度摇头。 天山童姥深知自己的伤势,摆了摆手: “好了,你等先出去吧。” “是。”几人起身走出。 “此番追杀那贱人,怎料遇到无崖子师弟的传人,如此方知许多事情,而那贱人趁我心神不定的时候出手,也将我打伤。” 庄不染闻言,语气中带着玩味: “若是和尚没记错的话,无崖子徒弟中,武功还算高明的只有一个,便是丁春秋。” “别提这个逆徒,就是他和李秋水害的无崖子师弟全身瘫痪,残废多年。” 天山童姥怒不可遏的道: “我这师弟为复仇,特意又收了一个弟子,姓段名誉,大理人士,为此将平生功力以及逍遥派掌门之位都传于他。” “段誉这小子有一身无比精纯浑厚的北冥真气,以致周身的每一处穴道,都可以吸纳外来的内力,并将其化而为北冥真气。” “正因如此,我与那贱人争斗之际,阴差阳错的将大半功力灌入他体内。” 她说到这,嘴角泛起似苦涩又似畅快的笑容: “我因小师弟传授的武功,哪怕先前一个不慎,但过后险之又险的及时收手,这才保下两三成的功力。” “而那贱人却是硬生生被吸成枯槁,就此绝命而亡。” 庄不染听完,心中一阵哑然,果然是天道好轮回,他毁段誉奇遇,自身原剧情线奇遇又被段誉所得。 “呵呵,童姥怎么没将段誉带回灵鹫宫?” 庄不染脸上带着一贯懒散的笑意: “和尚与段誉可谓是颇有缘分,他应该是十分的想见到我。” 天山童姥冷声道: “宫中九天九部的奴婢找我后,我传了一些逍遥派武功给他,便将他打发走了。” “那小子瞧着是呆头呆脑,但背地里尽是一些花花肠子,这种朝三暮四的无耻之徒。” “我若不是念在他是师弟唯一能够复仇的徒弟,别提从我这学什么武,只会给他种下《生死符》,好生炮制一番。” 正当两人交谈之际,老妇领着梅剑四女快步走来,她躬身行礼: “尊主,本宫旧属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一众奴才,也不知是如何知晓尊主有难,居然大胆作反。” “据钧天部的哨骑来报,现今一众奴才在一个叫做慕容复的人带领下攻打本峰,而钧天部、朱天部、成天部、幽天部、玄天部、鸾天部正在严守上峰道路。” “那个贱人打伤我后,便对外大肆宣扬,说我功力尽失。”天山童姥似是早已知情,道: “算一算时间,这些个奴才是要到缥缈峰了。” 她看向少年和尚: “小师弟,我知你是个闲散性子,先前我与李秋水的恩怨,亦是不愿牵扯到你。” “现在我功力所剩无几,也活不了多少天了,从今以后你便是缥缈峰灵鹫宫的主人,宫里九天九部的奴婢,生死皆由你一言可决。” 庄不染恍若未闻,侧眸看向老妇: “你说正在带人攻打缥缈峰的人,叫做慕容复?” “没错。” “天堂有路无人走,地狱无门人自敲。”少年和尚颔首: “好,先不提做不做灵鹫宫的主人的事,和尚对此人的性命很感兴趣。” 说罢,便让老妇领路,而寝卧则留下两女服侍天山童姥。 第五十七章 便用你等的性命,来超度死者的怨气(加更一章,求追读) 缥缈峰,十二天险之一的山谷内。 汇聚三教九流的近千名旁门左道人士,跟数百名身穿各色衣衫的持剑女子拼杀。 骤然间,不知多少蔓藤疯长,不断攀附至双方交战之地,眼见植被稀疏的地方,似是要不了多久便会化作密林之际。 偏僻角落的段誉一见到这熟悉又陌生的苍绿色的藤蔓,瞳孔微缩,显得很是震惊。 接着似是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太大的把握,又想到此前去到天龙寺,所看到的一切。 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将身边一个肌肤如雪,双眸如星,眉梢眼角尽是柔情的少女拦腰抱起,嘴上忙不迭的道歉: “王姑娘,万分抱歉,来不及多解释了,我先带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话落,便脚踩六十卦,势若奔雷,所经过之地,出现一连串的残影,还好是在山谷的最外围,这才没用多久,便彻底出了谷。 与此同时,一位少年和尚立于崖边,身后站有上百名气势沉凝的灵鹫宫女弟子。 “有趣,着实够机敏的,今日竟让他逃过一劫。” 山谷内,所有人看到攀附悬崖而下,好像无穷无尽的蔓藤,早已停下的打斗。 却见众人泾渭分明,一边是汇聚三教九流的旁门左道,一边是灵鹫宫女弟子。 瞬息之间,山谷上方“轰隆”一声,一块巨石龟裂四散,密如冰雹陨石一般,化作石雨倾泄而下,其势如电,精准的砸在旁门左道这一边。 令人避无可避的石雨,让谷底当即响起不断的惨叫声,转瞬就有一百多人一命呼呼。 又是几声“轰隆”巨响,漫天石雨朝谷底倾覆而下。 几个呼吸间,谷底血流成河,遍地都是破破烂烂的尸体,那些个旁门左道活口已然不过百。 而这时,一位少年和尚飘然而下,又有众多灵鹫宫女弟子顺着蔓藤而下。 “是虚竹先生和余婆婆!” 谷底几大部女弟子面露喜色,第一时间将幸存之人团团包围。 只见这些人之所以还活着,乃是用同伙尸身挡住了来袭的石雨, 须臾间,幸存之人见大势已去,纷纷放下兵器,跪地求饶,直言是被安洞主乌老大等人蛊惑,绝无冒犯童姥之心。 场上,只有一个身穿淡黄轻衫,俊雅清贵的青年,略带茫然的站在原地,他的周身则有四具好似烂肉的尸体。 如此场景,明显是全靠这四人的舍命相救,才在好似天灾的石雨下幸免于难。 庄不染背负双手,清淡道: “你就是姑苏慕容复?” 青年回过神,一看灵鹫宫女弟子以这少年和尚马首是瞻的姿态,立即作揖道: “在下正是慕容复,此番闯入贵宝地,全是此前误入这些个旁门左道所开的万仙大会,为保全性命,只好暂时与其同流合污,实则在下对......” “聒噪!” 庄不染从身边梅剑手上拿过一块木头,将周流火劲蓄入木中,随手一甩。 慕容复本能的用出家传绝学《斗转星移》,想将木头打回,却没料刚一触碰,木中火劲迸发。 木块势如天雷轰击一般,“轰”的一声炸响。 方才那个俊雅清贵的青年便已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和尚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慕容复,何来如此多的废话。” 庄不染貌似无奈的说了一句,眸光转向跪倒的众人,立马吓的他们连连磕头不止。 “这个天下最不缺的便是这些旁门左道之辈,三十六洞、七十二岛所属死的都差不多了,这些人不作陪,怕是会让死去的人怨怼深重。” “和尚乃出家人,便用你等的性命,来超度死者的怨气。” 少年和尚伸出一直背负的左手,却见五指之中沾满蚕茧。 当周流天劲流转,襟袖飞扬,蚕茧随掌势,忽左忽右,簌簌射出蚕丝,瞬间细丝满空,如斜雨飘飞,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众多蚕丝顷刻之间便洞穿这些人咽喉。 周遭大部分灵鹫宫女弟子呆若木鸡的从头看到尾,小部分人在崖上就已经认识到某人的厉害,是以还算有些心理准备。 由于灵鹫宫的弟子十之八九是吃过男人大亏的,她们不是被男人始乱终弃,便是被仇家害得家破人亡。 又在天山童姥乖戾阴狠的脾气薰陶之下,一向视男人有如毒蛇猛兽。 而和尚也是男人,因此哪怕知道这位少年和尚是自家尊主的贵客,但这段时间以来,都是敬而远之,便从来不知他竟有犹如鬼神一般的武功。 而一直在抵御来犯者的灵鹫宫弟子,忽地又回过神,只因方才听来援的姐妹小声说,这位少年和尚已经被自家尊主钦定为下一任缥缈峰灵鹫宫的主人,心中不由地又是一阵激动。 “行了,你等也别看了,将此地清理一番。” “是。” 众人恭声回道。 ...... 半个月后。 梅剑来到少年和尚经常待的峰顶位置,异常恭敬道: “尊主,老尊主已经仙去,现已行安葬之事。” “和尚何时说过自己要做灵鹫峰的主人?”庄不染摇头反问。 梅剑愈加恭敬的回话: “老尊主说尊主是灵鹫宫的主人,那便是灵鹫宫的主人,宫里上下,也全听尊主差遣,不敢有丝毫怠慢。” “看来童姥在你等心里着实积威深重。”庄不染远望云海: “罢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刚好无聊,今后九天九部,划分天、地、山、泽、风、雷、水、火八部,灵鹫宫后殿石窟里的武功,你等没有较为深厚的内力是修不成的。” “索性和尚来教你等六虚功,顺便也能帮我演练一番心中早有畅想的阵法。” 梅剑连忙道: “尊主神功盖世,婢子哪有资格学,且我等还未对尊主忠心服侍,怎能一来就学尊主神功。” “此前老尊主便对婢子四姐妹说,倘若忠心服侍,并无过犯,又能用心练功,那么到四十岁时,便许每年到后殿石窟中一日,参研石壁上的武功。” 庄不染脸上流露出一抹笑意: “难怪童姥愿意让你等四姐妹随伺在旁,除了四张一模一样的脸瞧着甚是有趣外,性子着实不差。” “好了,就这么定下,你去让余婆婆主持,将九天九部划分八部的事。” “三日后,和尚便将周流八劲分别传授给你等。” 第五十八章 和尚便让你明白,什么才是魔头应有的姿态 一个月多后。 灵鹫宫,主殿大厅。 少年和尚虽依旧一身白色僧衣,但衣衫质地远胜从前,不知是用绫罗还是绸缎制成的。 他略显慵懒的坐主位上,手臂抵在扶手上,听下方余婆婆的禀报: “尊主,八部弟子都将八劲入门,其中水部弟子对于周流水劲的修炼速度最快。” “正常,灵鹫宫入门武功《采冰术》,便以寒冰见长,掌中带冰,冰中有气,修炼周流水劲自然有所加成。” 庄不染指尖轻敲扶手: “你等大多资质普通,若是想要自家苦修,怕是又要耽搁二三十年。” “所幸和尚擅武亦擅医,专为你等创出一门能够搭配八劲合练的功夫,从而行走坐卧皆能修行内功。” “此外我曾借助北冥全身每处穴道,皆会产生一股漩涡吸力之法,使自身臻达天人合一之境。” “若修炼内功时,处于这般状态,可谓是有如神助,内力的精进速度,少说能提升三到五倍。” “而想要臻达天人合一,对于你等来说,更是难上加难。” “和尚便化用于金针之中,以此落针于周身大穴,刺激经络,便能应激而出旋涡吸力,迫使自身入得空明无垠的太虚之境。” “以针为媒接通太虚之气,使神归灵府,可谓之《太虚灵枢针法》,这般双管齐下,不出五载,你等定当可以拥有甲子功力。” 他眸光一瞥,对两旁的梅剑、兰剑、竹剑、菊剑说道: “这些时日,无论是辅修之法,还是针法,都已传授给你们四姐妹,接下来就由你们传下去,别忘转告修习内功之际,须得多准备滋补之物。” “遵命,婢子记下了。” 四姐妹异口同声的道。 庄不染眸光转向余婆婆: “你派遣一些弟子出去,去打探近一年来江湖都发生了哪些大事。” “是。” ...... 转瞬过去一个多月。 一位少年和尚独自下了天山,一路向东,途中他似是发现了什么,不禁哑然失笑。 在临近嵩山之际,随意寻了一家客栈,让店小二上了几碗没有荤油的素面后。 西首靠窗的位置上,一名看似十七八岁,身穿青衫,秀眉星目,皮色白净,相貌极美的男子莫名一笑。 他一双大眼乌溜溜地,流露出任性唯我的精乖之气,似是觉得跑出来逛一会儿,遇到这么一个皮相甚好的小和尚,不逗弄的一阵子,简直是太对不起自己。 便笑吟吟喊了一声: “小和尚,你要的都是一些素面,青菜蘑菇,没半点油水,不如来我这,我请你吃白肉,吃烧鸡。” 庄不染看过去一眼,便知这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子,而不经意流露中尽是乖张恣意的气质,心中大抵猜到是谁。 他自顾自的坐到一张无人的餐桌上,等素面上来后,那青衫女子瞧这少年和尚爱答不理的模样,更加觉得有趣。 径直端着一碗鸡汤面,丝毫不见外的坐过来。 庄不染眼皮都不曾抬了一下,不紧不慢的吃着面,却见青衫女子突然大惊小怪的叫了一声,左手居然在桌上捡到一枚黑色小甲虫: “小和尚,你快看,这虫奇不奇怪?” 她见少年和尚还是不理会自己,不由地悻悻道: “你这小和尚好生无趣,你就不觉得这虫壳是硬的,乌亮光泽,像是涂了一层油一般吗!” 这时,僻静位置坐的四名斗笠人,一人像是忍无可忍,低声骂了一句贱婢。 旋即,袖笼飞出一只白色物事,它随风翩转,宛若流云,绕过大堂人群。 于青衫女子身后一掠而过,就听她猛地痛呼一声,周边食客面露惊惧之色。 便见这青衫女子背后突然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一下子染红了背部,所坐的位置,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已流淌出一摊血色。 “哪个卑鄙无耻的混账东西,竟在背后暗算伤人。”青衫女子强忍剧痛,对四周低喝一声。 她凶巴巴看向身旁一桌食客: “方才瞧见是谁出手没?” 这几人一脸风霜,一看就是江湖底层,其中一人略显结巴的道: “未......未曾看到有什么人出手。” “废物。” 青衫女子随手就是几根毒针,将他们打在地上哀嚎不止,随后就气绝身亡。 大堂里的许多食客见状,深知此处怕是将成为是非之地,纷纷起身离去。 客栈掌柜和店小二似是司空见惯,熟络的往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一躲。 登时,大堂只剩下几人。 只见少年和尚旁若无人继续吃着面,而青衫女子一脸狠厉的望向僻静角落端坐着的四名斗笠人,见其遮遮掩掩的模样,马上道: “看来就是你们了,只会藏头露尾,暗算伤人的小人,可知我是谁?” “贱婢,我家尊主用膳之际,你竟也敢来打扰!”一人拍案而起。 青衫女子一愣,再略有所思,瞬间看向已经吃完面的少年和尚: “好啊,本以为你是一个恪守清规戒律的小和尚,没想到却是一个朝三暮四的花和尚,原来罪魁祸首是你呀!” 她说话之间,一根玄铁银针,骤然从口中射出。 庄不染屈指一弹,“嗤”的一声,打飞玄铁银针,又一道指劲将青衫女子打翻在地。 “菊剑,你的周流风劲纸蝶之术算是小有所成。” 他起身站起,漫不经心道: “竹剑,用出你的周流土劲,让和尚看一看‘蛇牙荆’是否有成。” “是,尊主。” 身穿浅碧衣裙的斗笠人,快步走来,她的腰间同样有一根藤蔓。 几个呼吸间,蔓藤自行变成,犹如灵蛇一般,朝地上重伤倒地不起的青衫女子爬去,剧毒尖刺亦是不断在藤上冒出。 “我姐夫是萧峰,我爹是大理镇南王,你们若是害了我,他们......” 青衫女子也就是阿紫冷汗淋漓,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是撞上了硬茬子,瞧着诡异无比蔓藤,急忙大喊,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尖刺扎的痛入心扉,凄厉惨叫起来。 “和尚同样残忍暴虐,极度自我的人,可支撑这一切的底气,靠的是自身的实力。” “你一个武功低微,毒术浅薄之辈,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够靠喜好行事。” “万事都随心,只想逗乐是吧,和尚便让你明白,什么才是魔头应有的姿态。” 少年和尚眸光落在竹剑身上: “‘蛇牙荆’已经登堂入室,这是‘恶鬼刺’,好生看着。” 他缓慢抬手,运使周流土劲中乾元之术,将阿紫身上的蔓藤迅疾化作刺网。 每根藤蔓的尖刺立时暴涨,大堂惨叫声顿止,多出一个人形刺猬球。 少年和尚不紧不慢在桌上放下一锭银子,随意的丢下一句: “掌柜,劳烦收一收尸。” 说罢,大步向外去,四姐妹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几人私自下山,一路跟随,怕是早就被自家尊主发现,赶紧追了上去。 第五十九章 世上最令人叹惋的词,是不是叫如若当初 “尊主,我们私自下山,犯下大错,请尊主责罚。”四姐妹追上少年和尚,立马摘下斗笠,躬身拜倒。 “念在你们这些时日始终用功练武的份上,便先记在账上,之后再犯错,一并惩处。” 庄不染简简单单的回了一句,就让四姐妹脸上不由地浮现开心的笑容。 半日后,几人临近少室山。 “尊主,丐帮邀请武林各路人士来此,说是要开什么武林大会,推举出武林盟主。” 身穿月白衣裙的兰剑,用略带娇憨的语气说道: “我觉得的吧,他们哪里配得上什么武林盟主之位,尊主神通广大,才有资格当一当号令天下的武林盟主。” “尊主才不稀罕这什么武林盟主之位。”身穿淡黄衣裙的菊剑开口: “要我说,不如给这些来少室山的家伙,全种上《生死符》,如此便能成为整座江湖的主人,定比做武林盟主威风多了。” 竹剑连连点头: “对对对,遥想老尊主对待三十六岛、七十二岛的一众奴才,那可是逼的他们恐惧又不得不服从,乃至一提起《生死符》便浑身发抖,一听到老尊主的名号,就胆颤心惊,好不威风!” “虽说我也同样是这么觉得的,可你们三个莫不是还不知尊主的性子。” 梅剑叹息道: “尊主最烦有人来烦自己的清静自在,最大的爱好,便是悠然的躺在缥缈峰绝顶,闲看漫天云海。” “还是梅剑颇为知晓和尚所想。”庄不染慢悠悠的道。 “那尊主此行下山,来少室山是为何?”竹剑好奇询问。 庄不染嘴角泛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虽说世上因果不染我心,但有些东西,要是不清一清,念头始终不能通达。” 四姐妹脸上浮现似懂非懂的神色,可也没多想,她们本是老尊主在雪山捡来的弃婴,自幼在灵鹫宫长大,从未下过缥缈峰一步,既不懂什么人情世故,又不知什么善恶因果。 而今身边的少年和尚是老尊主指定的缥缈峰灵鹫宫主人,那便只需死心塌地的侍奉。 少室山下,一座较为显眼的茅草屋外,一名衣衫素朴的中年妇人,不断望着过往上山的江湖人士,眼中充满某种希冀之色。 她倏地看到一抹眼熟的白影,急忙跑来,正想下拜,便见少年和尚摆了摆手: “随和尚上山,届时你自会得偿所愿。” “好好好,多谢大师成全。”叶二娘忙不迭的回道,便跟在身后。 “尊主,这位是?”梅剑疑声开口。 “一些因果罢了。”庄不染饱含深意的道。 一行人来到少林寺外,许多知客僧一见这张异常熟悉的脸,相继喊道: “虚竹师弟!” “虚竹师兄!” 其中一人忍不住的说道: “外边的人,都说师弟你对大理的天龙寺痛下狠手,这究竟是不是真的?” “师兄,此前大理段氏的人还来了少室山,方丈就让玄痛、玄难师伯祖领着一众慧字辈师伯师叔下山去寻你。” 另一个和尚脸色悲痛的道: “可没想到之后玄痛、玄难师伯祖居然被星宿派的丁老魔所害。” 庄不染双手合十: “诸位师兄师弟,待我进去相见方丈,一切自明。” 一名三十来岁的僧人开口诉说: “师弟,方丈为招待五台山清凉寺方丈神山上人、神音大师、开封府大相国寺观心大师、江南普渡寺道清大师、庐山东林寺觉贤大师、长安净影寺融智大师、天竺哲罗星大师。” “特意召集全体僧众,去往大雄宝殿。” “着实够隆重,那我径直赶往殿中即可。”少年和尚对梅剑等人吩咐了一句,让她们先在外等候时,只见叶二娘神色一松。 不多时,大雄宝殿内。 戒律院首座玄寂朗声道: “七年之前,天竺高僧波罗星师兄光降敝寺,合寺僧众自方丈师兄以下,皆大欢喜,恭敬接待,而后虽说是转来东土取经,但实际每晚深夜,便会悄然潜入藏经楼秘阁,偷阅本寺所藏的武功秘笈。” “后方丈师兄便向波罗星师兄劝谕,言这些武功秘笈是本寺历代高僧所撰,既非天竺传来,亦与佛法全无干系,先前所看的秘笈也就算了,还望今后不再去偷看武功秘笈。” “波罗星师兄一口答应下来,连声致歉后,过段时日,哪想竟假装生病,偷偷挖掘地道,又去藏经阁偷阅武学秘笈。” “待到发觉之日,已然学会本寺三门上乘绝技。” 他说到这,看向身形矮小的神山上人: “我少林派武功,放眼武林,虽说平平无奇,但列祖列宗的规矩,便是非本派弟子不传,而江湖中千百年的规矩,或说大忌,就是偷学别派武功。” “如此岂能放波罗星师兄离开本寺。” “这不过是你们少林寺的一面之词,天竺高僧被扣七年不放,乃是实情。” 神山上人看了看身旁高鼻碧眼,头发鬈曲,身形甚高的胡僧,再道: “老衲听这位哲罗星师兄所言,他远在天竺,始终不得师弟音讯,还派来了两名弟子前来,可你等却不许他们和波罗星师兄相见。” “大师年过古稀,声音却还是异常洪亮,着实是老当益壮,令小僧艳羡不已。” 一位少年和尚大步走进殿内: “难怪在武林中威名极盛,与我寺玄慈方丈并称降龙,伏虎两罗汉,若不是清凉寺规模较小,在武林中的地位更远远不及少林。” “大师的声望,定能执掌江湖之牛耳。” 他忽地作有所悟状: “小僧险些忘了,大师六十年便对少林心仪已久,特来投拜求戒,然而却被拒之于山门之外。” “世上最令人叹惋的词,是不是叫如若当初。” 庄不染低叹: “如若当初不曾拒之于山门之外,少林方丈之位,岂不是囊中之物。” “而世上最可恨的词,怕是要叫作只差一步,要是成了少林方丈,威名怎会止步于极盛,定能执掌江湖之牛耳。” “大师,小僧实在为你可惜呐!” 这一番话说完,殿中近千名僧人,不在少数的人在心中暗道: “不愧是他,这张嘴还是这般利索。” 昔日某个少年和尚所拥有的小法师之名,可不仅是靠一张脸,从众多香客恭维中所得。 那张叫人无奈又难受的利嘴,更是发挥了极大的作用,说的人不好发作之余,又气的胸口发堵。 “哈哈哈,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和尚。” 神山上人哈哈一笑,声震屋瓦,连殿上的大钟也嗡嗡作声,良久不绝。 “大师上人之名,只怕徒有其表。” 少年和尚稳稳站在原地: “如此作态,莫不是打算以势压人。” 神山上人直截了当: “倘若我寺的《伏虎拳》、《五十一招伏魔剑》、《心意气混元功》、《普门杖法》被人偷阅,绝不会这般小题大做,将人家关上一世,简直是太过岂有此理。” 他顿了顿,铿锵有力的道: “武功高下,全凭个人修为,拳经剑谱之类,实属次要,若是哪一位英雄好汉能来到清凉寺中,盗取了敝寺的拳经剑谱,老衲除了自认无能,更有什么话说。” “甚好,小僧就喜欢大师这般大方的性情。” 庄不染抚掌大笑,气机大盛,周身缭绕出一股莫名神意,神山上人只觉得眼前浊浪滔天,似要把自己吞噬。 赶忙用手中长杖出招,却见他杖法劲力内蓄,外柔内刚,给人一种避无可避的玄妙之感。 周遭高僧大德不禁出声大喊,想要阻止,可见神山上人好似无知无觉,打完一套掌法,便以杖作剑,用出一套剑法。 这个时候,就有少林玄字辈的高僧和作为神山上人师弟神音大师想要上前出手制止。 却没料有股无坚不摧,无惧无畏的劲力在神山上人周身游走,让人根本无法靠近。 顿时,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向带着懒散笑意的少年和尚。 第六十章 和尚虚竹......愿求死,以谢天下! “小僧脸上又没长花,都看我作甚,应看神山上人才对呐!”庄不染嘴角泛起一丝玩味: “瞧瞧,先前打的《普门杖法》可谓是已至化境,定能杖杖命中胆敢来偷阅武功的贼子。” “还有这《五十一招伏魔剑》,暗合周天星数,每招皆含佛门金刚怒目之威,整套剑势如江河倒卷,招招连环相扣,深得刚猛正道四字。” 却见神山上人打完剑法,随手将长杖插入殿中地板,运起《心意气混元功》所修的浑厚内功,打出一套进攻时迅速准确,防守时密不透风,身法敏捷灵活,动作刚劲有力的拳法。 “好功力,不愧是内外兼修的《心意气混元功》。”少年和尚旁若无人的叫好: “难怪神山上人这般老当益壮,原来是所修混元功已趋于大成,还有这《伏虎拳》,打的也好看极了。” “一招一式,似粗实细,变化微妙,拳劲也生猛的紧!” 神音大师听其好似看江湖卖艺人的称赞声,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火气,冷声道: “这便是少林寺待客之道,好一个武林中的泰山北斗!” “虚竹!”玄慈方丈开口。 “砰”的一声,神山上人似是力竭摔倒在地,神音大师连忙上前,一看自家师兄面目苍白,气色像苍老了几十岁,不由地把住脉门,神色骤变,对少年和尚怒声道: “孽障,你竟如此狠辣无情,废人丹田气海。” 庄不染面露不解: “神山上人终究是年岁已深,老不以筋骨为能,以致体内行气出现了差错,不免走火入魔,武功尽废,这与小僧有甚干系?” “殿内这么多双眼睛瞧着,小僧自始至终都在旁观,大师可别在这颠倒黑白。” “心狠手辣,百无禁忌。”神音大师面露恍然大悟的神色,道: “你是妖僧虚竹!” “唉,大师出家多年,怎么佛法修为比小僧还来的浅薄,难不成就不知口业为何物?” 少年和尚一声轻叹,神意动而劲力生,一股沛然大力瞬间将神音打趴在地,吐血不止,气息如风中残烛,像是要不了多久,便将气绝当场。 “虚竹,你还要任性妄为到何时。”玄慈方丈眉头深皱: “看来你的确拥有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天龙寺惨事竟真是你所为。” 少年和尚哑然失笑: “神山上人七老八十,仗着一身武功,嗔念入骨,神音大师不修口德,自然招灾惹祸,这本是我佛门常道的因果循环之理。” “至于天龙寺,小僧觉得他们应该心怀感激。” “吐蕃国师觊觎《六脉神剑》,名为拜访,实为威逼,欲行抢夺之举。” “小僧不仅帮天龙寺解了围,又思及有第一个生出抢夺神功的人,难免不会出现第二、第三个,继续下去,岂不就是小儿于闹市持金。” “为天龙寺全体僧人能得清修之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只好废了他们的经络,散了真气。” “如此一来,只要天龙寺不发蠢,便会烧了《六脉神剑》,从此便能远离江湖事,得自在清静。” 庄不染越说脸上疑色越浓: “小僧分明一心好意,且思来想去,应是深得慈悲之意,为何江湖上却给我安了一个妖僧的名头。” “亏我临别之际,为了让天龙寺的高僧心里好受些,还骗他们说有自己称量天下之心,便是不想让其生出厚此薄彼的念头。” 所有人听完,都对这皮囊极好的少年和尚生出无比复杂的心理,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能道世上果然没有取错的外号。 戒律院首座玄寂沉声道: “虚竹,你可知就因你的肆无忌惮,天龙寺辈分最高的枯荣大师,当日深夜便已圆寂。” “于我等佛门而言,圆寂不仅是所谓生命的终结,更是超越生死轮回的契机。”少年和尚双手合十,一脸正色: “我等修行,便是为了摆脱对欲望的执着和对生死的恐惧,达到心灵的解脱,实现永恒的寂静和安宁,简而言之,只为解脱生死轮回。” “听闻枯荣大师那日深夜圆寂,小僧不胜荣幸,仅是略微出手一助罢了,无需天龙寺感谢。” “你......”玄寂倍感无言。 大相国寺观心大师口念佛号: “阿弥陀佛,你说的这般轻巧,若圆寂坐化的事发生在你身上,你当如何?” “《大佛顶首楞严经》有言,始终相成,生灭相继,生死死生,生生死死,如旋火轮,未有休息,何解?” 少年和尚自说自话: “人乃因生有死,死而又生,生而复死,死而再生,如同圆形之火轮一样,旋转不息,难办始终。” “是以于小僧而言,生死就如同春去秋来,日升月坠那样再正常不过,等到了圆寂之时,不外乎当死则死。” 一向宽和的普渡寺道清大师不禁开口: “小师父,你魔性与佛性兼具,正所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还望你持戒忍辱,修善行德,今后定能成为大德高僧。” 少年和尚颇为无奈的道: “持戒是防止一切恶行,积极行善,利益众生,忍辱是为了众生的利益,不计较个人得失,坦然面对苦难,坚定救度众生的决心。” “而修善行德,实在是让小僧太过为难。” “打小僧生下来,便觉得众生于我何干,他们爱死不死,跟我有甚干系,以至于成天琢磨的,都是如何不用费尽心思的练功,也能维持自己所想要的畅快恣意。” 登时,殿内安静的可怕。 众人看少年和尚的眼神愈发莫名,只觉得这样的怪胎,是怎么当了二十多年和尚的。 “虚竹,你还认为自己是少林门人吗?”玄慈方丈肃声道。 庄不染轻笑一声: “于此世之中,小僧只是对和尚的身份有所习惯,而不是习惯在少林寺当和尚。” “所以,你是想自逐少林。”玄慈方丈一字一顿。 “无所谓你等怎么理解。”少年和尚眉梢微扬: “算一算时辰,那些人也该到了,此番和尚回山,仅是要想扫一扫心中尘埃。” 正当众人不明所以之际,几名僧人匆匆入殿,皆手中持了一大叠名帖,其中一人道: “启禀方丈,河朔、淮南、两湖、江南、川陕各地英雄拜山,丐帮、星宿派、大理段氏亦是到来。” 庄不染眼眸流转,横掠而出,不咸不淡的声音广传寺庙内外。 “姑苏慕容氏断子绝孙,乃和尚所为。” “所谓的南慕容,便在和尚手上化作一堆碎尸,慕容博可要为爱子报仇雪恨,顺便发泄从此再也无复国可能的诸般怨怼。” “萧远山,可要来欣赏一番几对父子恩怨情仇,保管让你痛快至极。” “大理段氏一脉,今日和尚在这少室山,任尔清算。” “对了,前不久和尚超度了一名唤作阿紫的女子,听说其父是大理镇南王,姐夫为萧峰,还跟现任丐帮帮主交好。” 少林寺上空震动出刺耳的大笑之声。 “哈哈哈,来来来!” “和尚虚竹......愿求死,以谢天下!” 第六十一章 剔骨还父,削肉还母 此番话一出,震动内外所有人,虽说其中有一些不明所以,但就说慕容父子的事,就让许多人震惊不已。 没想到近些日子销声匿迹的慕容复已然身死,而早就死了慕容博居然还活着。 更没想到的是,某个被叫作妖僧的家伙,惹事的能力委实强大,竟把武林中的顶尖人物都招惹了一遍。 当一位白衣胜雪的少年和尚出现在寺外,群雄面露讶色,着实没料到妖僧有这般风采。 梅剑四姐妹和叶二娘不约而同的快步来到庄不染身边,前者担忧自家尊主安危,后者便是心心念念的想知道自家儿子的下落。 少顷,玄慧虚空四代少林僧各执兵刃,列队出寺。 两名老僧也相继出现,一者身穿灰衣,身形瘦削,脸蒙灰布,一者身穿黑衣,较为魁梧,黑布蒙脸。 漫天遍野,江湖群雄皆至,丐帮众多精锐,还有几大长老簇拥着一名斗笠人。 大理段氏段正淳身后是几大家将,一旁则是段誉和一名少女,她面无表情的看向少年和尚,眼中尽是愤恨之意。 又有一名身材甚是魁伟,三十来岁年纪,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国字脸的大汉,来到段誉身边。 还有千余乌合之众高呼,星宿老仙,法力无边,神通广大,法驾中原。 喊完还不肯作罢,相继喊出快快抛下兵刃,哀求星宿老仙饶命,星宿老仙驾临少室山,小指头儿一点,少林寺立即塌倒等之语。 为首身形魁伟的老者,捋着白须,眯起了双睛,有如饱醉醇酒,他赫然是星宿老怪丁春秋。 “聒噪。” 少年和尚腰间蔓藤疯长,藤上迸出朵朵莹润如玉的白花,接着周身气机一荡,白花化作一片片莹白花瓣,汇聚成漫天花海。 他袖袍一挥,花海犹如浪潮一般,朝乌合之众倾覆而来。 瞬息之间,功力薄弱者尽被花瓣割喉,也就七八十人,花瓣被其内力吸引,紧贴身躯,可还没等他们动手除去身上的花瓣。 便被不断飞舞而来的花海封住了眼耳口鼻,只能在地上挣扎翻滚。 此刻,只有丁春秋还在苦苦挣扎,可惜周围皆被花海包裹,花瓣又坚韧难断,根本无法脱身。 场上各路英雄豪杰,瞧见犹如变戏法一般的奇异之景,许多人都不由地揉了揉眼睛,觉得是不是自己的眼睛花了,世上怎会有好似妖术一般的武功。 哪怕方才的都是一些武功低微的乌合之众,可怎么说都有千余人,就算是一千头猪,怕是也要杀许久,怎么就被这少年和尚轻易的夺去了性命。 少林寺一方的高僧虽惊异庄不染武功太过离奇恐怖,可见其手段凶绝至此,不禁低声念了一声佛号,默念往生咒。 “段施主,你是逍遥派掌门,而今和尚却要帮你除去门中叛逆,为你报恩师血仇。” 少年和尚眸子微凝,远处的花海彻底将丁春秋淹没,‘恶鬼刺’迅疾将其缠绕,立马多出一个人形刺猬球。 他侧眸看向段誉: “世上事可真有趣,你视和尚为仇寇,和尚却在帮你忙,你是不是该自断双手双脚以做酬谢。” “若实在不愿,或可将身旁对和尚恨之入骨的姑娘给杀了。” 庄不染忽然摇头: “就凭段施主专情又花心的性子,应是决计做不出伤害这姑娘的事,不如自残吧。” 段誉先被少年和尚幽邃的眸光所摄,但稳住心神后,便一脸不理解的说道: “呃......你这一身武功,若是行善积德,怕是有机会做罗汉菩萨,为何非要依自己的性子胡作非为。” “胡作非为?” 庄不染幽幽一叹: “和尚究竟做了什么事,让你等觉得我是在胡作非为,天龙寺一事,不过是只废不杀。” “慕容复一个鲜卑贱种,一直痴心妄想的想要完成复国大业,和尚杀他,反而是在渡他,终于不用落得个疯疯癫癫的凄惨下场,能够迎来再无桎梏的全新一世。” “至于那个名叫阿紫的女施主,阴狠毒辣也就罢了,一个不能认清自己的人,活着只会浪费粮食,死了正好一了百了。” “如此种种,何谈什么胡作非为。” 这一番话,不仅是在挑战在场群雄的是非观,更是把段誉气的不轻: “你是非不清,强词夺理,根本没有一丁点佛门的慈悲为怀。” 庄不染却是不再理会段誉,看向灰衣老僧: “慕容博,杀子仇人在此,你还愣在作甚,是觉得打不过和尚,这才杵着不动?” “老夫潜伏在少林寺数十年,对于你这小和尚,亦是有所耳闻,一开始只以为是个痴愚不堪之辈,一来藏经阁,就只知道抱着几本佛经看个不停。” 灰衣老僧扯下面上灰布,露出一张神清目秀,白眉长垂的脸来。 “却是没想到看走了眼,以致断子绝孙,让姑苏慕容氏再无往后。” 少年和尚不知想到了什么,看向黑衣老僧,笑道: “这应该是要怪萧远山,昔年和尚在婴孩之际,就是他将我放在少林的菜园之中,从而成为自幼出家的僧人。” “如若他一开始,便将和尚掐死,你的爱子,岂会被我所杀。” 他语气微顿,意味深长的开口: “萧远山,当年雁门关一战,便是鲜卑贱种妄图复国,为挑动宋辽自相残杀,以便坐收渔利,伺机光复燕国。” “就对那些个江湖正道,说什么大批辽人武士要潜入少林寺夺取武功秘籍,而这群人的最终目的就是要攻打中原。” 萧远山初听,就瞬间明悟了这个少年和尚的身世,正为其父是正道魁首,此子却是江湖上喊打喊杀的妖僧,感到异常痛快之际,再听到后面,不由地放声大笑。 “哈哈哈,当真是天公地道,一报还一报。” “杀我爱妻,夺我独子的大仇人之中,竟会出现这等机缘巧合之事,佛门所说的因果循环之理,果真是不假,哈哈哈......” 萧远山一把扯下脸上黑布,露出方面大耳,虬髯丛生,十分威武的脸庞。 远处的萧峰一看他与自己大为相似的容貌,惊喜交加,提纵而来,拜伏在地,颤声道: “你......你是我爹爹......” “好孩儿,我正是你的爹爹,咱爷儿俩一般的身形相貌,不用记认,谁都知道我是你的老子。”萧远山伸手一提,将其拉起。 他再看向少年和尚: “虽说罪魁祸首是慕容博,但害得我家破人亡大仇人之中,有丐帮帮主,也有少林派高手,这些人只想永远遮瞒这桩血腥罪过,实在可恨。” “小师父,你可想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他可是有道高僧啊!” 顿时,只觉得应接不暇的群雄,其目光不免向少林寺一干白须飘飘的老僧飘了过去。 而叶二娘却是如遭雷击,用无比复杂的眼神看向少年和尚的侧影。 萧远山见庄不染沉默不语,便望向叶二娘,冷笑道: “我在少林寺中隐伏三十年,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你与那得道高僧于紫云洞中相会,亦是他叫乔婆婆来给你接生的事,要我全都讲出来吗?” 群雄一听,更觉难以置信,少林寺的高僧竟与江湖上无恶不作的叶二娘有染,简直是骇人听闻。 正当叶二娘面现焦急,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少年和尚忽地一笑,周身气机一震。 梅剑四姐妹和叶二娘被震出五丈开外。 而四姐妹手中长剑纷纷脱落,连带剑鞘插在地上。 他突如其来的举措,引来所有人的注目。 “虚者,空也,竹者,清也,唯其空清,方能从容接纳世间一切。” 少年和尚一边拔出一柄长剑,一边淡声开口: “所谓人身,即众缘假和合之物,故称假合之身,而凡夫执著五蕴假合之身为我,其实那是妄我。” “和尚真我,不在此身之中,亦不在此身之外。” “是以此身非我身,世上因果与我何干,若诸事有碍于我,杀!” 说罢,一剑挥出,一条胳膊掉落而下,鲜血喷涌而出。 “尊主!” 梅剑四姐妹焦急大喊,就想提纵上前。 “孩儿!” 叶二娘亦是发疯的想跑上前。 少林寺山门前的玄慈方丈再也按耐不住,立即一掠而来。 然而少年和尚握住血剑的独臂一抬,一股拿捏恰到好处的劲力将他们相继打退。 他脸色平静,道: “假合之身生母,夺人子嗣,残杀千百婴孩,罪孽深重,当削肉还之。” “假合之身生父,冷眼相对,既不阻止,也未相劝,罪大恶极,当剔骨还之。” 话落,再度挥剑,一腿掉落在地,将其所立之地,彻底化作血色。 第六十二章 恶因恶果,如是而已 “孩儿,千错万错都是娘的错,是娘罪孽深重,你这般伤害自己,还不如让娘死了去。”被劲力击退的叶二娘眼泪涔涔而下。 “尊主,婢子愿替尊主受过,还请尊主勿要自残。”四姐妹刚说完,却被四根无尖刺的蔓藤束缚住。 “既造业因,便有业果,过去二十余年来,我日日夜夜记挂着你母子二人,可自知身犯大戒,却又不敢向僧众忏悔。” 玄慈方丈一脸悲痛: “孩子,是我犯下罪过,又玷少林清誉,根本无需你来受过赎罪。” 与此同时,少林寺和群雄哪里还不知少年和尚的生父是谁,脸上尽是吃惊之色。 若非此前萧远山说是一位得道高僧,只怕大家的目光,都将转向大理段氏的镇南王身上。 场上,中央之处。 自断一手一脚的少年和尚面色平静,似是对身上的伤势无知无觉,他哪怕只剩下的一足,亦是稳稳当当的站在原地。 “世间万物皆无常,生死轮回不停歇,《无常经》有云,大地及日月,时至皆归尽,未曾有一事,不被无常吞。” 庄不染眼眸低垂,清淡之音广传四方: “世间一切人、事、物,无一不是在刹那刹那生灭变化当中。” “和尚假合之身亦是如此,无非早晚罢了。” 话音刚落,剑锋凭空一转,又一条胳膊在地,一股鲜血喷涌而出。 “孩儿,不要啊!” 叶二娘撕心裂肺的大喊,想要再度上前,可临近少年和尚身前一丈处,还是被一股收发自如的劲道打退。 “叶施主,和尚皮囊因你所生,而今全还给你。”少年和尚抬眸。 “娘错了,真的错了。”叶二娘踉跄摔倒在地,泪流满面: “不要再自残了,都是娘的错,那些罪孽都是娘造下来的,娘来赔命。” “叶施主,你现在应是更能体会被掳走孩子的人家,究竟是在遭受一番怎样的折磨。” 少年和尚语气平淡: “都言针不刺肉不觉痛,他人之苦难感同,叶施主明明能够感同身受,却变本加厉施痛于他人身上。” “正如此......昔日恶因结今日恶果,罪孽理应有和尚假合之身一份。” 玄慈方丈眸中饱含悲戚之色: “虚竹,这都是我与你娘的罪过,一切都与你无关,你何至于此。” “方丈,你出家为僧多年,怎么连小僧都明白的事,你却茫然不知。”少年和尚语气轻缓: “所谓万法皆空,即一切事物都是因缘和合而产生的,并没有单独、固定、恒常的存在。” “所谓因果不虚,即没有实体的因果法则却是如梦如幻般地存在着。” “是以缘起缘灭便是因果,因为因,所以果,何来什么有关无关之说。” “好,你既如此......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虚竹私自出寺,接连犯戒,而今自斩手足,已惩己过,从今日起破门还俗,不再是我少林僧侣。” 玄慈方丈看向少林一众高僧: “玄慈犯下大戒,身为方丈,罪刑加倍。” 他说到这,跪伏在地,遥遥对着少林寺大雄宝殿的佛像位置。 玄寂见状,连忙道:“师兄......” “我少林寺多年清誉,岂可坏于我手。”玄慈制止玄寂继续开口后,做偈道: “人生于世,有欲有爱,烦恼多苦,解脱为乐!” 说完,正准备自绝心脉之际,一柄长剑从他心间冒出,却是一柄长剑破空而来,从后背没入至胸前。 刹那间,所有人用莫名的眼神看向少年和尚。 “少林清誉,和尚不在乎,假合之身生死与否,和尚同样不在乎。” “千百婴孩的怨气早已染黑了少林所谓的清誉,方丈凭何认为自戕,便能将账抹的一干二净。” 庄不染脸色平静: “罪孽深重之辈,又岂配自我了断。” “和尚不妨以假合残身,送方丈入幽冥地狱,这般才算的上是因果报应。” “果真是......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玄慈方丈苦笑一声,便瘫软倒地,气息全无。 “啊!” 叶二娘目睹这一幕,神情彻底疯狂,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起来。 “由爱故生怖,因怖故生忧,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少年和尚低吟一句,身前又一柄长剑被一股沛然大力击出,瞬间贯穿了叶二娘身躯。 场上立时陷入诡异的沉默,皆用复杂至极的目光望着某个僧人。 有人刚开始还认为这个少年和尚尚且良心未泯,肯为自己的生身父母赎罪,不由地淡了几分对他的恶感。 但见到这彻底打破自家是非观的场景,便忍不住的大骂道: “好一个无比歹毒狠辣的畜生,竟弑父杀母!” 此人一开口,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不知有多少人对少年和尚破口大骂。 “是极是极,人面兽心,罪无可赦!” “简直就是一个猪狗不如的孽畜!” “六亲不认,狼心狗肺的东西,就该天打雷劈!” ...... “恶因恶果,如是而已。” 庄不染一声轻喝,居然硬生生压下铺天盖地的谩骂声。 “诸位若实在看不惯和尚,命就在此,尽管来取!” 霎时,场上群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略显尴尬。 就是发现哪怕这少年和尚受到如此重创,可随便说句话,其内含的真气,便能将自己脑瓜子震的嗡嗡作响。 如此便知此子功力之深厚,简直非人矣。 若莽撞的冲上前,情不自禁的想起萧峰于聚贤庄大开杀戒一事,正所谓前车之鉴,后事之师,一下子就不敢轻举妄动。 “呵呵,尽是一些鼠辈,哪里算的上是什么英雄好汉。” 庄不染哂笑道: “和尚重伤之躯,竟无一人敢来取我性命,何其可笑!” “我敢!” 丐帮新任帮主,唤作庄聚贤的斗笠人,似是忍耐了许久,猛地大喊一声。 他跃地腾空而起,径直朝少年和尚扑杀而去。 却见左手凌空劈出,右掌跟着迅捷之极的劈出,左手掌力先发后至,右手掌力后发先至,两股力道交错而前,诡异之极,且两掌之中皆有强劲无比的阴寒之气。 “啊!” 斗笠人双掌打在少年和尚身上之际,没由来的惨叫一声,手臂软塌塌的垂下,更被反震了出去。 却见庄不染趁势翻身而起,周身乍现一阵龙吟之声,对着斗笠人心口处,一脚向下踢去 “砰”的一声,地面多出一个人形坑印。 只见斗笠人的斗笠已然掉落,露出一张凹凹凸凸,一块红,一块黑,满是创伤疤痕的脸庞。 他呕出一大口血,便气绝身亡。 少年和尚落地,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众人茫然不解的话: “舔狗不得好死!” 第六十三章 那便退下,让小僧教你......如何渡尽众生 “丐帮莫不是真就一代不如一代,这新任帮主未免太不顶事。” “不会《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也就罢了,乃至拳脚上功夫还稀松平常之极。” “这等上不了台面的庸人,竟也当得了丐帮之主,徒增笑柄!” 丐帮长老中,一名相貌清雅的中年人目光一沉,略微思索,便迈出几步,大声道: “你这肆意妄为,恶尽恶绝的妖僧,不仅杀了我丐帮帮主,还盗我丐帮绝学。” “你方才使的分明就是《降龙十八掌》!” 这番话倏地惊醒其他几大长老,他们越想越觉得少年和尚的出招,跟‘飞龙在天’较为相似,不过是一个用手,一个用脚而已。 “妖僧,看来你真是无恶不作,不但肆意废人武功,杀父杀母,还是一个无耻小人,居然还偷盗武功。” 相貌清雅的中年人也就是全冠清,对四周群雄大喝: “此恶比萧峰还要歹毒狠辣千倍万倍,跟他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大伙并肩上,为武林除害!” “阿弥陀佛,少室山乃佛门清静之地,不可滥动杀戮。”一句宽和厚重的嗓音在寺外回荡,那所含的通玄内功,震的绝大多数的人耳鸣不止。 所有人闻声望去,便见场上不知何时多出一名枯瘦老僧。 “小和尚,而今心中可觉得痛快了许多?” “哈哈哈,老和尚觉得小僧魔念深重,所做的一切,都是任性而为?” 少年和尚哈哈大笑: “我起杀心,动杀念,何尝不是一种放下,而这些痴人愚人,却只看到小僧的生杀无忌。” “小和尚,你又明不明白,言自己已经放下,岂不正是一种执着,须知放下并非要刻意为之。” 枯瘦老僧指着远处一棵树: “你看此树,树叶随风摇曳,可曾见过哪片叶子刻意要把自己甩下来,皆是到时候自然凋落。” 他再指向高空翱翔的白鹤: “你看那群白鹤,它们飞行时看似毫无规律,实则自有章法。” “它们既不会刻意追逐什么,也不会刻意逃避什么,一切都顺其自然,这才是真正的放下。” 枯瘦老僧见始终沉默不语的少年和尚,由衷的道: “放下,不在于你舍弃了多少,而在于你的心是否真的自在,就像手中的花朵,你不必刻意将它丢弃,只要你明白它终将凋谢的道理,执着自然就会消失,这才是真正的放下。“ “老和尚好会说禅理,说的这般清晰易懂。”庄不染失笑道: “小僧眼里的放下,当然也不是什么断绝一切缘分,逃避所谓责任,更不是消极厌世。” “真正的放下,不外乎是在经历过、体会过之后的一种通达罢了。” “就如我等依旧要穿衣吃饭,依旧要与人交往,但心中不再被这些所束缚,这才是真正的修行之道。” 他周身气机轻震,远处随风落下的树叶,飘至肩膀上。 “这片树叶,它不会因为即将凋落而感到痛苦,也不会因为飘向何方而焦虑。” “便是它明白这是自然的规律,所以能够坦然面对。” 少年和尚脸上浮现一贯的懒散笑意: “小僧就如这片树叶一般,清楚世间万物的本质,自然而然就能放下。” 他顿了顿,悠然道: “真正的放下是在经历过、体验过之后的一种超越。” “就像莲花,虽然生于污泥,但能超然物外,不染纤尘,小僧入世出世皆有己心,只觉无论身心,都在世外。” “不知老和尚从何处看小僧不曾放下,依旧破不了我执?” 枯瘦老僧听完,不由地回忆起某个和尚自夸自大的说已贯通诸般佛经的场景,又见所说禅理根本不能动其心,只好道: “阿弥陀佛,小和尚慧根深重,既已放下,不妨跟老僧回去。” “老和尚好生自私,世上多是什么都放不下的俗人。” 庄不染眸光横扫群雄: “瞧见他们没有,个个都想杀小僧而后快,有为爱子报仇的,也有为心上人报仇的,更有为族人为报仇的,还有一些是为名利的。” “如方才那个丐帮长老,便是想将火引在小僧这里。” “从而做三十年后另一位带头大哥,合众人之力杀了我,也就能够威望大增,以致坐上帮主之位,走上人生巅峰。” 他眸光转到枯瘦老僧身上,道: “老和尚,众生欲望几近无穷无尽,你凭甚去渡?” “老僧佛法修为浅薄,渡一二人尚可,再多的话,也就心有余而力不足。”枯瘦老僧叹息道。 “那便退下,让小僧教你......如何渡尽众生。” 少年和尚气机勃发,突如其来的那股无坚不摧,无惧无畏的劲力,瞬间将枯瘦老僧击退了十来步。 “和尚残废至此,你等还犹豫什么,砍下和尚的头颅,对你等来说不就是皆大欢喜的事。” “跟我有仇有怨之辈,便能报仇雪恨,无恩无仇之徒,不仅能出心中恶气,还能声望大涨。” 庄不染莫名笑道: “和尚是谁?” “废天龙,杀妇孺,六亲不认,恶尽恶绝的妖僧,武林两大泰山北斗,少林方丈,丐帮帮主,皆命丧我手。” “来,杀了和尚!” 他浑身骤起的慨然之势,让群雄只觉得似身处无间地狱,遭受非人一般的无尽痛苦,惊恐的退了两三步。 这时,一根蔓藤犹如苍龙,以奔雷之势将一名边缘处拄双拐,面色肌肉全部僵硬,眼皮无法闭上的青袍老者绑的结结实实。 “段施主,和尚给你添一把力,四大恶人之首恶贯满盈,本名段延庆,原本乃大理皇太子,然朝中有变,逃出皇宫,后遭强仇围攻,身受重伤,双腿折断,面目毁损,喉头被敌人横砍了一刀。” “本欲寻死,却没想到遇到一身烂桃花镇南王之王妃,她乃摆夷族人,自是受不了丈夫朝三暮四的性子。” “机缘巧合的遇到想要寻死,又作残废乞丐扮相的段延庆,竟主动献身于他。” 少年和尚眸光一凝,被‘蛇牙荆’死死缠绕的段延庆,转眼被‘恶鬼刺’化作的刺网网住,再化作一个人形刺猬球。 他嘴角泛起若有若无的笑容,望着茫然失措的段誉: “段施主,现今你我之间又添了一笔血仇,可要来为诸多族人,生父报仇雪恨?” 第六十四章 甚好,父与子死相如出一辙! 大理皇宫四大护卫之一,以判官笔为武器,外号笔砚生的朱丹臣,眼见段正淳、段誉父子二人有些木楞在站在原地,马上大喝一声: “荒谬,妖僧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扰人视听。” 群雄又听到一件秘事,脸上倒也没出现太多惊讶的神情,实在是一件又一件离奇的事在自己眼前发生,一时之间,都有些习惯了。 少年和尚眸光转向慕容博: “老匹夫,你莫不是想拖死和尚,那你可有着等了。” 他语气虽平淡,但却给人一种盛气凌人之感: “和尚根骨不佳,习武资质平平,好在悟性绝佳,天下武功单是一看,便知其运劲使力的法门,而后自创武功。” “二十二岁那一年,功力便至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震古烁今之境。” “不过是断了两手一足,你真以为和尚功力是白练了。” “你若再不动手,只怕等你老死,我尚能活蹦乱跳的去你坟头念一念往生经,顺便再掀开你的棺材板,将你的骨灰给扬了。” 此话一出,没等慕容博发作,旁观的群雄不由自主的在心里骂了一句: “好个嘴毒邪门的妖僧!” 瞬息之间,慕容博一掠而起,转瞬出现在被蔓藤捆绑的四姐妹面前。 “好的很,老匹夫为报爱子血仇,终究是要抛去所有面皮。” 少年和尚神意微动,绑住四姐妹的藤蔓顺势一撤,来到自己身后。 接着如流水一般周天风劲飘散开来,随风劲不断引动,菊剑袖口之中飞出一只一只白色蝴蝶。 周遭的人仔细打量,却见这是由雪白硬纸折成,精巧之至,乍一瞧,宛然如生。 菊剑宽大袖袍之中的纸蝶好似无穷无尽,它们呼啸而出,引得狂风阵阵。 本想再度袭杀而来的慕容博心中警铃大起,在大风之中停下飞掠之势,猛地使了个千斤坠,中途落在地上。 却见纸蝴蝶成百上千,伴着疾风,朝慕容博汹涌而来。 万千纸蝶借助风力飘然如飞,又被一股夷冲潇洒的劲力催动,竟变的锋利无比,不亚于刀剑暗器。 慕容博见此,抬手飘身之间,看似平平无奇,然守势之严密飘逸,直可说至矣尽矣,径直将全数纸碟挡在周身之外。 然而盈不可久,外加上终究是上了岁数,不负年轻,没过多久周身之中就出现了间隙,身后立刻多出两道创口,血如泉涌。 如此颇有点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意思,七八呼吸间,慕容博一身灰衣化作破破烂烂的血衣。 万千飞碟倏地一顿,露出了一个空隙,慕容博来不及多想,只觉得这是唯一自救之机,横空一掠,正觉得自己要脱离纸碟包围之时,一块木状物猛地砸了过来。 他本能运使用的最为精熟的《斗转星移》,可却没料刚一触碰,木状物势如天雷轰击一般,爆发一声炸响。 “轰!” 灰衣老僧瞬间被炸的四分五裂,死的不能再死。 “甚好,父与子死相如出一辙!”和尚面带愉色的说道。 四处旁观的群雄,正觉惊愕的时候,纸蝶如一阵狂风,以遮天蔽日,横断烟云之势而来。 它们聚若堂堂之阵,散若雪霰满天,不知多少人还未反应过来,就觉手臂一痛,低头一看,才发现是被纸蝶割中,鲜血飞溅,染湿衣衫。 不知不觉中,又有布满尖刺的蔓藤如灵蛇一般,对这近两千人进行围杀。 顿时,场上惨叫骂声一片,每时每刻都有人被纸碟割喉,被蔓藤尖刺毒伤,逐步化作一个人形刺猬球。 随着人越死越多,气氛也愈发的压抑,致使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绝望之感逐步蔓延开来。 “师伯祖,我等就看到虚竹在少室山大开杀戒?”一位虚字辈的和尚不禁开口。 玄寂幽幽一叹: “你以为我等不对他出手,是因为不想吗?” 又一名虚字辈的和尚听后,疑声道: “我们五百人组成的罗汉大阵,也没法降服他吗?” “唉,此前星宿派千余门徒,还有这近两千各路江湖好手,难道还不能让你等看清什么?” 玄寂双手合十,低声道: “我寺诞出这般盖世魔头,还不能为武林除去大恶,今后少林怕是不复江湖正道魁首之位。” 与此同时,一名浑身血淋漓的刀客喊道: “擒贼擒王,别管天上的纸蝶和地下的蔓藤,对付那妖僧,方是唯一的得救之法!” 他的一声大喊,场上立即一呼百应,纷纷朝少年和尚冲杀而去。 萧远山父子二人暂时将周身纸碟和蔓藤清退,与护着王语嫣的段誉汇合。 “大哥,就凭妖僧所展露的性情,不将我等斩尽杀绝,或是他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段誉一脸难言。 萧远山率先道: “这妖僧连自己父母都能狠下心杀,对他来说,天下何人死不得。” “的确如此,只怕他一开始就立下死志,不然也不会先说求死之言,又自斩手足,再对自己父母痛下杀手。” 萧峰摇了摇头,似是觉得世间怎会有这种邪门至极的妖僧,便无比果决道: “既已到了你死我活的时刻,就容不得半点留情。” “再者,他这般以天下为敌,我等奉陪便是。” “好,今日小弟就跟大哥并肩作战。”段誉重重点头。 “哈哈哈,也到了我们爷俩联手之际。”萧远山豪迈的笑了一声。 “那便一同出手。”萧峰豪迈大气的说道。 段誉不由分说的看了王语嫣一眼,她则回来了一个安心的眼神,再深深地望向远处以纸碟和蔓藤不断阻止群雄进攻的少年和尚。 旋即,萧远山兔起鹘落,行如鬼魅,直奔前方,萧峰一大步迈出,便是丈许,身子跃在空中,又是一大步迈出,却是比自己的父亲更快靠近少年和尚。 而段誉步法缥缈,以似慢实快的速度,一下子跃到萧峰身前,三人皆后发先至,比周遭的江湖人更先一步到少年和尚身前。 只见段誉《六脉神剑》自然而发,“嗤嗤”数声,剑气纵横,直击少年和尚周身各大穴道。 “有趣,天龙寺的僧人着实执念深重,竟又把《六脉神剑》传给了你。” 庄不染说话之间,一只只蕴含周流风劲的纸碟,将剑气相继拦下。 萧峰接着上前,抬手便是一式‘亢龙有悔’,掌力刚猛有力,势若雷霆,让旁人观之,只觉得挡无可挡。 庄不染周身气机一震,浮现一股若隐若现的灰色气劲,一股沉重拳势激荡而出,其神意携带侵蚀心脉,焚烧心神,让人如堕地狱,痛苦难忍之感。 不仅是萧峰和段誉,最晚赶到的萧远山都觉得骤起的拳势一重又一重,好似带有浊世之恶,可谓是浊浪滔天,吞噬一切。 拳劲临身,顿觉刚猛、阴柔、诡谲等多重劲道,以致三人连番出手,只为消弭不断翻涌而来的浩荡拳势。 几人相持少说也有两三百回合,却见此前漫山遍野还都是人影,而今稀稀落落了许多,大多都已经倒下,化作一具具尸骸。 极少数未曾倒下的,大部分的都已遍体鳞伤,只能望着萧峰三人应战那简直不像是人的妖僧。 “呵呵,原来威震天下的萧峰也不过如此,而三十年前力敌众多好手的萧老施主,筋骨也不复当初。” 庄不染周身劲气四溢,蔓藤和纸碟亦在盘旋飞舞,与萧峰三人相抗不下。 “最让和尚讶异的是段施主,为何我始终感觉你不像是身具几百年功力的样子。” 就在此时,一道倩影忽地掠来,身后的梅剑第一时间叫道: “尊主,小心!” 她正准备以身拦截之时,一根蔓藤将梅剑和其他三女拉到一边。 “噗嗤”一声,一只满是血迹的纤纤玉手洞穿了少年和尚的胸痛。 接着便是一阵疯狂且开怀的大笑声。 “哈哈哈,终于让我等到了,表哥,我为你报仇了!” 第六十五章 实在抱歉,和尚乃阎罗托世,地府没法收我 “好极,甚是凶悍!” 少年和尚吐气开声,一道雪白烟光,矫若神龙,横空射出,赫然是周流电劲的‘雷音电龙’。 王语嫣猝不及防之间便击飞出十丈开外。 庄不染心意微动,雪白烟光一闪,此刻段誉心神已然失守,猛地被击中,喷出大口鲜血,横飞了出去。 萧氏父子神情紧绷,可那雪白烟光来去倏忽,神出鬼没,哪怕万分警惕,还是不免遭了道,胸前或是背后被击中,受创倒地。 此时,少年和尚像是完成了最后的反扑,似是已经力竭。 只见他身躯惨不忍睹,不仅断了双手一足,膻中穴更被重创,胸膛俨然出现一个空荡荡的血洞。 “咳咳咳,和尚倒是忘了你亦是一只舔狗,原来已然将所得的一半功力送人了。” 而远处的段誉不顾重伤之躯,奋力爬起朝王语嫣跑去,而萧峰一脸痛苦半跪在重伤垂死的萧远山身边。 少顷,段誉和王语嫣再怎么说,也身具百余年功力,虽说重创,但尚且还有一战之力。 而萧峰却是天生异禀,向来遇强则强,越战越勇,所遭受的伤,只会让他战力再增。 三人皆脸色冰冷的走到少年和尚五丈开外之地。 “呵呵,难怪能偌大江湖闯出北乔峰之名。”少年和尚抬眸,看向王语嫣: “也怪不得女施主能重创和尚,你俩的招子倒也毒辣,看出我方才‘雷音电龙’,虽说身坐不动,攻守自如,但只能在十步之内,随心操控。” 段誉望着漫山遍野的尸骸,还见到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父亲的段正淳,永远沉眠的画面。 他吐出一口浊气,对少年和尚道: “事到如今,你再无翻盘之机,且无需我们动手,你怕是就要暴毙而亡。” 远处的梅剑四姐妹极力想挣脱身上的蔓藤,可就是无法挣脱,她们可不管自家尊主是善是恶,只知这是老尊主吩咐的灵鹫宫主人,是自己该侍奉一生的新尊主。 正欲大声怒骂贼子之际,身上的蔓藤出现变化,竟将她们的嘴巴缠绕。 另一边,庄不染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段施主,此前你就没听清和尚说的话,于武学一道,我有着诸位难以想象的禀赋。” “你等莫不是以为我的功力是白练的,懂不懂何谓震古烁今。” 他语气微顿,一脸认真的道: “区区致命伤,何足挂齿!” 王语嫣冷笑一声: “妖僧,竟还敢在这胡言乱语,莫非除了六亲不认,百无禁忌之外,你还是一个疯子。” “姑苏王家,曼陀山庄李青萝之女,你可知和尚与你也有杀父之仇。” 庄不染忽然笑了出声: “哈哈哈,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没想到我与三位施主都有杀父之仇,乃至和尚的假合之身,也沾染上了父仇。” “我与几位甚是有缘,甚至有缘呐!” 他的眸光转向王语嫣: “你便是李青萝与段正淳生下的女儿。” 庄不染又看向段誉,脸带玩味: “倘若和尚说先前骗了你,段延庆是你生父,不过是蒙人的鬼话,你作何感想?” 段誉神情莫名,沉默半响,咬牙道: “你......不愧是一个人人喊杀的妖僧。” 庄不染不以为意,瞥了萧峰一眼: “你又何必做此姿态,和尚的假合之身生父罪孽深重,你的生父又能好到哪里去。” “他可是杀了你恩师,又杀了待你如亲子的养父母。” “莫不是就因萧老施主是你的爹爹,你便能既往不咎,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若是如此,和尚不得不把你放在慕容复这个鲜卑贱种同等层面。” “话说回来,你要是放不下芥蒂,和尚此举,岂不是相当于帮你报了诸般大仇,如此你之恩师、养父母该是能够瞑目。” 他说到这,脸上浮现一抹别样的情绪: “和尚对你施了这般大恩,你为何还要对我喊打喊杀,不应该即刻下跪磕头,表达一番无以言谢的感激之情吗?” “毕竟,你不敢杀的人,和尚帮你杀了,你不能报的仇,和尚帮你报了呐!” 此话一出,凡是听到之人,只觉自己的是非观碎了一地,无法想象世上为何会有这种妖人。 萧峰更是不知说什么好,也就吐出两个字: “妖僧!” “看来你亦是个看不透恩怨情仇的痴人愚人。”少年和尚眉梢浮现一丝讥讽: “竟然连和大怨必有余怨之理都悟不透。” 须臾间,三人突然察觉到不对,却见足前竟多了一层细沙,似被微风吹拂,若聚若散。 “和尚跟你等废话,是为了设阵,你等与和尚废话,该不会真在等和尚重伤暴毙吧!” 庄不染轻轻摇了摇头: “实在抱歉,和尚乃阎罗托世,地府没法收我。” 四周劲风激荡,地上尘沙骤然飘起,空中立马沙尘密布,飞沙走石,犹如沙尘暴,困住了萧峰三人。 此外,旁观之人脸色大变,瞳孔地震,像是看到不可思议之事。 只见少年和尚周身浮现白色云烟,当他犹如仙一般踏祥云而上之际,残缺的手足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就连胸膛空空荡荡的血洞也有白色云烟浮现,似是在自愈伤口。 “这是......得道成佛了!” 有不少僧侣目瞪口呆的说道。 亦有许多高僧见此一幕,暗道是不是自己肉眼凡胎,见不得真佛,这才有所误会。 此情此景,无论是何人看到,大抵心中都会浮现八个字: “佛子降世,圣僧临凡。” 而被沙尘暴包围的萧峰三人见状,难掩眼中的惊骇之色,自小崇佛的段誉更是呆愣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少年和尚悬于云烟之上,垂眸轻叹: “唉,哪怕让中丹尽毁,依旧不能踏破第三重,莫不是非要被坏了上丹,方能真正的孤注一掷,迈入第三重。” “追根究底......还是这些人太过不中用。” 他俯视下方,淡道: “周流风劲的沉沙之阵一旦发动,不死不休。” “三位施主有两个选择,要么使用蛮力打破,要么化作被尘沙掩埋的尸骸。” “不知你等能否给和尚一个惊喜。” 第六十六章 应知一切心识如幻,应知世间诸行如梦,和尚得道矣! 刹那间,尚处失神状态的段誉,被卷入沙尘暴风劲最盛之地,萧峰和王语嫣还未来得及出手相救,衣袍上便染上斑驳血迹。 却是段誉被无比狂暴的风沙化作一具破烂不堪尸骸,鲜血飞溅而出。 “贤弟!” 萧峰怒意勃发,势如疯虎之下狂冲猛击,打出真正可视为天下阳刚之至的《降龙十八掌》。 他面对似是永远不会消退的狂猛风沙,展现出敌人愈强我更强的气魄。 其掌力既以强力出击,仍然留有余力,似是无尽无漏,从而跟沉沙之阵争斗个旗鼓相当。 “你的降龙掌最耗劲力,若继续打下去,早晚会绝力而亡。”王语嫣一边运使段誉所传的《天山六阳掌》,一边对萧峰说道。 “这妖僧武功难以想象,唯有强行突破漫天风沙之法。”萧峰沉声回道。 王语嫣凛冽道: “如此下去,你我必定十死无生,我有一个九死一生的法子,不知你可愿意?” “但讲无妨。” “我练的是逍遥派的《北冥神功》,手太阴肺经暨任脉,乃此门武功根基,其中拇指之少商穴、膻中穴,尤为要中之要,前者取,后者贮。” “能以少商取人内力而贮之于自身气海,以致取一分,贮一分,不泄无尽,愈积愈厚,犹北冥天池之巨浸,可浮千里之鲲。” “而想要修此武功,须先化去自身内力,如此方能练成阴阳兼具,阳刚煎熬如火炉,阴柔冷于寒冰数倍,且兼容天下武功的北冥真气。” 萧峰听完,当即明其深意,他望着半空之中如妖似魔的血袍少年和尚,豪气冲天,道: “武功真气不过是身外之物,今日萧峰就要瞧一瞧,这和尚是不是真入了仙佛之境。” 他扭头看向王语嫣,伸出左手: “来!” 王语嫣没有丝毫废话,果断按住萧峰脉门,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便将其一身真气纳入体内。 “轰”的一声,漫天风沙,被一股浑厚到极点的真气,硬生生的震开。 一道倩影横空一掠,眼瞧就要朝半空中的少年和尚打去,猛然一个起落,转瞬来到一众高僧身后,再按住玄寂的后背。 《北冥神功》修习者内功愈强,其吸力也就愈大,一眨眼的功夫,玄寂委顿在地,形如虚脱。 “好胆!” 一旁的玄渡右手拇指和食指轻轻搭住,似是拈住了一朵鲜花一般,脸露微笑,左手五指向右轻弹,一股凌厉至极的阴柔指力朝王语嫣打去。 王语嫣北冥真气自发护体,根本不惧《拈花指》,径直使用《天山折梅手》的擒拿之法,瞬间捏住玄渡手臂。 周边的二十多位玄字辈高僧,还有众多慧字辈僧侣,纷纷打出拿手绝技,大多都被反震手臂生疼。 而王语嫣靠着自身无比强横的内功修为,竟在顷刻之间,便将玄字辈高僧的内力吸的一干二净,她周身骤起汪洋恣肆的浪涛之声,顺势把少林寺山门前的僧侣全都震飞了出去。 少年和尚见状,朝不远处的枯瘦老僧道: “老和尚,你觉得以她现在的功力,所谓的三尺气墙,是不是有手就行。” “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的功力已然在老僧之上。”枯瘦老僧怎么也料不到王语嫣倏地朝少林寺僧人发难。 现今就算他想提醒也为时已晚,却见王语嫣将一众高僧内力吸收,再将所吸内力尽数化作北冥真气后。 一掠而起,犹如鬼魅一般,出现在枯瘦老僧身后,正欲朝他抓去,忽地感受到一道柔软之极、却又坚硬之极的屏障。 她顺势化爪为掌,使出甚是精熟的《天山六阳掌》,举重若轻、潇洒如意的使出阴阳不同的掌力。 不过是四五掌下去,屏障便已轰破,再顺势朝枯瘦老僧打去。 枯瘦老僧似无意争斗,连连避战,而王语嫣如影随形,不断地纠缠,且一招一式似是饱含了天下武学。 “老和尚,这位女施主对武学的造诣,那叫一个非同小可,在不曾练武的情况下,随口点拨弄,就能使人武学技艺大增,反败为胜。” “而今有一身旷古烁今的功力,再加上从前的一身武学修养。” 脚踏云气的少年和尚似是在幸灾乐祸: “老和尚,你危矣!” “阿弥陀佛,女施主,《北冥神功》再怎么厉害,也是一门武功,终归是有极限的。”枯瘦老僧不断闪避,叹声道: “你若吸取老僧的一身功力,只怕会爆体而亡。” “少啰嗦,今日我算是死,也要拖着妖僧一起死!” 王语嫣使出自学武以来,最属自家心意的武功,只见她打出的掌法和擒拿手之中,蕴有剑法、暗器、抓法、鞭法、棍法等诸般兵刃的绝招。 如《一字慧剑》、《青字九打》、《城字十八破》、《龙爪手》、《擒龙功》、《大别山回打软鞭十三式》、《湖北阮家八十一路三节棍》等武功绝招尽在其中。 两人就这样斗了几百回合,枯瘦老僧终究是年老体衰,哪怕身具无比醇厚的内功,周身依旧不免露出间隙。 立时就被王语嫣抓住,她再使出蕴含百家抓法的擒拿手法,三根手指倏地搭上枯瘦老僧手腕上,大拇指和小指跟着便即收拢。 枯瘦老僧嘴角苦涩渐浓,方才应激使出内力,却让一身功力激迸而出,不断灌入王语嫣的虎口处。 片刻功夫,枯瘦老僧像是衰老了无数倍,气若游丝,瘫软倒地。 “果真是黑化强十倍,洗白弱三分。” 少年和尚忽地出现在调息真气的王语嫣身后,一手搭在她肩膀,轻道: “你既这般想和尚死,我便给你这个机会。” 说罢,一身充沛至极的功力凶猛灌入王语嫣体内。 似源源不断、滔滔不绝的江海,无止境的涌入其丹田气海。 王语嫣本来就因过度吸收枯瘦老僧的沛然真气,体内难受至极,各大经脉和丹田气海都似到了极限,如今又来堪称海量的真气,只觉像是背负愈来愈重的大山,随时都有可能被压垮,以致粉身碎骨。 她暗咬银牙,道: “妖僧,今日我跟你玉石俱焚!” 王语嫣周身之处,激荡出汹涌澎湃的真气,暴烈无匹的气势,瞬间震死了不远处身处弥留之际的枯瘦老僧,乃至那些个功力全无的少林高僧、萧峰,都被气势中的厚重劲力震的脏腑俱裂,气绝当场。 那些个残存的重伤江湖人也都相继奔赴黄泉,更有不知多少僧人受到池鱼之灾,被震的受到极重内伤,致使经脉尽断,武功全失。 而捆绑梅姐四姐妹的蔓藤颇有灵性,迅疾带她们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轰隆!” 少林寺山门外的一片空地,顿起漫天的风沙与云烟,一声巨响后,除了多出一个深坑之外,坑底只余下一袭血色僧袍。 这时,似是因其主逝去,梅剑四姐妹身上的蔓藤灵性消失,不再束缚住她们。 “尊主!” 四姐妹焦急来到深坑旁,见坑中根本无人,连忙朝四周望去。 正当她们以为自家尊主身遭不测,有些不知所措之际,坑底的血色僧袍无风自动,冒出白色云烟,缓缓地漂浮起来。 当血色僧袍飘至半空,白色云烟逐渐凝聚成人形,赫然是庄不染。 他眸子略深: “第三重无比精妙的重构肉身,但到底还是后天术法,终究是比不上先天的浑然。” 少年和尚嘴角泛起一丝笑容,默道: “百无聊赖的死上无数次,或许真有一天能让逆生通天。” 他眸光低垂,看向喜不胜收的四姐妹,再望向少林寺山门前。 方才出来了许多武功低微的僧人,都在极力施救深受重创的同门。 而此刻他们都在用难以言喻的眼神,注视着宛如仙佛在世的少年和尚。 庄不染的眸光在一名神色隐含激动的中年僧人停留了一会儿,便悠然望天,自道: “应知一切心识如幻,应知世间诸行如梦,和尚得道矣!” 说罢,身躯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于天际。 第六十七章 花家小八 江南。 一位举止有礼,俊秀而温文儒雅的青年,沿着青石阶蜿蜒而上,来到一座雅致僻静的小楼外。 只见朱漆斑驳的门扉半掩着,几枝桃花斜斜探出墙头,花瓣上凝着细碎雨珠,恍若美人腮边未拭的泪。 俊秀青年熟轻熟路的进门,满庭芳菲便扑面撞进眼底,桃树虬枝横斜,将天光筛成片片粉霞,而落在青砖地上的花瓣积了半指厚,踩上去仿佛踏着云絮。 楼中的仆人一看到俊秀青年,连忙称呼了一声七少爷,他摆了摆手,优雅从容向院内池畔的六角亭走去。 六角亭内,一位面带慵懒之色的红衣少年,悠闲的躺在长椅上。 他十五六岁的年纪,面庞白晢,如白玉雕成,俊美绝伦,容华绝代,丰仪出众,有着一副虽为男子,但胜过世间无数女子的绝代风姿。 令人叹惋的是,姿容绝代的红衣少年,不仅双眼蒙上一条黑色丝带,还有一头长可委地的白发,不禁生出白玉微瑕的怅然之感。 “小八,每一回来到你的所居之地,为兄就觉得应该如你一般,早点搬出来住,而今算是彻底下定决心,打算在你附近,也建一座小楼。” 俊秀青年面对满院桃花,用没有光和聚焦的眼眸望向一棵最是繁茂的桃树,脸上浮现暖暖的微笑: “不知为何,就是觉得你这里花蕾在春风里慢慢开放时美妙的生命力,要比我在别处感受的,更强烈了许多。” 红衣少年懒洋洋的开口: “花七童,按理说就凭你对自然敏锐的感知,开个佛道之中所说的天眼和天耳,应该不成问题,你怎么就是做不到呢?” “或许我是后天瞎的,而你是先天瞎的。”花满楼回过身,淡笑道: “用你的话来讲,便是老天为你关上了门,必会开一扇窗,以致祸福相依,让小八你的听力异于世间所有人,近乎于佛家所言的天耳通。” 他末地不忘添了一句: “还有,你该称我为七哥,别忘了你小我好几岁。” “哦,是吗。”庄不染漫不经心的道: “时年二十有三的花家七童,现在才舍得搬出家,你应该是很享受别人处处让着,一直帮着才对啊。” “由此可见,不就说明还是一个尚未长大的孩童,称七童岂不是刚刚好。” 花满楼笑着摇了摇道: “你明知我是不愿意让他们担心,这才不忍提出搬出来住的话。” “毕竟,已经有一个让他们时常担忧的儿子,若是再多出一个,未免有些残酷。” 红衣少年慢条斯理的道: “就你这副仁慈心善的菩萨心肠,我觉得你死后,若是不能成佛了道,定是那些个仙佛太过不长眼。” “哈哈哈,承你吉言。” 花满楼笑的很是开怀,整个人彻底放松了下来,笑道: “我若是成佛了道,一定不会忘记带你,有个词说的甚是在理,叫作鸡犬升天。” 红衣少年沉默良久,道: “花七童,你学坏了。” “你教的。”花满楼温声回道。 庄不染哂笑: “还学会冤枉人了,自从你认识了一个有四条眉毛的家伙后,我愈发的明白,什么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我不过是来你这,偶尔谈起他,你竟就确定他是墨,不是朱。”花满楼失笑不已。 红衣少年略显诧异的反问: “一个生性风流,好管闲事的人,不是墨是什么?” “你啊,一如从前,是个对世间事统统不在意,更懒得理会的性子。”花满楼感叹道: “小八,真正身具佛性的人是你才对,难怪你不用自悟,便有佛家天耳通。” “你曾说我的性情,是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在我看来,你则是开悟到洞察了天道。” “深知个人有个人的际遇,从不愿过多介入,是以知世故而不世故,有亲情而不靠亲情。” 他说到这,面现一丝怅然: “于你眼里,众生平等,看官与民无别,看穷与富无别,看哭与乐无别,看身与心无别,允许一切发生,允许万物如其所是。” “果然瞎子就是要比耳聪目明的正常人敏锐成百上千倍。”红衣少年嘴角浮现一贯的懒散笑意: “尊重他人命运,放下助人情结,避免自我感动,一直是我最喜欢的行事作风。” 花满楼笑呵呵的道: “所以,你跟陆小凤是两个极端,自是认为他是墨。” “看来你是认为他是朱。”红衣少年一脸无所谓: “花七童,你既已知我的性情,今后住我附近,可别用那些闲事来烦我。” “哈哈哈,我自问自己武功不差,应该不会拿闲事烦你,且就凭你这年岁,才练了几年武,我就算给你说了闲事,你怕是也无能为力。”花满楼脸上浮现浅浅淡淡的笑意。 “是极,我生下便有目疾,自小体弱多病,七八岁才渐渐康复,不曾想才刚康复,又生怪病,未老先衰,十二三岁竟有一头白发。” 庄不染慢悠悠的道: “而今独居小楼,只为混吃等死,从而对世上种种事都无能为力。” 向来宽厚仁善的花满楼听完,脸上却没出现什么悲戚之意。 只因自家幼弟出现怪病后,家里前前后后不知请了多少名医,可都言他体壮如牛,康健的很,还天生一具铜筋铁肋,拥有一身神力。 “我若是没记错的话,你有一身内外兼修的好武功。” “比不得花家七童人人称道的《流云飞袖》。”红衣少年一副自叹不如的模样。 花满楼对自家幼弟惫懒的姿态,实在是不知说什么才好,便道: “我的小楼尚未建好,这段时日,就先住在你这。” “你住的屋子一直都在,问我作甚。”庄不染端起身旁的茶杯,抿了一口,道: “我一个花家米虫,哪里有资格阻你进来住。” “好一个花家米虫,不巧我也是。” 花满楼含笑坐下,犹如常人的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傍晚,一间寝卧内。 庄不染摘下蒙住双眼的黑色丝带,露出一双骇人的双眼,却是只有眼白,并无眼眸。 “好不容有个不错的家世,却携带什么先天之疾,还真图又开始正常发挥。” 红衣少年躺在床榻上,心神沉浸在眉心深处,便见一尊缥缈虚幻的半身罗汉像。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已还天耳通,愿你不忘初心,得成菩萨正果。” 庄不染苍白无色的双眼,逐渐浮现一层浅淡的莹白之光,心道: “变成了一个有灵性的智障了,庄某一瞎,便送上能倾听山川草木之音,感知世间万物的微妙变化,遍闻众声分别善恶的神通。” “瞧着是有些中看不中用,重返逆生三重,自是能构建出眼眸,恢复光明。” 他合上双眼,轻声呢喃: “但这天耳通,终究是让我方便了不少,神感天地,以此感知天地充满气体的各类振动,凭我几世积累,已能用精神力探知三里之地,所有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庄不染忽地一笑: “这一方世界比上一世精彩了不少,暗杀和下毒,方是江湖的真正打开方式。” 第六十八章 盗天子之名,行独夫之事,谓之《天子望气术》 大半年后。 桃院小楼不远处鲜花满园的小楼很是热闹,就见花满楼被一名十七八岁少女以迎贵宾之礼接走。 他走没多久,一位红衣少年慢悠悠的走出了桃院小楼。 几日后。 花满楼跟一脸浪荡不羁,眼神灵动飞扬的男子来到桃院小楼外。 “我虽听你谈论过从不被外人所知的幼弟花满心,但你觉得他能帮到我们什么忙。”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他才十六岁,而我们可能要对付的人,不是名震天下的大派掌门,就是赤手空拳出来闯天下,成为天下第一富豪的存在。” 男子也就是陆小凤道: “要我说,还是去找西门吹雪最好,我用放火烧万梅山庄的法子,定能逼他出手相助。” 花满楼由衷的道: “你最相信我耳朵听见的东西,其实我靠的大多是自身奇妙而神秘的感觉,而对于我家小弟,在他身边,我始终有一股莫名的心安。” “心安到哪怕直面山崩地裂,海啸滔天,亦能觉得自己安然无恙。” “所以,他有一身高出天际的武功?”陆小凤一脸惊异。 “不知道。”花满楼摇头。 “什么?”陆小凤诧异万分: “他不是自小在你跟前长大,他武功有多高,你应该一清二楚才对啊!” “他一向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对于武功更是不上心。”花满楼回忆道: “这些年来,他最大的爱好,除了在桃树下睡觉之外,便是趁我练武之时,在旁评头论足,像是看街头卖艺杂耍的人一般,瞧的开心便拍手叫好。” 陆小凤闻言,幽幽地道: “我现今并未喝酒,记性更是好的很,你家幼弟不是有先天目疾,怎么就品头论足,拍手叫好?” “是啊,一个目不能视的人,怎么瞬间就能指出我练功时的不足,又立刻看出我出招的精妙之处。” 花满楼同样用幽幽的语气道: “那一年,他才十岁。” 陆小凤脸色一滞: “我突然觉得你家藏了一个武功能排进天下前五的大高手。” 说完,率先走进桃院小楼。 “什么,你家八少爷好几天前就出门了!” 陆小凤一听桃院仆人的话,不禁看向花满楼,道: “看来你家幼弟是算准了你会来找他。” 花满楼笑着点了点头: “是他的性子,遇到什么不平或是闲事,第一反应就是绕道而行。” “看来他也是一个怪人。”陆小凤眉毛一挑。 花满楼给出了中肯的评价: “还是没你怪,天下无论什么麻烦事都会被你遇上。” “唉,到底还是要去万梅山庄,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折腾我。”陆小凤长叹一声。 ...... 峨眉山层峦叠嶂、山势雄伟,景色秀丽,气象万千,素有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之妙喻。 这一日,一位红衣少年不急不缓的登山而上,刚抵达半山腰,便遇到一个身材挺拔,严肃沉毅的道装老者。 他腰佩的长剑比平常的剑要粗大些,剑身也特别长、特别宽,黄铜的剑锷,擦得很亮,但鞘却已很陈旧,上面嵌着个小小的八卦,正是峨嵋掌门人佩剑的标志。 身后则跟着四个一袭紫衣的清丽女子,个个细腰长腿,身姿曼妙。 为首的道装老者一看迎面走来个白发红衣的少年,神色先是不由地一愣,但立马心生戒备。 双目失明,却能在陡峭山路上如履平地,气息近乎于无,竟让自己亲眼看到来人后才注意到,可见面前的红衣少年有多么的危险。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道长可是峨眉独孤掌门?” “正是。”独孤一鹤肃声道。 “那身后跟着的想必就是峨眉四秀。”红衣少年点了点头: “个个如花似玉,貌美如花,倒也称的上是四秀。” 红衣少年的这番作态,着实让人觉得不太像是个瞎子,四秀之首马秀真厉声喊道: “你是何人,竟敢上峨眉装神弄鬼。” “不对啊,四秀当中居然有人名不副实。”庄不染侧了侧头,百思不得其解的道: “你们中的三位眉锁腰直,颈细背挺,显然是守身如玉,怎么其中有一位眉目已开,风情甚是动人呢?” 四秀中排行老三,平时最为腼腆内向的叶秀珠神色微变,瞳孔微缩的望向红衣少年。 而看来最文静的四秀之末石秀雪拔出腰间长剑: “登徒子,都瞎了一双眼,竟还敢在这胡言乱语。” 红衣少年置若罔闻,面带笑意的看向独孤一鹤: “莫不是人越老,心肠也会跟着软,还是说年纪越大,越是目盲耳聋,比我这个瞎子还看不清身边的亲近人。” “你难道瞧不出她们当中有一位,心已经不在峨眉山。” 他顿了顿,摇头道: “我还是感觉是独孤掌门心肠变软了,平时展露出的严苛肃然都是假的,不然为何教养出的女徒弟,大多都是有了心上人,就忘了恩师的不孝徒。” 独孤一鹤紧皱眉头,从见到这红衣少年为止,便一直仔细打量,却是发现此子浑身上下都是破绽,好似根本不会武的普通人, “小居士,究竟为何而来?” “在下姓庄,生平最喜欢杀高手,便是觉得越是厉害的,越有资格死在我的手上。” 红衣少年懒散道: “听闻当今七大剑派的掌门人中,就数峨眉独孤掌门的武功最可怕。” “因为他除了将峨嵋剑法练得炉火纯青之外,本身还有几种很邪门、很霸道的功夫。” “庄某见猎心喜,特来峨眉拜会。” 峨眉四秀向来视自家恩师是天下第一高手,也见惯了江湖新秀为闯出莫大名声,上山寻衅滋事。 于是,四秀排行老二的孙秀青面带一丝讥讽: “原来又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 红衣少年目光不变,懒洋洋的道: “独孤掌门,你应该不会让庄某失望吧。” 独孤一鹤神色肃穆: “你应该不会失望,若有能杀的了我的武功,你必将天下扬名。” 红衣少年闻言,反倒嘴角一撇: “庄某最怕麻烦,也不喜扬名,我改主意了,你若能让我满意,便只废不杀,记住......得保密。” “好一个狂妄自大的后辈。” 独孤一鹤伸手紧握住剑柄,一字一顿: “你若是真能废的了我,我又何惜保密。” “有趣,庄某是个瞎子,习惯以静制动,请。”红衣少年双手背负,一派宗师气度。 “苍啷”一声,阔剑出鞘。 独孤一鹤转瞬出现在红衣少年面前,手里的剑连环击出,剑法中竟似带着刀法大开大阖的刚烈之势。 却见红衣少年犹如风中柳絮,面对将刀法的刚烈沉猛,融入峨眉灵秀清奇的剑法中奇绝武功,总是料敌机先,好巧不巧的躲过去。 独孤一鹤见此,一身气机更加霸烈,以刚柔相济、阴阳互转之理,将刀法之霸烈与剑法之清奇合而为一,招式连绵如江河决堤。 只见剑刃化刀招,剑锋作刀势,虚实难辨是剑还是刀。 一时之间,刀势如虎踞,剑影若龙腾,形成连绵不绝的刃网。 红衣少年连连闪避三十七招,期间还不咸不淡的道: “庄某能知世间万物的内在本质,不被纷繁的表象所蒙蔽,又能倾听山川草木之音,感知世间万物的微妙变化,便顺势创出一门功决。” “此功能看穿对手气机,窥得三才之变。” 他忽地一掌拍出,居然径直击中独孤一鹤丹田气海处,致使其横飞出去,再重重地砸落在地。 庄不染负手而立,淡道: “盗天子之名,行独夫之事,谓之《天子望气术》!” 第六十九章 红衣少年持伞蹈虚入水阁 “师父!” 峨眉四秀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仿佛眼见青天塌陷下来一般,焦急的跑上前。 旋即,独孤一鹤在两女的搀扶下,缓缓地起身,他示意另外一直持剑戒备的两女退下,再用毫无血色的脸庞看向红衣少年: “你叫什么?” “庄姓,名不染。” “好功夫,好名字!” 独孤一鹤高傲刚烈了一辈子,但现今却是心气尽去,用一副甘拜下风的模样说道: “我先前每一次出招,皆被你勘破气机,以致预料出招式之间的破绽与薄弱之处,从而轻易躲过,后又借此提前布局,只等我主动撞上,来个自投罗网。” 红衣少年随意懒散的道: “独孤掌门的《刀剑双杀七七四十九式》,的确不同凡响。” “庄某通常情况下,都是个言出必行之人,例如说杀他人全家,就杀人全家,言灭人满门,便灭人满门。” 他转身迈步之际,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 “独孤掌门,你很幸运,念在你功夫中的刚柔相济、阴阳互转之理,让我些许的眼前一亮。” 庄不染语气微顿,隐有笑意的话语传入独孤一鹤等人耳中。 “恭喜你,赢得了自己的性命。” 几人望着红衣少年离去的背影,马秀真忍不住的道: “师父,难不成就这样放他走?” 这时,独孤一鹤再也强撑不下去,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艰涩道: “我丹田气海已破,一身武功十不存一。” 此话一出,四女瞳孔地震,脸上尽显惊骇之色,被自己视为天下第一的师父,不仅被人一招击败,还被废了武功。 这是何等的天方夜谭,就算是她们,也知道要对一个顶尖高手做到只废不杀,是一件难如登天,不可想象的事。 四女思及此处,瞬间没了鼓动自家恩师召集门中各大长老和精锐,誓要贼人付出代价的念头。 立马乖巧的听其吩咐,返回山门驻地疗伤。 ...... 当夜。 一位红衣少年,手撑白伞,从天飘落,衣发流转,有若下界仙。 他悄然落入关中声名最为鼎盛的珠光宝气阁内。 只见阁内四面荷塘,一碧如洗,九曲桥栏却是鲜红的,珍珠罗的纱窗高高支起,风中带着初开荷叶的清香。 而水阁灯盏不多,却亮如白昼,就因四壁都悬着明珠。 阁内除了斟酒的垂髫小童和不时送菜上来的青衣家奴外,坐着三名年岁不一的男子。 一名是关中联营镖局的总镖头云里神龙马行空,他似是还有些猝不及防,脸上残存谄媚讨好之意。 对面则端坐的一名不到三十的青年,仅是坐着,便给人一种十分自信又骄傲的气质,正是霍天青。 而主位上则是一名白白胖胖,给人和气生财的老者,他皮肤细嫩,犹如童颜,再加上一个特别大的鹰钩鼻子,倒也让人弄不清究竟有多少岁。 “这位公子,不请自来是何意?”老者也就是珠光宝气阁阁主阎铁珊起身问道。 “庄某好杀高手,听闻武林奇人天禽老人七十七岁高龄生下一子,唤作霍天青,他一出生,就成了江湖名宿商山二老的小师弟,关中大侠山西雁的师叔,天禽门的唯一继承人。” 庄不染侧身而立,不急不缓的开口: “想来能够从他身上看到昔日天禽老人独步武林的绝技。” 霍天青凝重的端详着持伞蹈虚而来的红衣少年,道: “你是瞎子?” “真不知是庄某瞎,还是阁下瞎,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 庄不染刚说完,阎铁珊眉头紧皱,带着一些地方口音道: “此地是俺的珠光宝气阁,霍总管又是俺的人,你哪来的胆子,竟大言不惭的想杀俺的人。” 话落,窗外立刻有五个人飞身而入,他们各持利刃,分别是吴钩剑、雁翎刀、练子枪、鸡爪镰、三节镔铁棍。 “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难怪珠光宝气阁一直生意兴隆。” 红衣少年撑着伞,欣然笑道: “主菜端上来之前,必须要先上几道小菜,庄某深知此理。” “砰砰砰!” 五人身躯一僵,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却见不知何时他们脖颈出现一道不断渗血的伤口。 五只翩然飞起的白色蝴蝶落在白伞边缘处,它们落下后,便见双翅渗透着丝丝鲜血。 马行空见此一幕,额间冒着一层细汗,连忙抢着说道:“公子,我不过是受邀来喝酒的。” “你身子骨有恙,受过严重内伤,一身武功只留下一半,难怪一副卑躬屈膝的架势。” “如此活着未免也太辛苦了,庄某最见不得这种事。” 红衣少年轻叹一声,马行空忽然倒地不起,却是白伞上的纸蝶少了一只,而这只纸蝶的一对翅膀已然没入他的喉间。 “差点忘了,庄某是个瞎子,本就见不到。” 水阁众人一听,难掩震惊之色的脸庞,嘴角还不禁的抽了抽,心中不约而同的冒出两个字: “疯子!” “阎老板,庄某分明不想要你命,你为何非要来和我作对。” 庄不然声音轻淡: “你莫不是老糊涂,跟峨眉独孤掌门一般,都老眼昏花的看不清人,就没察觉霍天青是个脑后生反骨的奸恶之徒?” 他轻轻摇了摇头: “他不过看上了珠光宝气阁的财富,才投身于你门下呐!” 阎铁珊眼角跳动,强笑道: “原来如此,阁下现今是在为俺除内患,俺的确年纪大了,眼神变的不太好,竟没发现是贵客上门,特来为俺解忧。” “呵呵,武功明明比霍天青还高,可态度却转的如此之快。”红衣少年低声感叹: “你一身武功的最大弱点,就在于怕死二字。” “贵客说笑了,世上何人不怕死,俺积攒下了偌大家业,要是就这么死了,可不都得便宜其他人。” 阎铁珊铿锵有力的开口: “难怪俺最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原来是背后有家贼窥视,请贵客出手,事后必有重谢。” “听到了吧,你家大老板已经将你卖了。”红衣少年侧头看向始终沉默的霍天青。 “你是青衣楼的杀手?”霍天青没头没尾的询问。 “你应该是想问庄某是不是霍休派来的。”红衣少年正对霍天青,道: “不如你带我去见一见霍休,你不就都知道了。” 他饶有兴致的继续道: “霍休富甲天下,只是最明面的事,庄某听说他童子功臻化境,乃当今天下武功真正能达到颠峰的高手之一,杀他的感觉,应是要比你好上不少。” 两人闻言,不由地脊背发寒,疯子一样的绝世高手,可比什么单纯的疯子或高手,更让人惊惧万分。 “你还是先让我瞧一瞧天禽老人的绝学,看你是否有资格领我去见所谓的青衣楼总瓢把子。” 霍天青不语,身形一掠,迅猛出现在红衣少年面前,再向右一拧腰,双臂微张,以凤凰展翅之姿,左手两指虚捏成凤啄,急点其颈后死穴。 庄不染脚步轻轻一滑,从容不迫的躲过这一击,而阎铁珊肥胖的身子突然陀螺般滴溜溜一转,水阁里闪耀出一片辉煌的珠光。 几十缕锐风突然暴雨般射了出来,敌友不分的朝打斗之处击去。 第七十章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甚好! 霍天青展现出极为轻灵飘逸轻功,左躲右闪便险之又险的避过诸多击来的暗器。 红衣少年倒转手中白伞,凌空一转,猛然间旋风如轮,几十粒珍珠叮叮落地。 而想要借此逃离的阎铁珊,刚提纵而起,便一下子栽倒在地,胸前血肉模糊,还散发焦黑的肉香,赫然是被周流电劲的‘雷音电龙’打中,当场毙命。 此刻,除了垂髫小童和青衣家奴躲在角落瑟瑟发抖之外,只剩下霍天青一人。 红衣少年眉梢微扬: “扰人雅兴的人都不在了,请继续。” “你究竟是谁?”霍天青一脸深沉:“我与你应是无冤无仇。” 红衣少年神情莫名: “你与霍休合谋,以各方势力作子,竟觉得没惹到庄某!” 霍天青似是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 “你是陆小凤的朋友?” “素未蒙面之人,何谈为友。”庄不染淡声道: “庄某不喜多管闲事,更厌恶麻烦,你等不让我清静自在,那就解决生出麻烦的人,世上自然无麻烦事。” “你莫非得了什么失心疯,都未曾招惹到你,哪有什么麻烦事。”霍天青眉头紧皱。 “你啰里啰嗦的样子,就让庄某心生烦闷。”红衣少年漫不经心道: “若再不出手,只怕再无出手的机会。” 霍天青双眸一凝,单足独立,双臂舒展如鹤翼,指尖下垂似悬露,身形随呼吸微颤,似鹤眠浅滩。 红衣少年撑伞而立,面带笑意,似是期待着什么。 他功架骤变,双臂后振如鹰隼蓄势,忽而前扑,十指成爪撕扯空气,发出刺耳裂帛声。 只见其招式看似直取咽喉,实则爪风笼罩周身一丈之处,敌若退则被爪风所伤,若进则遭利爪穿心。 “有趣,继续。” 却见庄不染没什么动作,不过是侧身迈出一步,像是直接找到劲力间隙之处,就这么避了过去。 霍天青单臂曲肘护心,另一手并指如喙藏于肋下,骤然旋身突刺,如隼俯冲擒兔。 “此乃败中求胜之招,肘防为虚,指攻为实,指尖气劲可透铁甲,专破横练功夫。” 庄不染从容评价之余,身形一侧,又避了过去。 霍天青无知无觉,像是什么都没听到,将心神全都投入进厮杀之中,尽平生最大的心力,把《天禽九式》施展出来。 他的骄傲孤绝,不允许这红衣少年始终如初的居高临下,唯有鲜血,才能洗刷被践踏的尊严。 “这门功夫,以鸟类动态为骨,以人物心性为魂,就凭你,还差着远呢。” 庄不染忽地收伞,木质伞尖犹如一柄世间最锋利的剑器,瞬间插入霍天青心口处,所携带的沛然大力,将其硬生生的钉在后方墙壁之上。 红衣少年似鬼魅一般,出现在弥留之际的霍天青面前,道: “青衣第一楼在何处?” 霍天青眼眸浮现迷离恍惚之色,呆愣的吐出几个字后,便气绝身亡。 庄不染转身,轻柔迷幻的声音在水阁之中回荡。 “出去睡一觉,一切噩梦都将忘记。” 顿时,垂髫小童和青衣家奴似是被迷了心神,宛如梦游一般走出水阁。 没过多久,珠光宝气阁被火光笼罩,浓烟滚滚,化作一座火阁。 而在珠光宝气阁后面的山上,一位红衣少年走进一片枣树林,见到一座很简陋的小木屋。 他面带玩味,自道: “这便是青衣第一楼,据说那小楼上有一百零八处机关埋伏。” 瞬息之间,好似无穷无尽的蔓藤钻进小木屋,几乎瞬间就将小木屋撑破,须发长细的蔓藤迅速钻进一条宽而曲折的甬道。 盏茶时间,甬道之中蔓藤十分有灵性的分离出单人能通过的小径。 一名身穿洗得发了白的蓝布衣裳,赤足穿着双破草鞋老者,脸色无比复杂的走了出来。 他望着不远处的红衣少年,见其白发蒙眼的模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阁下究竟是人是鬼?” “这些蔓藤不过是瞧着可怕,实则都是一些中看不中用的玩意。” “阁下的蔓藤无孔不入,转瞬就封堵了各个密道路口,藤上更含剧毒,还有坚韧难断的奇花,实在叫人无路可逃。” 霍休苦笑不已: “我应该与阁下这样的奇人素不相识,还请阁下指明,让我死个明白。” “毕竟,阁下一看就是与陆小凤截然相反的人。” “一个将《童子功》练到登峰造极的存在,是决计不可能就这般任人宰割的。” 红衣少年语气轻缓: “你若是继续演下去,是在瞧不起自己,还是在瞧不起庄某?” 霍休闻言,浑身气势猛地一变,身形依旧佝偻如老朽,但皮肤在月光下泛起淡金色,仿佛青铜器皿经年累月的包浆。 庄不染见状,笑问: “都言你的《童子功》臻入化境,怎么还有意象外泄,不该是返璞归真吗?” “对付阁下这种不似人间一般的人物,自是要拼尽老命。” 红衣少年不言语,周身劲风四起,双袖间呼啦啦一声响,飞出白茫茫一片。 只见纸蝴蝶成百上千,伴着疾风,汹涌朝霍休倾覆而去。 “来,让庄某瞧一瞧登峰造极的《童子功》,能在‘风碟’下坚持多久。” 大抵四五十个呼吸,染血的纸蝶之上,躺着一具遍体鳞伤的尸体。 庄不染慢悠悠的取出一个火折子,点燃之后,往满地的纸碟上一扔。 火焰一下子吞没尸体,再蔓延到各处,很快就把枣树林化作火海。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甚好!” 一位红衣少年踏云气消失在火光漫天的深夜之中。 ...... 三日后。 江南,苏杭之地。 西湖湖心之处,一艘小船随风而行,一位红衣少年悠闲的躺在船头垂钓。 不远处一艘小船快速驶来,船头站着花满楼和陆小凤。 “小八,你可真难找,莫不是这段时日都在泛舟游湖?” “那是自然,一听说你被年轻貌美女子接走,我就知道有麻烦要找上门。” 红衣少年专心致志盯着钓竿,头也不抬的道: “于是,你前脚刚走,我后脚便来西湖泛舟。” “不得不说的是,我花家真是颇有家资,无论到哪里,都能舒舒服服的住着。” 陆小凤笑呵呵的接话: “何止什么颇有家资,在江南之地,地产最多的便是花家,而珠宝最多的,是关中阎家。” “大家可都说江南那个花家,就算骑着快马奔驰一天,也还在他们家的产业之内。” “更说这家人生活最奢华,饮食衣着都考究得很,连他们家的马夫,走出来都像是阔少。” 他语气突然变的低沉,道: “可惜前几天珠宝最多的关中阎家,也不知是得罪了什么仇家,竟被灭了门,而真正富甲天下的大富豪,更是惨死在珠光宝气阁的后山处。” 红衣少年一听,有些庆幸的道: “江湖实在是太危险了,名震江湖的大人物,居然说死就死,还好我从不混江湖,只愿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里偷闲玩乐。” 他顿了顿,侧头道: “花七童,别说我没关心过自家兄长,你也别总是跟着什么人去多管闲事。” “我可不想有哪一天,白发人送黑发人呐!” 第七十一章 应该只比你高一点点(求追读) 陆小凤一听,瞥了红衣少年满头白发一眼,哭笑不得的对花满楼道: “你家幼弟的确是一位十分有趣的人。” “小八,最近江湖热闹的很,不但关中阎家和天下第一富豪被人杀了,峨眉派更是突然换了一位新掌门。” 红衣少年把头转到钓竿上,应付的回话: “跟我说这些作甚,我又不混江湖,那些个名门大派爱换什么掌门,就换什么掌门,与我有何干系。” “你不是一向爱听江湖上的是是非非。”花满楼似有一丝诧异。 庄不染懒散的回道: “不过是拿来当乐子听罢了,而现今我最大的乐子,是今日能钓几条鱼,钓上的鱼又能有多大。” “你总是能在甚是无聊的东西上,找到最大的乐趣。”花满楼哑然失笑。 庄不染不咸不淡的道: “你不一样,只是静静坐着,就觉得能感受最大的乐趣。” “我只是来跟你说一句,最近能不出门,最好就别出门。”花满楼解释道: “传闻独孤一鹤似是被人打成重伤,以致不得已卸下峨眉掌门之位。” 庄不染眉梢一挑: “哦,是吗,可这跟我出不出门有什么干系?” 陆小凤摇头叹息道: “只因有人说是一个红衣人将峨眉掌门打的武功尽失。” “懂了,原来是怕我走出门,被人生出什么误会,虽说天下爱穿红衣的人多的是,但也不得不防,须知小心驶得万年船。”红衣少年点了点头: “正好,我本就不喜出门,除了武功低微,只能勉强自保之外,还体弱多病,见不得风,万一风邪入体,那就更得不偿失。” 他话锋一转: “花七童,反正你也被人带坏了,喜欢管一些闲事,你家弟弟现在连穿衣自由都快没了,你是不是得去查一查,究竟是谁那么胆大包天,肆意妄为,连大派掌门都敢招惹。” 不等花满楼回话,陆小凤一愣,开口道: “他说把你带坏的那个人,是不是在说我?” “知道就好,不必说出来。”花满楼用毫无光彩的双眼深深地看了红衣少年一眼,莫名发问: “小八,你的武功到底有多高?” 庄不染轻笑一声,随意的用手比划一下: “应该只比你高一点点。” “那为兄就放心了,你若是出门在外,的确有自保之力。” 花满楼似是感受到西湖曼妙的风景,微笑道: “这段时间,我们东奔西走,算是累坏了,打算先在你的住处歇歇脚,你不会不欢迎吧。” 庄不染懒洋洋的道: “你身边的那位不是说了,江南花家什么都不多,就是地产多,你尽管住,反正屋子有的是。” “好,我们一路风尘仆仆,便先回去梳洗一番,晚上等你的全鱼宴。” 花满楼说完,就让另一头的船夫,摆动双桨离去。 庄不染对于两人突如其来的来,干脆利落的走,没有半分在意,又开始专心致志的钓起鱼。 另一边,小船上。 “虽说金鹏宝藏一案怪异至极,但从独孤一鹤那里,算是理出了头绪。” 陆小凤回顾这段时日发生的一些事: “金鹏王朝覆灭后,内库总管严立本、当朝司空上官木、大将军平独鹤隐姓埋名,北上中原,化名阎铁珊、霍休、独孤一鹤,等待复国。” “可跟随他们来中原的金鹏太子胸无大志,直接被中原这个花花世界,迷的失去了复国心气。” “而后阎铁珊、霍休、独孤一鹤各自闯出了一片天,自然也都没了复国的心思。” “至于最近一切的幕后算计之人,只怕就是霍休,勾结关中珠宝阁阎铁珊的管家霍天青,又想借我们之手,一举除去了阎铁珊和独孤一鹤二人,独占金鹏王朝留下的财宝。” 花满楼平述直叙: “霍休是你的老朋友,自然明白你交友甚广,若说天下谁能请西门吹雪帮忙,非你莫属,如此自能帮他除掉阎铁珊和独孤一鹤。” “而霍休怕是也早就找好背锅之人,便是霍天青,他设下连环局,以致让上官飞燕接触霍天青,使所有人都成了自己棋盘上的棋子。” 陆小凤幽幽一叹: “只是他算不到,有一个人的棋艺更高更绝,直接将棋盘给掀了。” “先阻独孤一鹤下山,又灭珠光宝气阁,再找上他这个幕后主使。” 他脸上流露不解: “我始终想不通,为何独孤一鹤就是不愿说是谁废了他,甚至连身形样貌都不肯透露。” 花满楼语气中带着一丝沉重: “所以,你一见峨眉四秀脸上有异色,便从她们身上入手,后总算是在马秀真身上找到了突破口,说打伤她师父的人是个瞎子。” “她也就是只愿说到这里,直言再说下去,便要彻底违背师命。”陆小凤眉头一皱: “你不是也从石秀雪那里得到了一个讯息,重伤独孤一鹤的人,身穿一袭红衣。” “这便是你马不停蹄带我来找你家幼弟的关键所在,方才还试探,讲是一个红衣人把峨眉掌门打的武功尽失。” 他拍了拍花满楼的肩膀: “要我说,你应该是多心了,或许就是一个巧合,谁说天下不能再出一个身穿红衣的瞎子高手。” “最重要的是,独孤一鹤被废,阎铁珊和霍休被杀,是在两个时辰之内发生的。” “他们一个在蜀中,一个在关中,二者千里之遥,除非会飞,不然绝对不可能是一人所为。” “而且,你又不是没问花家的一些管事,他们都说你家幼弟成日泛舟游湖,直到夜深才悠然归来。” “再者,西湖距离峨眉山,可谓是山高路远,恐怕唯有腾云驾雾的神仙,方能短时间内奔行千里,而红衣瞎子上峨眉山之日,你家管事信誓旦旦的说,八少爷正在西湖钓鱼。” “因此,根据我猜测,这红衣瞎子必然属于一个什么组织,他们图谋金鹏宝藏,这才对霍休等人痛下杀手。” “看来的确是我多想了。”花满楼脸上浮现一抹淡笑: “方才我并未在他身上感受到杀气,他的气息一如往常娴静散漫,好似云卷云舒的天边行云。” 第七十二章 管他是真大师,还是假大师,与我何干(求追读) 时光轻抚过指尖,如同晨露滑过叶尖,转瞬过去几个月。 九华山脚,走来两人。 一人身穿红衣,十五六岁,面容极其俊美,但全身上下都透着随性懒散的气质。 一人身穿白衣,二十来岁,容貌俊秀,身上透着一股温暖的气息,所谓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大抵指的就是他。 “花七童,要是苦瓜大师的素斋没有你说的那般好吃,你觉得我该怎么找你算账?” “你成天不是躺就是睡,也该动一动了,所幸风头也过了,正好带你出来走一走。” 花满楼笑容满面的称赞道: “放心吧,吃过苦瓜大师的素席的人,都言天下无双,就连他自己也常说,他做的素菜就算菩萨闻到,都会心动。” “我正因吃过,才特意带你过来,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红衣少年突然感知到什么,淡笑道: “这些时日,你时不时就出门,也不跟陆小凤一起,且来到我小楼时,气息隐有春意,你不去找时常跟你相会的女子去吃素斋,强行拉我来作甚?” 花满楼的脸色难得一滞,好一会儿才道: “我已经与她约好在九华山汇合。” “啧啧,我虽喜欢种桃树,但没想到桃花在你身上开了。”红衣少年悠悠道: “让我想一想,上一次以贵宾之礼接你离开的女子,应是你的情窦初开,这才过去多久,竟又碰到一个心上人。” “花七童,是我小瞧你了,玩的挺花啊!” “花小八,慎言!”花满楼脸色一正:“我如今与人家只是谈得来罢了,算是知己好友,等会相见,你可别像家中那般没礼数。” “行行行,谁让你是我兄长呢。”红衣少年耸了耸肩: “等会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只带一张嘴上山吃斋,眼睛又什么都看不到,你二人完全可以当我不存在。” “你啊,还是如此不着调。”花满楼很是无奈的道。 两人来到半山腰,迎面走来一位脚步轻快,细腰长腿,身姿曼妙的少女。 她把目光转移到花满楼身边的红衣少年,猛地脚步一顿,愣在了原地。 “石姑娘,我为你介绍一下,这是舍弟花满心。” “小八,这位是峨眉派高足,四秀之一石秀雪石女侠。” 花满楼互相介绍完,庄不染脸上懒散笑意不变,礼数周到的抱拳: “满心见过石女侠。” 石秀雪一看红衣少年谦逊亲和的姿态,不禁嘴巴微张,双眼倏地睁大,穿衣打扮明明跟当初一模一样,可哪里还有之前一丁点恣意妄为,生杀无忌的气质。 若不是觉得自己没在做梦,只会觉得今日所见的红衣少年,跟先前所见的,根本不是一个人。 可看他嘴角懒散的笑意,还有自己的怦怦直跳的心跳声,便已对说明,是决计没认错人的。 “石姑娘,你这是?” “呃......只是没想到你家弟弟也有眼疾。”石秀雪回过神,赶紧找了一个借口。 花满楼含笑道: “说来也是造化弄人,家中也就我和他德行有些浅薄,以致目不能视。” “若是按你这么一说,我这是先天目疾,岂不是我的德行最浅。”庄不染随口说了一句。 花满楼一听这煞风景的话,只感到头痛,略显无奈的笑道: “小八,你是不是忘记方才跟我说了什么?” “哦,那我走前头,你们慢慢聊。”红衣少年大步向前走去。 “石姑娘,走吧,他一向是心直口快的性子,还请你不要见怪。” “没事,花满心应该就是你此前说的喜欢足不出户的幼弟吧。” “不错,这回劝了许久,才把他劝出来。”花满楼温声道: “主要是家慈有所吩咐,让我定要多带他出来走一走,晒一晒太阳。” “原来如此,那他的武功一定很好。”石秀雪望着前方逐渐远去的身影: “行动之间,就能看出他的闻声辨位已经练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花满楼笑道: “他性情疏懒,我也不知他的武功是高是低,不过前段时间,倒是说论武功高低的话,要比我高一点点,也不知是说笑,还是事实如此。” “那他最近就没有出过门?”石秀雪神情莫名。 “倒是并未出过江南一带。”花满楼似是发现了什么,道: “先前听你谈论过,打伤你家师父的人,身穿一袭红衣,莫不是他与满心有些相像?” “不......不像,怎么可能像呢。”石秀雪忙不迭摇头,又补充了一句: “那人姓庄,方才我只是觉得你家幼弟,长的真是过目难忘,有些讶异,因为眼疾,又有些可惜,觉得老天不长眼。” 她说到这,便不由地催促道: “花大哥,赶紧走吧,不然都要赶不上苦瓜大师的素宴了。” 竹林,一间禅院内。 几人端坐于此,庄不染百聊无赖的开口: “吃苦瓜大师的素斋规矩真是多,不但要沐浴熏香,还得要有耐性。” “花七童,我后悔了,不该跟你出来,有此闲心,我舒舒服服的躺在桃树下,岂不是更显自在。” “小八,稍安勿躁,今日的食客,既有黄山古松居士,又有号称围棋第一、诗酒第二、剑法第三的木道人,都是德高望重的高人前辈。” 花满楼低声道: “他们都等得,你怎么就等不得了。” “无趣。” 庄不染眉梢微挑,像是感知到了什么,起身走到院中央,在众人变戏法一般,用一根蔓藤搭在院子两边,再轻轻纵起,四平八稳的横卧在藤上。 “我突然不想吃什么素斋,只想躺一会儿,等你吃好再来叫我。” 此刻,院中一下子安静下来。 花满楼觉得情况有异,马上向身边的石秀雪询问: “石姑娘,满心是做了什么失礼的事吗?” “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失礼,像是施了什么术法,手里长出一根蔓藤,然后攀附在院子两旁,他自己则睡在蔓藤上。”石秀雪一脸呆愣的开口。 木道人语气中充满惊异: “花居士,没想到你家幼弟有如此奇技,单是能四平八稳的睡在一根细藤上,便可见轻功高绝,更别说这让人看的一头雾水的变藤术。” 花满楼忍不住的走上前,抚摸搭在院子两边的蔓藤,再道: “小八,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想学吗?”红衣少年抱着肩膀,悠闲躺在藤上: “我可以教你,只需叫一声兄长。” “没大没小。”花满楼摇了摇头。 这时,院内已然嗅到一阵阵无法形容的香气,足以引起任何人的食欲来。 花满楼嗅到香气后,当即问道: “素宴多半已经好了,你真不准备进去吃?” “呵呵,今日到了九华山,才知所谓的苦瓜大师,没佛门一点众生平等之念。” “对一些人是一种态度,对一些人又是另外一种态度,这就是我为何不喜欢混江湖的缘故,双标的很。” 红衣少年双手枕在后脑: “不过话说回来了,我又跟苦瓜大师没什么交情,管他是真大师,还是假大师,与我何干。” “花小八,不得无礼。”花满楼深怕他得罪主人家,赶忙低喝一声。 “不说便是了。”红衣少年笑了笑,道: “等你进门就知道了,我保证你没有半点胃口。” 第七十三章 赏你三鞭,小惩大诫,断你一足,以作警示(加更一章,求追读) 院中众人一听,木道人和古松居士深刻感受到此子的桀骜,而石秀雪清眸浮现一丝波动,听其口吻,算是感受到一点熟悉的气质。 花满楼也怕自家弟弟再说出什么不适宜的话,便走来抬手示意,让木道人和古松居士先行一步。 等到石秀雪走进禅室后,再对红衣少年小声嘱咐了一句: “说话注意分寸,还有自己当心,别摔下来了,等会我带点素食出来。” “你可真是我的好兄长。”红衣少年摆了摆手: “等会你还是随我下山一起吃吧。” 花满楼轻叹了一声,迈步走进禅室,掀开竹帘,便跟才进来的三人一样,动都不动的杵在原地。 只见素菜都已摆上了桌,却有人在开怀大吃,他不但没有熏香、沐浴不说,浑身还全是泥,散发一阵阵汗臭气。 而苦瓜大师不仅没有嫌弃,反倒殷勤伺候,主动为他夹菜。 “好一个双标,老道看到这一幕,瞬间觉得小花居士说的甚是准确。” 木道人叹了口气: “他一定要我们去熏香沐浴,这人却好像刚从泥里打过滚出来的,竟一点都不在意他的规矩了。” “我为了吃顿素斋,可是把自己千缝万补的道袍换下,穿了件一尘不染的蓝布衫。” 古松居士颔首: “的确双标的很,他请的是我们,却让别人先来吃了。” 苦瓜大师和声和气的开口: “外头小花居士的话,和尚也听到了,的确如此,双标的很,但也只不过对他一个人双标而已。” “还请大师见谅,幼弟年少,不知礼数。”花满楼诚恳致歉。 “无妨,说的本就是实情。”苦瓜大师一点都不介意的笑道。 “哈哈哈,也不能全都怪你。”木道人一脸无奈的道: “上次这人偷喝了我两坛五十年陈年的女儿红,我也只有看着他干瞪眼的份,同样也是对他一个人双标。” 花满楼无比认同的道: “碰到此人,就算是菩萨,怕也只有双标的份。” 浑身臭气的之人赫然是陆小凤,他满不在乎的道: “你们三人尽管骂,你们骂的越痛快,我吃的也就越痛快。” 几人在屋内聊天之际,院子走进一人,他是个很英俊,很有吸引力的男人,年纪看来也不大,三十来岁的样子。 穿有一身质料最上乘的精致新颖衣袍,手持一柄看着便价值不菲的折扇。 刚推开大门,就见院内一位红衣少年躺在一根藤上,不由地的愣了愣,便温和儒雅称赞道: “小兄弟好本事。” 庄不染慢悠悠的开口: “扰人清静是一件很失礼的事,你是不是要对我说一声对不住?” 金九龄听后,又不禁的一愣,自己虽然早已洗手不干,但依旧有天下第一名捕之名。 在六扇门中,还被公认为三百年来的第一高手,怎么都算是名声赫赫之辈,没想到竟碰到这么一个盛气凌人,傲慢到令人心厌的江湖后辈。 他眼底浮现一抹阴霾,但似是想到有什么要事,便一副万分豪爽的模样: “对不住,方才只觉得小兄弟轻功极好,很适合入追凶缉盗的六扇门。” “是你眼瞎了,还是我眼瞎了,你居然让一个瞎子去缉拿要犯。”红衣少年无比懒散的道: “一时之间,我也不知你是蠢呢,还是笨呢,会说出这种没脑子的话。” “小兄弟,过分了。”金九龄脸色一冷:“我本一片好心,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可没有欺负人这种坏习惯,分明是你来打扰我休憩,结果却来倒打一耙。”庄不染漫不经心的道: “如你这样的人,做贼定是把好手,东诓西骗,谎话连篇,可不是你这等人最擅长之事。” 金九路瞳孔微缩,肃声道: “虽然我已经离开六扇门好几年了,但曾经也算是一代名捕,无论大大小小的案子,只要到了我手里,就没有破不了的,你竟这般出言不逊,说我......” 他话还没说完,花满楼便快步走出,一脸歉意: “金老总,不好意思,我家幼弟自小骄养惯了,不懂什么江湖规矩,见谅见谅。” 其他几人也走了出来,金九龄的师兄苦瓜大师打着圆场: “师弟,这位小居士因我失约,心中有气,切勿见怪。” 他又转身看向红衣少年: “和尚早已做好打算,晚上再备一场素席,算是给诸位补过。” “你失约在先,却只打算备一场,莫不是和尚都这么抠门,假一赔十之理竟然都不懂。” 庄不染说完,花满楼立马叫了一声: “小八!” “好吧,我无所谓吃与不吃,本人心眼小,向来不忌以最阴暗的念头揣测他人,万一大师往菜吐口水,或是下药......” “花满心!” 花满楼实在忍无可忍,提高音量的喊了一声。 “唉,花七童,你而今知道我为何不爱出门了吧。”庄不染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一入江湖,再看到一些人,情不自禁的就会把人给得罪死。” 众人一听,本来难言的神色,略微松了松,只觉得这红衣少年还是有点自知之明。 花满楼再度道歉: “大师,金老总,实在不好意思,在下幼弟自小体弱多病,又一副早衰之相,以致养出了一个骄纵性子。” 陆小凤大大咧咧的说道: “年轻气盛,无法无天,一双眼睛长在头顶,不就是大家最为怀念的少年时,此乃再正常不过的事。” 此话一出,又让院中的气氛好上了许多,也让石秀雪悬起的心彻底放下,刚才她可是深怕某个红衣少年暴起发难。 都言金九龄作为六扇门几百年来的第一高手,武功深不可测,但她可不认为会是某人的对手,只因金九龄武功再高,有自家师父高嘛。 随气氛缓和,众人进入禅室,徒留庄不染在外躺着休憩。 没过多久,陆小凤便先离开,然后木道人和古松居士,再是金九龄。 九华山半山腰处。 “花七童,你怎么又跟陆小凤管起闲事?” “江湖上多出了一个绣花大盗,用绣花针,两针一个,绣出七八十个瞎子。” 花满楼淡然道: “我自是十分的好奇,想知道究竟是谁,不仅将一众高手绣成了瞎子,还盗走平南王府十八斛明珠、华玉轩珍藏的七十卷价值连城的字画、镇远的八十万两镖银、镇东保的一批红货、金沙河的九万两金叶子。” “这人在一个月之间,就做了六七十件大案,而且全都是他一个人单枪匹马做下来的,如此怎会不让人生出极大的好奇心。” 红衣少年嘴角一撇: “石姑娘,那你怎么也要跟着去?” “我可以说自己也好奇吗?”石秀雪期期艾艾的道。 庄不染无所谓的道: “那你们就去找第一个被绣花大盗绣成瞎子的常漫天吧。” “依你的性子,看来又打算回......”花满楼话还没说完,就被红衣少年打断: “谁说我要回去了。” “你竟然还想在外面待着?”花满楼一脸惊奇。 “听说名震天下的叶孤城是平南王府的教习,王府有了失窃案,定会请他来坐镇,想来应该有机会见识他的独步武林的‘天外飞仙’。” “你又不练剑,哪来的剑客的毛病。”花满楼诧异。 “我不练剑,又不代表我不会剑术。”红衣少年轻咳一声: “本来打算以普通人的身份跟你相处,可换来的却是疏远和不理解。” “我必须郑重的提醒一句,我是不世出的绝世剑客。” “小八,你又要玩什么花样。”花满楼一脸严肃: “如白云城主、西门吹雪这等存在,对于剑道有着非同一般的执着,尤其是对所谓的剑客高手有着极大兴趣。” “就像你原先说的那样,你也不想为兄黑发人送白发人吧。” “跟你行走江湖,就提不起劲,我先走一步,在羊城等你。” 红衣少年说罢,如同金雁横空,一掠竟达八九丈,展现出超凡脱俗的轻功。 花满楼顾不得流露出什么惊疑不定的神色,急忙大喊: “花满心,记住收敛些性情,我可不想再像今日一般,不停的跟人道歉。” 石秀雪略有所思的道: “花大哥,我想就凭令弟所展露的武功,你应该没机会再跟人道歉了。” ...... 大约半个多时辰后。 一名衣袍华贵,年约三十出头的男子策马奔腾。 不远处的半空之中,云雾之中隐约有一位红衣少年。 “惹到了庄某,竟然还能完好无损的跑路,天下岂有这般道理。” 庄不染从袖袍中取出一圈卷成麻绳的宣纸,手握绳头,麻绳宣纸垂落,化作数以十丈的长鞭。 当长鞭灌满周流风劲以后,立时飘忽万端,一沾即走,皆随心意。 一声炸响,骑马奔驰的金九龄背后重重地挨了一鞭,瞬间皮开肉绽,痛呼一声,横飞了出去。 他还没来及落地,再一声炸响,又是一鞭打在背后,顺势摔向另一边,接着再一声炸响,背后又挨了一鞭。 当彻底砸落在地之际,更是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却是左腿自膝以下断裂,喷涌出大量鲜血。 旋即,一阵微风吹来,一滩细沙现于面前,一阵若聚若散后,显现一行小字。 “走路先迈左脚,赏你三鞭,小惩大诫,断你一足,以作警示。” 第七十四章 呃......我? 金九龄强忍左腿剧痛,抬头望向四周,却发现空无一人,只有自己所骑的骏马摔倒在地,不断嘶鸣。 他顺势点穴止血,再无比警惕的探查周边动静,为防再遭暗算,便一直僵持在原地,直到面色苍白,大汗淋漓,方才明悟自己是在与空气斗智斗勇。 不由地低头望向不远处化作一堆碎骨烂肉的左足,神情瞬间阴沉万分。 ...... 羊城,西园。 一间客栈内,一位红衣少年不紧不慢的用着膳,周边的食客时不时就好奇的瞥过来一眼,一个容貌极佳的瞎子,实在是太过引人注目。 这时,走来一男一女,男的温文尔雅,女的文静端庄,正是花满楼和石秀雪。 “花小八,你来羊城一个多月了,是不是我不来找你,你就永远不会来找我?” 庄不染懒散的回道: “我早就打听你在平南王府做客,我去的话,恐怕又会得罪人,便想等白云城主到了王府再来寻你,且凭王府的势力,在城内寻一个人轻而易举,你既能知我的动向,我又何必这么快上门寻你。” 花满楼和石秀雪一坐下,就听红衣少年笑嘻嘻的开口: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来说一说绣花大盗事,还有最近那什么前天地第一名捕,怎么突然销声匿迹了?” 花满楼有条不紊的道: “我和石姑娘去跟常漫天见了一面,可惜依旧没什么线索,不过陆小凤倒是从绣花大盗留下的绣着黑牡丹的红绸子中寻到了一些线索。” “而绣花绣花大盗前些日子不知为何一下子消停了,但最近几天又冒了出来,还在江湖上绣了四五十个瞎子。” “至于金九龄的话......” 他顿了顿,叹气道: “那日他下九华山后,被遭人偷袭暗算,不但受了一些皮肉伤,更失去了一条腿。” “哈哈哈,活该,这倒是一件趣事。”庄不染乐的笑出了声: “打我跟他接触的第一面起,这人就让我忍不住的厌恶,遭此劫数,必定是罪有应得。” “花小八,也不知是你运气好,还是别人运气差。”花满楼语气轻缓: “我依稀记得,家中的一些堂兄堂弟,有时总会很倒霉,不是磕破了头,就是摔断了腿,而你亦是这般,在背后幸灾乐祸。” 一旁的石秀雪闻言,眼眸浮现异芒,心中冒出两个字: “惯匪!” 红衣少年很是认真的纠正道: “这句话不对,我是大大方方的幸灾乐祸,没在背后幸灾乐祸。” “那你可知自从你搬出家后,他们便再也没有倒过霉。”花满楼意味深长的道。 庄不染吃了一口菜,道: “运气这事,谁说的准呢,或许过了几年之后,又开始走背字,时不时就有血光之灾。” 花满楼轻叹一声: “小八,我是对你越来越陌生了。” “陌生?”红衣少年略带疑惑的道: “这才过去多久,我身形既未变,衣着也未换,何来的陌生?” 花满楼一脸平静的开口: “为兄是对你的武功感到陌生,我那成天只想躺着的弟弟,竟有一身无人察觉的高深武功,如此怎会不让人感到陌生。” “让我想一想,你也就最近问过我武功的事,我也如实回答,此前的话,分明是你一点都不关心我习武练功的事。”庄不染哑然失笑: “所以,你觉得陌生,不就是你自己造成的,但凡这些年,你稍微注意一些,何来什么陌生。” 花满楼脸上浮现一丝古怪之意: “说来说去,还是我的问题?” “是啊,可不都是你的问题。”红衣少年理所当然的点头。 他话锋一转: “那什么前天下第一名捕过后怎样?” “自从江重威被绣花大盗所伤,平南王府就不可能让一个瞎子继续做王府总管,而金九龄则被聘请为王府新总管。” “可平南王府也不可能让一个瘸子成为新总管,以至于金九龄便找上了陆小凤,让他带自己去找朱老板。” 庄不染听花满楼这么一说,立刻了然: “朱停,人称妙手老板,据说他是鲁班传人,能做一切世人想象不到的暗器、工具,还传言他的一双巧手,能让坐的太师椅自己长脚走路。” “而他亦是陆小凤的发小,那前天下第一名捕经此一劫,反倒是因祸得福,想来能获得一只刀枪不入的铁脚,真叫人不爽呐!” 花满楼摇了摇头: “小八,你跟金九龄没仇没怨的,为何就想跟他过不去?” “你又说错了,他算老几,也配跟我过不去。”红衣少年嘴角泛起一丝玩味: “之后去平南王府看白云城主之际,倒是可以看一看他这个故人。” “你不随我直接去王府?”花满楼略微诧异的道:“叶孤城也就这几天会抵达平南王府。” 庄不染悠悠道: “不急,都说十五的月亮圆又圆,今夜我准备赏月,那些个路人甲乙丙,还没资格打搅我的雅兴。” “你还真把眼睛长在头顶,说金九龄是路人也就罢了,连威震天下的白云城主都不放在眼里。”花满楼语气中充满苦恼: “我愈发的后悔带你出门,只觉得是把一头与整座江湖格格不入的巨兽给放了出来。” 石秀雪听到这番话,内心戏十足: “我家师父与叶孤城齐名,就连他都不是一合之敌,这人又怎会把叶孤城放在眼里,可不就是一个路人甲乙丙嘛。” “而巨兽二字,说的实在是太合适了,一身非人的武功......” 刚想到这,耳边传来隐有笑意的声音: “石姑娘,你始终不说话,是不是在想一些失礼的事情?” 石秀雪脸色一滞,干笑道: “我只是想到陆小凤为查绣花大盗是如何从戒备森严的王府中偷盗成功,定会来一次以身试法。” “花小八,我怎么感觉石姑娘似是有些怕你。”花满楼插口道。 “我一个好看又无害,目不能视的小可怜,怎会让堂堂峨眉高足石女侠感到害怕。” 红衣少年蹙眉,一副弱小无助的模样: “石女侠,之后若是在平南王府遇到叶孤城,你应该会挺身出来保护我吧。” 石秀雪顿起鸡皮疙瘩,再一脸呆愣: “呃......我?” “胡闹,是谁说自己是不世出的绝世剑客。”花满楼立即开口。 “我不过是说说而已,你还真信了。”庄不染起身,在桌上放下一些碎银: “为了对得起你的信任,我现在就去练一练剑。” 两人见红衣少年离开,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都说人心难测,犹如繁星闪烁,让人难以捉摸,可谁又能看透那漆黑的夜空。 只觉得某人的心思,如深邃幽暗的黑夜。 第七十五章 不会的,我相信人间自有真情在 傍晚的西园,亭台楼阁间,已亮起了一盏盏繁星般的灯光。 随冰盘般的明月渐渐升高,一个老太婆从僻静的树林走了出来。 她穿着身打满补丁的青色衣裙,走路一直弯着腰,手里还提着个很大的竹篮,用一块很厚的棉布盖着。 “糖炒栗子!” “刚上市的糖炒栗子,又香又热的糖炒栗子,才十文钱一斤!” 老太婆用几乎已完全嘶哑的声音不停叫卖着。 “闻着的确很香,才十文一斤。”一位红衣少年大步走来,鼻翼微动,嗅了嗅,笑道: “我全要了,老婆婆正好可以早点回去。” 老太婆抬起浑浊的双眼,眸中不由地浮现一丝光彩,见其目盲,浑身上下又散发和煦温暖的气息,乃至身上孱弱的一点武功都不会架势,便慢吞吞的道: “公子,你要这么多糖炒栗子吃的完吗?” “我很早就搬出家住,近些日子又惹怒家中兄长,就不想再继续坐吃山空,便准备买多一些栗子应付一阵子,好去找一份维持生计的营生。” “你身患眼疾,怕是不好找事做吧。”老太婆面露怜惜。 红衣少年面露不服,道: “老婆婆应该能看出我行走犹如常人,因为我生下来就瞎了,十几年下来,别人能做的事,我都能做,为何我就不好找一份事做?” “老太婆活了几十年,瞧遍了世间冷眼,只想跟你说一句,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任你怎么努力都休想搬动。” 红衣少年不为所动,愈发的固执: “没事,找不到一直找便是,我身上的衣裳还是挺值钱的,大不了去一趟当铺。” “若是还没找到呢?”老太婆追问。 红衣少年铿锵有力的道: “我不信找一份事做,要比我在黑暗里摸索十多年还要难。” “看公子衣袍质料不凡,你就没想回去找你家兄长,或是你认一认错,就能回到从前锦衣玉食的日子。” “从小家里就有一些人嫌弃我,最近兄长也愈发的对我不耐烦。”红衣少年脸上流出一丝颓丧: “我好像......已经没家了。” “唉,世道艰难。”老太婆愈加怜惜的道: “公子,你可知有时候长的好看,也能成为招来灾祸的罪过,有可能还没等你找到一份营生,就被人掳了去。” “何意?”红衣少年不明所以。 “傻小子,你长的比女子还美,又一副善良可欺的模样,可不是一个上好的花魁苗子。” “老婆婆,你真会说笑,我又不是没听家里的兄长提起,他说青楼里的花魁都是女子,哪有什么男儿做花魁的。” “看来你家兄长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太婆语气微顿: “但谁又告诉你,男儿是不能做花魁的,如你这般姿色,只会比以往的花魁价更高。” “老婆婆,你莫要吓我。”红衣少年一颤,赶忙道: “这整个竹篮的糖炒栗子多少钱,我这就付给你。” “买了之后,准备回哪?”老太婆叹气道: “你怕是早就被赶出了住处,以致来买老太婆的糖炒栗子。” “难道我隐藏的不够好,这就被老婆婆看出来了。”红衣少年略显惊奇的开口。 “你这样的后生,也就遇到了老太婆,不然早被卖到青楼八百回,过后还傻乎乎的帮人数钱。” 红衣少年一脸认真的道: “不会的,我相信人间自有真情在。” “呵呵,人间真情怕是比老太婆的糖炒栗子还要廉价。” “我觉得老婆婆你就是人间真情。”红衣少年更加认真的说道: “其实我被赶出家之前,身上是有一些银票的,就是想着将来若真有一天无家可归了,还能给自己一条后路。” 老太婆眼中一怔,不禁问道: “那为何现今?” “走着走着,就发现身上的银票不见了。”红衣少年异常庆幸的道: “不幸之中的万幸的是,我遇到了老婆婆你,不然我怕是要直接去当铺了。” “遇到老太婆是不幸中万幸?”她眸中深处浮现一丝异色,也不知这红衣少年到底是真幸运,还是倒霉透顶。 “行了,既然你无家可归,可愿跟老太婆回去,虽说我也穷困潦倒,但倒是有屋子能让你先住一住。” 庄不染一愣,感觉自己是不是玩脱了,说好的卖糖炒栗子的熊姥姥恶毒狠辣,每逢月圆之夜,就想杀人,怎么还生出好心了。 “会不会有一些不方便?” “傻小子,你要是继续流落街头,迟早有一天要被人卖进青楼,你莫不是真想去做什么花魁。” 老太婆见红衣少年不言语,再道: “你方才不是说人间自有真情在,又言老太婆就是人间真情,如今是不是怕我真把你卖了?” “不是不是。”红衣少年连连摇头: “就是觉得惊喜来的猝不及防,本来我还想住桥洞应付一晚。” “说你傻,你还真傻,根本不知人心有多险恶。”老太婆长叹一声: “且不说现今天色已晚,桥洞早已被乞丐占了去,你觉得就凭你的容貌,真能安然无恙的在桥洞里应付一晚。” “大抵......应该能吧。”红衣少年底气不足的道。 “老太婆姓熊,你叫我熊姥姥便是。” “小子姓庄,名不染。” “不染尘埃,倒是跟你的模样和性情一般无二。”熊姥姥迈开步子: “庄小子,愣着作甚,还不跟上。” “哦哦哦。”庄不染快步跟上,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熊姥姥,这竹篮要不给我提吧。” “一看你就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贵公子,这粗活你就算了,若是一个不慎摔伤了,老太婆可没气力背你回去。” “那我能不能吃几个糖炒栗子,我还没吃晚饭呢。” “糖炒栗子不顶饿,回去给你弄一些吃食。” “那我可以帮忙生火。” “想必你从小到大都没生火做饭过,还是算了,我怕你把我家给烧了。” “那熊姥姥晚上起夜吗,我也不是不可以帮你倒尿壶。” 黑夜之中,苍老嘶哑的声音停顿了许久。 “不起夜。” “那......” “别在这那了,趁老太婆没后悔带你回去之前,请先安静一会儿。” 七十六章 这么好的糖炒栗子,一个就可以毒死三个人,给他吃太浪费了 小半个时辰后, 两人走进一条小巷,再七拐八绕的来到一处小楼外。 “熊姥姥真是深藏不露,竟有这么一座小楼。” “不过是祖传下来的,而今全家只剩下老太婆一人。” 熊姥姥打开门,领着红衣少年进院,就听大堂传出娇媚的声音: “大姐,你总算回来了,我刚好找你......” 一位巧笑嫣然,肤如凝脂的貌美女子走了出来,她看到熊姥姥身后的陌生红衣少年,尤其是端详其面目,疑惑道: “这该不会就是大姐此前所说找到的老八,可他就算长的再好看,也是一个男儿身啊!” “咳咳,庄小子,我跟你介绍一番,这位是我的远亲,不过由于辈分高,才叫我大姐。” 熊姥姥对貌美女子使了一个眼神,便回头对红衣少年介绍道。 “在下庄不染,见过姑娘。”红衣少年作揖道。 “小女子复姓欧阳,你唤我欧阳姐姐就是。”貌美女子笑盈盈的回道。 “情儿,你此番回来,应该带了一些吃食吧。”熊姥姥开口。 “带了,知道你应该不曾用过饭,特意为你带了一桌子好菜。” 欧阳情不假思索的道,随即似是想起了什么,马上找补: “这可是我花了将近一个月的工钱,你可不能像以前那般,说什么都要我带回去。” “唉,老太婆年老体衰,吃那些精致的好菜,完全是浪费了。” 熊姥姥一副拗不过的模样,便带红衣少年进屋。 “熊姥姥,这不仅有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好菜。”红衣少年鼻翼微动: “还有一坛酒少说也有三十年的女儿红......” 欧阳情本以为能很好的糊弄过去,哪知红衣少年就算瞎了,其灵敏的嗅觉,还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立刻开口: “大姐年纪大了,自然没法喝酒,这是我带来给自己喝的。” “原来如此。”红衣少年行动自如的坐到桌前,看的两人颇为惊奇。 欧阳情好奇的发问: “庄公子,你这眼睛到底是一点都看不到,还是能看到一些?” “一点都看不到,只是耳朵异常灵敏,能感受到风向在屋内轻微的流动罢了。” “这倒是一项奇技。” “目盲的人,耳朵总是会有一些长处,何况我都练了十六年,不值一提的。” 红衣少年这句话,一下子让欧阳情莫名的难受起来,有一张完美无瑕的脸,浑身又透着温暖和煦的气息,却生下来就瞎了。 此时,不免也有些明悟,怪不得自家大姐破天荒的带人回到一处联络点。 “好了,别闲聊了,菜都要冷了。”熊姥姥打破屋内稍显沉寂的气氛。 等用完膳,红衣少年主动道: “这几日我就先暂住在熊姥姥这里,从明早起,就去城里找事做,等找到了,便搬出去住。” “不用着急,反正老太婆也是一个人住,你可以慢慢找。” “是啊,庄公子,反正我家大姐这里空屋子多,空着也是空着。”欧阳情开口劝道。 “这些碗筷不用你收拾,我先去帮你收拾一个屋子出来。”熊姥姥起身吩咐了一句。 “大姐,你老胳膊老腿的,还是让我来帮你添把手吧。” 欧阳情起身搀扶熊姥姥走出大堂。 红衣少年眉头轻皱,暗暗自忖道: “事情越来越吊轨了,庄某明明只想来见识传自唐朝公孙氏的剑舞,怎就发展到这个地步。” “得怪花七童,不过略微学了他一点行事作风,竟变得越来越有底线,有些不好下手了。” 另一边,一间厢房内。 “大姐,瞧不出来啊,你从哪里拐到这般好颜色的少年郎,也教教我,让我也来个金屋藏娇。”欧阳情嬉笑道。 却听熊姥姥的声音不再低沉嘶哑,变的脆若银铃,绵软酥骨,如清泉流淌,沁人心脾。 “一个空有皮囊的傻小子罢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活到大的,被人赶出家门后,又被偷走了一身银票,好死不死又碰到了我,还想吃我的糖炒栗子。” “哈哈哈,那还真是一个傻小子。”欧阳情被逗得大笑起来: “那大姐为何不让他吃糖炒栗子?” 熊姥姥也就是公孙兰沉吟半响,道: “这么好的糖炒栗子,一个就可以毒死三个人,给他吃太浪费了。” “是吗,原来大姐也喜欢口是心非。”欧阳情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郁: “但也正常,遇上这么一个我见犹怜的少年郎,换作是我,也不免网开一面。” “少啰嗦,去把床铺了。”公孙兰没好气的道。 欧阳情一脸幽怨: “好心过来看你,结果直接变成了使唤丫鬟,你怎么不叫你的贴身丫鬟兰儿?” 公孙兰反问: “我一个卖糖炒栗子的孤寡老太婆,适合有贴身服侍的丫鬟吗?” “谁让你是大姐,而我排行老四呢。”欧阳情一副认命的模样。 ...... 翌日。 庄不染一早就出门,他在城内乱逛之际,就有人化作不同的身形样貌,远远的跟着,连续几日之后,那个好似能够千变万化的人,这才消失不见。 这一日。 红衣少年来到被众多卫士护守的平南王府外,待人通报没过多久,花满楼便和一名王府管家前来。 “不愧是王府,就是戒备森严,各处有一队又一队的卫士巡逻,只怕暗处还潜藏着不少人。” “小八,你怎知今日陆小凤可能来夜闯王府?”花满楼低声询问。 “你莫不是忘了,我耳力极好,在城内又逛了许久,以致鲜有我不知道的事,且待了一个多月,在羊城之中,就没有我不清楚的角落。” 庄不染悠然道: “你得相信,如今的我,论打听消息的能力,比阴沟里所谓有三千弟兄的蛇王,比显赫尊贵的王府还要高出许多。” “你还真有闲情雅致,居然把城里城外逛了个遍。”花满楼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不多时,两人在王府管家的领路下,见到备了一桌好酒好菜的金九龄,而石秀雪就站在桌旁。 “多日不见,刮目相看,前天下第一名捕竟变成王府总管。” 庄不染脸上浮现一抹浅淡的笑意: “从维护天下生民安危的名捕,到一家一姓的守户犬,让我也不知该说金总管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 此话一出,气氛为之一寂。 石秀雪忍不住在心中感叹: “不愧是他。” 第七十七章 《先天破体无形剑气》 花满楼竟有些习惯了,他能怎么办,谁让这小子是自家弟弟,只好苦笑道: “金总管,他说话向来没分寸,还请多多见谅。” “无妨,花小弟是真性情,说的也是实情,怎会见怪。”金九龄眼中的不见丝毫动怒。 “此处偏僻,又刚好在王府宝库外,现在天色已暗,我们可以先吃着,想来要不了多久陆小凤应该就会潜入府内。” 庄不染点头,再向外了偏了偏,似是看到一个白面微须,穿着身雪白长袍的人,手持一柄乌鞘长剑,笔挺的端坐在屋檐之上。 “看来不仅是我看到陆小凤跟薛家母老虎在老街吃茶点,金总管的人同样也看到了,难怪王府今晚王府一副外松内紧的架势,又请出白云城主坐镇宝库。” “今夜有叶城主坐镇,定能让陆小凤铩羽而归。” “只是可惜......” “可惜什么?”石秀雪不由地发问。 庄不染慢悠悠的道: “可惜叶城主身上没杀气,无法见到巅峰状态的‘天外飞仙’。” “小八,你怎么成日就见不得别人好?”花满楼略显无奈的道。 “因为我是瞎子,本来就见不得人好呐!”红衣少年漫不经心的道。 顿时,众人无言以对。 金九龄却是看出,花家幼子和花家七童虽都是瞎子,但完全是两种极端的性情。 就觉得这红衣少年怕是打生下来就瞎了,心里指不定有什么问题,是以很是喜欢恶言恶语,让人下不来台。 他前段时间养伤期间,消停了一会儿,反复琢磨,究竟是什么人暗算自己,直到联想峨眉掌门独孤一鹤突然退位,霍休等人被人惨遭杀害。 再从陆小凤那里得知,幕后之人是一个不为人知的组织,盯上了所谓的金鹏宝藏,就想是不是他们发现自己是绣花大盗,从而盯上截获的财宝。 可这么多日下来,一直平安无事,遂觉是不是多心了,又在与空气斗智斗勇。 天下的高手层出不穷,或许就有一个性子古怪,见不到别人先迈左脚走路的绝世高手。 按耐了许久,又花了一大笔钱,让妙手老板朱停为自己量身打造了一只铁脚,等适应之后,武功反倒是比之前还要强上三分。 他十九岁的时候开始,就觉得那些被人抓住的强盗都是笨猪,早已想做一件天衣无缝的罪案出来,加上先前所获得财宝,或是够用一年两年三年。 但更久的话,却是根本做不到,以致觉得尚在自己把握之中后,便决定按原计划继续进行。 所幸一直到现在,没有任何意外,陆小凤已然怀疑红鞋子,而那看似威风凛凛的蛇王,如今怕是也已得手。 唯一令人烦躁的便是,今晚某个令人厌恶的红衣少年再度到来,一下子坏了旁观看戏的酒兴。 “世上总有一些自诩为高手的存在,总认为自己是世上最为特殊的人,无论干什么,别人都发现不了。” 红衣少年突然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话,金九龄瞳孔微缩,还没准备说些什么,众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动静,远远望去。 便见叶孤城忽地站起,再一道剑光闪现,接着无比辉煌、迅急的剑光把一名突如其来的人影笼罩在其中。 人影脚尖沾地,人已开始往后退,可剑光如惊虹电掣般追击过来,就算他退得再快,也没有这一剑下击之势快。 陆小凤转瞬被逼贴靠在宝库石壁之上,眼见剑光如闪电般刺向自己的胸膛,他更来不及向两旁躲。 胸膛忽地陷落,似已贴住了自己的背脊,致使这妙到毫巅的一剑,本来理应刺穿胸膛,而今却力已将尽。 在这间不容发的一刹那间,陆小凤猛地出手,若非亲眼所见,怕是无人能形容他出手的巧妙和速度。 两根手指一夹,赫然夹住剑锋,让叶孤城的剑进无可进。 “精彩,好一个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轻功好,指法更好。” 一位红衣少年身形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宝库外,懒散笑道: “白云城主的‘天外飞仙’更妙,形成于招未出手之先,神留于招已出手之后,以至刚为至柔,以不变为变,确实称的上是天下无双的剑法。” “本就是天下无双的剑法。” 叶孤城收剑而立,他的脸很白,既不是苍白,也不是惨白,而是一种白玉般晶莹泽润的颜色,然后双眸如两颗寒星直射莫名前来的红衣少年: “没想到江湖又出了一位高手,你的轻功只怕不弱于陆小凤,可惜......你身无剑器,不是一名剑客。” 红衣少年负手而立: “白云城主看似仙气飘飘,怎么见识却这般凡俗,剑道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你练剑?”叶孤城双眸亮得可怕。 “小八,叶城主当前,不得造次。”花满楼急忙的赶了过来。 红衣少年恍若未闻,淡道: “前几日我本想寻一名顶尖剑客,让我见识一番何谓一等一的剑法,可惜终究未遂人愿。” “也不知是我的运气差,还是她的运气好,竟让她连番躲过死劫。” “不过今夜见到白云城主的剑法,倒让我心中的烦闷消掉了不少。” 叶孤城见红衣少年泰然自若的模样,道: “你目中无人的样子,的确像极了一名剑客,只因倘若剑术不够好,早就死于他人之剑下。” “我会一门无形气剑的武功,谓之《六脉神剑》,即指力所能及的地方,如有一柄无形的剑,无论是横扫或虚指,均可伤敌,剑气有质无形,出剑时急如电闪,迅猛绝伦,交叉运用,以气走剑杀人于无形。” 叶孤城面露喜色,点头道: “以人身作剑鞘,出手即拔剑,听上去的确是一门不差的剑法。” “可是我却嫌太小家子气,通常都不爱用,直到听说当代有两名绝世剑客,这才把它捡起来。”庄不染笑容不变: “更是以此为基,创出一门全新剑法。” “愿闻其详。”叶孤城直截了当。 “哈哈哈......” 红衣少年抚掌大笑,衣袍无风自动,周身激荡出雄浑劲风,迫使周遭陆小凤、花满楼等人退后了三四丈。 唯有叶孤城整个人散发锐利至极的锋芒,将震荡四周的劲风破开。 “江湖上,许多人都说自己懂得使剑,还通气功,能运剑气。” “但说的人虽多,可别说是真正会使剑气的,连真正会气剑的,只怕也少之又少。” “既能催动内力从指尖蓬勃而出,化为一柄凌厉的气剑向敌人攻去,那又何必区分手足,是以便将所创的功决,唤作《先天破体无形剑气》。” 红衣少年说到这,所穿长靴炸开,一头白发肆意飞扬,双手和双足闪烁凛冽至极利芒。 他俨然是一副白发少年魔头降世的作态,让周遭的人看的心惊胆寒,尤其是花满楼感受到其锋利无比的气息,算是明白这才是自家弟弟的本来面目。 场上唯有石秀雪还算镇定,正因早就看过红衣少年骄狂肆意的一面。 陆小凤一脸吃惊: “花满楼,我觉得之前我应该说错了,你家哪里是藏着一个武功能排进天下前五的大高手,分明能够争一保二稳三。” 而金九龄神情莫名,一语不发,似是发现了什么。 第七十八章 好一个交友甚广,到处都有朋友的陆小凤呐! “果然是一门极好的剑法。” 叶孤城由衷地开口,猛地出剑,一道剑光斜斜飞去,如惊芒掣电,如长虹经天。 红衣少年脚尖两道刚强无比的气劲蓬勃而出,化作无坚不摧,凶绝无比的剑气。 ‘天外飞仙’不愧剑法之极,随心所欲的剑术变化,至刚与至柔转换之间便绞碎了抵挡的凶绝剑气。 却见红衣少年十指“嗤嗤”几声,打出十余道锋柔蚀骨,柔软若鞭,灵巧快捷的剑气。 叶孤城打出的‘天外飞仙’顺势一变,以至刚对至柔,剑光倏地更加灿烂,犹如雷霆闪电一般,要将所遇一切粉碎。 “轰!” 两人一番对招,所站之地各自陷下三寸。 瞬息之间,两人激斗在一起,一人一剑出,随心所欲的变换各种剑势,灵动缥缈,似演尽天下一切剑法变化。 一人双手足手气机勃发,就像随身携带成百上千的剑气,抬手顿足之间,众多剑气击向敌手。 剑气所蕴劲力各不相同,或是有石破天惊,风雨大至之势,或是巧妙灵活,难以捉摸,或是大开大阖,气势雄迈,或是忽来忽去,变化精微,或是以拙滞古朴制敌。 两人交手一百多回合后,这才分立两边。 “真正的武林高手,对自己出手的每一分力量都算得恰到好处,绝不肯浪费一分力气的,而高手中的高手,不仅如此,更对自己的出招无比自信,更不愿浪费丝毫气力。” 叶孤城冷冽道: “并且,剑,不是你这样用的。” “你是仗着精通百家武学和一身醇厚磅礴的内力,从而达到以气驭剑的地步。” “留下的是剑伤即可,哪来这么多毛病。”红衣少年懒洋洋的道: “我这门功夫,练的越是精深,名字越是简短,初步先天破体无形剑气之名,便是双手双足,皆可挥发剑气。” “进一步就可叫破体无形剑气,不分先、后天,一旦运功,内力所化的先天剑气自然流转、生生不息覆盖全身犹如万剑护体。” “如此剑气炼体、炼气,剑意锻魂、磨意,便可叫作无形剑气,不局限于体内体外,随手挥洒,无意运聚,这一举手、一投足,便是武学的登峰造极。” “再进一步,就叫作剑气,周身之中无不身具剑气,乃至眉毛一挑,便能发出一道剑气。” “而所谓的破体二字破的并非身体,是天体,是空间,如此方能随念而生,破空而出。” 叶孤城听到这,一字一顿: “所以,你练的根本不是剑,而是气,到了最后便没了剑字,以漫天气场对敌。” “白云城主,我只有一问。”庄不染轻笑一声: “在把他人打伤打死之后,留下的是不是剑伤?” 叶孤城默然一会儿,道: “你这人不诚,假借剑之名,行剑之杀戮,既不诚于剑,也不诚于人。” “哈哈哈,叶城主真会说笑,难不成你既诚于剑,也诚于人?” 红衣少年放声大笑: “今日一时兴起,来平南王府之前,我便用三千条人命祭剑,为的就是跟白云城主好生打一场。” “可惜......你却让我失望了。” 众人闻言,无不色变,尤其是花满楼不复从前的温润如玉。 “我这门功夫,一开始杀的人越多,积累的力量便越厚,以死亡怨念为基。” “而后死极化生,以花草木林的生机精华为基,如此催动剑气,反而能让威力更加强大。” “到了大成圆满之境,以天地无色无味的能量为基础,使天地为我掌中兵,逆我便是天。” 叶孤城淡定自若: “若你不是此功的创功人,我倒也相信你会生杀无忌,以三千条人命祭剑。” “叶城主好眼力,我的确早已踏进死极化生的境界,但在城内转了又转,不知不觉杀心渐起。” 庄不染侧了侧头,似是想了想,再道: “无有理由,可能是想杀了就杀了,是以身上无一丝杀气和血腥。” 旁观的人的心情可谓是起伏不定,本以为红衣少年是个百无禁忌的魔头,听到叶孤城的话,又以为红衣少年只是爱说笑玩乐,谁知这竟然是一个肆无忌惮的疯子。 就连叶孤城也沉默了,作为一个还算正常的人,怎么可能理解疯子的想法。 “叶城主,你的‘天外飞仙’反复在我的面前使了这么多遍,可知我已发现剑法弱点所在。” 庄不染自顾自的道: “剑法虽臻人间绝巅,但人终究是太弱了。” 说罢,身上气机大盛,绽放出一道璀璨到极点的剑气。 “砰”的一声,叶孤城竟硬生生被击飞出去,落地还好使了一个‘千斤坠’,这才屈膝半跪拄剑没倒下,他面色通红,猛地吐出一口血鲜血。 这时,金九龄大喝一声: “有逆贼打伤世子教习,速速拿下,死活不论!” “咻咻咻!” 乱箭飞蝗般射出朝红衣少年打去。 却见红衣少年皮肤之上浮现如水流一般的劲气,交织成网,宛若贴身铠甲,从脸至足流转自如。 他周身气劲一震,众多箭矢反震而出,宝库外的惨叫声络绎不绝。 呼吸间,庄不染身形一闪,出现在金九龄身旁,惊的他根本不敢有丝毫动作,只觉得若是稍有动作,命就不再是自己的。 叶孤城拄剑站起,冷冽的说了一句,王府内不断集结的卫士便纷纷退后。 红衣少年无动于衷,瞧也没瞧那些一脸警惕的卫士,轻道: “陆小凤,你觉得蛇王如何?” 陆小凤思绪混杂,像是诸多错综复杂、扑朔迷离事件的答案都摆在了自己面前,可就是千头万绪、诡谲多变,暂时没法理清头绪。 他稍微平复了心中的波涛汹涌,道: “我虽说有许多的朋友,但对于蛇王,我觉得无论谁能交到他这种朋友,都是运气。” “那你觉得金九龄如何?” “我爱多管闲事,他是惩凶除恶的名捕,我俩也算是志同道合,亦是极为要好的朋友。” “那霍休如何?” 陆小凤眸光一亮,但随之黯然: “姑且算是一个已经作古的老朋友。” “都是朋友的话,为何都想害你,霍休也就不说了,你觉得能交就是运气的朋友蛇王,要将你的心爱的女子,送到你觉得跟自己志同道合的朋友的床上。” 庄不染话说到一半,却见金九龄不知何时被蔓藤绑的结结实实的,嘴巴更被蔓藤缠绕了好几圈,致使只能在地上打滚挣扎。 “而你这志同道合的朋友更是大为欢喜,只因他不仅衣食住行都要世间第一流,还是一个色中恶鬼。” “薛冰,江湖四大母老虎之一,亦是最出色的美人之一,当真是所托非人,她因为相信你,也就信任蛇王,结果却落个凄惨下场。” 陆小凤瞳孔地震,不禁望向地上不断挣扎的金九龄。 “羊城的捕快,都是金九龄的徒子徒孙,他又成了王府总管,岂不是彻底拿捏住了蛇王。” “一个市井之辈,能耐有多大,竟能为你拿到无比详细的王府地形图。” “而金九龄的薪俸,就算不吃不喝,一文钱也不花,也得存几十年,才有十万两金银,他却随时都能拿得出上万两的银子。” “绣花大盗所展露出疑点这般多,你为何比我这个瞎子还像瞎子,怪不得断送了心爱女子的性命。” “好一个交友甚广,到处都有朋友的陆小凤呐!” 陆小凤听完,如遭雷击,直接愣在原地。 花满楼似是猜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好看了不少,道: “小八,你既知道的如此清楚,想必是救下了薛冰,而方才所言用三千条人命祭剑之语,只怕就是将蛇王一干人斩尽杀绝吧。” “没意思,居然被猜到了。”红衣少年摇头失笑。 陆小凤松了一口气,方才腿都在发软,差点摔倒在地。 “我从不愿多管闲事,看在花七童的份上,才出手帮了一次忙,再顺手清了清羊城污垢。”红衣少年露出别有深意的笑容: “所以,你是不是该给我一点报酬,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 “不就是指法,我教你。” 陆小凤爽快的打断道,可突然就觉得左手食指剧痛,低头一看,才发现手上鲜血如注,食指掉落在地。 “不说人家姑娘差点因为你失去清白,还险些丢掉性命,单论我让你没了终生的愧疚,只要你一根食指,应该不过分吧。” “毕竟,你还有另一手能施展出所谓的心有灵犀一点通。” “而这一根断指,亦我对你的一次友善提点,望你今后戒骄戒躁,勿要蠢笨如猪。” 第七十九章 白云城主作帖,江湖绝顶为敌,武林大戏自此起,试问天下谁敌手 “生杀无忌,动辄废人武功,看来此前金鹏王朝一案,幕后动手之人真的是你。” 陆小凤苦笑不已,若在失一根手指和失去薛冰之间做选择的话,他定会选前者。 如此倒也生不出什么气,或许也是真正的了解到红衣少年的性子,竟不由地生出这的确是他会干出来的事,且已经下手的很轻了。 庄不染云淡风轻的道: “入了江湖,非生即死,应是武林共识,想来无论是死了的,还是没死的,都认这个理。” “话虽如此,但你不觉得太杀伐果断了一些。”陆小凤一边为自己止血,一边开口。 花满楼也劝诫道: “小八,你若继续这般行事,迟早惹得江湖喊打喊杀。” 红衣少年足底轻震,瞬间将不远处翻滚的金九龄震的七窍流血,暴毙身亡。 “都说少林方丈大悲禅师、武当长老木道人,内外功都已达于化境,但若论剑法之犀利灵妙,还得数南海飞仙岛白云城主叶孤城和万梅山庄的西门吹雪。” 红衣少年纵身而起,落于屋檐之上,一手负于背后,一手自然下垂,淡声道: “九月十五,月圆之夜,紫禁之巅,我恭候天下天下绝顶高手与我一战。” 他眸光落在拄剑而立的叶孤城身上: “而叶城主你......便是我邀请武林群雄的请帖。” “望你好生去转告江湖,再在这两三个月里,尽快的养好伤,来一场群雄恶斗魔头的戏码。” “哈哈哈......” 红衣少年仰天大笑,似是开心极了。 “白云城主作帖,江湖绝顶为敌,武林大戏自此起,试问天下谁敌手。” 话音,横空一掠八九丈,消失在夜色之中。 陆小凤长叹一声,看向花满楼: “先前我依旧说错了,你家藏着的大高手,哪里是什么争一保二稳三,若论单打独斗,我觉得普天之下,根本不会有人会是他的对手。” “是以冒天下之大不韪,欲邀江湖顶尖高手,来一场自古未有的比斗。” “原来他所言的一点点,是亿万两金银的亿。”花满楼亦是长叹一声。 十日后。 江湖震动,一位白发红衣的瞎子少年横空出世,将无数人的下巴差点惊掉。 谁也想不到,一个年岁不足二十的瞎子,竟有让人望尘莫及的武功造诣。 原来死因不明的霍休等人,无故退位的峨眉独孤掌门的罪魁祸首都是他,还有贼喊捉贼的绣花大盗金九龄,亦是死在他的手里。 乃至名震天下的白云城主叶孤城也败于他的手下,更以无法无天的狂徒之心,以绝世剑客作帖,邀请天下顶尖高手来紫禁城一战。 江湖上更传出消息,所谓的紫禁之巅,就是在太和殿的屋脊上一战,而太和殿就是金銮殿,为紫禁城之中最高的一座大殿。 殿高数十丈,屋脊上铺着的是滑不留足的琉璃瓦,要上去已难如登天,何况那里又正是皇帝接受百官朝贺之处,禁卫之森严,天下绝没有任何别的地方能比得上。 正因这种种原因,导致那个红衣少年瞎子的狂徒之名,在江湖上越来越响亮。 武林中更是开了赌局,就赌红衣少年瞎子以一敌众是生是死。 大多人都觉得他必死无疑,若跟一两个绝世高手对阵,凭此前诸多事迹,倒也不是没有胜算,可如今却是便邀江湖绝顶高手,这般岂不是就在找死。 转瞬过去了一个多月,距离九月十五还剩二十三天。 江南,一座开满鲜花的小楼内。 不仅有陆小凤、花满楼和石秀雪,还有一个像水仙花一样文静秀气的女子,一个白发苍苍,却给人一种猴精猴精的老者,赫然是江湖四大母老虎之一薛冰,与偷王之王司空摘星。 “除了少林寺的方丈大悲禅师,说作为出家人,理应不问江湖事,也就能落个清静之外,只怕木道人、西门吹雪、叶孤城都会前往紫禁城。” “此外还有众多高手企图参与进这场武林盛事。” 司空摘星把打探到的消息一一说出。 陆小凤开口道: “我只觉得但凡逃不过虚名的人,恐怕都会发了疯似的参与进这场前所未有的盛事之中。” “的确如此,世上的人,最逃不脱的就是名与利。”石秀雪点头。 薛冰疑声道: “我就有些好奇,花满楼的弟弟,武功真有那么高?” “他救你的时候,你没看到他出手?”石秀雪反问。 “我被蛇王迷晕过去后,醒来只看到我家大姐。”薛冰蹙眉道。 “小八怎么会跟你们红鞋子有联系?”花满楼面露不解。 薛冰想了想,道: “我听四姐说,大姐之前捡到过一个俊俏少年,还可惜他是一个瞎子,又说他之后无故失踪了。” 陆小凤略有所思,开口道: “看来那晚花满心所说想寻的顶尖剑客,就是公孙兰。” “他肯定是先碰到公孙兰,经过一番接触后,也不知怎么没生出冲突,然后再撞上了蛇王,再从蛇王的口中,发现了金九龄这个幕后黑手,便大开杀戒。” 他的目光转到薛冰身上,继续道: “事后联络了公孙兰,从而让你醒来看到的就是她。” 薛冰对于陆小凤依旧有些气不过,只因当初的绝望,至今还记忆犹新,可瞧到某人左掌上的断指,也就心肠一软,便道: “你们还没说呢,花满心的武功到底有多高?” 陆小凤一脸正色: “他的武功不是高,而是强,强到一种非人境地。” 顿时,屋内变得安静起来,众人的沉默以对,显然是无比认同这句话。 石秀雪轻叹道: “其实你们根本不了解他的真正实力,那日在平南王府,我就感觉他根本没用全力。” 此话一出,瞬间将所有人目光吸引过来。 “当初他与我师父相遇,便主动让我师父出手,我师父使出生平最得意的《刀剑双杀七七四十九式》,连出三十七招,皆被轻易躲过。” “过后只有一招,便废了我师父的丹田气海。” 众人神情震动,要知道独孤一鹤的武功,就算是西门吹雪都不能说稳胜,那红衣少年却用一招做到只废不杀,可想有多可怕,难怪打伤了叶孤城后,狂妄的想要挑战江湖所有顶尖高手。 与此同时。 桃院小楼外出现了一名灿烂如朝霞,绰约如仙子般的艳丽女子,她一身七彩霓裳,腰间有一双短剑,锋长一尺七寸,剑柄上系着红绸。 旋即,艳丽女子推门走进,便见一位赤足白发的红衣少年一脸慵懒的躺在桃树下休憩。 “庄小子,好久不见!” 第八十章 狂徒之名,名副其实!(求首订) “公孙兰,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应是跟你两清了才对。”红衣少年懒散开口。 “我好心收留了你几天,你救了我八妹性命,还特意告诉我身边姐妹有一位通敌的内鬼,你我之间,怎么可能两清,分明是我欠你的更多一些。” “一个极其漂亮的姑娘,很是生疏的做了几顿饭,且味道也不至于难于下咽。” “那瞧着有 “对!我就是在问曲森,挠他的那个姑娘身材到底怎么样。”高博马山顺杆往上爬。 但是管家想了好久的时间还是没想出什么来,现在看看爷爷醒过来有什么想说的。 骆教授考虑到事情发生在国外,如果自己报警,不但国内的警方用处不大,还容易被绑匪获知,从而激怒对方。一番考虑后便同意了对方的要求。 第二点便是提拔亲近易魁洛的贵族和豪绅们,让他们在当地取得一定的合法政治权利,并且将一部分的税收退还给当地,由当地人来进行自由处理。 半晌,她忍不住用被子捂住脸,力持镇定也挡不住脸上渐渐攀升的温度,惊叹于那么一个热情邀请陌生男人滚床单的人竟然会是自己。 “不会,各有各的机缘,你散功重修,等于是弃了天道所赐,所以瓶颈也比常人更加坚韧,但一旦突破,所能获得的好处肯定会更大。”姜成笑着宽慰道,心中也不禁惊叹于白芷柔的韧性。 虽然也不是没有不具备任何能力的普通活死人,那种基本上属于给同类丢人的,只好用数量来吓唬人。 话语刚刚落下,霍渊一枪打在不远处的花瓶上,只听见嘭的一声。 蒋宇成只觉得肩头一沉,侧头一看,林茹睡的正香,他学着林茹的样子捏捏她的脸,细腻光滑的皮肤宛若凝脂,手感极好。 皇绯剑风风火火地从顶楼跑了下来,看样子已经安顿好了梅菲斯特。 沈梵闻言才知道为什么安紫嫣醒来之后,为什么会这样了,原来如此。 她再次来到那角落里,继续掏起狗洞来。目前看来,那马脸秦人一心想把自己换钱,并无恶意,可是信人不如信己,还是抓紧时间获得自由之身的好。 轻清之气上浮,沉浊之气下降,绛雪两手轻轻合十,又忽而一掌向上一掌向下,仿佛开天辟地一般,将两股气息稳稳地定格,掌控,随心所欲一般。 “咯咯,咯咯,咯咯……”阿基多嘴中传来了似笑非笑的声音,淡淡的沙哑声音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见梦魇兽不肯妥协,君双嘴角紧抿,两腿松开,直接跨坐在了它的背上,而后双脚上蔚蓝色泽更加的凝重,最后竟是形成一个尖尖的鞋套一般的东西,她将那尖头对准了梦魇兽的马腹,猛然向里一蹬。 落英丹实际上也没有解药,解药只是可以缓解三年,三年之后使用了落英丹之人也会自杀掉。 这是不是就表明了君双只会对着君老大生气,而不会对着她发火? 她仔细想了想,好像之前他的确有说过,只要赢了两系大比,他就送她一份礼物。 “你以后会明白的,现在我只能告诉你,燕皇的考古系不一般。”周易行神秘的笑着说道。 罗强带着鬼火妖、纪子一阵乔装打扮,开着一辆黑色的丰田越野车直奔一家金行,警方已经在每家金行都驻有警员,不过罗强等人三下五除二就打晕了守卫,盗了一箱金条,然后慢悠悠的走出金行,驶离。 第八十一章 月圆之夜,紫禁之巅,红衣狂徒,遍挑群雄(求首订) 花满楼这个时候再无劝说自家幼弟的念头,时至今日,才发现自己跟他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 而像他这般人,行事无有章法,皆随心意,如何劝得动。 “非正非邪、行事乖戾、心狠手辣,但智慧武功,胆魄勇气,俱一时之选,你无愧狂徒这个名号,也唯有你这种人,方能将武功练到非人的程度。” 叶孤城说完 莫语的十个分身从他的身体中走出,分散在四面八方,当作他的眼睛盯着四周。 子燕子语两姐妹各踹一脚张玉南的膝盖窝,后者双脚一痛,神经反射正常,跪了下来。 “你不冷吗?用我的帽子吧。”云初暖说着,就要摘掉头顶的大帽子。 原来林云才是新建筑公司发起人之一,王福祥不过是后来者,并不在最初的三巨头之列。 如果他刚刚没有弹跳半空,可能双腿便会被银针刺入,加上银针尾端连接着丝线,缠绕双腿,让自己的行动受到束缚。 咱们龙国现如今,各种物资极为紧缺,多少人家中饭菜里面,都没点油星子。 郑立秋说着,竟是不要脸地呜咽出声,甚至不顾形象地哭了出来。 见傅郁白有些关心,南烟便把她去帝都后,和孙禅碰面的事,跟他说了一遍。 波、宗少立和林云邀请来的一些海州建筑行业相熟人士前来捧场。 安连镜也是冲进来怒视君尘,拳头紧紧攥住,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迹象。 徐铮轻笑一声,也不客气,伸手将手机拿回,点开屏幕看着一众笑如花靥的娘子,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那好像是一名壮年男子,手拿着一个酒葫芦,边走便‘吟’唱着。 以前自己的腿是不知道疼的,可是昨晚却钻心的疼,甚至现在还隐隐发疼,这种感觉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 “是!”钱大力答应着,然后就指挥着部队向后撤去,可是那些黑色武士咬得很紧,钱大力根本就无法完全摆脱。 所以他尽可能的好言好语伺候着,可这好像并不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为了安抚他们,杨江打算亲自出马,跟左莫进行卖惨。 “没事的,他不会介意的!放心去说好了,说完就让他去见我。”王后说道。 李娜利用记者的身份,没有排队直接在工作人员那里领取了一张体验卡,然后走进店内。 那几个悍匪也都傻眼了,特别是那彪悍大汉,脸上的表情极其的精彩,他杀死的人不在少数,但是他是无神论主义者,他从来不怕被自己杀死的人会回来找自己。 挑选出了得力的人手,就将这些抄写出来的信件,分别发送了出去,选了可靠的手下。将信送往那些各个商会距离西北最近地方的分会据点而去。 周铁虎笑笑说:“宏远,你身为玄武军团的总参谋长,又是我的后代子孙,我第一个问你,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呢?”“报告总参谋长,我认为,我们应该暂时撤退,休整一下。”周宏远大声回答。 在几家魔法材料店铺看完之后,陈道临已经没有了继续闲逛的心情,他走到大厅里,拉住了一个路过的魔法学徒,向对方询问了一番之后,就直接朝着自己此行最大的目标去了。 数十架战机从云层中呼啸着出现,远远的已对准那些基洛夫空艇发射导弹。 风浩之前展露出来的实力,的确让人震惊,但是,郑宿的这道攻势,绝对远超一级混沌境强者所能承受的极限。 第八十二章 生杀无忌,连毙敌手(求首订) 在石阶之下,是足足二十五座大世界在旋转,如同星宿拱月一般,朝拜着九十九层石阶。 胡深和张定锋早就找好了地方,往旁边一处岩石下方直接钻去,唐安蜀见状,抓着夜馨也朝着那里跑去,而不远处一名躲闪不及的风满楼杀手,直接被一颗火星砸中,瞬间就站在那不动了。 其他进入了不死巅峰的九位祖老,也是有把握渡劫成功的,即便无法一次性成就造化,也可成为“肉身千变万化”境,战力陡增数十倍,应对六千年大劫,更有把握。 在佟乐的帮忙之下,时间不长,便把所有的住院手续办妥。而且佟乐还告诉吴限,该干嘛就干嘛去。医院这里有自己,他不用担心,而且她会给爷爷找一个护工的。 不过,有一件事,他想不明白,那就是为什么张辅之没发现江伯其的银票?因为那是两人说好的,只是自己将约定好的金额私自上涨了。 而此时,茉莉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扫把星,走到哪里战争就跟到哪里。保护自己的人就没有一个好下场,就在她都已经认命准备还不如一死了之的时候。没想到另外一个总助确实出现在他们身旁。 好在丁长林同志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在这里也就不再批评他了,接下来的由金山同志作大会总结,请大家欢迎。 安初见不知什么时候找了过来,他的脸色依旧很苍白,看起来很不好。 尚明将许梦瑶放坐在椅子上,艾随心站在她旁边,关于两人刚才争执的经过大家通过直播都已经了解清楚。 “师父把这两人安排在一起,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同蛊始终还是比较了解的,也好对付一些。不知道两人的那杀蛊都是什么蛊。”阳紫接着说道。 但奇怪的是,第一个名字,也就是苏元自己的名字后面,竟然没有数字,只不过他的名字不是血金色,而是不停地变幻颜色,流光溢彩,很神圣。 宿醉后的头疼按时出现,程楠笙从抽屉里取出常备的药,就着冷水喝下。 双方阵营越来越近,曹魏那边的将士开始紧张起来,生怕东吴那边射箭,一旦射箭,他们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曾经第一次逼着星玥给自己做饭,毫无下厨经验的星玥,便跟着张妈,学习着做了这道黄瓜番茄鸡蛋面。 她手里的手枪枪口,因为她情绪激动的挥舞手臂,而扫过大半个房间。 唐志回去之后,派了不少的人出去寻,寻南子的山水图,才半天的时间,就找到了不下十幅,要不是有专业的鉴定师,每幅画都很难辨认真假。 于巳只是听到巨蟒说起了什么令牌,之后讲的便是关于仙界的事情。 他们想要感谢敖问,但又不知道称呼什么,只能问一下赤式了,可是赤式听到这个,也是一愣,眼里闪过一丝尴尬,因为他也不知道敖问的尊称,一直都是称呼大人。 想到这,他就准备吃火锅了,想到火锅,就准备做公汽去城郊了。 那西池先是去方便净手,擦拭干净了这才进来布菜,阴巽瞧着越发满意。 风嚣想到刚刚在商铺外面时,这栋楼完全看不出异样,未想楼内竟全然是另一番天地。 风嚣掀开百叶窗一角朝外看,走廊上的人正是魏浔,他正在戴一副橡胶手套。 当时她就想直接进入正题,想让他说清楚现在手头上到底有多少个矿脉,可当时他却完全没有和盘托出的打算,因为他还想以这个为凭恃,好把控住整个谈判的过程和走向。 “铲叔,昨儿我和三叔去了希安,看了秦始皇陵墓,三叔说,家里有个这方面的高手,我想应该是你。 我为什么在你觉醒后就赶到南阳,因为我知道张驰憋不住了,要对你动手,那会的你,萝卜一根,任人宰割。 苏野有些意外,都这个时候了警惕心还这么强,以后得好好学学了。 “舒尔哈齐,此次你携使团前来我大唐,是想与我大唐明确藩属关系?”郭嘉撩了撩衣袍,看着刚刚坐定的舒尔哈齐,就开口说道。 尤其是在这斜月三星洞中,江辰的这些师兄师姐,那在日后的西游路上可都是……如果到时候给自己也来一个类似的安排,那不就凉了。 大道熔炉是什么功能江辰也还没有探索,只知道这个功能应该与强化池有关,但是比强化池更加深奥复杂,奖励也更多,同时积分消耗也更恐怖。 与此同时,甄家新任家主,表态曹、甄两家联姻不变,也就是甄家将站在曹家这边。 “我怎么不是这样的?我可是魔界少主,魔人么,做事总是随性一些的。你这么说,只能说明你不了解我,你不会还信我的吧?”弦苍挑眉看着洛云汐,唇角带着一抹邪笑。 第八十三章 死在不似人间剑法下,死在犹如降世神人手下...(求首订) “《七七四十九手回风舞柳剑》与武当派的《两仪神剑》,昆仑派的《飞龙大九式》并称玄门三大剑法。” 庄不染双手背负,从容不迫的闪避顾飞云连番进攻,淡定评价道: “今日一见,倒是名不虚传。” 顾飞云闻言,脸上并无任何变化,他忽地手腕一旋,以深厚内力将剑乘势掷去,那剑却借着内力的旋转,由后 斯莱特林的学生们来了,刚才说话的可不是德拉科·马尔福,他性格从去年开始就变得安稳了许多,不会到处乱开地图炮了。 给威克多尔·克鲁姆的掌声比给塞德里克·迪戈里的还要响亮,看来,塞德里克·迪戈里很不得人心。 听到了这句话,何岳霖心里微微一动,他笑着说起了自己当年刚进部队时的一些往事,让王琦听得津津有味,随后开始旁敲侧击的问起了“大炮”的事情。 显然,这一回他又看错了。此人乃是林远图暗中布置的后手之一,不到林仲雄有真正的生死危机的关键时刻,是不会暴露自己的武功的。 因为他们在不同的学院,不同的年级,不论是学习的内容还是上课的地点都不同,见面是不容易的。 席天灵直接唤出生活技能面板,然后买下了整整64份的初级治疗药水材料。 不过张余作为国内最具影响力的国际级新生代作曲家,他不去参加发布会,阎铂和李俊山是肯定不能同意的。在对方的一再要求下,张余最后也只能同意参加这次的发布会。 李慕然心中思绪纷飞,不断的思考着自己到底要如何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而奥古斯塔自从很光棍的亮出了自己的底牌之后,就没有在说话的了,似乎是留给李慕然一点思考的时间,双方之间一下子就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此时他依然坚信李慕然会受到父神的惩罚,但是他对于战胜李慕然已经没有丝毫信心,哪怕他还有压箱底的绝招没使出来,但是那已经毫无意义了,即使用了恐怕也无法破开对方的防御。 而后,宁道奇首次开始进攻,直接化身大鹏,吞天食地。双翅一阵,便33道道劲风生成,无匹的威势,直接向着四周席卷而去。 “呵呵,时代也许会记住你,但说不定是在耻辱柱上,‘业余无线电爱好者发明划时代无电线xy系统,结果导致数架飞机迷航……’”莫枫拔开一根香蕉,边往嘴里塞边含糊不清的说道。 在断肠谷呆的这段时间,司马幽月会让人将外面的消息告诉他们,让他们不会与世隔绝。 “不不不,打败狂人的可不是升源境。”放出消息的人立刻摇头。 单就这些符纸来说,至少不下七八十张,而那黄纸上的红色符咒,横竖折弯之间却是极其生涩难绘。要是这么一张张画下来,估计手都累残了。 凌寒既然出剑,自然便不会手下留情,身形纵出,向着断指老大三人杀了过去。 “谢谢。”我没有看李通,对着安慕,如果今天不是安慕在这里的话,李通肯定会活活折腾死我的。 幸运的是,充满了强大能量的炼金城市核心对于深渊蠕虫来说也是难得的美味,所以深渊蠕虫在拐了几个弯后,就会继续向着翡翠城内城区的地下出发了。 她有那只紫色的猫,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吧,至少自保是可以的。 第八十四章 你应是死得其所,不留遗憾!(求首订) 庄不染侧身而立,斜了不远处年轻公子一眼: “宫九,使出你的真本事吧,方才那怪异又不中用的剑法,便不要再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若是让我满意,倒也不是不能放你一条生路。” 不待宫九有所动作,白衣染血的叶孤城一掠而来,陆小凤随后便到,他落在殿脊边缘之处。 看的众人面色疑色,不知是 林彦试图哄一哄她,可是话到了嘴边却一句都说不出来。平时的海王性质,张口就来的情话,这时候竟然哑口无言。 这三人是最难搞定的存在,可是此刻,他们竟然都对着林枭马首是瞻。 “爸,我可没瞎说,本来就是,医院里还有那么多人看着呢,那个男人就敢出面维护她,分明就是跟她有一腿。”姚建军看着姚静撇撇嘴。 这时,阿九开始庆幸,没有拒绝赵律的帮助了,若不是有那汉子带路,这么崎岖的山路,有的都隐蔽在了野草之间,根本就连落脚点都找不到,哪里能够那么顺利地就前进了这许久。 平时她除了跟着莫羡拍戏,其余的时间都不接触御沉以及御沉身边的人。 听到明大管家的声音,她赶紧把东西放好,略整了整衣襟,然后由罗妈妈扶着走到厅上。 清拂听见自己的名字,闻言抬头,看了看上炎长老,又看了看师兄,瞬间脸上泛起红晕。 “本来就是我不要的狗腿子!现在也不能便宜了萧家,爹,是时候了,我已经无法再容忍他们。”梁思思说着,扬手在脖子前狠狠挥下。 “阿九你说,我这样是不是很不对劲?”蓝禾爽直惯了,突然消沉了起来,连她自己也不太习惯。 两个姑娘沉浸在离别的伤感之中,竟没有想到这茬,听罗妈妈一说,就都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阿九和蓝禾对视一眼,心中默道,旁观者清,古人诚不欺我也。 片刻后,他如梦初醒,一脸震惊的看着那颗针叶树,如果没有想错的话,这颗针叶树的主人只怕是给自己救命晶佩的那个青衫老者了。 胖子死死盯着宋毅,看他伸手解外衣的扣子,脸上笑容越发猥琐了。 黄永东和苏眉也应声附和。腾密公路地通车意义确实重大。腾密公路是史威迪公路地其中一段。二战时这条著名地史威迪公路是维系当时重庆政fu地生命线。大部分物资都是从这条公路运进中国地。 和简妮特的结缘,完全是一场政治联姻。即使是这样,出于从x的观念,我对她依然非常温和,有时候可以说是纵容,因此她很喜欢黏着我;而她的美丽容貌和娇柔身体,也让我有一些恋。这就是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这样一来,压在沈映雪他们心底的yin影总算是彻底消失了,宋毅给他们描绘出来的美好景象,让他们心中满怀期待。 完成这件事情,我也差不多要返回土佐了。临行之前,我把细川真之请来,拜托他好好照顾两个孩子并且找牟合适的机会让两人亲自上阵体验一下,以完成各自的初阵。 数千里的冰层一起崩碎,巨大的冰块炸起来数百丈高,纹兽的独角立时碎裂,石宏的八卦锁金城却也没能砸下去。 终于轮到我们两个了。两人先后把手伸进陶瓮,摸出一个纸卷来。我展眼一看,都是红色的。 白云落下,好像一团纯白的迷雾,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白云中的情景。 第八十五章 但强者的孤独,却被称作求败! 红衣少年离去了许久,殿脊之上依旧显得十分安静,所有人都在回味方才堪称空前绝后的一战。 本以为已经尽可能的高估红衣狂徒,但没想到还是有所小看。 这位所面对的一位又一位深藏不露的绝世高手,竟自始至终都显得格外游刃有余。 更把本就天下无双的剑法,演变到惊世骇俗的地步,举手投足之间,竟打出 “除了姚素鸾,本宫更想知道安柄山的事。说说吧!”姚莫婉姿态优雅的端起茶杯,手指捏着杯盖,轻拨着茶杯上浮起的几片嫩芽,每一个动作都精准无误,显然,这不是一个傻子可以做到的。 “而且奔雷发现,他们好像不怕疼似的,身中数刀,脸上居然没有一点疼的表情,这点奔雷自愧不如。”彼时奔雷一直觉得自己是条汉子,可今日一战,奔雷的这种自信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九班可是李明桦的地盘,他这么胁迫着王存,李明桦哪能饶了他,完蛋了,他今天肯定完蛋了,真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去那里!一个同学说道。 要是龙梦一直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元神还会有些憋屈,一直对龙梦上次欺骗自己的事情耿耿于怀,但是龙梦突然换成这种口吻与模样,元神顿时感觉有些哑口无言。 “贵客已等候您多时了!上楼右转第二间!您请自便!”伙计贴在夏无且的胸口轻声地告诉他,他也非常配合地点了点头向楼上走去。 “是,万户。”李玉恭敬的说道。在影风帝国的官职上,周正是万户、李玉是千户。在不落皇旗亲兵团内,周正为主、李玉为副。 她无法忘记,这些年她是如何执着在他身上的,可是如今,竟然……竟然在一朝之间亲手把所有的希望和寄托毁于一旦。 他这个漠不关心的态度让夜云依心里不大高兴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态度过分的认真,她不喜欢,可是如果漠不关心,她心里有难受。 幽若三番四次的来敲打幽环和幽飞,当然也是心中打着除掉幽尘的念头,毕竟幽尘有着异心对于幽源冥境来说的确不好。 “不用了。”杨晨拒绝道,随即从鬼神之戒中拿出一把漆黑的九龙椅,随即坐了下去。 不过,明钥很不理解的是,自己怎么不记得昨晚有脱掉衣服?难道是记错了? “我不会做,也懒得做,都没力气了,起来起来,”容若拉了他一把。 这人忒是可恶,都要退婚了,还一副未婚夫的口吻不说,另外那句更可气,谁没有可取之处了? 邓氏昨夜跟老太太娘俩儿说了半宿的心窝子话,回去睡得香甜,早起除了眼睛有些红,倒十分精神。 这样的事,她可从来没有想过,毕竟萧志年纪正当年,身子又一直不错。怎么可能? 我真要说,在那种情况下,会留下来做挡箭牌,为你去死,你信么? 张不凡一再试探,多赚一些至尊经验值是一方面,更大的目的是弄清楚对方的虚实。 比起跟木头似的男友散步聊天聊得着急,这种捉弄人的游戏刺激多了。 清河如今归隐,自然不要凑这个热闹。可以她的性子,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 “哪个呀?哪个?”边上的同事更着急身为容若未来“妹夫”的纳兰是不是知道更准确的信息。 只见一座如同山丘般巨大的躯体盘踞在山腹深处,这巨兽的躯体呈半球形倒扣在地面之上,几乎将整个山腹塞满,前端的十几只触手已经都被黑火彻底烧毁,在后半圈身躯之上,还有数条巨大的触手在缓缓舞动。 第八十六章 好比饥饿不堪的鸟兽,为了得到饱足,必然凶猛杀戮 江南,被人称作百花楼的地方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宾客云集。 花家是江南一带鼎鼎有名的大户,花满楼又是出了名的温润尔雅,一向不与人起什么冲突,更别说他还是那位的兄长,再加上陆小凤向来不缺朋友的家伙,以致这场婚礼愈发的热闹起来。 要知道花满楼和石秀雪一开始只想邀亲友,简简单单的办一场婚礼就好了 这导致任岩能记得徐立国长什么样,更知道对方是青华校长,但他却不知道对方姓什么。 孙尚香版李瞳又不傻,自然知道什么意思,了静的爱好,看来全都知道。 “这还差不多!”他好像得到了满足一样,脸好像盛开的白兰花,笑意写在他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愉悦。 我们说起这话的时候,西南角迎面吹来了一阵怪风,吹得草地沙沙作响,腐尸的恶臭气味再一次灌满了鼻孔。当这阵风过去以后我和张汉说,在场的人可能都没有注意到一个细节,就是现场没有人的头部。 今天得目的就是选拔狼牙队员,按照王越的想法是最后能留下五十人就算是超额完成了,毕竟精锐中的精锐,兵王中的兵王不是那么容易训练成的。 比起同样提升防御的铁壁,棉花防守是让爆炸头水牛身体柔韧性更为强大,柔软的身躯让人无从下手,大嘴娃的单手一拳砸下,并未给爆炸头水牛造成多大伤害。 壮观而又波澜场面,引起现场观众乃至全世界震撼,妖火红狐的攻势太过于强势以及可怕。 “青凡大人……已经半条命都没了,活下来是没问题,但想要保住修为……恐怕是不可能了。”一名老者说道。 李瞳看完之后,长啸一声,恨不得飞也似的立刻跑到蓟都,见到闻梅,与闻梅从此生活在一起,可是自己这边有燕赵魏之事拖着,闻梅那边有峨眉的事拖着,两边都不能去见对方,着实无奈。 蔡京最有才能、最有见识,他开口了,其余的人基本不懂,于是纷纷表示赞成。 “我的助理是炼体初期武者,而对方的年龄……应该在二十左右吧,看上去倒像一名大学生。”方闻回想起叶飞的年龄说道。 原来这位昆仑祖师在这山谷之中竟是发现了一处巨大的药园,这药园之中留存的灵植虽然已经十不存一,但是留存下来的却是个个都是极其罕见的珍贵灵药。 我坐在一棵树旁边静静的等待着雪花的到来,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微风忽然吹过,带来了很是香甜的气味。我朝着风吹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在那前方有一个婀娜多姿的人影,可不正是雪花吗? “算了,我这是绝症,要能治好早就只好了,你就不要在多花冤枉钱了!”张萧萧道,说完她忽然眉头一皱,又伸手捂住了胸口位置。 “这么多年未见?听你这话的意思你见过我?”听到聂雄的话齐玉箫皱了皱眉头问到。 他动用了残缺的尊主大阵,拥有媲美真正尊主的法则之力,依然是败在了凌云手中。 “跪下!”韩浩几步便到了李成面前,而随着他一声轻呵,这位李家大少便觉得一股大力从头顶用来,当下双膝一软,情不自禁的跪倒在地。 他是一线仙人境,可是此时,我又哪里管的了他是什么境界?现在想夺走我的孩子,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虽然我现在也在想,何真人,他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去了哪里? 第八十七章 哈哈哈,人如蜉蝣,情似草芥,去休去休! 庄不染负手望天,淡笑一声: “当因果站出来,就会发现世上没有可怜人,当慈悲心站出来,就会发现世上全是可怜人。” “当看到河,便已然在河之外,当看到山,便已然在山之外,当能看清自己的任何情绪,便已然在情绪之外。” “真正强大,不是所谓对抗,而是允许发生。” 他环顾四周,脸上的笑 一时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单怀义身侧黑气弥漫,黑气中夹杂着阵阵雷火,有火龙在其间若隐若现。 “属下领命。”他们四人知道她是为他们着想也不再推脱,有季姑娘在,主子一定没事。 当然,即便是心中看不上,也不能直接说出来,不管怎么说,这万圣老龙王现在的地位已经不是他们能够比拟的了。 但是对其他的龙王行礼,呵呵,这怎么可能,那些龙王还没有资格。 凌风也吩咐四位长老让他们通知道院所有人都不得踏入九重殿百里范围,随后又开启了护山大阵,一免发生意外。 “呵呵,过来了昂!那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潘红江笑着说了一句,带着刘冲三人七拐八拐的走进了雪糕厂的一间办公室。 目前这处大宅院里面大约居住着百十来号人,个个实力不凡,夜里更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守卫森严。 当然,除了任务奖励之外,开拓者还可以在任务地得到其他的东西。 特别是那后面跟来的一大堆人,更让他们惊异了起来,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昨夜她心里有好多话想问师兄,却被他突如其来的靠近给打乱了阵脚。 蒋忠厚在院子里面转了好半天,看他的表情越来越焦急,最后,他干脆一甩袖子大步出了院子,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老爷子真是无言,看着自己这又爱又恨的儿子,真真是郁闷了。该死的,这也是看准了他心疼熙晨,舍不得他离开自己半分。即使,熙晨不是自己的亲孙子,可是多年的感情放在那里,对他的疼爱那可也是真真的。 这绝天玲珑是混沌灵宝,却是一件一次性的宝物,一旦激发其中的威力产生爆炸,其中充斥的强大能量就会引出天地间上百道的法则冲击爆炸毁灭周围的一切。 南宫云遥望了他们一眼,随后向着那堆成了巢穴般的鸟类妖兽羽毛走了过去。 他这个话说得不清不楚,而且前后有些矛盾,急切之间,黄武也无法判断他说的是不是真话。 燃灯等人懵逼了,魑魔等人也有些郁闷,这燃灯等人抢到封魔榜,对于他们来讲毫无用处,而魑魔等人得到封神榜,同样的也是毫无用处。 曹青辞默然看着那名已经倒在血泊里的凤凰社强者,直到对方瞳孔完全扩散后才转移了目光,她将对方身上的空间装备取了下来然后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山林里走去。 因将外衣给了娄千杉,簌簌秋风比想象中的更寒冷一些。附近还有一个竹架,沈凤鸣将它牵到秋葵身边,原是想坐下休息片刻再行搬动,可心念转了转,还是俯身试着去抱她。 整整十分钟,直到骑士队列通过银潮大道,穿过城门远去,人们再也感受不到那连大地都一起撼动的恐怖威势之后,才悄悄送了一口气,恢复了喧哗与吵闹。 院子里面的众人听了这个推论,全都点了点头,董家的几个兄弟觉得这算是补足了最开始李日知的推论,所以他们也都点了点头,没有再提出反驳的意见。 第八十八章 妃暄轻佻,不可统正道 江东,雨蒙山。 一座山峰下,路上两边有座石牌匾,上书家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顺着山路走,便要连过七道木门,门上有莲花纹饰的门环,最后则是一道枣红色的正门。 进入正门,就见巨大广场,尽头则是一座名为慈航的大殿,四周则是参差不齐的楼阁和高塔。 后山,赏雨亭。 一位十一二岁 身后几人此时也都猜到唐刀应该是一把灵异武器,只是他们不知道刀的具体能力,不过能被李越看重的绝对不是简单货。 面具摘下,斗篷掀开,面具下的人有着一张清秀的脸,他是岳鸣。 第五航空联队带着遗憾退出了战场,但紧随而至的美军海军航空兵却以一种更加凶悍的攻势,对着这支志愿军后勤部队注以最为疯狂的进攻。 王明用先天至宝‘乾坤鼎’镇压了这五个圣人的声波,五位圣人也就立刻停止宣讲下来,他们既然不能再衬托、贬低王明的现状,那么再争论下去也就不再有意义。 这天下的官儿,不管哪个国家,都是十官九贪,就算本性不贪的,在官场里改变不了现状,也只能随波逐流,所以一般要除去谁,最好的罪名就是贪污。 “少夫人,总裁在办公室。”千妍娜看了一眼叶尘梦手中的保温桶,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指了指办公室的大门。 艾慕暗暗咬牙,抬头挺胸的看着面前的司亚柔和慕星鸿,仿佛不知道自己脸上还带着掌印似的,冷嗤了一声。 云七夕心里咯噔一下,迎上云冲隐有质疑的目光,想着,他该不会怀疑她是别国的奸细吧?可是她该怎么解释她的奇葩来历呢? 按理说如今的中国也玩儿不起,计算还好,没有计算机,那些中国的科技人员即便是用算盘也会把所需的数据加班加点的算出来,无非是时间长了一点罢了。 是的,在我不知道的日子里,在很久很久以前许念就拿下了薄音的家人。 “南宫懿,你疯了吗?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慕容枫一边扯着衣裳,一边疼的大叫。 到了医院,凌寒匆忙的把车停在了马路边,又帮何雨沫开了车门,牵着她的手,匆忙的往医院走去。 第二天一大早,一阵敲锣鞭炮声霹雳哗啦的响起,将刘枫的好梦给吵醒,顿时坐起身来,眼睛微眯,头发杂‘乱’,一看就知道是才睡醒的样子。 不多时,随着一大桌子鸡鸭鱼肉各式菜肴的出现,已经饿得完全不顾形象的朝露几乎当场留下哈喇子,进入酒楼之前那一丁点可怜的道德感和羞耻心也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二话不说坐下就开吃,直塞得腮帮鼓鼓满嘴流油。 我忍住内心燃烧起來的熊熊烈火,一边帮他收拾着地上的异物,一边试图用眼神秒杀他。 果然是这样!淳世子嘴角扯出一抹阴冷的笑来,这尔青父子的好日子恐怕要到头了。 虽然是在夜晚,不太能看的清楚相互的眼神,但赵敬东却依然是感觉到了聂美萍的失望。 聂美琴听了此话虽然心里是有着不爽,竟也强自忍了下来并没有回话,只装作没有在意的样子只是笑了笑。 "是是是"。黄钟本想再问问能要他的命的是谁,但是害怕自己的追问招来怀疑,所以索性不问了,反正自己也已经知道他们在哪里了。 第八十九章 悟道休言天命,修行勿取真经 当日傍晚。 庄不染躺在床榻上,心神沉浸在眉心深处,便见一尊缥缈虚幻的半身罗汉像。 “终一生渡世人,和终一世渡一人,并无差别,亦是慈悲,当偿还天眼通,愿你不忘初心,得成菩萨正果。” 蓝衫少年轻语: “能见六道众生死此生彼等苦乐之相,又能见一切世间种种形色,无有障碍。” 他 听着厨房里传来的炒菜声和颠勺声,顾忘川和白狐无言,默默坐在各自的沙发上。 白纯内心像是毫无波动,却夹杂着一丝丝喜庆,但他马上装出一副平淡无奇的路人脸。 如果我对你客客气气,让你以为我在讨好你,那么不好意思,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现实,什么叫做打脸。 吴良和宋有玉终于达成一致意见,明天赌石大会,两人会结伴而行。 尝试一下,能弄掉最好,弄不掉就得放弃,要不然只是进行无用功。 “我好像碰面过他。”苏里里回想起那天那个不友好的男人,面色沉了下来。 周萌萌忽然想到了昨天自己老哥周扬在那里怼吴良,虽然被吴良反怼送气昏医院去了,随后又被周凤东骂了。 还是老样子,在展览会之前,杨博先是隆重介绍了从华都来到几位权威专家。 初志明早些年来到翡翠国做生意,在当地也积累了一定人脉,因此当有华夏国商人与当地人发生冲突后,初志明就会来这里充当和事佬。 不久后,白纯和白兰处理好了一楼的一切,都准备上二楼时,他们的明争暗斗又开始了。 郑医生非常平静的看着我,一直没说话,我突然有了一种被嫌弃的感觉,紧张的看着他。 祁志曦紧紧的抱着韩瑾雨的胳膊,开始使用卖萌装可怜的必杀技。 正在这个时候,王枯荣的精神空间里面流彩的身形一阵变幻,接着就一分为二。一个还是流彩,另一个竟然是紫薇。看来紫薇是通过和流彩共享权限的方式直接降临化身在王枯荣的精神空间里了。 尽管药效上来了,但楚表姐宁愿回到别墅里自己解决,也不愿意跟沈蓝心有半点儿牵扯。 弟弟一直格格的笑,我心里却很酸涩,这么大了,还和一个孩子一样怎么行呢? 之前还若有若无的细雪渐渐下大了,但天空的阴沉却没能消散。好冷的天,冻得人心痛,被寒风吹红的眼眶再次被打湿,眼泪刚溢出来就已经没了温度。 数量虽然锐减许多,但却也没有太伤筋动骨。而今大量精灵眼下正满脸庆幸的望着北方浩瀚连绵的明亮熔岩海洋。 这就有点不好办,按照剧本李叹现在还不该死,就算我烦透了他,不想管剧本了,现在就让他死,有莲心在也不一定能保证他死得干净。 正胡思乱想间,忽然前方来了一行队伍,韩东基见到来的一行人中有几个轿夫抬着的是皇家御撵,立即拉起林柯一同侧开身让出主路躬身施礼等待那行人先过。 这不是谁都可以能够掌握的剑,但偏偏,在高渐离的手中,十分的契合。 “你们看这是什么情况?”顾哲北总算让开,将丧尸隆起的肚皮展示出来。 “现在你们手里的礼品包可以兑换真正的礼品。”三个队伍紧接着开始去兑换礼品了。 自闭症和冷倪相视了一眼,谨慎背靠背与我们形成了一个三角之势,观察起四周。 第九十章 囚恩师、屠同门之罪过,我亦受得 却见蓝衫少年身无长物,竟险之又险的伸出两指一夹,就将剑锋夹住。 “色空剑所托非人了。” 师妃暄一惊,蹙眉道: “这便是你不欲再使剑的借口?” 庄不染轻弹剑锋,师妃暄顺势凭空而起,一个回转,再度挥出一剑。 只见剑式浑圆天成,剑影重重,形成一个个圆满无缺的光环,光芒璀璨,犹 “通行证就不用了,我自有办法。”四圈主不知道自己能力已失,所以在现在这个时期还是能唬唬四圈主的。 “诸葛先生和翎都说它们好像在等什么,那他们能等什么呢?”布里不解。 元真子说到最后几乎是直勾勾的盯着白成羽,白家实力虽不如洞神一脉,可是元真子清楚,以白成羽目中无人的性子,对自己心中并没有多少尊敬。 “来拿吧,你要是知道怎么拿就赶紧拿,就是割我的肉斩我的骨都没问题。”燕楚珩笑了,仿似一夜之间想透了许多事,对老南燕王的离世也释然了。 翎感觉洞内好像躲着什么,便将自己的匕首朝那边扔了过去,一头幼狼受到了惊吓从墙缝中窜出来,当看到石头上的老狼时,跳到老狼的身边,鼻子嗅嗅之后,蜷缩在老狼的身边。 周夫人看着在宴席上依旧明争暗斗的闵氏和崔氏,还有竟然跟来还入座的柳姨娘,不由地皱眉摇头。 如此近的距离,丁奎有自信,哪怕对方全神贯注也避不开,更别说是现在心神最为松懈之时了! 不过很遗憾,除了它,我们没有办法再复制一个,因为它所感染的细菌我们只有那一份,就是您带回来的,所以我想问您,那种细菌您那还有吗? 天娇莫名其妙,慕容冲拉着她坐下。抬皮瞧见对面的布尘和尚,本来绝尘清逸的脸上,蒙了一层阴云。 端起新茶,喝了几口后,皇上坐在龙椅上,心中的怒气这才平了几分。 千面鬼塑皱了皱眉头不得不服从王墨的命令,他也没有办法阻止,他虽然有自己的意识可以不服从王墨,但是其他的复刻体却不可以。 众人看到如此场景,无不倒吸一口冷气,现在已经不是叶晨能够闯到第几层的问题了,而是纷纷猜测第八层到底是什么灵兽?为什么会散发出如此的力量? 周六一听胡铁不上场,那就乐的翻跟头,说今儿非要把宋八给踢趴下了。 原本夏木希就非常浅眠,加上又要时刻照看着莉果,秋黎末和野兽又不在,尽管简只在屋外守着,但是她还是要让自己提高着警惕。 宋四让人送了父亲回他房,让跪着的宋英才起来,可他说失职,提出扣除一年的薪水,宋四摇头,这事不能怪个不到十岁的孩子。 那这事,是“朱疯子”错了吗?他似乎也没错,不过是为师父报仇雪恨。并且他也留了活路,只要丘家举家搬离藏龙谷。 第一位大国师面色难看,感应到那一抹极为森然的元力在自己周身打转,而那袭熟悉又陌生的紫衫已经走近紫檀木古卷之前。 鹰眼老七在这声音说了一半时,突然回头,但是依旧什么也看不到,声音依旧从他耳后传人。 她的双眼一直看着超脱路上的虚空,或者说隐藏在超脱路虚空中的那些秘境。 甩了甩头,夏封揉着太阳穴对云溪说道:“不说这些,我和他们是姐弟,是兄弟,时间是磨灭不了我们的感情的。 第九十一章 彼之英雄,我之仇寇 丹阳城乃扬州城上游最大的城池,亦是内陆往扬州城再出海的必经之道。 这一日,四条贩运海盐的私枭船启碇起航,逆流西上,运赴四州,赶往独尊堡。 只见一条巨舶上站有两边人,一边是白衣秀美的女子领着两名容貌不俗的少年,一边是潇洒英俊、风度翩翩的青年与年约四十,却满头白发,长着一把银白色美须的中年人 这回把他给吓一跳,头差点就撞车上,他连忙退出来看,只见张伟和路泰正面无人色地看着罗元浩,又不时看一眼车门。 在亡者冰海这种环境恶劣的地方,普通魔兽想要生存下来是基本不可能的事,猛犸象已经是经历了很多轮淘汰所剩下来的种族了。但是即便如此,魔兽还是随着亡灵一族的壮大而不断的减少着。 这场比赛,对于云之澜队,除了左立以外的全队上下来说都是非常重视的,不过话说回来,面对这样的比赛,全队上下所有的除了紧张之外,还有一丝丝的兴奋。 “你……为什么会写出这样的歌?”朱振有些犹疑,看到了歌词之后,他感觉貌似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他要搞清楚,当时他到底是被其他的思绪牵引了心神,还是的确没有判断出来。 雨婆嘴角又浮出一丝冷笑,不以为然对唐钰莹说:唐姑娘,你现在责备我,等到到了溷岛,大家都受制于某位仙葩草守护者,到时候你就不会再责备我了。未完待续。。 金戈也不顾那么多了,赤霄剑一挥,霹雳的剑气横扫竖立在他眼前的那二十来尊雕塑。 “你们法师不也说过吗?你们不是古人,也会使用wifi,那么来演一部电影又会怎么样呢?”路西摊开手,继续努力劝说古一法师。 “她也是个可怜人,我希望你能留下她,别让她再回去那个世界了。”萧灵的眼神之中带着怜悯与同情,貂蝉与他说的话确实打动了她,所以她才过来请求龙云将貂蝉留下。 本来我以为独孤宋玉惊涛骇浪的一击,如果撞上冷月的反击,会激起飓风一般,狂扫四周。 闵乾德不住冷笑,刘泽清接到勤王令,却是见势不妙,把老家山东祸害的不轻之后就南逃,现在已经跑到淮安了。 程浩也没有心思去收拾他,做了一个手势打发两人走了,就将自己的一些计划说了出来。 是的,虽然敌人来势汹汹,而且是正经官兵,其内丁和骑兵具甲装备也相当出色,最少是不比云梯关旗军们逊色多少,但以闵元启看来,眼前的军队还是一支杂兵构成的三流明军,根本不算是自己真正的对手。 陈琛不慌不忙,爪子轻轻一抓,电光四射,直接破开了长发老头的气浪,往他直冲而去。 肉眼可见,这足球在一瞬间竟然朝着内部压缩,有了变形的趋势。 然后他们连续开枪,用的还是曾经在景门市生物工程研究所,苏正阳他们见过的激光枪。 存在一些人活在不可思议的程度之中,他们的强大令人感觉到不可思议。 在这种地方被折磨了这么长的时间,能够获救已经是谢天谢地,至于尴尬和害羞的问题,反倒是不会特别考虑。 凌暮凝抱着陈琛,跟在苏冰身后,脸上也出现了清纯好看的笑容。 医圣神针飞到半空停了下来,众人抬头看向在半空中不停旋转的麒麟蛋。 第九十二章 倒反天罡,将恩师踩在脚下,本就是我这一脉的传统 “娘!” “傅姑娘!” 寇徐二人和宋师道相继喊道,再连忙上前查看傅君婥境况。 蓝衫少年波澜不惊的开口: “现今江湖上,声名最着者莫过于四姓门阀,但若论吃得开,则要数四姓中的宋家门阀。” “宋阀乃南方势力最大的士族,阀主天刀宋缺又有天下第一用刀高手之称。” “四姓之 南箫身上浮现一层白紫色铠甲,双掌上甲武之力涌动,周遭的空气发生扭曲。 或许他们不久之后就会明白双马镫的作用,并开始效仿,但刘据早已想过,这玩意儿对于擅长齐射的匈奴人虽有帮助,但80分提到100分,和50分提到100分,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翠柳没有牵牛花,毒势得不到控制,死亡只是瞬间的事儿,救还是不救,全在云老太太一念之间。 三大家族的人停止战斗,抬头看着天上那只庞然大物,眼中充满恐惧。 权衡也是看了过去,发现这二人实力都是半步镇山境,气息淳厚,是高手。 “呵呵,呵呵呵呵呵。”那边在打架,这边贾祐笑得瘆人,尹初颖默默带着孩子离他远点,别再染上疯病。 原本顾家提出了退婚,却在两年前顾家出现资金困难,为了帮顾家度过危机,顾卿禾在20岁时与席衡领了结婚证,席家出资两千亿帮顾家挽回了破产的局面。 王白风仍然自顾自的说着:“金手阿康,一个传奇,他带着队伍前往荒野。 一时让石超带民壮县兵将原县令阮孚的家眷都立即强行请出了县衙去,腾出来所有的住房。 不过在二人对话这么点短时间里,原本已经濒临极限的炎狼被翻修完毕,战斗断裂的生化肌腱被全部替换,碎裂的外层装甲被附上暗红色的薄膜,整台炎狼看起来像是新鲜出炉一样。 昊焱看到漫天剑意袭来,提起镰刀开始格挡,阵阵刀影,与剑意相撞,发出钢铁交加的声音。 徐吟点点头。季经办事,没什么不放心的,交待了几句,便回去了。 可高思月都已经拉着她躲了,她也不好自己钻出去打招呼,就听之任之了。 柳熙儿的情况,说好也不好。那土郎中会治蛇毒,已经不要紧了,但伤口在脸上,很难说不会留下疤痕。 不过在出门之前,顾凉兮突然之间就又翻到了衣帽间,找到了一件看起来比较典雅的长裙。 “我也把话放这,那秦城要还能出现在我们面前,除非是见鬼!”剑老斩钉截铁道。 唐雯艺之前所说,那张羊皮纸上记录着萨满祭师为元代帝王选择密藏点的依据时他就留意到天空中的二十八星宿在他抬头望天的那一刻看的极其清晰,并且隐约感觉到羊皮纸的记载所言非虚。 众人齐齐失语。叶公子救了自己的妹妹,这有什么热闹可瞧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花婆婆此刻也在其中一间房间内,而韩倩儿被花婆婆带在了身边。 何生不知怎么的,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没有用了,他居然还要顾北来为他操心,按理来说应该是他报答顾北的,而顾北却像一个真正的家长一样处处为他着想,他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扶起了管彦,管忠拍拍管彦肩膀说道:“去吧,去吧,时辰不早了,忠叔希望你能成就一番事业,重振我管氏一族!”管忠看着管彦,诚恳的说道。 第九十三章 阴葵妖人假扮静斋传人! 宁知遥就那么看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却无能无力,这段时间她陆北川试过各种各样的手段,不管是用语言威胁还是怎么的,陆北川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过就算很熟悉,江枫也没有冒然走近新地图,众所周知,这游戏没有一个地方是正常的如今出现了正常生物恐怕就是最不正常的。 而这个时候,一身红色旗袍,妖娆迷人的雅妃踏着一双红色高跟鞋,从贵宾通道里面急急忙忙走了出来。 江氏眼看着求子是没有了指望,因为就开始慢慢的收拢府里的一应权利,开始主掌管家的权利了。这眼看着,柳姨娘手里是没有了权利,不过府里的一切都还算是有秩序的。 “我不嘛!我就是饿!我就是吃块糕点吧!我是格格,我就要吃!”这个四岁格格不听劝,说来也怪,其他三个格格两个大的七八岁,还有一个四五岁,她们三人很谨慎。 楚大师?木战脸色微微一变,他从木家出来的时候,就有人让他最近别惹事,特别是别惹到楚大师,不过雅妃拿别人来压自己,着实让他十分的不爽。 无奈的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电话还没拨出去,余光看到风尘仆仆走过来的陈靖。 他阴沉着一张脸,立体的面容就跟石雕一样,这会就嗖嗖的降温了。 酒窖里温度很低,叶羡身子微颤了一下,薄庭深脱下外套给她披上。 那张脸长得倒是挺动人的,可做出来的事情怎么就这么让人无语呢? 由于坐火车的关系,龙千瑟和刘萧明显很累,而我倒是精力十分充沛,想着难得来西安,十分想逛夜市,只是看到他们都各自回了房间,我也没好开口。 在珏面前,那些妖邪的存在就如同蝼蚁一般,只需要用一些“简单”的法术就可以让它们命丧黄泉。 她怕,她怕珏会获得百兵阵的第一,她知道这样的强者一定会获得第一的。而且,要是他获得贵族的位子的话,身份地位上就不会与她有什么不相对的了,到时候,他绝对会是成为冰千鸟最理想的伴偶。 如果挑起了麻子和雄哥的争斗,两人打的火热,却发现杨云平躲在这里,那谢政勋就会成为麻子和雄哥共同的敌人,他也就混到头了,甚至身家性命都难保。 “好,那我打电话过去,现在我的人和地盘已经被袁兴怀接管,袁兴怀的势力最大。而上次跟你们谈判,袁兴怀被你揍了一顿,也是憋了一肚子火,他肯定愿意对你们的人出手,这样的话涛哥肯定会吃大亏。”郭锐笑道。 当然,这里说的心理暗示这个是真实可以达到的,只不过一些技术原因普通人做不到。 站在谢衍身边的一个保镖看谢衍默默点了点头,上前一步,收走了那桌子上的绿石头。 在看见那些人脚下的工具之后,他一拍大腿,得嘞,他赶紧跑到了围墙下面。 我听这话恍然“原来你就是靠这个整天招摇撞骗的?”,“这怎么会是招摇撞骗,我可是真正的天师”他不悦地反驳起来。 夏韵考虑了一下,好像也不是很清楚,然后俩人开始一起上网查询,最后选了郊区的公园。 老婶子脑洞一个比一个大,嘴皮子一个比一个溜,李大宝也怕,再待下去,被她们脑补出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来。 自己团队的人,没法给病人治病,就去外面找一个乱七八糟的人,滥竽充数。 明明,他之前很正常,从来没有双重人格的迹象,却在那一天醒来之后,身体中多出了一个灵魂。 这种事他见得多了,一开始不理解,很愤怒。后来想到那些苦苦守候的孤儿寡母,生活不易,渐渐便不再管。 车子刚向右转,看到前面人行道的休息椅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他靠边停了一下,随后下车。 他知道这种金卡只是有象征意义,能获赠金卡的人自顾身份,基本上都不会真的拿出来要求免单的。 随后猛地反应过来,自家大孙子这还没有把人给追上,要多多创造两人相处的机会才行。 听到‘退婚’两个字,云老爷子的面色倏地一沉,扫了云玉泽一眼。 听闻属下最新进展,此贼已经被属下用将军的妙计彻底制服,已经在转运来此处的道路上了。 “妹妹言重了。对了,楚国的那个公主怎么样了。她现在除了每天到我这里来请安好像也见不到她。”身为后宫的主人,这些事情都在景念双的职责范围之内。 倒是把白给问倒了,她很喜欢吃王铭的烧烤,而王铭又可以自己决定给不给我做烧烤。 “今天还是那句话,众爱卿要是没有其他事情的话,退朝。”厉长风已经把下面这些大臣拿捏的可以了,双方现在是一个僵持的阶段,一时难分伯仲。 第九十四章 凡入我门下,悟性不佳者,当为奴一生,受劫三代 “放箭!” 岸边只听“嘣嘣嘣”一连串如珠落玉盘的脆响,一轮又一轮飞蝗般的乱箭急速向小船射来。 庄不染眼眸流传,双袖间呼啦啦一声响,飞出白茫茫一片,纸蝴蝶成百上千,伴着疾风,抵挡住倾覆而来的乱箭。 不亚于刀剑暗器的纸蝴蝶将乱箭淹没之余,立于船头的蓝衫少年足不抬,手不动,一阵狂风竟平地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木梓飞背着一个包裹,在包裹外还罩着一个树锅,腰间盘着两根象牙,原地跳了一跳感觉还可以就一步一步的向深山走去。 “因为真的商贾我曾经见过,他和仆人还载过我们。”南风说道,当年他和胖子自凤鸣山下发现有异类化身商贾,赶了马车去凤鸣山,那异类是竖瞳,竖瞳多为蛇类拥有,故此他才有此一问。 这次他咳的很是大声,胖子有了反应,但他并没有收回视线,而是随手拿过窝棚旁边装水的竹筒递给了南风。 南风点了点头,想让对方退走只有一个办法,也是他经常使用的办法,扯虎皮做大旗。 从银霜歌开始,到苍茫山殇离,从梦幽谷画卷,到九域蛮荒大局,从幽雪神城聆听雪落的声音,到仙界为之陨落命运,这一切的一切,都宛若一梦,走过人生,走过灵魂。 林天择!当脑海跳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林庸瞬间丧失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祖师爷在上,龙虎山第一百二十七代掌门张天今日收下何元吉为徒,恳请祖师爷批准。”说完,张天拿起三炷香,手腕一抖。 可那最原本的形态,居然真的是一颗心,刑天的心,在他超脱前一刻唯一的永恒一瞬的纯洁之心。 房锦长舒了一口气说道“薛前辈,我与苏兄乃是从化生岛赶来,此行就是为了蚀心丸之事”。 面对着近在眼前的蓝色幽光和那蓝色的身影,还有对方眸子里那永恒的黑色火焰,他的眼神里依然没有丝毫慌张,那就是属于强者的淡定和从容,属于强者的强大的心。 反正到时要错嫁,让侯府觉得元娘是个没有规矩的,心中有不喜,到时错嫁之后,也就不会那么反感了,打发了元娘回去,又唤人去叫了卓惜玉来。 在龙烟华身在五行大阵的这段时间,林逸云和萧锋在附近也是一番寻找,林逸云嘴上不说,可是那蹙起的眉心已经证明他对龙烟华的担心。 次日,元娘醒来的时候,马车早就已经上路了,摇晃着她打了个哈欠,晚上睡不好的后果就是白天你怎么补觉,都会无精打采,和没睡醒一个模样。 古昊的大笑在他的识海之中回荡着,而四方,则是呆滞着诧异的面孔,说不出话来。 一边在下人的搀扶下坐到了椅子上,她就知道以元娘的性子不会为难她,心里一直担心的事情也慢慢放松下来。 “可恶!到底是怎么回事?主神强化下的排斥反应?”帮不上忙,除了焦虑之外,楚逸云无法做到任何事情,只能看着这一切在自己眼前发生。 张涛淡淡的看着比赛,却没有激动,自己徒弟的底牌,张涛是最清楚的。 一路不停地刷着黑暗剑士,一边慢慢朝着深处移动,终于黑暗剑士的数量变的稀少,也迎来了一种新的怪物,同样一身黑色的铠甲,唯一不同的手中的武器又长剑变成了斧头,看了一下信息58级黑暗斧手。 第九十五章 敬我如敬神,畏我如畏天! 不多时,寇仲在缓过来,深刻地明白什么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后,恭恭敬敬的询问: “恩师,想必您也明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道理,既想看到我们破去黑天劫,应该会教我们打造炼体炼气根基的武学吧。” “不是都说了,第一关要看你们悟性,就要凭借现今已有的东西。”庄不染脸上笑意愈浓: “从你们的 尽管普朗克船长的炮弹不断打在敌人英雄,但敌人英雄头上的血量却没有再下降过来,毕竟这些敌人英雄相互靠得非常近,即便受到了伤害,也能够通过使用“治疗术”不断地恢复头上的血量。 南极仙翁他们在来之前就商量过对策,也通过阐教弟子打听了含真的情况,当然知道周天星斗大阵。 但是随即,王妈又意识到叶寻欢的心情不好,而且还受伤了,所以王妈便没有去问叶寻欢,就开车离开了别墅之中,去接蕾蕾放学。 王峡长枪挥舞,为水龙不停注入神力,巨大的龙尾巴朝着陀螺猛地抽去,王峡的一张脸,更是因为神力的急速运转,憋得无比通红。 尤其是真仙境五段以下的修者,在看到自已的修为在队伍中是垫底的存在时,一阵气馁,也一阵恐慌。 一转眼,王凝再江宁已经带了大半年,基本上已经习惯了这边的生活,无论以前放得下还是放不下的,现在大抵都从心里跑了出去,换言之,他的生活姑且就是这样了。 不过我当初也只进到了第二层,我相信也没有人可以更继续深入了,那里就像是一个吃人的黑洞,进去的都会消失,谁也不知道会去到哪里。 他说的没错,这沙摩柯身长将近九尺,还真是一个十足的大个子。 下一刻,李致远显出黑虎形状,摇身变作了真身,然后向着那雪燕,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如今叶寻欢所面对的人可是任逍遥,这可不是一个什么好东西,所以叶寻欢一点都不想要让白玫瑰接触。 八马赫的速度,也根本不是凡尘间的普通神奇宝贝所能追上的,不过一眨眼便已经越过了战争地区,世界树也近在眼前。 冥皇竟在我的面前施用了结界!但这结界!困住的只是他身后的那一方天地和他自己!为什么? 是谁这么残忍,怎么会如此对待她?熊彪不是派黑哒那几个熊兽人去抓这个雌性了吗?她怎么可能昏迷出现在这里?难道是逃避黑哒他们,所以才误跑到这里?那这些伤是黑哒他们造成的?萨尔脑中一团疑惑。 随着这种吸收的持续,手臂也是也是渐渐泛起了一层冰晶,在上面所散发出来的冰冷,连同周围的雪地都是要被冰冻了一般。 若是面前之人不是昊南,换做是一个其他人,那么宫冥也不会如此给足脸面,但是怪就怪这人还真的是昊南,一个被炼金术师同盟会长古幽极为看中的人。 胡琳追了出来,她来到了厨房门口,那一刹那间她顿时愣在了当场。 火花四溅,清脆悦耳的碰撞声连绵不断的响起,只见山谷内两道人影纷飞,剑影漫天,打的十分激烈。 眼下也没有时间理会那沼泽源灵蟹了,不过竟然这家火想要杀了自己,那当然不能让他如愿。 言辞殷殷勉励一番后,冥皇屏气敛息,眸光焦灼地绞视着正在上下起伏着的胎衣。 第九十六章 孱弱之辈,连做我门下的奴仆都不配,何谈为徒 萧江沅忙应下,见李旦挥手让她退下,她求之不得,刚要离开,却正好赶上了薛王李业的到来。 康尼说到激动之处,挥动手臂如同一个开拓者,或者一个号召众人的领袖在演讲。 如今炼制七截剑的事情,已经结束,接下来,自然要带着可可,前往地界,去见父亲,尔后就返回虚天大世界,举行婚礼。 我们之中有谁不高兴的时候,第一个想要倾诉的对象也是许尼亚。 西风长老心中一惊,面对着黑色的气劲,居然并没有站着不动,而是侧身避过。 石头听后点了点头,他看得出来,并非是付敏红不想帮他,她应该有自己的苦衷。 合金地面瞬间破碎,似乎这晶体化的腿,非常擅长摧毁,根本没用劲,合金地面就直接破碎。 听见此言,崔湜不由沉默——以太平公主的性格,若这么污糟的事当真闹大,还逼得她到了那般田地,就算明知败局,她也会殊死一搏,那根本不是“也许”,而是“一定”。 原来,两大天尊所看到的,正好是那十多位九渊天王,联手轰杀楚峰的一幕。 在众人都离开之后,夜天、叶氏四老、丁氏三兄弟随即向着另一个方向奔去。 而自己以前总是忤逆他,现在看看,父皇他自己不也是苍老了许多吗? “季总,等等我。”她也顾不得套上高跟鞋,光着脚就追了出去。 踩着脚步朝楼梯走,忽然一个声音传到了我的耳中,而这个声音,又很熟悉。 尽管没有学过任何武功,但被逼入绝境之下还是眼睛一瞪咬咬牙迅速地将短剑横于胸前。 面对两位声色严峻的警察,李知时自然不会像木琴一样对方一吼就方寸大乱,很是平静的将他们今天晚上逛街的行程详细的说了出来。 不过想了一下,将银锭收起来,换做数十枚铜钱,双手捧着来到桌前,“哗啦”一声倒在上面。 李师师穿着武松的长袍,隐没在花丛中,“哎——”,武松长长舒了一口气,如同跟一个绝顶高手酣战三天三夜,全身乏力,瘫卧在地上。 到时候既可以报同伴被杀的仇,也能抓住对方。实力越强的奴隶,价格就越贵。而那些被毒晕的冒险者,也是一个都逃不了。 如果没有那几张这么容易就找到的毛票,洪铁柱还真的会怀疑,这一次就是家贼难防。 “所以,你想自己的日子好过些,就夺走了我的知情权,将本该属于我的父母占为己有?”顾玖玖说道。 以往,他的好,对我的宠爱彻底化为子虚乌有,输给了我听见他和聂卓格苟合的那一幕。 周雨菲走后大门被砰地一声关上,审讯室内的空间再度陷入阴暗之中,阴暗的环境之下,刘局长那张阴沉的面孔看上去分外的恐怖。 “请跟我来!”服务员领着他们到了一个位置,并不是包厢,就是比较僻静的角落,董风辞他们是背对着楚衍的,所以他们只能看见董风辞的半个发顶。 “这种地方应该很贵吧!”汀雨桐四下打量一番,有些不确定的道。 “晚辈与前辈素不相识,又何来惧怕之说?”穆白不动声色,暗中提高警惕。 李可,去把那人腿打断,一个不入流的也敢跟我越战。战天对着开车来到门前的李可,用下吧挑了一下远处一颗树下的黑衣男子。 不知道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多久,耳边依稀听到婴儿的哭声,我才松了一口气,嘴角边挂着笑意的闭着眼。 他的吻里是带了些惩罚的味儿的,并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江光光被他弄疼也不吭声,只是紧紧的抱住他。像是怕他会突然消失不见似的。 此时灵红英和雅黎纱的坠落速度,甚至远远超过了她们战斗时所能达到的程度,即便她们修为再强一倍,撞下去也得成为肉泥。 十年前,她们姐妹随父亲泛舟,一个巨浪拍来,她被卷入了深不见底的河里。 只是当吴敌知道炼狱修罗那么强,后天一大堆,超越后天的还有,顿时就觉得疲惫了。 叶青在舞台上已经站了许久,都还没有一点点动静,众人等得久了,便有些不耐烦了,都在猜测她是不是没有灵感,是不是画不出来。 急促的巨声,不断的响彻,再然后,众多强者眼瞳突然一缩,因为他们见到在那铁炉之上,突然有着一道道的裂纹浮现了出来。 大清开国之后就没发生过,皇室的公主与额驸和离这样的丑闻。康熙处处仿照汉家,把规矩看得极严,生怕人家说满人是蛮夷,不知礼法。所以公主和离之后,想再招驸马就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了。 可是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商业潜规则,他们打了一个哈哈,但就是不松口。 为的就是让萧媚离开这里,以免留在这里,会被赶来杀害自己的李秋殃及鱼池。 北宫铭旭有些不悦,看着甄希蹙蹙眉,特招生就是没家教,跟长辈说话竟然如此没规矩,不禁面露鄙夷。 第九十七章 小孩才分对错,大人只看利弊 十余日后, 三人走出被翠色浓重的群山环绕的幽谷,寇仲二人也不敢多嘴,便跟着蓝衫少年一路向南。 连续走了几日,才遇上了一座显着很是荒凉的村落,也就十多户人家,但舍得点灯火的,只有两三家。 接着又过去十多日,蓝衫少年如同郊游踏青一般,带着寇徐二人来到鄱阳湖之东, 这是一座繁盛的江 果然,记者们看到苍海霆抱着蓝恬,他们瞬间就拿起了摄像机开始拍摄。 谁同意让你保管了,钱刚拿到手上还没捂热乎呢。刚刚还一脸兴奋的苏易,这会就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的。 不过仔细一想就明白了,为什么?因为范篱你现在的势力太大,我手下的兵太强,皇上不放心了。 “我没有忘,但是冷天凌,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和苍海霆没有离婚,我们这样公然成双入对的出入只会让人说闲话。”蓝恬很是理智的解释。 结果正好遇到了起义军造反,朝廷要调兵去剿灭,马霆就跟着来了,本来是想打仗立功的,没想到一上战场就受伤了,之后就在一个老百姓家里养着。好在身上还有几两银子,养伤需要的吃喝不成问题。 是他,就是他,多日不见他似乎更高了一些,想到当日不告而别月浅心还是有些忐忑,正纠结着要不要跳下去打个招呼,却有敏感地捕捉到又有人到来只好暂且止住了这个念头,耐住性子伺机而动。 做为公司目前收入大一点的依旧是沙和电,清明城和明城的旅游收入仍然见低,要好转看下一年了,天气就要转冷,收入怕是只降不增。 但是,其实这里边少不了有高季在后边给范篱兜底,给他做后勤工作,让他可以安心练兵。 几分钟以后,停尸房内的动静开始渐渐变得微弱起来,几息之后,里面再无声响。苏易心里一沉,不再继续藏下去,直接现出身形奔向停尸房。 尖锐到了极致的掠风声,迅勐的响彻,不顾一切的传荡,发出了一阵阵极致的唿啸声。 “卧槽!这是哪个缺德的货摆下这种阵仗,这不是直接将宝物彻底封死了吗?”一旁的祝生忍不住破口大骂。 云天扬说话也是太直接了吧。这些商贾们可都是人精,而且也算得上是有身家的人。你这么说,可算是一点面子都没有留给对方,对方会同意才怪呢。 听说跳蚤市场的隐藏结界受到影响,已经被解除了之后,陆天雨担心不会魔法的刘映珍,便跟上官天龙说一声,然后骑着丫丫向着广场方向奔去。 君玄夜似是察觉到她的表情变化,薄唇浅勾,绕到了她的身侧,微微俯身。 他还没有追究她伤害大姐的事情,现在她却又找上了佳欣,她真的是在找死。 在顾晨风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陆佳欣双手捧着他的脸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这一天,也是顾晨风到北京看陆佳欣的时间,为了和顾晨风见面,陆佳欣特意和导演协调了时间,把这一天的时间空了出来,可是顾晨风才来了半天,就因为接了一个电话,匆匆的离开了。 “没问题,我知道了,还请道友放心就是。”三叔点了点头,这种重塑肉身的事,不管对谁来说都是一件大事,青翼蝠王如此交代,也是正常的。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老妈给他寄东西了,没有给老许寄。 第九十八章 尘世如狱,众生皆苦 半个时辰后。 一师二徒的组合,多出了一名女子,名为素素,赫然是此前的村女,她原来瓦岗寨大龙头翟让的独生女翟娇的贴身丫头。 因为途中与自家小姐失散,才在村落待了一阵子,不想遭遇无道义军。 寇仲百聊无赖的说道: “好生奇怪,李靖这个看着甚是豪气的好汉,一直说要事在身,不愿与我们同 御医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做,是人都知道绝对不是起了色心,都把目光凝聚到了皇贵妃和御医的身上。 别人认为这很诡异,可李凝却一点也不认为诡异。因为这一切都是功法的缘故,是逍遥子留给李凝的大神通术。 只见这院子是修建在半山腰的峭壁之上,那院子极大。四周却是石头搭建,看起来就像是洞府的洞口外围一般。两旁各是两颗参天大树,不知活了已有多久。大树的根死死盘踞在地底,地下全是一片落叶。 以裴君浩今天把原本很重要的饭局也推掉了,让副总代为相陪,自己回来陪芷菡吃饭了。 他们从平原打到了山丘,从水边打到了树林!整个树林中的树木,都开始哔哔波波的炸响,随着他们每一次兵器相交。 克留奇科夫一脸的倦容,但是,他还是竭力露出那精明强干的样子,他扫视了会场一眼,朗声道:“同志们,今天是我请大家来这儿的,想必你们也知道,我们的国家,发生了重大灾难”。 躲在房间里适应了好久,我才慢慢可以正常生活在阳光下。 太后的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台下的人都注意着台上的一举一动,听到太后此话,不由的都将目光放到了木惜梅的身上。 武海满眼恐惧的看着后视镜,冷汗不自觉的就顺着两鬓的头发滑落下来。没有开开车窗。 曾今终归是曾今,都回不去,就如池子里的清荷,若是开败了,便不可能变回从前的生机,等待它的命运便是孤寂的死亡,真是何等的可笑。 不过许坏也知道五色神狮佯装发怒而已。他虽然不知道五色神狮为什么会这么帮助他,但也隐隐猜出,五色神狮背后肯定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目的。在这个目的未达成之前,肯定不会伤害他。 “你信不信,老子立刻跑到欧洲来,让你的生活不得安宁?”杜飞喝道。 感觉到了这股气势,莫斯脸色瞬间就变得惨白,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话有多么的可笑。 司徒亮一听百味楼,眼前精光闪烁。而韩昊直接飞奔出去了,不过空中还回荡着韩昊的此时声音。 轰鸣回荡间,地仙界苍穹尽是黑云蔽天,有闪电轰鸣,有雷声惊天,巨大的阴霾笼罩下,端是一副灭界之象。不料,偏是此时,天地轰然一颤,似有仙乐声声飘摇而起,紧接着,长空之上道韵缭绕,倒卷了风云。 “我们还有的选择么?”孤云嘴角一翘,微笑着说道,原来宋健一声呼喊,便吸引了场中魔族注意,有几只魔族,联袂向孤云三人杀来。 毕竟,妖蛛一族曾与核心七大势力为敌,是核心地带七大核心势力的眼中钉肉中刺,身份非常敏感。 潘凤此刻气急了,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好好的一出戏,竟然会被木青山出来给搅了。 姬子卿目光自两人身上扫过,眼中闪过一道精芒,给姜元使了一个眼神。 第九十九章 第二关,唯命硬之人,方能做我门下弟子 一行四人来到一座巨城外,他们个个都带着斗笠,其中的女子更是作男装打扮。 只见城墙高耸,高至三四十丈,非人力所能攀升而上,不仅城门巍峨壮丽,城墙还绵延数十里,气势磅礴,令人望而生畏。 寇徐二人和素素望着如此雄城,呆愣了还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却见斗笠蓝衫人已然渐行渐远,不由地赶紧跟上。 莫靖远看着这道美丽婀娜的身影,心中不再起一丝波澜,没有当初深恶痛绝地厌恶,也没有那时心潮澎湃的疼爱。 以上结论并不是张远的一厢情愿的推断,在夜莺号上的这段时间里,他一刻都没闲着,一有时间,他就通过星联网查询最近半年发生的各个新闻,分析其中内涵,这才得出这个结论。 但是功能却不如后期修行出来的天眼强悍,但是一些简单的功能却是有的。 就这样,一分一秒过去了,天完全没有要亮的意思。又是几声蝉鸣,久之,他迈开了步子。 想到这里,许父下意识地抬眸看了许晋朗一眼,发现他正抿着唇,似乎正在思考着刚刚许父说的话。 墨千凝爱上了冷殿宸,已经变成了一种执念,一种对于冷殿宸的执念。 或许是乔安明良心发泄,或许是乔安明一时犯抽,反正她没有丢饭碗就可以了,过程她懒得去计较,也没有时间去计较。 许晋朗点点头,面色有些难看,他在这个镇子待得不长,但是看店老板这样子,他也猜得出来这个镇子的人还很保守,即使在外面那些城市这种现象已经是很平常的,但是在这个镇子恐怕还是容易让人诟病的。 张远心中流过两仪惊尘剑的剑诀,心中杀意凝聚,归藏断剑术的杀招爆发而出。 “你别松手,在这里一片漆黑,我们真的看不清的。”慕容晴又强调一遍。 是不是对她,就像当初她回国看母亲,在花店里遇到的那天一样,把她当成空气无视? 德莉莎脸色很是难看,她的现在的境界也就仙灵阶一星初期,战力最高可以达到仙灵阶三星中期,就算对上三星后期都有极大的把握将对方杀死,可是面对四星仙灵的敌人,德莉莎是真的没有办法战胜。 张逵立即冲上前去,医生怪异的看了眼他,觉得这夫妻俩怎么都不相配。 大哥,你是想让我们知道人体是怎么发生化学反应而变成僵尸的吗? 当当两声,张哲学的两把大剑站在迥异的本命法宝上,顿时就变成了四段,但也将迥异的本命飞剑击得飞了十几丈出去。 长出了一口气,葛羽顿时觉得浑身一松,那种被大山压着的感觉荡然无存。 果然这里上菜速度很速度了,没过三分钟就开始有菜端了上来。几人也是饿的跟狼一样,一见有菜上来,筷子立即就伸过去了。 啤酒瓶转动的速度越来越慢了,从张璃到卫泽,接着是齐陌枫和刘馥雅,在经过刘馥雅的时候,瓶酒瓶几乎是不动了,把刘馥雅下了一跳。 正想着,突然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她面前。这人的出现,完全出乎于木云君的意料之外,也完全没察觉到对方的靠近。 天乞说着,将八方脊中得来的阴阳录拿了出来,这东西迟早是要拿出来的,自己先拿出来,还能博得她的一丝好感。防止到时被她逼着拿,那就丑了。 第一百章 不妨......听风辩位,障目杀人 倾覆而下的气机,如妖似魔的景象,数百名最靠前的甲士猛地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后方一眼望不到头的禁军面面相觑,脸上浮现惊疑不定的神色,无论是从姿容来看,还是悬于半空来看,只觉得这要么是天人临凡,要么是妖孽降世。 蓝衫少年抬手,如烟如雾的白炁向下摄去,断臂附和断腿凭空落至寇徐二人伤口处。 贝晚星看见莫曜辰身上都湿透了,她忙点点头,抱着他走到床上放下。 正义之主的修为,还在光明之主之上,但是仍旧被傲中央镇压,还炼制成了法宝。而且,傲中央在主宰死亡之后,建立王朝,数百亿年,气运越来越大,第二魔将则是被封印数百亿年,越来越虚弱,此消彼长,肯定不是对手。 只要突破了一亿的境界,就是天人师的地步,起码在境界上,可以他抗衡了。 顿时,杨奇就看到了其中足足有九团柔和的光芒,在漂浮,这光芒好像棉絮一般,上下沉浮不定,正是“秘藏世间一切根本法”的种子。 却说戏台上卖力演出的子纾已经收了势,拱手朝着台下四处福礼谢幕。这才喘着起退到了候场的屋子。 天下修士,无论心性如何,亦不能忘情,若能忘情,便是太上的境界,非人力所能及。所以凡人类,都要受到七情钟的影响,不能避免。 当看到杨茗时李玉微微一惊,在玲珑塔中相当于十年苦修和灵气充足供应下,杨茗竟然已经到了凝聚道基的边缘。 此时的青歌儿粉拳捏起,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只是连她本人也没有发现,握紧的拳头指尖已然深入掌心肉,那疼痛也仿佛麻木了。 如果说,他阿森玩号和光明号上面一样,都是帝国人,那么军舰还会忌惮。 原本仍在城外,没人处理的尸体立刻变得抢手起来,到处都在抢夺尸体,甚至为了一具尸体大打出手,不少人死于非命! 而这时候的他们,精神程度早就已经不如一开始了,随着王铮有意的控制下,这片空间的寒气越来越强盛。 心中如此想着,王铮又张望了一番,就朝着不远处的一个正坐在一张办公桌前的妹纸走去。 白石没有说话,他三步上前,而他接下来的举动让身后的四天宝寺众多成员脸色一惊。 神尾最大的优势便是自身的速度,借助于爆发性的速度,神尾倒也是成功的追上了这一球,将其给打了回去。 唯一出彩二点的也就是迪莉热芭的碎碎念和颜值在支撑_还210有陈贺时丕时的搞笑,丕_然邓钞李辰他们都做不到太家的期待。 因为铁血武僧倒飞开去,虽然勉强落地,但一大口鲜血的喷发,还是让全部观众看得目瞪口呆。 贝姬在听到了王铮这么说之后,高兴得忍不住就咧开嘴笑了,露出了她因为刚刚在换牙期,所以缺失了一只牙的一排牙齿。 其他国家,基本上都和米国一样,选择性的失明,对于媒体的追问,也含糊其辞,搪塞应付。 这望月犀已达金丹境界,虽不能口吐人言,却能听懂人类言语。它听莫瑶说它趁火打劫,也不在意,只是又喷出两团白气,打个响鼻,意示轻蔑。 不是因为赶着去其他队,而是,他还有句话,想说却没有说,由他说出来不合适,对其他人也不公平,但他怕师凡接下来开口了,他会有所动摇,所以矛盾的先走了。 第一百零一章 今日上合天道,下顺民心,中行善事,为天下声张! 百丈宽的朱雀天街直通丹凤门,门楼高逾十丈,檐角蹲踞青铜螭吻,口中衔着南海夜明珠,入夜后青光如炬,照得御道亮如白昼。 御道两侧立着十二对白玉华表,柱身浮雕盘龙,龙睛以红宝石镶嵌,似在冷眼俯瞰跪拜的群臣。 一位白发蓝衫少年踏云气越过门楼,无视皇宫十余万大军,不到片刻,便见九重丹墀之上的一座大 那口气,是对他任何一个儿子都不曾有的慈爱,和善,以及隐隐的深藏着的忌惮,畏惧。 厨房一应俱备,那一块半精半肥的肉,分明还是家猪肉。玉紫炖了一份猪肉芋头汤,一份五花肉炒藕片,一份清煮鱼肉后,盛起米饭走来。 千年蛇妖需要商氏的血灵芝来为她度过雷劫,所以才抓住她,想要用她来威胁商士禹。 能力2-魂体二灵:可以强化两种职业,有所限制,限一虚灵,一虚魂。 这一天,大多数店面都关了门,街道上几乎没有什么闲散的行人。百工居肆等聚集地,也是空空如也,冷清得很。 追出不到二三里,便见到了密林的尽头,然而下方便是一处断崖,深不见底,看上去云雾笼罩,那些蛇妖一族来人毫不见踪影。 都是旁边的人扯了扯他衣袖时,他才激动的连连磕头,谁知一个头还没磕下去,就被杨青烟伸手给拦住了。 他痴痴地看着玉紫,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又是入迷,又是渴望的表情。似乎她这种贵族式的傲慢,使得他很满意,很砰然心动。 杨青烟这个狗腿儿的样子,再一次都得凌幽沉弯唇一笑,将人松开之前,又是在她那白皙光洁的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 她们和熟识的街头艺人打招呼,杰夫是一只街头乐队中的阿尔卑斯号角吹奏手,那是瑞士的传统乐器,乐队其他的手风琴手和口琴手也是乐乐她们的朋友。 既然要把事情做足做好,而且还要让大妈挑不出来任何的毛病,诺克当然不介意向外界求助。于是,鲍毫不犹豫的找到驻扎在伊拉克的一支美军,他相信他们非常乐意伸出这个援手的。 缓缓的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思绪,灵魂感应波动的范围越发的宽广。 吴师爷被肥犬这句话成功嘲讽住了,气得直打哆嗦,恨不得给肥犬一嘴巴子出出气。 内心的委屈就像开闸的洪水,一泻千里,玙玥狠狠踩了几脚,尤觉不解恨,干脆拿过昨晚洗过脸还沒有倒掉的那一盘子水,兜头向帝君淋了下去。 不能离开这座古老的城堡,不能与任何喜欢的人接触,恐怕也只有身患这种怪病的爱丁公主了解她自己的感受,别人是很难体会到的了。现在有一个治愈的希望摆在面前,她当然不愿意错过。 何连成深深看了我一眼,我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他对两个孩子的好,我记在心里,但是毕竟元元和童童现在明白,他们两个和宽宽不是一个爸爸,他们对于何连成,还有一种不由自主的疏远感。 “警官,我是自卫,他们四个来打我,我不还手,受伤的就是我了。”凌霄占着道理,一点也不心虚。 布莱克看见自己外套的扣子飞到了自己的金属桌上。布莱克甚至听见了卡修莱尔的笑声。 阴阳政泽被狠狠的击在了地上,但是好歹让郑瑞转移到了另一边。暗髂和崆祁的攻势也因此停了下来。 第一百零二章 毁灭你,与你何干 蓝衫少年不紧不慢的走进大殿,便见满朝文武将杨广护在身后。 他对众人看来的目光熟视无睹,以郊游踏青一般的姿态打量殿内。 只见十二根缠金楠木巨柱撑起藻井,每根柱上都盘旋着五爪金龙,龙睛以暹罗国进贡的红宝石镶嵌。 地面铺着西域进贡的孔雀石地衣,其色青碧如玉,行走其上竟有粼粼水波之效。 夏帝国猛烈的反击,把美军吓的目瞪口呆,这反击也太猛了吧,不就是让重炮发射了几枚炮弹嘛,至于这么报复嘛。 看得叶凡连连点头,但从二人出手便可看出,他这半个月闭关以来,二人倒是没有将修炼放下,进步喜人。 凌锐一看之下,便认出了这东西。此前在路上和凌天持战斗的过程中,出现的那道给其加持过力量的虚影,凌天持等人称之为“尊上”。植入这种道种来控制武者,便是其惯用伎俩。 有时我会担心这样的生活太过于平静,总觉得不真实,像是在做梦。果然,我的担心在三个月之后终于成了现实。 墨萱正与面前一人缠斗,身后一个刺客就已扑了上来,粗壮的胳膊钳住了墨萱的脖颈,墨萱力气不足,挣不开身后人的锁喉,前面一人已经举刀冲了上来,刀尖对准了墨萱的心脏。 杖责声停了下来,九霄若无其事的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看着玲珑塔的香主岳琦,轻蔑一笑。 场中众人顿时停止了议论,一个个面色惧意的看着王昌,他们是真的怕了,怕这位武习真的把他们都杀了,到时候找个借口,便能推卸责任,而自己这堆人,怕是死都是白死,甚至还可能连累家里。 此时,张恒和冯仑以及孔忠才已经离开了4号实验室,转过一个弯,轻车熟路的来到2号实验室,这里也就是关押异形们的地方。 再看三仁进入殿内后,走到正卧的外间,隔着珠帘对着里头回道:皇上,奴才就在这里。 无形抬头看天,这雨可不是一点点的毛毛雨,只怕这阵雨是要下上一整夜了。 “没错,确实是如此,我真担心你以后谈恋爱要怎么谈,你男朋友估计会很头疼吧。”杜玥恬也摇着头道。 东方流云倒是神情平静,依然专注的盯着前方,稳稳的把着方向盘。 胸腔里的心跳,是那么的强烈,那么的有力,每一下,都撞击的他忍不住的颤抖。 说着,她背后已经慢慢张开白金色的火焰翅膀,最后一个音落下之时,那白炽的翅膀微微一振,已经如同一道白光一般,直冲入天际。 在这片白茫茫的世界里,除了他后方有一个闪烁着七彩光芒的漩涡外,其他都是白茫茫的。 梵卓看着君无邪,阴鸷的脸上赫然间绽放出了一朵温润而灿烂的笑容。 刚刚那一幕险到了极致,她还在想着要怎么以死明志,让薛都统没有理由向上官家出手。 两人在这鬼市逛了一圈,也没能找出几个让白云仙驻足的东西,倒是刚才到了这里,白云仙的眼神有些惊喜。 一路上,宁菲菲坐在后边都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还是那样,冷冷清清的没有什么表情,吴凡从后视镜里看了几眼,宁菲菲知道他在看她,但依旧一句话都不说。 “好,那这件事我们还管吗?”赵初一吸了一口烟,很是淡定,也特别无所谓。 第一百零三章 七杀斋主 几日后。 新静斋斋主清净缘轰动天下,堂堂四大门阀之一宇文阀举族全灭不说,就连隋帝杨广竟也被逼死在大兴宫之内,还累得诸多王公大臣皆与他陪葬。 如此骇人听闻的消息一经传出,天下为之一静,各方势力都不敢相信杨广会突然死在深宫内。 要知道皇宫常年有内外禁事,守卫无比森严,高手层出不穷,任何 贾环忙安抚道:“放心放心,我大都保下来了,没杀……还是说皇后的事。 到萧林这里则要出示相关证明,因为前往新世界的在校学生都是会先由学生会办理通行证,安福民笑容可掬,却是在旁边默默看着,他是可以帮忙很轻松办下这个通行证,但萧林拒绝了,也勾起他的好奇心。 贾母凝视着贾环,冷声道:“当初荣国战殁,太上皇悲痛之余,恐我难以管家服众,特意赐我一柄玉如意,凭这柄玉如意,府上但凡有不听话的,我就是使人直接打杀了都无妨。 萧林莫名想到了这句颇为中二的话来,当然了类似有这种极端想法的人也是很正常的,整天幻想着毁灭世界的疯子并不是没有。 “死秃驴,你可算来了,还不赶紧去帮我家老大!”炎烈急不可耐地呼喊道。 水火蟾近战武艺只是一般,它之所以使用流星锤,这是因为有先天灵水和先天真火两个强力法术。以灵水或真火环绕周围,别人一般不敢近身,它可以凭借流星锤远程攻击,没有水火法术威慑它的实力下降了一半不止。 洪荒玩家也能像帕拉斯和达尔维一样,拿到这一界开启通道的钥匙,选择开启通往异世界的大门。用于开启国战大门的钥匙,本身就是一件后天灵宝,而且还是三阶就能用的后天灵宝,所以鬼母的任务价值连城。 “洛克,你认为这一切都是陛下在背后搞鬼?那个私生子威克萨斯伯爵只是被推在前面当傀儡?”肯麦斯公爵问道。 今天的北镇抚司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脸色严峻的都指挥使吴孟明坐主位,身旁坐着胡可鉴和徐鹤城,前往药铺探查那几样药物去向的锦衣卫们就在堂下整理抄录,屋中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只是塞洛德船长哑然失笑,嘴角的笑纹刚刚勾起就听到了一阵凄厉的风声由远至近,“喀哧拉,嘣嘣嘣”一阵不祥的声音响起。 然而,依然不发一言的白胡子对于蒂奇的求饶置若罔闻。下一刻,紧紧抓住蒂奇的那只手掌上瞬间出现一圈白色光晕。紧随其后的是一股强大的震动瞬间从白胡子的掌心中拥了出来。 陈少进极力抑制冲动,不停的告诫自己的脑袋要清醒,不要害了帮他的人。可是他越忍越痛苦,脑袋都是乱糟糟的画面,思绪完全摆脱控制。 sd省,凌逍满意的笑了笑,走出了自己的卧室,看着已经关闭了的灯,一时间也不知道来华夏国干什么来着。 泰尔斯的努力成果到此为止了:关于法师的魔法的消息,就只有这些只言片语。 朱搏仁现在变的很乖,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的很详细,曾毅还一直担心他不知道该怎么说,甚至在心中为他打了个草稿,现在看来自己的一片心意要恐怕要浪费了。 听到塑料武器,林宇飞便想到了这恐怕是m国政府为了对付万磁王这个老家伙特意准备的。 第一百零四章 天才,不过门槛罢了 庄不染在王通的领路下,来到主宅后的大花园内,便见花灯处处,光如白昼,各处都站有婢仆和宾客。 花园内大多是年轻贵公子和世家贵女,他们皆用莫名的眼神,打量映入眼帘的白发蓝衫少年,可惜由于斗笠的遮挡,也就只能看到光洁细嫩的下巴,根本无法见识到真容,心中不由地涌现怅然若失之感。 传闻七杀斋主不仅 赵玉回头看去,但见冉涛用手指着点灯开关,那意思是不是要开灯? “对,”曾可介绍,“但是,因为那个年代的检验手段落后,至今不知毒药的成分。 我顾不得恶心,继续一斧头下去,而这一下,硬生生的逼向那胖子的头颅。 结界里的世界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座三层高的竹楼,淡蓝色的纱幔点缀,就这么伫立在树杈里。说它是树屋也不为过。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崔丽珠冲着赵玉吐了吐舌头,“我就不明白了,王震为什么那么想不开呢? 整个星空像是一把碎钻洒在了蓝色的丝绒上,成片的星光璀璨在他们头顶闪耀。青卿一直盯着一颗星星,忍不住伸出手对着虚空抓了一把。 “嗵”的一声响起,后面的人看到傻瓜先生一个勾拳打在徐公子下巴上。 转眼把另三名随从打得趴在地上不能动弹,个个头上满头包,吃胖点都能去演释迦摩尼了。 “你想好解决的办法了吗?”校长大人一派悠然自得,坐在真皮转椅上看着穆枫。 “就是……就是在经历了创伤之后,大家围坐在一起分享自己的感受,措施和情绪等,以此达到平复创伤,疏导心理的目的。”丁岚解释。 武修由后天突破先天,不单单是身体的潜力进一步开发。最主要的还有一点,武魂的凝聚,在丹田之处形成一道武魂,若是你之前便有灵根,那突破先天只需将灵根化成武魂。 服务员们都挺怕老板娘的,一哄而散。不能随便去要签名,要合影。去给张东海上菜就成了一项非常抢手的工作,可以在上菜的时候顺便要一个签名,老板娘就算是见了也不会说什么的。 “谢谢赵队长!”肖云飞笑着说道,他当然知道赵队长送的含义,就是让自己不要在这警局里捣‘乱’。 只见这奇门遁甲好生壮观,一时间阵图展开,透过迷雾霞光万道,放出九色锋芒,杀气腾腾。 各路神仙饮酒赏乐,竹笛苇笙,婉转悦耳,举杯换盏,好不热闹。 四合院里放着个大长桌子,左右两边摆着十张椅子,中间对着大门的位置则空着,没人去坐。却都想去坐,国内有规矩内为尊,中为大,正对着大门的椅子往往是当家人坐的。华清会现在没当家人,剩下七位都想坐上去。 “你怎么了东海,你生病了还是受伤了?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我们去治,咱们这里不行就去大城市,大城市不行就去国外。总会有办法的,你还这么年轻。”朱莉说道。 藤原美惠子的这一生总是认为,为山口组效忠,不择手段地对付任何人、杀人放火、斩杀一切异端,她是个孝子所以听从父母的教诲,为山口组奉献了自己的全部,她的生命就是为了杀人、铲除异己。 正巧,叶禄生闯上来,一见沈芸,便是一个耳刮子扇了过去,只打得沈芸晕头转向,摸不着头脑。 第一百零五章 不外乎四个字,成王败寇 东平郡外。 一座竹林外,蓝衫少年立于竹叶之上,没过一会儿,一道倩影掠来,她倏地的站定,发现所要走的路径多出了一个人。 “白发及腰,一袭蓝衫,阁下应该就是近些日子名震天下的七杀斋主。” 石青璇的声音悦耳柔声,清越甜美: “敢问清斋主为何要阻青璇去路?” 庄不染飘然落在地上 “麻烦你了!”杜漫宁长舒了一口气,她觉的自已一辈子都曾这么激动过,大约过了几分钟之后,熟悉的声音才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带着让人心安的力量。 进入场域的妖兽浑身的毛发顿时炸开,瞳孔急缩,宛若有如万斤之力压迫而下。 她这娓娓道来,好似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皇后是怎样向皇上进言的,而我听着,愈发觉得心中泛酸,看这架势,皇后是要为启悯说亲了。 可是张扬现在没有时间耽搁,每消耗一分,就有一分的危险,所以要速战速决,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辰龙在右边路卸下球后,用余光扫了一下四周,看队友没有接应上来,没有急着把球传出去,而贝克邦远在禁区里,被两大中卫死死盯着,正在对辰龙招手,示意他传球!辰龙仍然不为所动。 “下午不去公司了,我陪你去买衣服!”到了公司楼下,石子宸却不进去,而是冒出一句让苏沫沫意想不到的话。 看着叶辰楞在那里也不说话,龙火走上前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李部长在酒店里订了桌酒菜,请你一同前去商谈”虽说是请,但是龙火的语气却让叶辰不能拒绝,这恐怕都是当兵的习惯的语气吧。 而石浩同样注意到了跟着苏沫沫身后的段迟,他看得出,这个段迟不像是泛泛之辈,更不像是苏沫沫的普通同学。 袁珊宝适时的给他泼一盆凉水:“黄包车夫可破不开钱,你让他们怎么找零给你?你身上有零钱么?”,杜月笙一脸愕然,这才想到这个严重的问题。他一阵抖搂衣衫,最后是镚子儿没有。 杜晨晨的话一说完,杜漫宁的心口一痛,眼圈一酸泪差一点就掉落下来,看起来孩子们什么都不懂,原来她们才是最敏感的,杜漫宁心疼的一手拥着一个,揉着他们的头发。 一颗火红色的火系元素球自朱雀的体内飞出,坐在元素球上面的兔子向着可儿摆了摆手,就注视着可儿和水系元素球没入了朱雀的体内。 让已经感到十分满足的纲手心中不由对陈星宇产生了一点内疚感。 认真了起来的独眼巨人们投掷的效率顿时爆增,但是不管独眼巨人们怎么努力,驯化独眼们的战果依然要比它们好上很多。这让和哥利亚一样心高气傲的独眼巨人恼火不已,投掷的速度随即又增加了不少。 方萍英犹豫了一下,要是她今儿和罗志勇一起去回大院,铺子肯定要让红兰他住,红兰性子软绵,哪里得阻挡的了周云梅他们,指不定到时候所有人都挪窝道这里来了。 他们有了魔剑,肯定会有人去打他们的注意,被灭族什么的,也是有可能的。 刚才疯狂着的学生全都条件反射般的退后了几十米,一脸呆呆的看着居然悬停在空中的叶君天。 然而这一回南茜直接微微的一仰身,洛瑟斯的长剑依然挥了个空,甚至连南茜的一根头发都没能削断。 第一百零六章 人力又是否能胜天! “你的确让我无言以对,但说的也甚是在理。”石之轩冰冷道: “胜者的确可以划分正邪,善恶,当你是最后的胜利者,就算是魔,也能一举成为世上最让人无可辩驳的正。” “可你的这番话,更觉得你颇具我圣门风范。” 蓝衫少年点了点头,笑道: “我喜欢这个圣字,如若当初我没拜入慈航静斋,想必 叶开皱了皱眉头,所谓的竞标,就是一个开发商,将一些建筑行业的龙头给喊到一起,各自拿着一些钱,并且报基础费用。 公羊长老捏了捏拳头,似乎对此极为自豪。身为一个修行者,他已经活过了二百年的岁月,当然值得自豪了。不但如此,他即使身为二百刚高龄还能每天早上一柱擎天呢。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秦智星点头,裹了裹衣敞开的风衣,拿着病历本出了门。 林玉婉从桌子上跳了下来,示意林正峰也下来。等林正峰下来后,林玉婉将两块残月令在桌面上摆放整齐,而后,两枚残月令在林玉婉的手指摆动下很好的拼合在一起。 大老远,她就看到吴君妍被村子里的一帮孩子围着,每个孩子的手中都兴奋的拿着不少玩具。王秀莲看到吴君妍出现在自己面前,几乎是万分激动了起来,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就在村子外停了下来。 不过,看到照片之后,王来才知道,叶开这两年,根本没有任何的变化呢。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的空姐都这么干,只是有一部分生活所迫,后者想追求更高层次生活的空姐才会这么干。 一郎尴尬的挠了挠头,有些忌惮的看了叶开一眼之后,便是不再废话,让水手开船,向着远处行驶了过去。 只见朗飞再次扔出了一百名士兵。而这一百士兵全部都背后背着一个大桶手中拿着两把短刀。 人在受到惊吓、恐惧和愤怒时,会因为大脑暂时性缺血缺氧而导致脑活动受到抑制引起的思维停滞、精神衰竭现象。 云市的西街区,此刻十几个魔化人在街上肆意妄为,全身的煞气四处飘散。 “王济,你不是在仓廪那里,负责接收从外地采购来的粮食的吗?有什么事情?”贾诩得了刘天浩授意,转头看向仓廪官王济。 洛雨涵无语问苍天,自己只想好好当个普通的实习生而已,为什么总是要这样莫名的背黑锅。 其次就是戈恩和13年事件的关联到底有多大,还有戈恩给自己的那个名单,到底和上帝之手又有什么关系,上帝之手为什么会在13年之后崛起。 他伸出手臂,胳膊,甚至把上衣撩开,露出黑漆漆的胸膛,以及胸膛上可怖的印记。焦褐色的烫伤星罗棋布地均匀排列在他的胸口,或深或浅,看上去就像是让人用烟头点过。 三大魔王见此,不做停留,三人再次出手,也许是因为都是狼啸的分身,所以战斗起来配合极为默契。 “这次和西凉军的冲突,是不该发生的!董卓的西凉军势力甚大,可谓是兵抢马壮,堪为大汉军队之冠,虽然主公麾下三将这次生擒了他们三千人,还有匈奴的五千人,实属侥幸罢了!”贾诩皱了皱眉头,开口说道。 本就心情极差,现在看到这么一个陌生人站在自己门口,林瑞麟没动手算是好的了。 他们对昨天的经历感到无比兴奋,她们知道自己挺好看的,哪怕是在国开大学,不说是全校闻名的校花吧,也是众人经常偷瞄的对象。但是遇到这种事,还是让她们感觉幸运又幸福。 第一百零七章 本斋主实在太强了,问天下何人能够赐我一死! 随蓝衫少年缓缓落地,那股暴戾无匹的气压渐消。 “我的《先天破体无形剑气》大成之后,就一直想找人试招,今日终于如愿以偿了。” “可惜邪王的实力,还是让我有一些失望,你重返巅峰后,最多跟岭南的那柄天刀差不多,终归未曾让我尽兴。” 石之轩剧烈咳嗽,又吐出几口鲜血,这才捂着胸口,艰难的站起 “知道。”修崇楷很久以前就适应了喜怒不形于‘色’的言行方式,是时势所迫还是自己的选择,他已经不记得了。 “该死的人类,即将成为我们的腹中餐,还如此嚣张。”一只啸月天狼恶狠狠说道,嘴中的獠牙外呲,寒光闪闪。 “而我,就是这个变数么?”慕容辰再次开口问道,虽说是问,但是慕容辰其实不过是在确认,一个不需要回答的确认。 正当姜麒说完,准备让众人离开之时,一声长长的急报声传入营中。 朱邪赤心摆摆手让他们自己出去看看这个接下来要待一段时间的地方,凌茗和承诺回到来时的蓝天白云绿草地下,终于是牵起了手,凌茗朝承诺笑,笑得特别开心,承诺也陷入了她的情绪中,陪她在整个草地上疯狂地奔跑。 “看来,是没我们什么事了。”娘化后的海皇子看着场面上的形式,耸了耸肩,而老牛这边也点了点头,退到了一边,将战场让给了四人,自己去一边看戏去了。 赵晓晨没有想到自己的安慰,而是先去呼喊大壮,可是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能听到的只有几声打斗,还有一声的惨叫。 “总裁,你怎了。”林肯这时插话了,不知自家总裁怎的,刚刚还笑眯眯的,突然之间表情就这么痛苦了。 毕竟这洛阳城外驻扎着一万多兵马,倒时只需推波助澜即可,什么拥兵自重、聚兵谋反,诛九族都够了。 或许也只有这样,才能真的不负袁术上表其也破虏将军、豫州刺史。 “说起来,今年过年,咱们就要在新宅里过了。只是离家那么远,爹娘他们……”安平神色黯了黯,终归到底,他是个孝子。何况现在张赵氏又不再与以前一样蛮不讲理。 宝珠见她们聊着,便跟王氏打了个招呼,说是这回事情来的急,没顾上跟思沛说一声儿,这会儿去他屋里跟他道个别。 乐清暗暗的思量过,依陈家做事的风格,如果还有余地,他家绝对会把价格提的比自家高。现在即然只提到了与自家持平的程度,那只能说明一件事——要么他家一分钱不赚,要么,他们每斤干菇都要赔钱了。 商业街折扣店的改造已经完毕,这几天我一直在商业街店办公,一边监督和指导。 “啥?”安平有些不可思议的,真是什么事情都能想得出来,那四罐家的人,怎么都是这么不要脸皮呢? 待字画展开来,宝珠才细细去瞧上头写的字,贺兰锦和陈翠喜在旁都不住替他捏一把汗,贺兰锦几次想开口,都被刘家老爷用眼神严厉地制止了。 幻吟风缓缓醒来,发现眼前一片漆黑,一动,才知道发现自己的手脚已经被反绑在椅子上。 “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坐坐。”榻上的清远背对着轩辕祈陌,悠悠的开口。 “骏驰他,的确有些不容易。”说到这个,明凰收起了玩笑的模样,那孩子的确很难过。 第一百零八章 有你这样的师弟,真是她的福分 几日后。 “恩师,你要赶我们走?”徐子陵一脸吃惊的看向蓝衫少年。 寇仲赶紧开口: “请恩师恕罪,此前弟子不是有意冒恩师之名。” “作为我新静斋门人,有代天立命之心,倒也算是称职,何谈什么恕罪。”庄不染侧身望着奔流不息的长江之水: “你既然如此有志气,那便入世打滚,不管你 “我不论何时都是第一!”说着这样幼儿园的孩子才会说的任性话,药师寺凉子用力一踩油门。随着李维往外飞的心,室町由纪子的惊呼,岸本在后面拿着呕吐袋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功夫,我总算逃脱了八云紫的追杀。这或许是我来到幻想乡之后唯一一个好消息了。 但是,当他上气不接下气,下气不接上气,差点断了气的跑回自己的宿舍的时候,看到的却是相对和平的一幕。 气氛有点紧张,不知是天气热还是心虚,黄腊生的头上就开始冒汗,由不得自己。 此时此刻,稍微有点迟到了的麻美来到了cd店里面,却没有发现任何有关我的踪迹。 王彦超久历军伍,立功无数,位兼将相,何曾被人如此轻视过?他闻言大怒,要不是药元福与郭崇二人一左一右将他强行拉住,否则他便要上前跟呼延弘义拼命。 好吧,这是大卫-斯特恩的妄想,实际操作上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如此一来白庸倒是能明白对方骄傲态度的由来,除了这一身高超修为外,更重要的恐怕还是那俗定规矩的问题——玄虚剑派、玄天宗跟正气门的弟子若遇到玄宗弟子,是要自降一辈,称一声前辈。 车夫说着,关振铭却是一笑,李大财神!若是自己没从天津发个叉,没准还真赶上这李大财神进京。 \“曦儿……\“辗转几处墨峰终于找到了刘曦,此时刘曦正倒在一间牢房之中,她的头发凌乱无比身上的青色衣衫更是污秽不堪,看的出来,这一个月她在这里受了不少的苦! 从socut和妹扣两人配合的熟练度来看,至少练过很多次这样的下路双排,绝非临时起意。 十几分钟后,进入2202的樊胜美第一时间跑回房间,然后欣赏了好一会包包。 楚央央坐在阿春的肩膀上,手里还拿着根狗尾巴草玩着,旁边也有巡逻路过的将士经过,不过这么些天下来,很多人也就都习惯了楚央央的存在,知道她是明郡王的人,见她和阿春时常在一块也就都不觉得奇怪了。 而苏仪的这只“坐骑”是一只体型比较强壮的成年蝗虫,每跳动一下,差不多能跳出2米5的距离。 “哈哈哈哈哈!不过略有些胆色,当不得武兄盛誉,那咱们……哈哈哈哈哈……”他本想说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谁知狂喜难抑,话没说完,再次大笑起来。 便将手下兄弟一一介绍,听闻栾廷玉、石秀、穆弘等人如此英豪,晁盖等俱都敬佩。晁盖亦将梁山的好汉们介绍了一番。 言烬见楚央央老实了不少,暗自松了一口气,继续驾马在宫道中疾驰。 “人老了,该给年轻人们让位置,等转会窗口一开我就宣布退役的事。”明凯认真道。 不过上官好像是见多了这样的孩子,也不觉得奇怪,要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活泼’过头的话,他反而会觉得奇怪吧。 第一百零九章 以乐为引,驾驭万物,谓之《妙乐灵飞经》 半个月后,幽林小筑。 老桃树下,庄不染和石青璇对坐而谈。 “清斋主,青璇一直想问,你究竟是如何在短短时间内,种出一片桃林,该不会是真成仙了?” “不过是一门平平无奇的武功罢了,不值一提。” “难得,真是难得,清斋主竟也有谦逊之时。” “石姑娘,你擅长医术、箫艺、轻功和机 七公主没着急吃,西瓜对七公主来说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都可以吃到,所以她想让泰格吃。 刘家家庭条件还不错,父母开了几家店,算是处于龙国的中产阶级偏上吧。 应罍一脸淡然的看着那些红枣桂圆飞过来,砸到身上。但顾笙歌就不淡定了,她不知道中原成亲的习俗,而且方才正在神游,她只感觉身边突然没了声音,还没缓过来,就有东西砸了过来。 众人一片死寂,对于这寒霜剑并不感冒。普通凡铁,即使铸剑手法好些又能有多大差距,周武虽然也是用剑的,但是提升三成的锋利程度对他而言用处也并不大,真正决定胜负的还是自身的力量。 迟遥躲在三师兄身后仔细瞧了那些尸体,全身虽然溃烂,但是从表面看去却能明显看得出脖间和四肢处与别处的有明显的不同。 “我说的就是实话呀。”林月沉觉得自己可无辜了,这年头连说个实话都没人相信了。 应了一声,姜易就马上转身进了屋,冲洗了一下,躺到了卧室里。 虞博鸿也乐了,好大的恩宠。在他记忆里,皇帝这是第一次给人做媒。而且还是皇帝主动表态,真是活久见。 她真的没脸见人了,宿主以前还干了什么奇葩的事,就不能给她普及一下。 昨天他就已经净知道了,曦月和这个宫总的关系不一样,只是没有想要,曦月和这位宫总的关系这么亲密。 美第奇老公爵不行的消息在帝国里传开,凡是支持美第奇的大爵们都来到了美第奇公堡,等待着美第奇老公爵的最后消息。至于其他大爵,有的在家等着消息,而有的,早早的跑到外面,躲避风头去了。 毕竟他坐拥【道】以及十大禁术之中的医道禁术,再炼丹之上,本就是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于丹青毫无防备的闭眼轻笑,颤颤巍巍如同罂粟花般盛放在他眼前。 娶不到轻念就算了,还老发生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也是糟心死了。 尤其在石室里看到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母后时,心里的恨意更是如洪水滔天。即便楚翊尘武功尽废,不会轻易放过他。 “无事。嫌脏,洗洗。”楚云韬看也没看她一眼,冷淡说完,大步穿过厅门,珠玉帘幕打过他的脸,又飘飘荡荡打在随后跟来的李德妃脸上。 “两,两位……。”组长结巴开口,舌头打着卷,见两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那组长脑袋瞬间一片空白,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顾轻念高考前一个星期,傅怀城正式上班前,要从之前住的地方搬走,顾轻念去的时候,傅怀城送顾轻念时头痛再次来袭。 “韬儿!”一见儿子进门,李德妃便攥紧手帕迎了上去,伸手欲抓他衣袖,却被他猛地侧身避开。 熟悉的触感在唇齿间缠绕几瞬蓦然顿住,于丹青虚开眼缝瞅近在咫尺的俊脸,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停了。 现在他施展出的是前世之道,杀意弥漫,出手就要斩草除根,绝不会养虎为患。 第一百一十章 真想知道像青璇这样奇女子,一拳打下去,能哭多久 一个多月后。 桃林之中,石青璇吹动箫音,却听乐曲似是十分别扭拗口,不过吹的十分得心应手,乐曲还极为悦耳动听,俏丽的脸庞不由自主的浮现一抹舒心畅意的笑意。 此时的她,只感觉体内的真气上下来回,有如水银流淌,待二十二曲吹罢,浑身上下像是在温泉水里浸过,热气流转,经脉畅快,有脱胎换骨之感,滋味 躲掉了叶寒的镇魂怒吼,十二回身又是一段折翼之舞,这一次,再没有意外,终于是命中了。 达到一转层次之后,丹辰的四皇剑气更加凶悍!要知道,这可是达到了整个西牛贺洲顶尖存在的四皇传承下来的顶尖功法!剑气一出,神鬼辟易。 时间就这样缓缓流逝。风神谷和紫衫宗一直没有动静。而丹辰也乐得如此,一具具的问鼎巅峰傀儡被他炼制出来。当然,炼制这种层次的傀儡也不是一件简单的实力,对于心神的消耗极大,毕竟要刻画诸多的阵法。 一道清脆的骨碎声伴随着瘴猊凄厉的惨叫声响起,一个瞬间,这瘴猊的右侧的肉翼就松软的贴在了它的身体右侧,再也无法抬起。 看着这俩人终于在那里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了,苗翠花轻轻的呼了一口气,好了,现在她可以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了。 这一瞬间,丹辰虽然被这八柄至强的黑石长剑所吸引,但却并没有因此而迷失心智,暗道既然这最后一幅画卷出现了自己记忆中没有的后续,那么其他画卷又怎么样呢?丹辰当即就分出一丝心神去观察其他画卷。 牛古是判官身边亲近差官,哪会不懂得些经营之道,大入若给的少了,心里再不满也只能假装没看出来;可若大入给得多了,就非得当众计算明白不可计算的不是钱数,而是大入的恩情,更是大入的脸面。 丹辰没经过任何思考,直接意识拔出碎星剑。紧接着,得到丹辰许可的黑石长剑上面就再度冒出一道黑光,直接将碎星剑吸入黑石府中。 要知道,他们俩拥有同一位导师,而他们的导师至今为止也不过是一位三星巫师,在下位巫师里也算实力不凡,但和任意一位中位巫师比起来都要差一个大阶位,无论是实力还是地位都要差出许多。 但他又不能上门去看个究竟,要知道让明三当这个掌柜店长,可是他的主意,现在要是他沉不住气了,倒是显得弱了气势,毕竟他可是最有希望成为明家下届家主的人选。 林少他们从黑眼的飞船上离开了,不过他们刚出去就遇到了其他飞船,他们没有避讳,直接飞过去,反正他们要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回来了。 别的属‘性’我倒是不怎么在乎,关键就是那个破招攻击力增加是怎么回事。实在是太让人在意了。不过这把武器是双剑,看来辣椒雪碧这家伙可发了。我倒也不犹豫,拿出了回城符一瞬间回到了主城内。 年轻的水手吹着口哨,领着李尔走向一号船舱和二号船舱夹角内的夹层。 不安的尼德兰,暗流不断的葡萄牙,一心想挑战西班牙霸权的法国,都是目前西班牙面对的难题。 “若烟,我知道你的心思,但你也明白天刀盟之行充满了危险,为什么还要跟着來?你疯了吗?”不色好言相劝道。 要知道d这种尖端的技术,最早是六七十年年代美国用在宇宙航天领域,比如,卫星、火箭上,其后则是逐渐用在军事武器方面,比如,一些高精度的导弹、战斗机等等武器上。 第一百一十一章 并非不愿,而是不能 自从杨广驾崩,群雄割据,烽烟四起之势一发不可收拾,天下乱象丛生。 除此之外,慈航静斋传人在这一两年来,频频闹出影响天下局势的大动静。 先是自古未有的男弟子清净缘,千里奔袭,覆灭四大门阀之一宇文阀,又以世人难以想象的绝强武力,替天行道于大兴宫内,鸩杀隋帝杨广,除灭了隋朝世家中举足轻重的扛鼎 总护法看着狐王眉头越皱越深,想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按例职下应派遣殿使前去查看,但担心一两个难以应付,所以让他们三人一起去了,也好相互照应。”总护法说完便看着狐王的脸色。 锈蚀的铁丝网,破败的监狱大楼,还有斑驳的围墙,这里看起来就像是被人遗弃的地方。 双方的语言不通,只因为对方的手里有枪,所以便误会对方是警察。 此时,柳逸风目光一一与他们对视,并无欣喜,也无落寞,古井无波。 林凡一手接过空无瓶,然后便身体腾空,朝着黑叶湖而去,刚到黑叶湖的一块黑叶花上面,林凡身形暮然一顿。 很多个在筑基后期无限逼近金丹境界的修士都是被他一巴掌扇飞了。 他无奈摇摇头,给叶薇薇和婉如都打了个电话报平安,薇薇忙着考试,婉如则忙着开拓市场,为了被诬陷的事情还要和奈丽丝集团打官司。 如今的玄当才大罗始仙修为,距离创造人族,估计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在谢无忌的治理之下,再加上有个治世之能臣的丞相之才的刘基辅佐,东察合台汉国高速发展起来,甚至可说是一天一个变化。 “不知道!”虞姬摇摇头,也不是很了解项宇现在在想什么。东部的战争已经打赢了,项宇应该是打赢了,项宇应该是高兴的才对,为什么反而是愁眉苦脸的呢? 因此,吴则明一出手就是杀招,狠辣无比,直接往秦凡眼睛的要害招呼。 “不用了,我已经来了!”诸葛亮踉跄着从外面走进来,他脸色苍白,像是大病了一场,而且说话的声音极其的虚弱。 “嘣”得一声激鸣,原本的利器此刻竟难以将此门给破开,只是在其上留下了淡淡的浅痕。 在1989年的时候,苏富比在伦敦拍卖过一件非常漂亮的唐三彩马,当时这件唐三彩马在国际社会上造成了极大的轰动和关注,结果以374英镑,当时折合600万美金的成交价创造了中国艺术品的最高纪录。 李清风直接说道:赤火毒蛇王,你马上动用自己的力量给我寻找赤无痕和魔长天,他们都是灵皇境八阶强者,你不要靠近他们,寻找到之后立刻告诉我他们的位置。 沃利贝尔沉默不语,冷冷的看着项宇,好似有什么话想说,但是又不说出口的感觉。 雷是在扫射下中枪受的重伤,事后赶过来的克洛斯等人展开反击,才将雷救下,之后克洛斯等人就追着杀手而去。 毕竟秦力现在的一切囧境,都是源自于她们楚家才发生的,见死不救,她做不到。 关他鸟事?只要客机抵达终点站就好,陈虎继续睡觉,没过多久,巴黎的乘客们开始陆续登机。 宰相看着太子目光微闪,沉声道:“千日防贼,也免不了终有一疏。倒不如乘着二皇子还没有回来,在半路上……”宰相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束阴险狠毒的光,用手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第一百一十二章 我宁杀彼,堕那落迦 对于师妃暄来说,蓝衫少年的口舌之力,堪比刀剑,跟从前一般,每次都能轻易的挑动自己的情绪。 她暗暗地平复心境,淡声道: “清师弟,你来洛阳,应该不会是想来随我一同行使宗门之责吧。” “知我者,师姐也。”庄不染百无聊赖的开口: “来都来了,我既准备除魔卫道,又打算拨乱反正,师姐可 林美下之郎想要解释,他有无数说辞,为了帝国占领支那,这算什么? 可是你要让她静下心来学习成为英雄联盟高手,恐怕以她的脾气这辈子都没戏。 林雨:“奇怪,怎么会无缘无故打喷嚏?”接着又一阵头大的看着门口的一大堆修士,其中不乏一些筑基期的内门弟子。 “这个暂时不用,我有几个不错的目标人选。”说着,王凯转过头来看了一样林岩。 沐千寻与慕宥宸架起几欲昏过去的澹台皓痕,让他靠着墙壁,手臂用慕宥宸的外袍包裹,这是他们暂时唯一能做的了。 洛三与三级元气师再看见这个情况时,面色都不太好看,然而他们却兴奋的发现,阵法的线条变得更加清晰起来了!是不是说……人祭就可以进入阵法之中? “老衲且答应你,不过除掉了铁扇公主等人,我依旧要擒拿你,当然,你可以主动把贝叶经交出来,到时候我可以放你一条生命。”这个时候,一边的大耳和尚力排众议,直接朝着叶枫说道。 本来按杨团长的命令,龙雨苇的九营和李栓柱的十营是打两下就跑的,可打起来发现鬼子没那么厉害,也因为他们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也是个下马威,火力没那么猛了,所以他们两营人就越打越靠前,就把这些鬼子夹住了。 虽然兰博是肉了一点,他不仅是出了冰杖还比沙皇多了一些护甲。 “唉,还别说,叶兄,我家里正好有一个堂妹,年方十八,长的是闭月羞花,有沉鱼落雁之姿容,尤其是那身段,可是风流无限,你有此意,我回去就跟我那父亲说说。”唐汶水一脸正色。 嘘,这话可别让帮里人知道,不然多打击士气?你爹临死前说:这娘们运气真好,竟然弄了本化毒隐,不然的话,何至于怕她? 崔二黑子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一个送信任务而已,竟然会给l个金币这么高的奖励,这也太不合常理了。难道说这个任务会触发了什么隐藏的剧情不成?喜的是,自己来这座城市这么久,或多或少总算是能有点收获了。 而当初血煞门统一神州地下社会,完全是巧合,加上血煞门的关系够硬,但最终血煞门统一的时间,还是不过半年。 “胆子更大的事情,你是说……”任灵珊顿时想到了,有些难以置信。 既然确定了自己是在游戏之中,很多刚才感觉不对的地方也渐渐清晰起来,易轩寻思着,怪不得这周围的环境觉得眼熟呢。 萧玄只觉灵魂一痛,一段灵识瞬间被那域外妖物吞噬掉,灵魂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大叫,感觉似乎连灵魂也差点因为这剧痛而崩灭。 云浩闭着双眼,静静的听着周围修士们低声的话语,从字里行间逐渐的听出了一些金庐派的情况,这下他就心里有了些底子。 艾莉丝兴奋的问出声来,李萧凡还没来得及点头。这时,东宫红眸已是满脸威胁的看向了她。 第一百一十三章 有人喜欢走路迈左腿,不就已然有不得不死的理由 酒馆内,徐子陵一脸愕然的站在原地,只觉得逐步远去的蓝衫少年除了依旧喜怒无常之外,还愈发的高深莫测。 本以为破入宗师之境,能稍微看到他的背影,哪想今日再度相见,却连其如何出手都不能察觉。 李世民轻道: “子陵,我算是明悟为何此前我向谈论清斋主,你会是那般模样。” “清斋主的性情 抱着双臂,冯雅的嘴角处,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纪柒下不了台的模样了。 张若风显然不知道自己的影响力在一夜之间又提升了不知道多少倍。 “难道,是这个世界原来意识,察觉活人的气息受到侵袭,所以加以保护起来?”我微微挑了挑眉,当即也顾不得管这层光幕的意图,直接靠过去将拽了杨光的衣领,想将人直接拖到身边。 “这可是长生金丹,不光能增加你的寿命,更可以修补你的灵魂,被那蝴蝶蛰的滋味可是不好受的。”徐福再次将手中那颗所谓的长生金丹,递到我眼前。 这个抱着新娘的男人,正是林厅长,他似乎有些承受不住那种蚀骨的剧痛,整个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却依旧死死地抱住叶窈窕,始终没有撒手。 蛛网上的火焰,不断焚烧着赤焰的身体,使其发出痛苦的哀吟声。 远处正顶着明军的红缨头盔,穿着银色铠甲,手里执着长矛行军的明军猛地发出一声惨叫,扔掉手中的长矛,双手握着透入胸膛的投枪惨叫一声,侧身翻滚到地上,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吐出一口鲜血,凝然不动了。 而且我不但要问他们要钱,我也要教他们好好做人,让他们以后不敢再干坏事才行。 若萧阳提早显露丹师的身份,说不定,还会有不少人,先把吴昊给胖揍一顿。 一直板着脸的叶窈窕,看到抱头鼠窜的中年男人,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随即又觉得不妥,连忙收敛了脸上的笑意,重新板起了脸。 这辈子有了家人,她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也就习惯性地忘记了告诉家人自己的行踪,害得哥哥这么担心。 但是叶乾却用寿山石在这块所谓的翡翠白菜上刻出一道印痕,而且这翡翠白菜一摔就碎,傻子也能看出来是假的。 自从三元集团瓦解之后,那些依附于三元集团的势力也纷纷宣告解散,而也给王方平一方发展的沃土,凭着心里的狠劲,王方平硬生生在青岚市闯出了一番天地。 然而如果从财政的角度来看,就能明显发现,白银没有黄金金贵,现在政府对黄金超能者的态度是保护和研究。而对白银超能者的态度是控制和雇佣。 听完后,罗伯果然脸色大变,虽然极力掩饰,可是他的表情变化又怎么逃得过叶乾的火眼金睛?不然他这些年出生入死辗转世界各地清除国家的敌人的特种兵生涯算是白过了。 “你想多了吧!能进入百强争霸赛的玩家都是游戏内的顶级玩家,赛车水平都在伯仲之间。”听到他的话,浩瀚东回答道。 其他人早已闻声围了过来,虎视眈眈地看着杨梅放在桌子上的刮刮卡。 “杨设计师,我来这里是想和你探讨一下卓越。”风无痕开门见山的说道。 众人顿时变了脸色,他可是岚风家族的人,这要去了神光,只怕想回来就难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逢佛杀佛,逢祖杀祖 待婠婠走后,屋内依旧沉默,不知过了多久,跋锋寒吐出一口浊气,神情无比复杂的道: “时至今日,我才知那日我究竟有多幸运,竟能在这位手上逃得一命。” 他倏地摇头: “不对,应该万分庆幸我武功低微,不值得他高看一眼。” “所以,你就别再想什么今后堂堂正正的站在恩师面前,我怕你有命站 脸上栽着一些不很稠密的胡须,由于脸色显出一种病容似的苍白,那胡须看起来倒黑森森的。 经过太古龙族的长时间从中斡旋,妖兽族与半兽人族决定暂时停止攻击行动,满足于现有占据的地盘。 先天之宝,也就是法器,仅需要玄修以玄力,便可御使催动,威能有限得很。 不过面对如此阵容,两人没有丝毫的惧意,反而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 插翅虎的拳头被砸偏,从苏齐的脸颊错过,而苏齐挥舞的手肘去了又回,狠狠砸在了暗杀者短刀的刀柄上,半入的刀身瞬间全部陷进了插翅虎的胸口。 “付尘,尝试着跟他建立精神力连接,实在不行就入侵他的精神世界,让他受伤也不用在乎。”周瑜忽然说道,就在他心乱如麻的时候他的脑中却忽然灵光一闪,他竟然在最关键的时刻想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不对!”,但下一刻,他目中精光一闪,猛然想起什么,面色当即一变,自顾自的道:“残破图形!残图!当日在天阳城,三大天元境修士曾经提及残图,似乎此物极为重要,莫非我手上的就是其中之一”。 “年轻人你想要知道一些什么?”老太太问道,干枯的手指不断在猫儿身上摸着,然后动了动自己的身子,叶白向着那边看了眼,才是看到了那身子下面已然慢慢化成了木头。 嘭!鲜血带着一腔温热漫天飞溅,艳丽的匕首脱手而出,最纯美的白纱倒飞回去,一只没有半点感情的手腕接住了匕首,光芒一闪破开重重雨幕,妖艳的匕首加速飞了回去。 支线任务:于剑界反攻期间打响名号,利用自身明阳子身份尽可能多的崭露头角,被众人知晓。 技能3:治愈之力lv1:使用妖力为队友全体治疗自身攻击的百分之60的生命,并使全体队友获得一层新生,持续两回合,每回合治疗攻击百分之25的生命。 常乐左脚向前方斜上一步,左膝微屈,重心移至左腿,右脚越过左脚向前盖踩,两腿成交叉步,右手刀向左前上方穿出。 轿子之中的步千怀,则是思索起段月的身份,御气境界高手,擅长近战短打,两根蹿天锏尤为出名。而且根正苗红,家中五代做官与乾朝。 高武听着陆彦的分析才明白了过来,原来陆彦说的是这个意思,刚开始高虎一直想脱身根本没有想到这些。高武知道了陆彦的做法,然后把余下箱子的钱拿出来,打开窗户,扔了出去。 于是东北城数十万大军,在俄帝国留下的缺口出城,开始向着后方的龙城撤退。面对逍遥帝国的撤离,俄帝国并没有选择攻击。既然能够不费一兵一卒拿下东北城,俄帝国也当然不会做无谓的牺牲。 “谁让游戏做的太逼真了?一搞起建筑,我就是真正的奴隶主了,总感觉怪怪的。”白如玉翻着白眼说道。 大殿之中无一人开口,谁都明白,太一想要的是什么,可是不是谁都能有杨坚的勇气。 第一百一十五章 弟子已至,不知您是去闭死关,还是毙命于弟子掌下? 这是她回到c市后第一次联系以前的朋友,她想尽量保持平静地生活,这样她可以安心养病。 这牛头还真特么是实在人,虽然知道他会好好的招待自己,但也没想到要把自己请到醉花楼去,最特么无语的是,这家伙还把自己当成了他人生的导师,让自己点拨他几个高难度动作。 舒曼渐渐定下心神,将视线从江焱脸上收回来,转头,直直的看向为首的那个男人。 他忙不迭的询问,舒曼的神色却异常严肃,因为刚刚想到这个周俊是谁的一瞬间,她的脑海里,却猝不及防的闪现出另外一个念头。 整套西装包括领带皮鞋的价格一共是十三万多,一时间哪怕不是方正花的钱,方正都感觉心里在滴血,好几次差点忍不住想要问问销售人员能不能不满意第二天再退了? 也是运气不好,一堆浮叶下,却是一个浅坑,没踩稳,寒初夏嗖地就要往下倒。 一眼望去,城市灯火阑珊,美丽非凡。可她想要在此时找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却都是妄想。这偌大的a城,沉静冷默的没有一丝温暖,没有一个归属。 第二天一早苏倾情就和林熙城说过了,到底谁送嘟嘟去学校。本来说好的是林熙城送的,但是林熙城突然说让苏倾情送。 圣师和四大张老,还有包括宋司令,白露以及许多组织高层,都齐聚在地底遗迹的青石殿中。 说真的,现在的艺人真的是太多了,能够让她上去的话真的是要费很大的心血。 “车子放在这里太危险了,如果遇到……唔!”季盏的话还没说出口,嘴巴就先一步被景飒捂住了。 柳子桑颇为兴奋,这意味着日后有需要他随时能来重水牛族修炼。 不给余雾喘息的时间,自景飒身上传来的杀气瞬间勒紧了余雾的神经。 而此刻,张一发想的便是同样的做法。鸡爪他是绝对不会再降价了。 柳子桑故作轻咳两声,便大大方方地收下了,吞木沙蜥王都这么说了,也不好意思拒绝人家的美意不是? 守夜人拉着芬格尔还有复苏的伊娃去到了一旁,一边交流炼金术的心得,一边迅速地分享着各自在这个“异世界”的见闻。 阿巧的眼睛晶晶亮,在她的视线里,此时此刻,已经变成一张图,图以她最喜欢的红色做主色调,却能配得清新、奇异、与众不同。 速度虽然很慢。但是好歹白虎没有加速,因此,云中子却是也跟的上。 景飒心思要重一些,对程越自是防备的,季盏的心思则是更就简单一些,只要程越没有做出伤害她和景飒的事情,她当然也不会对程越如何。 不过,此刻叶凡心态很好,在无法修炼之后,便再也不强求,此番,他实力已经跨入二流高手巅峰,又有了风神鬼步作为保命手段,顿时心中极端自信。 而另一支人马能有五十多人,但是双方的战斗力却不对等,只见人数少的一方,反而把人数多的那方杀的盔歪甲斜。 仅仅只是想牵手就被余波震成这模样,如果要是想触碰顾燕雨的话,那还不得被震成麻花? 除了两人的感情变得越来越好之外,一切跟过去那一个月的生活没有什么变化。 而付麟要奇袭幽州,这么大个北方大州,付麟的人马,不能太少,但是付麟深入敌后,兵在精而不在多,所以人马也不能太多,正好,付麟把剩下的两万人马,都给带了出来。 “不干什么,只是想提醒一下赵副局长,管好自己的事,其余的别插手,因为,这不符合规矩。”也许是想好好气一气这位胖局长,一个“副”刘铁的发音很重。 夜无情穿着一件雪白的袍子,袍子上还沾染着斑驳的血渍,头发也稍微有些凌乱,一看就是风尘仆仆,遭受了很多磨难的样子,而且直到现在,依然能够看清夜无情那微微起伏的胸膛,寓意着他不平静的心情。 如今,看到团团这般怪异的反应,也由不得陌君漓不心下起疑了。 幻象消失后,帝重烨心剧烈一痛,他捂着胸口,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听见杨诗韵的安排之后,雨露顿时就放心了下来,赶紧的转身离开了,只要这边调查清楚了,到时候通过杨诗韵的人脉传出贺艺锋是为了应酬的话语,吴玲心中自然是不会去多想的了。 岗鬼封通最“你回去汇报,就说六号那天,要把整座山包围起来,一定要隐蔽好,不能暴露。”王东对一个警长说道。 不过东皇伦心头还是有有一丝的不祥之感,在他的感觉中,那个杨宇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对方看似好像修为低下,但自己的师兄蔡坦曾经跟自己提到了一句话。 老天爷高高在上,注视着底下的无数蚁民,它一发怒,将会降下无以伦比的灾难惩罚那些干了坏事的人!但杨宇现在很怀疑当初父亲的那句话。 第一百一十六章 师姐,你死之前斩出的这一剑好生厉害 不多时,梵清惠雍容娴静的走出慈航殿,缓步走下台阶,朝蓝衫少年而来。 “算起来已有两年多未见。”庄不染双手合十: “净缘见过恩师。” “你还认我为师?”梵清惠走到蓝衫少年面前。 “弟子是被恩师捡回来的,若没有恩师的教导,大抵也不会有今日。” “净缘,为师虽说把你捡回山,又 金旼炡现在是明显不想离开了,柳智敏从她搂紧自己脖子的手都能感觉的出来,那股紧张劲都已经传到了她的身上。 这跟空间异能者的天赋有关,初始空间面积越大,后面等级越高,空间也越大。 “给我等着。”萧七七说着,双手就伸向了帝景珩的胳肢窝,她今天非得把这银票给拿到手,那是她掉点节操换回来的,怎么能说没就没呢。 黑麟立马为自己辩驳了起来,好歹自己也是一方霸主,活了几百年了遇上天灾这个契机化蟒为蛟。 萧辰听到老板娘的话,想到既然这里也有抓妖师,那就买下来吧,反正对于萧辰来说不算太贵。 虽然因为自己的插手,导致托尼·史塔克被提前营救出来,但根据托尼·史塔克的性格,以及命运的尿性,艾林觉得托尼·史塔克被营救出来后,依旧会来这么一出。 雪上加霜的是,温意时复查的时候发现自己发着低烧,而胸前的烫伤因为昨天洗澡沾了水,已经发炎了。 她将陆淮亲手捧到自己面前的真心摔得细碎,甚至还上去踩了两脚。 面前这个陌生人有点热情的过头,认出他来后两人简单的攀谈了几句,随后就邀请他去导演室走走。 就在周翊打算将自己昨晚准备好的曲子送过去的时候,旁边却是传来了阵阵脚步声。 为了保护机密信息,这里连电脑都没有,夏风无聊之下只好躺在床上发呆,在脑海中和梅娅随意的聊着天,了解着关于自己未知的消息。 这在剧中的感情,陈韶就是按照他和秀晶的原型来设置的,所以算是本色演出吧。 莫校长有些忐忑,吗逼,吴添就不用说,在座都是都是他的直辖领导要是这些人知道自己私下和家长交易额,那自己这位置还能保得住? 星云阵未至,但威势已经是如此,比起四千年来的那一击,仿佛显得更加的壮丽绝伦。以此恐怖之力,当真就算易木仙君一身无伤,以自己大罗金仙的全力迎接。恐怕也要灰飞烟灭,更何况是如今他身负重伤的状态呢? 因为在韩国的歌手,真正发专辑的,从来没有过这样的dj舞曲,dj歌曲是有,但大多数是网络歌曲,不是发唱片的。 然而,仙门清楚那血星子不除,日后永无宁日。于是广下除魔令,凡有打探到魔头下落者,以万块灵石作为奖励,若是散修成功打探到消息,除灵石外可入仙门为弟子。 仲夜雪忿然的上前,扬起手臂就要挥过去,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掌紧紧攥住。 岳乐听从了顺治的命令,他就遭受到了打击,怎么说,这也是张必武所设好的圈套,你往里钻了,张必武是不会客气的,要把你打疼了才行。 那天晚上,夏风做了久违了的春梦,梦里,他肆意妄为的命令着胡婉玉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狠狠地折腾着蹂躏着她,而她也毫不反抗,一直配合着他,让他爽的忘乎所以。 第一百一十七章 八月十五,月满拦江,论道破碎 二十年后,四海升平,国泰民安。 自十五年前,汉王寇仲以南统北,登基为帝后,便励精图治,广开言路,而今治世十五年,算是彻底掩埋了乱世战火所造成的疮痍,初步展现出盛世之景。 长安,皇宫。 御花园之中,五位气度不一的人各自端坐在席位上。 主位是一位身穿黄袍,留有两撇胡须的威严中年, 我给这句话吓了一跳,转眼却看见翠影的面容扭曲,脸色很难看。 “人间乱了!”凌霄宝殿,静如死灰,没有人说话,玉帝半天也只说了这样的四个字。 夏沐心神一凛,他看得出,那柄战刀属于准至强神器,无坚不摧,横空出鞘,化为一道白光朝这里斩来。 本来夏沐还想再积累沉淀一番,而后才开辟第四穴窍,但是现在这个计划不得不提前了。 残肢衍生而出,对凌峰造成极大的视觉冲击,心中震撼莫名,同时也算是间接的了解了衍生之事。 “主人,我的父母都被恶魔所害,在神兽岛上得蒙你相救。如今又助我成为火狼,大恩无以为报,所以我已经决定了,愿意成为主人的坐骑,追随主人,侍奉主人!”那火狼低头说道。 不过片刻,刚才还拥挤不堪的新生队伍,便消失殆尽,学府门前唯有凌峰几人。 “谁说不是呢?峰哥,我感觉要是在三国时期,你妥妥是那什么李逵,咔咔用武力征服对手,多威猛!”看着晓峰的动作,男子眨着眼睛很自觉地关掉车内正放着的音乐并随口拍了句马屁。 其实,卫长风这样做自有自己的打算。因为他不想让无功之人乱提升。 “都住手!”破虚镜圆满的肉身威压,席卷而开,冲击在雄关之上。 朱翊钧派人查大明银号账目的事情大家都清楚,听他这么说,众人也不好再劝,只能将他送了出去。 五分钟后,数辆悬浮车在暴雨中离开,警报急促拉响三声,浮空基地霎时进入战时戒备。 迟早听卫骁平静说出这段秘辛,就觉得……特别荒诞,真的,比还戏剧。 刘忠一下就、怂,这位怎么比夫人还厉害?不愧是伯府,他是不是该好好求情? 卫骁怔了一下,最近被迟早喊全名,准没好事,但这一次,他敏锐地觉得不一样。 两分钟了,敌军还是没有半个动静,连声都不敢出,跟集体掉线似的。 欧阳暖暖暖,当看到郑悦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不敢置信的揉了下眼睛,但他流了无数次,他还是出现在他的面前,那一刻类水立刻掉了下来,生气又无奈的开口。 星船于浮空城降落,巫瑾睡得昏昏沉沉被大佬一把捞起,强烈抗议被“抱下星船”之后获得轮椅x1。 渝市的经济也特别发达,即使是个山城,但山城也有山城的好处。 那人影十分眼熟,魏清玫惊了一下,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那人还在外面。 月轻舞废话不多说,拔刀便和赤霞的傀儡战做一团,并寻找机会去拿下赤霞。 “就在你最后一次上洗手间的时候,我觉得还是通知他一下。”莹莹稍微回忆了一下说道。 眼看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差不多也该回去了,凌风还是非常绅士的送张晓云回家了。 宫本正道顿时懵了,你们有房卡,为什么会擅作主张进我的房间? 原以为因为昨天的突发情况,今天齐染也不会来了,郁闷的楚纭汐就没打算早起。结果还睡得迷迷糊糊呢,就被娘亲给拍醒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太上忘情非无情,太上无欲非绝欲 拦江之战前七日。 “清净缘,论道之战马上就要到了,咱们还不下山?” “不慌。” 拦江之战前四日。 “我的清大斋主,到了现今还不慌吗?” “不急。” 拦江之战前两日。 “清净缘,你到底还去不去洞庭湖,凭我们的脚力,现在走还来得及。” “稍安勿躁。” 沈家的人未必就肯轻易交出来,那么到时他就会采取手段,给沈家一点颜色瞧瞧。 当然,今天的事件也从侧面证明了顾落侨的观点。酒吧真的不是个好地方,所以以后最好少去。 我来到那个冰洞旁边,往里面看了看,可惜洞太深了,也看不清里面什么情况。 因为太师傅张三丰去了域外,所以现在的人间界张无忌只能自己去。 至于他们能不能逃走,乌特雷德根本就没有在意过。对乌特雷德来说,这是一件不值一提的事情。走了,杀了,对乌特雷德来说都没有任何的损失,不过就是看在他们跟秋玄有关系,心里不爽罢了。 秋玄此次正是想要去京都,此刻听见有关京都的消息,哪还不好奇听听呢?更何况还是最近穿的最火的消息。 “不会是——鬼风吧!”童乐紧抓麦草垛男孩的胳膊噎细声音道。 早在战国时代,名震天下的魏武卒们就能“衣三属之甲,操十二石之弩,负矢五十,置戈其上,冠胄带剑”了。隋唐的府兵,同样是身备三仗,也就是同时配备了弓箭、长枪、刀盾。 曾祖当时正一手拉着已经五岁的姑奶,一手抱着还未满月的我爷爷,在院子里溜达。 而且所运的粮食也损失惨重,最后不知道能不能有半数送达?送达的粮食有会不会受潮发霉? 靳野过来坐在纪檬旁边的时候,摇晃着勺子,纪檬灼热的视线也没移开,反而更加紧了,就好像看到什么美味的食物,要一口吞下一样。 “说不准……”苏妍看了看程泊志,这是摆明了把动脑的部分又交给他了。 靳蔚墨一感受到怀中人熟睡,便停止了讲故事,喟叹着将颜向暖又搂了搂,随即也跟着安心闭眼入睡。 老狗琢磨了一下,点了三个菜,一个红烧肉,一个油焖鸡,一个糖醋排骨。 怎么说你也是啸虎一族族长,五大霸主之一,地位不凡,龙渊首领就算是再神秘,也是见过的吧。 韩翊往程泊志扑过去的声势有如猛虎出闸这倒罢了,想不到的是程泊志的挥拳之间竟也是虎虎生风。 白得发光这个词在苗然的脑海中应该是一个美丽的形容词,可现在这幅却叫她往后都不能再直视这个词了。 听着长离这么轻描淡写的否定了自己的成果,那位大臣神情一狞,如果按照他的说法,那自己辛辛苦苦弹劾一场不是白费力气了么?他当即要上前,与长离理论,却在长离一个冰冷的眼神下顿住了脚步。 纪炎皇是个不折不扣的宠妻狂魔,见到爱人这般模样,还是心疼的心脏痉挛,将爱人纳入怀中,他冷飘飘的往病房里头瞥了一眼。 三天前黎族来袭,长离被猝不及防的掳走,族长带领人前去救援,误中埋伏,不幸遇难。随他一起前去的族人也损伤惨重,只剩最后一人勉强带着长离回族,也伤重而亡。 因为那艘木船出现的方式太诡异了,在出现前他连半点都没察觉,这本身就不对,这船上的雷达可是非常高级,没道理不会预先提醒他。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七杀斋主大展神威! 登时,庄不染气机勃然而起,悬于半空之中。 他伸手一抬,周身竟掀起五六十丈的气墙。 铺天盖地的气势以孤岛峰顶为中心,向四周激荡开来,哪怕是观战的人,也不由地瞠目结舌,脊背发寒。 却见气机震荡出慨然之势,让湖水翻涌奔腾不止,顺势生出的狂风卷进四周礁石的间隙里,当即浪花四溅,响起尖厉的呼 李家五叔见攻击受限,当下脚掌连踏几步,继续以他的铁爪来威胁叶白。 “别,龙哥,您可别这么叫。”风衣男听四龙这样称呼马上笑脸道。 在比赛中出人意料的人除了亚东还有加里落扣,加里落扣是风火学院公认为一名最差的学生,不过,他在这次比赛的成绩却大大出乎众人的意料。 尧慕尘抬头间两道精光从眸子里射出,像两道雷电般刺目,竟将漆黑的山洞照得一片通明,浓密的黑发无风自动,举手抬足间感觉身体异常的轻爽,有种飘然欲飞的感觉。 随着那把望士兵跑了回来,通道口噔噔噔跑上十六个手持长矛的兽魔兵,分两排分别站在通道两边。 “算了不和你说了,准备战斗吧。”说罢王峰目视前方准备跳下车去。 当然更为吃惊的是古成风,他在万不得已之下使出了家族秘技凌波步,实在是万不得已,但是在他认为万无一失的凌波步却还是为含笑所破,给了他一个极具讽刺性的大盖帽,对他而言那是从未有过的侮辱。 听着妻子说得越来越起劲,龙昆没有说什么,他也想不明白这宽敞明亮的大弯路,自己少说也是开车走几千回了,应该不是出车祸的地儿呀,除非司机是有意或者心不在焉开车。 龙三呵呵笑道:“这些个俗礼能免则免了吧。”他的目光落在了含笑的身上。 阿发和母亲掰着苞谷,弟弟在路旁捡苞谷,父亲将装满的苞谷筐子朝家里背回去。 白云飞却更加来劲了,看都不看轩辕戈等人一眼,逼视着江天,轻蔑地挑衅道。 刚临近黑风林外围,一股股锋利漆黑的罡风,带着呼啸声,旋转着袭来。 不过这都是在李牧的意料之中,对方既然有可能是竞争对手派来的,那么区区两张金卡自然不在话下。 这近一年来在胶州港的最高民政官孔仪的带领下,胶州港的发展可谓是日新月异,几处港口的建设现在已经全部完成。 千万冰狼兽大军,和黑豹兽大军还有黑铁兽大军,也集结了完毕,随时可投入战斗。 陈帆说完,转身走出会议室,他回到房间,开始参悟修炼碧水诀。 夏洛克急了,回头看了一眼四个王宫士兵,不想他们全都扭到了一边,都不看着自己,也不说句话,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站在那里。 兔崽子,本部长不过是看眼前缺人手罢了,再过两年?到时候,本部长手下人才济济,哪有你的位置?还要走投无路才来投靠,我是收破烂的么? 武道,本就不是轻松的事情,要想成为人上人,就必须吃得苦中苦。 几百名帮会成员,甚至还拥有枪支弹药的帮派势力,完全没能阻止对方,直接被屠杀一空,就连金刚帮帮主身边供养的高手金刚王都出手了,但经过一场厮杀之后也死于对方之手。 可是干嘛总是拿眼睛横楞自己呢?自己貌似没有做过什么错事吧? 第一百二十章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快哉! “邪王,天地为死,自身为生,不如身融天地,生死皆在一念之间。” “好个天刀,得刀然后忘刀,苦思后是忘念,如此刀法,着实不凡,不过我觉得你还能更强。” “我这两个孽徒,若能破了自身所创的招式,倒有破碎之机。” “至于石大家,你就别藏了,让我看一看你压箱底的绝技。” 蓝衫少年的声 而秋玄却一直为了陷害她,设计了一个圈套,为了从她手中夺得可汗未婚王妃的位置,不择手段的想置她于死地,这些,她都无从所知。 “启禀知政,那晋王的使者乃是晋阳府少尹李承勋!”使者恭敬答道。 这是较为稳妥的意见,不过杨渥却有些犹豫,毕竟从道理上讲张可宗应该不会在这种时候背叛才对。 如今,秋玄十八岁了,整天忙于部族事务的拓跋杰没有时间照顾她,都是朗旗格在帮忙照顾,秋玄对此很有意见,就经常跟他耍脾气,拓跋杰很是无奈。 苏映雪动情不已,脸上更是像被晚间的彩霞染红了一般,红的艳丽动人。 兔兄在背犹如扛个氧气瓶,众人抱团离地十余丈御剑边缘,吩咐阿草留意谨虚彤,逮着了非打屁股不可,第一次体会到管熊孩子的艰辛。 “让老夫全程陪同你一起化解此次危机。”这时,石门外又进来一老头,正是驷爷。 杨虹赶到工地的时候,她父亲杨宗德正躺在一个工棚当中休息。当她看清楚杨宗德的脸时,顿时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然后,燕真猛然一剑击出,这一剑卡在水倒流的一招流水瀑布之前,燕真见得水倒流的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之极。 “这个东西应该就是我们的图腾,不过这怎么可能?”穆非有些惊恐的说道。 可能够以非修者的身份,在塞壬带领着戴家坚持到现在,在场的每一位,都早已认同了他的实力。 说着唐志航和刘朗同时用那种看猎物的眼神看着尚青云,将尚青云盯得直打颤。 无论任何绝世高手,做出任何不可思议的古怪动作,也要中上一箭一组无音虚空夺命箭射来的箭只。 “可恶!”滕良弼脸色一变,恶狠狠的盯着苏扬,周身再度泛起光晕。 红月的花钱子墨也是见过,比起末日逍遥的花钱手法有过,而无不及。都是是钱财如粪土的主,在他们眼里就没钱的概念,感觉凡的钱能买来的东西都是最最不值钱的。 但是既然已经说出去了也没有办法,于是唐志航便只好领着林玉祥一起到前台去开房了。 杨边当然不会这么白痴打穿自己的脑袋,所以自己找来一些绳索,就把镰刀系在背后了。 白日舞剑,夜里练气,午时一休,接待那些来藏兵楼换取法器的各山弟子。 黯月岗岗一看要坏,自己还是太过年轻,不及这黑珍珠这般老练。 如今的河阳市,恐怕也就只有他,敢这样肆无忌惮的喊赵青龙的名字,而且还骂骂咧咧的。 云雀儿抿嘴笑着,脚上踏着云步,长裙罩在地上,看不到脚步的移动,真如凌波仙子一般,仿佛是离地飞行,一直飞向柜台。 唯一的缺点,就是以后不能住在道童宿舍,也不能再去免费的食堂蹭吃蹭喝了。 “不过,就算你们知道又如何呢?即便你现在就去对着李响说,她难道会相信么?”祝天寿狞笑起来。 第一百二十一章 雄霸:我,一个不中用的老废物 一间名为中华阁的客栈内,内院假山流水、竹林小径,景色清幽无比。 一位看似五六十岁的黑发老者,从一间厢房走出,便见他身穿黑金相间的宽袍大袖,衣襟绣有暗纹,腰间束金属腰带。 面部轮廓如刀削般棱角分明,眉骨高耸,眼窝深邃,目光锐利如鹰隼,不怒自威。 然而这位由内而外透着一股枭雄气质的黑发 错位的原因,梅纳没有第一时间看到赫洛怀里的圆球,等到赫洛转过身的时候,梅纳才惊呼道。 不仅是这间房子,亡灵谷的其他房子,均是被火焰覆盖,大火吐着舌头,贪婪的吞噬着一间又一间的房屋。 许振三的府邸中,早就准备好了一桌家宴,所有许家的人都参加了。 灵魂回路可不光光在手雷爆炸时的增幅,在他刻画内部魂术公式的时候,就能起到一定的基础伤害增幅。 莱特满头大汗,一方面要跟随着铁蚁在地下高速行进,一方面要警戒周围危险。 语调听不出有任何的起伏,令人揣摩不清他此时此刻的心思和心情。 对!就是这种感觉,但冥河真的会有自己的意识吗?若是真的发生了这种情况,冥界的这些大人物又怎会看不出来。 也对,不是那个导演都跟这次合作的林远一样“奇怪”,电影还没开拍就能想好自己想要的效果是什么,然后用动画制作出来。 所以,不管哪行的师傅都喜欢留一手的,导致许多徒弟都学艺不精。 痛风首先是要预防尿酸形成,治则以补益肝肾,除湿通络兼以治疗湿热痹阻、血瘀痰阻治疗。 昊天并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了,温软的双眸里尽是宠溺,除此之外,谁都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夜晚,在月光之下寂静的黄泉森林中突然出现了一阵阵粗重的喘气声。 心中虽然知道这是假象,是那青年自己幻化出来的外表而已,但他还是抬起了头看了过去。 “你当了贵人。可为何没当上贵妃?”那人的语气里,带着一点指责的意味。 “夏大夫不知行医问药细心谨慎为首要吗?你若这样给人看病,那病人的命怕也要断送在你手里吧?”白木槿冷冷地道。 其实对行医之人来说蟒晶果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因为蟒晶果只要用药适量再配上几味壮阳药物便可以治疗不举,但是一旦超量而食,那就是烈性春药。而北冥玉和雪洵就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误食的,才引发了之后的事情。 她对陆昭然已经心死了,现在他说出怎样的诛心之论都无法伤到她,在她的心里已经做出了选择,此事过后,她便与他和离,无论谁阻止都没有用了。 由于阮梦君和陈浩歌都坐在胖虎的后面,所以要回座位就肯定要经过胖虎的身边。 冷月微微一笑:“她目前不敢,因为一旦我肚子出事那么矛头都指向她,所以她才迟迟不动。 渐渐地有种感觉,昊天比修罗凌王还可怕,他有好多好多秘密是她不知道的,他有好多好多表情是她看不明白的,更有好多好多话中话,是她没听出来的。 孩子们仰头望着长颈鹿长长的脖子,总是惊奇不已。迪迪和志刚他们探讨:长颈鹿睡觉的时候,这么长的脖子是立着还是放下来? “也行,不过要和现在的衣服差不多,你那商城里的衣服款式可不行。”姥姥嘱咐。 第一百二十二章 老夫只是废了,不是死了 傍晚,若水居。 一间寝卧内。 庄不染悠然的躺在床榻上,没有一丁点武功全失的颓丧感。 他啧啧称奇: “不愧是我,哪怕是自废武功,也留有后手,经脉之伤,只需静养即可。” “至于所创的《三分归元气》,其实称作为三元合一更为恰当。” “看似将风神腿之绵长、排云掌之刚猛、天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刚刚他也只是想去拉七公主,谁知道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语气之中满是震惊,灵兽如此高傲,契约之人必定实力睥睨天下,否则灵兽是不会同意的。 烧了一晚上,金卡卡身上还没有多少力气,喝了一碗香喷喷的肉丝粥后,又躺下来睡了一觉。 油腻入腹,第一感觉就是剧痛,胃里吃了个难以消化的铁疙瘩,扎得气管疼,肚子胀,火烧火燎,让他龇牙咧嘴,直抽冷气。 战斗的画面看起来虽然热火朝天,非常的危险,但是谁也没有真正的受伤。 高中的时候她见过她哥哥一面,照那个年龄来说他哥哥现在少说也有30了,而宫翎才23岁。 “哈哈哈!我发现我们真的很八卦诶!居然在这里围观人家莫雨桐的新男友。”宋以爱说起这个,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因为失去孩子的这种痛,她虽无法体会,但却也能清楚地知道,那定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 磨磨蹭蹭地走了几步,他忽然听到了呜呜呜的哭声……千反田成玉吓得抖了抖,猛地摁亮手电筒照了过去。 薄荷看了一眼时间,十点过五分,时间有点晚了,但也不算太晚。 “大家注意,这几天洗脸都只能用冷水,洗面奶和香皂都不能用,化妆品就更不能用了,还有要注意饮食,一定要清淡,不能吃辣的东西,还有……”医生叮嘱了一大堆注意事项。 芜氏兄妹相视一眼,还未来及说什么,风铃突然叮铃铃的一阵狂响,楚决明大步流星的冲了进来。芜妮一怔,她还从没有见过如此脸色的楚决明。 “吼”“昂”“嗷”身后远远传来各种凶兽的嘶吼,吓得徐枫拼了老命的逃跑,结果慌不择路,途中撞了好几次树,撞的鼻青脸肿的。 没过多长时间,影子这种行动就被发现,三个在上面腾出手的上仙向着地底杀来。 这厮以为那是开颅手术吗?佛尔斯无语,还是将那过程简略叙述了一遍,自己为了走上魔法塔控制台,不得已只能以斗气冲击识海,来降低产生神妒的风险,结果催生了这么玩意出来。 看着屏幕上闪烁的两个大字,叶白薇心里有些莫名的滋味涌上心头,此时此刻,这两个字像是救命的稻草一般,将叶白薇从那些繁杂的思绪里面拉了出来,她沉思了一会儿,方才接起了电话。 速度是宁一天的强项,尤其是融入‘精’神念力之后的速度,更是变态,现在已经能够达到六倍音速了。 喉咙上下滚动着,姬无双吞咽着口水。将青卿抱出浴室,放在床上,又转身回来拿了块毛巾去给她擦头发。 可惜,翎琅已经不知道自己的尸体将会如何被对待,她已经瞪着眼睛,没有了呼吸。黑袍人正准备扛起她,门外就传来几声狗叫,紧接着又传来两声猫叫的声音。 他漆黑的长袍拖曳在身后,行至门口,将左右两个如木头人一般站着的宫婢打量了一番,挑了那个丑一点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 设使天下无有老夫,不知当几人称尊,几人称神 雷婷脸色红扑扑的,来到浴室的门口,悄悄往外打量,只见曹川已经去了后院,正在打电话,压根没关注她这边。 但每次看到摄影师姐姐拍的照片时,那种唯美温馨,让她舍不得叫停。 这一句话,也是让众人心中寒气升腾,佳哥这是在说什么胡话,什么东西的脚步声,能沉重到这般程度? 不过经过了九年时间,他的实力究竟是退步还是长进了,就要通过今天这场考试来确认了。 要不是因为气运之子出现,曹川绝对不会出什么事,海拓地产更不会被人夺走。 “容我想一想,”梅清离偷偷的笑了一下,等转过身来,表情立即转为一本正经。 她就不信经过自己这么一通宣传,赵家两口子心里会没有疙瘩,说不定赵母已经去给儿子寄信,要求分手了,自己就等着看好戏了。 六翅翼天虎便是下降高度,看到了下面的营地,接着,便是朝着那营地而去。 以宋时为中心,四面八方的荒地全部焦黑,一米深的巨大坑洞蔓延了近三百米。 杨杰凯此举实在是目光长远,高明至极,看起来似乎有些吃亏,但从长远打算来看,其实是丢了芝麻捡起西瓜的举动。 王妈也没有想到杨杰凯今天捣鼓了半天,就是为了做一个水果蛋糕,看着杨杰凯也是一脸疑惑。 宁涛闻言,很诚实的摇了摇头,若是论一位法王,或许他还有信心打成平手。 在这山头上的,正是周中五人,原本在他们看来,找到了古千秋,然后把他交给了那个星球家族的联络点,任务怎么样也应该算是完成了才对。 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但我还是马上拔出了我的百战刀,我感觉这里一定隐藏着什么东西,而且看样子应该不是人?莫非又是之前的那种巨怪?他们不想我们拿走这里的鸟骨头还有神土? 杨杰凯气定神闲的下了一道命令之后,轻轻挥了挥手,便带着上千号人浩浩荡荡的往前走去。 想来想去的,还是觉得既然已经答应他的求婚了,就应该给彼此一些空间。 周中朝着马素芬走去,不过没等到马素芬身前就停下了,然后看向院子里,一个四十来岁,看起来却得有五十多岁的男人正偷偷在院子里往外看呢。 所以不知不觉的大伙就到了新汽车站,啸天没有跟来,而是在他们身后的树丛里蹲望,高公路两边有着绿化带,正好可以藏它的身影。 靠近门的那一瞬间四月感觉里面的人气息很熟悉,有些诧异他居然会在里面。 黄奇见此,满意的点点头,就在此时捂着嘴巴的黄欣突然嘴中发出“呜呜……”之声,脸色突然变的苍白之极,一只手死命的指着黄奇的背后,仿佛见鬼一般。 北城门门口,刚刚集合的众人刚到齐就听到了很大的动静,这动静正是魏少勋所带来的动静。 说完这句话后,横跨天空的巨大裂缝直接消失,天空恢复了原貌。 “这就是,我,恢复天道动能后的样子,尔等觉得像不像之前所形容过的那样?”奇异鸿钧缓慢的语调,变得像雨前闷雷一般沉重。 令狐离将屋内的蜡烛全部点亮如火柱般喷大,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冥道,在那金光被拉入墨鼎之前,只好先将它打入喜稻的体内。 冥夜喝了口酒,看着门外正打的火热的两人,这野狐狸每次都让人意外,也没想到她居然真的会伏魔鞭法。 见此症状,晴空亚雅彼岸也都迅速地冲上天空练手加强妖族结界的防御。 阿青一手抱着豹纹白毛茸茸的猫冬,一手抚摸它的猫头,她忽然收手,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只玻璃樽,弹开塞子,用意念问它想不想喝“三清特饮”,也即星域通用语的“溹浮”。 叶玄撞中殿前一根巨大的石柱,将那需要三人合抱的石柱给一击撞断,在地上翻滚着,手掌摁住地面,好不容易稳下身影后,张嘴就吐出口血来。 石羽口喷鲜血,随即便步了李东虎的后尘,身体朝着后方飞了出去,而且更惨,撞向了几张空着的桌子,被桌子上放着的菜盘砸了一身,满是汤汁。 龙迹见势展开对策,双手气流窜动起来,带动着气流双手一抓,像是抓扯幕布似的用力扯动着。紧接着空气流动起来了,顺着龙迹扯动的方向,一股暴风形成了,巨大的风柱朝着冲向自己的牙乌灼裂空似的咆哮着。 银色的刀芒闪过,对方甚至没有看到叶玄是怎么出刀的,身体就歪斜了过来,然后断裂成两截,摔倒在地上。 一顿饭吃完后,两位老人便约定去周围的花园走一走,而林艺陆琛他们三个年轻人便留在了这里。 那几位姑娘本就不想跟她坐在一处,她们从前走到哪里都是焦点,可今日跟这孟筱然坐在一桌后,对面那些男人的眼睛就只盯在她身上,让她们颇为嫉妒,这会听到她要走,都很高兴,纷纷露出了开场来第一抹笑冲她点点头。 凤兮自混沌中慢慢睁开眼睛,眼前陌生的场景让她仍有些钝痛的脑子恍惚了一瞬,但她立马便警惕地坐起身来,这个激烈的动作牵动了她肩膀上的伤口,纱布上慢慢渗出血来,她咬牙忍着疼,脸色却似乎更白了几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届时最好来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 “哼,颠倒黑白。”步惊云嘴角一扯。 庄不染笑了笑,道: “今后想报仇雪恨,尽管来若水居,老夫随时恭候。” 他迈步朝幽若三人走去,率先开口: “无名老弟,让你见笑了,不过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竹林被损毁之地,我刚好能用来移栽桃树,不知你......” 无名略显无奈的抬手打断: “溯雪,你既然承诺谁输了就要学狗叫,那么就不要输不起。”云千重咬狠狠地一甩云袖,沉声的说道。 “那你开门吧!”盘宇鸿每次话语都带着催眠和诱惑的效果在里面。 那无匹的抱山印竟然没有将其彻底的压制下去,反而是被强行的击溃。 韩名劲梦到林允儿在自己耳边低语。听不清她说什么,然而却能感觉到她很难过。韩名劲想安慰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话来。直到林允儿离开韩名劲才猛然惊醒。 可韩名劲从来不承认是他自己的原因。对林允儿,他从来没有变过。不管什么时候,甚至说的狗血点,前世今生都从未改变。所以这一切基本就是林允儿造成的。经历这么多,成熟点应该。不打不骂也并不代表就不亲近。 雨露震惊的看着铭南,虽然她对金三角不是十分的了解,但是这金三角是做什么的,不管是谁都是知道的,即使是平明老百姓也是从电视里面看见过的。 只要谈到自己的婚姻和孩子,大木博士就变得无比严肃,丝毫不退步。 不过,让盘宇鸿感到遗憾的是,这光头依然一句话也不说,就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了,也许现在已经是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只是盘宇鸿无法知道其中的情况,只能在外边胡乱猜测。 “这地方怎么会有伊布?”林萧疑惑的顺着芽衣指的方向望去,果然,一只伊布被人用绳子拴住,树洞旁还放着水和食物。 “对了,德怀恩,教练让我问你,你决定穿几号球衣了吗?”刘莽问道。 “别问了,现在你还远远没有资格知道!”皇一只手捂着额头,随后膝盖一弯,竟直接坐下了。透过昊天的眼睛,每看一眼这八千里黑水河,他的表情便显得愈发沉痛。 仅仅一个呼吸的时间不到,十艘被于吉破坏了的空中航母便完好如初了。 “你!”李爽正要发作,昊天却突然开口。“李兄无需动怒,其实吧,被我斩杀的这只乌鹫的身上有些古怪,所以它才能在你的眼皮子低下行凶而不被发现。”昊天说着便从乾坤戒中取出一物,那是一颗墨绿色的铜铃铛。 这时,自己的肩膀上多了一只手,宇龙王一怔,转身看向身后,原来是比星。 虽然楚昊然可以不管其他的行业怎么样,也可以不在乎自己的职位保不保得住,但是他可是曾经答应过让赫宇成为国内第一的软件开发公司,要是无渊成功了,自己的承诺不就成了放屁了吗? 所以马上就要退休的总裁先生,着急nba球队的管理人员开会讨论,打算对季后赛进行改革,主要是为了自己最后一年搞出点政绩。 “大概是为了把这个世界当作大本营,然后去入侵其他世界,将之融合不断进化,形成一个真正的大千世界最后代替天道吧!”万青想了想,回答道。 谢莉尔一看自己的突击不管用,只能直接祭出大杀器,黄雨脾气不好是一定的,场上的表现肯定是演戏,那么到场下呢!不过她的这一招真的赌对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好孽徒,当浮一大白! 三年后。 若水居外,两道身影打斗。 只见秦霜挥拳之间,寒气弥漫,四下五丈之内都被冻成冰霜。 幽若手持长剑,剑招飘逸如舞,却暗藏杀机,冰霜拳劲瞬间被剑气瓦解。 “霜师兄,你的《天霜拳》就不要再拿出来显丑了。” 幽若说罢,似瞬移一般出现在秦霜身后,以无思无念之势,剑锋刺其后 斜斜飞过被茫茫冰雪所覆盖的冰雪大草原,穿越一道低矮的山脊和大沼泽,阿尔卑斯山脉的模糊轮廓已经出现在阿伦面前。 仿佛顷刻间就把情况了解得不恩那个再清楚一些了,颜姝的眼中流露出来的神情根本就不像那阳光一样明媚,好像是有着一股阴霾,深深的遮住了她的双眼,让她欲哭无泪。 “那没有问题,没有问题,一切都依照秦师傅,您所说的去做!”雷动这个时候,已经将那风水陈大师,全部的抛在了脑后,一心一意的相信着秦扬。 当初,吴杰在沒有决定动用始皇宝藏的情况下,也做过这样的事情。 “叮。”一声刺耳的撞击声响起。大汉身形一震往后退去,那根长箭也被砍得偏了一点,但还是对着老头的肩膀射去。 三人都有些惊异于秦扬的年轻。但是秦扬在这之前所表现出来的行为,还有那岩城县与安宜县铁一般的事实,都让三人意识到,自古英雄出少年,这一句话果然是非常正确的。 以这比蒙的老迈程度,以及它所拥有的力量来看,穆塔里奥所说的那一战,也许它便有份参加。 马车旁边的七八名身穿亮丽盔甲,胯下骑着黑白各异的高头骏马,不停地用战马的身躯阻隔住这些汹涌的难民和马车之间的接触。 不说那宫殿中万一真的有让他足以对抗圣域强者的力量,就是宫殿外的那支精锐军团就足以让自己这个假冒的圣域铩羽而归。 当天空中高挂的月亮越来越明亮时,原本的六个血灵恶魔渐渐减少到三个的数量。不过,血灵的数量在之后的几天就再也没减少过。 不过就算有斩命剑庇佑,我的元神还是受了很重的损伤。就是在脱离时空通道之时,斩命剑一道墨绿色闪电劈中,那墨绿色闪电居然透过了斩命剑的防护直接打到我的元神之上。 随着联系进一步加深,他通过这座塔,感知到了霜云洞中隐藏的所有秘境。 “这跟怂没有关系,而是没有意义,现在联盟军团形势不容乐观,谁没事还会跟人私斗?!”苏辰在治疗伤势的同时,没好气回应道。 “姑姑,你今天怎么也起的这么早?”林亦曼奇怪地看着林月美问着。 吕飞想起了赵柳蕠,原来还想王天和赵柳蕠能够走到一起,现在却是这样的一种情况。 陈副将停下脚步,朝着沈拂远去的方向凝思了片刻,心里疑惑万分。 “我草,三百毫升,这……这不可能,我从没听说过,有谁破开第一条先天禁线后,增加了三百毫升真气。”张猛声音太大了。 他的眼里只有面前的匕首,闪着霜雪般光芒的匕首。锵的一声,匕首击中了弯刀,两者交击,传来一股像是要把他手腕折断的巨力。 船上有人哀求,有人威胁,有人痛斥,众生百相,真是精彩之际。 魏所长说到这里,懊悔地低下了头,久久都不肯抬起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我天剑无名天下第一 庄不染笑呵呵为无名倒了一杯酒: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没想到无名老弟也会被孽徒所累。” “你我当互敬一杯。” 无名入座,端着酒杯: “小徒乃是中了令人步向凶邪嗜杀,直至舍弃本心为止的《舍心印》,方才会身不由己的做下这种事。” “呵呵,老夫被弟子反噬,能够大大方方承认, “报!没有找到!”负责搜查府邸东面的军士最先回报,却绝对不是好消息。 “那又如何?”黄龙真人高傲惯了,又是一个口没遮拦,直接脱口而出。 “饕鬄吞天大法,就是整块雷核也吃的下,这区区碎片不再话下。”沈屠高傲的眯起眼睛。 擦完了脸,侍者带领众人去用餐。用餐的地方很高雅,假山流水的公园内,一张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大家都很兴奋,当看到用餐的餐具后,一个个都拉下了脸,高兴不起来了。 赤火仗着高超的马术,藏身于马腹之下捡回一条性命,可等再次爬上马背一看的时候,自己的人却是少了一半,这让他既又心疼,又不知所措。这剩下的这点人马,是继续追击还是该撤退,便是他身先锋也没有了主意。 而此刻的佛剑分说双手合十,顿时便是见得四周佛光大盛,更是可以将得一道极为可怕的佛光直袭战血,想要将得战血镇压。 曾经被彭铿坑过一会的生命树几乎立刻就要暴走,最终却理智的停了下来。 不过可别只看到了那外表的柔弱,似水柔肌下隐藏的可是让男人都叹服的坚毅,否则也不会做出那令后人惊叹的自刎。 “是!属下必定谨记于心!”霜满天猛地点头,却是对着季承说道,此刻的他也是下定着决心日后不再怀疑季承任何的决定了。 司机将伊戈尔送到目的地以后,便和狐朋狗友们打听林莎父亲的车。 现在的云海宗,也发生很大的变化,今时不同往日,虽然在大陆上算不上什么,但是在朝凌中,已经算是非常强的势力了。 禹墨的身躯上,绽放出一朵血花,身影仰头倒飞,直接砸落在浩瀚战台的边缘处,奄奄一息。 丫丫是梁吟为赵春妮起的爱称,因为她看起来又胖又萌,很是可爱。 在知道她哥不会回来吃晚饭之后,就立马给自己开启了放养模式。 “他来干什么?不好好在皇子所待着,到处瞎跑。”拓跋宇说完,就让人送杨香薇会侍卫处了。 “王大妈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这段时间能麻烦您先照顾一下我妈妈吗?回头我会想办法答谢您的。”王大妈以前就是做护工的,目前闲暇在家,所以叶依柔才会有这样的请求。 “你好大的胆子,竟趁五哥不在,随意动他的墨宝!”云凰冷冷一声。 一个包子下肚后,点评对于伊凡来说已经没了难度,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组织语言,来给予这灌汤包最为客观的点评。 当然,她这一行为,顾江陵倒是挺高兴的,倒是也让的萧争越来越看不懂她了。 夜厉廷有些无法控制的,薄唇慢慢移到她耳后,亲吻在她耳根旁。 江可可在看到他的那一秒,眼泪在隐隐作祟,从她出车祸那天开始,就没见过他了。 “滚!都给我滚!”常望德突然指着门大喊,打断了魏素瑛的话。 云巅慢慢回眸,看着出现在他眼前的蓝爵冥,眸眼多了几分光彩。 第一百二十七章 便会真气逆流,暴毙而亡! 翌日。 一行人马不停蹄的来到天山脚下。 他们远眺天山,便见山势巍峨,群峰如剑,终年积雪的峰顶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银光,仿佛一柄柄出鞘的利刃,直指苍穹。 山腰处云雾缭绕,时隐时现,宛如仙境,但又给人一种暗藏杀机的诡异之感,似是能进不能出的龙潭虎穴。 而山脚下苍翠的松柏与嶙峋的怪石 其身着金纹黑纱,玉饰细链缠腰,长裙如流苏黑花绽放盛开,颇有尊贵典雅的异域韵味。 它好像拥有某种空间折叠的能力,可以凭空出现和消失,幸亏把它困在了结界里,否则要想在看不见的情况下抓到一只会瞬间移动的怪物,简直难如登天。 待仔细检查两眼,才确认此树在污秽侵蚀下,竟有了挪动树根的诡异本领。 看她费力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萧言舟索性将人捞起来,抱着她在榻边坐下,一手掐住她腰,将人按在自己腿上。 可齐修凭借着这九口积攒了无穷血煞的养剑葫,居然真的和金花老母僵持了起来。 顾北念说完这句话,就低着头吃粉,她觉得自己很幸运,遇上陆南辰这样的完美男人。 可如果真是因这邪术引起,她现在恐无法跟秦雪樱细致说明——本来尸陀面具和咒死术之事她和墨汀风就刻意瞒着庄玉衡,不想他被这突然冒出的面具风波波及。 一股神识从苏辰识海之中迸发,直接朝着那傻子探查过去,这傻子只是普通人哪里能抵挡得了苏辰,只是呼吸之间,他便愣在了原地,识海空间被苏辰所占领。 萧言舟低沉的声音如水淌过,平静得像是在讲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燕凌霜渐渐有了呼吸,青烟升腾,冰雪之躯仿佛融化般慢慢变软。 即便是自己早先有所察觉,无非也就是最多减少一部分微不足道的数量而已。 但是组委会不会乐意的,他们将每一场比赛错开,第二轮有几场焦点之战,陈志宁和吉言庆之战,正是其中之一。 冷欢欢冷哼一声,目光落在洗手间里,看了陈琅琊一眼,缓缓的走了过去。 \t“大舅妈,我还在长城饭店呢,跟几个朋友在一起聊天,你和大舅都到家了吧?”秦风问道。 明白海老藏是在试探他之后,勘九郎猛的变了脸色,悄悄的将手放到了背后。 简单地说,单细胞生物与人类的关系可以分为有利和有害两个方面,有利:鱼类饵料、净化污水等,有害:危害健康,造成赤潮等。 【作者题外话】:四千字大章,就不拆开了。洛水去车站送朋友,如果十点之前能回来的话,兴许还有一更,如果十一点没更新,那就不要等了,那今天就一更了。见谅。或许有,或许木有,不确定因素。 陈志宁立于冥海之上,海风狂卷,有一只只高阶凶禽在天空之上飞舞,似乎想要扑击袭来。但凶兽天生的直觉却又让它们隐隐不安,不敢轻举妄动。 吕二娘心中想着事,脸上也就没有掩饰神情,让吕香儿看个真切。吕香儿看了一直不出声,阴沉着脸的朝霞,突然间有些明白了。吕二娘与朝霞可能是今天的聚会上,遇到了什么事。 在这个高度,若非有机关舟,即使是全真境的真人也未必能上得来,即使是羽禽类的大妖,对这个高度同样心有余而力不足。 第一百二十八章 什么废材,也敢跟老夫相提并论 此刻,不仅无名瞳孔地震,觉得某人的武功臻入自己都摸不着头脑的地步,步惊云更是大为感到震恐。 一个自己只怕是拼上全力都打不过的对手,就在白发黑袍人抬手之间,就夺取了性命,可想而知,他的武功到了何种神鬼莫测的境界。 秦霜亦是惊惧万分,知道他这师父的武功,自己定然不及万一,但直到亲眼目睹,还是 可现在到了郭保昌家里,他还真不知道,金辰适合这部戏里面的哪一个了。 薛怡冰已经走了进来,她的情况也有点疲惫,很显然,在唐婉的手上也没有讨到便宜。薛怡冰缓缓的走过两人,看了看石易与释怀远,眼神中也有深深的戒备,薛芷芸一看到薛怡冰出场,悬着的心好像也放下不少。 一个封闭狭窄的世界,这个世界是夏天掌控的10个异位面中的一个,通天组织成员大会今天就在这里召开。 王勃微笑着朝那个男人的背影点点头,继续自顾自的弹着吉他,没有停下他的歌声。 众人倒吸了口气,只有花子例外,纯净眼睛亮了起来,又一次被苏林握刀的姿势吸引住。 宋铮一句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身后刮来一阵风,赶紧转身,刚好来得及接住扑过来的林欣如。 从储物项链当中取出几枚丹药吞下,幽旷苍白的脸色这才缓和了许多。 这神奇的一幕,让高空之中的沙石,仿佛也被某只巨手拿捏在一起,轰然撞击,星辰一颗巨大的矿石。 陆启明从季牧身上收回目光,转看向周围将自己身体牢牢封锁在地面的阵法。 那石壁出现的恶鬼众多,挡在前面,同时张开巨口,喷出一股鬼火,汇集在一起。杜子平与琼娘虽然均有护身灵器,但也不敢轻撄其锋,立时退后。 她只是在睡梦之中呢喃了这样一句话,就再也没有别的反应了,呼吸绵长,就好像是在做一个美梦。 一旁的颜儿已经泣不成声,虽然她早就接受了南宫云恺陨落的事实,但再一次亲眼所见南宫云恺在她面前消失,这种悲伤难以抵挡。 也就是现在自己还有些钱财,等到长安汉仁堂分堂建立,又要耗费钱财无数,仅靠洛阳汉仁堂的出入,已经有些入不敷出了。 可当车子在楚云霄新买的别墅里停下来时,她彻底的相信了英叔的话。 “你没算错你回来做什么,你难道要搞事情?”工作人员警惕起来。 中年人看到辛评后浑身一颤,差一点抽过去。他早就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自己这个哥哥身上,希望辛评收到消息后会想办法救自己一家,现在看起来全家都要完蛋去了。 楚云霄没看他,冷脸的走到对面的位置坐下来,脸色冰冷的看着对面的英叔。 江俏耳裹着被子,背对着顾念卿睡了一会儿实在睡不着,又转过来面对着顾念卿的后脑勺。 他们将在欧洲集结志同道合的全球精英,组建一个反生化组织,调查并试图曝光安布雷拉的罪行。 在他们看来,这个青年遭受这一击,绝对毫无活命的可能,因为出手之人,乃是白方势力排名第二的强者,拥有天道五重天修为的仙帝程建。 “云姑娘!”心兰也是吓了一跳,脱口唤道,身子也急忙趴了出去,可是却已经晚了,云轻已经往夜墨而去,而那个将军的剑也射向了云轻。 第一百二十九章 无论做人还是做事,最重要的两个字,就是公平 大殿外。 庄不染负手瞭望四处的楼阁殿宇。 无名经过一番扫荡无神绝宫,已恢复正常走路姿态,他一见白发黑袍人停驻不前的架势,心中一跳,缓声开口: “一块石头火里烧水里浸,反复几次就碎了,权势场上一样没什么亲情,只有名利两个字,到头来也都是一场空。” “就如昔日你,今日的绝无神,这 虽然皇帝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娶了她,但他明白有些事情不可强求,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这一切看似都顺风顺水,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少年却有些坐卧不安。 刚刚还是只有一条缝隙,现在整个阳光全都渗透进来,全都洒在江暮曦的脸上。 江雪瑶听着却是低下头去,看着地面,没去思考哥哥的好言相劝,而是沉默着,过了半晌,她才抬头睁着乌黑大眼问夏行之。 张教授的目光全都被江暮曦吸引,出门之前被台阶绊了一下,他踉跄跌了好几步差点歪倒。 “是么?看来叶金身上的秘密也是多,光是那两只元兽也是让人怀疑!”纳兰院长笑道。 凝视着这家客栈的名字,卫七郎突然轻笑出声,一旁的董如闻声看过来,观卫七郎神色竟然颇多感慨,一时之间,她有些疑惑。 叶擎天满脸疑问的看向李庭轩问道,就连之沈剑魔也投来疑惑的目光,但是都不敢开口,生怕惹到陈峰。 神采飞扬的顾白羽继续道:“大哥已经高中榜眼,我做弟弟的,肯定要拿个西湖论剑的武魁,才说的过去。”语气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龙青云回到铁剑门时。已是接近子时,众人已经就寝,偶尔还有稀疏的几盏灯光透出窗户,显得格外醒目。 楚天佑心中一震,费如风的身份太出乎他的意料。就在几秒钟前,他还以为她只是随便找个男人故意气气她,可是对方的身份让楚天佑立刻紧张起來。 杜康摇摇头,他自是舍不得怪她的,只要她能来,他便是很高兴了。 魔兽攻击过来以后,轩辕景扬微微的皱起眉头,因为这些魔兽看起来确实非常的厉害,他们三个对付起来应该是非常吃力的,最主要的是他们烟没有看到二天王,居然就要这样大量的消耗,真的不知道到时候又该如何。 沐婉初恨意满满的看向顾思芩,凌厉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尖刀,朝着顾思芩不断的刺去。 无人知晓他那个“呵”是什么意思,但在场的人无一不缩了缩脖子,默默的往后挪开了几步。 乔乞上了电梯,则是直接在助理的带领下去了cv集团副总裁威斯特·丹的贵宾休息室。 慕北辰依旧是一句话都没有,直接就上手了,好好的一次谈话每次都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唉,如果这样的活动再这么密集下去的话,自己都要考虑是不是应该分床睡觉的问题了。 顾思芩霍霍磨牙,她不是一个轻易会动怒的人,但这会儿,身体内的好战因子蠢蠢欲动着,因为护短,所以都即将要爆发了。 “今天也忙了一天,你先去休息吧!”王进看了眼满脸疲倦,身上污垢不堪的副官长,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回去。 叶星辰的拳影,砸在轮回石盘上,出一阵清脆的声响,那巨大无比的石盘,瞬间就裂开了十几道缝隙,看到这一幕,原本还冷笑连连的鬼画师,笑容顿时就僵住了。 第一百三十章 就叫作棒打鸳鸯,如何? 半个月后,若水居外。 不断有人吹响一曲十分别扭拗口的乐曲,却是聂风专心致志的用竹叶吹奏曲调。 而一旁则坐着第二梦,不远处老桃树下,便是其余几人。 “风师兄学会吹奏了《周天灵飞曲》后,真的逐渐从入魔状态脱离出来了。”幽若看向懒散躺在椅子上的白发黑袍人: “爹,您不是说风师兄家传 “罗大,你家还住在村西头,怎么地就跑这来了?它自己长脚了跑过来的?”林翰淡淡的说道。 素白的手一晃,一只通体晶透的笛出现在手中,是银音笛。嘴唇轻启,气流顺着笛孔穿过笛身形成一个个音符,随后编织成音乐飘散在天地之间。 黄衡至今都不知道聊生是属于谁的手下,大十九一行知情人也对黄衡三缄其口。 宝贝,到酒店了吗?今天太忙,不能陪你,明天我去观看你的比赛,今晚好好休息,明天用心准备,让我看到更加优秀的你。 “你什么?刚刚你不是不知道对付石仲的方法吗?”那人几步走到唐馨远身前,转身看着黄衡问道。 得不到沙贞哪怕一个正视的眼神,房间里除了电视机的声音外,就是刁寒在办公的电脑声,其他好像真的没什么了,沙贞不会为刁寒做一顿饭,不会为他收拾一次屋子,跟别提照顾他的起居了。 其实黄衡不用烦恼当时是怎么对付普拉斯的,因为下一个场景就是原景重现了。 而一个扬州城表面看来是个安稳之地,远离了长安那个政治中心,但实际上却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整条手臂还有点发麻,不过不影响什么,只是这段时间都要穿长袖衣服遮盖一下了。 黄衡上下打量着乐依依。简单的蓝灰条纹半袖衫,在衬衫左下方还打着一个结,裤子是牛仔热裤。脚上一双半高跟水晶凉鞋,越显得娇躯玲珑有致。 过了半响,九阿哥才缓缓说道,“那就你陪这丫头去吧!”说罢,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袍子,就在木惜梅和十三阿哥都以为九阿哥准备走的时候,只见九阿哥突然又回过头。 “还别说,我真有些口渴了,你家有水吗,我上前喝口水怎样,不会怕我赖着不走吧”李浩看着唐慧,心里有些想笑,看看你这丫头有多大胆,是不是敢让自己这个色狼上前,要是放自己上去,可就由不得你了。 有什么东西注定被上天掌控,任你如何翻云覆雨,也逃不出命运的棋坪,作为最卑微的人,只能无力的看着自己所爱的人一步一步走向死亡的命格中,连最后濒临死亡的绝望也被消磨殆尽,独独留下冰冷的尸身。 只是,林涵溪仍旧面对着一个大问题,便是:要怎样才能试探出二皇子此次处理河堤的内幕呢? 说罢,李大牛弓身挖出一朵蓝菱花。盛载在了他早已准备好的花盆里,又把花盆用礼盒包裹的严严实实。 杨乐凡果断的游到岸边,赵水仙到达岸上,他没有了后顾之忧,可以放开手脚打开一番了。 这个时候,她真的有些想念自己的两个伙伴了,想他们前世在一起,没日没夜的搞科研,有时忙起来,一天一夜不合眼,比骡子累比马忙,为了共同的目标努力奋斗着,那时的日子,虽然忙碌,却甜蜜着。 第一百三十一章 它是不是在告诉老夫,你有些许的紧张 “你跟第二梦,还有你步惊云跟楚楚,只可分,不可合。” 聂风听怪人这么一说,眉头一皱: “你究竟意欲何为?” 怪人背负双手,昂头悠悠道: “幸福平安的生活,总是令人沉溺于平庸,不思进取,千古以来,只有天灾人祸才能令人长进,发挥身为人的无穷威力。” 他手舞足蹈的盯着聂风和步 相对于乾军,这些游牧势力有着军事上的优势,可这种优势也只是相对的。 这通往后院的门隔着两道帘子。一道是布帘,左拐是一间雅室,右拐是货房,直往前走便是后院,隔着层竹帘。虽然看不见人,可这话却是清清楚楚传到后面去的。 为什么呀?时晴开始觉得呼吸都变得痛苦不堪,她真的不明白,周冬忍不该是这样的,他怎么会是这样的。 除了第一剑之外,乾城就没有打中过那裂空妖圣残念。最终拼尽一切,凭借他那特殊的神魂意念强度,勉强支撑了几息,轰然被震飞,一种神魂意念要消散的感觉传来。 在曾经的东郡,秦军与魏军进行了长时间的对峙。哪怕是一城一地,也是无数的骸骨堆积得来的。 当器灵再次出现在君长生的眼前之后,君长生就已经猜到了,只要君长生愿意,他就能得到天神殿的传承。 苟不同轻轻摇曳着手中的高脚杯,杯中的红酒随着苟不同的摇曳在晃动着。听到自己的贴身保镖说出这样的话,眼中微微一亮,却又在下一刻转成了忌惮之色。 慕落落正刷牙呢,听到声音回头,下意识一抓,把秦素蕊的手抓了个正着。 花语烟往嘴里灌了一口冰水,点了点头,然后就靠在冰箱门上,用一种极其高深莫测的眼神盯着时晴看。 那两只黑豹并没什么声音,事实上豹子的声音并不会像老虎、狮子那般威武,但这种漆黑的黑豹诡异的速度加持下,那种凶残感觉更让人心悸。 “林一飞,若是将他的肉身给予你,你有几成把握能夺舍他?”宋铭忽然开口道。 他毕竟跟杨明珠相识不久,到对智伟房地产公司,也是了解不多。 如果永恒神主宫悦痕没有开口说话的话,唐易那是肯定会继续进攻的。 倒也是决绝,直接就放弃离开了,白公子确实不好惹,现在都还只是试探阶段,双方都没有撕破脸皮,所以白公子也放纵他离开了。 而这时,由于直播间一下子就涌进了五六千人,也是把好想回到从前给震撼了一把。 “公子交待我们的事情,我们做好即是,质疑公子,你薛平山好大的胆子!”听薛平山如此无礼,一直神秘无比的陆无双脸上怒意一闪,开口呵斥道。 所以一般人也很难有什么怀疑的,加之云之学院虽然坐落于此,但是学院中学员也是不会对外表明身份的,这是硬性要求,他们绝不允许自己学员要用学院身份在外行走,否则的话,那历练什么的还有什么意思? 三天后的寒月墓地之行事关重大,宋铭等人不敢耽搁,在决定了之后就马上准备了起来,一直到即将出发的前一刻,宋铭的未婚妻——花若彤,单独找到了宋铭。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的目光,齐齐转向开口之人,所有人的脸色,一片幽黑。 宋铭虽然无法窥探内幽冥本源内的深层次想法,不过,以他的睿智自然不会全部相信这个异族的说法,他刚刚也是故意不灭掉幽冥的,他倒要看看这个家伙耍什么花招。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不断破防的帝释天 “区区凡人之身,也配让本座这个神紧张。”帝释天作浪荡状: “你方才不过化用天地之力,方能将本座挡下,你一身功力,只怕远远不及我。” 白发黑袍人抚掌微笑: “不愧为在世之神,眼力就是不同凡响,阁下既自诩为神,老夫这个凡人自然比不上你。” “今日始知天外有天,人外有神啊!” “刘大哥,这又不是你的过错。再说了,当初我身中诅咒的时候,我们,我们还不是那样的关系呢!”夏语嫣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轻声说道。 “保田叔,你不要担心,虽然我们环保厅没有办法强制要求雅达利进行赔偿,不过我们还可以起诉,只要法院判决他们进行赔偿,他们不愿意也可以申请强制执行。”包飞扬连忙说道。 楚明秋终于松口气,现在他能作的全作了,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端雄一下子慌了,跪爬到古风脚下,心中悲哀万分,他死了不碍事,可老祖已死木兰家将彻底衰败。听到古风之言,心中很是凄凉,他不相信古风救不了,认为是在推脱,咚咚咚地直磕着头。 大笑声在大厅外响起,一行身穿这道袍似的陌生人出现在众人眼里,为首之人身材消瘦,个子很高,一副尖嘴猴腮,刻薄寡恩的样子。 “宽光,你手怎么啦?”常欣岚发现宽光捂着的手臂上浸出血丝,顿时惊慌起来。 杰瑞的身体再次的哆嗦了一下不由得有点羡慕的看着坐在战马上昂挺胸一点点寒意都没有的雷。杰瑞的身上并不冷但是他看着四周这冰冷的景象实在有点从心底透出了一股子冷气。 副校长很生气,这次事件不但破坏了学校的纪律,更重要的是,还是一个外校的学生。 卡鲁布等雷的亲信将领面色极度难看的走了上来他们看着依维尔的眼神彷佛就是一个不知道死活的臭虫一般。 “黑暗帝皇,我是你的传承者,也是光明帝皇的传承者。”这是光明帝皇教给青木的话,青木照搬了出来。 “迈轮,你干嘛?”盖伊看到迈轮的动作,脸色也闪过了一丝奇怪之色,立刻大声问道。 连我家开面馆的都一清二楚,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和风纪通过气了。 此时的他,正在梦境空间中将他这些天对剑心通明剑意的理解尝试与五行大衍术的术法完全熟练融合起来,在以后的实战对敌中增加自己的胜算。 她不认为夏炎等人有意隐瞒什么,或许夏炎等人也不清楚这里面的玄机,因为修仙者在天罚之地不能修炼。 “你来了。”看到裴墨晟过来,慕安晴只是抬眸简单的看了一眼,说了一句。 虽说没有妖植主动招惹陈泷一行人,但时不时出现个空间风暴或空间乱流,就足够他们头疼了。 另一边,井田一护和贝瓦斯两人也一同与其他世界的幸运选手对峙着。 姜浩笑着说,他没有戴口罩,高大的身材,配上帅气的脸庞,露出洁白的牙齿。 柯人说完,随即让手底下的人将锻造台搬了这儿来,用特殊手段传送到了陈泷的面前。 当然,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感叹时间无情,最重要的是:这个帅气男孩就是球球。 望着林飞舞与自己的兄弟们吃得那么香,吃得那么起劲,亚东也不想扫兴,夹起一道道菜放入口中疯狂的嚼了起来,只是其中的味道心中自知。时间悄悄流逝,桌子上的人兽还在不知疲倦的吃着汤、菜。 第一百三十三章 未来无定混沌相 “这种糊弄鬼的把戏,你真以为能伤的了本座!” 深坑响起一句深沉冰冷的话语后,一股寒意彻骨的莫名气机激荡而出,本该晴天万里的天象转瞬乌云密布,竟显化一张遮天蔽日的玄冰面具鬼脸。 “雄霸,本座已经看透了你的虚实,不过是一介擅用奇门术法的不入流之辈。” 鬼脸发出声震百里的冷笑,所含无比深 “呼!”吐出一口烟,梁路石用双手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许久没有开口。 没想到,两位魔修并没有动手的打算,只是抱了抱拳,便从李岱的身边穿过了。 “回去。”江郎驱赶,好不容易等到一个他自己能够单独相处的机会,却被外界的因素打破。 李奕见到自己如此施压无济于事,就在昨天,李氏集团决定放弃与林氏集团的合作,单方面取消合约,终止投资项目。 虽然苏家子弟在昨晚的那场屠杀中无一幸免,但也要时刻提防这些怀有目的的家伙。 此刻,在场的地下世界之人望着前方黑压压一片长相可怕的吸血族人,各自交头接耳起来。 差一步就要冲进先前的灵气震荡之中,辛亏被自己的弟弟方信及时制止。 老马爱才心切,竟然主动替他找起了台阶:陈戒应该不知道班规,毕竟报到时的讲话他没在场不是? 现在,生意做成了,郝仁就等着收金子了,有空才上楼找水灵聊人生。 而这时候,乔治大少想杀人的举动被拦住,也明白甘尼克斯是故意想激怒他下杀手,心头那股气也就消散了不少。 “那没关系,我其实就是喜欢演戏,只要有戏演,那就没问题,火不火我还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就我这个形象,肯定是当不了偶像的。”黄博并没有失望,脸上的表情很诚恳。 宋亮古怪的看了政纪一眼,没等开口,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就从后堂传来。 莉莉成神了,这自然让大家很高兴,但是,随之而来的一个问题是,原本是萌神信徒的莉莉,在成神之后该怎么办?退出萌神教建立自己的教会?还是继续待在萌神教? 比如一个89级的强者,佩戴上这个称号,那么他的属性等级将达到90级,这一级的提升这绝对是一个质的飞跃,除此之外,那3%的三速加持也是如此。 “看来需要好好大闹一番了。”罗毅暗道。因为,罗毅已经想到了一条解决之道,那就是艾雅,如果帮助艾雅重现永夜之神本源之血,当艾雅成为永夜之城的主人时,那么,所有问题都将不是问题。 “在多给我们五分钟,虫族巢穴太大了,不好转移!”权青使用通讯器说道。 外在难以看清里面,他们不知道乌云最深处是什么样子,最多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景象,之前看不清,现在这一山千万年来的道意符法倒下,更是难以看清了。 全身黑色的青年,这个长发倒是没有被高高竖起,而是垂直而下,直到腰间,画着黑色的眼圈,黑色的嘴唇,像极了许多电视机之中演绎的魔人装扮。 “行了,我们出去吧。”将手臂挽到的臂弯里,白羽在的带领下缓缓的向礼堂走去。他们要做的就是在那里迎接新人,并且给新人最美的祝福。 至于此刻为何这么多人,除了许多人怀着凑热闹的心态外,便是玩过许多娱乐设施的人,已经感到一些疲惫,需要放松一下心态,便走过来凑热闹罢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作为一名算无遗策的术士,说送你三人,那便是三人 帝释天瞳孔微缩,感受着白发黑袍人散发的晦涩深沉气机,忍不住的道: “你这究竟练的是什么武功?” “呵呵,易者,变化也,阴阳也,神魔也。”庄不染面带微笑: “老夫这是在跟阁下看齐。” “装神弄鬼,看本座不将你打的现原形。”帝释天震荡出铺天盖地的冰雾,猛地化作漫天冰雷。 “ 一路上老头也不再说话,我和猴子就是躺在后面,一边看着林子里的风景,一边扯淡,十分的舒服。 吴山为能够在公安系统中混到现在的位置,自然明白很多时候,有些事情该做那就要做,只不过掌握好分寸就行了。 不看到吃的还好,一看到就觉得更饿了,胃都有点抽痛了起来,额头开始冒汗。 我有点担心,怕他吃太多撑着,可是想着他那么瘦确实该多吃一些,便没有说话。 我说的确实是实话,这菜烧的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我吃着是很香的。 估计之前的采访都是为了完成任务,他们急躁,是因为韩行川答应他们让他们就昨晚发生的事进行采访。 “唉…造孽的罪…”烈火前,治死人看着石板床上的骆妙欣,不由的叹声。 演武场边缘,立身瞧看的殷破即笑放声,只是演武场内,惊神未定的诸遂风止马回身,那饱含诧异之色眼神死死看着殷破,一时让殷破兴致大减。 傅缓不敢再多问,不过刚刚知道自己还有个姑姑,自己的爸爸还有个妹妹,她的确要好好地消化一下。 范昭咬咬牙,克制住自己的感情,移开嘴唇,道:“索菲,你不吃饭,我心痛,我喂你吃。”索菲坐在床上,范昭起身端起桌面上的一碗米粥,盛了一勺,递到索菲嘴边。索菲张嘴,将粥慢慢吃了。 澹台明月心说周龙所部对付区区三万临时组合的兵马,应该早就返回峡谷大营驻地。如果周龙在此,澹台明月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够让周龙连战车都保护不住。 唰唰唰,十一道身影闪了过来。看到中年男子不停的抹泪,众人均是一惊。 “这么早,有什么事吗?”林毅晨嘴里正在吃着早餐,随意地跟王佟同打着招呼。 “我这不是觉得这一次把签约仪式让到首都来,对咱爸心存愧疚嘛,这一次咱们回去看他,我给他认个错,让他不要生气了!”林毅晨的态度非常诚恳。 蚩洛萦梦有些心不在焉,被田玲问的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却是蚩洛荣华。 在君王这个位置上时间越长,疑心病也就越大,能信任的人也就越来越少了。作为监视天下的情报机关,朱厚煌如果没有了吴凤仪,他必须要先将情报机关拆分,再后想办法往里面掺沙子。朱厚煌的工作量又急剧攀升。 他对杨慎的计划从战略方面还是表示认可的。但是从实际上如何操作,朱厚煌可不会听杨慎。 不死虫,就是一个另类,天生生存的条件的限制,让它对这个世界产生了厌倦,所幸生命限制已经不远,找一天死亡晚一天死亡都无所谓了,但是,能够在死亡之前,看一看未来,也不算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王爷,今日天色已晚,我等就不扰王爷新婚燕尔之时了,先行告退。”不知是哪一个官员带头离开了,官员们就像是鲜活过来一样,纷纷拜别了喜隐。 第一百三十五章 梦未碎,则智难彰,心不死,则道不生,欲不灭,则道不成 “大抵还有两年的时间,便是惊瑞之日,等到了那日,老夫就让风云去神龙岛,如今阁下只需找寻其他几名人选。” 白发黑袍人说到这,抬手轻抚,一挑一按,指尖大放白光,似是引动天地山泽地水之力,方圆十里之地,像是沼泽淤泥一般,经过一番滚动,巨大坑洞就被填平。 接着冒出青绿之色,几个呼吸间,一棵棵茁壮 “好了,让公司的人都回去休息吧,大局已定,明天中午才是真正的冲击时间,另外告诉财务部,这个月所有人工资双倍。”叶天大手一挥,相当潇洒的说道。 原来极力对自己内心的虚假引导在他冷铭旭的身上会完全崩塌。因为,他是她的弱点。 想着自己未来坐着跑车左拥右抱的生活,那机甲战士朝着里面踏步而去。 等拿到冠军真的名扬天下了再暴露,杨过选手其实就是自己,不是更让人震撼吗!? 安彤彤听到江贝贝的话,脸上却有了一抹恰到好处的为难情绪,仿佛是在犹豫着什么,吱吱呜呜地不再说话了。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几分天然的柔美,瞬间就吸引了门口众人的注意力。 主管在外面跟叶寒声汇报工作,隐隐约约听到休息室里传出来的声音,都用怪异和不好意思的目光看着叶寒声,就连乔薇也有些不好意思进办公室。 在飞出去的那一刹那,郑吒右手在地面上狠狠的按了一下,借着力道,在空中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三百六十度的旋转过后便是稳住了身形,在落到地面的一瞬间,脚尖在地面猛地点了一下。 孟霞放出白龙绫攻了孟方三次,也被孟方消去了五百多个仙力,现在只剩下二百多个仙力了。 道理很简单,就像吃饱了饭,才有能量能够爬上山顶看风景一样。 果然枫熙耶的脸色阴沉的几分,吓得几个丫鬟把头压得低低的,像是抬高一点就会没了命似得。 李栋说一句,旁边的杜少华就答应一声,等李栋说完了,他“是皇上”地答应一声,转身就去传旨了。 “可恶,你想杀我吗?那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深夜魔狼冷笑道。随之就是一个大型魔法技能‘不稳定电流’落在了自己的四周。紧接着又是一个‘等离子静电场’闪下。 “红丫头。还不想去把你依春姐姐叫下來。”老妈子吩咐了红衣上去叫杜依春。自己则上前给枫熙耶三人满了酒。 他们的举动惹怒了岛上的奇兽,可那时百族凭着奇兽傀儡实力已经很强,光是岛上的奇兽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甚至在交战之时,又有更多的奇兽被他们变成傀儡。 一红一金,两个神魂师悬浮在宫墙之外的半空中,事实上根本都不用通过那道厚重的宫门,直接就能进去了,但他们却只是面朝皇宫,联袂漂浮着,像是在炫耀自己的身份,又像是出于对皇宫主人的尊重。 事实上天命教徒的修炼成果香火,转移到秦阳身上后,他们的修炼成果肯定是有一定损失的,但是秦阳修为境界提升,他们丹田会逐渐扩大。丹田扩大,那已经是相当于灵根得到改善了。 魔剑剑魂强大到了极点,新生的剑魂根本就难以奈何那魔剑剑魂半点。 风清洋一走,陆少曦到沈梦瑶处晃了晃,见陌意一脸戒备地盯着他,沈梦瑶在陌意面前又冷淡得很,便苦笑着道了声晚安便离开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简直是伤在你身,痛在我心! “你是茅山弟子?道士?真的能让苏阳活过来!?”苏阳的老爹更是有些相信了,眼神闪闪发光。 刚踏入厨房,瞥见灶台上竹筐里放着的蔬菜和猪肉,弯了下眉眼,他想的还真周全。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对方逃了,他顾不上查看身份玉牌,当即飞身而起,追了上去。 狼獾队毕竟是今年才崛起的球队,欧洲球迷基础远远比不上塞弗与普里莫拉茨。 言欢应了一声,瞥了眼旁边一看就很单纯的庭月珏,没有理会他,慢慢悠悠的往回走。 如今推衍,便如下棋,只算十步棋的话,自然看不到十步之后的陷阱。 这种情况下,毛利兰想要不发现柯南君的真身,都是一件极难的事情。 第三单打,原本是首都队计划中,必然抢分的一场,熊科的完败,让首都队教练组与队员们蒙上了失败的阴影。 偌大的会议室中,一个穿着白袍,浑身上下萦绕着一种白色光芒的青年看着会议室中投影出来的紫色海洋,却是微微皱了皱眉。 除了巴尔之外,之前进去的四个年轻牛头人早在三天前便陆续出来了。能在战魂殿内坚持四天以上的,在整个牛头人一族的历史上,包括族长德维特在内,也只有寥寥数人。 而附近的人则是大多都是都是扫了一眼后,便一脸漠然的离开了。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了。 而且一个多月之内,连升三阶,这说明什么,说明对方的异能等级还未定级,才觉醒不久,如果情报没有错误的话,那一定是这个家伙有什么方法能够隐藏异能等级。 能在家里享受母亲做的饭菜,程燃当然没有前往柳英家吃饭的念头,他本身就只是想见见以前的朋友,吃过饭去看一眼也就行了,并没有把这个当太过重要的正事。 他的视线在那无量星海值中游走,随后便看中了其中一颗既不暗也不亮的‘星辰’。 除了在自己的农场打猎,钓鱼之外什么都不干。就是放松心情和身体。 这次香烟中毒事件,就像专门为佣兵帝国准备的阴谋,现在阴谋败露了,佣兵帝国彻底疯狂了。 不信邪的乌索普又狠狠的吹了一口气,知道吹的脸红耳赤了他才罢休,然后他睁开眼睛看着,然后满脸的怀疑人生。 即使这样,海瑟薇在七彩巨龙死后,也曾一度想要霸权当龙族的摄政王。 此生,我是你们最愚忠的剑盾。阻挡所有伤害,斩断一切荆棘,哪怕伤痕遍布盾身,寒锋变成残刃。 这名官员正准备再次高声说话,突然发现有人拉扯他的袖子,他回头一看,魏征走在自己身后,立刻闭上嘴巴低头。 “宿主,不要白费力气了,如果他们尸身健全,那么您可以兑换一张复活卷轴,将他们复活,但是,很遗憾,他们已经残破不全了!”这一次难得系统的声音有着一丝感情的波动。 “何必花钱去天上人间搞那些黑不溜秋的木耳而放着眼前不要钱且白里透嫩的粉鲍?”当真自己是被驴踢了? 最终火树银花可能帮忙,但顶多就帮忙一次,而帮忙后关系也就冷了,这样林尘会少了一个卖装备的渠道。 甚至没有去看一眼,霞直接回头,双手再次一晃,那些插在众人身上的羽毛便如同燕子归巢一般,飞回了霞的手中,最终消失不见。 不过,青青子衿在一旁愣了半天,突然喊出声来,表达了她的抗议。 这个时候夏侯渊有些害怕了,心道:“这老家伙怎么如此厉害?我可得打起精神来,要不然还真有可能伤在了他的手上。”想到这里夏侯渊,大刀一挥抢攻了起来。 夏侯渊同臧霸斗了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不过这个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手下被城头上的刘备军压制住了。尤其是那些还穿着布衣的几人,他们不但憾不畏死,而且武功不凡。自己手下的士卒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石毅又被投到了梯形坐台上,和地面比起来,这个有棱有角的坐台更有伤害力,石毅撞在台阶上,滚下来,连上下左右都分不清,眯着眼睛挥了一下手,防止孙安靠近。 看着那高大战士的惊恐表情,真魔使者发出咯咯笑声,是不屑,是嘲讽,也是一种自我身份的展现。 江游夕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林天还在纠结中,看着这么多的资料,头疼。 坐在座位上的哥伦比亚却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有脸上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唐虎有些惊讶刘风的缜密,见他这样说,就把心里的想法尽数吐出。 我敢发誓,三个头颅的那东西一定就是我们传说中的加姆,希腊神话中的刻尔柏洛斯。 “好吧。”经理叹了一口气,走到桌子旁,拿出一份设计稿放在孟晚吟面前。 在后来的采访中,记者问林天当初怎么那么有信心,林天有点虚,但还是强装淡定糊弄过去了。 在经历了这么多次扒骨抽筋一样的痛,现在又给她一便便凌迟灵魂,她没办法可爱呀? 第一百三十七章 区区一个马夫,便能将所谓的神打落凡尘 无名神色激动,刚想开口,似是想说些什么,但马上又闭上嘴巴。 “无需担忧帝释天察觉,老夫在我们之间设下了阵法屏障。” “雄兄,帝释天已经得了两颗龙元,凭他现今的功力,若再服下龙元,只怕无人能制。” 无名急忙说道: “所幸从神龙取出来的龙元异常灼热,暂且不能服下,你定要在龙元冷却 “聂老师,不知道你有没有空?”苏梨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问道。 突然一声凶猛的怒吼震耳欲聋,这声吼叫带起一阵风沙,扑向了摇鼓的吴大。 只见那些人都是身穿兽皮,脖子上戴着骨牙项链,浑身上下涂满兽血。尤其是那张脸,在火把的照耀下,忽明忽暗,满脸狰狞。只见他们手中拿着木质长矛,弯刀、大剑,显得十分粗犷。 墨雨的眼睛睁开,眉头皱着,这个司徒悦就这样直接的送她,引得外面议论纷纷的,他到底有何算计。 “呵呵,男人不能看脸,关键要看行不行。”常安看了一眼于晴,猥琐的笑了。 但这不可能,这种威力的雷神震破所消耗的魔力,绝不是眼前这个菲特能够承受的,菲特应该在这一发打出去后,就躺在地上因为魔力透支而动弹不得了。 说完,陈安的声音不再响起,水里的倒影都恢复原状,徒留下不知所云的侯雯君呆愣在河边。 “你现在立刻将这件事情通报给贝拉欧卡的神眷者们,同时派出神殿卫队封锁住封魔塔第五层的所有传送祭坛。”拜尔主祭当机立断道。 某间密室内,甄志丙双眼通红的哈哈大笑,长发飘舞,如同疯癫了般。 萧元正眼皮一颤,似触碰到敏感神经,但那美人似轻笑一声,肤如凝脂般的纤纤玉手轻碰其明堂后,萧元正便心平气和,缓缓入睡。 周灵儿突然开始手舞足蹈起来,身体发烫,汗水已经打湿了衣服,一些黑色的粘稠物分泌出来。 “你就住这里吗?,怎么不重新买一栋”他看着面前破破烂烂的草屋,感觉风轻轻一吹就会倒。 魔焰宗宗主手中一道玄焰打出,在空中化为一片火海,而火海中显示出一副画面,正是那被毁的魔焰宗分部,其中一名年轻僧人正朝他们分部走去,只见他双手合十,正像是要口诵佛号。 赵如龙也拿出手机开始翻看,校园上,头条新闻上写着落雁心有归属,神秘男友是谁? 所以这几天凯瑟琳的工作就是没有工作,无聊了,烦躁了,生气了,都是来靶场练习保持手感。 在失重的太空中,他身着金甲的奥丁,像是在普通不过的天体,开始了旋转。 其实他们都知道,过了就不好了,现在的关系,就挺好的,他不想打破这样的关系,她也不想,这样就很好。 在她眼里,只有高大的郑村民才配的上她,像宁向东那样略带清秀的男生根本不是她的菜,赵伟更不用说了,喝个酒就把自己撂倒了,哪堪家庭大任。 “我不知道她会不会这样做,现在,你应该要把珠子还给我了,那是我的东西。”唐漷非常的不客气,伸手向他要回珠子。 黄承彦唱完,又喝了一口酒,身体摇摇晃晃,吓得值守的士兵急忙跑了过来,扶住老头子,送往家中。 “没事儿,这不算什么麻烦。我也挺惦念你的。来了咱哥俩好好喝几杯。”叶雨辰的声音充满了关怀,那语气,和宇哥如出一辙。 第一百三十八章 你的体内都有他的血,再多点口水,这就叫亲生加亲 “好一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断浪一字一顿的道: “雄霸,不愧是你,原来什么归隐江湖,甘愿成为老死在山野的桃花客,都是你伪装出来的假象,只为最后一刻,获得龙元,从而永生永世的称霸武林。” “痴儿,老夫就算让你吃下龙元,你又能如何?” 庄不染说话之间,断浪握住两颗龙元的手臂不再被蔓藤 碧霄宗的人瞪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这夫妻俩,一个比一个更嚣张。 李奉贤习惯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子,如今丢了面子,恨他们也是正常。 “你想讨苏尹雪到你那儿?”静太姨娘楞了一下,她没意会错误吧,是苏尹雪? 那下人叹了一口气,无论白玫之做过什么,现在这个样子总归令人同情,他把白玫拖起来扶回房间,又打电话找医生报警。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白玫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歇斯底里的哭喊起来,温浩天死了,她还能依靠谁? 不过叶微澜相信伊宁,他们家最省心的孩子,对于自己的感情,一定会处理的很好。 萧稷皱眉,他不愿意和潘玉儿纠缠,可是显然潘玉儿要跟他说的话不仅是纠缠这么简单,不然也不会坚持让冯淑嘉回避了。 陈竣眼睛朝他手中的电话上扫了一眼,果然看到屏幕上已经出现了几道细细的裂痕。 现在看来,林婉儿只有两个下场,一个是死了,另一个就是在风家手里。 叶柔心一整个晚上都难以入睡,她已经给薄佑霖打了十几个电话了,发了十几条信息了,可是他却不接电话也不回信息,到了后来更是直接关机了。 这个时代的十两银子相当于刘峰那个时代的一万块钱,用一万块钱买个大活人,倒也不算亏本。“十两就十两。”刘峰豪气的应了下来。 初知杏儿的事情的时候,步罗氏很气愤,甚至是想要找步建明跟杏儿算账。 弟弟家的史氏与蓝氏一直只是面子情,蓝氏也一直看不上势力眼的史氏。 当下他将刘峰头颅中有异物,而后听从华佗言语进行开颅治疗,接着治疗失败,身死,华佗以及华馨儿都下狱一事详细说了出来。 成了皇帝妹婿的孙坚行,便是有此丑闻加身,旁的人也不敢得罪孙坚行,拿孙坚行开涮。 灵犀听得心中一紧,为于嫔哀叹了起来。有强势的母家支持自然是好,可其中的心酸又岂是别人能理解的。 荷叶在这期间一直陪在灵犀身边,待含烟换了干净的衣裳,喝了热姜汤回来,她才下去收拾自己。 映柳劫后作生地说道,每次见谷主,她都有一种死在谷主眼神底下的错觉。 这一仗打下来,中国方面直接阵亡六个将军——共计一个上将,两个中将,三个少将。 “噗嗤~”秦芙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房间里紧张的气氛,也随着她的笑声消失于无形。 上一场奥尼尔将孙卓放倒的一幕还历历在目,两人这次恐怕又有身体对抗,他们生怕孙卓会吃亏。 孙卓和阿泰斯特身体是紧贴着的,只见,孙卓将手伸到阿泰斯特身后,对着卡尔马龙指了指阿泰斯特的后背,卡尔马龙立刻会意,明白孙卓是什么意思。 “灵石粉末放太少,精油太多,释放灵气效果不够,要改进。”白墨在抱着不浪费的心态将蜡烛释放出来的灵气也吸收进去了以后作出了评价。